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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上位记》薇薇安vivian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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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9:03:03
☆、109


    腊月也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自从查出有喜,她便是嗜睡起来。

    每每都要日上三竿才起。

    虽并非睡得安稳,但是倒也不像之前那般的有点风吹草动便醒。

    至于那日送了有问题礼物的几位,太后也并没有姑息,全都降了一个份位,罚俸一年。

    这次太后倒是雷厉风行,就腊月看,这宫里的事儿,不管是皇上还是太后,既然在各宫安插了人,那必然是知之甚详。即便是当时不知,过后想查起来也是不难,可是许多事儿却仍是不了了之。

    由此便可见,有时候有些事儿,她们看着比天大,可是在那些大人物眼里,不过是小事儿罢了。

    “主子,来喜公公带着一个老嬷嬷过来了,说是求见您。”锦心搭开帘子进门。

    腊月正在吃粥,将小碗放下。她擦了擦嘴,倒是优雅。

    “让他们进来吧。”

    没一会儿,就见来喜带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嬷嬷进门,两人俱是规矩行礼。

    腊月不过简单打量一下便是叫起。

    两人站起后腊月更是肆无忌惮的打量起来,这老嬷嬷也是不卑不亢,头略垂,态度很是恭敬。

    来喜咳嗽几声,言道:“主子,皇上说,您这宫里并无有经验之人,怕您往日有了不适,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儿,这周嬷嬷是宫里的老嬷嬷,为人严谨又心细,可喜的是更是照顾孕妇接生的一把好手,有她照顾您,皇上言称也放心了些许。”

    这话儿是不是也是在告诉她,这周嬷嬷是皇上放心的稳妥之人?

    她从来都不敢将景帝比作那不清明之人。

    所以腊月深信,只要皇上想让她将孩子生下来,那这孩子必然是会安安全全的。

    许是并非十全十美,可是这人选,是一定不会有差池的。

    “来请来喜公公替我多谢皇上厚爱。”

    锦心将一袋儿金瓜子儿塞到了来喜的手里,来喜推辞了一会儿,便是收下。

    来喜这时倒是觉得,这淳昭仪确实不是简单之人,不管是初初进宫之时还是如今,她待他的态度,从来没有改变。既然能够做到如此,想来又怎会是单纯之辈。

    离开了听雨阁,来喜走了许久,又回头望听雨阁那块匾,心里琢磨,想来,这淳昭仪,只要不出什么岔子,该是有大富贵了吧?

    见来喜离开,腊月笑吟吟的说话:“周嬷嬷坐吧。”

    这周嬷嬷谢过之后便是坐到了不远处的椅子上,腊月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就着自己怀孕的问题问了些许,有什么忌讳,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

    这哪些症状是正常的,哪些不是。腊月问的详细。周嬷嬷也是答的仔细。

    待将自己的疑问问了,腊月又将几个丫鬟唤了进来,介绍了一番。

    周嬷嬷对几人也并没有拿什么老嬷嬷的派头,互相见了礼。

    周嬷嬷也是知晓,这些人都是听雨阁的体面人儿,如若不是因为淳昭仪有喜,主子也不会将自己派到这边,端看这几个丫头的伺候,都是极为妥帖的。

    看来这听雨阁倒是井然有序。

    时光荏苒。

    这日子转眼间就到了十月。

    而听雨阁因着有了周嬷嬷,似乎更为顺畅了些。往日里那些大大小小的事宜锦心几个也都处理的极为妥当。

    周嬷嬷除了这淳昭仪的身子,旁的也是不管的。

    腊月知晓过几日便是景帝祭天的日子,说起这个祭天,腊月竟是有些打怵。每次皇上不在,这宫里都要闹些幺蛾子。第一次便是陈雨澜的小产,第二次是白悠然生产之时的凶险。

    腊月可不认为白悠然那事儿是个意外。

    这次景帝不在,她是有着深深的担忧的,想来正是如此,她不过怀孕三个月。刚刚稳定些,如若有些什么人使坏,她万不敢想,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那些小喽啰做些什么她自是不怕,可是为什么每次皇上不在都会成功,必然还是有身在高位,掌管后宫事务的人在暗中作祟吧。

    许是看主子这几日的忧心,周嬷嬷劝诫道:“老奴虽不晓得主子是为了何事如此,但是有些话老奴还是得说,不管何事,都有解决的法子,天塌了还有皇上,主子这个时候可要顾着自己的身子啊。”

    腊月知晓这是为她好,点头。

    可虽是点头,眉头仍是皱的紧紧的。

    周嬷嬷见状,想着是不是该和景帝汇报一下了。

    这淳昭仪本就年纪小,如今看这身量又大,想来这孩子也是个大个儿的,她思绪不稳,对孩子委实不利。

    听闻周嬷嬷的汇报,景帝一下子就想到了过几日的出巡,想这几次出巡,宫里确实都有些波折,

    这丫头年纪小,为这个忧心也是正常。

    又想到齐妃,如今齐妃已经快七个月了,也是艰难的时候,想那白悠然便是七个月的时候出了事儿,他万事倒是不可不防的。

    略一思索,景帝招呼来喜,吩咐通知各宫,今晚共同在畅春阁小聚。

    虽是小聚,其实也是点拨这些人。

    腊月在听雨阁得知消息,疑惑了一下,不过转头便将这事儿抛诸脑后。

    想来她肚子里这个,必然不是个聪慧的丫头,不然怎地自从怀了她,自己这脑子便是不灵光的多。

    不仅如此,这丫头还是个贪吃能吃的。

    腊月看着桌子上的两碗云吞,嘟了嘟嘴,自己怎地就变得这般能吃了呢?

    看主子对着两个吃光的空碗发呆,锦心低声问一旁的周嬷嬷。

    “嬷嬷,主子这般能吃,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人人都知晓,如今齐妃吃的并不多,说是不想孩子太大了,生的时候出问题。

    锦心是个大姑娘,也不懂,自是要问周嬷嬷。

    周嬷嬷摇头:“没事儿的,这咱们主子这个月份,能吃倒是无害的。后几个月注意点便可。往日

    里我伺候孕妇,就看着这孕妇时常吃些自己往日里并不喜的东西,如此说来,便是这孩子喜欢这味道。咱们主子如今这般能吃,想来也是肚子里的孩子需要。这事儿自是无妨。”

    两人说话的功夫,腊月已经回了神。

    迷茫的看两人:“我这肚子这么大,穿什么都不好看。”

    女子总是爱美,腊月也不例外。

    周嬷嬷瞄了一眼淳昭仪的肚子,心里暗寻,这肚子是有些大了。

    按理说,这个月份,这肚子不该这般大啊?

    又一思索,周嬷嬷倒是笑了起来,指不定,还是桩大喜呢!

    因着有喜,周嬷嬷不赞成腊月用那些胭脂水粉,而腊月又是个稀罕孩子的,便是立刻全数儿的收拾起来,一张小脸儿素素静静的。

    一袭水粉色的长裙,不施一丝粉黛。丝丝秀发竟是还挽成了两个小小的发髻,如今看来,这不像是昭仪娘娘,更像是哪家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腊月过去的并不早,一进屋所有人的视线便是看了过来。

    给份位高的请了个安,自然,这个时候可是没人敢难为她。

    扬着小脸儿,一脸高傲的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来时她已经吃了不少东西,再看桌上这些,竟是没有胃口了。

    孕妇总是这般的奇怪。

    看着那水灵灵的小脸儿,多少人在心里暗恨,不过暗恨的同时又有了一丝的喜悦,都说怀了姑娘,这娘亲才会在孕期美丽呢!

