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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王有术,狂妃欺上门》素素浅唱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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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7:48:04
☆、197 她给予的痛(5000字)
    彼时,皇宫里。言欤珧畱
    皇帝奄奄一息躺在病榻上,在得见慕容君墨到来,总算是舒展了紧锁的眉宇,“墨儿,你来了。”
    他抬手,想要去触及儿子的衣袍。
    慕容君墨抵触地退开两步,“父皇,那日捉拿赫连懿,你明知清儿在里面,还一意孤行对她放火?你曾经答应儿臣的话都是骗人的吗?”
    语声带着满腔的悲愤,责怪嫜。
    “老七,你终究是太过感情用事,如何坐得稳这江山?”皇帝并未半分愧疚之色,反而数落他的不是。
    “江山,江山,为了这江山,你弃母妃不顾,这么多年来,你心底是否有半分愧疚?”慕容君墨只觉得眼前的父亲依然是陌生的,偶尔露出的慈爱也只是装腔作势。
    “父皇戎马一生,将大昭国治理的仅仅有条,无愧与祖宗足以,而最亏待的人也是你母亲。”皇帝每每忆起过往的种种,都追悔莫及,他是个好帝王,冷血,残忍,但不是好丈夫,好父亲仁。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你何时才能放下所谓的算计?做一个心地慈善的老人?”慕容君墨讥讽地说道,凝着他虚弱的脸容,心底亦是不好受。
    “你恨也好,怨也好,父皇都不会怪你,如今父皇油尽灯枯,能为你做的,仅仅是铺路而已。”
    “父皇。你不会死,儿臣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慕容君墨缓和态度,坐下来,执起他苍老的手说道。
    “傻墨儿,朕很想你母亲,早点下去陪她也好,这担子就交付到你手上了,朕知道,做皇帝太苦太累,但父皇相信你能做好,做的比父皇好。”皇帝恳求地看着他。
    “您想说什么?儿子听着。”慕容君墨饶是再怪,再恨,但也终究念着父子情。他在庆国十五年的屈辱生涯,能撑下去的信念,除了小惜儿,就是父亲了。
    皇帝扶住他的手起身,深吸了口气道,“传国玉玺至今下落不明,而父皇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你登基在即……”
    “玉玺不是在赫连懿手中吗?父皇可是寻到了他的蛛丝马迹?”慕容君墨蹙眉深思。
    “那日火烧小木屋,地道口,父皇发掘了一个秘密。”皇帝眯起精锐的眸子,缓缓从枕头下摸出一件物件。
    “锦袋?”慕容君墨接过,细细打量,并未发掘异常。
    “你且看看,这是出自谁之手?”皇帝又道。
    慕容君墨思忖片刻,眸光陡然沉下,精密的绣工,尾部留有一朵梨花图案,不正是出自楚姒清之手?
    不敢置信,又忙从怀里掏出女子曾经给她绣的香袋,待仔细比对后,他陷入前所未有的绝望,周身被寒意笼罩,一颗心渐渐寒凉。
    “父皇是想说,赫连懿跟清儿有瓜葛?”
    那么,所谓的强.暴,是否也只是一场戏呢?
    “不是。”皇帝笃定的打断他。
    “那是什么?”慕容君墨明明已经猜到,可要他如何相信那残忍的事实?她的妻子,他最爱的女人,正渐渐地取得他的信任,最后可能给予他致命一击。
    “如果父皇没猜错,老四便是赫连懿,多年来,一直与朝廷作对,培养自己的势力,双腿的残废也是作假!朕低估了他的野心。”皇帝老谋深算,实则多日前已经探到七.八分,但苦于一直没有确切的证据。
    锦袋他曾见慕容熠尘戴过一两回,因为图案特别,他印象很深,却不想他养的“好”儿子,竟是暗夜门的门主,多年来,搅得他夜不能寐的赫连懿。
    “四哥是赫连懿?”慕容君墨深深震住,残忍的事实道出,他只觉得一颗心碎地千疮百孔。
    果真如此。那么楚姒清过往的种种,不过是做戏!博取同情的好戏。那一回,醉仙楼,她忽然抱住他,将赫连懿暗中放走,原来是精心策划的,痴傻的他竟然全心全意地信了,信她是小惜儿,永远不会伤害他的小惜儿。
    “朕派出去的探子就要回来了,暗夜门的总舵,墨儿,你今晚亲自去端了它,如此一来,登基之路不再艰难,那些老匹夫也无话可说了。”皇帝手掌聚拢,将青色的锦袋捏成粉末。
    “那四哥?”慕容君墨从他眼中独到杀意,凛冽的杀意。
    “老四那个孽种,留下只会成为无止尽的祸害。”皇帝阴狠的话从牙缝里蹦出。
    “儿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
    四王府,偏院。
    两抹黑影汇合树下,警惕地环视四周,方才启唇。
    “主人,今夜找我所为何事?”夏馨梅心中忐忑的问道。
    黑衣男子负手而立,幽冷的目光紧紧绞着女子,“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出来?”
    语毕,抬手去揉捏女子胸前的绵软。
    夏馨梅嘤咛一声,凤眸掠过嫌恶的神色,却也是稍纵即逝,她娇笑道,“主人莫不是想我了?”
    “想你??不错,你的身子挺销.魂的,本座至今难以忘怀。”黑衣人邪魅地勾唇。
    “主人,还是说正经的吧。”夏馨梅敛去笑意。
    “恩,据凝妃探来消息,昭国皇帝时日无多,而储君争夺必会引起动.乱,我们就乘着这趟浑水,一举灭了昭国。”黑衣人徐徐说道。
    “主人,可有良策?”
    “这些你都不必担忧,只需做好分内的事,好好俘获慕容熠尘的心,让他将镇魂珠交出来,你就功德圆满了。”
    夏馨梅微点头,“属下明白了。主人大可放心,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一定会交出来。”
    “好了,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完毕,现下……”黑衣人挑起女子的下巴,倾身压过去,将女子抵在树干上。
    一场疯狂的欢爱,紧紧持续了两炷香功夫。
    黑衣人满足地离开,末了不忘称赞,“不亏为组织里媚功最强的人,怕是个男人都抵挡不住吧?”
    黑衣男人渐渐远去,夏馨梅嫉恨都看着他,嘴里迸出阴狠的话,“南宫懿,你不过是个狗仗人势的畜生,总有一日,我定让你死无全尸。她愤然拢好衣衫,正欲离去,奈何前方一抹红色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花无邪红衣被夜风吹起妖娆的弧度,高深莫测地看着女子,啧啧叹道,“原来,尘尘带了一顶绿帽子,浑然不知。”
    “花无邪,你都看见了?”夏馨梅脸色微白,镇定自若的问。
    “恩,不仅看见了,也听见了。”花无邪不置可否的回答。
    “你想要什么?我统统答应你,今晚的事权当没发生过。”夏馨梅一步步走进他,商量的口吻道。
    “不,世上还没有能打动花某的东西,除了小爱。”花无邪断然拒绝。
    夏馨梅扑通一声跪在冰冷的雪地里,哀求的语声说道,“我自知我对不起尘,可我也是逼不得已的,我是爱他的,断然不会去伤害他。”说的情真意切,或许内心此刻真是这样想的。
    “可是真心话?唉,你和尘走到今日也不容易,我如何会去活活拆散你们?”花无邪叹息着摇头,弯腰将女子扶起。
    夏馨梅凤眸聚集一抹寒光,仰头那一瞬,藏在袖中的匕首毫无预警地刺入男人胸口处。
    滴答滴答,殷红的血汹涌淌下,瞬间浸染了雪白的地面,一滩刺目的红,如同冬日盛开的梅花,透着妖娆、诡异的气息。
    “你这个毒妇!”花无邪瞪着凤眸,怨恨,仇视,懊悔交织。
    “花无邪,你怨不得谁,怪只怪,你知道的太多,你在尘心底占的分量太多,我决不能容你活下去。”夏馨梅阴毒地说道,眼梢都没抬地拔出匕首。
    花无邪轰然倒地,绝美的脸容埋在厚厚的积雪里,他不断低喃着,小爱,小爱…..
    忙了大半夜,夏馨梅将花无邪的尸体埋好,整理一番后,心神不宁地回到锦书苑。
    等了几个时辰,依旧不见慕容熠尘归来的影子,按理说,今夜他该回了。
    直至第二日傍晚,才得见男人熟悉的身形。
    夏馨梅欣喜地迎上去,“尘!你回来了。”走近,才发现男人面如死灰,如同被抽去了灵魂。
    “尘,发生了什么事?”夏馨梅心中忐忑地问。
    “馨儿,别离开我。”慕容熠尘没有回答她,双臂伸出将女子狠狠拥入怀里。
    “尘?告诉我,为何这么颓丧?是不是慕容君墨已经登基了?”
    “馨儿,我只有你了,世上的人再都不能尽信。”慕容熠尘痛心地说道,将女子拥地更紧,就怕她离他远去,那种不安定感,无人能理解。
    “好,尘,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哪怕发生任何事。”夏馨梅笃定地回答他。
    两人进了屋,沉默许久后。
    慕容熠尘打开密室的暗门,“馨儿,跟我进去。”
    夏馨梅心口处乱跳起来,却做出一副迟疑的样子,“我进去,怕是不好吧?”
    “这间密室我早该告诉你的,走吧,我有东西给你。”慕容熠尘不由分说地拉住女子手走进去。
    他停在骑马装的画卷前,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画中女子的脸容,“馨儿,虽然八年来你变了很多,但我知道,你的心永远不会变,永远向着我。”
    “是不是楚姒清做了什么事?”夏馨梅玲珑的心思,猜到七.八分,这世上,除了那个女人,还能有谁给他致命的伤害。
    “她给我下了毒,六日后复发,逼迫我离开帝都,放弃皇位之争。”慕容熠尘痛心地说道,此时此刻,依然不敢置信,她居然狠得下心,如此伤他。
    “她怎么能这样?尘,枉你之前对她那么好,竟然恩将仇报。”夏馨梅愤恨地说道,“鬼先生呢?他去了哪里?世上的毒,没有他解不了的。”
    “毒是鬼先生研制的,被楚姒清骗取了,而他至今不知所踪。”
    “为什么会这样?”夏馨梅哽咽出声,满目痛惜地看着男人,她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他?她深爱的男人。
    “馨儿,这世上,我能信任的人唯有你了。”慕容熠尘执起女子的手,一脸凝重地说道。
    “尘,你究竟要同我说什么?”夏馨梅抹干泪水。
    慕容熠尘伸手,敲了敲壁画,很快从暗格里拿出一枚通体泛红的珠子,“馨儿,这是……”
    “是什么?”夏馨梅心中泛起波动,却依旧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询问。
    “镇魂珠。”慕容熠尘薄唇轻启,淡声说道,幽深的眼眸紧紧绞着女子的神色。
    “镇魂珠?”夏馨梅故作讶然,“国师不是说,它会带给人灾难吗?”
    “世上之事,总有千万种说法,灾难的传言是我放出去的口风,目的就是为了杜绝其他人觊觎珠子。”
    “尘,你要用它来做什么?”夏馨梅曾听南宫懿说过,镇魂珠有着无穷的力量,能摧毁整个风云大陆,正因如此,组织才忌惮不敢大举进攻昭国。
    慕容熠尘将冰凉的珠子置于女子手心,正色地说道,“馨儿,如今我深中剧毒,生死难测,我将它交付给你保管,你心思玲珑,定能做到万无一失对不对?”
    “尘……”夏馨梅欲言又止。
    慕容熠尘继续说道,“此番争夺,若败了,四王府难逃劫难,而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尘,不要挣,我们一起走,离开昭国不好吗?”夏馨梅恳求道,潋滟凤眸满含痛楚。
    “天涯海角,我们能逃去哪?没挣过,如何知道结果,不成功便成仁,做不了皇帝,只能做阶下囚,我决不能让你跟着我受苦。”慕容熠尘叹息一声,将女子揉入怀里。
    “可我不怕苦,能活着总比死好。”
    “傻馨儿,他们只会让我们生不如死,那样的日子,我慕容熠尘绝不会让它发生。”他笃定地宣誓,对女子许下诺言。
    “等到大功告成之日,你便是我的皇后。”
    “尘……我只要留在你身边足以,什么名分都无所谓。”夏馨梅展颜,唇角勾起幸福的弧度。
    **端亲王府。
    等到第二日夜晚,慕容君墨才归来。
    楚姒清从榻上爬起,迎了上去,“君墨,怎么样?你父皇的病情如何?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慕容君墨抵触地推开她的手,面色阴沉,再无往日的宠溺,一回来就问东问西,是要替那个男人打探消息呢。
    “君墨,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见男人如此冷漠,楚姒清心中甚不是滋味。
    印象中,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冰冷的眼神看她。
    “你很希望我父皇出事?”他冷声责问。
    楚姒清被堵的哑口无言,半晌后,她苦涩一笑,“你是不是对我有了什么想法?大可说出来,不用拐弯抹角。”
    “我只问你一句,四哥是不是赫连懿?”慕容君墨强压心底的愤怒、伤痛,低声逼问。
    “你都知道了?”楚姒清一怔,隐隐地感到不安,他知道了,意味着皇帝也知道了,那么慕容熠尘此刻是否安好?
    “怎么?连一句辩解的话都不说?你告诉我,你并不知情?对不对?”慕容君墨钳住她的双肩。
    “君墨,对不起……我若告诉你,他活不了,一直以来,他活的那么艰辛,所作所为只是为了好好活着,是你父皇逼人太甚。”
    “你果真至今还向着他?”慕容君墨勾唇,讥讽而笑,心中一片寒凉。这世上还有比他更痴傻的男人吗?被骗的团团转,可依旧恨不起来,只因他爱着她,哪怕她此刻一剑刺死他,他也无怨无悔。
    “君墨,你听我说。”楚姒清肩膀上的骨头几欲被他捏碎,可见他心中的怒。
    “什么也别说,我告诉你,清儿,暗夜门已经从世上消失……我亲手将他杀了,就在昨天晚上。”


☆、198 江山美人他都要(5000字)
    楚姒清一震,显然还不愿明白他话中的含义,“君墨,你说什么?他是你亲哥哥,你对他做了什么?”
    “亲哥哥?父皇的好儿子?那他这么多年来做的那些可耻的勾当又算什么?”慕容君墨愤恨地捏紧拳头,讥讽反驳。言虺璩丣
    楚姒清只觉得心口处卷来铺天盖地的痛,泪水湿了眼眶,“不,君墨,你在骗我对不对,他还活着,你们并没有手足相残!”
    “清儿,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惦记着其他男人,为其他男人流眼泪?”慕容君墨痛心地吼道,大手覆上她的脸颊,粗蛮地擦拭她的泪水。
    楚娰清拼命地摇头,泣不成声,“君墨,对不起,人的心很小,只能分给一个人,怪只怪我们相遇太晚,我爱他,即便他死了,也不会改变分毫。嫘”
    那一刻,她总算清楚明白自己的心意,纵然她再如何逼迫自己接受君墨,内心最深处,依旧藏有他的位置,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位置。
    那里,只为他而欣喜,悲痛。
    “清儿,你非得如此残忍,伤我至此吗”慕容君墨黝黑的瞳孔是前所未有的晦暗,绝望,无奈污。
    掏心掏肺,护在手心里,哪怕是磐石也能感化吧,可她对他终究没有丁点情意,有的只是算计,或者少许的怜悯。
    “君墨,君墨求你告诉我,他还活着对不对?”楚娰清双腿虚软无力,苦苦哀求着,此时此刻,深深伤害了另一个男人的心,她却置若罔闻。
    “他死了!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说这一次。”慕容君墨被逼到濒临崩溃,憎恶地推开女子,戾气横生地离去。
    无人知晓,他面对这样的她,有多痛心绝望,皇帝说的没错,楚娰清终将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她的心永远向着慕容熠尘。
    大风吹进屋里,夹杂着漫天雪花。
    楚娰清瘫软地坐在地上,明眸里泪花点点,死?不会的,他那么强大,精明,不可能轻易死去,君墨的一席话更像是置气,报复的意味。
    慕容熠尘,你没有死,对不对?她不断地喃喃自问,可依旧放心不下,非得确定他是否健在才能安心。
    **
    这一日,四王府被冠上谋反的大罪。
    皇帝圣旨一下,端亲王亲自缉拿主犯,他从马背上跳下,雷厉风行地闯进府中。
    侍女,家丁,暗卫尽数被禁卫军缉拿,往日平静的院子闹的鸡飞狗跳。
    舞倾城正在院子里抚琴,心绪不宁,几日没见到花无邪,而慕容熠尘也没了踪影,她早该猜到,一场浩劫即将到来。
    舞倾城被扣上铁链那一刻,摇头叹息地看了一眼偏院,那个男人给了她几年平静的生活,可如今下落不明,好人,难道不该平安常在吗?
    “贴上封条,自此昭国没有四王府。”慕容君墨冷声命令道,四哥,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也只是徒劳。
    你欠我的,欠清儿的,我定要你一一偿还。
    **
    轰隆一声,四王府大门关上,自此宣告大昭国诸君之位再无任何悬念。
    彼时,王府密道里,周遭黑漆漆一片,微弱的烛火映衬着男人俊美无双,亦是虚弱至极的脸容。
    慕容熠尘裹着厚厚的棉被,薄唇泛紫,浑身不可抑止地哆嗦着。
    杨广守在一旁,拿了娟帕上前服侍,“四爷,您这是何苦?要不属下去找楚姑娘,将解药求过来?”
    “你知道些什么?”慕容熠尘皱眉,推开他的触碰,一副自身自灭的颓丧样子。
    “属下不懂,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何故闹到今日的局面?她也真狠得下心,一面给四爷下毒,一面让自己的丈夫围剿暗夜门。”
    “……”慕容熠尘疲累地倚在墙角,不置一词。
    “四爷,她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如此付出,女人的心怎么变得那么快?”杨广无奈地叹息,为主子打抱不平。
    “好了,她的事,本王自由分寸,你休要多说一句。”
    “属下逾越了。”杨广垂首认罪。
    慕容熠尘缓缓睁开深邃的黑眸,“我交代你的事,可有办妥?”
    “回四爷,太后娘娘传来口讯,后宫的风口有她把持,您可以高枕无忧,至于夏馨梅,正如四爷所料,暗中跟天狼组织发出讯号,哥哥杨霄和花公子守株待兔,不出意外,能一网打尽。”杨广一一将几日以来的布局结果道来。
    “恩。”慕容熠尘听完,再次阖上双眸,倒在床上深深喘息。
    “四爷,鬼先生正在赶回来的途中,你务必要撑住。”杨广恳求道。
    慕容熠尘轻嗯了声,已经是耗费全身的精力,“杨广,去上面将天露丸找出来。”
    “四爷,万万不可。”杨广惊恐地跪下身,天露丸如同丹石一般,能让人一时精神,但给身体带来的损耗不可估测。
    先皇曾经因服食天露丸,最后落得暴毙生亡的凄惨下场。
    “少废话,不出所料,她今晚就会来,而他也会尾随而来,本王还有时间去承受病痛吗?”慕容熠尘扬声,气若游丝地说道。
    杨广拗不过,只得说道,“四爷,那属下就陪你赌一把。您若出了事,属下也不会苟活。”
    “杨广,没想到,最后能留在我身边的人只有你了。”慕容熠尘说这话时,心中的滋味无人能理解。
    ****************************************************************
    夜晚,楚娰清换了身便装,用迷香弄晕邻屋的慕容君墨后,在风雪里匆匆消失。
    一路上,她隐隐地感受到不安,回头看去,并未有人跟踪。
    她要去四王府一探究竟,看看他是否安好,顺带将解药给他,若完成一切,她也就功德圆满,问心无愧地回到慕容君墨身边。
    前思后想了一个白日,直至此时,她脑中精光一闪,以慕容熠尘精明的性子,藏身之处,或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密道!对,他曾经带她去过,说是以防某天性命受到威胁所建造的密道,而密道亦是直通将军府,处处显露生机。一直以来,她猜不透父亲楚怀遇所归附的人究竟是谁?明眼人看着是慕容子喧,但如今子喧去了异地为王…..
    一路胡思乱想,来到四王府大门口,撞见那萧索的一幕,她心中甚不是滋味。
    那样一个意气风发的男人,一夕之间,变得一无所有,又剧毒缠身,此刻的他能否承受这样的打击?
    楚娰清轻易避开守卫的禁卫军,从偏院的高墙翻阅过去,再疾走到锦书苑书房门口。
    进门后,按下床头机关,一道石门轰然打开。
    楚娰清点燃火折子,纵身跳下去,密道里很黑,悄无声息,走了一大段路程,并未看见一丝光亮,她心中越发不安。
    “慕容熠尘!你在不在?”
    “我知道你在里面,回答我。”她试探着唤了两句,回答她的是自己的回音。
    就当她陷入绝望之际,一抹黑影如同鬼魅掠到她跟前,“楚姑娘,你来做什么?”
    “杨广?”楚娰清欣喜地转过头,而一柄冷剑直至她的咽喉。
    “四爷猜的果然没错。”杨广愤恨地看着她。
    “慕容熠尘呢?他是否安好?”杨广的话已经吐露男人安好,可楚娰清非得询问到底才能安心。
    “四爷如今是死是活,你还会在意吗?”杨广冷哼一声,满是不屑。
    “他人呢?你让我见见他,求你了。”楚娰清恳求道,毫不畏惧对方手里的冷剑。
    “杨广,将楚娰清带进来。”隔着石墙,传来慕容熠尘低沉无一丝温度的嗓音。
    “是,爷。”杨广迫于无奈,只得伸手扣了扣墙壁,很快一间别有洞天的密室呈现在眼前。
    “尘?”楚娰清快步走进去,见男人气色极好,且无一丝伤患,心下微松。
    “你来了。”慕容熠尘起身,阔步走进她,墨黑的瞳孔紧紧绞着她,无喜无怒,冰冷地宛如陌生人。
    “我…..对不起。”楚娰清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毫无分量的对不起。一夕之间,失去所有,还得躲在这样的地方保命,倘若她没有给他投毒,暗夜门也不会毁于一旦,他或许有转圜的一线生机。
    慕容熠尘双拳紧握,眸低好似蕴藏着各种复杂的情绪,但最终归于沉寂。
    他一步步走近她,薄唇抿着不语,伸出双臂,将她亲昵地拥入怀里。
    “尘,我把解药带来了,你服下后,再想法子离开,若需要帮忙,尽管提。”他一句责备的话也不说,搅得楚娰清心底万般难受。
    慕容熠尘努力平下来的心,只因女子一句想法子离开,瞬时脸色陡沉,“你这是同情,还是可怜,或者是顾念旧情?”
    他眼底的阴郁之气愈发浓郁,大手挑起她的下巴逼问。
    “我只是希望你平安无事,没有其他想法。”楚娰清坦然回道,蹙眉挣开他的手。
    慕容熠尘不给她机会,长臂一圈,将她狠狠揉进怀里,“告诉我,七弟何故知道我是赫连懿?”
    “君墨他……”楚娰清虽抵触他的暴虐举动,但根本反抗不得,君墨如何得知,她也不太清楚。
    “是你告诉他的对不对?”慕容熠尘冷声逼问,她半晌的犹疑,让他几欲发狂。
    “不是!”楚娰清坦诚说道,淡淡的两个字,毫无可信度。
    “好,我信。”慕容熠尘松开她,深锁的眉宇舒展看来,两个字足够了,足以让他信服。
    “你为什么信?就不怕真是我出卖你?”楚娰清反问,眸光晶亮地看着他,那一刻,她紧绷的心亦是放松下来。
    “因为你是清儿,我信。”
    “恩?”楚娰清愈发迷茫了。她如此伤他,他不但半分责备都没有,反而全心全意地信她。
    “如果你真要出卖我,就不会连夜赶来送解药。”慕容熠尘缓和脸色,下颚抵在她肩头低语。
    “尘……”楚娰清正欲说些什么,陡然,密室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七爷,这里不对劲,地板凸起一块。”
    “撬开它。”慕容君墨果断的吩咐声。
    “楚娰清!你出卖四爷!”杨广脸色骤变,他愤然低吼,拔出长剑守在门口。
    “清儿?我对你很失望……”慕容熠尘熠熠黑眸黯然失色,是莫大的痛心。
    楚娰清急于解释,可一时间百口莫辩,是她疏忽了,慕容君墨现如今怎么睡得着,怕是无时无刻不想着来抓慕容熠尘。
    “砰”的一声巨响,石门大开,慕容君墨一脸阴郁地闯了进来,带看清相依相偎的两人,黑眸中的怒火更甚。
    “清儿!我给你机会,而你又做了什么?父皇说的没错,你今晚定会有所行动。”
    楚娰清苦涩弯唇,“君墨,你跟踪我,不信任我?”
    “要我如何信?你倒是说说!只是稍稍一点风声,你就按耐不住,来跟他私会。”慕容君墨步步逼近她,只觉得万般讽刺。
    禁卫军面面相觑,竟不想其中有着这样的秘闻,七王妃爱慕着四王爷。
    “七弟,休得责怪清儿,一切全都是我的错。”慕容熠尘将女子拥得更紧,愤慨地反驳。
    “清儿,过来我身边,他是乱臣贼子,你要想清楚。”慕容君墨敛去怒气,朝女子伸手。
    “清儿,你怕吗?”慕容熠尘圈住她的身子,问道。
    “我不怕。”楚娰清笃定地回答,亦是知晓若过去君墨身边,慕容熠尘必死无疑。
    她凑上男人的耳边低语,“尘,挟持我,逃走吧,快。”
    慕容熠尘一怔,断然否定她的抉择,一把将女子推开,“我不稀罕!你若最后执意回到他身边,我无权阻拦。”
    “尘!”楚娰清惊恐地瞪大明眸,而此时,慕容君墨眼疾手快,长臂一伸将她紧紧箍入怀里。
    “放开我,君墨,君墨不要伤害他。”她拼命地挣扎,奈何男人置若罔闻,铁了心不肯放人。
    “四哥,自刎,还是收押刑部,你选一样吧。”慕容君墨深知,他活着,楚娰清的心永远不会向着他。
    他更知晓,若杀了这个男人,楚娰清会记恨他一辈子,但恨也好,总比虚情假意来得痛快那一瞬,慕容君墨被蒙蔽了心智,做出了此生最错误的决断,以至于多年以后,他都活在追悔莫及之中。
    “七弟,你当着以为你赢了?”慕容熠尘不疾不徐地弯腰,捡起地上的长剑。
    “不!尘,不要。”楚娰清绝望地喊道,为什么这么傻,去了刑部说不定能有一线生机,因为本身的傲气,还是因为她?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四哥,若你不想清儿出事的话,得速下决断。”慕容君墨钳制女子,冷声逼迫,抬手掐住女子的脖子。
    “君墨?”楚娰清不敢置信地喊道,虽明白他不会伤害她,但已经做了出伤害她的行为。
    “慕容君墨,你是不是男人!拿清儿威胁我。”慕容熠尘再无方才的镇定自若,愤然低吼。
    “若你真爱她,就一剑了结自己。”慕容君墨步步紧逼。
    “尘,不要,不要听他胡说,他不会伤害我。”楚娰清慌乱无措,陷入前所未有的绝望。
    眼睁睁看着两个人男人,为了她斗得你死我活,是幸还是不幸?
    “可是清儿,我赌不起,他的心思,你又懂几分?”慕容熠尘哑声说道,所有的斗志被击溃。
    “尘,别做傻事,求求你。”她苦苦哀求,哭的泪眼婆娑。
    “傻瓜,别哭了……好好活着,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长剑搁上脖子,一席话如同前世一般。
    阿洛也说过,“清儿,好好活着,这是我对你唯一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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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7:48:19
☆、199 登基为帝(5000字)
    “可是,没有你的日子,活着远比死难受百倍。言虺璩丣“楚娰清哽咽的话脱口而出,发自肺腑的话,亦是前世来不及对阿洛说完的话。
    慕容熠尘黑眸深深地凝着她,一时间陷入震愕,他没听错吗?他的丫头此刻对他说出如此动听的誓言!
    欣喜万分,亦是痛心万分,伴随的还有无尽的负疚感,他暗中算计,根本不值得她如此相待。
    但他立下誓言,从今往后,他会用尽毕生的精力,好好爱她,让她成为世间最幸福的女人。
    慕容君墨手一颤,只觉得心被撕的四分五裂,好个情真意切的一对璧人,而他无形中做了棒打鸳鸯的恶人嫜。
    本着一颗好好爱她的心,历经艰难险阻,将她娶为妻,可到头来闹了个天大的笑话。
    那个男人无论怎么伤她,她都是义无反顾地爱着,痴傻地爱着。
    “四哥,还不动手!”慕容君墨厉声逼迫,倒是要看看他是否真的愿意为她而死球。
    此时,密道口传来微弱的敲击声,连续响了四下。
    慕容熠尘决绝地紧了紧手掌,正当所有人认为他会就此自刎时,他忽然偏转剑头,“七弟!放开清儿,你赢不过我的。”
    “慕容熠尘,我就知道,你不过是在做戏,博取清儿心的好戏。真是精彩绝伦。”慕容君墨讥讽地看向他。
    “不错,拖延时间、拖延你的好戏,但终究是我赢了。”慕容熠尘不置可否地点头。
    彼时,慕容君墨的亲信气喘吁吁地赶来,“七爷,皇上驾崩了,六王爷同楚怀遇包围了皇宫,我们布局的人尽数……”
    “混账,父皇怎么可能?”慕容君墨踉跄着后退两步方才站稳,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自己陷入了一个局,慕容熠尘精心策划的局,引他前来,好让慕容子喧背后偷袭,暗中将局势扭转。
    而他被一个女人冲昏了头脑,根本无暇顾及那么多,只为了满腔的愤恨,不顾一切地追过来。
    楚娰清大抵上明白事情的始末,看向慕容熠尘,只觉得万般陌生,她终究是不了解他的,不了解他的算计,野心。
    方才一番深情款款的“临终遗言”原来是参了水分的,痴傻的她感动的一塌糊涂,又绝望至极。
    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哪怕一无所有,他依旧能翻云覆雨,只因他是慕容熠尘,是无所不能,杀伐决断的赫连懿。
    “拿下他!”杨广朝着门外赶来的援兵吩咐。
    慕容君墨得知父亲的死,顿时万念俱灰,“慕容熠尘,我只问一句,父皇是不是你所谋害的?”
