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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王有术,狂妃欺上门》素素浅唱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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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7:50:31
☆、214 君墨,你来了(5000字)结局进行时
    楚姒清太过疲累趴在窗台睡过去,迷迷糊糊间,背后有人走来,拿了褥子替她盖上。言殢殩獍
    “尘。”她心中一喜,豁然抬头,睁开迷蒙的明眸,待看清来人,顿时大失所望。
    “清儿累了怎么不回屋里去?”慕容子喧用褥子将她单薄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责备道。
    “子喧,你怎么来了?朝廷的动.乱平息了吗?”楚姒清怔了怔精神,疑惑地问道。
    “朝堂上,有四哥,不会在乱了,倒是你,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慕容子喧无奈地低叹口气,与女人并肩坐下孀。
    “他人呢?真有那么忙?都不肯来看我一眼?”楚姒清落寞地垂下眼睑,小手不安地交错着。
    慕容子喧沉吟半晌,如实道,“四哥确实很忙,抽不开身,便派我来看看你是否安好。”
    “我不信……他答应过,会来看我的。”楚姒清断然打断男人的话,只觉得一股酸楚涌上心头,越发不安起来矣。
    慕容子喧伸手,轻轻抚平女子蹙起的黛眉,“我何时骗过你?傻清儿,若不信,你大可去龙吟宫找他,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些什么?”
    “算了,我这边只差一个环节,就能研制出解药,而他,也正在紧要关头,我还是不去了,免得他分心……”楚姒清惶乱的心适才平稳下来,转而起身,将炉子里的炭火添足。
    “清儿做的已经够多了,余下的留给御医们即可。”慕容子喧凝着她疲累万分的容颜,于心不忍地劝道。
    “这些事得亲历亲为,为了他,为了他的百姓,我吃点苦真的不算什么。”楚姒清蹲在炉子前,一脸认真说道。
    **
    转眼半月过去,原以为,昭国会就此陨落,奈何一位名叫楚姒清的女子,研制出治愈疫情的解药,一夕之间,反叛势力气焰全无,皇帝雷厉风行,惩治了造谣者,平息了这场空前的浩劫,天狼组织的最大头目,亦是落入精心策划的法网里。
    此番事故中,出乎意料的是,竟是皇后江若梨同父亲勾结乱党,最终江氏一族被处以极刑。
    那日,江若梨闯进御药房,乘乱偷走了最重要的一味药材,本以为可以给他们致命一击,却不想楚姒清早已识破她的阴谋,索性将计就计,直至最后一日,才揪出幕后黑手,并将解药送入百姓家中,逆转情势,平复了动.乱的民心。
    慕容熠尘和楚娰清,虽数日没见面,但心意相通,齐心协力下,打了一场完胜的仗。
    一切尘埃落定,楚姒清离开御药房,整理完思绪后,略显忐忑地朝龙吟宫方向走去。
    初春时节,万物复苏,皇宫里一派祥和之景。
    大殿门口,远远的,便听见女子银铃般悦耳的欢笑声,伴随着婴儿的依依呀呀声。
    不知何故,楚娰清心蓦的一沉,赶忙加快脚步走进去。
    入目所及,一名容貌陌生但身形及其熟悉的女子端坐在软榻上,爱不释手地摸着襁褓中的孩子,旁侧,皇帝慕容熠尘亦是一脸和蔼之色,不时弯腰逗弄着粉雕玉琢的婴孩。
    “尘,她是谁?”楚姒清僵硬在原地,许久才找回自己凌乱不堪的思绪,她哑声问道,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慕容熠尘身形一怔,转过视线,淡淡地觑向门口站立的女子,“你怎么来了?”
    用“你”这个称呼,不是往日亲昵、宠溺的清儿,一句反问话,透着凉薄的意味。
    “这里,我是不是不该来?”楚姒清哑声笑道,男人的话犹如一根尖刺,狠狠扎进她脆弱的心底。
    多么讽刺,原来,这就是他一个月不来看她的原因,因为有了佳人相伴,有了孩子相陪,于是将她抛到九霄云外,置之不理。
    “姐姐?”榻上的少妇抬眸,愕然看向门外的来人,咬着红唇,略显局促地唤了一句。
    “楚娰清,朕记得并未传召你。”慕容熠尘目露复杂的神色,他沉下脸,已是不悦。
    “告诉我,她是谁?”楚姒清心中大抵上猜到七.八分,却迟迟不愿相信残酷的真相。
    襁褓中的孩子,五官与男人有几分相似,预示着他特殊的身份。
    “是梅儿……你的亲妹妹,她身为先帝的妃嫔,如今只能带上人皮面具示人。”慕容熠尘沉吟片刻,并没打算隐瞒,如实缓缓道出事实。
    “呵……妹妹?”楚姒清哑然失笑,她踉跄两步,扶住门扉才险些站稳。
    “姐姐,我回来了……孩子是……”夏沁梅“满腔”负疚地说道,欲言又止,又偷偷打量男人的神色。
    “孩子是你的对不对?”楚娰清并未理会女人,冰冷的话透着质问的意味。
    “是朕的!”男人不置可否地回答,黑眸里交织着痛苦的神色,却也是稍纵即逝,恢复惯有的冷然。
    “你骗我!从头到尾在骗我对不对?”楚娰清几步上前,深深地凝着男人,只觉得万般讽刺。
    是谁说,此生只碰过她一人?又是谁许下诺言,只要她生下的孩子?原来,全都是谎言,在现实面前不攻自破。
    “对不起,一切都是朕的错,跟梅儿无关。”慕容熠尘此时此刻,依旧顾及着孩子的母亲,残忍的话将眼前的女人伤地彻底。
    “早在我跟你之前,你就碰了她对不对?”楚娰清努力压制胸腔里的苦闷,一字一句地问道。
    可笑她不自知,自欺欺人地认为他是世上最专情的男人。
    “清儿,你听我说,那夜我只是喝醉了,以至于做出错事来……”慕容熠尘抓住她的双肩,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解释道。
    越解释,显得越讽刺、苍白无力。
    楚娰清嫌恶地挣开身子,“知道我最恨什么吗?”