    看这沈腊月竟是比往常还美上了几分,众人都是暗暗祈祷,她这胎必然是个姑娘,反正她自己也是整日整日大公主的挂在嘴上,不是么?

    此时惠妃已到,看着沈腊月那般模样儿,她手里的帕子攥的紧紧的。再看向不远处的齐妃,终究是将自己的视线隐了下来。

    她们都怀孕了,她什么时候会有?

    难不成,真的是亲手害了自己孩子的惩罚?

    甭管别人如何,惠妃心里煎熬的厉害。

    而齐妃坐在那里,又看沈腊月不施粉黛的模样,心里也是有几分嫉妒。她这般年纪,已经不能如此了吧?透过酒杯的倒影看自己精致的妆容,谁想那妆下的模样儿?

    不过齐妃安慰自己,自己这胎必然是个皇子。

    都说,酸儿辣女。都说,怀儿子才会丑孕妇。

    沈腊月纵然美,纵然能生一个公主,也不过是别人家的人罢了。

    “皇上驾到——”

    随着小太监的唱声儿,景帝大踏步进入。

    待众人请安之后便是宴席开始。

    这不年不节,好端端的,景帝偏是喊了众人一起设宴。

    看起来总是有几分用意。

    果不其然,没多时景帝便是开口:“这过几日便是祭天,因着公务繁忙,朕打算将行程紧锁些,既然如此,也不需那许多人随驾伺候了,就暂且定为徐小仪一人吧。”

    徐小仪得知自己能够一人随驾,惊喜异常。

    旁人嘴里都是说着福气的话儿,可心里却是暗恨的很。

    这样的机会,平白竟是被她得去。

    紧接着又听皇上开口。

    “如今宫里齐妃与淳昭仪都怀有身孕,自然是不能慢待,惠妃德妃,你们二人忙着宫里事务的同时定要好生照看她们的身子,如若是有了一丝差池,这朕都容不了你们。”

    景帝此言刚落,就听“嘭!”的一声,齐妃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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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9:05:07
☆、110


    周围的人见齐妃倒地,一阵尖叫。

    而齐妃身边的大宫女如梦则是眼尖的看到了那顺着大腿淌下的血迹。

    “娘娘见红了,快召太医啊……”

    景帝一看那状况,连忙挥手,来喜身后的小太监嗖的一声跑了出去。

    现场顿时乱作了一团,腊月站在一边,看了看桌上的吃食,紧紧的攥住了周嬷嬷的手,一阵后怕。

    没多一会儿,这太医便是赶到。

    众人皆是聚在了这庆祥宫的外间。

    而此时内室里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想来也是不好。

    腊月坐在边儿上,太医正在为其把脉。

    “淳昭仪如何?”

    景帝坐在首位,焦急的问道。

    “启禀皇上,淳昭仪并无什么事儿。”

    齐妃出事儿,景帝自然是知晓,这还有另外一个有孕之人。太医一到便是分了一个过来检查腊月的身子。

    好在,并无什么状况。

    腊月声音低低的:“我没有吃任何东西。”

    这个时候自然是人人都揣测,必然是那吃食出了问题,不然齐妃怎么就会出事儿?

    那畅春阁已经被封了。里面也有另外一拨的太医正在检查,想来这景帝是极为震怒。

    其实这次确实是如此,景帝万没有想到,自己本是想敲打一下众人,竟然被人抓到这个机会害人,他如何能不气急败坏。

    看来自己还是疏忽了,不然怎地就会如此让人钻了空子,眼神凌厉的扫过这屋内的众人,这害人之人必在其中。

    众人除了沈腊月这个孕妇,其他人都是立在那里,表情更是透漏着焦急。

    景帝心里暗哼一声,这面上的焦急究竟是希望齐妃好还是不好,这还真是未可知了。

    再看端看众人,便是更觉得虚伪异常。

    就在景帝打量众人的时候,来喜匆匆进门,在景帝的耳边耳语几句,景帝眉毛皱了起来,眼神扫过众人,看的大家心里一惊。

    冷哼一声:“齐妃和淳昭仪桌上的醋溜鲤鱼、辣子鸡丁都被人下了药力强劲的堕胎之药。”

    都说酸儿辣女,想来不管是吃酸的还是辣的,这下药之人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胡说。

    听闻此言,腊月一阵后怕,如若不是她来之前吃的多,又是喜欢巧宁的手艺。想必今日自己也未能幸免。

    究竟是何人,竟是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又想到这宴席是皇上组织的,心下有了几分怀疑,便是看向了景帝。

    景帝正在气恼,看着腊月看过来充满怀疑的视线,当即心里抽了一下。

    她这意思,竟是怀疑他么?

    虽她极快便是将视线别开,但是景帝自认为自己没有看错,心里一阵的不舒服。

    “月儿,你过来。”

    腊月听到景帝的声音,又看他的脸色,忙起身快步来到他的身边。

    景帝看她这般动作,呵斥道:“慢一点。有了身子还这般疾步。知不知道顾着孩子。你是成心让朕不舒服是吧?”

    腊月平白无故的被人呵斥了,心里委屈的紧,面儿上也有些表现出来,扬了扬头,微微福下:

    “臣妾错了。”

    景帝看她的模样,心里叹了一声,不过是个小姑娘,怎地就是这般的倔强。这不过是说了一句,

    她就这般委屈。果真是太宠她了。

    可又看她的身子,这不过三月就已经显怀,当初齐妃可是三个月还看不出来呢。

    心里又有些担忧。

    见他不叫起,腊月也就这般半蹲福着。

    见她一直不起,景帝可真是不知说什么好,叹口气:“来朕身边坐着。你如今也不是一个人,哪还能像往日那般莽撞。朕不过稍微语气重了些,你就这般。”

    既然年纪小,又是怀着自己的孩子,还是多宠着些吧。

    慢慢教,总会好的。

    旁人哪见过景帝这般的模样儿,委实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心里暗骂这沈腊月的不识抬举。

    而腊月过去了刚才那阵儿,也知晓自己是有些过了。

    虽自己委屈,可是既然人家是皇上,自己又要仰人鼻息,可不就得温顺么。

    定是自己肚子里这个娃娃性子不好,不然怎会如此。

    腊月偷偷将自己刚才的失常归咎到娃娃身上。

    这不过是怀孕三月,她已经将嗜睡、能吃、嘴馋、脾气不好等等的变化统统都归咎到了娃娃身上。然后心里暗自告诉自己,到时候要好好教她,决计不能让她变成这个样子。

    景帝哪知她这些心理起伏。

    就见她嘟了嘟嘴:“我自己的娃娃,定会万分小心的。”

    这时景帝细打量她,发觉她素素静静的,未施粉黛。也知晓她这定是怕胭脂水粉对孩子不好。

    “你还是年幼。既然太医诊治过你无事,那你也别等在这里了,这里气息又不好。免得扰了你的心绪,再伤了孩子。先回宫休息吧。”

    因着齐妃出事,大家都聚在了这里,而这里又不如畅春阁通风,腊月确实是觉得有些闷了。

    并没有推拒自己的这个优待,腊月点头:“谢皇上恩典,那臣妾就回去了。”