    “不是!”慕容熠尘眸光无一丝波澜,平静地回答。
    “不是?你以为我会信?赫连懿什么做不出来?弑君夺位,接下来是不是残害手足?”慕容君墨讽刺地说道。
    “我的的确确很想亲手杀了他,但如果儿子嗜杀父亲,定会遭受天谴,更何况,他是母妃一生的挚爱。是孙御医告知我,他活不过今夜子时,我便暗中筹划了一切。”
    “儿子?父皇说你并不是他亲生儿子。”慕容君墨震愕男人的一番话。
    “人人都怀疑我不是他亲生儿子,我并不在乎,这样的父亲,有或者没有根本无任何意义。”慕容熠尘扪心自问,真的没有意义吗?可每当看到其他皇子承欢皇帝膝下时,那时的他有多羡慕,多嫉恨。
    可后来,他的好父亲,屡次加害,一场大火,他九死一生,双腿至今留下病患,全都拜那个生性多疑的父亲所赐。
    慕容君墨漠然不语,亦是认清一个道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他被侍卫押出门口时,回头看向楚娰清,“清儿,对不起……”如今,能说的只有这三个字了。
    “君墨……”那一刻,楚娰清陷入迷惘,脑子里空白一片,发生了很多事,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本以为能挽回些什么,但事情像是天注定一样,无从撼动。
    来来去去了很多人,末了,密室里总算归于宁静。
    只剩下楚娰清和男人面对着面,两两相望,皆是无言。
    许久,楚娰清打破冷凝的气氛,淡声问道,“今日的一切,都在你算计之内,包括我,对不对?”
    “那么你呢?当真是全心全意来送解药?”慕容熠尘冷声反问,眸低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怀疑我的居心?呵……”楚娰清笑了,笑的心中寒凉一片。生性多疑的他,果然不肯尽信。
    “以清儿精明的手段,何故让慕容君墨跟踪上?”他逼近她,语声满是讥讽。
    楚娰清踉跄着后退两步,不错,有人跟踪,换做从前,她定会有所察觉,但最近身体越发奇怪,很多时候,警觉性为零。
    是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才会失去本能吗?
    她百口莫辩,只是淡然一笑,“慕容熠尘……我对你很失望。”
    “失望也好,痛心也罢,从今往后,你只能是我的女人,这里休想再念着其他男人。”慕容熠尘霸道地宣誓,大手戳向她心口处。
    “我逃得过吗?”楚娰清反问,仰起脸看向他。
    “你明白就好!现在,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慕容熠尘虽痛心她的话,但如今,不是置气的时候。
    **
    翌日,破晓时分。
    大雪停歇,天边的残阳渐渐破出云层。
    慕容熠尘同楚娰清并骑一马,朝着城外赶去,半个时辰后,来的一处清幽的院落,正是宫女秀娥的住所。
    夏馨梅同南宫懿死灰般跪在地上,花无邪慵懒地倚在门边。
    杨霄得见主子到来,忙不迭迎了上去,“爷,属下无能,让组织里的最大头目溜走了。”
    “无碍!往后有的是机会。”慕容熠尘并未动怒,跳下马后,伸手将女子抱下来。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楚娰清错愕地看向跪地的两人,犯了天大的事,要跪下求饶吗?他也忍心心爱的女子受苦?
    “她之前让你受尽苦楚,如今事情该到终结的时候了。”慕容熠尘牵住她的手,朝夏馨梅走近。
    “尘,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背叛你,都是他逼我的,你要信我。”夏馨梅做着垂死挣扎,抱有一线希望地哀求。她哭哭啼啼地上前,揪住男人的衣袍。
    所谓的镇魂珠,不过假的,以此骗取大boss现身,她被慕容熠尘蒙蔽心智,成了千古罪人。
    慕容熠尘眸低掠过嫌恶的神色,一脚毫不留情地将女子踹开,“本王烦透了你的惺惺作态,每回都万般恶心。”
    不得已,他用美男计,将夏馨梅迷得晕头转向,才能有今日的成功。
    “尘?难道之前都是做戏?你明明是爱我的,多少个夜晚,我们疯狂缠绵……”夏馨梅不知死活地怀念着。
    楚娰清冷漠观望,疯狂缠绵,原来,男人果真都是下半身动物。
    “那本王现下告诉你,所谓的疯狂缠绵,不过是你臆想出来的假象。“慕容熠尘裹紧旁侧女子的手,一字一顿地说道。
    楚娰清微怔,不禁暗叹男人的城府,糊弄女人的手段果真无人能及。
    “假象?不,不是的,明明是真的,你是真的爱我的。“夏馨梅濒临疯魔,不断地摇头,不愿承认事实。
    “有一种药,吃了能迷失心智,怪就怪你太过天真,作为一个细作,连着最基本的防范意识都没有。”
    “不,我不是细作,我是夏馨梅,你的馨儿,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待我?”夏馨梅哭的歇斯底里,很多时候,她陷入男人给予的极致温情里,翩然若仙,真当自己是夏馨梅,那个世间最幸福的女子。
    “馨儿,就在我身边,即便你拥有了她的容貌,身形,但假的永远真不了。”慕容熠尘转眸,深深地看向楚娰清。
    “馨儿?”楚娰清不可置信地问。
    “花无邪是桃花上神,知晓过去,他都告诉我了,你就是我的馨儿,八年前因为我而死,后来没有选择轮回转世,灵魂附到楚家三小姐身上,却忘记了一切,天神说,要你受尽磨难,方能回到我身边。”慕容熠尘缓缓道出最后的真相,迟来许久的真相。
    花无邪不置可否地点头,朝着楚娰清。
    “我真是夏馨梅?”楚娰清喃喃自语,一时间,不敢置信。原来,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安排,他苦等八年,她亦是吃尽苦楚方能相聚,但如今,两人是否还能真正走到一起呢?
    “不,尘,我才是,我是夏馨梅,错不了。”假的夏馨梅冲上前,做着垂死挣扎。
    南宫懿讥讽地勾唇,“女人,愚蠢的女人,全都是你坏了大事。”
    楚娰清是识得南宫懿的,如今他一身古代装扮,留着齐腰长发,正是组织里的代号⑦,大BOSS最忠心的走狗,天性好色,但办事能力极强,嫉妒心也极强,曾多次妄加谋害大BOSS最得意的心腹----阿洛。
    如今,是血债血偿的时候了,楚娰清嗖地拔下杨霄的长剑,一步步逼近代号⑦。
    “你要做什么?你是谁?”南宫懿再无前一刻的泰然,惊恐万分地看着女子。
    “我是楚娰清,亦是组织里的楚娰清,代号十四,还记得我吗?”楚娰清长剑挑开男人的头发,一寸一寸地摩擦着。
    “代号十四?真的是你?该死,我早该想到。”南宫懿追悔莫及,代号十四曾经是组织里最厉害的杀手,但凡锁定目标,无人可以逃脱。
    “现在知道也为时不晚,不能告知大BOSS,可以下去同阎王诉说。”楚娰清冷冷勾出,眼梢都没抬,一剑斩下他的头颅。
    “楚小姐,我们还要靠他寻找组织的头目。”杨霄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杨护卫,大BOSS的行踪,组织里任何人都无从得知,这是亘古不变的,你留下他,只会给他机会逃脱。”楚娰清收剑入鞘,作势还给男人。
    “清儿说的没错,六年来,无论我发动多少势力,都捕捉不到那头目的丁点讯息。”慕容熠尘上前,爱怜地拥住女人。
    又低声问道,“我带你来,就是要替你报仇雪恨的,现在心底有没有痛快些?”
    楚娰清漠然不语,明眸动了动,算是回答。
    夏馨梅小脸一阵惨白,吓得魂飞魄散,再都不敢吱声。
    楚娰清脑中一转,忽然想到什么,“尘,或许我能解释她何故拥有我的相貌,在没有人皮面具的情况下。”
    “恩?”慕容熠尘亦是极为期待结果。
    楚娰清挣开男人的怀抱,一步步逼近夏馨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21世纪最风行的整容术,我没猜错吧?代号十三!明美子!”
    明美子最擅长模仿他人,天衣无缝,曾经多次骗过世界各地精锐的政客。
    “代号十四!念在我们曾经共事的份上,你放过我一回!”明美子俯下地,苦苦哀求。
    楚娰清一把揪住她的长发,两指抵住她高挺的鼻梁,须臾,破绽百出。
    “整容术,真有这么神奇?能做到一模一样?”杨霄惊叹不已。
    花无邪一脸鄙夷地讽道,“最见不得连容貌都弄虚作假的人,啧啧,若生的不好看,后天加以修饰一番,也是可以的,非得用他人的样子招摇过市,真让人不耻。”
    花无邪历来追求美,生的也是妖媚无疆,才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楚娰清揭开谜底,明美子一脸死寂,深知,犯下的罪责,根本无法逃脱。
    “尘,她与我前世并没有多少瓜葛,我不想滥杀无辜。”楚娰清起身,没再多看明美子一眼。
    慕容熠尘淡淡恩了声,朝杨霄试了试眼色,意思是,留不得。
    长剑穿过明美子的身体,她单薄的身子倒在雪地里,殷红的血汇聚成浅浅的河流,至死也不明白,到底,她究竟是爱上了一个专情的男人,还是寡情的男人?
    尘埃落定,翌日,登基大典。
    皇帝走得匆忙,并未留下遗诏,而身为储君的慕容君墨败北,事发突然。
    那一日,出乎众人意料,原以为会是六王爷慕容子喧登基为帝,但出现在金銮殿的人竟是四王爷慕容熠尘。
    他双腿健全,脸容亦是没有毁半分,一身明黄的龙袍,衬得颀长的身形风神如玉,浑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帝王气息。遗失民间近一年的传国玉玺重新出现在大殿上,堵住了悠悠众口。
    皇宫里的妃嫔死的死,逃的逃,夏沁梅带着腹中的孩子,不知所踪。
    一直在佛堂静修的太后重新出山,执掌后宫,尊为太皇太后。
    慕容子喧立下汗马功劳,被封为睿亲王,半壁江山由他管理。
    楚怀遇、楚天昊识时务,手中的兵马为新帝登基铺下康庄大道,亦是加官进爵,风光无限。
    偏向慕容君墨的文武大臣,一半的人归降,剩下一半老顽固尽数关入刑部大牢。
    **
    中宫殿,先皇后的住所。
    楚娰清在慕容熠尘登基那日,就被安排到此处居住。
    日子烦闷而乏味,她整日被宫女看着,半点自由也没有。
    晚膳时分,楚娰清吃的极少,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心底的不安愈发浓郁。
    对于新帝来说,最先要做的事,就是铲除一切后顾之忧。
    慕容君墨的生死,危在旦夕。一日夫妻百日恩,楚娰清是断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
    就当她失神之际,门口掠进来一抹明黄的身影。
    如今的他,尊贵睥睨,举手投足间,无不散发着帝王的威严。
    宫女们不敢直视新帝俊美的容貌,纷纷含羞垂首行礼,“奴婢叩见皇上……”
    慕容熠尘自进门后,目光一直没离开过饭桌前的女子,他朝宫女们摆手,“统统出去!”
    门关上后,偌大的殿内寂静无声。
    他是来要解药?还是特意来看他?楚娰清猜不透他此刻的莫测心思。


☆、200 朕的皇后只能是你(5000字)
    慕容熠尘并未急着说明来意,他撩起衣袍与女子对桌而坐,白璧修长的手指轻叩着椅背,淡淡觑了眼未动分毫的饭菜,不由得脸色微沉。言虺璩丣
    “皇……”此时此刻,再次面对他,楚娰清不知用何种称呼,叫皇上吗?显得万般生疏,叫尘?一国之君,她能随便叫吗?
    “朕登基大典太过繁忙,今日得空才能来看你,不必感到拘谨,继续用膳吧。”慕容熠尘愠怒她的称谓,索性以朕自称。
    楚娰清眸低掠过黯然之色,垂首认真吃着饭菜,但心中有事,胃口实在是不佳,半晌的功夫,入腹的依旧寥寥可数。
    “为什么不吃?”见她放下筷子,慕容熠尘不悦地皱眉质问,幽深的眸子紧紧绞着她嫜。
    “中午的时候吃的太多,现在没什么胃口。”楚娰清搪塞地说道,被他锐利的眸光看的心中发虚。
    “没胃口也得吃,理由太过牵强。”慕容熠尘何等精明,一眼看出她的侥幸心思,伸手捡起筷子亲自给女人布菜。
    “可我真的很饱。”楚娰清秀眉蹙起,暗暗嘀咕男人的专横霸道,如今的他贵为一国之君,还有闲情逸致来管她吃饭的琐事拳。
    “乖,多少吃一点,总得将身体养好,你这副样子,我抱在怀里咯得慌。”慕容熠尘缓和语气,商量的口吻说道。
    “谁要你抱了?”楚娰清羞得两颊绯红一片,置气的话脱口而出。
    “我不抱你这个皇后?难道去抱其他女人?”他挪了挪椅子,与她并列而坐,俊脸洋溢的皆是宠溺之色。
    “皇后?我可没同意。”楚娰清嘟哝着,张嘴咽下男人亲自夹过来的菜肴。
    “由不得你同意还是不同意,文案已经定下来了,七日后封后大殿。“慕容熠尘轻咳两声,一脸正色地说道。
    他的皇后,只能是名叫楚娰清的女子,亦是他心心念念八年的女子。
    “你这人怎么这样?谁说要做你的皇后了?你别忘了,当初是你不要我的!世上没有后悔药吃,而我也不吃回头草。”楚娰清恶狠狠地说道,报复多日以来的郁结之气。
    此时此刻,依然不敢置信,仿若身在不真实的梦境里,他一朝为帝,要封她做唯一的皇后,不顾天下的阻拦,不理世俗之言。
    “清儿,我知道,之前做了很多错事,没打算你能原谅我,但我往后会用毕生的精力来弥补,而你,不也爱着我吗?既然彼此相爱,就不该再耽误下去了,珍惜眼前不好吗?”慕容熠尘放下筷子,伸手将女子轻轻带入怀里低语,一番言辞亦是恳求意味十足。
    “可是……”可是心已伤,情已逝,她能做到若无其事地回到他身边吗?他的爱,太过霸道,沉重,她有些承受不起。
    慕容熠尘抬手覆上她嗫嚅的红唇,“别可是了……清儿,我很累,来你这里是想放松一下。”
    “噢。”楚娰清没敢多话,乖顺地依偎在他怀里,静静感受那美好的气息,一颗心不自觉再次沉沦。
    慕容熠尘许是真的很累,保持着原本的动作许久,长指依旧按压着她娇艳欲滴的唇瓣,无比惬意地欣赏她的美态。
    “咳咳……”楚娰清有些窘迫地抬眸看他,刚一张唇,就无意识地含.住了男人的手指。
    不经意的动作,却蕴含着极尽的挑.逗意味。
    慕容熠尘只觉得一股强烈的电流窜过全身,眸光瞬间晦暗下来,“清儿,想说什么?”
    哑声问道,长指继续邪恶地深入,搅弄着那银白的贝齿,丝滑的软肉。
    “唔……别乱来。”楚娰清怨怼地嘟哝,抵触地咬紧牙关,不给他放肆的机会。
    慕容熠尘浑身火烧火燎,每每面对她,总能失去引以为傲的淡定修为,“清儿,我们很久很久没有……现在这里很难受。”
    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牵住她的柔夷,置于腿.间发生异样的某处。
    “你……”楚娰清小脸唰地红了个通透,瑟缩地收回手,一想起那夜,他以赫连懿的身份将她凌虐,至今留有阴影。
    慕容熠尘心如明镜,大手轻轻地描绘她的眉眼,“清儿,再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我保证,往后会好好疼爱你。”
    低头,爱怜地覆上她的唇,将柔情传递过去。
    楚娰清嘤咛一声,软在他霸道又不失温柔的攻势里,或许,讨得他一时欢心,慕容君墨能有一线转机。
    但,她有那个本事吗?迷惑君王的本事?
    天色暗下来,屋里并未点燃烛火,朦朦胧胧,更添一丝旖旎之情。
    楚娰清一直被动地承受男人的给予,须臾后,她明眸晶亮,狡黠一笑,“皇上,不是累了吗?不如放松下来,将自己交给我?”
    “你欠收拾是不是?谁准你喊皇上的?”慕容熠尘对她的主动,感到心花怒放,但依旧不饶人地质问。
    “尘。”楚娰清诺诺地勾唇,谈起了条件,“那从今往后,只有我一个女人能这样喊你!”
    “那可不行。“慕容熠尘断然拒绝。
    “恩?”楚娰清秀眉蹙起,怨怼地看向他的俊脸,她何尝不知,如今贵为天子,只会有更多的女人。
    “太皇太后,还有奶娘,你将她们置于何地?”慕容熠尘一袭话浇灭了她的不安定心思。
    “噢。”楚娰清轻噢了声,又补充道,“那,就我们三个女人可以这样叫你的名字,好不好?”
    小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央求道。
    “好好好,我都答应你,现在是不是该给点赏赐什么的,朕的皇后?”慕容熠尘连连答允,坏笑道。
    红帐逶地,一室迷情。
    鸾凤大床上,楚娰清主动轻解薄衫,一颦一笑,如同吸食人精元的妖精,无时无刻不将身下的男人迷得神魂颠倒。
    内衫滑落那一瞬,一枚药丸被她不着边际地含入嘴里。
    “清儿,清儿……”慕容熠尘哑声催促道,已经是忍到极限,难道见她主动,又不敢打碎这良好的气氛。
    “尘,我来了。”楚娰清笑容魅惑无疆,香软的身子主动覆上男人健硕的胸膛,自此紧密相贴,点燃情.欲的气息,一发不可收拾。女子娇嫩的唇瓣贴上他的,一股微苦的药丸渡入咽喉,慕容熠尘蓦地一惊,“清儿,那是什么?”
    “从鬼先生那里偷的秘药,听说很多年轻的夫妻用了它,能立刻怀上孩子。”楚娰清温声软语,浅浅的吻落满男人的俊脸。
    “孩子?”慕容熠尘闻言,欣喜万分,一个翻身将女子压下,“清儿当真要替我生孩子?”
    “你不要吗?那我跟别人生去。”楚娰清故作不悦地嗔怪。
    “你敢!立刻就要贵为皇后了,怎么说话口无遮拦的?”慕容熠尘惩罚地咬住她莹白的耳垂。
    “啊,痛。”楚娰清怨怼地喊道,小拳头一记一记地砸过去。
    “待会儿还有更痛的!”慕容熠尘享受地眯起黑眸,就埋首啃吮着她胸前白嫩的两朵莲花。
    “你说过不用强的!”楚娰清被他眼底燃烧的情.欲吓坏了,一时间,追悔莫及。
    慕容熠尘顿了顿,抬眸看向她,“如果不强点,如何要的了宝宝?”服下药丸后的他,只觉得浑身充满了精力,兽血沸腾,要狠狠疼爱身下的女人。
    “……”楚娰清羞涩地垂下眼睑,算是默许男人可以行凶。
    慕容熠尘慢条斯理地褪下外衣,内衫,露出健康的古铜色肌肤,不得不承认,他优秀地无法挑剔,无论是相貌,还是体格,总能让女人为之疯狂,痴迷。
    楚娰清盯了半晌,脸颊浮现两朵红云,索性偏过头去,独自感受剧烈的心跳。
    慕容熠尘偏生不给她机会,掰过她秀美的小脸,“都做了那么次,怎么还是会害羞?看来日后得加以调教。”
    “那你去找不害羞的女人得了!我委曲求全,你还敢挑三拣四?”楚娰清气鼓鼓着小脸反驳,那无限娇嗔的样子又将男人的魂勾走了几分。
    “委曲求全?我看看,有多委屈?”慕容熠尘本着探寻的口吻说道,下身猛地一个大力挺进,深深撞入她的幽谷。
    “啊。”楚娰清骤不及防,羞人的吟唱破口而出,双颊沾染上迷情的色彩。
    于是,红帐里,不断传来女子苦苦求饶的低吟声。
    酣畅淋漓的欢爱后,楚娰清筋疲力尽,苦着小脸躺在男人臂膀里。
    “清儿今晚服侍地不错,想要什么奖赏?”慕容熠尘兑现方才的承诺,温声问道。
    “是不是什么奖赏都可以要?”楚娰清扬起小脸,知晓时机成熟。
    “恩,只要是清儿想得到的!”男人吻了吻她的额。
    楚娰清顿了顿,商量的口吻说道,“能不能放了君墨……他…..”
    慕容熠尘眸光陡然沉下,聚集寒意,“清儿,除了这个,我任何事都能答应你!”早该想到,她今日如此殷勤,竟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可笑他浑然不知,心疼过度索取她。
    “尘……君墨并不会对你造成威胁,你为什么不肯放过他?”楚娰清坐起身,亦是不悦地反驳。
    “你知道什么?”慕容熠尘讥讽地勾唇,“说到底,你根本忘不了他对不对?为了他,你置我的性命与不顾,解药至今不肯交出来。”
    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寒意,她的清儿,真的变心了吗?为了另一个男人的安危,残忍地来伤害他。
    “尘……我也不想的,如今我只剩下这个筹码了。”楚娰清忍痛说道。
    “很好!很好,楚娰清……你果真没让朕失望!”慕容熠尘一把推开她,冷漠地抽身下床。
    他披上外衫,再无方才的温情,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告诉朕,方才的欢.爱,可是心甘情愿?”他又蓦地转身,怒气横生地挑起她的下巴。
    “不是。”楚娰清坦然回道,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黑眸。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她名义上还是慕容君墨的妻子,丈夫危在旦夕,她能心安理得地偷欢吗?
    愚蠢的她,天真的以为,自己能蛊惑君心,然,她大错特错,他是慕容熠尘,永远精明,冷漠的慕容熠尘,不会为了她而例外。
    “楚娰清,朕对你很失望。”慕容熠尘眸中掠过一抹痛色,大手狠狠将女子推开。怎么就痴心妄想了呢?他们之间隔着的距离、鸿沟,哪会轻易解除?原来,方才的温情一幕,只是作假,虚情假意。
    楚娰清狼狈地倒在软枕上,她爬起身,朝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大喊,“慕容熠尘,再过三日,你的毒就会复发,放过君墨,解药我定会给你!”
    慕容熠尘停住脚步,没有转身,他负手而立,冰冷的话从牙缝里迸出,“那你也听着,朕即便是死,也不会放过他,让你称心如意。”
    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他的女人,深爱的女人,正拿他的性命威胁他!多么讽刺!
    ****************************************************************
    刑部天牢。
    慕容君墨一身灰暗的囚服,三千青丝散落在背后,肩头,虽落魄如此,但骨子里散发的高贵之气依然保留着。
    他面色死寂地靠在冰冷的墙角,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陈旧的铜铃,偶尔动手摇一摇,似能抚慰孤冷的内心。
    哗啦一声,牢门的铁锁被打开,左丞相畏首畏尾地走进来,“七爷,下官来了。”
    “恩。”慕容君墨并未抬眼看他,眸低没有一丝情绪。失去江山的打击,失去心爱女人的打击,让他再无往日的意气风发。
    “七爷,现在不是颓丧的时候,想办法逃出去才是首要做的事。”左丞相苦口心婆地劝道。
    “本王累了!”慕容君墨仅说了一句。
    “七爷,你万万不能说这样的话,先皇临终前交代,哪怕败北,老臣也得扶持您上去。”
    “左丞相,我怕是要违背父皇的苦心了,你且回去吧。”慕容君墨疲累地说道。
    “七爷,老臣承蒙皇上庇佑,恩惠,定会完成那些嘱托,您且三思。”左丞相无奈地摇摇头,拢了拢黑披风,转身离去。**
    楚娰清夜半醒来时,一封密信出现在床边。
    她狐疑地展开,待看清上面的字后,脸色骤变。
    短短一行,让她再无睡意。
    “秋菊,秋菊,进来。”她低声唤道,飞快地翻身下床换上便衣。
    “小姐,你这是要去哪?”秋菊睡眼朦胧地走进大殿。
    “别问那么多,你且穿上我的衣服,我出去一趟,会在白日里赶回来。”楚娰清小声说道,又不安地看了眼门外守着的宫女。
    “好吧,小姐。”秋菊不敢多问,换上她的衣服躺到床上。
    楚娰清拿上慕容熠尘给予她特权的金牌,一路上畅通无阻。
    她身着黑衣,容颜一半遮在披风的帽子里,守门的侍卫并未多在意,只当是哪位主子命令奴才出宫办急事。
    刑部天牢。
    刚进入阴暗潮湿的地下,就隐隐地听见男人痛苦的闷哼声。
    君墨!楚娰清心中一紧,加快脚步走进去。
    待看清刑架上血迹斑斑的男人,她踉跄着后退两步,险些栽倒。
    入目所及,男人发丝散落,衣衫褴褛,殷红的血尽数沾染雪白的囚衣,数不尽的鞭伤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
    “君墨……”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着唤道。
    行刑的狱卒扬手一鞭子再次抽过去,“你倒是说不说?身子骨挺硬的!”
    “住手!”楚娰清厉声呵斥道,来不及阻止,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去,用身体挡住那落下的鞭子。
    “清儿?”慕容君墨缓缓抬起头,不敢置信地唤道。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7:48:34
☆、201 背叛朕的下场(一万字)
    “嘶。言虺璩丣”背部传来火辣辣的痛感,衣衫撕裂出口子,皮肉破开。楚娰清痛的蹙眉,仅仅承受了一鞭子,而眼前的男人又是如何熬过来的?
    她伏在他鲜血沾染的胸膛上,泪水模糊了视线,“君墨……君墨,对不起,我来晚了。”
    “清儿,清儿你别哭,我没事,真的没事。”慕容君墨拼命地挣扎,可身体被绑住,根本没办法替她拭去眼泪。
    “是不是他,他这样对你的?”楚娰清抹干泪珠,凌厉的目光看向狱卒。
    “你是何人,胆敢夜闯刑部?”一名官员上前,厉声斥责嫦。
    “大胆的是你,滥用私刑,你有几个脑袋可以砍?”楚娰清抢过狱卒手里的皮鞭,满腔悲愤地抽向那官员。
    “哎哟。”官员痛的上窜下跳,他新官上任,并不识得楚娰清的身份,不知死活地喝斥,“来人,来人,将这个泼妇给本官拿下。”
    “清儿,回去,谁让你来这里的。”慕容君墨亦是朝她吼道,他今日受难,她竟然听闻了风声,还连夜赶来妻。
    感动的同时,忧心更甚。如今,他成为阶下囚,只会给她带来无妄之灾。
    “君墨,只要我在这里,就绝不允许他们乱来。”楚娰清凌厉的目光看向围过来的侍卫。
    “清儿,你这是何苦?帮了我,他只怕会对你有所成见。”慕容君墨心如明镜地说道。
    楚娰清不理会官员的咆哮,上前去解男人的绳索,“君墨,你听着,不许沮丧,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是断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受难的。”
    “傻清儿,我那样对你,根本不值得。”慕容君墨受伤太重,连着站立的气力都没有,双腿一软,倒在女人怀里。
    楚娰清吃力地扶住他沉重的身子,冷寒的目光看向几人,“金疮药拿出来!不然本姑娘今夜踏平刑部。”
    一字一句,听的人不寒而栗。
    为首的官员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是哪家小姐?惦记情郎到这份上,口出狂言,活腻了吗?”
    “你看我是不是口出狂言。”楚娰清将怀里的男人安置在椅子上,长鞭甩过去,缠住官员的脖子。
    侍卫见状,纷纷拔出大刀,“放开李大人!”
    此时,另一名身着红色官府,品阶高的官员走进来,撞见眼前一幕,登时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楚姑娘,下官不知楚姑娘到来,有失远迎。”匍匐在地上,似是受到极大的恐惧。
    未来皇后,谁不知道,那日夺储君之位,两王为了一个女人,斗得你死我活。
    “废话少说,拿最好的金疮药来,再准备一间干净的房间。”楚娰清收起鞭子,冷声吩咐道。
    刑部,布局整洁的牢房里。
    慕容君墨光着上身,奄奄一息躺在床榻之上。
    楚娰清除去染血的衣衫,双手抑制不住地颤抖着,入目所及,他浑身无一丝完好的肌肤,鞭痕纵横交错,皮肉外翻,鲜血淋漓。
    “君墨……君墨,痛不痛?”她哽咽着问,咸涩的泪水滚落在他脸颊处。
    “你怎么又哭了?”慕容君墨没感觉到痛,浑身处于麻木状态。他虚弱地抬手,去拭女子的泪珠。
    “我…..我不哭,你别乱动,我先给你上药。”楚娰清慌乱地抹干眼泪,拿起药瓶动作。
    “好,有劳清儿了。”慕容君墨牵起唇角,深深地凝着她,从不敢奢望,还能与她再相见。
    楚娰清力道很轻很轻,就怕触到男人的痛处。
    但没有完好肌肤的身体,饶是再轻的力道,也无可避免剧痛来袭,慕容君墨怕女人担忧,他咬紧牙关死撑,直至薄唇沁出一抹殷红,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哼一声。
    “好了,君墨,等药干了,我再给你穿衣服。”忙完一切,楚娰清如释重负。
    “你后背的伤呢?如何,让我看看。”慕容君墨陡然忆起,方才那傻丫头用身体挡下一鞭子。
    “我没事,只是擦伤了一下,再说,给你看也不方便。”楚娰清含糊过去。
    “也是。”慕容君墨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顿了顿,他道,“那日,我拿你威胁,如今想起来,是我一辈子最大的错事,清儿,我不求你原谅,只希望你忘记那些不愉快的好吗?”