    “清儿,不要这样……”男人无措地看向她冰冷的小脸。
    “最恨欺骗……慕容熠尘,我错了,你根本不是阿洛,阿洛才不会这样对我……”楚娰清不争气地微红了眼眶,脸上挂着苦涩的笑容,令人心疼。
    “楚娰清……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昭国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朕身为皇帝,仅仅宠爱你一人还不够吗?”慕容熠尘眸低掠过愠怒的神色,厉声反驳道。
    “呵……”楚娰清轻笑一声,笑得寒凉,“你终究不是他,不懂我的心,我的爱……一生一世一双人,身为皇帝的你永远给不了……”楚娰清喃喃自语着,捂住钝痛的心口,原来,他跟世间男子没任何区别,需要三妻四妾,需要她三从四德。
    “姐姐,你不要怪尘,全都是我,我不要脸,我乘虚而入,勾.引了尘。”夏沁梅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忙装腔作势地放下孩子劝解。
    “我不是你姐姐,更不稀罕有你这个妹妹。”楚娰清冷然退开身子,抵触地反驳。
    “姐姐,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一切只是个意外,那夜,尘嘴里一直喊的是你的名字……他始终爱的人,只有姐姐你啊。”夏沁梅急着解释,一番言辞,若刀刃,伤人于无形。
    “够了!你们的事,我没兴趣知道……”楚娰清愤然吼道,一把伸手将女人推开。
    夏沁梅骤不及防,虚软的身子踉跄着倒在地上,“姐姐?”痛苦地唤道。
    “你这个妒妇,她还在月子中!你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亲妹妹?”慕容熠尘眼疾手快,衣袖一拂,险险将女子扶住,劈头盖脸地责备。
    妒妇?楚娰清眼中笑意愈深,强忍着泪水,“如今后悔了吗?看清了我的真面目?”
    “楚娰清,你非得闹的鸡飞狗跳才满意吗?”慕容熠尘将怀里的女人安置妥当,严苛地责问。
    黑眸里再无往日的温情,有的只是嫌恶、无可奈何。
    “我不会闹,我退出,祝福你们一家和睦美满。”楚娰清痛心地说完,也不知是如何走出龙吟宫的,失魂落魄,只觉得灿烂的阳光异常刺眼,暖不了冷凝的内心。
    前日,她找孙御医诊断身体,得到一个噩耗,子宫因为上次流产,受到创伤,此生再都无法孕育孩子。
    今日,想着来告知男人真相,商量应对的法子,可事情远远超出预想,如今夏沁梅带着他的龙种归来,而她也不用自取其辱,该功成身退了才是。
    他身为皇帝,亦是她此生最爱的男人,而她却失去了女人最基本的东西,无法替他诞下孩子,老天捉弄,注定他们此生此时有缘无分。
    做一个人尽皆恨的妒妇,失望吧,失望了,就会放手了放她离开了。
    明明按照预想中的发展,可如何让她割舍掉这段情,缠绕两世,千百年的情。
    ***************************************************************
    月华冷幽,泛着无尽的寂寥。
    皇城外,一抹消瘦的白影漫无目的地走着,路悠长,没有尽头,一如她此刻漂浮的心境。
    也不知走了多久,月上中天,只听得见打更人的呼唤,一声一声,沉闷冷寂。
    走了许久,她终于舍得回头,伫立在原地,朝着身后跟随多久的人道,“出来吧,你不累吗?”
    许是慕容熠尘暗中派出来的人,监视她一举一动,那个男人,是害怕她会逃离吗?或许,只是负疚吧。
    然,当她转身,看清月色下的人影时,不由得深深怔住,久久找不回思绪。
    “你是?”她哑声问道,忍不住哽咽。
    “是我,清儿。”男人一瘸一拐地上前,停在她跟前,温润而笑,一如往日充满宠溺,怜爱之情。
    “君墨……君墨,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楚娰清颤抖着双手,去触摸男人左脸上狰狞的伤疤。
    俊美无双的脸容,一片晦暗、死寂,再无往日的意气风发……
    他的腿不自然地弯曲着,手中拄着一根简易的拐杖,着一身黑,跟暗沉的夜色几乎融为一体。
    “腿瘸了,容貌也毁了……这样的我,清儿怕吗?”慕容君墨就艰难地站在那里,平静地诉说遭遇。
    他低哑地问,不敢伸手触及心爱的女人,就怕吓到她。
    “君墨,告诉,是谁将你伤成这样的?”楚娰清眼泪夺眶而出,主动拥住男人,紧紧的,一如从前那般。
    “清儿……”慕容君墨对于她的举动,高兴之余,更多的是难过。是怜悯吧,她对他,从未有半丝有关情爱。
    但怜悯也好,同情也罢,只要能在她心中占一席之地,他此生已经足以。
    “是意外,清儿不哭,我没事,真的没事……”慕容君墨不愿说出真相,轻拍着女子的后背安抚道。
    “君墨,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我以为,你在江南过的很好,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楚娰清泣不成声,伏在男人肩头抽噎着。
    悔恨交织着,无法从伤痛中走出来。
    她过了一段幸福,无忧无虑的日子,天真的以为,慕容君墨那样的好人,也会一声平安常在。
    她曾经的丈夫,在她最无助的日子,宠她,怜她,给予她无尽温暖的人,不求回报地付出,如今,却得此下场……
    “傻丫头,天灾人祸,人各有命,再说,我能活着回来见你,已经是上天恩赐了。”慕容君墨抬手,爱怜地替女子擦拭眼角的泪痕。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许隐瞒。”楚娰清努力压制伤痛,吸了吸鼻子问道。
    “遇上了劫匪,我人单力薄,被逼的跳下悬崖……”慕容君墨言辞闪烁地回答,并不愿意道出真相。
    楚娰清没再逼问,扶着男人坐到路边的石桌上,“君墨,腿还能治好吗?”弯腰,去触摸男人的裤管。
    “大夫说,这辈子只能靠拐杖走路了。”慕容君墨无奈的摇摇头。
    “君墨……”楚娰清静默不语,找不出任何言语来安慰,曾经那般骄傲,光芒四照的男人,如今却……
    “不过,三条腿走的更快,我可是跟了你几个时辰,几条街,都没事。”慕容君墨握住女子的手,安慰道。
    “鬼先生一定能治好你的腿,我明日就去求他。”楚娰清眼眸一亮,起身与男人并肩坐下。
    “清儿,我的事,我自由分寸,而你如今不能再与我有任何瓜葛了,会惹他不高兴。”慕容君墨断然拒绝,黑眸里流转着复杂的神色。
    有负疚,有嫉恨,亦有报复的快.感。
    “他?”楚娰清黯然垂眸,摇头叹息道,“君墨,如果一个女人无法生孩子,男人会作何看?”