    景帝看她听话,满意:“来喜,你送淳昭仪回去,另外派些人多照应听雨阁,朕不想在听见任何不好的消息。”

    腊月看景帝倒是真心为她,心里熨帖了些。

    周嬷嬷扶着自家主子,心里也是一阵发寒,如若不是主子在宫里吃了许多,今日倒是不知是怎样个情景。

    腊月也并不揣测齐妃会如何,更不揣测她为何会中招,只是静静的往自己的听雨阁走去。

    锦心等人已经听说了畅春阁的事儿,心里正是焦急,就见主子回来,连忙奔了过去,从另一边扶着腊月进内室。

    腊月看她如此紧张的模样,摇头说道:“我没有事。太医已经检查过了,出事的是齐妃。”

    几人也不晓得当时的情况。

    听说自家主子没事,总算是舒了一口气,道了声“阿弥陀佛”。

    其实腊月也是有些乏了,并不多说此事,稍微沐浴梳洗便是睡了过去。

    这厢暂且不表。

    而那厢自腊月离开景帝更是冷峻了些。

    也不多言,就是上下打量这些如花美眷。

    端看这些人,一个个自是美丽动人,可是内里却是龌蹉至极。

    又过了一会儿,太医终是出来,“扑通”一声跪下,摇了摇头。

    “臣等无能,没能救回小皇子。”

    景帝闭上了眼睛,手攥成了拳头。

    许久,睁开了眼:“齐妃如何?”

    太医并不敢隐瞒:“齐妃娘娘并无生命之忧,想来明日便会清醒。不过……”

    太医停顿了一下,景帝知晓必然还有旁的事儿。

    “继续说。”

    “不过因着这药性霸道,齐妃娘娘怕是以后难有身孕。”

    此言一出,便是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景帝冷笑:“不能怀有身孕,七个月大的孩子死了。好,真好啊!原来,朕便是太姑息你们了么。”

    景帝几乎是冰冷的看着这些女子。

    “一个个虽然貌美,却怀着肮脏的心。你们都回宫吧。朕也将话撂在这里,明日傍晚之前,必然要找到那个下手之人,朕必然不会姑息这次的凶手。”

    众人少见皇上如此态度,也不敢多做辩解,既然皇上说让她们离开,众人便是鱼贯而出。

    景帝望一眼室内,低沉的开口:“起驾回宫。”

    这一晚必然是个不眠之夜,不管是不是凶手,除了沈腊月这种怀有身孕嗜睡之人,旁人都是不能安寝,皇上信誓旦旦的说这次并不算完,明日傍晚必然查出凶手。

    联想前几次的事件,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大家又觉得,说不定又会推出一个低份位的替死鬼吧。

    可是再一想皇帝的脸色,就又不确定了。

    不过那些小宫嫔倒是担忧起来,生怕自己成了他人的靶子。

    第二日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腊月起的不算早,不过倒是挺有精神。

    看着身边的几个大宫女都是一直守着自己,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不是都说了么,我并没有什么事儿的。”

    几人俱是点头,可是知道归知道,昨日的事儿那么大,她们总是担忧的。

    “外面可是有什么消息了?”对这事儿,腊月也不是不关心的。

    桃儿开口:“据说昨日皇上说了,今日傍晚之前必然查出凶手,绝不姑息。”

    腊月对这个说法倒是持有保留态度。

    这多少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了。

    “那齐妃呢?”当时那么多血,其实腊月心里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想了,觉得并不太好。

    桃儿迟疑了一下,不过终是回答:“禀娘娘,齐妃娘娘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不过,太医说药效太猛,齐妃娘娘以后怕是不能再有孩子了。而齐妃娘娘肚子里那个,也已经去了,并没有救活。”

    腊月一听,吃惊不已。

    她已经猜想到这孩子怕是留不住了,但是竟是没有想到,那下药的人竟是连以后都算计了么。

    腊月又是一阵后怕,倘若自己真的吃了那桌上的吃食,自己如今怕也是生不如死吧?

    安静的室内,景帝背手站在窗前,看着那一地落叶,他心里也是分外的萧瑟。

    他不晓得,是不是他自己做错了。

    曾经的时候,他想着,这只有能护住孩子的母亲才能生下他的子嗣,不然,即便是孩子生了下来,他放进诸多的感情,可是最后却仍旧被人算计,他该是怎样的心情。

    可是今日,他突然间不确定起来。

    这不确定不光是因为齐妃七个月大孩子的离开,还有腊月那怀疑的一眼。

    她为什么会那般看他,为什么会怀疑他。

    想来也是有道理的吧。

    景帝握拳,面上说不出的落寞。

    往日里腊月只会那般亮晶晶的看自己,一脸的喜悦,眉眼带笑。几时这般怀疑的打量。

    想来也是,这宫里的孩子十有□的都保不住,他虽嘴上说命人严查,可是到了竟是不当一回事儿起来。

    而这次出事又是在自己临时起意的宴席上,也难过那小娃儿那般带着怕的看自己。

    又想到这幕后之人竟然是将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景帝更是心里一阵恼恨。

    这次能为此事算计到他的头上,他日难保不会为了旁的事算计过来。

    景帝眼神锐利起来。

    这心大了的人,委实是留不得的。

    许是,这有些事是他弄差了。

    孩子的母亲又有什么要紧,左右那都是他的孩子,孩子的母亲不能保护他,他这做父皇的竟是也不能么!

    他不想按照自己父皇的那一套走,可是也不需矫枉过正。走上另一个极端。

    又想了一会儿,景帝似乎是想明白了,脸色恢复了平静。

    “来喜。”

    “奴才在。”

    “傍晚将所有宫里的妃嫔都给朕聚到畅春阁,这事儿不需惊动太后了。”

    景帝似是想清楚了什么。

    而各宫妃嫔听到这个消息都有些惊讶,也知晓这必然是皇上要将结果公布出来,往日这些事儿皇上都是交给太后,可今日看来,竟是皇上要亲自处理此事。

    不晓得是个什么结果,大家都是七上八下,说不出个所以然。

    而这边腊月得知了消息,也是心里一怔,倒是没有想到,真的是皇上在处理此事。

    勾了勾嘴角,就是不晓得这男人会怎么处理了。

    不晓得为什么,她这心里竟是有些不得劲儿起来,总是觉得,好像有什么要发生似的。

    看她有些心神不定,锦心不解:“主子怎么了。”

    想到许是主子之前在畅春阁见到那可怖的一幕,如今有些忐忑,锦心接着说:“主子委实不需太过担忧的。这次皇上必然会多加小心,主子不会有事儿的。”

    腊月摇了摇头,她总觉得有些心慌,说不好的感觉。

    锦心不解主子的意思,不过却并未多言,安份的伺候在主子的身边。

    待到傍晚十分,腊月收拾妥当,带着锦心和周嬷嬷一起来到畅春阁。

    彼时皇上竟然已经到了,端坐在首位,就这样看着众人,面无表情。

    腊月行礼之后站到了一边儿的位置上,在一看众人,都是低眉顺眼,想来也是忐忑的吧。

    事情的发展究竟会走向何方腊月并不知晓,不过这事儿本就与她无关,她只需自己多加小心便是。至于那心里隐隐的一丝不安,腊月将其归咎于昨日的那场祸事。

    没过一会儿,众人便是都到齐了。

    景帝打量一番众人。

    开口:“想来你们也是该知晓,这次叫你们过来是因为什么。”