    “君墨……我知道,你也是逼不得已的,再说,你又不是真的要伤我。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恩。”慕容君墨点头,此刻静静地凝着她,也觉得万般幸福。
    “对了,他们何故要对你用刑?那狱卒想逼迫你说出什么?”楚娰清看着眼前的男子,命运多舛的他,历经艰辛从庆国回来,如今却成为阶下囚。
    “我手上有父皇留有的兵符,掌控着昭国三十万大军,慕容熠尘是断然不会安心坐上皇位的。”慕容君墨毫不遮掩地道出事实。
    “将兵符交给他,他或许就会放过你的。”楚娰清劝道,竟不想其中有着这样的隐情。
    “清儿你也说或许,只是或许,同样是死,我何不赌一把呢?”
    “君墨……你并未放弃争夺对不对?可你们是亲兄弟,一定要手足相残吗?”楚娰清胸腔里压抑地难受。
    慕容君墨讥讽地勾唇,“皇家,从来没有所谓的亲情、手足。谁有手段,谁有能力,才是王道。”
    楚娰清没再说话,静默地守在一边。而她永远不会知晓,自己成了千古罪人,两个人男人斗得你死我活,不是为权,更多的是为了她。
    *************
    夜里,慕容熠尘忙完政务,疲累地倒在龙椅上。
    才一日不见那女人,他就思念如狂,一闭上眼睛,满脑子全是她的音容笑貌。
    只剩下两日的时间,她莫非真的忍心看见他毒发身亡?
    虽恼恨她的绝情,但依旧不肯伤她分毫,只要他肯耍手段,解药不可能拿不到,他想赌一次,赌她的心究竟向着谁。
    前思后想一番,他如同前几天一样,会在夜半的时候去看女人。
    偌大的皇宫,积雪铺成的青石板上,一抹明黄孤寂地行走着。
    中宫殿里,烛火已灭,一片静谧。
    守夜的宫女倚在门上打盹,并未发现天子的到来。
    慕容熠尘径直走进去,内殿里,女子呼吸均匀,睡的酣甜。
    但气息与往日不太一样,思及此,他心中蓦地一惊,点燃案桌上的烛火,照亮屋子。
    “清儿……“他轻唤道,朝床榻走进。
    换做平日,一向浅眠的楚娰清定会醒来,可他连着叫了几声,女子依旧睡的安稳如初。
    他走过去,待看清床榻另有其人时,眸低渐渐聚集一抹阴郁之气,“你家小姐呢?去了哪里?”
    一把揪住秋菊的衣襟逼问。
    “啊?”秋菊还在睡梦中,记忆停留着七王府,她迷迷糊糊地说道,“小姐,小姐跟七爷正相亲相爱呢,你别去叨扰他们……唔……困死了。”
    语毕,没心没肺地倒头大睡。
    “相亲相爱?”慕容熠尘冷声嗤笑,袍袖中的手五指收拢,紧握成拳。忆起她在七王府跟慕容君墨缠绵的画面,顿时妒火中烧,理智全无。
    **
    刑部天牢。
    李大人正在跟周公约会,迷迷糊糊间,听闻众人山呼万岁的声音。
    他猛然惊醒,从椅子上摔下来,睁开眼,入目是男人的龙纹黑靴,金线交错,尽显尊贵。
    “皇……皇上,下官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李大人惊得瞳孔剧缩,不禁暗暗叫苦,一夜之间,皇后,皇帝纷纷踏足,搅得他小心肝差点跳出来。
    “楚娰清呢?她是不是在这里?”慕容熠尘冷声问道,举目朝四周看去,寻找女子的踪影。
    如此阴暗,充满血腥的地方,她竟然一待就是一夜,是心疼那个男人吗?
    “回……回皇上,楚姑娘在天字牢房……”李大人哆嗦着双腿回答,这是要上演捉奸的戏码吗?
    放着皇后不当,跑来天牢找前夫,这事传出去,京城的说书人估摸着要讲个三天三夜。
    “跟重犯在一起吗?”
    “是……下官这就去叫楚姑娘出来。”李大人生生惊出一声冷汗来,只因皇帝冰寒的气场。
    “不必了。”慕容熠尘沉声拒绝,撩起衣袍阔步朝天字牢房走去。
    **
    天字牢房里,温馨充斥着。
    楚娰清见药水浸入肌理,适才松口气,“君墨,我帮你将衣服穿上,你再好好睡一觉,明日醒来,伤口就不会痛了。”
    “恩,有劳清儿了。”慕容君墨点头示意,然后努力地坐起身。
    许是躺得太久,浑身无力,他手臂一软,又重重朝后倒去。
    楚娰清骤不及防,娇小的身子跟着他倾倒过去,双手慌乱地撑住,就怕压坏他的伤口,而唇避无可避地覆上男人的。
    她触电似地弹开,就要逃离之时,身后传来一股阴冷之气,紧接着,整个人被人拧起甩了很远。
    “嘶。”她狼狈地倒在地上,待看清来人,心中一咯,脸色骤变。
    “你们在做什么?”慕容熠尘努力压抑胸腔里的火气,冰冷的话从牙缝里迸出。
    “清儿,有没有摔疼?”慕容君墨不理会男人的质问,坐起身要去扶她。
    楚娰清咬着唇,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许是老天故意捉弄她,好巧不巧地让他撞见这一幕。
    做什么?只是心中有愧,为他赎罪,前来照顾君墨,却闹了天大的误会。
    “我在问你话,回答朕。”慕容熠尘躬身,危险的气息逼近她。
    “上药,穿衣。你以为是什么?”楚娰清仰起脸,问心无愧地回答。
    慕容熠尘冷笑一声,幽深的眸低尽是讥讽的意味,“上药,穿衣,最后情难自禁,跑到床上去了?朕说的对吗?”
    撞见那荒唐的一幕,他恍惚以为看错了,他的女人,跟其他男人身子紧密相贴,正主动献上香吻…..
    刺目!讽刺十足。那种不安定感再次蔓延周身,他们做过一段日子的夫妻,以慕容君墨的手段,怕是早就俘获了她的芳心…….
    而他,作为一个只会给她带来伤害的男人,定是被摒除在外。
    “我如今说什么你也不会信,既然你要这样认为,我无话可说。”楚娰清捂住微疼的心口,自顾站起身朝床榻上的男人走进。
    “清儿,有没有伤到?”慕容君墨旁若无人,焦虑地问,又满是鄙夷地看向站立的明黄身影,“有什么大可冲着我来,欺负女人算什么东西?”
    “君墨,我没事,你别动气,小心伤口。”楚娰清连声劝道,拿起衣衫继续完成方才的动作。
    慕容熠尘虽被怒火笼罩,但力道适中,并未伤害到她分毫,只是不小心牵动了后背的伤口。
    好一对患难夫妻!慕容熠尘眸中的阴郁之气更甚,“来人!传太医!”
    语毕,不由分说地将楚娰清拽入怀里,“尊为皇后,这些低下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跟朕回宫。”
    “慕容熠尘,你放开我,放开……”楚娰清手骨几欲被他捏碎,她极厌恶有人逼迫。
    皇后!慕容君墨颓然倒下,两个字,预示着他与她越走越远,再都无法回去了。
    “你再敢来看他,朕就立刻杀了他。”慕容熠尘恶毒地威胁道,长臂一弯,将女子抗上背。
    **
    养心殿,太皇太后居所。
    迟暮的老人虔诚地跪在蒲团上,轻敲着木鱼,嘴里喃喃念着佛法。
    须臾,她睁开一双苍老的凤眸,朝着身边的张嬷嬷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老嬷嬷跪下来,“回太皇太后,已经派人去知会刑部了,定会好好招呼慕容君墨,但闯进去一名女子,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噢?何人?”问话的同时,太皇太后已经猜到几分。
    “是楚娰清!谁都不敢动的主。”张嬷嬷诚惶诚恐地回答。
    太皇太后冷哼一声,推开桌边的木鱼起身,“那贱丫头,三番几次没死成,如今是更难下手了。”
    “哀家就知道,留下她,只会给尘儿带来无尽的灾难。”
    “太皇太后,是不是现在除掉她,以绝后患?”张嬷嬷做了个杀的手势。
    太皇太后微眯起凤眸,缓缓道,“哀家何尝不想她死,那样尘儿就能安安心心地坐皇帝了,但……”
    “您在顾虑皇上的感受吗?您的苦心,想必皇上总有一天能理解的。”
    “尘儿一生孤苦,能遇见喜欢的女子,哀家怎么能让他再陷入八年前的阴影里?你盯紧一点,若稍有风吹草动,立刻禀告哀家。”太皇太后叹息一声,朝着内室走去。
    “是,奴婢遵旨。”张嬷嬷俯首回道。
    **
    龙吟宫,守夜的宫女猛然惊醒,撞见的就是皇帝扛着一名女子,怒气冲天地踹开门。
    “皇上……”宫女匍匐在地行礼。
    “所有人统统滚出去,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闯进来。”慕容熠尘扬手吩咐道,他径直朝龙床走近,一把将女子狠狠扔下。
    “慕容熠尘!你要做什么?”楚娰清被他眼中的戾气吓到,没骨气地退到床角。
    胆敢直呼天子名讳,普天之下,也唯有她一人。
    慕容熠尘哪里给她逃离的机会,飞快地褪下龙靴,倾身压了过去,“怎么?如今知道怕了?朕给你权利,让你可以在皇宫畅走,而你做了什么?三更半夜,跟野男人私会?”
    “君墨不是野男人,他是我丈夫,休书一日没来,我就是她的妻子,理当照顾他。”楚娰清理直气壮地反驳,忆起君墨所承受的伤,恨极了眼前的男人。
    “楚娰清,你找死是不是?”丈夫!丈夫,两个字如针尖刺入心底,让他濒临崩溃。
    原来,她潜意识里,还心心念念着自己的丈夫。
    他怎么能让容忍?
    “有种杀了我!你这样伤害君墨,根本是丧尽天良!这样的你,很陌生,我无法再爱了。”
    无法再爱?丧尽天良!
    八个字,如同针尖狠狠刺入心底,扎得千疮百孔。慕容熠尘身形微颤,双拳紧握,一双黝黑的眸子乌云密布,直欲摧城。
    “你敢不敢再说一遍?”大手用力捏住她的下颚,语声是极致的冰寒。
    楚姒清痛的皱眉,毫不畏惧地质问道,“君墨是你亲弟弟,哪怕做了天大的错事,你也不能这样对他!我看不起你,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君,没有人性可言。”
    “暴君?”慕容熠尘冷哼一声,俊美的脸容沉下,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狠狠揉碎她。
    他理智全无,邪魅地弯唇,扯下龙纹腰带,不由分说地钳住女子的双手。
    “你做什么?放开我,混蛋……痛。”楚姒清惊惶地喊道,如何努力挣扎都无济于事,不一会,她仰面躺在龙床上,双手被屈辱地捆缚着。
    “做什么?做暴君该做的事!”慕容熠猩红着眸子,灼热的气息若有若无地喷薄在她惊恐万分的小脸上。
    楚姒清吓得花容失色,双腿狠命地瞪着,“无耻,下流,除了用强,你他.妈还会什么?”
    她厉声怒骂着,不顾形象,亦是万般委屈。
    “闭嘴。”慕容熠尘嘴角轻抽,普天之下,也唯有她胆大包天敢怒骂皇帝。
    “混蛋,你要是敢动我?我发誓,一辈子你都别想得到我!”楚姒清悲愤地看着他,眼前陌生至极的男人。
    再也回不到当初了,那个给予她无限温暖,柔情的男人。
    权势,真的很可怕,能泯灭良知,变得暴虐无常。
    慕容熠尘深邃的黑瞳蕴着万般无奈,痛心,他一言不发,粗暴地将女子翻个身。
    “啊。”楚姒清痛呼出声,潋滟明眸不争气地沾染了一层水雾。她趴在偌大的龙床上,四肢动弹不得。
    慕容熠尘抿唇不语,俊脸冷凝如同万年不化的冰山,大手伸到女子衣襟处,不由分说地剥开外衣,内衫,最后仅仅剩下单薄的素色肚兜。
    那一刻,楚姒清陷入极致的恐惧中。
    她薄颤着身子,呜咽出声,再无方才的铮铮骨气,“慕容熠尘,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她是人,而他深爱的男人,正要用世间最恶毒的方式折磨她,如同畜生一样交欢。
    男人并未理会她的求饶,沉重的呼吸自后背清晰传来,是赤.裸裸的占有欲。
    “慕容熠尘,我恨你,恨死你了,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楚姒清咬牙含恨,一字一顿地说道。
    “恨吧,总比没有任何情绪要好。“男人眼底的落寞、颓丧神色挥之不去。
    他边说,边从衣袖里掏出随身携带的药瓶,置于手心后,往下,轻轻地晕开在女子的鞭痕上。
    “嘶。“楚姒清原以为,会等来男人的凌辱,却不想是一双温热的大掌,传递过来熟悉的宠溺之情。
    上药,很快,却又仿佛过了很久。
    两人皆是沉默着,各怀心事。
    忙完一切,慕容熠尘解开女子双手的束缚,将她光.裸的身子轻柔地揉进怀里,一如往昔亲昵的动作。
    “真的放不下他?只想做他的妻子?”他下颚抵着她的肩膀,低沉的语声满是受伤的情绪。
    “我……我不知道。”楚娰清迷茫地睁着明眸,怕极了他温柔的攻势,会不自禁失去一切思维的能力。
    慕容熠尘不给她逃避的机会,继续温声耳语,“清儿……做我的女人,真那么难?觉得很委屈?“
    “不是……“楚娰清支支吾吾,该怎么说?能做他的女人,是她一辈子莫大的幸福,只是,总有一种不安定感伴随,让她无所适从。
    “不知道,不是…...从前洒脱果断的你呢?很难拿主意吗?”慕容熠尘面对她模棱两可的回答,只能无奈地低叹口气。
    “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别再逼我好不好?”楚娰清亦是缓和语气,扬起脸央求道。事发突然,才几日的功夫,瞬息万变,她从一个男人辗转到另一个男人身边,的确未做好心理准备,虽然眼前就是她此生挚爱的男人。
    慕容熠尘一怔,自知任何事不能急功近利,他的清儿,曾经因为他伤透心神,而他能做的只能是等待,等着她回心转意。
    “好,我答应你,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楚娰清唇角漾开一抹释然的弧度,“什么事?”原以为,他们的关系会因为今晚这件事越发僵,但不料男人主动放下身段,没有所谓的暴虐惩罚,而是转做替她处理鞭痕。
    “答应我,不准再偷偷惦记其他男人,照顾好自己。”慕容熠尘一番话,霸道十足,只有他自己知晓,他有多害怕失去她。
    边说,边拿起衣衫给女子穿戴。
    楚娰清伸出胳膊,裹上薄衫,思忖许久迟迟不肯回答。
    “怎么?很为难?”慕容熠尘见状,一抹愠怒浮上眉梢,索性不再服侍她,转而将她搁在腿上。
    俨然一副,你不答应,我便不放人的模样。
    “我对君墨的情谊,不是你想的那样。”楚娰清嘟哝了一句,含糊回道。
    “我想的哪样?”慕容熠尘明显听出些端倪,还故作不知情地反问。如果没猜错,这丫头对君墨放不下,只是因为感激之情,或带着些许怜悯。
    “不跟你说了,快放我下去,我要回宫睡觉。”楚娰清斜斜瞥他一眼,扭动着身子要挣开钳制。
    慕容熠尘经不住她无意识的折腾,身体瞬间起了反应,他低头,擒住她莹白的耳垂,一阵轻轻的撕咬,“这么晚了,还想着回去?朕的寝宫,不比你那里舒适百倍?”言下之意,不就是要求你留下来。
    “哪里舒服了?一屋子的脂粉味。”楚娰清酸溜溜地说道。他为帝,避免不了三宫六院,而她心性极高,能否容忍那些事发生呢?
    “脂粉味千万种,可我唯独偏爱你这一种。”动听的情话出自他口,一双不安分地大手又轻易地挑开女子的衣襟。
    “肉麻。”楚娰清嗔怪一声,按住他邪恶的大手,“你成天就想着那事!说出去也不嫌丢人。”
    “真的不愿?”慕容熠尘只得收手,一脸沮丧。
    “我给你按摩一下,每天不分日夜地处理政务,身子哪里吃得消?”楚娰清挣开他的怀抱,一脸正色地说道。
    “也好,那委屈清儿亲自服侍了。”男人惬意地躺下身子,狭长的眸子眯起慵懒的弧度。
    “对了,夏沁梅呢?”楚娰清用心按揉着男人的肩膀,随意问道。说来,那女人是她妹妹,八年前,两人还相依为命过。
    “我也不知,或许厌倦了宫里的生活,有机会逃出去,就不想回来了。”慕容熠尘淡淡回道,一抹不安随之萦绕心头。
    那个女人,以她的性子,绝不会安分守己。她带着腹中的孩子能去哪里?而那孩子,极有可能是他的。
    “噢。”楚娰清没再多问,埋首认真给男人按揉。
    第二天,离着毒发只剩下一日的时间,早朝过后,她心绪不宁,独自待在龙吟宫里。
    直至午膳时分,才瞥见慕容熠尘忙碌的身影。
    慕容子喧一身绛红色官府,与皇帝并肩来到内殿议事。
    “子喧?”楚娰清口无遮拦地唤了句,等到出声,才发现不妥的称呼。
    如今,她该尊称他一声睿亲王才是。
    慕容子喧待看清眼前的女子,不禁欣喜万分,“清儿?原来你在这里?”还未册封,便入住龙吟宫,可见皇帝对她的宠爱。
    慕容熠尘浓眉微拧,不悦地觑了旁侧的男子,“六弟,朕去偏殿召见张大人他们。”
    言下之意,就是默许两人见面。
    慕容熠尘离开后,大殿里的宫女盈盈上前,给睿亲王斟茶。
    “我来吧。”楚娰清亲力亲为,娴熟地倒置一杯热茶递过去。
    慕容子喧欣然接过,心思并未放在茶水上,而是问,“清儿……能得见你幸福,我也放心了。”
    “幸福?”楚娰清苦涩一笑,不错,能成为皇上的女人,贵为一国之母,便是世间最幸福的女人吧。
    可是,她想要的不过是一方净土,男人永远给不了。
    “四哥对你一如既往,所做之事,也都是为了你。”慕容子喧劝道,轻抿了口茶水,微苦,正如他此刻的心境。
    “他?子喧,你了解他吗?”楚娰清轻摇头,不赞同男人的说法。
    “我只知道,四哥原本并没有登基的打算,但曾经这样说过,我若不成为天下最强的人,如何给的了清儿安定?”
    “…..”闻言,楚娰清默然不语。无论他存着何种心思坐上皇帝,她只知道,他们之间会因为这个特殊身份,将越走越远。
    “清儿,若真的爱一个人,何不放下心中的傲气?这样,才能真正获得幸福。”慕容子喧何尝不了解她的心思。
    “子喧,你什么时候回锦州?姐姐呢,她还好吧?”楚娰清不想继续这个沉闷的话题。
    男人怔了怔,回道,“至于回不回锦州,还得看四哥安排,如今政局未稳,短时间内是不会回去了。你姐姐,她最近每日闷在房里做女红,心境淡薄不少。”
    “噢,那我就放心了。”楚娰清放心地点点头,又陷入深思。
    慕容子喧何等精明,放下茶盏问,“清儿是不是心中有事?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
    “子喧……那件事,任何人都帮不了我。”楚娰清忍住没说,如果拖子喧下水,她真成了千古罪人。
    两人又闲话家常了一番,直至暮色西陲。
    *****************************************************************
    慕容熠尘召见完大臣,并未忙着处理公务,而是选择陪女子用晚膳。
    大殿里,一片静谧,只听得见碗筷声响。
    彼时,内侍总管安公公面色焦虑地走进来,“皇上……出大事了。”
    慕容熠尘眸光一凛,觑向对桌的女子,“何事?”
    “回皇上,宫里谣言四起,说您中重剧毒,活不过今晚……”安公公说完,冷汗直冒。
    “混账!”慕容熠尘脸色蓦地沉下,拂袖一把推翻桌子,他眸光如炬,紧紧绞着女子。
    楚娰清面沉如水,认真吃着碗里的饭菜,却是食不知味。
    “皇上,再不制止谣言,怕是明日就传的天下皆知。”安公公抬眼偷偷打量皇帝的脸色,怎么看,都不像是中毒之状。
    “这件事,朕自由分寸,你先下去,堵住造谣人的嘴。”慕容熠尘思忖片刻,抬手吩咐下去。
    “奴才遵旨。”安公公毕恭毕敬地离开了,宫女们也被遣走。
    殿门关上那一刻,慕容熠尘再无方才的冷静自若,他几步上前,一把拂掉女子手里的碗筷,“你当真做得出来?”
    “慕容熠尘,我恳求过,可你一意孤行,怨不得谁。”楚娰清抬眸,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黑眸。
    “你要眼睁睁看着我死对不对?”慕容熠尘痛心地问道,无人知晓,这一刻他所承受的痛楚。
    “皇上……请你立刻下旨,赦免端亲王!”楚娰清撩起裙摆,屈膝跪下恳求。
    皇上?慕容熠尘踉跄着后退两步,险些栽倒,“楚娰清,不要逼人太甚!”放过慕容君墨吗?她如此低声下气为了另一人男人,他也绝对不会答应。
    一个跪着,一个站着,两人保持着原有的姿势许久。
    “皇上,只剩两个时辰毒发,请你三思,掂量一下后果。”楚娰清匍匐在地,恳求的语声处处透着威胁的意味。
    “好,很好,楚娰清,你果真没让朕失望。”慕容熠尘忽然大笑起来,心中的悲凉无人能知晓。
    他怒气横生,一脚踹开女子,“别跪了,朕承受不起。”
    “慕容熠尘,为什么非得逼我,逼我恨你?”楚娰清狼狈地倒在地上,仇恨的目光看向他。
    无论她如何放下身段,低声下气,他依旧心如磐石,不肯退让一分一毫。
    楚娰清,原来,你于他心中的地位不过尔尔,曾经天真的自以为是,如今显得多么讽刺。
    “究竟是谁在逼谁?”男人俯身,用力捏住她的下颚,幽深的眸子交织着万般无奈、痛心,绝望。
    “放过君墨,他手里的兵符,我会替你骗过来,我说到做到。”
    慕容熠尘冷笑一声,“你以为,朕还会信你?”
    “皇上,皇上……”此时,杨广火急火燎地赶来,屈膝跪下禀告。
    慕容熠尘坐回龙椅上,疲累地阖上眼眸,“说。”
    “回皇上,谣言四起,说皇上活不过今晚,百官蠢蠢欲动,正密谋着如何救出端亲王,以此保住昭国江山血脉。”
    “闹,让他们继续闹去,过了今晚,一切自会见分晓。”
    杨广心领神会,若有所思地看了两人一眼,匆匆退了出去。
    殿内的两人没再说话,隔着一段距离,心亦是越走越远。
    临近子时,毒发的时辰,慕容熠尘仰头倒在龙椅上,气息微弱,一动不动,一响不响。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7:48:45
☆、202 冷战半月(8000字)
    “尘,别逞强了,你熬不过今晚的,放过他,我立刻将解药给你!”楚娰清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心急如焚地哀求道。言虺璩丣
    奈何龙椅上的男人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固执己见地说道,“楚娰清,你听着,朕即便是死,断不会放过他,给你们重新复合的机会。”
    濒临死亡,她依旧是铁石心肠,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将他的生死丢弃,恨吗?痛吗?不,此刻只感到万念俱灰,已经毫无知觉了。
    “我不会回到他身边,只求他能平平安安,为什么你非得曲解我的意思?”楚娰清无力地反驳,原来,他从来不了解她的心意,非得让她背负一生的情债才满意。
    “用朕的性命来换得他的平安,楚娰清,既然你都这么做了,谁在你心底更重要,还不清楚吗?”慕容熠尘蓦地起身,脑子里一阵眩晕,胸腔里郁结的怒火让他濒临发狂嫜。
    “慕容熠尘,求你放过她,我会安安分分留下,再都不会有其他心思。”楚娰清再次屈膝跪地,放下身段恳求。
    男人猩红着眸子,猛然拂袖扫掉书案上的砚台,“滚,你滚出去,朕从今往后,不想看到你!”
    他身形颤抖着,忍到几欲崩溃锪。
    “尘……你怎么了?”楚娰清被他眼中的戾气吓到,伴随而来的是莫大的心痛。
    大殿里气氛僵持着,此时杨广叩门来报,“万岁爷!出事了。”
    “如何?”慕容熠尘不理会跪地的女人,一甩衣袖径直朝门外走去。
    杨广看了眼殿内跪地的女子,而后回禀道,“属下无能,止不住谣言,拥立端亲王的党羽乘乱,将他连夜救出天牢……”
    救出去了?闻言,楚娰清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下,她慢慢起身,朝那抹明黄走近。
    慕容熠尘亦是转身,冰冷的眸光如一把刀刃,讥讽地说道“楚娰清,听见没,你得偿所愿了。”
    “……”楚娰清漠然不语,再没上前的勇气,不敢直视他万般盛怒的黑眸。
    “万岁爷,鬼先生已经在偏殿等候多时,您该去服解药了。”杨广提醒道,看向楚娰清的眸光多了一分责怪。
    解药?原来,鬼医早就归来,可笑她以为能威胁到他,只是她想不通,为什么他明明已经有了解药,还得纵容她放走君墨?
    “朕能活着,你很意外吗?很失望是不是?“慕容熠尘阴阳怪气地反问,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在她心底,他的性命远远比不上慕容君墨的安危,可笑他没有自知之明,非得弄得清楚明白,却不想真相如此残酷,击溃了他所有的坚持。
    “对不起…….对不起。“楚娰清哽咽着,不断说着抱歉的话。她知道,自己已经深深伤害了这个男人,再都无法挽回,只能祈求今后能尽量弥补。
    “闭上你的嘴,朕不稀罕这三个字,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朕,你所做的,只是妻子应尽的义务,是朕,棒打鸳鸯朕活生生拆散了你们……”他一字一句,满含讥讽地说道。
    “……”楚娰清无从反驳,银牙紧紧咬着下唇。错误已经酿成,她再无颜面面对他。
    “皇上,时辰快到了。”杨广小心翼翼地催促,看着二人势如水火,只能心中叹息一声。
    慕容熠尘拂袖离开,大殿的门砰的关上,预示着,自此两颗心再也无法靠近。
    风雪飘摇,那抹明黄的身影,周身所笼罩着挥之不去的寂寥,孤独,落寞。
    偏殿里,鬼医等候多时,“可算是来了,你这孩子,怎么非得拿命做赌注?”痛心地责备。
    慕容熠尘面上无一丝情绪,自进门后,整个人如同被抽去灵魂,再无往日的意气风发。
    “鬼先生,万岁爷心底也不好受,您别说了,赶紧给他服解药吧。”杨广何尝不知道他心底的痛,无奈地摇摇头。
    鬼医没没再责怪,凑上去伸手探了探男人的脉搏,而后不由得脸色微变。
    “怎么样?不是说即便多熬一个时辰,您你也有法子相救的吗?”杨广见他神色异常,顿时心中一紧。
    鬼医摇摇头,反问道,“杨护卫,你确定皇上没有服下解药?不对劲啊。”
    “鬼先生这话是何意?”慕容熠尘眉梢微动,总算有了一丝情绪,心底大概猜到七.八分。
    鬼医再仔细探了一番,确定地回答,“皇上,定是那丫头狡猾,解药三天前,你已经服下了。”
    “怎么会?那方才我明显感受到胸腔里不适。”慕容熠尘愕然,持怀疑的口吻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她给你服下另外一种看似毒药的药丸,她呀,终究是舍不得让你面临生命危险,而苦心做出的假象。”
    闻言,慕容熠尘不知该喜还是该怒,他漠然不语,一甩衣袖,径直朝内室走去。那夜,她主动献殷勤,说喂给他秘药吃,竟不想是解毒的药丸。
    “想不到,楚姑娘还有这招!真是害苦了我们爷。”杨广不禁暗叹女人的小心思。
    “好了,既然皇上无事,老朽就先行告退,宫里规矩繁多,实在是憋的慌。”鬼医提着药箱告辞,临走时,又念念不舍地看了皇帝的背影一眼。
    杨广送走鬼医,适才躬身来到书案前,“万岁爷,刚才为什么不如实相告,七爷其实是您有心放走的?”
    楚娰清饶是聪明过人,谋划再多又如何?但终究是女流之辈,斗不过精明的皇帝。
    “告诉与否,现如今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朕很累,你先下去吧。”慕容熠尘沉声说道,而后疲累地阖上眼眸。
    累,从未像今晚这般累,浑身被抽干了所有气力,连带着一颗心。
    “万岁爷……”杨广永远都猜不透,明明相爱的两人,何故闹成今日无法挽回的局面?