    “要听实话吗?”慕容君墨满腹疑惑地看着女人。
    “恩,换做是你,该怎么做?”
    “我不知道……任何人男人,都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妻子贤惠,儿女成双……”慕容君墨如实道,说完,心情亦是万般沉重、压抑。
    “我懂了……”楚娰清木然抬眸,神色哀伤地看着向夜空中的明月。
    “清儿,他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慕容君墨沉默良久,拉住她的手问道。
    楚娰清淡然一笑,“我没事,只是他最近政务繁忙,没空陪我,待在宫里太沉闷,今晚索性出来走走。”
    “记住,若他胆敢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慕容君墨适才舒展眉宇,又不放心地叮嘱道。
    “君墨,我送你回去吧……你住在哪?”楚娰清感激地点头,起身将男人扶起。
    而此时,暗夜中,一抹黑影伫立在树后许久,袍袖中的手握地指节泛白,俊美无双的脸容布满骇人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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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7:50:44
☆、215 结局倒计时(5000字)
    “清儿还是回宫吧,我自己一个人能走。言殢殩獍”慕容君墨并未伸手,断然拒绝道。
    “你说的什么话?你这样,我能放心吗?”楚娰清不理会男人的冷漠,执拗地扶住他的手臂。
    “清儿,你心底还有我对不对?”慕容君墨面露一丝欣喜,却又不敢置信,忐忑地发问。
    楚娰清顿了顿,不置可否地轻点头,“一日夫妻百日恩,那些日子,怎么能说忘就能忘的?”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她偶尔会忆起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那个曾经给予她悸动的男人嫘。
    只是,她亦清楚明白,此份挂念,无关情爱,更多的是负疚、感激之情。
    慕容君墨抿唇不语,无声地将女子拥入怀里,如此静距离的接触,感受她独特的气息,往日只会出现在梦里的一幕幕。
    他不甘,不甘就此放手,放弃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他心心念念了多年的小惜儿,于是越发坚定了心中的想法轹。
    夜色如墨,一对出尘的身影相依相偎,温暖了彼此的心。
    “君墨…….我真的好累,你告诉我,怎么办?”楚娰清缓缓道出压在心中数日的苦闷,一直以来,她义无反顾地去爱,弄得遍体鳞伤,原以为,总会有个终结。
    她前世欠他那么多,是不是注定此生要背负痛楚,方能还清这副情债?
    “如果真累了,就放手吧,傻瓜,为什么非得禁锢自己的心,有人一直在等着你,你知道吗?”慕容君墨怅然说道,将女子拥得更紧一分。
    “我……不想爱了,君墨…...再都不想了……”楚娰清喃喃说道,明澈的眼眸沾染薄薄的雾气,骄傲、坚强如同,也终于有了累的一天。
    抛开一切,去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重新生活,是不是就能抚平心底的伤痛?
    “楚娰清!由不得你想不想!”骤然,一低沉透着怒火的嗓音传来,紧接着,被强有力的手臂狠狠一带,跌入另外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怀抱里。
    “你怎么来了?”楚娰清愕然抬眸,男人眼中的戾气令她无所适从。
    “如果朕不来,你是不是就跟着野男人跑了?”慕容熠尘一把揪住她的衣襟,冷声逼问,黝黑的瞳孔深邃而冰冷。
    旁侧,杨广手中的长剑直至慕容君墨心口,“爷,属下杀了他!”带着满腔的仇恨说道。
    慕容君墨身姿笔直,仰起头,一脸无畏。只是,看向女子时,多了一分不舍。
    “不要!你若敢杀他,我立刻死在你面前!”楚娰清大惊失色,利落地拔下簪子抵在脖颈处。
    “你为了他,连命都不要吗?”慕容熠尘深深喘息,努力克制胸腔里的怒火。
    无人知晓,这一刻,他有多痛心,无力、绝望。
    “慕容熠尘,放过他,我跟你回去就是。”楚娰清握紧玉簪,咄咄逼迫道。
    “放?你究竟知不知道,他又做了些什么?”慕容熠尘讥讽地反问,眸中杀气十足。
    “那么你呢?你又对他做了什么?他已经交出了三十万兵权,决定去江南隐姓埋名,你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他是你亲弟弟,你根本没有人性可言。”楚娰清厉声吼道,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太过陌生,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他了解的人了。
    “楚娰清,真相你知道几分?说到底,你终究不肯信我!对不对?”慕容熠尘捂住抽痛的心口,哑然失笑。
    “你已经无法让我再信了!有的,从来只是谎言……”楚娰清连连摇头,决绝地刺下玉簪。
    他瞒着她,撒下弥天大谎,与夏沁梅暗度陈仓,可笑她却不自知……
    “杨广,放了他!”慕容熠尘咆哮着吼道,几个箭步上前,拂袖打落女子手中的玉簪。
    “清儿……你这个傻瓜,傻瓜……”慕容君墨仰天笑道,不断地喃喃自语,孤寂的身影转身离去。
    “蠢女人,你非得拿自己的命做赌注吗?”慕容熠尘扶住女人羸弱的身子,痛心疾首地训斥。
    大手微颤,不敢触及那抹骇人的殷红。
    “我欠他太多,对不起,我别无选择……”楚娰清虚弱地说完,身体负荷过重,双眼一黑昏死过去。
    慕容熠尘,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终究不能走到一起?有的只能互相伤害,她在心底问自己。
    ***************************************************************
    楚娰清醒来时,身处幽兰宫,旁侧,慕容熠尘坐床边许久,幽深的眸子紧紧绞着她绝美的睡颜。
    “我不能生育,这样的我,你还留着身边做什么?”楚娰清平静地看着男人,苦涩地说出残忍的事实。
    “你忘了,朕说过,即便不爱,你也休想逃离,生生世世注定圈禁在朕身边。”慕容熠尘动作一如往昔宠溺,替女子理顺耳边散落的发丝。
    “不爱?真的不爱了吗?”楚娰清哑然失笑,明澈的眸低一片死寂。
    “明日,朕册封你为芸妃,梅儿的孩子,朕交给你养,你可以将它当做自己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慕容熠尘边说,边扶女人起身穿戴。
    “可我不稀罕!我会杀了那孩子,信不信?”楚娰清憎恶地推开男人,明眸里流转着嫉恨、杀意。
    “朕知道,你不敢,也不忍心,那是我的孩子,如果你真下得了手。”慕容熠尘神色微凝,而后笃定地说道。
    “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楚娰清唇角勾起冷冽的弧度,已是濒临无尽的绝望。
    时间飞逝,转眼半月过去。
    幽兰殿里,秋菊忙的不可开交,“小姐,孩子退不了热,孙御医为什么还没来?”