    众人都是浅浅的应了一句“是”。

    “将人带上来吧。”

    众人一看,竟是原本该待在冷宫的连秀云与陈雨澜二人。

    在看后面,还有几个小宫女小太监。

    众人竟是看到了德妃眼前的得意人儿,束兰。

    眼神齐刷刷的望向了德妃。

    德妃脸色一白,不过定了定心神,故作镇定的望向了景帝。

    景帝也不看她。

    “束兰,你自己说吧。”

    景帝面无表情的开口。那声音却是极度的冷冰,束兰瑟缩了一下,脸色苍白。

    “主子嫉恨齐妃与淳昭仪怀有身孕,担心他日她们一旦生下皇子,会影响到二皇子的位置,便令奴婢去冷宫寻连主子和陈主子。希望能借她们的手除掉这二人的孩子,不仅如此,还能让她们以后没了怀孕的机会。”

    德妃愤怒的眼神儿看向了束兰:“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是冤枉的啊!束兰,你是我身边的大宫女,本宫一向待你不薄,你竟是诬蔑于我,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这话喊的撕心裂肺。

    景帝仍旧是不看她:“继续说。”

    束兰倒是看了一眼德妃,不过还是继续开口,并不敢有一丝的耽搁:“不仅此事。还有许多,许多都是娘娘吩咐我办的。娘娘掌管后宫事宜,还曾在白婕妤生产的时候以家人安全威胁了当时的产婆,也正是因此,白婕妤才会早产,也因此伤了身子。”

    白悠然霍的抬起了头,怨恨的看向了德妃,那眼神似乎是能吃人。

    “扑通”一声,白悠然跪下:“皇上,请皇上为嫔妾做主。”

    这声音里带着许多的哭意。

    见景帝也不搭话,白悠然便是跪在那里低低的哭。

    而束兰似乎是怕极,继续道:“还有,还有安修仪。当初娘娘通过蛛丝马迹怀疑安修仪怀有身孕,为了以防万一,便是故意拉倒了她。这般便是想着,如果没有怀孕,也算不得什么。可一旦有孕,必然会小产。而那些能让人察觉的滑石粉也不过是故意的。不过是为了作为推脱。”

    这下子安修仪也跪下了。

    这哭泣的声音更是震天大:“皇上,皇上,臣妾的孩子,臣妾还不知晓便是已经离开的孩子,都是这毒妇,都是这毒妇啊……”

    这厢哭的一团乱。

    那边齐妃竟然在他人的搀扶下也到了。

    “皇上……”盈盈便是要拜。

    在景帝的示意下,来喜连忙将人搀扶住。

    “娘娘可使不得。”说罢便将齐妃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景帝面带关切:“你这身子这般,怎地就起来了?”

    齐妃虽并未哭泣,但是却是一脸的哀伤:“皇上,臣妾必须来,臣妾必须知道,我的皇儿是被谁害死的。臣妾死不足惜,可是臣妾的皇儿,我是情愿用自己的性命来换他啊。”

    这话说的字字含泣。

    听的人为之动容。

    景帝点了下头:“你放心,朕自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这场面一时倒是有些混乱,德妃跪在那里哭喊冤枉。齐妃一脸悲伤脆弱异常。白婕妤和安修仪哭喊自己的委屈与受伤。连秀云白小蝶跪在一旁瑟瑟发抖,分辨不出为了什么。

    腊月看着情景,不安愈加加大。

    往后稍微退了退,她是有身子的人,可不能离她们太近了,一旦狗急跳墙,她委实是防不胜防的。

    一旁的周嬷嬷似乎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给锦心使了个眼色,几人稍微移开了些位置。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视线都是关注在这场闹剧上,倒是也没人注意到几人的行为。

    “够了。”伴随着景帝的一声呵斥,几人的哭声喊声戛然而止。

    见景帝呵斥了几人,束兰终于是鼓足了勇气继续说:“先前主子让我去冷宫寻了这连陈二人。她二人虽然被打入了冷宫,但是连秀云是连家唯一的嫡女,而陈雨澜也是如此,这两家都没有放弃二人,也在宫里为她们埋了不少的暗线。主子提出交换,只要连秀云和陈雨澜利用家里的暗线将齐妃和淳昭仪的孩子去了。便是会想办法让二人离开冷宫,重新复起。”

    德妃在一旁大喊冤枉:“皇上莫要听这小蹄子的胡言。皇上会不会将她们复起,我一个妃子又怎么能够左右。而且这二人难道就不怕被抓到?还是说,她们就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我?皇上明鉴啊。”

    这话说的也是有几分的道理的。

    “当时,当时德妃亲自给她们每人写了一封亲笔信,作为凭证。”束兰鼓起勇气。

    “那信呢。臣妾愿意对峙。”德妃大喊。

    这时陈雨澜战战兢兢的回道:“启禀皇上,嫔妾,嫔妾是被德妃娘娘骗了,那信,如今也是变成了一张白纸。想来也是我们傻,这德妃怎会将这样的证据放在我们手中。可是,我们真的是被迷惑的啊,请皇上赎罪。”

    听她这般说,德妃冷笑:“既然说本宫写了,那如今怎地又是说没有,如此反反复复,皇上,可见束兰必然是被他人收买,而这几人陷害于我,其心可诛啊!”

    可这是偏陈雨澜抬起了头:“皇上,德妃娘娘命这束兰姑娘送来了信,表示诚意。可昨晚打开一看竟是都变成了白纸,好在当时嫔妾便是心有怀疑,暗自留了一手,不然的话,想来今日娘娘竟是要来个死不认账了。”

    听陈雨澜话里的意思,竟是留下了证据。

    德妃面色变了变,不过仍是强自镇定,可也不过是这一瞬间的变化,已然让不少眼尖的人看出了端倪。

    想来这几人竟是没有冤枉德妃。这事儿必然是她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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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陈雨澜也不是个没有心机的,可德妃自认为并不能被她抓到那些把柄,更何况,这束兰竟是将那污水往她身上泼,诚然,这事儿是她所为,可是安修仪那事儿确实不是她所为。

    心里一阵暗恨,她自认为,这束兰自小便是跟着她,是她身边最为妥贴的一个人。可今时今日竟是如此害她。

    德妃心里恨极。

    硬声道:“即是你有证据,那便拿出来,咱们对质。”

    陈雨澜略微扬头看向了景帝。

    这模样似乎是在征求意见。

    景帝点头。

    “原本在家之时我便是听说有一种药水,写完字后也不过三五日便会消褪,当时便是请教父亲,如若不想让这字迹消褪,可是又有何方法。父亲自幼宠我,详细的在外寻了方子。而嫔妾便是知晓了。后来德妃将这信笺交予我们,我便是多有怀疑,这德妃如此谨慎之人,怎地就会将如此显眼的把柄留下。不管是不是有用,嫔妾都按照那个法子做了一遍。但是我与连秀云彼此之间也并非信任,因此我们商议,互相交换彼此的信笺。如今我这封信笺自是看不出内容,但是相信连秀云那封确实所有字迹都在。”

    说完,她满意的看向了德妃。

    如果不是她棋高一着,谨慎防范,想来今日倒是扳不倒德妃。

    如今这证据便是他们的保命符,只期望皇上能够放过她们。

    这个时候的陈雨澜是万分的忿恨,原本束兰找到她们之时,她也是想到了德妃可能是利用她们,

    不过她陈雨澜也不是蠢货,自然是做了完全的准备,这本就是个要挟德妃的大把柄。

    而且本就是两人,连秀云这般的愚蠢,倒时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她的身上更是万无一失。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事发也不过不足一天,这她们就被掀了出来。

    束兰因着不堪慎刑司的折磨直接将一切和盘托出,而她们也并没有幸免。

    想到一切功亏一篑还落到今日这个地步,陈雨澜怨恨的眼神射向了德妃,半响,又转头看了眼沈腊月。

    她见不得她好,旁人倒是无所谓,可是她是真的见不得这沈腊月好。

    明明,明明她什么都不如她,怎地就能得到如今的地位?还有那个孩子,怎地她就没有吃呢。吃了多好,吃了多好啊!