    四日后,宫里并未等来所谓的封后大殿,但中宫殿里的女子依旧尴尬地安置着,等候皇帝的发落。
    大殿里,暖炉里白雾袅袅,一室静谧。楚娰清一颗心连带着身体都是冰冷至极,再都暖不起来。
    她神色寂寥,孤身抱膝坐在软榻上,似是在沉思,又似什么也没想。“小姐,吃点东西吧,你看看,才几天的功夫,又瘦的不像样子了……”秋菊上前劝道,满是心疼的语气。
    “我没胃口,先放着吧。”楚娰清皱了皱,依旧半点食欲都没有。畅行宫里的令牌被拿走,男人对她大失所望,将她囚禁于此,偌大的中宫殿,只剩下秋菊和她二人。
    此时,门外传来争吵声,昭阳不顾侍卫的阻拦,执意要闯进来看她。
    然,皇帝下了死命令,幽禁期间,任何人都无权踏足中宫殿。
    “放本郡主进去,你活腻了是不是,非得要我告诉太皇太后娘娘,砍了你的脑袋吗?”昭阳盛气凌人地怒斥。
    “郡主,属下只是遵循皇上的旨意,请不要让我们为难。”侍卫头领颔首,毕恭毕敬地拒绝。
    楚姒清听闻动静,打开殿门说道,“昭阳,谢谢你能来看我,我一切都好,你回去吧,免得惹他不高兴,反而连累了你。”
    “好?好什么啊,才几日不见,你愈渐消瘦,皇兄难道一点都不心疼吗?”昭阳得见她脸色灰败的样子,义愤填膺地说道。
    “我只是在为当初犯下的错误赎罪,或许,过几天他气消了,就会放我出去了。”楚姒清苦涩一笑,宽慰地说道。
    “那你得好好吃饭,我再去劝下四哥,求他让你早日获得自由。”昭阳叮嘱道,末了无奈地叹息一声离开了。
    楚姒清默然看着女子远去的身影,如今深陷牢笼的不是身体,而是心。凭她的手段,要逃离宫殿不是难事,只是心中有气,在赌,赌他最后会如何决策,当真一辈子不想看见她,囚禁她余生吗?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楚姒清盥洗后早早入睡,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心绪不宁,总觉得有事发生。
    *************************************************************
    一个时辰后,秋菊困意来袭,索性去了偏殿就寝。
    窗外风雪依旧,而大殿里越发冷寂,静的能听得见自己浅淡的呼吸声,无尽的孤独蔓延周身。
    睡的迷迷糊糊间,一抹异动传入耳中,楚姒清心中一紧,掀开被褥下床,“谁?”很熟悉的寒香,隐隐的猜出来人。
    “嘘……清儿,是我。”慕容君墨低沉的语声传来,他一身风雪,站在窗棂前看向她。
    “君墨,你怎么来了?你还好吗?为什么还没逃出京城?”楚姒清不安地瞧了眼殿门,欣喜地迎上去。
    慕容君墨阔步走近她,伸出长臂一把将女子紧紧拥入怀里,“清儿,别担心,我一切都好,明日就要离开帝都了,或许再无机会回来,临走前,想好好看看你。”
    “君墨……对不起……不能再和你做夫妻了,但那些日子,我会一直记在心底。”生死、离别,人往往都不能掌控,楚姒清心底被笼罩上浓浓的伤感,万般不舍地说道。
    慕容君墨松开她,眷念地凝着她绝美的容颜,“傻清儿,记着作甚?往后也要过自己的生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楚姒清闻言,胸腔里越发压抑地难受,咬着唇不舍打量男人。
    慕容君墨顿了顿,又道,“我知道,为了救我出去,你付出了很多,以至于你们之间气氛僵持,如果打算留在他身边,试着放下身段,他那么爱你,不会忍心冷落你多久的。”
    “君墨……如今的我,在他心底已经不是唯一了……”楚娰清心中难掩苦涩的味道。
    “清儿,如果真累了,就离开吧,离开这个牢笼,我会在江南等你,一直等到你来为止。”慕容君墨捧起她苍白的脸,许下诺言,一辈子的诺言。
    只是,他亦清楚明白,那一日,根本不会到来,但自欺欺人地渡过余生,也未尝不好。
    “君墨,你要去江南吗?那是个好地方。”楚姒清对烟雨江南有着不可磨灭的情怀,如果此生能与心爱的男人相携居住在清幽的小城里,日出而作,日落而熄。
    “恩,我本无心向往皇位,如今这样的结果,也许是件好事,江山的担子太过沉重,也唯有四哥这样的人才能坐稳。”慕容君墨心中释然,而后从怀里拿出两样东西递给女子。
    “是什么?”楚姒清接过,疑惑地看着他。
    “休书和三十万大军的兵符,清儿,我此刻将它交给你,只有一个请求。”
    “恩?”楚姒清何尝不理解他的苦心。
    “余下的日子,要过的幸福,好不好?”他目光灼灼,满是恳求的语气,彻底放手,如果真的爱一个人。
    “君墨……”楚姒清没有回答他,心底越发难过,眼前的男子,曾经在她最孤独,无助的时候,不计前嫌地怜她,爱她,如今,要离去了,永永远远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曾经的那些美好,悸动,点点滴滴,她会一直藏在内心最深处,任何人无法触及的地方。
    两两相望,皆是无言。
    彼时,殿门外传来熟悉沉稳的脚步声,伴随而来的还有宫人的跪地行礼,“奴才叩见皇上……”
    慕容君墨神色微凝,思忖着要逃离,但为时已晚,若开窗定会惊动外面的人。
    楚姒清黛眉紧蹙,心中顿时乱做一团,急中生智低声说道,“快,躲到帘子里去。”
    慕容君墨犹疑半晌,飞快地钻入紫色幔帐,一颗心猛烈跳动起来,慕容熠尘深夜到访,莫非发现了他的行踪。
    殿门轰隆打开,那抹明黄的身影径直走进来,俊美无双的脸容无喜亦无怒,没有一丝情绪。
    楚姒清稳了稳忐忑的心跳,起身迎上去,“你来了。”语声淡漠而疏离。
    “怎么?不欢迎?”慕容熠尘沉下脸,精锐的眸子四处巡视,似是早已洞悉一切。
    “怎么会?请坐!”楚姒清讪讪地一笑,主动给男人斟茶。
    慕容熠尘见她总算不再冷漠相待,冰冷的脸容有了一丝温度,他走近女子,低沉道,“你又消瘦了很多?宫里的膳食不合胃口吗?”明明决定狠下心冷落她一段日子,惩罚她的不忠,可一见到她此刻的样子,心就不争气地疼起来。
    千言万语,都抵不过一句你瘦了。楚姒清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转眸看向他,“你也是,还在生我的气吗?作为一国之君,身体比任何事都要来的重要。”
    “多谢清儿提醒,朕的身体,朕自由分寸。”慕容熠尘语声淡淡,但不难看出夹杂着欣喜,惊讶。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看似关切,却总有着一段距离,他们相敬如宾,再无往日的亲昵,心中的隔阂并未完全摒除。
    慕容熠尘累了一日,索性坐下来安安静静地喝茶。
    楚姒清坐立不安,看男人的神色,俨然不会轻易离开,时间越久,慕容君墨被发现的几率越大。
    他历尽艰辛才从天牢里逃出,若再被抓,她就成了千古罪人。
    喝完茶,慕容熠尘并未急着离开,兀自来到棋盘前,两手各执黑白子对弈,兀自杀得难舍难分。
    “皇上,你今晚不回去吗?”楚姒清忍不住试探的口吻询问,话一处,又追悔莫及,偌大的皇宫,全都是他的,而她根本无权左右。
    慕容熠尘手中的棋子迟迟未落,脸色沉下,“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就不想待见朕了?”
    又以朕自称,瞬时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不是,我困了,想睡觉,你在这里,也没人服侍。”楚姒清顿了顿,委婉地说道。
    “你自便,朕不会打扰到你。”慕容熠尘如同一尊佛,钉在椅子上送不走。
    楚姒清急的面红耳赤,伤人的话脱口而出,“可你在这里,我很难睡着。”
    “哦?”慕容熠尘故作讶然,眸中神色复杂,他放下棋子,一步步朝女人走近,大手再挑起她尖尖的下巴。
    唇角勾起邪魅、阴冷额弧度,“睡不着?是身体寂寞了?还是心里寂寞了?”边说,大手边往下游走,一把罩住她的丰盈。
    “混蛋。”对于他恶毒的言词,楚姒清又羞又怒,扬手一个耳光抽过去。
    奈何慕容熠尘眼疾手快,一把擒住她,“看来,是朕太过纵容你了,如今连天子也敢动手?”
    “那又怎样?谁让先你侮辱人的!”楚姒清愤慨地怒斥,柔弱的小手几欲被他捏碎,半点不懂得怜香惜玉,再无往日的柔情。
    “朕难道说的不对吗?”慕容熠尘眼中戾气越盛,一把将女子狠狠圈进怀里,不透一丝缝隙,精锐的眸子四处流转着。
    楚姒清心中乱做一团,拼命地挣扎,“混蛋,放开我,你究竟想做什么?”眼前的男人,越发陌生,莫测的心思,她永远都猜不透。
    “做什么?深更半夜,男人和女人能做什么?”慕容熠尘语毕,不由分说地将女子拦腰抱起,径直走向鸾凤大床。
    路途中,紫色的幔帐微动,却终究归于沉寂。
    “放开我,放开……慕容熠尘,你凭什么碰我?”楚娰清小手狠命地抓挠着他的胸膛。
    男人对于她的折腾、怒骂充耳不闻,来到床前,将女子毫不怜惜地扔下,“凭什么?凭我是你第一个男人,也是往后唯一的男人,普天之下的女子,朕都有权享用,而你该感恩戴德才是。”
    “我不是,更不屑做你的女人。”楚娰清悲痛地大喊,原来,与他心中,她同那些女子没任何区别。
    “由不得你!朕今晚兴致不错,你是要服从,还是闹腾,自己掂量后果。”慕容熠尘一字一句,无不渗着冷漠、残忍。
    楚娰清努力冷静下来,不断告诉自己,君墨就在屋里,为今之计,是助他离开。
    思忖片刻,她冷凝的小脸勉强有了一丝温度,“我知道,闹也没用,受苦的终究是我。”
    “想通了?”男人反问,明显从她眼底读到绝望,痛心,无奈,可他何尝不是更甚?
    “恩。”楚娰清温顺地点点头,主动拉了男人一把。
    慕容熠尘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搅得满头雾水,但亦是欣喜万分,飞快地褪下龙靴,倾身压过去。
    楚娰清亲昵地拥住男人,伸手扯下绯色的窗幔,狭小的空间,视线瞬时暗下来。
    男人眸光一凛,推开她,“你在怕什么?”
    “我……不喜欢太过明亮……“楚娰清心中一咯,口是心非地解释,眸低掠过精锐的光,不做多想,将香软的吻送上去。
    慕容熠尘饶是再好的定力,也招架不住女人的刻意撩拨,他深深喘息,哑声道,“清儿,我得要你一整夜才够,准备好了吗?”
    “……”楚娰清明眸转了转,算是答应,耳中传入一抹轻微的异动,她知道,慕容君墨安全逃离了。
    身上的男人竭尽全力地取悦着,“清儿,乖,给点反应。”唇舌一路游走,隔着薄衫,含.住那抹傲人的丰盈。
    楚娰清身子被撩拨地火烧火燎,骨子里却不肯妥协,她如同搁浅的死鱼,一动不动任男人折腾。
    半晌后,慕容熠尘兴致全无,蓦地停下动作,“怎么?他走了,连戏都不愿演下去了?”
    “你都知道?”楚娰清裹住凌乱的衣衫,也是,什么事能瞒过他精明的眼睛,只是,猜不透,他为何不当面揭穿,反而一再从容她。
    “很想跟他走吗?是不是?”男人冷声逼问,俊美的脸容如同化不开的万年冰山。
    他有多害怕失去她,唯有他自己知晓,那种不安定感,无时无刻不伴随着他,午夜噩梦惊醒,他一身冷汗,嘴里喃喃念道的是,“清儿,不要离开我……”
    心中的苦,闷,痛,无从倾诉,化作极深的郁结,以至于性子越发暴怒无常,明明本着和解的想法而来,可话一出,就无心之中伤害了女子。
    “如果我真要走,你会放过我吗?”楚娰清扬起小脸反问,讥讽十足的口吻,以他的占有欲,哪怕不爱,也要一辈子拴住。
    “你明白就好!清儿,别妄想逃离,不然,我会拿天下的人给你陪葬。”慕容熠尘留下狠话,再无一丝眷念地抽身离去。红帐舞动,寂寥无声,仿若带着无尽的愁绪,那抹明黄的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风雪里。
    “慕容熠尘,我们真的回不到过去了吗?”楚娰清苦涩一笑,扶住床栏喃喃自问道。
    *****************************************************************
    半月过去,直至年关,宫里喜气的氛围越发浓重,大红的宫灯绵延成一道壮观的银河,御花园的腊梅争相盛开,更添一分热闹。
    彼时,中宫殿里,冷冷清清,无丁点气氛。
    楚娰清这段日子心静不少,白日里绣花,下棋,看书,并未觉得枯燥,夜晚早早就寝,身子调养地比之前丰盈。
    只是,每每夜深人静之时,她所思所念的人又是谁?唯有她自己知晓。两人明明就隔着几个宫殿的距离,一炷香的功夫能走过去,可偏生遥不可及,再都无法跨越。
    太皇太后大张旗鼓地张罗喜气的氛围,为的就是给皇帝久治不愈的病症冲去晦气。
    新皇自登基后,身体每况愈下,三日前病倒后,至今卧床不起,好在繁琐的朝政有睿亲王处理,总算稳定了动荡的政局。
    “小姐,听说,太皇太后白日里传江丞相的女儿---江若梨进宫面圣,宫里都在传,她极有可能是未来皇后。”秋菊打探一番回来,忧心忡忡看向静坐的女子。
    楚娰清眸光微动,而后又归于一片沉寂,“谁是皇后,谁爱做,都与我没有丁点关系。”
    这一日,终于来临了吗?三宫六院,妻妾成群,任何一代君主都不例外。
    “他的病怎么样了?”沉默半晌,楚娰清终究忍不住问道,心亦是揪得紧紧的。
    秋菊一怔,摇头叹息,“皇上的身体,小姐又不是不清楚,即便好了,也会留下永久的病根,连鬼先生也束手无策……”秋菊没敢往下说,往坏处打算,慕容熠尘最多活不过十年。
    “恩,我知道了,你也累了,先去睡吧。”楚娰清听完她一席话,再也无法安心下来。
    夜半的时候,侍卫放松警惕之际,一抹娇小的黑影轻易掠出大殿,一路疾走,直奔龙吟宫。
    龙吟宫,亦是冷寂无人,守夜的宫女歪着头打盹,全然不知有人到来。
    偌大的殿内,不断传来男人的咳嗽声,上气不接下气,咳得肝胆俱裂,濒临窒息。
    楚娰清的心狠狠一抽,钝痛不已,她慌不择路地撩开帘子。
    “拿水来。”屋内很暗,男人一袭雪白的中衣,脚步虚软地走到书案前。
    楚娰清捂住嘴巴,努力压制哽咽声,她顺势端了茶水,一步步走近男人。
    慕容熠尘佝偻着身子坐在桌前,点燃一抹昏暗的烛火,明明灭灭,映衬着男人苍白如纸的俊脸。
    双眼下限,颧骨突出,薄唇无一丝血色,那样子,像极了病入膏肓的人。
    楚娰清手中茶盏一颤,瓷器落地,惊扰了室内原本的冷寂。
    慕容熠尘眸光一凛,低声吼道,“滚出去!”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7:48:59
☆、203 相濡以沫(4000字)甜蜜
    楚娰清不理会男人的咆哮,躬身捡起瓷器的零星碎片,忙完一切,又重新拿了茶盏走近男人。言虺璩丣
    “皇上,奴婢不是有意的,您请喝茶。”她低垂眉眼,尽量演绎出宫女的卑微之态,只因此时带了人皮面具,是另外一张陌生的脸孔面对男人。
    心中的傲气,绝不允许自己先对他低头,可眼睁睁看着男人承受病痛的折磨,又于心不忍,索性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以贴身宫女的身份接近他。
    慕容熠尘没再斥责冒冒失失的宫女,转而朝衣柜走去,从里头拿出一件月牙色的长袍,外加厚厚的披风。
    那袍子,不正是她亲手缝制的吗?原以为早在四王府那场劫难毁掉,却不想男人竟一直保存完好嫜。
    “皇上,是要出去吗?”楚娰清压低声线问,外面风雪正盛,他的身体能吃得消吗?
    “出去,这里没你的事了。”慕容熠尘冷冷觑了姿色平庸的宫女一眼,转而朝大殿的侧门走去。
    “奴婢陪皇上出去吧。”楚娰清快步跟上男人的步伐,亲自将门打开散。
    守门的侍卫毕恭毕敬地行礼,卸下兵器,匍匐了一地。
    慕容熠尘好似根本没听见女子的话,孤冷挺拔的身影渐渐没入深沉的夜色中,他走的极慢,又咳嗽不止,不时扶在树干上休息片刻。
    楚娰清不敢跟得太紧,隔着些许距离,很想很想去扶他一把,可最后终究忍住了。
    走了近半个时辰,男人来到一处废弃的宫殿,陈旧的匾额落在院子里,被大雪吞没,已经面目全非,看不清是何人曾经居住过。
    慕容熠尘躬下身将匾额捡起,长袍逶地,他细致、虔诚地用衣袖擦掉厚厚的积雪,适才起身。
    楚娰清殷勤地凑上去,“皇上,奴婢会将它放好。您先歇会儿吧。”
    “恩。”慕容熠尘许是劳累过度,没有拒绝,随意问了一句,“你是哪个宫的?朕记得并未见过你!”
    楚娰清心中一咯,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回皇上,是太皇太后吩咐奴婢前来伺候皇上的。”
    不禁暗叹男人的记忆力,偌大的龙吟宫,他日理万机,竟也记得宫里的几个面目。
    慕容熠尘点点头,没再多问,转身独自朝殿内走去。
    楚娰清将匾额安置妥当,适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殿内的摆设虽陈旧,但纤尘不染,不难看出经常有人打扫,而此时,男人就一动不动地坐在贵妃椅上,旁侧檀木案几上,摆放着几样孩童的玩偶,女子未完成的针线活,年代久远。
    “母妃,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她当真狠心,至今都不肯来看我一眼。”慕容熠尘并未发觉女子的到来,对着灵堂上的牌位喃喃自语。
    楚娰清闻言,惊得连着后退几步,娇小的身子隐在浮动的帘子里。
    男人低叹了口气,继续倾诉,“母妃,儿臣很想念她,真的很想,可就怕一见到她,只会违背心意,说伤人的话。”
    “有时候,总会克制不住自己,无形中伤害了她。”
    楚娰清静静地聆听,顿时一颗心五味杂陈,有欣喜,有愤然,有怨恨,有痛心,更多的是无奈。
    原以为,他贵为天子,断是不会拉下脸面求和的。
    却不想,他只是顾及,害怕自己会说出伤人的话来。
    可是,她何尝没有错?明明爱他至此,偏生骨子里倔强,每回都气的他龙颜大怒,甚至于气坏了他的身体。
    说了很多话,慕容熠尘终究抵不过病痛折磨,仰在椅子上沉沉昏睡过去,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梦见楚娰清来找他,两人冰释前嫌,回到过去那段美好的日子里。
    听见男人浅浅的呼吸声,楚娰清才敢撩开帘子,得见他虚弱至极的脸容,一颗心又隐隐作痛起来。
    ****************************************************************
    翌日,直至午时,慕容熠尘才渐渐醒来,睡足后的他,面上总算有了几分精神。
    他坐起身,精锐的眸子扫向大殿,“昨夜,发生了何事?朕又是怎么回来的?”虽然生在病中,但并未完全糊涂。
    几名宫女面面相觑,一脸茫然,为首的大宫女回禀道,“皇上,您昨夜并未出门。”
    “恩?”慕容熠尘闭了闭疲累的双目,没再多问,“服侍朕更衣!”
    一日下来,他身体的状况堪比以前好了些许,食欲也增了不少,傍晚的时候,又召见慕容子喧对弈。
    棋盘上,黑白子杀得难舍难分,不相上下。
    “四哥,今日气色好多了,是不是有了喜事?”慕容子喧把玩着棋子,迟迟不肯落下,一脸好奇地问。
    “喜事?算是吧。”慕容熠尘含糊地回答,催促道,“你倒是动作快点啊,赶紧下完,朕还有要事在身。”
    “要事?你将所有的国事交给我,你能有什么天大的事。”慕容子喧一脸不悦地控诉,懊悔自己当初何故揽下这烂摊子。
    慕容熠尘缓和脸色,认真地说道,“六弟,有时候,朕觉得,你更适合这个皇位。”
    慕容子喧脸色微变,连连推辞,“你别想打那注意,说好的,三月后,放我回锦州的。”
    从慕容熠尘今日的气色看出,怕是已经跟楚娰清和好如初了,而他也该到了功成身退之时。
    就在此时,一名身着绯色宫装的女子盈盈而来,熟悉的芝兰香萦绕鼻尖。
    慕容子喧看向女子,大抵上猜到七.八分,于是识趣地站起身,“四哥,我先回府处理公务,你记得按时吃药。”
    “恩。”慕容熠尘淡淡允了声,灼热的视线紧紧绞着进来的女子。
    室内静下来,明黄的身影继续保持着慵懒的姿态,斜斜倚在软榻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棋子。
    楚娰清心中七上八下,猜不透男人何故用那样的眼神看她。
    她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将药膳小心翼翼地端过去,“皇上,到了喝药的时辰。”听说,御药房煎的药,他大多时候选择摔碎,跟身体过不去。
    “放下吧,你过来朕身边。”慕容熠尘一脸狐疑地看向女子,朝她勾勾手命令道。“是。”楚娰清努力忍住不适,做出一副乖顺的样子上前,“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昨夜,可是你将朕背回来的?”他问,语声低沉,持怀疑的口吻。
    “昨夜?皇上去了哪里?奴婢听不明白。”楚娰清故作讶然,茫然地睁着明眸,她可不愿承认,背着他这具庞大的躯体,累的差点吐血而亡。
    再者,他病得气晕八素,哪里记得那么多,若是被知晓,她窥听了他的秘密,指不定暴跳如雷。
    “噢?莫非朕真的记错了。”慕容熠尘浓眉微皱,苦恼至极的模样,顿了顿,他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奴婢凌雪。”楚娰清瞟了眼窗外的雪花,顺口胡诌道。
    慕容熠尘满是赞赏地点头,“凌雪,好名字,是不是大雪天出生的?”
    楚娰清翻了翻白眼,暗骂男人废话颇多,但依旧讪讪地回道,“是的,皇上,该喝药了。”
    “药?倒了吧,朕的病若是药能治好,也不会拖这么久。”他沉下脸,轻阖眼眸仰躺下去。
    “若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最后的结果?身为皇帝,心系天下,你的身体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可以任意胡来,而是天下人的。”楚娰清听闻他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心系天下?”慕容熠尘豁然睁开黑眸,饶有兴致地凝着女子,“想不到,你小小宫女,竟说出这番言辞来?”
    “生病谁没有过?要是人人像你这样沮丧,作践身体……”
    “你懂什么?”男人逼近她,冷声打断她义正言辞的话。她果然半点心疼都没有,反而一味地责怪。
    “喝药。”楚娰清被他搅得浑身不自在,端起药碗僵硬地递过去。
    慕容熠尘衣袖一拂,药碗砰地落地,“朕说了,不喝,这天下谁能逼迫地了朕?”
    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王者姿态,亦是孩子气十足。
    “你到底喝不喝?”楚娰清早已准备好几碗,重新端起一碗递过去,语声渗着威胁的意味。
    “来人,将……”将她拖出去,后面的话,慕容熠尘还未说完,顿时馨香的身体凑近他,温软的唇瓣贴了上来。
    楚娰清俨然一副强硬姿态,抿一口苦涩的药汁,单手扣住男人的后脑,强行渡入男人嘴里。
    “你放肆!”慕容熠尘明显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心中不由得乱作一团,戾气横生地怒吼。
    “你喊啊!将所有人喊过来,说我一个姿色平庸的宫女,强上了英武非凡的皇帝陛下。”楚娰清不屑地勾唇,满是威胁的语气,得逞地说道。
    “你究竟是谁?谁给你这个胆?”慕容熠尘听闻她一席话,气的心肝肺都在颤,好,很好,不肯露出真面目,以其他的身份来玩弄他,那不如配合下,将戏演足,岂不精彩绝伦。
    “我只是负责皇上喝药的人,别无其他,如果你还是不肯喝,我有一千种法子伺候。”
    “哪里用得着其他法子?就刚才那个,挺好的。”慕容熠尘一脸兴味地看向她,邪魅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楚娰清吓得后退两步,一时间追悔莫及,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气焰。
    “怕了?怕了就滚出去,别来烦朕。”慕容熠尘冷下脸,作势就要走向内室。
    “谁怕谁?”楚娰清英雄气概窜出来,硬着头皮仰头含入一口苦涩的药汁汁液,再倾身上前,悉心渡入男人唇里。
    两唇相贴,丝丝暧昧腾升,灼烧了彼此。
    于是,一口接一口的,女人耐着性子,尽数完成宏伟的任务,而男人也并未逾越,颇为享受女子的特殊服务。
    末了,他意犹未尽,舔了舔性感的薄唇,赞道,“凌雪是不是经常这般服侍男人?手法纯熟老道?”
    服侍你妹!楚娰清心中暗骂,狠狠剜了男人一眼,心里变态才喜欢这种方式,可一股酸楚涌上心头。
    原来,他对着任何女子,哪怕是平庸的宫女,也有极大的兴致,四王府的那些莺莺燕燕,何故对他死心塌地?都是被迷惑了心智吧!
    他本性如此,也曾说过,很多女人,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夏沁梅不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嫁给先皇,还冒着生命危险给他传递信息……


☆、204 好好疼爱你(4000字)甜蜜
    “怎么不说话?怕朕会吃了你不成?”慕容熠尘见她许久不作答,惊觉方才的一番话有些过分。言虺璩丣
    于是,他缓和语气,长臂一伸,将女子霸道地揉进怀里,“凌雪,往后就留在龙吟宫服侍朕的起居如何?”
    既然她不肯以真面目相待,那何不如她所愿?总之两人能在一起已经足以。
    楚姒清苦恼地蹙眉,试着挣脱男人的钳制,“奴婢遵旨就是,皇上,到了用膳的时辰了。“催促道,想转开话题。
    “嘘……别乱动,就让朕好好抱抱你。“男人低声耳语,灼热的气息若有若无喷薄在她颈子处嫦。
    多久没有这般静静地拥抱她了?只觉得有一世那么悠长。
    耳根窜出丝丝燥热,绯红一片,楚姒清僵硬着身子,半分不肯动弹,只因男人的身体在厮磨间起了骇人的反应。
    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动物,即便对着任何一个陌生的女人都能发情肉。
    楚姒清羞愤交织,哪里肯依他,她不知死活地闹腾,“放开我,快放开,有人进来了。”
    “谁敢进来?打扰朕的兴致?”慕容熠尘打消她的顾虑,一双邪恶的大手不安分地游走着,探入她的衣襟里。
    “你……你就不怕中宫殿的那位知道?”楚姒清心中郁结之气更甚,转过脸,义愤填膺地看向男人。
    慕容熠尘一怔,满是不屑地勾唇,“那个不懂风情,不知死活的女人,朕不会喜欢,更不会怕她。“
    “你?”楚姒清气结无语,秀丽的小脸一阵红一阵白,抡起拳头就砸了过去,“混蛋,你是这样看她的?”
    她气的火冒三丈,七晕八素,哪里知道男人早已识破身份,故意为之,为的就是揭穿她的面目。
    “你是她什么人?朕宠你,还推三阻四的?这下,倒为她说起好话了。”慕容熠尘一把捉住她的小手,目光灼灼地质问道。
    “我……是……”楚姒清心中一咯,被男人精锐的黑眸看的直发憷,“总之,你有了女人,还朝三暮四,就是不能原谅。”
    “可你不知道,朕做再多,与她眼里,都只是逼迫,她心底可恨极了朕!”男人淡淡启唇,语声带着无尽的落寞。
    楚姒清怔怔地凝着他灰败的脸容,“你没问她,怎么知道她在恨你?指不定,她已经相通了,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呢?”急忙解释,欲盖弥彰的味道。
    “相通?怎么会?以她的性子,永远都不会原谅朕,整整半个多月,她居然也狠得下心,不来看朕一眼。”慕容熠尘说话的同时,目光紧紧绞着女子,一副要将她看穿的模样。
    楚姒清心中负疚难当,别开视线,“可没来,不一定代表她不记挂着。”自他病倒那日起,她再都没睡过安稳觉,午夜总会惊得一身冷汗醒来,那时很想冲破心底的阻碍,去瞧他一眼,哪怕是偷偷的瞧上一眼。
    “是吗?她真这样想?”慕容熠尘面露不易察觉的喜色,大手捧起女子的脸,不让她逃避。
    “恩,她一定记挂着皇上,只是由于种种原因没来而已。”楚姒清笃定地点头,亦是说给自己听。
    “好了,服侍朕用膳吧。”慕容熠尘没再为难小宫女,大发善心地松开她,而后兴致盎然地看向菜肴。
    偌大的桌子,摆满了精致可口的菜肴,楚姒清盯了半晌,竟发现大都是自己爱吃的。
    “你也坐下吃点,待会儿还有的忙。”慕容熠尘朝她勾了勾手,命令的口吻道。
    楚姒清一副感恩戴德地模样回答,“多谢皇上赏赐。”再乖顺地与男人并列而坐,悉心布菜。
    一旁的宫女太监看的瞠目结舌,平日里,皇帝几欲半粒米不沾,现如今,养心殿来的宫女手段高明,竟让皇帝吃下整整两碗米饭。
    这一顿,楚姒清亦是吃了很多,心中的郁结渐渐散去,连带着食欲也大增。
    “饱了吗?”慕容熠尘放下筷子,一脸认真地问女子。
    “恩,很饱,差点吃撑了。”楚姒清又殷勤地端了茶水,给男人漱口。
    男人优雅地含入一口,再吐出来,目光紧密地绞着她,“但朕还没饱,怎么办?”
    “啊?”楚姒清懵了半晌,又忙着吩咐,“来人,再让御膳房送一顿饭菜来,记得要清淡的。”
    “傻瓜,朕不是这个意思。”慕容熠尘唇角勾起邪魅的弧度,长臂一揽将女子顺势带入怀里。
    “恩?”楚姒清依旧没明白他话中的含义,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耳根不争气地泛起点点绯色。
    “这里还很饿。”慕容熠尘咬住她莹白的耳垂,一路牵引,将她的小手带到发生反应的腿.间。
    “你?无耻……”楚姒清惊得脸色刷白,她触电似地弹开,此刻,恨不得一拳头招呼过去,饭饱思淫.欲,这句话说的一点都不假。
    “哈哈哈,还是很怕,朕原以为你有多大胆。”慕容熠尘颇为惬意她气恼的样子,无限娇羞,惹人怜爱。
    “皇上今晚性致不错?噢?”楚姒清稳住乱跳的小心肝,阴阳怪气地反问。
    “恩,若你让朕满意了,明日就封你为雪妃!”男人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许下金口玉言。
    “好啊,皇上得说话算话。”楚姒清强忍住胸腔里的酸楚,笑得明媚如花,若没有以另一个身份接近他,哪里知晓他风流的本性?