    “拿冷毛巾来,他许是有事耽搁了。”楚娰清冷静吩咐道,弯腰看着摇篮里的孩子,顿觉心疼万分。
    明明该恨,可小家伙太过可爱,不自觉俘获了她的心。
    眉宇间,与男人有着五分相似,却少了一分冷,多了一分温润。
    “宝宝,乖,马上就不难受了。”楚娰清细声安抚着,伸手将秋菊递过来的毛巾给孩子捂上。
    动手之前,她敏锐的嗅觉传递来讯息,半晌后,依旧继续手中的事物。
    “小姐,小姐,孩子不哭了……”秋菊擦了一把汗,如释重负地说道。
    此时,门外传来内侍的高喝声,“皇上驾到,媛妃娘娘到……”
    媛妃,夏沁梅的封号,她如今颇得荣宠,更是被太皇太后所喜爱,是昭国唯一诞下龙嗣的女人。
    “姐姐,我来看看宇儿…….”夏沁梅容光焕发,着一身华贵的绯色宫装,袅袅娜娜地走来。
    楚娰清正眼没看进来的两人,起身径直朝内殿走去。
    夏沁梅尴尬地笑笑,“姐姐是累了吧!每日要你照顾宇儿,的确得费些心神。”
    慕容熠尘自进门后,自始至终,目光只是落在孩子身上,面上挂着的是父亲的慈爱之色。
    楚娰清顿了顿,转眸嫌恶地看了眼女人,没打算理会。
    奈何夏沁梅非得耀武扬威,“我昨夜求皇上,让姐姐也怀上一个,这样,我也能替姐姐照顾孩子。”
    “夏沁梅,废话说完了没?”楚娰清冷冷打断她。
    “姐姐?”夏沁梅一脸委屈,诺诺地唤了句。
    “看完孩子,早些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楚娰清捡起一旁的花瓶,猛地砸向女人。
    “啊……尘。”夏沁梅吓得花容失色,忙扑到男人怀里求救。
    “楚娰清!你身为长姐,连半点容人的度量都没有吗?”慕容熠尘劈头盖脸地指责,将怀里的女人紧紧护住。
    “不错,如今后悔了吗?留下我,我定会让整个后宫鸡犬不宁……对了,太皇太后今日身体可有康复?那日被我差点气死,真是罪过。”楚娰清再无往日的纯善,一副恶毒女人的嘴脸,换做任何男人看了,都会心生嫌恶。
    “楚娰清,你太让朕失望了……”慕容熠尘满目痛心地凝着女子,万般陌生的女子。
    “小姐,孩子……”秋菊跪在床栏旁侧,伸手探了探孩子的鼻息,顿时吓得瘫软在地。
    “宇儿怎么了?”夏沁梅惊惶地喊道,挣开男人的怀抱,跌跌撞撞地冲过去。
    ***********************************************
    楚娰清眸低掠过一抹决然,身姿笔直地伫立在原地。
    “发生了什么事?”慕容熠尘脸色骤变,不再理会女人,全部的心思放在孩子身上。
    “宇儿的脸,为什么会起这么多红疹?”夏沁梅一把推开秋菊,痛心地将孩子抱起。
    “朕看看。”慕容熠尘眸低掠过复杂的神色,仔细检查了一番孩子,“来人,传御医……”
    “姐姐,你有什么不满,大可冲着我来,为什么要伤害孩子,他只是个孩子,什么也不懂。”夏沁梅哭哭啼啼,一声一声地指责。
    楚娰清沉默不语,没有承认,亦是没有否定。
    慕容熠尘安置妥当孩子,戾气横生地走到女子面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为什么?他是朕的孩子,你也下得了手?”
    他大手用力,眸中渗着的怒气,恨不之此刻将女子撕碎。莫大的失望、痛心交织,让他濒临崩溃。
    “孩子?这不过是你背叛我的野种!我没那么伟大,爱你,会连带着爱这个野种。”楚娰清呼吸艰难,涨红了脸反驳。
    一颗心亦是痛到无以复加,为了孩子,他终究再次对她萌生杀意,恨吗?恨不起来。
    “贱人!”慕容熠尘怒不可遏,扬手一挥,将女子推到在墙边。
    夏沁梅亦是被男人眼中骇人的怒气吓到,装模作样地劝道,“尘,姐姐不是有意的,你别责怪她了……”
    “骂得好!很好……”楚娰清狼狈地缩在墙角,努力克制眼眶的泪,她站起身,一步步走近男人。
    慕容熠尘袍袖中的手紧握成拳,直至骨节泛白,冰冷的黑眸里渗着无尽的痛恨之色,“朕从今往后,不想再看到你。”
    决绝的话残忍地迸出,预示着两人的情意就此断开。
    “但愿,此生此世,我们再不相见。”楚娰清亦是笃定地宣誓,只觉得一颗心痛的在滴血。
    是什么,让相爱的人生生分隔?她也不懂,只知道,她必须离开他,离开这个伤心地。
    男人拥着女人和孩子走了,大殿里一片寂静,秋菊泣不成声,“小姐,小姐,你这是何苦呢?”