    腊月感觉到陈雨澜怨恨的眼神,心里不明白,她究竟是如何,怎地就恨她恨到了如此地步。

    德妃听到了陈雨澜的话,一下子也呆在了那里,半晌没有话说。

    陈雨澜与连秀云虽然之前厮打咒骂,但是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候,两人不管怎样都是牵在一条绳上的。

    “嫔妾可以佐证,却有其事。”

    要说她们怎就以为能够成功呢。

    怕是当时便是想着,即便是不成功,大不了还是在冷宫吧。毕竟先前皇上对这宫里的女人,算的上是仁慈了,即便是查出来做了些恶事,归宿也不过是冷宫。

    要说当初的宋妃被赐死,还是景帝不在宫里。

    看着这乱成一团的现场,景帝看向了德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德妃看着已经被呈上来的几个证据。瘫软在地上:“皇上,臣妾只有引了连陈二人谋害齐妃和淳昭仪的孩子,旁的事儿,臣妾真的没做啊。皇上,而且,臣妾虽是希望她们能这样做。可实际作出这等事情的,并不是我啊。”

    德妃清楚景帝的性格,既然有了证据,她便是抵赖不掉,真诚认错,往日只要这般,景帝即使恼她,最后也会看在以往的情分和二皇子的面子上放过她。

    景帝闭了闭眼睛。

    终于不再多说。

    想了一下,开口:“德妃谋害皇嗣,打入冷宫,二皇子暂时交给太后抚养。陈雨澜、连秀云身在冷宫仍旧不知悔改,杖毙。其他相关人等一律杖毙。”

    此言一出,委实让大家震惊,任谁都没有想到,竟是这般的严厉。

    一时间都是懵在哪里,缓过来之后更是凄惨的求饶。

    景帝揉着眉心,似乎对这些极为倦怠。

    “你们几个想来心里也是有数儿,自进宫以来你们犯了多少的错儿,往日朕总是念着还有一丝的情谊对你们一再的容忍,可是,朕不是没有底线。”

    挥了挥手,这来喜马上带人上来,眼看着就要被拖下去,陈雨澜突地大喊:“皇上,皇上饶命,我愿意将一切都说出,我知道淳昭仪的秘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沈腊月。

    齐妃眼见陈雨澜就要被拖下去,想着这必然是一个机会,状似柔弱的看向景帝:“皇上,这陈雨澜既然言称知道淳昭仪的秘密,臣妾斗胆,请皇上将她暂且留下。许是与这案子也是有关的,臣妾的孩子,臣妾的孩子不能没的不明不白……”

    齐妃自然是想的多,看这陈雨澜如此的信誓旦旦,又想她确实是淳昭仪的表妹,说不准是真的知道什么。而这个时候自己失了孩子,这般提,也是正当。

    如果能顺势一起将沈腊月处理掉,便是更好!

    腊月听陈雨澜这般大声的说她有秘密,定了定心神,只一思索便也是开口:“请皇上将表妹留

    下。我倒要知道,自己有什么秘密是见不得人的。”

    腊月自问并没有什么可以被人拿做把柄的。想来这陈雨澜必然是要说谎,只要是谎话,便是能被识破。可如今不让她说,想来旁人便会一直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而皇上更是会在心里有根刺。

    这样一来更是难以说得清楚。

    齐妃见沈腊月自己都这般的说,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不过确实只希望着能够一击即中。

    毕竟,刚才德妃也是这般的逞强,可是在证据面前还不是认栽?

    想这陈雨澜也是有些手段的。

    皇上眼神暗了暗,晦涩难懂。

    “既然如此,那便是暂且将你留下,朕倒是要听听,你究竟要说什么。”

    其实景帝自己的心里也是有着疑问的。

    这陈雨澜果真不是个简单之辈。

    陈雨澜一听自己被留下了,心里定了定,她其实并不知道沈腊月的任何事儿,可是,自己刚才那一出也是让大家看到了,想来旁人也该是对她有几分的相信,而且自己推说自己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必然是可以的。

    跪了下来,陈雨澜梨花带雨:“皇上,皇上,嫔妾请求单独与您谈。”

    她自是有自己的心思。

    这个时候腊月也看出了她的算盘,直接便是不顾身子跪了下来。

    “启禀皇上,臣妾不同意,事无不可对人言。今日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必须将所有事情说清楚,否则依着皇上对臣妾的疼爱,他日必然有人说皇上徇私。不管是为了臣妾的声誉还是为了皇上,臣妾都赞成当着大家的面儿说清楚。”

    毕竟如今沈腊月还是怀有身孕,景帝朗声:“周嬷嬷,将淳昭仪扶起来。不管这陈雨澜说的是真是假,淳昭仪如今有了身子,都不可这般慢待。”

    周嬷嬷应“是”,将人扶起。

    众位宫妃一听沈腊月坚持公审,虽然有些看不懂,但是也是高兴的。

    不管怎么样,如果能够让皇上厌弃她,这可不是大喜事一件。

    景帝看腊月眼神清明,神情倔强,心里对她倒是信上了一分。

    “好,既然齐妃和淳昭仪都坚持当着大家的面儿审问,那么朕也不坚持。陈雨澜,你且说说,淳昭仪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说的?”

    陈雨澜眼神闪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是开口:“臣妾所说此事没有一丝的证据,不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嫔妾是为了皇上着想。”

    这话一说,大家更是疑惑起来,为了皇上,到底是什么事儿呢。众人忍不住看她这般的口气,不禁往那龌蹉的地方想去。

    虽不可查,景帝也是略微皱了皱眉,看向了陈雨澜。

    果不其然,大家的猜测并没有错。

    陈雨澜要说的,正是这样的事儿:“我表姐虽然当时年纪不大,但是早先未入宫之时却与岳家表哥定情。我表哥至今未成亲便是为了沈腊月。”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连沈腊月都惊呆了。“表哥”?

    说起这个表哥,正是岳家的大公子。往日里舅舅并不太来他家看望,但是表哥倒是偶尔来看看她,送些东西。在看陈雨澜,她竟是用这件事儿做筏子?

    她就没有想到,那也是她的亲人?

    陈雨澜见众人皆惊,补充了一句:“自然,我是没有证据的,可是皇上可以详细调查。”

    即便是死,自己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凭什么事事不如她的表姐便是能得到皇上的宠爱?即便是自己死,也要拉上她,她这么说都不需有任何的证据。

    只要在皇上的心里埋下一根刺,这刺时间长了便是会发炎恶化。

    到那时,就不知晓这沈腊月还能如何。

    左右不过和她落个一样下场吧?

    陈雨澜恶意的想着,这个时候她又怎么会管那是不是同样也是自己的表哥,既然舅舅也不曾帮过她什么,那么将他家拖下水又如何?