    两人各怀心思,饭后来到偏殿的白玉池,烟雾缭绕,花香四溢,处处透着暧昧的气息。
    慕容熠尘俨然一副尊贵睥睨的君王姿态,他站在岸边,慵懒地展开双臂,“替朕宽衣。”
    于是,几名宫女羞涩地上前,动作细致而娴熟地褪下男人的龙袍,往下,雪白的中衣…..再往下……
    楚姒清按耐不住,急忙喊道,“都出去吧,接下来,皇上交给我就行。”他也不知害臊,预备让那么多女人窥视他的龙体?
    “凌雪不怕吗?”慕容熠尘讶然转眸,一脸兴味地反问。方才也不知是谁,打死也不愿跟进来服侍他沐浴。
    “怎么会?这是奴婢应尽的职责,怕也没用。”楚姒清说的大义凛然,视死如归地上前。
    宫女们怨恨地剜了她一眼,不甘愿地退出去,几名太监没依旧伫立在原地伺候。
    慕容熠尘仅仅着一条亵裤,姿态悠然地潜入浴池里,而后仰面靠在岸边,等候女人的服侍。
    楚姒清捏紧粉拳,诺诺地上前跪在男人背后,快速忙活起来,不一会,忙的香汗淋漓,也不知是累的,还是被气氛匀染了。
    “行了,再擦下去,皮都要被你磨掉一层。”慕容熠尘蓦的转头,一把将女子拉入水里。
    “咳咳……”楚姒清骤不及防,呛的面红耳赤,秀丽的小脸蕴满怨恨,却又不敢发作,万般委屈。
    “替朕擦前面。”慕容熠尘斜斜觑了她一眼,半点不懂得怜香惜玉,命令的口吻说道。
    “是。”楚姒清不跟病人计较,努努嘴,小手微颤地去擦拭男人的胸膛,才半月不见,他瘦的骨头凸起,哪里还有当初的健硕体魄?
    越看,越难过,眼眶不自禁沾染了薄薄的雾气。
    慕容熠尘原本没打算为难她,可这小女人,故意为之,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就来回在他胸膛的红豆上打圈圈,敏感的地方,搅得他浑身顿时兽血沸腾,某处蠢蠢欲动着。
    “凌雪,你这是要勾.引朕吗?”他声线哑地不像话,隐忍地从喉咙里溢出。
    “我……..不是……”楚姒清猛然惊醒过来,吓得花容失色,忙瑟缩地收回小手。
    男人哪里肯给她逃避的机会,狠狠捉住她,一路往下,覆上撑起的某处,“凌雪,都是你害的,本事倒不小。”
    “我没有,你放手,放手啊。”楚姒清一把甩开男人的手,慌不择路地朝岸边爬去。动不动就发情,让她如何装作若无其事?
    “做错了事,还敢逃?”慕容熠尘促狭地眯起黑眸,轻而易举地将女子卷回怀里。
    他宽厚的胸膛紧密地贴上她的胸脯,大手勾起她尖尖的下巴,将炙热的吻霸道地印上去。
    “唔……”楚姒清浑身被抽干力气,软在他强取豪夺的攻势里,一颗心再次沉沦,无可救药地沉沦。
    蹂躏完女子艳艳的红唇,慕容熠尘轻笑着松开,愉悦极了,“凌雪,你刚才回应了朕?”
    无人知晓,他内心的狂喜之情,原来丫头的身体,终究逃不开他悉心的调教。
    “没有,我没有。”楚姒清羞得面红耳赤,身子滑落,将脑袋潜入水里,一副无地自容的德行。
    “乖,朕喜欢你热情的反应,快出来。”慕容熠尘不急不慢,循循善诱,低沉的嗓音如同醇醉的美酒。
    “那你得答应,不准再胡来。”楚姒清吐了吐气,露出一颗小脑袋,小脸红的美不胜收。
    “凌雪,这便是你服侍主子的态度?”慕容熠尘沉声河道,一脸不悦,气的深深喘息,咳嗽不止。
    “我出来就是,你别气了。”楚姒清委屈地答应道,试着钻出水面,拿起白色锦巾继续给男人擦拭。
    慕容熠尘已经是濒临爆发,他黑眸里有两团火焰在燃烧,倾身压过去,将女子堵在狭小的角落里。
    “皇……”楚姒清一颤,被他眼底的欲.望吓得脸色微白。
    “叫尘,乖。”慕容熠尘惩罚地咬住她的耳珠,邪魅地逼迫道。
    “尘。”楚姒清鬼使神差,乖顺地轻轻唤着,可心底万般难受,莫非,他半点没看出她的身份,与一个认识才两天的女子交欢?
    那一声软糯的低吟,搅得慕容熠尘再无理智,覆上她的丰盈,“乖,再叫,大声点。”
    “混蛋!”楚姒清气的牙齿打架,狠劲上来,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一把将男人推开。
    慕容熠尘防不胜防,又在病中,身子就直直撞向池壁。
    楚姒清心中一惊,冲上去想拉男人一把,减少阻力,奈何天旋地转间,娇小的身子被抱了个满怀。
    “楚姒清,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男人劈头盖脸地怒斥,恨不之将她狠狠揉进骨血里,这样再也不用伤透心神。
    “你在说什么?”明明希望男人认出她,可一面临,就骨气全无,想要退缩。
    “你当真以为,什么样的女人,朕都会上?”他掰正她委屈不已的小脸,语中含怒。
    “我管你上谁?都跟我无关,放开我,快放开……”楚姒清气的脸色铁青,上?他将她当作什么了?
    “你听着,世上再美若天仙的女人,我都不会碰。”男人又强调一次,吻住女子万般怜人的唇。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7:49:18
☆、205 同床共枕(5000字)温馨
    男人绵长的吻,带着万般宠溺,怜爱之情,一副势要吻到地老天荒的姿态。言虺璩丣
    唇舌缱绻纠缠,无关情.欲,只为弥补多日的缺失。
    一番吻吮,彼此的心亦是静下来,两两相忘,皆是无言,只是看着彼此便觉得此生足矣。
    泉水哗啦,叮咚作响,白雾撩人,带来馥郁的阵阵花香,彼时的气氛是极好的。
    “清儿,原谅我之前犯下的错,好不好?”慕容熠尘贵为天子,率先放下身段主动承认错误嬗。
    “我不是她,你也别说那些话。”楚娰清心中乱作一团,不敢直视他炙热的黑眸,他没有错,作为帝王,杀伐决断,衡量轻与重,是必要的,比起江山,她根本微不足道。
    “留在我身边,就那么难吗?”慕容熠尘颓败地松开女子,熠熠黑眸再无往日的光彩。
    话已至此,她依旧铁石心肠,抗拒他,迟迟不肯冰释前嫌览。
    无奈的同时,是莫大的痛心,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他如此心力交瘁,恨不之死了才能彻底解脱。
    “皇上,奴婢还是先服侍你沐浴。”楚娰清狠下心肠,一脸平静地说道,小手拿起雪白的锦巾,动作轻柔而细致地给男人擦拭。
    她还未做好心理准备,与他和好如初的准备,两人自假的夏馨梅出现,数月的时间,发生了太多,经历了太多,身与心皆是疲累万分,再都无法融入美好的爱河里,怕就怕,这只是一场虚无的梦,梦醒后,她是否能再次承受痛彻心扉的痛呢?
    “恩。”慕容熠尘淡淡允了声,仰头倒在池壁上,享受女人的服侍,可一颗心经不起半点喜色。
    两人明明靠的很近,却又仿若隔着千山万水,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跨越,将她呵护在怀里,永世不分开。
    沐浴完毕,男人许是太过疲劳,竟不知不觉浅睡过去。
    “尘,醒醒!”楚娰清凝着他苍白虚弱的俊脸,心又隐隐作痛起来,是不是如果她肯原谅他,他的病指不定会好的快些呢?
    “清儿?”慕容熠尘猛然清醒,惊得一身冷汗,喃喃低语着,“清儿,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豁然睁开黑眸,发现女子完好无损地映入眼帘,他紧绷的心适才舒缓开来,“凌雪,朕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她离开了,说此生此世都不会回来。”
    “皇上,那只是梦。”楚娰清明显从男人眼中读出不安定,极为害怕失去的情绪,于是轻声安慰。
    “是吗?朕觉得也是,她不会离开,也不舍得离开。”慕容熠尘如此笃定地说道,亦是安慰自己。
    从浴池里出来,偌大的寝殿里,龙涎香悄无声息地燃着。
    楚娰清扶男人到床上,悉心掖好被子,“皇上,喝了安神汤,好好睡一觉,别再被梦魇缠身了。”
    “凌雪你去哪?”慕容熠尘身体发热,又低烧起来,此时此刻,哪里像英明神武的皇帝,俨然一副需要女人安抚的孩子样。
    “我哪也不去,就坐在那里。”楚娰清抬手指了指一旁的软榻,他如今这副样子,她哪里能安心回中宫殿。
    “太远了,朕看不见。”男人得寸进尺,蹩脚的理由让人无语。
    楚娰清蹙眉,挪了一张檀木椅子来到床边,“这下,够近了吧?你快闭上眼睛,都折腾半夜了。”
    “恩。”慕容熠尘满意地勾唇,眼眸却睁得更大,一瞬不瞬地盯着女人看。
    “不许看,快睡觉。”楚娰清冷声喝斥,被他灼热的视线搅得浑身不适,又无可奈何。
    “好,你别气。”男人总算阖上眼眸,大手却紧紧裹住女人的柔夷,不透一丝缝隙。
    他不看,改为触摸,总之,耍起无赖无人能及。
    摸不够,又拉住女人的手,置于唇边,轻吻了两口,意犹未尽地舔舔性感的薄唇,“凌雪,给朕讲个故事,睡不着。”
    再次得寸进尺,还要听女人的声音才肯入睡。
    “好吧。”楚娰清无奈地摇摇头,从不知这厮有着如此本性。
    “凌雪,你真体贴。“男人毫不掩饰地赞道,长臂一伸,将女子轻易带到床上,贴上他的胸膛。
    “你做什么?”楚娰清不悦地沉下脸,有些抵触他的恶意捉弄。
    “天气太冷,朕想抱着凌雪入睡。”慕容熠尘说的振振有词,亦是实话实说,偌大的龙吟宫,放再多的暖炉,也无济于事,身体和心每日如临冰窖。
    “不准动邪念,不然我现在就走。”楚娰清恶狠狠地威胁,抬手顺了顺男人垂下来的墨发。
    两人青丝缠绕,倒弄半晌也分不开,最后,她索性放弃,任它们紧密相贴。
    “昙花原是一位花神,她每天都开花,四季都灿烂。她还爱上了每天给她浇水除草的年轻人。后来此事给玉帝得知,玉帝于是大发雷霆要拆散鸳鸯。玉帝将花神抓了起来,把她贬为每年只能开一瞬间的昙花,不让她再和情郎相见,还把那年轻人送去灵鹫山出家,赐名韦陀,让他忘记前尘,忘记花神……”
    “凌雪,换一个,朕不喜欢听这故事。”慕容熠尘听到一半,不悦地打断她。故事的终结,是他最不喜的悲剧。
    相爱之人,却只能生生错过千百年,世上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残忍。
    “噢,可我只听过这个故事……”楚娰清仰起脸,怨怼地看向男人,那时,他还是赫连懿,冒着风雨给她摘昙花,花期间,连续送来生命力顽强的昙花,是要告诉她,他们之间的爱情,绝对不会只是昙花一现,而是长长久久,生生世世。
    “罢了,睡吧,很晚了。”男人于心不忍,就此作罢,长臂紧紧地箍住女子的纤腰,不肯松开分毫。
    “我回榻上睡吧,这里太挤了。”楚娰清试探着询问,虽然此时此刻,亦是舍不得离开男人温软的怀抱。
    “挤着暖和,乖,别闹了。”慕容熠尘爱怜地吻了吻她的额,不由分说地抬手阖上她的眼眸。
    “唔……”楚娰清也困得眼皮打架,只得委曲求全,甜甜地睡在男人怀里。翌日醒来,楚娰清睡的骨头都酥了,她慵懒地睁开明眸,待看清眼前的一幕,顿时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凌雪,昨夜睡的可好?”慕容熠尘哪里肯让她逃避,大手掰正她的小脸,一脸兴味的询问。
    “好,早啊,皇上。”楚娰清心虚地垂下眼睑,羞得无地自容,恨不之找个地洞钻进去。
    此刻,她整个身子悬在男人胸膛上,眼前春色无疆,衣襟大开,古铜色的肌理印着几个触目惊心的牙印,浅浅的水渍……引人无限遐想。
    她顿时风中凌乱了,这些,莫非都是自己的杰作?饥不择食,空虚寂寞,有了个男人在怀里,就忍不住……
    “凌雪不必害羞,朕每个夜里想她的时候,也会做出丢人的事。”慕容熠尘说的暧昧不清,半点脸面都不顾。
    “丢人的事?你该不是?”楚娰清秀丽的脸一阵红一阵青,心底又暗自好笑,人模人样的慕容熠尘,也会有那样的时候。
    “咳咳咳……”慕容熠尘老脸挂不住,于是扯开话题,“好了,替朕更衣,这一睡,竟都到了中午。”
    其实,他一大早就醒了,就不敢惊动怀里的女子,像个愣头青一样,整整盯了女子的睡颜几个时辰,还意犹未尽。
    *****************************************************************
    午后的阳光,慵懒而温暖。
    御花园里,粉白,粉红的梅花争相盛开,给死寂沉沉的冬日增添几分色彩。
    梅树下,两抹出尘绝配的身影相依相偎,一抹明黄,一抹雪白,竟是世间最美丽的风景。
    “快点,你倒是快点啊。”楚娰清踮起脚尖,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男人身形虽高,但要伸手摘下树上的冰柱,着实得费点心思,“好了,没人给你抢,这皇宫里的冰花都是你的!”
    “可我就要这一朵!再不摘,会融化的,你不是有轻功吗?”楚娰清孩子气地嘟哝,小手紧紧裘着男人的衣服。
    慕容熠尘颇为享受她的撒娇,于是越发拖延时间,“运用轻功,得花费朕多少精力?要不,你先给出补偿?”
    “补偿?怎么补偿?”楚娰清满心满眼地想要得到那漂亮的冰花,于是不假思索的答应。
    “亲朕一口,朕就有气力了。”男人微微颔首,将俊脸凑过去,一脸正色地说道。
    楚娰清踮起脚尖,敷衍地印上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好了,有气力了没?”做完,又追悔莫及,凭什么一味纵容他?只是,看他忙得焦头烂额,真真切切地想给个奖励。
    “恩,朕如今浑身充满力量,凌雪,你真乖。”慕容熠尘满意地勾唇,长臂一伸,将神似梨花的一块冰凌取下。
    “真好看!你看,还有花蕊的形状。”楚娰清爱不释手地摸着,被冰得直哆嗦。
    “傻丫头!喜欢也不能时时捧着,会冻坏手的。”慕容熠尘抢过去,置于手心,给女人观赏。
    “里头还镶嵌了一朵梅花。”她又惊喜万分地说道。
    两人兴致盎然地观赏着,此时,一抹绯色宫装的女子袅袅娜娜地走来。
    “若梨参见皇上。”盈盈一拜,再抬眸,是一张绝世倾城的容颜,无限娇羞,瞬时让万千梅花都失去了颜色。
    慕容熠尘微怔,敛去唇角的笑意,“你是江丞相的女儿?”
    “是若梨,太皇太后说,皇上大病初愈,便派若梨前来探望。”江若梨不敢直视龙颜,绝美的脸容染上点点绯色。
    传闻中,皇帝俊美如谪仙,但得见真人,才发现传闻太虚,眼前的男子,浑身散发的出尘之气,哪怕天上的谪仙也得逊三分。
    “来人,上茶。”慕容熠尘神色微凝,朝着一旁的楚娰清吩咐。
    楚娰清心中一堵,淡淡觑了眼绯衣女子,默不作声地斟茶,视线若有若无地扫在男人身上。
    慕容熠尘自见到江若梨,眼珠子都没挪开半分,俨然一副被美色迷惑的德行,看的楚娰清心中直窝火。
    江若梨一颦一笑,无不端庄大方,颇有母仪天下的姿态,难怪被太皇太后钦点。
    石桌上两人眉来眼去,一旁的楚娰清只能干瞪眼。
    “皇上,若梨能否摘一枝梅花?”江若梨嫣然一笑,顿时让满园的梅花失去色彩。
    “朕替你摘吧,你衣着不方便。”慕容熠尘一副谦谦君子地姿态,起身走进一颗梅花树,轻易地折下一簇。
    “谢皇上。”江若梨盈盈走上去,一脸幸福的神色,对皇帝的爱慕又多了一分,男人不仅相貌出众,更是心细如尘。
    “人比花娇。”慕容熠尘信手将梅花插在女人鬓发间,毫不掩饰地赞道。
    江若梨含羞地垂下眼睑,“皇上谬赞了,是您园子里的梅花衬得若梨有几分颜色。”
    “你父亲呢?最近安好吗?”慕容熠尘随性地问道,又伸手示意女子落座。
    江若梨规规矩矩地坐下,感激道,“父亲一切安好,日日盼着皇上身体能早些康复,处理朝政。”
    “恩,喝口茶吧,不必感到拘谨。”慕容熠尘又亲自端了茶递给女人,处处体贴入微,平易近人。
    楚娰清立在男人身后,被遗忘地化作空气,小脸气鼓鼓的,却又不屑于发作。
    才一只花蝴蝶,她就忍无可忍,若今后,三宫六院,佳丽三千,她又该如何自持?成为一个受气包,每日去跟那些女人争风吃醋吗?
    这绝对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若梨,不如朕带你去梅园走走?”慕容熠尘起身,尽显地主之谊。
    “恩。”江若梨见日头越盛,于是解下披风,作势递给旁侧的小宫女。
    楚娰清没有接,冷冷看着女人,气氛陷入僵持。
    “凌雪?怎么有心事?”慕容熠尘颇为惬意女人吃味的样子,但更加不忍心看她难过。
    “没有,这里的梨花,梅花香气瘆人,奴婢有些过敏,先行回宫。”楚娰清云淡风轻地说道,故作无事的样子。“那皇上,我们走吧。”江若梨一股危机感蔓延,依旧笑容得体地将披风再次穿上。
    “不了,凌雪身子不适,朕得陪她回宫看御医。”慕容熠尘半点不理会美人的殷勤,旁若无人地牵起楚娰清的手。
    “你?”一时间,楚娰清被他若即若离的行为弄得满头雾水。
    “瞧瞧你,手冻成这样?冷也不吱声,非得让人挂心。”男人大手裹住女人的柔夷,轻轻的揉搓着。
    外人看来,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竟对着一个小宫女尽显宠溺、爱怜,羡煞旁人。
    江若梨呆愣地看着两抹身影相携离开,一抹嫉恨的神色闪过潋滟凤眸。
    **
    江南洛溪镇。
    隆冬,天寒地冻,荒芜的山间,一名身怀六甲的女子裹着厚厚的棉衣艰难行走着,女子正是逃离宫殿的夏沁梅。
    她再无往日的贵气,脸容苍白,衣衫灰败,落魄潦倒。
    先皇驾崩,按照历法,一律殉葬,她九死一生逃了出来,追兵一直缠她至今。
    陡然,山顶有一抹黑影砰的坠下,雪地里,一滩刺目的红蜿蜒成浅浅的河流。
    “啊!”望着眼前一动不动的尸体,夏沁梅吓得跌倒在地,连爬起的气力都没有了。
    死于非命的人,沾染上,定会不得安宁,更何况,眼前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端亲王--------慕容君墨。
    她努力稳住剧烈的心跳,瞥见男人手里一枚价值不菲的梨花簪,贪念起,夺了簪子,拔腿就跑。
    她的身后,有几个低沉的男声在吼。
    “死了没?”
    “断气了!可以回京禀告皇上了!”


☆、206 受宠的小女人(5000字)
    梅园里,漫天雪白,粉色花瓣随之飞舞,落满那一对璧人的肩头、发间,青丝缠绕着,不分彼此。言虺璩丣
    “凌雪,吃味了吗?”慕容熠尘一脸兴味地问道,停下步子,一瞬不瞬地凝着女子气鼓鼓的小脸。
    “没有!”楚娰清矢口否认,怨怼地看向男人。
    “那眉毛皱成这样作甚?”男人倾身靠近她,大手轻抚着她的秀眉,动作细致而温柔。
    “要你管。”话一出,委屈意味十足。也不知道,方才那一瞬,她是如何熬过来的,眼睁睁看着两人眉来眼去嬗。
    只觉得胸腔里,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狠狠抓挠,不痛但压抑地几欲窒息。
    私心里,他明明全身上下都属于她,包括笑容,可偏生对着另外一个女子,动作亲昵,展露笑颜。
    “知道朕为什么对她另眼相待吗?”慕容熠尘敛去眸低的玩味,一脸正色地说道镭。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人家貌似天仙。”楚娰清酸溜溜的话从喉咙里溢出,语毕,又追悔莫及,这不是变相承认自己乱吃飞醋吗?
    “哈哈。”慕容熠尘愉悦地牵起唇角,缓缓道出真相,“她父亲位高权重,掌控着昭国一半的势力,朕不得不给她三分薄面。”
    “那你娶她做皇后啊,一来收去他父亲的权利,二来赢得美人归。”楚娰清好心出主意。
    “凌雪,朕的皇后,只能是她,不许胡言乱语。”男人眸光陡然沉下,不悦地打断道。
    “可是,她根本不屑皇后这个宝座,她要的,你又懂几分?”楚娰清话中有话,一股深切的难过涌上心头。
    慕容熠尘神色微凝,轻轻拥住女子,“凌雪,朕何尝不知道她想要的?只是能否给朕一些时日?”
    既然登基为帝,就不能为了私欲而弃整个昭国而不顾,待他稳定政局,定会与她相携,畅游在青山绿水间。
    “那期限是多久?”楚娰清扬起小脸问道,沉寂的心湖只因男人一席话再次惊起点点涟漪。
    “至于期限,得看她何时替朕生下龙儿。”男人咬住她的耳垂低语。
    “生孩子?”闻言,楚娰清又羞又愤,“她才不会呢!已经下了决心不跟负心汉生孩子。”
    “容不得她肯不肯,这是个神圣的使命,关系大昭国未来的命脉。”男人霸道地说道。
    如果他们之间有了孩子,有了这份纽带,那世上再无任何事能将他们生生分离。
    “管它什么使命,她只是个女人,没那么高尚的节操。”楚娰清伏在男人肩头,嘟嘴反驳。
    “那如果作为妻子,给丈夫生孩子,是不是天经地义的事?”男人也不急,一条条道出生子的理由。
    “她可没承认自己有丈夫,是某人自作多情吧。”
    “七日后,封后大典,而余下的半生,她的丈夫,只能是朕。”慕容熠尘松开女子,继而从衣袖里拿出一枚鸾凤镂空金钗,是历来昭国象征后位的信物。
    楚娰清凝着金钗许久,没有半丝喜悦,反而突生一股压力。
    “替朕交给她,告诉她无须担忧,朕此生此世,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男人笃定地宣誓,熠熠黑眸满含期许,恳求。
    那一瞬,楚娰清陷入前所未有的迷惘,心被蛊惑,鬼使神差地伸手将金钗纳入手中。
    只因他许下动听的誓言,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如果真正爱一个人,是否该放下骄傲、身段,全心全意地陪在他左右,同甘共苦,相濡以沫呢?
    “凌雪,朕会好好爱她,用尽余生的精力。“慕容熠尘面露大喜之色,心中激狂地难以自持,从不敢奢望,她能原谅他,原谅过往犯下的弥天大罪选择留下,那一刻,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幸福、满足。
    “你还叫凌雪!”楚娰清秀眉蹙起,嗔怪道。
    “清儿……我的清儿……这是不是在做梦?”男人很废话地问了句,又爱怜地吻了吻女子的额。
    “我掐你一下,看是不是做梦。”楚娰清恶狠狠地鼓着一双眼睛,毫不留情地狠掐了男人一把。
    两人耳鬓厮磨着,只希望时光就此停滞住。
    而此时,远远地,依稀瞥见太皇太后的凤撵,打碎了原本和谐温馨的画面。
    “尘,我是不是该去拜见……”楚娰清转眸看向男人,不确定地询问。
    “跟我走。”慕容熠尘神色微凝,此刻,若两人遇上,只会徒增不必要的烦恼。
    “去哪?可是总不能一辈子避开她吧?”楚娰清何尝不了解他的良苦用心,太皇太后不待见她,自进宫那日起,已经昭然天下。
    “清儿,我想尽量给你平静安逸的生活,避开纷争,你懂我的意思吗?”慕容熠尘拉住女子,一路疾走,来到假山里躲藏。
    “可如果真做了皇后,哪里还避得开?”楚娰清一想起往后的日子,就一脸沮丧。
    “那些,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你呢,只需安安分分地给我生个孩子。”男人将她抵在狭小的空间里。
    “你娶我,只是为了生孩子对不对?”她鼓着腮帮子,义愤填膺地质问。生孩子,生孩子,他就那般迫切有个孩子吗?
    “恩,可以这么说。”慕容熠尘不置可否地点头,眼中笑意愈深。
    楚娰清闻言,气的小脸一阵红一阵白,抡起拳头就砸了过去,“给你生,做梦,下辈子吧。”
    “别闹,嘘……”慕容熠尘惊闻假山外的动静,一把捂住女人喋喋不休的小嘴。
    “唔……太皇太后来了吗?”憋不过,楚娰清小嘴一张,就好巧不巧地含住男人的手指。
    半晌后,四周归于宁静,只听得见化雪的叮咚声响,还有彼此愈发沉重的呼吸。
    “清儿……他们走了。”慕容熠尘声线哑得不像话,几个字从喉咙里溢出,大手迟迟不肯离开女人的唇瓣。
    “我知道,你快松开啊。”楚娰清亦是浑身泛起莫名的燥热,语声软糯地说道。
    她被抵在冷硬的石壁上,身前是男人炙热健硕的身体,气氛总透着丝丝暧昧的情绪。
    “不想松开,清儿,我这里难受。”慕容熠尘痛苦地皱眉,黑眸里似有两团火焰在燃烧,甚是骇人。你……你怎么总是这样?”楚娰清急的直跺脚,每时每刻,不论场所地发情,根本让她无力招架。
    男人不管不顾,低头就擒住女子娇艳欲滴的唇瓣,喃喃说着,“我也不想这样,可就是忍不住,就好像中了毒一样。”
    “唔…..不要在这里,会有人来。”楚娰清双腿一软,陷入男人给予的霸道柔情里。
    男人哪里肯依她,义正言辞道,“谁敢来?朕斩了他!”一双邪恶的大手肆无忌惮地探入女子的衣襟里。
    “你这个昏君!我可不想成为祸水。“楚娰清哭笑不得,身子被挑拨地火烧火燎。
    斜眼看去,竟发现脚边遗失了一个做工精致的香袋,顿时恍然明白过来,准是哪个偷情的侍卫、宫女落下的,最具催.情效果,偏生让他们闻了,一发不可收拾。
    “朕是昏君,被你这个小妖精迷惑了心智,能怎么办?只能昏庸到底了。“男人嘴上动作未停,大手猛然握住女人的丰盈,一阵轻揉慢捻,极尽挑弄。
    “唔,好难受。“此时此刻,楚娰清理智全无,体内欲.火叫嚣,哪里还有当初的矜持。
    “乖,清儿,马上就不难受了,我们先回宫。”慕容熠尘很想在此处要了女人,但又于心不忍。
    于是,夜幕时分,某皇帝抱着衣衫不整的小宫女,他一路疾走,大汗淋漓,惊呆了宫里的路人。
    龙吟宫,红帐逶底,春色无疆。
    橘黄的烛火映衬着床上两抹交融的身体。
    慕容熠尘火速褪下长裤,目光虔诚,爱怜地凝着女子雪白的娇躯,“清儿,可以要你吗?”此时此刻,他依旧保持冷静,非得追问她的意见。
    “你…..别问了,我好难受,坏蛋。”楚娰清整个人意乱情迷,不顾一切地攀上男人的胸膛,主动吻住男人的身体。
    “清儿,我来了,我们生个孩子好吗?”慕容熠尘蓄势待发,爱抚一阵后,将炙热的种子撒在女人体内。
    一场欢爱,酣畅淋漓,两颗心渐渐靠拢,相依相偎,再都不想分离。
    “累不累?对不起,我太过心急了,没顾及你的感受。”末了,凝着女人身上触目惊心的痕迹,慕容熠尘顿觉负疚难当。
    “尘,我今晚会怀上宝宝吗?”许是内心太过孤寂,楚娰清迫切地需要一个孩子,如果哪天不得已真的离开了男人,也好有个寄托。
    “我们再来一次,定能怀上。”男人又蠢蠢欲动起来,倾身将女子压下。
    “你还来?非得折腾死我才满意是不是?”楚娰清怨怼地蹙眉,吓得花容失色,一次就足以让她丢掉半条命了。
    “傻丫头,我抱你去沐浴,就算你想要,我也不忍心。”男人宠溺地刮了刮她粉嫩的脸颊,再将她拦腰抱起。
    此时,安公公敲门来报,“万岁爷,江姑娘托奴才有东西送来。”
    “东西搁下,人不用进来了。”慕容熠尘淡淡应了一句,转而看向怀里的女人,“看来,白日里的功夫没有浪费。”
    “是什么东西?她要亲自给你?”楚娰清满腹疑惑,勾住男人的脖子问。
    “七彩珊瑚珠,父皇曾经赐给江家的,带在身上,能防御百毒侵害,更能增强体格。”男人缓缓道。
    “噢,你现在身为皇帝,确实需要它防身。”楚娰清恍然大悟,江若梨为了讨男人欢心,竟将这样的珍宝拱手相送。
    “是给清儿你的!日后在宫里生存,得时刻提防着。”男人神色微凝,陷入前所未有的彷徨,将她留在身边,真的是为她好吗?