    **
    三日后,庆国使者与昭国皇帝达成协议,以和亲的方式,促进两国帮交,百年内许诺没有战争。
    昭阳郡主年逾二十,生的花容月貌,品行端庄,被皇帝御赐远赴庆国和亲。
    这一日,皇宫里铺满红绸,壮观而绮丽,处处洋溢着喜气的氛围。
    漪澜殿,身着大红凤袍的女子对镜而坐,绝美的妆容亦是掩盖不住她眸低的愁绪。
    楚娰清支开宫人,信步走进去,“昭阳,你还好吗?”
    昭阳闻言,顿时面露欣喜之色,她霍然转身迎接,“楚娰清,你来了?怎么才几日不见,又消瘦了?”
    “我没事,只是最近胃口不好,你就要走了,我来送送你。”楚娰清拉住女人坐下,不舍地说道。
    “楚娰清,庆国是个怎样地方?我有些害怕,从小到大,连着京城都没离开过。”昭阳怅然叹道,无奈地摇头。
    “我也不知道,昭阳,你是否心甘情愿,远赴庆国?”楚娰清心中拿定主意,试探着问道。
    “换做平常女子,谁愿意背井离乡,离开亲人,离开养育自己的国家?”昭阳黯然垂眸。
    “是他逼你的,对不对?两国邦交,非得牺牲你一个女子的幸福吗?”楚娰清义愤填膺地说道。
    “四哥别无他法,天下刚定,我作为皇室子女,理应为他分忧解难。”昭阳故作无事地笑笑,只是,真的甘心吗?离开昭国,此生此世,再都无法见他,留在昭国,哪怕在角落里偷偷记挂着他也好。
    “昭阳,你爱他对不对?”楚娰清目光灼灼地看着女子,质问道。她心如明镜,如何看不出,这位名义上的九妹,爱慕着自己的四哥。
    “楚娰清……你别胡说。”昭阳慌乱地别开视线,不敢直视女子的明眸。爱,这个字太过奢侈,她哪里敢?
    “跟我说实话,我不是来指责你的,爱一个,并没有错。”楚娰清握住她的手,柔声问道。
    “对不起……我爱着四哥,从小就是,但我不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真的,我只是默默地喜欢就好。”昭阳心中的负疚感越重,一路走来,她看到他们爱的如此艰难,而自己却毫无能力相助。
    “好,你这句话足够了。”楚娰清蓦地起身,伸手利落地扯下女子的凤冠霞帔。
    “楚娰清,你做什么?”昭阳愕然惊呼,猜不透她此番前来的目的。
    **
    翌日,昭阳公主出嫁之日。
    皇城前,慕容熠尘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同百官目送和亲队伍。
    那一日,他后来时常在想,如果稍稍留心,或许就不会酿成不可挽回的结局。
    他失去了心爱的女子,以至于后来一直活着悔恨、自责中度日。
    半月后,昭国传来噩耗,和亲的大船沉入海底,自此世上再无名叫楚娰清的女子。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7:51:01
☆、216 大结局
    送亲队伍渐渐远去,预示着昭国即将恢复往昔的平稳政局。言殢殩獍
    三日后,慕容熠尘半点预兆都没有,病来如山倒,龙床上,男人斜斜倚靠着,幽深的眸低了无光芒,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尘,到喝药的时辰了。”夏沁梅端着刚刚熬好的药膳,略显局促地走进来。
    男人依旧如同往日一般,对她冷若冰霜,兀自想着心事,仿佛根本没看见她的到来。
    夏沁梅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鼓起勇气大声重复,“尘,该喝药了。嬖”
    “滚出去。”慕容熠尘原本没有波澜的脸色迅速沉下,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
    “尘,你究竟将我当做什么?娶我做妃,连着一句话都不愿意同我讲吗?我就真的这般不堪?”夏沁梅凤眸潋滟,泪花点点,委屈地埋怨道。
    “朕当日说的很清楚,若真想做朕的女人,定会后悔一辈子。”慕容熠尘冷声讥讽道,墨黑的瞳孔渗着绝情的意味捞。
    “我错了吗?呵……”夏沁梅轻笑出声,两行清泪蜿蜒过绝美的脸颊,她满心绝望地后退两步。
    “出去,朕不想见任何人。”慕容熠尘失去耐心,扬手命令道。
    “那么姐姐呢?你无缘无故将她冷落,心底最不好受的,是你自己吧?一个多月的时间,你因为思念她,导致身体……”
    慕容熠尘脸色骤变,“住嘴,你想妄自揣摩什么?信不信朕会杀了你!”
    “杀了我?杀了孩子的母亲吗?慕容熠尘……你好狠的心,我错了,我怎么会爱上你这样绝情的男人。”夏沁梅眼眶的泪愈发汹涌,郁结心中多日的气一下子涌出。
    “孩子?”慕容熠尘冷笑一声,眼底皆是不屑,“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作为亲生母亲,暗中给孩子投下起红疹的毒,图谋陷害你姐姐,朕说的对不对?”
    “你都知道……”夏沁梅双腿一软,吓得跌倒在地。眼前的男人太过可怕,怕是世间任何事都瞒不过他精明的眼睛。
    她凄苦地笑了笑,“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当面揭穿我?反而去责怪姐姐?”