    景帝一听果然脸色有些变了。

    想到往日里虽然岳家舅舅对她并不算顶好,但是她却处处为舅舅说话,景帝也是有了一丝的怀疑。

    而腊月定睛看着所有人怀疑的目光,要说这陈雨澜果然是个精明人,是啊,即使没有任何证据,可就是这般说,自己也是必死无疑了吧?

    就在众人以为她就要恼羞成怒的反驳之时,腊月倒是勾起了嘴角,笑了起来:“皇上,既然表妹这么说,那么还请皇上差人去岳家,我愿意与表哥当面对质。”

    景帝看腊月的笑容,有些不解她怎地就如此的笃定。

    不过也只是一个瞬间,景帝看了眼众人,发现连一向稳当的齐妃眼里都有些焦急与迫切,想来是极为希望沈腊月一起被处置吧。

    “既然如此,来喜,去岳家将岳家大公子带入宫。”

    虽然他潜意识是相信沈腊月的,但是凡事,还是弄清楚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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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岳家大公子名唤岳枫,年十九,未成亲。

    这些人来了他岳家,不说分说便将他带入了皇宫,不过他也不是那不冷静之人,想来,他能与宫里牵扯上,必然是有一个原因,便是正在宫里的两个表妹,不然又怎会有宫里的人来。

    而看着这些人的动作,岳枫虽然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但是却仍是故作镇定。

    这个时候能被派来的人,也是断不会被他套出什么话儿。

    待到进入了畅春阁。

    他也算是不卑不亢,跪下请安。

    看着跪在下首的男子,景帝细细打量,身量不是很高,不过却是面色如玉,并不若傅瑾瑜那般,但是也相差不几了,委实是一个美男子,如若说腊月会喜欢他,景帝竟是觉得不可能。

    再看向沈腊月,见她看见岳枫竟是有着几分的欣喜,心里恼恨起来。可是面儿上仍是不显。

    这丫头竟是如此。不过如果真有什么,她哪会这般肆无忌惮。

    而其他妃嫔看着如玉公子般的岳枫,心里却是更加相信陈雨澜的话。

    这样的男子,爱上也不是什么怪事。

    “岳枫,陈雨澜言称你与沈腊月有私情。你怎么说。”景帝嘲讽的问道。

    不管两人是否有私情,端看他这出色的容貌,景帝便是有些泛酸起来。这么一来,语气自然也是不好。

    岳枫愣愣的看着景帝,似是没有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一旁的陈雨澜连忙补充,这个时候她倒是不管那其他了,只希望同样也能够扳倒沈腊月:“表哥,我都告诉皇上了,你与沈腊月有私情,而且为了她,你年十九都并未娶妻。”

    岳枫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陈雨澜,往日里他便是不喜欢这个表妹,觉得她心思有些不太好,竟是没有想到,她做了万般的错事,今日竟是为了陷害腊月表妹,说出这样的话。

    “草民没有。”

    这时一旁的齐妃柔柔的开口了:“如若你们真的有私情,你便是能为了她不娶,必然也能为了她不肯承认。”

    众人点头,可不正是这么个理儿。

    腊月看着陈雨澜和齐妃,想来,这两个人是一定要将她置于死地了。

    冷笑一声,腊月幽幽的开口:“你们何苦为了置我于死地而不断的泼脏水呢?”

    齐妃端看腊月:“淳昭仪错了。怎么说就是泼脏水呢,姐姐也不过是为了皇上。”

    这话说的倒是冠冕堂皇。

    景帝也看着腊月,腊月仔细看景帝的表情,竟是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的信任。

    不知怎地,她的泪水就这般的落了下来,他竟然相信她?

    是的,景帝是相信她的,许是之前景帝有些怀疑,但是现在正是因着他信任的眼神,腊月竟是觉得温暖起来。

    看沈腊月哭了,旁人皆以为她是被拆穿的尴尬,可是却见她又笑了起来。

    笑的前仰后合。

    这时连景帝都是不解了。

    看向了景帝:“皇上,我是不可能与表哥有私情的。这是陈雨澜的存心陷害。难不成自己死了,

    还要拖个人垫背?往日里你多次害我,我都是看在姨母的面子上算了,没想到,你今日还是不知悔改。”

    陈雨澜被她斥责,也不管皇上怎么想了,回道:“你不是恼羞成怒了吧。”

    看她这般的笃定,景帝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腊月笑着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水。

    绽出一抹如花的笑靥,对着岳枫开口:“表哥,看来如果不说出真相,你我都要死了呢。”

    岳枫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沈腊月。

    旁人自是不明白两人这一出儿,许久,岳枫突然也笑了起来。

    嘴里喃喃:“你竟然知道了。”

    说罢,抬起了头:“启禀皇上,草民根本就不可能与表妹有私情,更不可能娶亲。”

    这么一说,众人不解起来,有些人已经往那断袖之癖上想到。

    难不成这岳公子为了沈腊月要往自己身上泼污水?

    可如若那般,也未必就是有用。

    却不想,岳枫直接抬头,一个动作,长发披散而下,众人惊讶起来。

    “草民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与表妹有私情,怎么可能成亲?”

    这下子连景帝都是惊住了,唯独腊月还是笑的厉害。

    原来,没有私情,没有断袖之癖,这岳枫,竟是如假包换的女儿身。

    如果岳枫是朝廷命官之女,想来这事儿还可以置个欺君之罪,可是人家一个商人之女,谁又能说出什么。

    陈雨澜看着岳枫跪在那里的模样,半响说不出话,本来以为算是想到了扳倒沈腊月的好法子,还想着呢,自己怎么不早的想出这一出。

    可谁想,这一切竟是功亏一篑。

    见沈腊月似乎早就知道了表哥是女儿身的事儿,陈雨澜歇斯底里起来:“凭什么,凭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对她好。她哪里比我强。你告诉她自己是女儿身之事,却不肯告诉我。你们每一个人都把她当成宝贝,她有什么了不起。哪里比得上我,哪里比得上。”

    景帝似乎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一个眼色过去,来喜连忙过去堵住了她的嘴。几个人直接将她拖了下去。

    腊月知道,这陈雨澜,是必死无疑了,可这个时候她可没有那个闲心管她如何。想她刚才陷害自己的模样,腊月心里一片冰凉。

    自己果然还是妇人之仁了,她早都知道表妹是个什么人了,如果早些解决表妹,自己又怎会落到今日这个田地。更不会连累表哥将自己的女儿身说出。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表哥”是个女儿身,怕是自己和表哥都要栽了。

    而岳家和沈家也是会遭殃。

    真真儿的恶毒。

    许是这许多事儿终于完结,腊月埋怨自己先前妇人之仁的同时也庆幸自己终于无事了。

    这精神一下子放松下来,她人也就软了下来。

    周嬷嬷站在腊月身边,看她这般的倒了下来,一个箭步将她扶住。

    景帝见状也是霍的从座位上站起。

    “快宣太医——”

    说罢便从自己的位置奔了下来。

    ……

    待腊月再次清醒,已经身处听雨阁。

    她迷茫的四处看了下,发现皇上竟然也在,后知后觉的想起发生了什么事儿。

    腊月扁了扁嘴,有些委屈。

    景帝看她醒来,连忙坐到床边:“月儿感觉如何?刚才太医已经来瞧过了,说是你是有些思虑过多,才会昏倒。并没有大碍的。”

    月儿听到自己的孩子没事儿,点了点头,放下心来。

    “我表哥呢?”