    只是,放她离开,他亦是做不到的。
    后来几日,宫里传的沸沸扬扬,皇帝宠爱一名女子,几欲宠上天,南番进宫的珍宝,第一时间送去中宫殿。
    一名小太监冒冒失失惊扰了那女子午睡,竟被拉去仗责二十,险些丢掉性命。
    每日三餐,皇帝都会亲自陪伴左右,更是劳民伤财,从江南连夜送来新鲜的红鲤鱼。
    夜里,某皇帝会吹凑缠绵悱恻的《凤求凰》,给那女子作为安神曲,倾尽毕生的柔情。
    鸾凤大床上,楚娰清依偎在男人怀里,小脸洋溢的皆是幸福、满足的神色,“尘,再吹一曲,听不够怎么办?”
    她爱听《凤求凰》,且只听男人吹奏的,世间再好的乐师都抵不过他的万分之一。
    “乖,到睡觉的时辰了。”慕容熠尘诱哄道,语毕就去解女人的衣襟,每日他不遗余力,只求她能早日怀上孩子,卸下心中的担忧。
    “又来?昨天还?”楚娰清苦着小脸,只觉得双腿间还隐隐作痛,不得不心惊男人可怕的性.致。
    慕容熠尘亦是心疼万分,只得安抚地说道,“罢了,也不急于这一时,乖乖睡觉吧。“隐忍着体内叫嚣的欲火。
    “尘,你很难受吗?”见男人神色痛苦,她又于心不忍,这几天,仿若生活在蜜罐里,岁月静好,好的有些虚无,令她突生一股不安定感,就怕,只是一场镜花水月,如果再与他分离,她能否承受那样的灭顶之灾。
    他如同罂粟,她无可救药地沾染了,自此一生痴迷,甚至背弃自我,沉溺在他绘制的柔情里。
    “我没事,后天就是封后大殿了,做好心理准备没?”男人把玩着她的发丝,兴致地问道。
    “还没有。”楚娰清如实作答,沮丧地垂下眼睑。如今,她无名无份留在他身边,反而自由自在,如果真做了皇后,有太多的枷锁等候着她,母仪天下的气度,与后宫女人的相处,作为妻子应尽的职责等等。
    “你这般聪明伶俐,一定能坐好那位置的。“慕容熠尘眸中划过一丝忧虑,转开话题道,”对了,明日回府探望你母亲,我让杨广陪同你去吧。”
    “不用,我只是回家,你担心多余了,而且他现如今身为御前侍卫,自己的事都忙不完。”楚娰清小脸埋入男人温暖的胸膛,静静聆听他强有力的心跳。
    “也罢,记得早些回来。”翌日,将军府。
    府中上下百余人,在楚怀遇地带领下,一大早聚集着,面带喜色迎接未来皇后。
    皇帝亲自下旨,周氏昨日被立为正室,此刻她容光焕发,一身华服,翘首以盼女儿的归来。
    楚天昊亦是精神奕奕,与妻子柳芸儿并肩站着等候。
    相反,冯氏死气沉沉,灰溜溜地站在周氏身后,生了两个女儿,本以为,总有一个是皇后命,却不想,大女儿楚嫣然此刻疯疯癫癫,每日躲在深闺里不肯见人,二女儿跟着前太子在大理寺受难,生死未卜。
    “冯田蕊,你这副样子,是奔丧吗?”楚怀遇回头,凌厉的目光扫向冯氏。
    冯氏吓得一哆嗦,努力挤出一抹笑容,“老爷,清儿能做昭国皇后,真是将军府三世修来的福分。”
    “那是!”楚怀遇欣慰地点头,但一抹忧虑浮上心头,三女儿,若真是他亲生女儿也罢,只是,若身份被揭穿,怕是会有一场风暴来袭。
    “清儿回来了,老爷。”周氏眼尖,远远就瞥见仪仗浩大的凤撵。
    “统统打起精神来。”楚怀遇一声厉喝,携周氏、楚天昊迎上去。
    楚娰清坐不惯鸾轿,还未到门口,就利落地跳下,直奔母亲怀里,“娘,娘,女儿好想你。”
    被关在宫中数日,连着说话都不敢太大声,就怕引人口实,如今,得以呼吸宫外的空气,只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7:49:34
☆、207 你休想逃离(5000字)
    “清儿气色看起来好多了,看来皇上是待你不错的。言虺璩丣”周氏满脸幸福地拥着女儿,宽慰地说道。
    楚姒清狡黠一笑,依偎在母亲怀里撒娇,“他再好,也抵不过娘的好。怎么办?女儿真的不想嫁人。”
    “傻丫头,你不嫁人,娘要养你一辈子,还会被其他人笑话。”周氏笑着揶揄道。
    母女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楚怀遇兴致地凑上前,半晌却插不上一句话,只能略显落寞地摇头叹息。
    “爹,你说娘今天这件衣裳好看吗?”楚姒清一声甜脆脆的爹,听得楚怀遇顿时心花怒放嬗。
    他受宠若惊,连连点头,“好看,你娘生的美,穿什么都好看。”此时此刻,追悔莫及,平日里最不待见的女儿,一朝贵为皇后,他以后还得仰人鼻息。
    “妹妹,我们还是进屋说吧,外面冷。”楚天昊催促道,见女人小脸冻得红扑扑的,立马褪下披风给她披上。
    柳芸儿凤眸掠过一丝淡淡的黯然,上前亲昵地拉住楚姒清的手,“嫂嫂给你做了一对鸾凤枕头,看你喜不喜欢。恋”
    “恩。”楚姒清虽抵触女人的亲热,但也不好驳回她的面子,亦是笑容可掬地回答。
    厢房里,香炉里白烟缭绕,暖意融融。
    柳芸儿侧身从衣柜里拿出一对做工精致的绣花枕头,一脸忐忑地说道,“听说你喜欢梨花,我就绣了两枝,手艺有些粗糙。”
    “嫂嫂有心了,挺漂亮的,我很喜欢。”楚姒清接过,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灵动的双眸一脸兴味地看着夫妻二人。
    “可能比不了宫里的那些。”柳芸儿略显局促。
    “芸儿,心意送到即可,再说三妹也不会嫌弃的。”楚天昊满是欣慰地看着妻子说道。
    “天昊,我之前犯下那么大的错,三妹居然能原谅我,让我再做楚家的媳妇……”柳芸儿说着,语声有些哽咽,眼眶沾染上薄薄的雾气。
    “嫂嫂,嫂嫂,你别哭啊,今天是我大好的日子,该笑才对。”楚姒清顿时手足无措,忙拿了娟帕递过去。
    “傻芸儿,三妹早就原谅你了,你不必每日自责,绣花的时候,每绣一针,都会说一句对不起,我想,三妹已经收到你的心意了。”楚天昊拉女人入怀里,细声安慰道。
    “哥哥,你也真是,不知道劝下嫂嫂,这枕头,我现在拿着,只觉得有千斤重。”楚姒清舒心一笑,羡艳地看着相依相偎的夫妻二人。
    哥哥能跟柳芸儿恩爱缠绵,白头偕老,她也算是了.了一幢压抑多久的心事。
    不忍心打破两人的和谐氛围,楚姒清识趣地抱着鸾凤枕头,悄然离去。
    女子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楚天昊适才念念不舍地收回视线,对着怀里的女人也冷淡了几分,“芸儿,去准备一下午膳吧。”
    “天昊?”骤然的疏离,令柳芸儿心中涌出一股深切的酸涩,但终究什么也没说,诺诺地点头。
    天昊,哪怕你心里从来没有我,但我相信,终究有一日,你会回头看我一眼。
    中午饭的时候,一家人围桌而坐,其乐融融。
    楚怀遇一改平日的态度,对大夫人周氏嘘寒问暖,可气坏了旁侧一脸哀怨的冯氏。
    楚天昊与柳芸儿亦是相敬如宾,羡煞众人。
    楚家另外两个女儿并未回府,家里的气氛是从未有过的和谐,楚姒清静静地聆听欢声笑语,一颗心是从未有过的满足。
    原来,她如今也有个完整和睦的家,还有深爱自己的丈夫,此生能如此,足以。
    暮色时分,楚姒清正和母亲窝在房里说贴心的私话,此时门外传来熟悉低沉的男声,“清儿,我来看看你。”
    “子喧?娘,子喧来了。”楚姒清眼眸一亮,喜悦地打开.房门。
    门开,一抹翩跹的白色身影映入眼帘,温润如玉的眉宇,脸上始终带着惯有的宠溺之色。
    “子喧?你怎么有空来看我?”楚姒清灿然一笑,抬手做了个请示。
    慕容子喧信步走进去,“明日,你就要成为四哥的女人了,以后要见上你一面,怕是难上加难。”
    一番看似玩笑的话,却透露着无尽的哀伤、不舍。
    他不断告诉自己,心爱的女人,自此一生幸福常在,而他会在背后,默默祝福她。
    如果时光可以逆转…….纵有万般不舍,只能怪自己有眼无珠,生生错过了那样一个美好的女子。
    周氏心领神会,斟好茶后,“我先回房了,你们慢慢聊。”
    屋内静下来,两人对桌而坐,皆是沉默不语。
    半晌,慕容子喧打破沉寂,“清儿,心底是否有事?愁眉不展的。”
    “子喧,我嫁给他,真的会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吗?”楚姒清此时此刻,心低依旧是惶惶的,没有归属感。
    “傻丫头,无论他是何种身份,你只需知道,他爱你足以,作甚杞人忧天?”慕容子喧何尝不知道她的所有所虑。
    “恩,可能真是我多想了。”楚姒清默然垂眸,子喧说的没错,一个爱字足以战胜一切,从前她会不确信,但如今知晓,她才是真正的夏馨梅,男人整整爱了八年依旧没有改变的女人。
    “中宫殿里有我安排的人,若是哪天在他那里受了委屈,大可来信给我说。”慕容子喧不放心地叮嘱。
    深深宫闱,阴谋重重,像她这样美好的女子,本不该卷进去。
    “子喧,你不要再念着我,你也该过自己的生活了,静如是个很好的女孩。”楚姒清心中负疚难当,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荷包。
    “这是?”慕容子喧目露讶然之色,迟迟没有接。
    “静如落下的,被我捡到了,一直没有机会给你。”
    男人接过细细打量,一针一线无不精湛绝论,淡粉色的樱花瓣栩栩如生,娟秀的小楷写着一行字-----等候,春去秋来,只愿他心想事成!
    短短一句话,包含了女子难以诉说的秘密。
    他会在樱花盛开时节等候一名叫做楚姒清的女子,而静如亦是在痴傻地等候着他。
    “清儿,你的意思我懂了。”慕容子喧紧紧攥着荷包,珍惜眼前,他喃喃自语着,可有些事,有些人又如何让他轻易忘却。“子喧,我新婚的愿望是,你能和心爱的女子恩爱缠绵,执手到老。”楚姒清淡然一笑,语声带着恳求的意味。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不知不觉,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明日就是封后大殿,早点休息,养足精神。”临走前,慕容子喧不放心地叮嘱道,隐隐地,心中突生一抹不安。
    山雨欲来风满楼!
    楚姒清点头答允,目送走子喧后,拿了宫里带回的贡品预备偷偷给母亲尝尝。
    “娘?娘,你睡了吗?”她敲了半晌的门,里头依旧毫无反应。
    心中蓦的一紧,她猛然将门推开,屋子里一片狼藉,哪里还有周氏的影子?
    “娘!”一种强烈的不安蔓延开来,她疯了一般在院子里四处寻找母亲的踪影。
    彼时云水阁暗处,一抹黑影悄然掠出,不怀好意地尾随上白衣女子。
    **
    翌日,昭国景帝封后大殿,普天同庆,并大赦天下,免赋税三年。
    金銮殿上,年轻的皇帝一袭明黄,气宇轩昂,俊美无双。
    大殿里,文武大臣静候多时,却迟迟不见新皇后的身影,不由得议论纷纷。
    江丞相泰然自若,偶尔斜看一眼楚怀遇。
    楚怀遇,楚天昊焦虑不安,不时回头觑向殿门,祈祷女子早些到来。
    紫色珠帘后,太皇太后一身华贵的凤袍,她静坐着,单手拨弄着圆润的佛珠。
    “皇上,吉时就快到了……”安公公在众位大臣的催促下,凑上去小声提醒道。
    “朕知道!”慕容熠尘脸色阴沉,如万年化不开的冰山,袍袖中的手紧握成拳,直至指节泛白。
    满腔的喜悦化作无尽的悲愤,等,木然地等候,眼眸一瞬不瞬,期待那么魂牵梦绕的身影出现。
    可事实如此残酷,打消了他所有的斗志。
    昨夜,探子来报,慕容子喧前往将军府,两人在房内聊了几个时辰,果然,她反悔了,宁愿跟着其他男人亡命天涯,也不肯留在他身边。
    她是楚姒清,够骄傲,够狠心,够绝情。
    “睿亲王呢?何故迟迟没来?”慕容熠尘愤然吼道,俊美的脸容布满骇人的戾气。
    “回皇上,微臣听说,睿亲王昨夜驾了马车出府……”一名大臣哆哆嗦嗦地上前回禀。
    “混账,朕还未准许他离京,胆敢私自潜逃?”慕容熠尘用潜逃二字,瞬时将慕容子喧化作叛变的人。
    “微臣这就派人,将睿亲王追回来。”
    此时,一名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来,附到慕容熠尘耳边低语,又将一封信笺给他。
    闻言,慕容熠尘脸色骤变,飞快打开信笺,顿时眉头深锁,陷入前所未有的艰难抉择。
    “皇帝,吉时一到,必须得立下后位,稳定我大昭国。”紫色珠帘后,太皇太后放下佛珠催促道。
    慕容熠尘神色万般痛苦,他踉跄着后退,依靠在龙椅上深深喘息,努力平静下来。
    许久,他整理好思绪,衣袖一挥,昭告天下,“江丞相的女儿江若梨德才兼备,品行纯善……册立为后。”
    彼时,江若梨容光焕发,她一身华贵的凤袍,被宫人们簇拥着,盈盈走来。
    顿时,朝堂一片哗然,楚家父子脸色刷白,各路复杂的目光投向他们。
    “慕容熠尘,你对不起清儿!她只是有事耽搁了,你不能这样对她……”楚天昊愤然吼道,直呼天子名讳。
    “来人,将楚天昊拿下。”慕容熠尘目光冰冷,厉声命令。
    原本后位毫无悬念落在楚家,一夕,风云骤变,阿谀奉承的人纷纷见风使舵,忙朝着江丞相道喜。
    ****
    荒芜的官道上,一辆马车飞速行驶着。
    “子喧,总觉得事情不对劲,追了半夜,一点眉目都没有。”楚姒清撩开帘子,眼前是没有尽头的道路。
    昨夜,母亲忽然失踪,一名黑衣人从背后正欲袭击她,被她发现后,慌乱潜逃,她追出去时,恰好碰上慕容子喧正欲离开的马车,于是一路追赶直至白日。
    “此刻别无他法,只能追到那人,才能知晓你母亲的下落。”慕容子喧亦是忧心不已,前思后想一番,总觉得事情透着诡异。
    今日封后大殿,而昨夜周氏失踪,其中,是否有意之人为之?
    “清儿,我们回吧,事情怕是不对劲。”慕容子喧撩开帘子,对着马车夫吩咐道,“别追了,回京。”
    楚姒清小手不安地攥成拳头,眼底的愁绪挥之不去。
    然,马车夫还未来得及调转马头,一队声势浩大的马队横在路面,杨广勒住缰绳,厉声吼道,“楚姑娘,赶紧出来!”
    满腔的愤怒,若不是亲眼所见,哪里会相信这女人会临阵变挂,跟其他男人私逃。
    亏得他们家万岁爷精明,让他暗中跟着,却不想,还是酿成了无法挽回的局面。
    楚姒清心中一惊,撩开帘子,入目是杨广愤怒万分的脸容。
    “杨广?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来?”她问,满腹的疑惑,只觉得陷入一个可怕的圈套里,无法挣脱。
    “楚姒清,被抓到了,还要装腔作势吗?”杨广鄙夷地看着她,语气再无往日的尊敬。
    “抓?你将话说清楚!”慕容子喧隐隐猜到些什么,不由得脸色骤变。
    “用得着说吗?现如今证据确凿,睿亲王携带未来皇后逃宫,罪犯滔天,来人,将他拿下,听后皇上发落!”杨广厉声朝着禁卫军吩咐道,而后跳下马背,一步步逼近马车里的人。
    楚姒清一把撩开帘子跳下马车,“谁敢动他?杨广,你不要血口喷人!谁跟你说,我要逃跑的?”
    “我亲眼所见,还用得着别人告诉吗?”杨广亦是火气冲天。
    “混账,我和子喧是要去找我娘,她失踪了。”楚姒清急得面红耳赤,有理说不清。
    “你娘?真是个蹩脚的理由,我追来前,明明见周氏安然无恙。”杨广讥讽地勾唇,只觉得眼前的女子万般可恶。
    “你说什么?我娘她安好?”楚姒清脸色刷白,惊喜的同时,更多的是忧虑,果然,中了敌人的计。“清儿,看来,只有回去,将今日的事情同四哥将清楚。”慕容子喧拉住她的手,示意她冷静下来。
    “说不清了……”楚姒清急红了眼眶,以他生性多疑的性子,是断不会相信今日的事,只是一场误会,是敌人布下的陷阱。
    “别担心,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相信四哥会让封后大典延后的。”
    “睿亲王,放开她的手!”杨广见二人亲密无间,拔剑就斩了过去,生生逼迫他们分开。
    “杨广!你这个莽夫。”楚姒清此刻恨极了眼前的男人,若回去,被他一说,慕容熠尘越发不肯相信她了。
    “带他们回去。”杨广收剑入鞘,而后纵身跳上马背,自始至终,再没看那对“狗男女”一眼。
    回宫时,天已经擦黑。
    偌大的龙吟宫,楚姒清孤身一人,静候男人的到来。
    一夕间,发生了很多事,皇后之位,与她失之交臂,他并未履行诺言,转而册封江若梨为昭国皇后。
    母亲被敌人放回来,一切安好,而所谓的证据也随之消失了。
    直至子时,门外出现一抹熟悉挺拔的身影,他走的并不平稳,东倒西歪,嘴里喃喃喊着“楚姒清,给朕滚出来!”
    楚姒清心中一惊,忐忑地打开殿门,入目是男人醉醺醺的脸容,渗着无尽的冰冷。
    “尘……”一时间,突生莫名的恐惧。
    “你终究是要逃?对不对?”男人摔掉手里的酒瓶子,大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力道之大,带着隆重的毁灭性。
    恨不之,就此了解她的性命。


☆、208 终究是舍不得(5000字)
    楚娰清痛苦地蹙眉,小脸涨得通红,呼吸愈发艰难,她讶然失笑,笑的寒凉,“你要杀了我吗?”
    她问,明眸里交织着莫大的悲痛。言虺璩丣
    “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朕给你最尊贵的身份,最高的宠爱,而你,又做了些什么?”男人松开她,猩红着眸子,一字一句,厉声逼问。
    “咳咳咳……”楚娰清呼吸得以顺畅,弯腰猛地咳嗽起来,连带着一颗心疼得在颤。
    “慕容熠尘,我只说一次,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从来没想过要离开你。”她缓过气,眸色平静地看向男人嫘。
    “你以为,朕还会信你?”男人讥笑道,大手紧紧捏住她的下颚,势必要将她看穿的模样。
    铺天盖地的酒气袭来,伴随着他浓稠的怒气,楚娰清胸腔里一阵反胃,“痛,放开我!”
    “放?楚娰清你听着,此生此世,朕都不可能放开你,哪怕做鬼也休想逃离。”男人霸道地宣誓,低沉的语声渗着无尽的愤怒獒。
    他害怕失去她,已经成疯成魔,理智全无。
    “我不会离开,请你放过子喧,他是无辜的。”楚娰清无从反驳,解释只会显得越发苍白。
    慕容熠尘冷哼一声,嫌恶地推开她,“你心底究竟藏着几个男人?为了他们,三番四次地背叛朕!”
    心是从未有过的颓丧,原来他从来不是唯一,慕容君墨,慕容子喧,早已在她心底占据了重要的地位。
    “我和子喧不是你想的那样!为什么你非得曲解我的意思?”楚娰清亦是气的牙齿打颤,说到底,他终究是不肯信任她。
    慕容熠尘眸低的怒气更甚,拂袖一声令下,“来人,将楚娰清带入幽兰殿关禁闭,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接近。”
    语声冰冷,绝情。
    “慕容熠尘,你混蛋,凭什么关我!”楚娰清愤然吼道,侍卫上前,一把将她擒住。
    “若敢反抗,该知道后果!朕现在不想见到你,滚出去!”慕容熠尘深深喘息,极力压制胸腔里的怒火。
    他亦是知晓,两人再吵下去,只会一发不可收拾,现如今唯有彼此冷静后,再另行解决。
    楚娰清默然不语,决绝地看了男人一眼,满心疲累地离开。
    或许,她今日没有做成皇后,并不是一件坏事,他们之间,总是隔着那么一段鸿沟,永远无法敞开心扉。
    女人走后,慕容熠尘颓丧地倒在龙椅上,左手撑着剧痛的头,幽深的眸低一片冷寂。
    身为帝王,有很多无奈,无法掌控,原以为,能给予她世间最好的,到头来,却将她越推越远。
    今日大殿上,一封密信送来,威胁的话令他陷入极度的恐慌。
    “楚娰清和慕容子喧的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间,封江家的女儿为皇后,不然见到的将是两具尸体。”
    封后大典,他们私自潜逃,却恰好被不怀好意之人盯上,如此巧合?其中,是否别有隐情?他必须得查个水落石出。
    此时,昭阳门外求见,语声焦虑,“皇兄,皇兄,我能进来吗?”
    慕容熠尘收回杂乱的思绪,淡声道,“进来。”
    昭阳心中一喜,略显局促地推开门,“四哥,太皇太后命我带了醒酒汤来。”每每遇到烦心事,他都不顾身子,喝的烂醉如泥。
    “九妹?将她强行留在身边,朕是不是真的做错了?”男人面如死灰,斜斜歪在龙椅上,再无往日的意气风发。
    昭阳心底一阵难过,径直走近男人,“四哥,爱一个从来都没有错。”就好比自己,年近二十,依旧不肯出阁,惹得一身闲言碎语,她全都不在乎,只要能留在宫里,远远地看着他,此生足以。
    “九妹,你爱过人吗?知不知道那种滋味?”慕容熠尘醉意朦胧,第一次敞开心底的郁结。
    爱,这个字太过沉重,竭尽所能,心力交瘁,都无法任由自己掌控。
    爱,太过美好,又太过虚幻,从来不能称心如意,牢牢抓住。
    “我……没有爱过。”昭阳杏眸里掠过一抹慌乱之色,口是心非地回答。她何尝没有爱过,吃尽爱的苦果。
    她爱的人,名义上是自己的亲哥哥,少时的美好时光,一次次悸动,令她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她爱的人,永远只是将她当作妹妹呵护,从来不会夹杂一丝男女之情。
    “九妹……朕真的很爱她,八年前是,八年后更甚,一辈子都无法戒掉,可是,她丢掉了那段记忆,我与她心底,再也不是唯一了……”慕容熠尘拧起酒瓶子,又猛地灌入喉咙。
    辛辣的刺激,令他顿痛万分的一颗心暂时陷入麻痹。
    “四哥,别喝了,你身体刚好。”昭阳微红了眼眶,他难过,她心底何尝好受?
    明明是一对挚爱的情人,偏生一次又一次被上天捉弄。她能为他做些什么?
    “九妹,陪朕喝一杯,好不好?”男人脸色微醺,黑眸里交织着无尽的颓丧。
    “好,四哥得答应,喝完后,明日要振作起来。”昭阳舍命陪君子,豪气地抢过酒瓶子。
    那夜,是个不眠夜。
    龙吟宫里的男人一杯又一杯烈酒下肚,却如何都散不去心中的苦闷。
    中宫殿里的江若梨,身着讽刺的大红凤袍,等了整整一宿,都未等来皇帝的临幸。
    幽兰宫,寂寥无人,女子抱膝坐到天明。
    *******
    翌日,慕容熠尘醒来时,头痛剧烈,旁侧倒在椅子上的昭阳也渐渐转醒。
    “四哥,你好些了吗?”昭阳一骨碌爬起,殷切地上前将醒酒汤递过去。
    慕容熠尘端起,一饮而尽,“你怎么在这里?”昨夜的种种,他并无半点印象。
    “四哥,你答应我的,先放了六哥,你们当面说清楚,这其中只是个误会。”昭阳恳求的口吻说道,一脸期许。
    “放?朕何时说过会放过他?放过那拐带皇后的罪人!”慕容熠尘立场坚定,不容半分转圜的余地。
    “四哥!你说话不算话。”昭阳气的牙齿打颤,男人酒后的疯话,果然不能尽信。
    “回宫去!还有幽兰殿,休得擅闯,不然会朕囚禁她一辈子。”男人撂下狠话,独自朝内室走去。“四哥,你终究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昭阳对着他离开的背影愤然吼道。
    男人身形一震,又恢复惯有的冷漠。
    **
    幽兰宫,是昭国历代妃嫔犯了罪责居住的冷宫。
    偌大的宫殿里,空寂无人,陈旧的桌椅泛着腐朽、令人作呕的气味,没有热水,没有暖炉,相比奢华豪气的中宫殿有着天壤之别。
    一夕间,女子从万千宠爱沦为冷宫里的可怜人,全凭皇帝一句话,天与地的待遇。
    两日过去,楚姒清依旧没有等来男人的身影,她没有逃离,不是没本事逃,而是心中有气,在赌,赌他究竟会关她多久?
    “放我进去,我家小姐再待下去,会生病的。”殿门外,传来秋菊和侍卫的争执声。
    “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擅闯,否则格杀勿论。”侍卫恶狠狠地拔剑相向。
    楚姒清惊闻动静,飞快地跳下床,隔着门缝喊道,“秋菊,别胡来,快回去。”
    “小姐,小姐你还好吗?”秋菊听见她的声音,忍不住哽咽出声。
    “我一切都好,家里人呢?有没有受到牵连?子喧放出来没有?”不放心地询问。
    秋菊抹了抹泪,“小姐,他们都还好,你还是顾及下自己吧,跟皇上服个软,让他早日放你出来。”
    楚姒清心中舒缓开来,苦涩一笑,“秋菊,我的事,我自有分寸,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小姐,夫人说女人不要太逞强,吃亏的终究是自己。”秋菊又不放心地叮嘱一句,迟迟不肯离去。
    “好秋菊,我都知道,你回去吧,再多待一刻,只会更加惹怒他。”楚姒清黯然垂眸,扶着门扉催促道。
    “小姐,那我走了,千万记住我的话。”
    秋菊离开了,幽兰宫又恢复往日的死寂,窗外,飘起了鹅毛大雪,浑身冰冷连带着一颗心。
    冷宫里的日子,清平凄苦,楚姒清心中傲气使然,迟迟不肯低头承认错误。
    后来几日,她卸下残旧的桌椅做柴火,勉强挨过寒冬的夜晚。
    每顿送来的饭菜,她并未进食多少,最后身体终究撑不住,自此病倒在床。
    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虚弱至极,脑子里混混沌沌,呆若木偶地凝着浮动的紫色珠帘。
    他依然铁石心肠,不顾往日的情分,让她在此自生自灭。
    心和身陷入极度的寒凉,她蜷缩在角落,喃喃低语,“坏人,大混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不要你,不爱你了…….”
    真的不爱了吗?她扪心自问,男人已经被深深刻在心底,此生怕只有一死,才能彻底抹去。
    夜里,睡得迷迷糊糊,一双温热的大手轻轻覆上她的脸颊。
    “清儿,醒醒……”熟悉低沉的语声传来,带着无尽的怜惜、懊悔、自责。
    “唔,难受,难受死了……”楚姒清努力睁开眼眸,待看清来人,顿时抵触地挪开身子。
    “清儿乖,把药喝了。”她受惊、抵触的样子,让慕容熠尘眸低掠过痛惜,端起药碗递过去诱哄道。
    “不喝,让我病死算了,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楚姒清负气的话冷冷迸出,别过脸,再都不愿看他一眼。
    男人眸光一沉,伸手不由分说地将她从被褥里捞起,“要气,也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先喝了,我再任你处置。”
    “放开我,不要碰我,混蛋……让我自生自灭,不要你的假好心,我不稀罕。“楚姒清多日来的郁结之气尽数窜出,拼了命地挣开男人的怀抱。
    争执间,“怦”的一声,药碗摔落在地,惊扰了原本寂寥万分的夜。
    滚烫的药汁尽数洒在男人手背上,烫出一片骇人的红,他捏紧拳头,满目痛心地凝着她。
    “你的手?”楚姒清明明决定狠下心肠,可终究是不忍,诺诺地问了一句。
    “无碍,你先将药喝了好不好?”慕容熠尘缓和语声,端起另外一碗递到她唇边,一脸期望。
    “太苦了,不想喝。”楚姒清亦是软下态度,商量的口吻说道。
    “那我喂你,乖,喝了它身子就不难受了。”慕容熠尘语毕,兀自抿了一口,不由分说地覆上女子的唇瓣。
    “唔…….”楚姒清愕然睁大明眸,小手拼命地捶打男人的后背,以示抗议。
    又来了!男人总是这般用可恨的柔情,击溃她所有的骄傲、坚持。
    男人的唇一离开,楚姒清就下意识地捂住嘴巴,嘟哝道,“我自己喝,不要你喂了!”