    “朕的事,用不着你来质问!往后待在宫里,安分守纪,姑且能留下一条贱命。”男人一番话,透着凉薄的意味。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宇儿的母亲,大昭国唯一诞下龙嗣的女人,太皇太后也不会容许你这么做的!”夏沁梅撕心裂肺地吼道,已经是濒临绝望的境地。
    “龙种吗?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想瞒天过海,拿个假的来冒充朕的亲生儿子?”慕容熠尘翻身下床,迈着虚软的步子走近女人。
    男人浑身散发的怒气,令夏沁梅不禁打了一个寒噤,“你这是什么话?宇儿是你亲生儿子,你们那么像,假不了。”
    “那不过是父皇留下的遗孤,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让朕对着自己的亲弟弟,当儿子来养育吗?”慕容熠尘俯身,一把掐住女人的脖子,眸中杀意十足,恨不之就此了结她的性命。
    “不……不要,好歹我们当初也在一起过,那段晦暗的日子,是我陪着你度过的。”夏沁梅彻底死心了,苦苦哀求男人留她一条贱命。
    痴傻如她,等了近九年,爱了近九年,到头来,不过是个可怜的替身,废弃的棋子,他的心犹如磐石一般坚.硬,这世间,除了楚娰清,任何女子都融化不了他冷凝的内心。
    错,大错特错,爱上一个冷清寡情专情的男人,注定会遍体鳞伤,可笑她不自知,妄图时间会改变一切,她多少能在他心底占有一定的分量。
    “来人,将她拖出去,没有朕的指令,别再让她踏入龙吟宫半步!”慕容熠尘敛去杀意,愤然拂袖转身,再都不愿多看女人一眼。
    大殿里恢复原有的宁静,熏香袅袅,夹杂着苦涩的药香,慕容熠尘孤身坐在书案前,大手微颤,握住朱砂笔,在宣纸上细细描绘女子的容颜。
    半夜过去,画作终于完成,他眸光蕴着别样的温情,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画中栩栩如生的女子。
    “清儿,清儿……”他声线嘶哑,如同破鼓,喃喃低唤着,“清儿,我很想你,真的很想……”
    两人明明隔着一炷香的距离,可偏生犹如千山万水,他不能跨越,任思念将自己折磨地不成人形。
    世上,最美好,最残酷的,不过是思念,见不到,得不到,触不到的可怕的思念。
    “清儿,恨吧,越恨越好……但愿来世,我们还能再续前缘,我发誓,世间任何事都无法将我们分开了……”
    那一夜,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慕容熠尘在书案前坐到天明,缠绕的病痛越发严重,后来几日,他一直卧床不起。
    第十五日,秋菊噗通一声跪在龙吟宫门口,泣不成声,“皇上,我要见皇上,小姐不见了,不见了……”
    慕容熠尘意识涣散,听闻秋菊的嘶喊,浑身一颤,他蓦地起身,踉踉跄跄地冲出大殿,“发生了何事?”
    一直以来,秋菊从不无故踏入龙吟宫,此番前来,令他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惧之中。
    “皇上,小姐同我失去了联系,明明说好,去庆国的路上,每日会寄信回来报平安的……”
    而与此同时,一名禁卫军匆匆来报,“皇上,庆国和亲的大船沉入海里,船上的人无一人生还……”
    “小姐……”秋菊撕心裂肺地喊道,双眼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慕容熠尘俯身,一把将她扶住,颤抖着声线责问,“告诉朕,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清儿不在那船上,对不对?”
    “小姐……小姐她知道自己中了情人蛊毒,要离开你,代替郡主出嫁……”秋菊泣不成声,已经是濒临崩溃,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楚娰清……楚娰清……”慕容熠尘踉跄着,轰然跌倒在地,黑眸里一片绝望、死寂……
    那一刻,锥心的痛,远远比死亡还难受。
    他眸光呆滞,狼狈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响不响,只剩下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
    后来,他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地冲出皇城,骑上千里马,日夜兼程朝着庆国的方向赶去。马不停蹄,五日后,终于抵达那片接连昭国和庆国的海域。
    蔚蓝的大海被春日的阳光堵上一层金色,如此美丽动人心魄,可偏生是食人的恶魔。
    岸边,一抹伟岸的黑影站在那里,抬手凝聚掌风,瞬间惊起铺天盖地的海浪,带着毁灭众生的怨念。
    “清儿,你怎么可以离开我……”他疯魔地喊着,铮铮男儿,泪水湿润了眼眶,活着,哪怕再艰难,他从小到大,都未掉过一滴眼泪。
    一生之中,唯独落泪两回,第一次是八年前,眼睁睁看着女人死在他怀里,这一次,他又尝透了失去的痛楚……
    那种天地之间,瞬间黑暗下来,那种顿觉万念俱灰的心境,令他陷入可怕的灭顶之灾。
    海水浸湿了衣袍,他一步一步,从浅海往深处走去,“清儿,我不信,你回来,回到我身边……”
    “清儿,海里那么冷,乖,快出来。”
    “清儿,听话好不好?过来我身边,我们一起面对不可知的未来,哪怕只剩下一天的命,我们也要在一起……”
    他不断说着,双手在水里寻找女人的气息。
    冷,彻骨的冷蔓延周身,他置若罔闻,比起心底的那种冷,不过尔尔。
    “爷,你做什么?”杨广气喘吁吁地跟来,他跳下马背,撞见的就是此番情形。
    慕容熠尘疯魔一般寻找着,咸涩的海水呛了他满嘴,明明生在病中,却精力旺盛地可怕,不断地拍打海水,“清儿,你出来,出来好不好?我求你,求求你……”
    杨广惊恐地大喊,箭步冲了上去,“爷,爷不要做傻事……”
    他痛心地拉住男人的衣襟,“爷,你醒醒,楚姑娘已经去了多日……不会回来了。”
    “滚,不许说这样的话。清儿还在,她一定还等着我。”慕容熠尘费力挣开,愤然吼道。
    此时,岸边一抹黑影亦是面色死寂,跌倒在地,再都无法起身,来人正是慕容君墨。
    宫里布局的眼线,第一时间给他透露消息,灭顶的消息,悔恨终生的消息。
    “慕容君墨?你还敢来?”杨广瞥见男人的身影,顿时郁结了满腔的仇恨。
    慕容熠尘蓦地转身,飞快拔下杨广腰间的长剑,理智全无地冲上去,直刺男人心口,“我杀了你!”