    景帝咳嗽了一下:“她在外室等着,如果你一会儿要见她,朕准她进来看你。”

    景帝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岳家的大公子,竟然是个女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看她不说话,又说:“委屈你了。”

    腊月点头,靠在了他的身上,他那信任的眼神她至今还是记得的。

    “当时我看见你信任的眼神,就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可委屈的。陈雨澜是想陷害我,不过她却选了一个最不适合的人。”

    其实在旁人眼里,岳枫是最适合的人。

    刚才景帝在沈腊月昏倒之后已经命人验过身了。至于女扮男装之事也已经详细询问过了,原来当

    初岳枫的祖父病危,又盼着能够生个孙子,所以岳枫的父亲才斗胆,将自己的女儿装成了儿子。

    这一冲喜,老爷子的身子竟是又好了。

    自此之后更是恨不得将所有宠爱都给岳枫。

    直到岳枫八岁,老爷子离开之后,岳枫的父亲才想着,将她恢复女儿身。可彼时岳枫已经习惯了将自己当成男孩子,自此便是一直这样,如果不是这次陈雨澜的诬陷,想来这岳枫是女儿身的事儿还不晓得要瞒到什么时候。

    景帝其实并不是一直都很有底气的信任腊月的,不过最后那番信任足以让腊月觉得弥足珍贵。

    “你不是一直都说朕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么?既然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那么朕自然是相信你不会喜爱别人。”

    腊月见他这般,终是笑了出来。

    “其实我在母亲过世的时候就发现表哥不是男子了。”

    “哦?为什么?”景帝是真的好奇。

    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岳枫没有耳洞,身材平板,如果说脸蛋儿很美,可是再美又美不过傅瑾瑜,说话行为走路,更是没有一点像个女子。

    “因为我娘,她很像我娘的,特别是侧脸,那日我们都在灵堂,我看着他的侧脸,就觉得,如果她是女子,一定和我娘亲极为相似。你也知道,那个时候我不足十岁,觉得她像我娘,便是跟着她走。也许真的是天大的巧合,我听见了她与舅母的谈话。从那时起,我就知晓她是表姐,而并非表哥了。既然是表姐,又那么像我娘,我自然是喜欢多和她接触,竟是没有想到,表妹会用这件事儿来害我。”

    提到陈雨澜,景帝冷哼:“此等恶毒女子,其心可诛。陈雨澜与连秀云已经被处理掉了。”

    腊月“恩”了一声,表示知道,至于旁的,并未多说。

    “想来今日之事过后,表姐是女子的事儿便是会宣扬开来,皇上,我想和表姐聊几句,可以么?”

    “那是自然。”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9:07:21
VIP章节 113

    景帝也算是细心,推说还有公务,要回宣明殿一趟。

    这室内只有腊月和岳枫。

    其实,腊月骗了景帝,她并不是在那个时候知道岳枫的事儿的。她真正知道这件事儿是在前一世,在岳家被沈家连累关入大牢的时候。

    关入大牢,自然是要验身,那个时候,他们才知晓,原来,表哥非表哥。

    不过确实,如果换回女装,表哥特别像她母亲,这是事实。

    “今日给你惹麻烦了。”

    岳枫依旧是那身那装,笑了一下:“如果真是惹麻烦,这麻烦也并不是你惹来的。我们有三年没见了吧?”

    腊月点头。

    其实,不是三年,是许多许多数不清的年份。

    她自重生以来都没有见过岳枫,之前岳枫去了塞外运货,待她回来,她也进宫了。

    “雨澜,不在了。原本我以为,她不过是个有些心计又比较愿意拔尖,竟是不想,她竟变成了今日这般模样。倒是物是人非。”

    “有时候埋怨别人倒是不如检讨自己。”腊月并不喜提及陈雨澜。

    岳枫吃惊的看了看腊月,原本的时候他也说过,雨澜太过娇惯与拔尖,可是这腊月表妹都帮着圆,可是今日即便是听说她死了,她也依旧是如同寻常,并无一丝的难过。

    在宫里这两年,雨澜究竟伤过多少次腊月的心,才能让当初维护她的那个小姑娘变得这般模样。

    “月表妹倒是有些变了。”

    腊月笑的纯真:“表哥,不,表姐。其实,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如同孩童时代那般单纯幸福快乐,一点点小事儿就可以满足。可是人又哪会一成不变呢,随着年纪的增长,我们会要的越来越多。又有几人能够保持自己最初的童稚之心?”

    岳枫看着腊月,垂下了眼帘:“这宫里果然是个大染缸。如果表妹你能这般想,我便是更加放心许多。”

    腊月点头:“我自会保护好自己,倒是你,表哥,这你是女儿家的事儿被拆穿了,你要如何?”

    谁承想岳枫笑看腊月:“是男儿是女儿又有什么关系?我还是岳家的大少爷。我依旧会每日穿着男装管着岳家的生意。”

    腊月听她此言,也是一怔。

    不过随即有些羡慕的看她:“人能活的如表姐你一般。便是最大的幸事。”

    岳枫看她亮晶晶的眼神儿,没忍住,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你在宫里要处处小心,知道么?这里倒是处处都是那凶残的食人花。如果说令人不放心,倒是你才是最令人不放心那个。我看了,甭说那个看着温柔实则对你步步紧逼的齐妃,就是其他在一旁默默不多言的妃嫔也是恨不得你死的。如今你也不是一个人,有了身子,可是定要仔细的看顾着。”

    腊月自然是知晓这一点,似笑非笑的:“我晓得啦。”

    岳枫虽然还是身着男装,但是头发倒是一直放下的。

    两人叙了一会儿话。岳枫自是该离开。

    腊月唤来杏儿为岳枫将发髻束起。

    看着岳枫坐在梳妆台前的模样儿,腊月突地想到一丝什么。

    可是那想法快的抓不住,转瞬即逝。

    待到岳枫离开,腊月还在沉思。

    “主子,真是没想到,表少爷竟然是表小姐。”锦心刚才一直都在,她万没想到陈雨澜能恶毒至此。

    腊月并没有言语。

    缓了下,看向锦心:“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已经亥时了。”往日这个时辰腊月都是要休息了。

    腊月觉得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儿,景帝必然是要歇在这里的,交代锦心。

    “收拾一下,想来一会儿皇上就要过来了。”

    果不其然,也不足半个时辰,景帝便是来了这听雨阁。

    看腊月笑眯眯的坐在那里等他。

    景帝挑了挑眉:“你就知道,朕一定会来这里休息?”

    摇头:“不知道,可是臣妾就想等你一会儿。”

    景帝笑着将外衣脱下。

    腊月挑眉,这真是头一遭,皇上竟然是自己更衣。委实稀奇。

    见她吃惊的瞪大了眼,景帝露出一丝的笑意。

    “今日站了那么久,累极了吧?”