    “由不得你!现在反悔来不及了。”男人喂上了瘾,全然不顾药汁的苦涩,一口接一口,亲自渡入女人嘴里。
    他偶尔伸出邪恶的舌头,搅弄她嘴里甜腻的津液,喂得不亦乐乎,用尽毕生的柔情,只为弥补多日的缺失。
    每个夜里,他会亲自前来,在暗处偷偷看她是否安好,亦是等候她低头,然,他低估了她的性子,宁愿病倒在榻,也不肯求服软。
    眼睁睁看着她受病痛折磨,他心底又何尝好受?索性放下帝王的身段,主动前来求和。
    唇上、口腔里都是苦涩的药汁,楚姒清委屈地红了眼眶,“好苦,你总是这样,只会逼迫人!”
    “先吃颗蜜枣,乖。”女人一哭,慕容熠尘顿时手足无措,一脸殷勤地喂了一颗蜜枣过去。
    大手微颤,覆上她梨花带雨的脸颊,轻柔地拭去晶莹的泪珠,“清儿,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要打要骂都可以,别哭了。”
    楚姒清含着蜜枣,被男人一抚慰,眼泪越发汹涌,哭的伤心欲绝,“坏蛋,不是不理我吗?现在跑来做什么?”
    她抡起拳头,带着满腔的委屈,悲愤,狠命地砸了过去,一拳又一拳,砸在他心口处。
    男人抿唇不语,任女人发泄,末了,实在看不下去,一把捉住她的小手,“傻丫头,手不痛吗?
    “痛……“楚姒清抬眸看他,委屈地呜咽着,吸了吸鼻子,总算安分下来。
    “在这里怕不怕?”男人将她揉进怀里,下颚亲昵地抵着她的小脑袋。“不怕,这里挺好的,很清净,也不用烦恼那些宫规。”楚姒清语声沙哑疲累,实话实说道。
    “清儿,还在怨我吗?”慕容熠尘怜爱地吻住她的额,低问。
    楚姒清努努嘴,一股酸楚用上心头,“怨,我怎么敢?你是皇帝,我只是个小小百姓。”
    “清儿,对不起,都是我没用,皇后之位……”男人无奈地叹息,追悔莫及道。
    楚姒清一怔,挣开他的怀抱,“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封后大典不是可以延缓的吗?”
    “那日,有人送来一封秘信……”慕容熠尘缓缓凝着女人,缓缓道出事情的真相。
    楚姒清抿着唇,久久不语。他们之间,被敌人挑拨,差点就生生错过。
    “清儿,那后位,总有一日,我会给你。”男人笃定地宣誓,双拳紧握,眸低是肃杀的冰冷。
    “不要!尘,现在这样不好吗?我不要什么名分,能留在你身边就足够了。”楚姒清握住他的手,一脸认真地说道。
    “清儿,可是……”男人欲言又止。
    “尘,我只需知道,你的心永远在我这里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现如今,你需要江家辅佐,稳定朝政。江若梨是皇后的不二人选。”
    “傻清儿,这样,你得受多少委屈?”男人哪里肯同意,严苛地打断她。
    “我受不受委屈,全都是你一念之间。”楚姒清气鼓鼓着小脸诉控,亦是自自在理。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7:49:53
☆、209 纠缠
    (3000字)
    “清儿……“慕容熠尘被堵地哑口无言,不错,他根本不是个好男人,好丈夫,一次又一次,只会伤透她的心。言虺璩丣
    “好了,别说对不起的话,其实我也有错。”楚姒清抬手,覆住男人的唇,放下身段主动承认错误。
    “恩,知道自己错在哪吗?”男人得寸进尺,一把捉住她的小手。
    “我都认错了,你还想怎么样?”楚姒清秀眉蹙起,气呼呼地转过脸嫘。
    男人不给她逃离的机会,倾身压过去,“说不说?不说的话,那我得好好惩罚你才行。”
    “唔,你下去,这床要压坏了。”楚姒清怨怼地嘀咕着,不禁为身下陈旧的床担心起来。
    楠木大床被两人折腾地嘎吱作响,已是濒临破损殍。
    “跟我回去,这里哪是人住的地方。”男人咬住她的耳朵,逼迫地说道。
    楚姒清浑身一热,不肯屈服,“我哪也不去,再说这是你赐的宫殿,我住的挺舒心的。”一副你奈我何的德行。
    “鬼丫头,你果然还在置气,对不对?”慕容熠尘不再为难,转而与女子并肩躺下。
    “没有,没有……”楚姒清口是心非地回答,身子下意识地与男人保持一段距离。
    “哪里跑?”男人眸光一沉,长臂顺势将他捞入怀里,不透一丝缝隙。
    “唔……你还不回去?明日还得早朝。”楚姒清的脸紧密地贴着他的胸膛,清晰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
    慕容熠尘单手扣着她的纤腰,另一只手爱抚地摸着她的青丝,“既然你不肯离开,那我就陪你住在这里,直到你厌倦了为止。”
    “你无赖,我一个人住多清净,赶紧回去。”楚姒清详装愠怒,心底被丝丝暖意包融着。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这么希望赶我走?这些天,心里有没有想我?”男人被气的不清,狠戳了下她的胸口。
    “没想,才不会想。”楚姒清嘟哝着,一把捉住男人的手,狡黠地笑了笑。
    “想做什么?“难得见女人主动碰他,慕容熠尘顿时心中惊起不小的澎湃情绪。
    “我确实想你了……”女人含羞带怯地说道。
    “恩?”男人心绪大动,作势就要吻住她。
    “我想咬死你,才解恨。”楚姒清蛮横地捉住他的手背,置于唇边,朝着烫伤的地方,狠狠咬了下去。
    “嘶……“慕容熠尘痛的倒吸一口冷气,却不敢挣脱,任由女人折腾。
    咬得牙齿发麻,酸胀难受,楚姒清才舍得松开,一脸得逞地笑开来,“哈哈……”
    男人嘴角轻抽,伸手探了探她的牙口,“清儿是属狗的吗?牙齿这般锋利?”动作满含宠溺,怜惜。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惹我生气?”楚姒清嘟哝两句,药劲上来,软在男人怀里沉沉睡去。
    大殿里并未燃暖炉,但有男人在身侧,一颗心也渐渐有了暖意。
    两人紧密相拥,睡得宁静祥和。
    天还未亮,慕容熠尘睡得正酣畅,耳边就传来小女人的嘀咕声。
    “起来了,该早朝了。”伸手,费力地拉扯男人的胳膊。
    “别闹,再睡一会儿。”男人将她卷入胸膛上,霸道地扣住她的脑袋。
    楚姒清抬眼看了看天色,蹙眉说道,“再不起来,文武百官得怎么说你?”
    “让他们说去,我陪你睡觉才是大事。”男人说得大义凛然,俨然一副被美色迷惑的昏君德行。
    “我可不想成为祸国殃民的妖精,你快起来,我给你穿衣好不好?”楚姒清一脸哀怨,央求道。
    “清儿今日精神不错?”男人豁然睁开眼眸,邪魅地打量她,暗暗盘算着坏心思。
    “恩,已经全好了。”楚姒清被看的心中直发憷,殷切地拉住男人的胳膊,示意他起身。
    “今日早朝取消,我留在这里陪你。”男人笃定地说道,颀长的身体纹丝不动。
    “谁要你陪,你倒是说,要怎样才肯起来?”楚姒清无力地垂下眼睑,一副被打败了的样子。
    慕容熠尘伸手,勾住她的下巴,一脸邪魅地说道,“现在,为夫很饿,你得负责喂饱,我才有气力上朝。”
    “你想得美!”楚姒清闻言,顿时羞愤交织,抡起拳头就砸了过去,“大清早,你就没个正行!”
    “那也只是对你没正行。”男人大手裹住她的小手,顺势起身,继而慵懒地展开双臂,“有劳清儿亲自服侍了。”
    楚姒清满意地勾唇,殷殷切切地卷起床烂处搁着的龙袍,一脸认真地给男人穿戴。
    “还是不跟我回去?”末了,慕容熠尘端正她的小脸质问。
    “不回,我喜欢这里,住上瘾了。”女人一脸坚定地答复。
    男人怔了怔,摇摇头,“也罢,朕今日将折子带过来,以后就陪你住下了。”
    留下一席话,容光焕发地拂袖离去。
    **
    傍晚时分,那抹熟悉的明黄果然没有爽约,带着小太监阔步走进幽兰殿。
    “清儿……清儿……”慕容熠尘寻了半晌,并未看见女子的身影,心中突生一抹不安。
    院门口,正当他转身欲离去时,身后传来女子甜润的呼喊。
    “尘!我在这里……”女子立在枯树下,笑得明媚如花,她的身侧,堆着两个未完成的雪人。
    “谁让你出来的!身体才刚好。”见状,慕容熠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几个箭步上前,褪下披风,将女子裹得严严实实。
    “我已经好了,你大惊小怪。”楚姒清嗔怪道,秀丽的小脸冻得通红。
    “回屋里去!”男人不由分说地将她往里带。
    “雪人还没堆好,不回。”楚姒清哪里肯听,固执己见地挣开男人的手。
    慕容熠尘无奈地摇头叹息,屈膝蹲下,饶有兴致地打量女子的杰作,“他们是谁?是不是我和清儿?”
    “你少臭美!”楚姒清矢口否认,一脸认真地捧起雪团忙活。
    “我来,别将手冻了。”慕容熠尘抢过雪团,霸道地命令,“去,那边站着。”
    “你行不行?”楚姒清乖乖地站在树下,满是置疑的口吻。
    “万岁爷,要不让奴才帮您?”小太监殷切地上前,好心道。“咳咳……”慕容熠尘不悦地低咳两声,“这里没你的事了,将折子放下,回龙吟宫待命。”
    “是,奴才遵旨。”小太监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如获大赦地逃离。
    院子里,仅仅剩下两抹出尘的身影,男人龙章风姿,女人皎若秋月,映在雪地里,竟是世间最美丽的风景。
    半晌后,慕容熠尘忙完一切,满是期许地问,“如何?好看吗?”
    “恩,很可爱。“楚姒清爱不释手地抚摸着两尊栩栩如生的雪人,不禁暗叹男人的心思,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你看,他们一对多好!”慕容熠尘起身,轻轻拥着女子低语。
    “难道你堆的不是我们?”楚姒清闻言,颇为郁闷地嘟哝。
    “傻瓜,那是我们的孩子,一男一女。”男人抵着她的肩膀,大手摸向她的小腹,“清儿得替我生一对龙凤胎。”
    “才不要!我又没答应嫁给你。”楚姒清狡黠一笑,挣开男人的手屈膝一脸兴致地把玩雪人。
    雪人的后背,男人用树枝写下两行俊秀的楷体,“择一城而终老,携一人而白首”
    她喃喃念出来,满是不解地看向他。
    “待稳定朝政,我便带你离开皇宫,找一处清幽的地方,就我们两人,还有我们的孩子,一起生活,好不好?”慕容熠尘眸光真挚,裹住女子的小手,许下动人的诺言。


☆、210 延续龙脉
    (3000字)
    夜晚,幽兰殿里,橘黄的烛火映衬着男人挺秀的身影。言虺璩丣
    慕容熠尘端坐在书案前,聚精会神地批阅奏折,不时眉头深锁,不时舒心一笑。
    旁侧,楚姒清安静地替男人研磨,不时伸长脖子,偷偷瞄上两眼折子的内容。
    不得不承认,上天赐予了男人的才能,注定他会成为世间最高统治者,最优秀的帝王嫘。
    他字体苍劲有力,给出的应对法子亦是毫无破绽,只是,天下刚刚安定,繁琐的事太多,半夜过去,折子依旧堆积如山。
    “你怎么还没睡?”慕容熠尘太过专注,适才惊觉女子不知何时立在他身侧。
    楚姒清振了振精神,一脸无事,“睡不着,要么你陪我睡,要么我陪你研磨。”她何尝忍心看着他一人熬夜轲?
    “听话,快去睡,我马上就忙完了。”慕容熠尘缓和语气,诱哄道。凝着她倦怠的脸容,只觉得心万分疼。
    “我真的不困,等你忙完,一起睡多好。”楚姒清固执己见,将一碗阳春面递给男人。
    “清儿做的?”男人放下朱砂笔,一脸兴致地捡起筷子。
    “恩,味道可能不太好,我已经在用心学了,可做饭始终不是我的强项。”楚姒清颇为沮丧地垂下眼睑。
    慕容熠尘眼角是化不开的笑意,满意地吃了一口,“不错,比之前进步了很多。”跟御膳房御厨做的,虽有着天差地别,但他吃在嘴里,却是世间最美的味道。
    “真的吗?没骗我?”楚姒清持怀疑的态度,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拙劣手艺。
    “朕说话一言九鼎,骗你作甚?”慕容熠尘挑眉说道,吃的津津有味,“清儿这般贤惠,颇得我心,想要什么奖赏?”
    “奖赏?”她还真不需要,偌大的皇宫,他说,他的,就是她的!
    “不如今夜由你侍寝,朕赐你一个孩儿可好?”慕容熠尘酒足饭饱,又开始打起坏主意。
    “凭什么?要睡,也是本姑娘睡你!”楚姒清一番话,豪气十足。
    男人嘴角轻抽,顿时浑身充满斗志,他拿起折子飞快地阅览,边说道,“朕姑且委屈一回,让你睡!”
    “这么急?就不怕写错,断错?”楚姒清闻言,有些懊恼方才出位的话,看这阵势,今晚逃不过男人的折腾。
    “错了也无妨,被大臣责难也无碍,有一句话不是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你就是一昏君。”
    半个时辰后,处理完棘手的折子,慕容熠尘抖擞精神,朝女人勾了勾手,“过来!”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君王姿态。
    楚娰清哪里肯听,拔腿就跑,奈何男人眼疾手快,一把将她圈入怀里,“敢跑?方才的气势哪里去了?不是要睡朕吗?”
    “我不睡了,认错行不行?”楚娰清勾住男人的脖子,可怜兮兮地哀求道。
    “晚了。”慕容熠尘打碎她的幻想,不由分说地解女人的衣衫。
    楚娰清挣脱不得,只得软在他怀里,“每次都便宜你,这不公平!”
    “那你说,想要什么作为补偿?”男人停下动作,一脸兴致地凝着她。
    楚娰清明眸转了转,殷切地哀求道,“能不能将子喧放出来,那件事不是一场误会吗?”
    “在我怀里,你非得提其他男人吗?”慕容熠尘敛去笑意,眸中渐渐蕴上薄怒。
    “你占有欲是不是太强了?我不是说过,只爱你吗?非得乱吃飞醋?”楚娰清小脸涨得红红,气恼地说道。
    “是啊,朕堂堂一国之君,半点容人的度量都没有!怎么,如今后悔跟了我吗?”男人轻刮了下她的鼻子,缓和语气道。
    “是啊,很后悔,不仅身体被禁锢,连心也是!哪有你这样的爱人方式?”嘟哝着,委屈至极。
    “六弟早就放出去了!你在这瞎担心什么?”男人拗不过,只得告知真相。
    “真的吗?没有骗我?”楚娰清眼眸一亮,满心欢喜地追问。
    慕容熠尘低头,擒住她嗫嚅的唇,一番蹂躏后,哑声说道,“都如你所愿了,现在该如何补偿我?”
    “我每天给你做夜宵!”楚娰清低喘着,脸颊处沾染红云朵朵。对于接下来的事,既期待,又害怕。
    “你真会打发人,今晚得好好惩罚一顿才是。”男人语毕,飞快地解开她的衣襟,迫不及待地覆上那勾.人的绵软。
    “唔,不要在这里……”被抵在椅背上,狭小的空间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很刺激,又羞得无地自容。
    “乖,这里更容易怀上宝宝。”男人轻声诱哄道,覆上她嗫嚅的唇瓣,一阵激烈的索取。
    “是吗?”楚娰清半信半疑,半推半拒后,索性放开身与心,承受男人给予的极致快.感。
    于是,某皇帝不遗余力,本着孕育龙种的幌子,将女人整整折腾了一夜,从椅子到床榻,春色无疆,一室旖旎。
    **
    翌日,楚娰清浑身酸软,醒来时,男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可口的膳食摆在桌上,一张便笺留在旁侧。
    “晚上我再过来,小妖精。”
    楚娰清将纸条紧紧攥在手心,眼角眉梢是化不开的幸福之色,用完午膳,一名小太监来报。
    “楚姑娘,太皇太后请你过去养心殿一趟。”
    “好!”楚娰清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丑媳妇总得见公婆,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今日除夕,皇宫里张灯结彩,喜气盈盈。
    八角宫灯一路逶迤,汇聚成一条朦朦胧胧的河流。
    养心殿里,木鱼的敲击声空幽寂寥,一记一记,仿若能敲入人心底。
    对于佛堂这样神圣的地方,楚娰清历来抵触,前世杀戮太多,从不敢在佛祖面前抬头。
    “过来跪下。”蒲团上,太皇太后闭着眼眸吩咐道。
    对着脸容严苛的老人,楚娰清忘记了最基本的礼貌,只得点头,“是!”
    撩起裙摆,与老人并肩跪下。
    “将《金刚经》念给哀家听。”太皇太后依旧没有睁眼,虔诚地敲着木鱼,数念着佛珠。
    “是……”楚娰清拿起神台上的一本经文,展开后,细声念起来。一个时辰过去,念得口干舌燥,心绪杂乱,旁侧的老人依旧没有命她停下。
    “怎么?连这一点耐心都没有吗?今日除夕,让你陪我这个老婆子,觉得委屈了?”太皇太后蓦地睁开凌厉的双眸。
    “不是,我继续念。”楚娰清被堵得哑口无言,再都不敢松懈。
    直至暮色降临,木鱼敲击声骤停。
    楚娰清忙放下书卷,起身将老人扶起,“您跪了这么久,起身的时候不能太急。”告诫他人的同时,自己脑子里亦是一阵眩晕。
    “恩,你留下,陪哀家用晚膳吧。”太皇太后语声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但不难看出对女子的偏见少了一分。
    偌大的养心殿,太过安静,用膳的时候,楚娰清更是浑身紧绷,就怕出差池,惹得她不高兴。
    饭后,她如获大赦,正欲告退离开。
    “今晚,替哀家将《金刚经》抄一遍,哪也别想去。”太皇太后一句话浇灭了她的幻想。
    “可,今夜是除夕……”楚娰清为难地蹙眉,除夕之夜,最想跟他渡过,可偏偏有心之人要拆散他们。
    “你也知道今夜是除夕?霸占了尘儿那么久?按照宫里历来规矩,除夕,皇帝和皇后是要一起渡过的!”
    “您说什么?尘不会的……”一时间,楚娰清陷入慌乱、无措。
    “尘儿即便再爱你,也不会违背祖宗规矩!再说,你来这里几个时辰了,他也没来找你,这说明什么?”太皇太后扬声说道,字字告诫。
    “他只是有事耽搁了!”楚娰清反驳的话显得苍白无力,他身为天子,谁能阻止他去哪里?
    或许,不得已,他真的要跟江若梨渡过一晚,任何事不会发生的一晚。
    “哀家给尘儿送去了合欢散……他身为皇帝,必须顾及昭国的龙脉。”太皇太后一席话如尖锐的芒刺,狠狠扎进楚娰清心底。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7:50:08
☆、211 我只要清儿(5000字)甜蜜
    “您究竟想说什么?”楚娰清努力压制心中的不适,冷声问道。言虺璩丣
    太皇太后不疾不徐地道,“你身份卑微,又嫁过人,留在尘儿身边,封个不痛不痒的妃子,哀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执意妄想自己不该得到的东西,莫怪哀家手段残忍。”
    “那次,封后大殿,也是您暗中作梗对吗?”楚娰清此刻才幡然醒悟,慕容熠尘迟迟不肯查明真相的原因,怕是因为这幕后之人的特殊身份吧。
    “你很聪明,但哀家一直不喜欢太过聪明的女子。”
    “承蒙夸奖,我并不指望讨您喜欢,我敬重您,只是因为尘,不想让他难堪,但,如果您非得触及我的底线,我也不会轻易受着。”楚娰清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气势迫人嫦。
    “你放肆!”太皇太后怒不可遏,扬手一个耳光抽过去。
    楚娰清眼疾手快,轻易地避开,一把钳住她苍老的手,“年纪大了,动不动置气,身体会吃不消的!”
    “来人,来人,给哀家拿下这撒泼的小蹄子。”太皇太后深深喘息,她涨红了脸,多少年来,第一次遇见胆敢忤逆她的人图。
    “谁敢过来!不想她死的话?”楚娰清一声厉喝,浑身散发的不怒而威的气势生生逼回几名侍卫。
    “大胆,你想做什么?”太皇太后颤抖着声线,亦是突生一抹莫名的恐惧。
    “我什么也不想做,如果您在不好好坐下吃药的话?就等着一命呜呼吧。”楚娰清严苛地责备,不由分说地将老人按到椅子上。
    “你……你,尘儿不会放过你的。”太皇太后抖着手指向她。
    “药呢?快拿出来。”楚娰清凌厉的目光看向一旁哆哆嗦嗦的小宫女。
    “在这里,在这里。”小宫女低着头,惶恐地将药瓶递过去,“每次服三粒。”
    “拿水!”楚娰清接过药瓶,冷声吩咐道,转而倒了两粒在手心,强迫地渡入老人嘴里。
    “咳咳咳…..你要谋杀哀家吗?”太皇太后咽下,气的咳嗽不止。
    楚娰清边给老人顺气,边将宫女递过来的水喂给她,“我要杀你,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而你也听着,我敬您一尺,你要适可而止,如若不然,信不信,尘可以不要你这个奶奶?”
    “你威胁哀家?”太皇太后缓过气,惊愕地看向她。换做平常女子,哪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只要我肯做红颜祸水,天下苍生都不算什么,何况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楚娰清一番言辞,听的众人瞠目结舌。
    “哼,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尘儿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舍弃江山,舍弃哀家。”太皇太后嗤笑,眼底皆是不屑。
    “您不信?那我们不妨赌一赌?”楚娰清扶起老人,唇角勾起冷冽的弧度。
    “噢?你想怎么赌?”太皇太后来了不小的兴致。
    “去龙吟宫看看,尘究竟碰江若梨没有?”楚娰清抬手,指了指门外。
    “好,也好让你死心!”太皇太后冷哼一声,扶住椅子率先走出大殿。
    除夕之夜,偌大的皇宫铺着厚厚的积雪,橘红的宫灯一路逶迤,太皇太后声势浩大的凤撵半个时辰后抵达龙吟宫。
    龙吟宫里,寂寥无声,原本殿外守候的侍卫也不见了踪影。
    透过窗纸,依稀可以瞥见屋内的两抹纠缠的身影。
    无人敢上前,有宫女羞涩地别过视线,太皇太后高坐在凤撵上,讥讽的话冷冷迸出,“看见没?死心没?”
    “眼见不一定为实。”楚娰清没有半丝惊慌,一脸泰然地走进去,伸手将门推开。
    待看见里面的一幕,众人顿时惊得倒吸一口冷气。
    “荒唐,荒唐!”太皇太后愤然吼道,“皇后,你在做什么?”
    彼时的江若梨脸呈绯色,意识散乱,她抓着一名侍卫纠缠,丢尽皇后的颜面,“给我,好热!”
    那侍卫转头,吓得三魂丢了气魄,噗通跪下,“太皇太后饶命,奴才是被逼的!被皇后娘娘逼的。”
    “拉下去,斩了。”太皇太后气的七窍生烟,广袖一挥命令道,精锐的眸子四处扫荡,角落里,一抹明黄引入眼帘。
    楚娰清先她一步看见,迅速上前,将神志不清的男人拉出来,“尘,醒醒,你怎么了?”
    入目所及,男人的手臂被刮开几道血淋淋的口子,想必是要用自残的方式克制媚毒。
    “尘,为什么这么傻?”明明期待他不碰那个女人,可见他此番境况,泪水不自觉湿了眼眶。
    “尘儿,尘儿……你这个傻孩子。”太皇太后痛心疾首地上前,懊悔不已。
    “如果您爱他,就不会做出伤害他身体的事来!说到底,你不过是为了权势罢了。”楚娰清将男人拉进怀里,不让老人触碰。
    太皇太后黯然垂眸,收了手,“或许,哀家这一次真的错了!”语毕,落寞地离去。
    江若梨被嬷嬷带下去后,大殿里总算是安静下来。
    孙御医第一时间赶来就诊,龙床边,他细探了男人的脉搏后,连连摇头,“也不知皇上是如何挨过来的!那么烈的毒!”
    “您快说说,有没有影响到身体?”楚娰清揪心不已,紧紧握住男人的手。
    “下官先给皇上施针,但治标不治本,还得找一名女子尽快解毒。”孙御医别有深意地看了楚娰清一眼,意思明了。
    “我懂了,那有劳御医了。”
    “皇上此刻的情况,怕是……”孙御医欲言又止。
    “您但说无妨。”楚娰清蹙眉,就知道事情没有那般简单。
    “皇上神志不清,或许会伤了楚姑娘……”
    楚娰清握住男人的手,更紧了一分,“我不怕,只要能救他。您快施针,不用顾忌其他。”
    “好……”孙御医无奈地摇摇头,埋首开始施救。
    **
    翌日,大年初一,天气晴好,雪水融化,叮咚作响。
    慕容熠尘醒来时,精神奕奕,浑身充斥着无穷的力量,一低头,就瞥见怀里静睡的小女人,唇角不自觉勾起满意的弧度。
    “清儿,醒醒……”他伸手,触摸她红扑扑的脸颊,爱不释手地摸着。
    “唔……累。”楚娰清浑身瘫软无力,像是被石头压过,尤其是双腿处,火烧火燎,稍稍一动,如刀割般难受。
    “小懒猫,快起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慕容熠尘坐直身子,瞬时将怀里的女人抱起。
    “啊。“突来的动作,令她失声尖叫,伴随的,是一阵钻心蚀骨的痛感。
    她黛眉紧紧蹙着,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薄汗,脸色青紫,甚是骇人。
    “怎么了?清儿怎么了?你别吓我。“慕容熠尘心尖一颤,只觉得怀里的人儿虚弱地几欲化掉。
    他手足无措,一脸焦虑地询问。
    “我没事,没事……“楚娰清咬咬牙,故作云淡风轻地说道,扬眉朝着男人笑笑。
    “怎么会没事?脸色这么难看?来人,传御医……“男人那里会信她,急忙朝着门外吩咐。
    “嘘……我真的没事。”楚娰清嘟哝着,一把捂住男人的唇,阻止道。
    “清儿乖,告诉我,哪里不舒服?”慕容熠尘吻着她的柔夷,细声诱哄道,亦是逼迫的语声。
    “你还敢问?不都是你做的好事!”楚娰清委屈不已,眼眶红红地质问,又羞得无地自容。
    “我?我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男人猛然一震,昨夜的种种并不太清晰,只记得自己像是中了媚毒,江若梨跑来献身,后来被他推开……
    再后来,一丁点印象都没有。
    莫非,真做了不该做的事?酿成了可怕的后果?不然何故眼前的小女人这般委屈?
    “清儿!清儿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心急如焚,就怕女人误会。
    “不是我看到的哪样?我一来,就看到你们衣衫不整,纠缠在一起。”楚娰清眸低掠过一丝狡黠,嗔怪着说道。
    “胡说!若真纠缠,也是被迫的,清儿,你要信我。”慕容熠尘一下子被打入万丈深渊,解释显得苍白无力。
    “信,信,信,如果我不信你,你怕真会***于江若梨。”楚娰清咯咯笑道,银铃般的嗓音那般悦耳。
    “鬼丫头,你糊弄朕!”慕容熠尘闻言,紧绷的心瞬时松开,他被气得不轻,狠狠揪住女人的耳朵。
    “痛啊!放开,放开我。”楚娰清叫苦不迭,挣扎间,又牵动身体的痛,疼得眼泪直流。
    “究竟怎么回事?哪里伤了?”慕容熠尘脸色微沉,不由分说地撕开女人的内衫。
    待看清那触目惊心的痕迹,顿时手中动作僵住,不敢再往下巡视。女子莹白的身子,没有一丝完好的肌肤,青紫交织,淤痕遍布,一对傲人的雪峰被凌虐地惨不忍睹……
    “都是你……呜呜呜。”楚娰清忆起昨夜可怕的一幕幕,酸楚涌上心头,委屈地责怪。
    “清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把你伤成这样……对不起。”她一哭,慕容熠尘只觉得整颗心都碎了,他轻轻拥着她,悔恨交织地说着抱歉的话。
    “我昨天那样求你,可你根本听不见,差的被你折磨死……你混蛋……为什么要中媚毒?“男人一安慰,女人哭的越发汹涌,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往下淌。
    “我混蛋,我不是人,不该一时大意,让他们得逞,更不该让你伤心难过……好了,不哭了,会牵动伤口的。“慕容熠尘痛惜地吻着女人咸涩的泪水,心中暗暗发誓,往后再都不会让她受一丝伤害。
    楚娰清哽咽着,抹干脸上的泪渍,“你快去早朝,时辰该晚了。”
    “傻瓜,今日初一,按照惯例,不用早朝的。”男人爱怜地吻了吻她娇艳欲滴的唇瓣。
    “噢,那你留下来陪我,哪里也不许去!”楚娰清沙哑着声线说道。
    “傻丫头,那是当然。”
    “也不许见江若梨。”她不依不饶地补充道。
    “太监,宫女,都不见好不好?今天,只有你我!”男人承诺。
    “那太皇太后呢?你不给她请安吗?”她扬眉问道,眼眸晶亮带着期许。
    “不去!她这样对清儿,还去做什么?”