    慕容君墨仰天长笑,并未躲闪,只想着,死在男人剑下,或许是最好的赎罪方式。
    “四哥,不要!”慕容子喧风尘仆仆地赶来,嘶吼着阻止,飞身掠过去,手臂被划开一道鲜红的口子。
    哐当一声,长剑落地,慕容熠尘俯身,猩红着眸子,揪住慕容君墨的衣襟,“如今,你满意了?我们生生分离,阴阳两隔,此生再都无法在一起了……”
    “……”慕容君墨还是笑,笑的泪流满面,“傻瓜,清儿就是一个傻瓜……哈哈哈……”
    一旁的慕容子喧强忍住莫大的悲痛,低声询问杨广,“究竟出了何事?他对四哥和清儿做了什么?”抬手,指了指面如死灰的慕容君墨。
    杨广含恨地说道,“他该死,不是人,为了得到楚姑娘,为了分开相爱的两人,用了世间最烈最毒的情人蛊……“讲到此处,又无法再说下去。
    情人蛊!慕容子喧闻言,亦是恨不之了解眼前男人的性命。
    那蛊毒,是昭国,乃至整个风云大陆的禁药,世上无解,哪怕鬼医也束手无策。
    但凡服食情人蛊的男女,不得与对方亲密接触,哪怕离着一尺的距离也不可,爱的越深,中毒越深,若忍不住思念,身体会日渐衰竭,多想念对方一刻,便会折损一日的寿命……
    最后,若对方依然相爱,不出七年,将中毒身亡,魂飞魄散,哪怕来世也无法再续前缘。
    “七弟,你终究是错了,所谓的报复,不过是你贪念的理由。”慕容子喧沉痛地训斥道。
    “是啊!我活该如此,活该一生不得善终……”慕容君墨扶着残缺的双腿,喃喃自语着。
    “我昨日已经查清,迫.害你的人,根本不是四哥,而是太皇太后……你错怪四哥了……报复错了人……”慕容子喧无奈地叹息,恨自己没有早些阻止悲剧的发生
    “四哥?”第一次,慕容君墨发自内心地唤道。带着满腔的自责、悔恨。
    慕容熠尘负手而立,远眺着无垠的蔚蓝大海,黑眸里了无情绪,末了,身体不堪重负,轰然倒下……
    清儿……我爱你,生生世世……你听见了吗?
    后来,昭国皇帝,劳民伤财,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在海里搜寻女子的尸体,残破的大船被捞起,独独寻不到有关女子的一丝气息。
    慕容熠尘自此从未笑过,万年一张冰山脸,时间久了,他亦是忘记了笑为何物,如何才能笑的出来……
    昭国在他的统治下,日渐走向强盛,国泰民安,成为一代千古名帝,他的后宫空缺多年,史册上只记载着已故皇后楚娰清的名字。
    楚家一族,被尊为昭国最高的皇亲国戚,世世代代,子女尽享皇室优待。
    昭阳郡主嫁给了一名将军,每到初一十五,都会去普陀寺上香,为楚娰清祈福。
    慕容君墨被幽禁五年,以此赎罪,出宫之前,皇帝特赦,命鬼医治好他毁掉的容貌,残废的双腿。
    他带着一辈子的罪孽,游走在风云大陆各个角落,他深信,一定能在某一天,能找到楚娰清,寻回当年的小惜儿……
    皇帝履行约定,政局稳定后,放慕容子喧回到封地---锦州,他休了妻子楚嫣然,决定一生不再娶妻,每年樱花盛开时节,他会回到帝都的玉凉河畔,等候魂牵梦绕的身影,一辈子,守着这个美丽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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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荏苒,春去秋来,转眼七年过去。龙吟宫里,一抹明黄立在窗棂前,三千银丝被夜风带起,缠绕着幽幽的思念之情。
    隆冬,梨花似雪,从皇宫一直蔓延到帝都,乃至整个大昭国,年年岁岁,只盛开绝美的梨花。
    “爷,有个神秘人送来一粒药丸,说是情人蛊的解药。”杨广走进门,拿着药瓶持怀疑口吻道。
    珠帘后,花无邪闻言,手中琴声骤停,一脸欣喜,“白狐,那小家伙,总算知道知恩图报了。”
    “白狐,清儿当年收养的那只吗?”慕容熠尘蓦地转身,不可置信地问。
    “错不了!世间,唯有最通人性的九尾白狐,割断自己的一条尾巴,才能作情人蛊的药引……”
    花无邪说完,忙将药丸递给男人,“快服下,你的头发已经全白了,接下来,容貌会渐渐衰竭……”
    “已经不重要了。”慕容熠尘苦涩地摇摇头,并未接解药,他拿起披风,独自走出殿外,如同往日一般,在梨园里回忆当初的点点滴滴。
    三千青丝,亦是因为思念过重导致如今的银白,只是,他半点不在乎,日日夜夜,想着女子的音容笑貌,如同中了罂粟花的毒,此生此世,再难戒掉。
    子夜时分,他满身风雪地回到空寂的大殿,暖炉里白烟袅袅,多年来却暖不了他冰封的一颗心。
    褪下龙袍,安公公心领神会,将一件年代久远,洗的发白的长袍递过去,“万岁爷,衣裳今日已经拿去司珍房补了,您看看……”
    慕容熠尘黑眸蕴着柔和的光,抬手细细抚摸着衣袍,贪念地感受女子留下的气息。
    她亲手给他缝制的衣裳,一针一线,他都数的清清楚楚,每夜,有它陪伴,他方能入睡,在梦里与她相聚……
    很多时候,他沉浸在虚无的梦里,迟迟不肯醒来,每日自欺欺人地活着,行尸走肉地活着。
    清儿,过不了多久……我就能下去陪你了……有没有想我……
    他侧卧着,全身冰冷,意识涣散,情人蛊每夜发作,他依旧心如磐石,对女子的思念,不肯动摇半分。
    世上,怕是没有像他这般痴傻的人了……
    门外,杨广无奈地摇头叹息,一拳一拳狠狠砸在冷硬的墙壁上,“爷,你这是何苦呢?”
    秋菊拉住他的手,痛心道,“小姐,若是在天上看到了,该有多难过……”
    “傻丫头,你怎么又哭了?”杨广心疼地伸手,替女子擦拭眼泪。
    “相公……小姐一定还活着对不对?为了皇上,也得活着才是。”秋菊哽咽着说道。
    “恩……老天不会这么残忍,再拆散他们的……”杨广亦是目光坚定地回答。
    **
    这一日,庆国皇帝最宠爱的长乐公主大婚,风云大陆,各国君主纷纷踏足,前来祝贺。
    传言,长乐公主容貌倾城,拥有盖世武功,德才兼备,更是巾帼不让须眉,将偌大的庆国治理地仅仅有条,是位史上空前的传奇女子。
    今日,是庆国长乐公主下嫁耀国皇帝------苏卿绝的日子,天还未亮,皇城里车水马龙,慕名而来的人不计其数,皆是为了一睹公主的芳容。
    杨广驾着马车,回头撩开帘子,“爷,身体若是不适,今晚的夜宴,还是取消吧。”
    “无碍,朕还撑得住。”慕容熠尘斜躺在马车里,挥手示意道。
    杨广没敢多说,驾着马车继续前行,不知为何,隐隐地有种错觉,今晚有大事发生。
    慕容熠尘亦是心绪不宁,越接近皇宫,越有种强烈的预感,女子的气息就仿若近在咫尺。
    **
    皇宫里,最奢华豪气的大殿。
    一身大红衣衫的女子对镜而坐,新娘妆衬得容颜绝美若仙,潋滟明眸却蕴着淡淡的愁绪。
    “姐姐?有心事吗?嫁人了,该笑才是……”赵灵儿拿着凤冠,探头探脑地映入镜子中。
    “灵儿……苏卿绝真是我的良人吗?”红衣女子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
    “姐姐,你还在担心什么?世上的女子,哪个不想嫁给他?你呀,不知道羡煞多少人。”赵灵儿努努嘴,做了个鬼脸。
    “可是……“红衣女子欲言又止。
    “敏惜……莫不是,还未做好嫁人的准备?”门口,一明黄的老年男子容光焕发地走进来。
    “父皇……”
    “父皇,你来了。”赵灵儿和红衣女子异口同声,欣喜地唤道。
    “恩,朕身体日渐康复,赶得上你的大婚,喜事一桩啊。”年老的皇帝乐呵呵说道。
    七年了,如今依然不敢置信,他寻回了女儿,一个优秀万分的女儿。
    七年前,心爱女子姜姒的忌日,他如往年一般去了海上的皇陵,老天开恩,让他有生之年,能与失踪的女儿再次相见,见到她那一刻,恍惚以为是姜姒在世,待到她身上携带的玉簪,才知道,是失散多年的女儿……
    “父皇,今晚会来很多人对吗?”长乐公主赵敏惜略显不安地问。
    “当然,我泱泱大国,最宠爱的女儿大婚,谁敢不来,朕灭了他们……”皇帝豪气地说道。
    “父皇,你又来了,动不动打打杀杀。”赵敏惜摇摇头,嗔怪道。
    “哈哈哈……父皇今日太高兴了,一时间口不择言,你莫怪……”皇帝乐呵呵地笑道。
    “好了,好了,时辰要晚了,我还没给姐姐染发呢!”赵灵儿拿着准备好的特质浓墨,催促道。
    “恩,你们快些,朕先出去招待使者……”皇帝适才不适地离开。
    镜子中,赵敏惜静静地端坐着,兀自抚摸着满头银丝。
    “姐姐,等你嫁给苏卿绝,喝了圣女水,头发一定能恢复过来的。”赵灵儿红了眼眶,安慰着。
    “我知道……”赵敏惜幽幽地应了声,她如何不知,她的头发,此生此世都不会变黑。
    她中了情人蛊,日日夜夜,眼前都会出现一个熟悉又模糊的人影,那个她此生最爱的男人,爱,如何戒得掉?
    庆国皇宫,一派喜气,大红的波斯地毯一路逶迤,绮丽壮观,满殿的宾客,来自各国,彰显着他们的强盛。
    慕容熠尘着一身素白的长袍,孤身一人坐在角落里喝闷酒,欢笑,再都不属于他。“那人是谁?怎么一头白发?”有人背地里嘀咕着,满腹疑惑。
    “还能是谁?昭国的慕容皇帝呗,听说,他中了情人蛊的毒,因为太过思念死去的女子,弄得头发都白了……”
    “啧啧……这世上,还有如此痴情的男人……”
    “是啊,何苦呢?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该好好活下去才是……”
    “我看呐,他这副样子,活不过明年春天,气色这么差,毒怕是……”
    “唉,别说晦气的话,今日可是长乐公主大婚……”
    此时,大殿外传来内侍的高喝,“皇上驾到,长乐公主驾到……”
    于是,群臣匍匐的,俯身的,连连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千岁千千岁……”
    慕容熠尘饮下一杯烈酒,漫不经心地转过视线,待看清场中那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时,他顿时忘记了呼吸。
    女子虽盖着盖头,一身异国装扮,但他依旧肯定地认出了她,他的清儿,他此时挚爱的女子。
    心猛地剧烈跳动,一下一下,撞击着,几欲破出胸腔,他浑身紧绷,就怕只是一场虚无的梦。
    曾经,多少个午夜梦回,他梦见与她重逢。
    场中,赵敏惜亦是心绪紊乱,感受到一股强烈而熟悉的气息,心蓦地刺痛起来,痛的阵阵痉.挛。
    她知道,情人蛊发作,又在想那个男人了。
    “惜儿,你怎么了?”新郎官苏卿绝飞身上前,一把欲将女子扶住,柔声问道。
    然,此时,殿中的白影快他一步,不由分说地,当着宾客的面,利落地扯下女子的大红盖头。
    红纱逶地,众人纷纷目露惊艳的神色,女子一头银发,妆容精致,明眸潋滟,红唇绝艳,透着一股凄美的味道,宛如九天而来的仙子……
    “清儿……”慕容熠尘深深地凝着她,久久,久久,才找回自己破碎的声线。
    无人知晓,这一刻,他经历了怎样高低起伏的心跳,他哑声唤着,颤抖着伸手触摸女子的发丝。
    赵敏惜不知为何,此刻,很想哭,眼眶酸胀地难受,泪水如决堤的河流,莫名地汹涌着。
    强烈的心跳,强烈的痛感,铺天盖地朝她席卷而来。
    情人蛊,越发强烈,令她压抑地几欲窒息,身子摇摇欲坠,险些栽倒。
    “清儿……清儿,是你吗?清儿……“慕容熠尘伸手,将女子狠狠拥入怀里,不断地问着,问着。
    如此清晰地感受女子独有的气息,令他成疯成魔,哪怕这是一场梦,他再都不愿醒来。
    红衣女子身形微颤抖,强忍着剧痛,一脸无措地在男人耳边低语,“请问,我们认识吗?你是谁?清儿又是谁?”
    “我是……”
    *****
    全文完结,开放式的结局,请深信,彼此相爱的人,一定能相携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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