    “可……这样一来,我不就成了祸水?她可是你亲奶奶。”
    “我只要清儿……”
    **
    于是,景帝打破了历来宫里的惯例,大年初一,他没有召见朝臣,没有待见皇后,更没给太皇太后请安。
    一日下来,龙吟宫里,皇帝连着太监宫女都不让进去,就和某个女人厮混着,惹得多少女子眼红。
    大过年的,楚娰清原本想着去外面感受下气氛,与母亲她们相聚,奈何如今身子不便,只能安安分分地躺在床上,哪也不能去。
    慕容熠尘就守在床边,几乎寸步不离,给女人吹奏曲子,讲古老的爱情故事,平平淡淡的一日,却留下一辈子的记忆。
    末了,还吩咐御膳房将隔壁偏殿改成小厨房,亲自下厨给心爱的女人做饭。
    此番出位的举动,又被无良的史官记下一笔。
    暮色时分,楚娰清酣睡了一觉,醒来时,举目望去,哪里还有男人的身影。
    “尘…….”心中略显不安地唤了一句,作势挣扎着起身。
    门口,一抹明黄的身影飞速掠过了,一把将她按下,“做什么乱动?你想几天下不了床吗?”
    “你去了哪里?我以为你走了……”楚娰清乖顺地躺回被窝,一脸嗔怪地问道。
    “我能去哪里?给夫人做饭罢了。”男人轻刮了下她的鼻子,不小心将油渍抹上去。
    “咦?你的衣服?”楚娰清后知后觉,待看清男人一身狼籍,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往日纤尘不染,气度如仙的男人,此刻着沾满油渍,黑炭的龙袍,看起来万般滑稽。
    “朕不是圣人,生来就会做饭!”慕容熠尘尴尬地低咳两声,老脸有些挂不住,好在,此刻只是被心爱的女人取笑,无伤大雅。
    “没事,我也不会做饭,我们是天生一对呢!”楚娰清笑的越发带劲,还不忘顺手帮男人整理褶皱的衣袍。
    “睡好没?那里还痛不痛?”男人一脸严肃,目光紧紧绞着女子的腿间问道。
    楚娰清羞得别开脸,撒娇道,“没有,没有,痛的快死了……”
    “我看看……再不行,找御医来。”慕容熠尘脸色微沉,作势就掀开女人的被子。
    “不要……你别乱来。”楚娰清追悔莫及,一把勾住男人的脖子,“骗你的。”
    “小野猫,看你精神不错,看来我今晚有福了。!”男人含.住她的耳垂,惩罚地撕咬着。
    “你敢?”楚娰清吓得小脸微白,委屈地诉控,“折腾死我算了!往后你就逍遥快活了,天下的美女尽情享用。”
    “再胡言乱语,今晚有你好受。”男人恶狠狠地威胁,拿了衣衫,亲自给女人穿戴。
    半晌后,圆桌上,女人依偎在男人怀里,如胶似漆。
    几个精致的菜肴泛着迷人的色泽,看得人食欲大增。
    “都是你做的?”楚娰清不敢置信地问,印象中,他以赫连懿的身份曾经给她做过一顿饭,但菜色实在不敢恭维。
    “咳咳咳,朕好歹一国之君,做饭会难倒朕不成?”男人胯下脸,不悦地低咳两声。
    “我先尝尝再说。”楚娰清努努嘴,捡起筷子夹了一片鲜嫩的鱼肉,入口细细咀嚼,不由得弯起唇角。
    “如何?好吃吗?”见女人迟迟不作答,男人有些按耐不住,忐忑地问道。
    “不好吃,难吃死了……”楚娰清口是心非,一边否定,一边吃的津津有味,恨不之一口气吃完。


☆、212 幸福缠绵的日子(5000字)甜蜜
    “没人跟你抢,都吃到嘴上了。言殢殩獍”慕容熠尘眼角眉梢是化不开的笑意,伸手替女子擦拭唇边的油渍。
    楚姒清心中一悸,放下筷子,转眸看向男人俊美无双的侧脸,“尘……我们一辈子不分开好不好?”
    她深陷了无法自拔,此生此世,再都离不开他,这个给予她无限痛楚,无限温情的男人,亦是阿洛前世的男人。
    如果上天非得拆散他们,她宁愿一死。
    “傻丫头,只要你肯留下,我们当然一辈子不分开。”慕容熠尘亦是心绪大动,第一次明确了女人的心意,只觉得仿佛置于不真实的梦境里孀。
    “我当然会留下,留在你身边,一起面对那些敌人,一起面对我们的未来,好不好?”楚姒清小女人地依偎在男人怀里,她知足了,此生,能与相爱的人携手到老,无论风雨,都会不离不弃。
    “不好!”男人微皱眉,打断她的妄想。
    “恩?”楚姒清哀怨地瞪着他,一脸不解嫂。
    “就我们两个太孤单了,还得生一堆孩子承欢膝下才够。”男人捧起她的小脸,印上一个绵长的吻。
    他亦是知晓,身为孤儿的她多么迫切需要一份简单的温暖,一个完完整整的家。
    “可是生孩子很痛……”楚姒清胡乱找借口撒娇,不肯就范。
    “这么说,就是不肯了?恩?”男人胯下脸,拧了拧她不听话的耳朵。
    “不生,偏不生,你得服侍地我满意为止,我再考虑考虑。”女人撒起娇来,小脸红扑扑的,万般惹人怜爱。
    慕容熠尘忍俊不禁,擒住她娇嫩的红唇,一阵耳鬓厮磨,“孩子的名字我都取好了,你这辈子,只能给朕生!”
    “名字,是什么?”男人一说,楚姒清立马兴致盎然的问。
    “等生出来再跟你说。”男人卖起关子,双臂紧紧箍着女子的纤腰,紧密相贴,不透一丝缝隙。
    **
    年初二,楚姒清身子渐渐康复,醒来时,慕容熠尘一身明黄,正风尘仆仆地早朝归来。
    “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一进门,男人就阔步走近床榻,一脸焦虑地问道。
    “我没事了,你别大惊小怪。”楚姒清凝着他双陷的眼眸,只觉得心口处堵的慌。
    “真没事?”慕容熠尘持怀疑的态度问道。
    “你看,我现在能动了。”楚姒清扬眉一笑,动了动身子,示意自己无碍。
    昨夜,她折腾了一夜,迟迟不肯入睡,男人就抱着她,耗到清晨才睡着,不到半个时辰,又赶去早朝……
    男人深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一把将她捞起,“既然无事,起床了,小懒猫。”
    “你不睡一会儿?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楚姒清勾住他的脖子,抬手轻轻描绘他疲累的俊颜。
    “有清儿在身边,再累都无碍。”
    **
    早膳后,两人乘上一辆简单的马车,低调地出了皇宫,杨广在身后尾随护驾。
    车轮滚滚,一室温馨,楚姒清撩开帘子,扬起小脸呼吸自由的空气,缓缓睁开眼睛,不由得深深震住,久久找不回思绪。
    入目所见,白雪铺成的大地,美得如诗如画。
    官道两边,参天大树上挂满了丝绒制成的梨花,一片一片,一簇一簇,惊心动魄,绮丽壮观,宛如不真实的人间仙境。
    “尘……你快看好多梨花,真漂亮。”她笑颜如花,只觉得幸福来的太彻底,令她手足无措。
    “以后,大昭国的年年岁岁,只盛开梨花?好不好?”慕容熠尘将她拥入怀里,许下动听的诺言。
    “可以吗?国花不是梅花吗?这也能改?”
    “怎么不能改?只要你喜欢,任何事,我都可以为你改变!”男人俨然一副被美色迷惑的昏庸德行。
    一路欣赏着美景,不一会儿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口。
    “回家吗?”楚姒清疑惑地看向身侧的男人,按照昭国习俗,今日是女婿给岳父岳母拜年的日子。
    “恩,这时候,嫁出去的女子不都回家了吗?”男人淡笑地说道,率先走下马车,伸手将女人扶下。
    将军府里,楚怀遇正和两个夫人准备大小事宜,等候睿亲王的到来。
    “快点,磨磨蹭蹭的,先将这灯笼挂上去。”忙得焦头烂额。
    “老爷,是不是挂那一只蛟龙,更显大气些?”周氏商量的口吻道。
    “不好!还是凤凰好看。”冯氏挤过去,一脸殷勤地出主意。
    楚怀遇眉头深锁,瞅瞅两位夫人,“蛟龙吧!锦儿说的有理。”一把推开冯氏,走近周氏。
    冯氏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半个字不敢反驳,只因自己两个女儿身份抵不上深受皇帝宠爱的女人。
    楚姒清入门,所见的就是这一幕,争风吃醋------古代女子生存法则,如今看来,冯氏也不过是个可怜人,一心只为讨得丈夫的喜欢。
    如今风水轮流转,母亲获得了丈夫的心,那么,今后呢?又该如何自持?
    “娘……”楚姒清沉重地唤了一声,或许,多年以后,不得已,她也要面对这样的境遇。
    “清儿?老爷,是清儿回来了,还有皇……”周氏手中的灯笼惊得掉落在地,不敢置信地唤道。
    “清儿?”楚怀遇,冯氏纷纷转过脸,亦是震惊不已。
    楚姒清自进宫后,再都没怎么回家,只因为某个皇帝极强的占有欲,如今能回来,着实令他们吃惊。
    更不可思议的是,连日理万机的某皇帝,也亲自到访,顿时整个将军府蓬荜生辉,丫鬟们一脸羞涩地打量院子中那抹气度出尘的明黄身影。
    男人的手,轻轻揽着女子的纤腰,万般和谐、般配的璧人。
    “微臣(臣妇)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楚怀遇撩起衣摆,同一家子齐齐跪下。
    他受宠若惊地抬起头,“臣不知圣驾来临,有失远迎……”
    “无碍,朕只是陪清儿回一趟家,你们不必拘谨,各忙各的吧。”慕容熠尘抬手,示意他们起身。
    此时,院门外传来一阵阵车轮声,家丁高声喝道,“老爷,大小姐,大姑爷回来了。”
    “老爷,老爷,是子喧,嫣然他们来了。”冯氏眼眸一亮,兴高采烈地迎上去。楚姒清转眸看了看怀里的男人,小心翼翼地问道,“尘,你什么时候放子喧离开京城?”
    “怎么?你不舍得?”慕容熠尘故作吃味,一脸不悦地质问。
    “你……”楚姒清噎语,气呼呼地转过视线,“懒得理你。”
    “你说什么时候放,我就放他回锦州,如何?”慕容熠尘掰正她红润的小脸,正色地说道。
    “可是真的?没骗我?”楚姒清不依不饶,质问到底。
    此时。
    “皇兄,清儿……你们来了?”慕容子喧第一眼就看到二人,快步走近他们。
    楚嫣然亦是紧跟其上,再无往日的嚣张气焰,唯唯诺诺地随着男人身后,“三妹,皇上……”
    “子喧,你瘦了很多,最近国事繁重吗?”楚姒清话一出,皓腕就被慕容熠尘捏得死紧。
    “年前忙了一阵,现如今松下来了。”慕容子喧淡然说道,心底虽震惊女子的关怀,但不敢表现出喜色。
    “三妹,这是我和子喧送你的新婚礼物,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楚嫣然不合时宜地冒出一句话,打碎了原本和谐的气氛。
    世人皆知,楚姒清并未封后,婚期亦是遥遥无望,她一脸“真诚”,从怀里拿出一尊玲珑剔透的送子观音递过去。
    “姐姐有心了。”楚姒清虽不喜她的讪媚,但依旧大方得体伸手去接。
    奈何楚嫣然手一抖,送子观音怦的落地,碎裂开来,惊扰了院子里原本的宁静祥和。
    “对不起,三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孩子?孩子没了?”楚嫣然吓得花容失色,双腿跪下不停地说着抱歉的话。
    慕容子喧脸色甚是难看,严苛地责备,“还不起来,丢人现眼。”转眸,又无比歉意地看向楚姒清。
    慕容熠尘脸色微沉,负手而立,动了动唇,始终没说什么。
    “姐姐别这样,我承受不起。”楚姒清嫌恶地说道,一脚将楚嫣然踹开玻璃碎片的地方。
    “晦气!”楚怀遇偷偷递了眼皇帝的眼色,忙抬手示意,命家丁将楚嫣然拖走。
    “嫣儿,嫣儿,你醒醒,别胡言乱语了。”冯氏痛心疾首地上前,扶住疯魔的女子。
    “哈哈哈,一辈子生不出蛋的鸡!楚姒清,哈哈哈哈…….”楚嫣然尖锐的笑声涤荡在院子里,阴森鬼魅,听的人不寒而栗。
    慕容熠尘伸手,将略显不安的女子拥入怀里,低声说道,“别为了这样的人生气!她的话,不要放在心上。”
    楚姒清感激地递了男人一眼,“恩,我知道。”下意识地摸向小腹,一个不好的想法随之窜出。
    说来,两人同床共枕那么久,肚子却迟迟没有任何动静……
    “皇兄,清儿,她神志不清,不是有意冒犯的。”慕容子喧一脸歉疚地垂首道歉。
    “子喧,你别在意,她的话,我没放在心上。”楚姒清故作云淡风轻地笑笑,示意自己无碍。
    一口一句子喧,听得慕容熠尘直瞪眼,双手将女人握的紧密,惩罚意味十足。
    不是他肚量小,只是,实在听不惯自己的女人亲昵地唤其他男人。
    午膳后,告别母亲等人,楚姒清还没缓过气,就被男人不由分说地抱进马车里。
    “去哪?我还有东西忘记了给娘。”楚姒清一脸怨怼,作势就往外挣扎。
    “东西,我已经命杨广送去了。”男人一张脸犹如万年不化的冰山,冷的骇人。
    “你怎么了?我哪里又得罪你了?”楚姒清被搅得云里雾里,主动伸手讲和。
    “刚吃饭的时候,为什么只给慕容子喧夹菜?”男人憋屈了很久,终于道出心中的郁结之气。
    “啊?”楚姒清闻言,顿时哭笑不得,认真解释道,“姐姐不在,他一个人坐在那里,怪可怜的,难道只许我们欢乐,他一个孤零零的?”
    “你这是善心之举了?”男人讥讽地说道,哪里肯信。
    “再说,名义上,子喧是我姐夫,我只是尽地主之谊。”楚姒清主动拉了拉男人的手,急着解释道。
    “当真就这些原因?”慕容熠尘反握住她的小手,心中的郁结之气适才散开。
    “你还皇帝呢!小气鬼,动不动胡乱吃飞醋。”楚姒清颇为无奈地叹口气,实则心底得意极了。
    “这怪谁?鬼丫头,记着下不为例,不然,朕杀光你惦记的人。”男人恶狠狠地威胁道,霸道十足。
    **
    一日下来,两人身着布衣,相携着将京城游了个遍。
    暮色时分,宫门口,楚姒清念念不舍地站着,“尘,不想回宫,怎么办?”外面自由自在的气息,令她流连忘返。
    “清儿就忍心我一个人回去,面对冷冷清清的宫殿?”慕容熠尘将她揉进怀里,反问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出来?”楚姒清落寞地垂下眼睑,又一脸期待地询问。
    慕容熠尘顿了顿,许诺道,“元宵节的时候,可好?那时京城会更热闹。”
    “不许骗人!你可是金口玉言。”
    “我何时骗过清儿?”某皇帝不悦地质问。
    “对了,晚上我们做什么?你难得放假……”
    “晚上啊……朕想想……”
    年初四,楚姒清身体恢复地七七.八八,慕容熠尘狼心昭然,迫不及待地钻入她的被窝。
    “你做什么?奏折批完了?”楚姒清吓得浑身一缩,底气不足地质问。
    “老早就批完了,现在来陪清儿睡觉。”男人边说,一双邪恶地大手边游走着,探入女子的衣襟里。
    “睡觉就睡觉,你安分些。”楚姒清被搅得浑身酥麻,难受极了,又不敢说破。
    “睡觉多无聊,如今有更重要的事做。”男人一本正经地说道。
    “恩?什么事?”楚姒清半晌没反应过来。
    “生孩子!兹事体大,关系我大昭国的命脉。”语毕,手一扬,将女子剥了个通透。
    “唔……这里还很痛,你混蛋,不许乱来……”
    某皇帝边安抚,边说道,“乖,我轻点就是……”尽快让女人怀上孩子,两人有了牵绊,那么她就不会轻易离开,他一颗心才能安定下来。正月十四,转眼半月过去,慕容熠尘不遗余力地宠爱女子,依旧没等来好消息。
    大殿里,女子睡得正酣畅,男人心事重重地凝着她绝美的睡颜。
    杨广乘着四下无人,蹑手蹑脚地端来一碗滚烫的药碗进来,“爷,该喝药了。”
    “喝了有用吗?”慕容熠尘疲累地扬手,示意他退下。
    “爷,喝了总有一线希望。”
    “朕的身体,朕清楚,或许,当初根本不该吃下那丹石,如今报应来了。”男人眼底是挥之不去的落寞,悔恨,无可奈何。
    “爷,还是让孙御医诊断一番,再做定论。”杨广忐忑地出主意道。
    “你非得弄得众人皆知吗?知道朕不行?给不了她孩子?”慕容熠尘愤然起身,他深深喘息,情绪濒临崩溃。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7:50:20
☆、213 子嗣问题(5000字)结局进行时
    元宵节,大街小巷挂满了琳琅满目的灯笼,星星点点,汇聚成一副绝美的人间画卷。言殢殩獍
    楚娰清被男人一路牵着,行走在熙熙融融的人群里,眼角眉梢是化不开的幸福神色。
    相反,慕容熠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几次走神,没听见女人的话。
    “尘,给我买那个青鸟飞鱼的花灯!”楚娰清在一间店铺门前驻足,兴致盎然地指了指。
    男人置若罔闻,幽深的黑眸也不知看向哪一方孀。
    “尘,尘你怎么了?”楚娰清敛去笑容,一脸忧心地问。今晚,男人虽如约带他出来,但似乎并不愉悦。
    “清儿说什么?”慕容熠尘猛然回过神,裹住她的小手问。
    “是不是,有政事还没处理?我太过无理取闹,耽误了你?”楚娰清负疚地垂下眼睑,诺诺地问道汕。
    一种不安定感随之蔓延心头,幸福或许是来得太快,太不真实?
    “傻瓜,陪你才是第一要事。”慕容熠尘轻刮了下她的脸,打消她的顾虑,转而一手摘下花灯,“真喜欢这个?”
    “恩!可我没带钱。”楚娰清苦恼地皱眉,出门时,心中太过欢喜,一下子给忘了。
    “我也没带。”慕容熠尘在怀里摸了半晌,无奈摊开空置的手掌。作为皇帝,确实没有带钱的习惯。
    “杨广呢?他或许带了。”楚娰清思忖片刻,抱有一线希望地问。
    “他?今晚指不定擅离职守,跟……”慕容熠尘别有深意地笑了笑,意思很明确。
    “莫不是跟秋菊?那木头终于开窍了吗啊?呵呵……”楚娰清闻言,笑的眉眼弯弯,亦是替秋菊高兴。
    “还能有谁?你们主仆二人能耐不小!”慕容熠尘揶揄道,面上始终波澜不惊地笑着,然,压抑心中许久的事依旧没有散去。
    “是啊,一物降一物,现在后悔要我了吗?”楚娰清莞尔一笑,又一脸期望地看着栩栩如生的灯笼。
    “清儿当真喜欢?”男人沉吟片刻,心中已经拿定主意。
    “恩恩,指不定待会儿就被别人买走了。”楚娰清拼命地点头,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
    “那……不如这样。”慕容熠尘觑了一眼店里忙碌的掌柜,不由分说地拉着女人跑入人群中。
    “喂!还没给钱啊!抢东西了!有人抢东西。”后面,传来掌柜愤怒的咆哮声,店伙计的追赶声。
    大街上的人面面相觑,实在猜不透一对衣着华丽的男女做出抢劫这样的事来。
    半晌后,逃开熙熙攘攘的人群,两人来到一处幽静的小巷子处。
    “停下,快停下,你怎么用抢的啊?”楚娰清被男人拉着一路奔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脸哀怨地诉控。
    “你忘了,赫连懿是个匪类。”男人说的大义凛然,半点错误的意识都没有。
    “可你现在是皇帝!得以身作则。”楚娰清义愤填膺地反驳,有些哭笑不得男人的举动,而更多的刺激、新鲜感。
    “不要忘了,我们现在只是布衣百姓,一对平凡的夫妻而已。”慕容熠尘捧起女子的红扑扑的小脸,爱怜的印上一个吻。
    “平凡的夫妻?”楚姒清听得心中一悸,顺势依偎在男人宽广的怀里,“尘,你是不是有心事?”
    数日来,男人虽然看似无事,极尽所能地宠着她,可偶尔会陷入深思,心事重重的模样。
    “清儿,我有话同你说……”慕容熠尘顿了顿,沉吟片刻,决定告知女人真相。
    他此生不能给予她孩子,给不了她最简单幸福的家,这样的他,她还会要吗?他没有信心,陷入彷徨。
    “恩?是什么?”楚娰清从男人怀里起身,略显忐忑地问。
    “爷!出大事了!”就当男人正欲开口之时,杨广气喘吁吁地赶来,一脸焦虑。
    “何事?”慕容熠尘神色微凝,亦是猜到事情的严重性。
    “西城醉仙楼附近的百姓,傍晚时分,纷纷染疾生亡,人数直至现在,已经增到三十人……”
    “可有什么征兆?有没有安定民心?”慕容熠尘眉头深锁,袍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楚娰清不安地攥紧手心,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心底蔓延开来,西城醉仙楼,数月前,两名君国人引发大爆炸的地方……
    如她所料,事情果然没有那么简单,组织里的人又在密谋着什么才对!
    “天要灭大昭国!景帝是灾星转世!”此时,巷子里突然窜出一群布衣百姓,举着火把亢奋地嘶喊着。
    “镇魂珠是不祥之物,理当毁掉!”
    “景帝被邪珠附体,宠信妖女!祸国殃民!”恶毒的谣言四起,惊扰了这个原本宁静祥和的元宵之夜。
    “爷,看来他们早就布局好了一切。”杨广握紧手中的长剑,冷冷觑向那些暴民。
    “我们先回宫!”慕容熠尘深知事情的严重性,将女人迅速拉入怀里,转身疾走。
    “快看,是狗皇帝和妖女!”然,大批的暴民蜂拥而来,堵住了前方的去路。
    “尘!怎么办?”楚姒清下意识地摸出随身携带的软剑,警惕地将男人护在身后。
    “回来,你做什么?”慕容熠尘并未带兵器,严苛地吼道,伸手圈住女人的腰肢。
    “他们不过是想对付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尽快脱身。”楚姒清一脸凝重,转眸看向男人。
    “爷,我掩护,你带楚姑娘离开。”杨广拔出长剑,奈何眼前一黑,顿觉浑身虚软无力。
    “怎么回事?”慕容熠尘一把将他扶住,凌厉的目光扫向围上来的暴民。
    身为帝王的他,有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之气,简单的一个眼神,生生吓退了不少人。
    “路上遇到一群刺客,被属下击退了,没想到还是中了招。”杨广深深调息,内力如何都提不上来。
    “别逞强,会伤到筋脉。”慕容熠尘犹疑片刻,迅速抬手封住杨广的几个穴道。
    “爷,我没事,还能撑住。”杨广焦虑地瞪大眼睛,不肯就范。
    楚姒清全身警惕,挡在最前面,两方对峙着,气氛僵持、冷凝。
    组织里的人最擅长蛊惑人心,如今拿百姓做筹码,实在是高明、阴险至极。“清儿,现在听我说……”慕容熠尘凑上女人的耳边低语两句,继而乘着她分神之际,一把将其推开,“杨广,带她走!”
    “是,爷。”杨广心领神会,一把扛起女人在肩上疾走,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杨广,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你怎么能丢下他!”楚姒清费力地挣扎,急红了眼眶吼道。
    “楚姑娘,爷是九五之尊,他的安危,我们无须担忧,定能逢凶化吉。”杨广对于女人的闹腾置若罔闻,气喘吁吁地带着她逃离。
    ***
    龙吟宫,楚姒清坐立不安,等到子时依旧不见男人归来的身影。
    正当她陷入绝望之际,换上行装出门之时,那抹熟悉的黑影阔步走近大殿。
    “清儿……”慕容熠尘脸色甚是难看,几步上前狠狠将女子拥入怀里。
    “你回来了,你可算回来了……我以为……呜呜呜。”楚姒清伏在男人胸膛上,泣不成声。
    “乖,不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吗?”男人心疼不已,轻拍着女人的后背安抚道。
    “有没有受伤?”楚姒清努力克制眼泪,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问道。
    “没受伤,那些暴民被我斥责回去了,有惊无险。”慕容熠尘云淡风轻地说道,强制压下胸腔里的锥痛感。
    “尘,明日,带我去看看死去的百姓……”楚姒清心有余悸地舒口气,而后将心中的想法道出。
    “清儿怀疑是天狼组织一手策划的?”
    “恩,十有八.九,那次爆炸,极有可能产生了连带危机……”
    *************************************************************
    七日过去,西城醉仙楼附近的百姓接连死去,人数剧增到三百,且范围越发扩展,危机整个帝都。
    毫无预兆的瘟疫给昭国带了无妄之灾,百姓不敢出门,处于水生火热之中,造谣者日日游街,诋毁景帝的无良统治。
    鬼医仙游归来,同地位高深的医者参与全民救治之中,每日忙的焦头烂额,依旧配不出疫情的解药出来。
    朝堂里,不怀好意之人趁虚而入,搅得天翻地覆,曾经拥立端亲王的势力亦是恶意煽动民心。
    边境庆国蠢蠢欲动,扬言要拿下嬴弱的昭国,一统天下。
    一时间,昭国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慕容熠尘被政事缠身,每日神龙见首不见尾。
    楚姒清思前想后,决定不能坐以待毙,竭尽所能也要替慕容熠尘,替大昭国渡过危机。
    御药房里,鬼医正研读着古籍,眉头深锁,百思不得其解,“老夫活了半百,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疫症。
    “鬼先生,或许我见过……“楚姒清决定抱着搏一搏的心态,投入研制解药其中。
    “小毒物,老夫就知道,你不是泛泛之辈,快说说你的见解……”
    “死亡的百姓面色发绿,双眼突出,身体并未完全僵硬,如果没猜错,半月后,他们会再次活过来……”楚姒清缓缓道出,亦是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只希望事情不会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活死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丫头,你别危言耸听。“鬼医脸色阴沉地骇人,是从未有过的惊惧。
    楚姒清笃定地说道,“根本不是什么巫蛊之术,而是一种名为生化武器的X病毒,天狼组织曾经妄想用它来征服世界……但后来,不了了之,没想到,还是被研制出来了……”
    “丫头,你莫非亲眼见过?你说的我虽然不太懂,但知道很难对付。“鬼医陷入绝望。
    “恩,曾经误闯了基地,不经意看到了研制X病毒的方案,鬼先生,如果我说出它的原理,你是否有法子研制解药?”楚姒清眼眸一亮,心境豁然开朗起来。
    “只要知道它是如何来的,老夫定竭尽所能……”鬼医闻言,亦是抱有一线希望。
    之后,楚姒清将这想法呈报了慕容熠尘,皇令下,务必要他们在最短的时间里研制出疫症的解药。
    一日下来,鬼医给她头顶施了几百针,直至穴位麻痹顿痛,她依旧置若罔闻,逼迫自己努力回想九年前见过的X病毒制作的方案。
    “丫头,若是抗不住,就罢了!”鬼医心疼地收了针。
    “鬼先生,别无他法了!我想帮帮他,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楚姒清苍白的唇无一丝血色,故作无事地展颜。
    “剩下十针,再多一针,你小命会不保。”鬼医无奈地叹口气,擦了擦满头的汗水,开始施针。
    末了,楚姒清终究承受不住那锥心刺骨的痛,身体轰然倒在地上。
    “丫头。”鬼医惊恐万分地唤道,忙弯腰将女子扶起,“丫头,你这是何苦呢?”
    “鬼先生……我记起来了,你快,拿纸笔来……”楚姒清缓缓挣开疲累的双眼,虚弱地说道。
    后来几日,楚姒清同鬼医不眠不休,关在房内潜心研制解药。
    而此时,皇城大乱,死去的人诡异重生,没有生气,没有思想,靠吸食鲜血维持性命,行尸走肉般活着。
    御药房里,药香弥漫。
    江若梨一身华丽的凤袍,头上金钗逶迤,被宫人簇拥着走来。
    楚姒清累的趴在炉子旁睡着,猛然,一盆冷水兜头而下,她浑身一颤,警惕地看向来人,“江若梨?”
    猜不透女人何故来此处,一直以来,江若梨坐着皇后之位,在中宫殿安分守己,并没做出格的举动。
    “大胆,胆敢直呼皇后娘娘的名讳。”一名宫女盛气凌人地上前,一个耳光狠扇过去。
    楚姒清利落地避开,反手一剪,将宫女推到江若梨跟前,主仆二人踉跄着,险些栽倒在地。
    “楚姒清,你敢冒犯本宫?”江若梨凤眸一挑,憎恶地喝斥道,“来人,将她拿下……”
    “谁敢动我?不怕皇上灭你们九族的话?”楚姒清黛眉微皱,不疾不徐地从怀里摸出一枚金牌。
    侍卫见状,纷纷卸下兵器,匍匐着跪了一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气焰全无,只因女子手上那枚特殊的金牌,见金牌如见皇上。“你只是一名弃妇,庶出的下作女人,凭什么,凭什么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江若梨面目狰狞,恨不之将眼前的女人撕碎。
    那个女人,不仅仅抢走了她的荣宠,丈夫,更是不将她放在眼底,践踏她贵为皇后的尊严。
    “江若梨,如今国难当头,本姑娘没功夫跟你玩,滚回中宫殿,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楚姒清脚一扬,将滚烫的药盆踢过去,溅了女人一身。
    “啊。”江若梨吓得花容失色,狼狈地跌倒在地,“楚姒清,我们走着瞧!本宫不死,你永远都别妄想有名分。”
    江若梨不知死活地留下狠话,灰溜溜地离开了。
    御药房归于原有的宁静,月华淡淡,带着无尽的寂寥之色。
    楚姒清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神色落寞地趴在窗前,盯着院门许久,依旧没等来男人的身影。
    十日了,哪怕再忙,也得抽出一点时间来看她不是吗?
    可,不知究竟出了何事,慕容熠尘对她一再冷淡,避而不见,再无往日的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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