    腊月诚实的点头:“很累。身体累,心累。不过看你相信我的份儿上,我又感觉没那么不舒服了。”

    真是个会讨人欢心的丫头。

    不多时,两人相携依偎在一起躺在了床上。

    这两日出的事情太多了,连景帝都有了一丝的疲惫,更何况是腊月。

    见她软糯的靠在他的身上,他也不知怎地,就突然升起了一股yu.望。

    这般想着,手也是不老实起来。刚滑到她的胸口位置,腊月ying咛了一声。

    “不行……”

    景帝叹了口气,心里也是明白,这两天这胎相可是不太稳,自己是不能这么做的。

    翻身躺成了大字型儿。

    景帝粗.喘:“你个丫头,怎地就是这般的能折腾人。你要朕可怎么办。”

    腊月看他那样儿,也是不敢靠边儿,她可不能拿自己娃娃的安全开玩笑。

    “那个,其实我也想的啊。不过,不过我们不能不管不顾的,你想,我肚子里有宝宝。”

    她语无伦次。

    其实确实是这样的,自从怀孕了,她的总是觉得自己变的更se了。那事儿少了,怎地她还渴求起来了。每每想到这里,她都要以手掩面,羞得厉害。

    景帝看她这般一说,又是呆愣了下,这几日他被刺激的频率确实有些高。

    再一看她,笑了起来。

    “小丫头真是可怜。原你也是想了么。”景帝笑着将手移到了她的下ti。那手肆无忌惮的一番折腾。

    没多一会儿,这两人便是喘.息起来。

    虽不能直接做,不过两人总是想了些旁的纾解之法。

    而且看来,倒是也不错。

    一阵ji.情之后,两人都是仰躺在床榻之上。

    “月儿喜欢听雨阁么?”景帝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一句,腊月疑惑的看他。

    见她这丫头完全不解的模样儿,景帝觉得心里像是有个羽毛在轻触。

    “这宫里有些闷热,你这有了身子,难免不适。朕想过了,宣明殿旁边的庆安殿如今也是空着。不如收拾一下,你搬到那里吧。”

    景帝若无其事的通知腊月,腊月继续呆呆看人。

    这庆安殿算是宫里除了宣明殿、慧慈宫、凤栖宫之外最好的宫殿了。凤栖宫是什么地儿,那是皇后的寝宫啊。看名字就知道了,她即便是再得宠也不可能住进去,而这庆安殿一直都是空着,主要也是皇上不喜妃嫔住的离他太近,如今竟是将她移到那里,腊月真是有点摸不准皇上的想法。

    “谢皇上恩典。”

    这话躺着软糯糯的说,还有什么气势可言。

    景帝笑着揉了下她的头。

    “朕刚过来之前已经交代下去了。在朕出宫之前,你必然是可以搬进去的。”

    景帝本来是定在后天出发,可是因着下毒之事,故而推迟了两天。

    “恩,等我生下娃娃,想来,这听雨阁也是不够住的。”

    等孩子生了下来,除了孩子还要添些宫女太监奶娘的,如此看来,可不真是不够住的么!

    景帝回道:“朕也是这般想着,再说了,你住的离朕近些,到时候也方便朕看望孩子。”

    腊月嬉笑,用手指头戳景帝的胸膛:“你骗人,骗人骗人骗人。”

    景帝看她如此,握住她的手,放到嘴边,轻咬一下:“朕骗你什么了?”

    “你说你会常常看望宝宝,这就是骗人。”看他看望大皇子二皇子的频率便是知晓了,这方便他随时看望,就是一个笑话。

    “你个丫头,倒是个心思重的。朕怎么会骗人。在胡说,看朕不咬你。”

    又要一下,腊月不觉疼,倒是觉得有些痒,嘻嘻笑了起来,身子缩成一团。

    景帝看她如此,也是跟着笑。

    和她一起,总是这般的开怀。

    “今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你都不许放在心上,这孩子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吗?等朕过几日离宫,你也不需忧心。朕的孩子,旁人谁也别再想算计得着。”

    听景帝这么一说,腊月倒是有些惊讶,这倒是不像景帝以往的作风。

    低低的“恩”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景帝将被子拉了上来:“乖了,睡吧。”

    景帝这噩梦的毛病,说好了,也并没有好,最起码和旁人一起他就是做不到。说没好,和腊月在一起又是睡的安安稳稳。

    戳了戳她软嫩的脸蛋儿。

    腊月勾了下嘴角,景帝在上面印下一个吻。

    “好好的养着咱们的孩子。”

    腊月笑了出来:“晓得啦晓得啦,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要不乖!”

    景帝看她这般的胡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如果你不乖,我们就来做点什么。怎么?乖不乖?”

    那笑容,竟是坏坏的。

    腊月捂住自己的脸,害羞状:“你肿么可以这个样子。我睡啦睡啦!”

    景帝就喜欢她这副小女儿家的神态,看她如此憨态可掬的模样,他将她揽进了怀里,将她的小脑袋搭在自己的颈窝。

    “朕的大公主乖乖睡。”

    这话儿,倒是不晓得说哪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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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章节 114

    太后自然是知道这两日发生的一切,不过既然皇上的意思是自己处理,那么她也没有多管,不过看着呆呆坐在那里的严嘉。

    太后拉了拉身边的严禹。

    严禹拧起了眉,有些不愿意,不过在太后的视线下还是乖乖的走了过去。

    “嘉儿,一会儿我们一起去上书房吧。”

    严嘉听到哥哥的话,抬头看他,随即又低下了头:“我要母妃。”

    严禹抿了抿嘴。

    “住在祖母这里没什么不好的。”

    可是,也没什么好的。严禹在心里小小的补了一句。

    “我要母妃。”又是一句。

    “够了。”太后呵斥了一声。

    严禹和严嘉都看了过去。

    太后正视两个小娃娃:“如果你不听话,那么以后都不必见你母妃了。你母妃做错了事儿,就要受到惩罚。你还小,并不懂,可是你要记住这一点,在这宫里,不是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的。”

    太后这话有些重。

    其实这也是对德妃的失望。看在嘉儿的份上,她偶尔做错事他们能够不追究。可是凡事都该有个底线。她不清楚那个底线,那么便是会得到应有的下场。

    严嘉扁了扁嘴,抽泣起来。

    一旁的严禹想了下,牵起他的手。

    两兄弟往日冷淡的厉害,很少有交集,即便是刚才,如果太后不出声,严禹也是不会管严嘉的。

    可如今竟然见他主动的牵起严嘉的手,太后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而严嘉也是如此的。

    “一会儿我们一起去上书房。”他也是重复这一句。

    许是被太后的厉言吓到了,严嘉看着还算是和蔼的严禹,点了点头。

    见这两个孩子手拉手,太后的神色有些缓和。

    一旁的侍女匆忙进门:“启禀太后娘娘,淳昭仪求见。”

    太后点头,照例说,这个时候这丫头也该过来了。

    不过想到那个蓄意陷害的陈雨澜,太后也是一阵恶心,好在,这人被处理掉了,这般的恶毒,委实不是宫里的幸事。

    腊月进门盈盈一拜:“臣妾见过太后娘娘。”

    看她素颜清新,太后点头。

    “月丫头快来坐。身子如何?”

    腊月笑眯眯的望着太后:“禀太后,臣妾身子并没有什么事儿。昨晚太医已经看过了,说是没有大碍。”

    太后点头,转头吩咐:“两个皇子一会儿要去上书房,去寝殿为他们换上衣服,之后便是送他们过去吧。”

    几个丫头微微一拜,带着两个小娃娃出门。

    腊月眼神望去,看严禹回头看她,便是灿烂一笑。

    他见腊月如此,扬了扬头,似乎很是骄傲的模样,牵着那个小点的离开。

    “禹儿真可爱!”

    太后看腊月与严禹处的好,心里也是高兴的。

    她这身子近两年是越来越不好,严禹是自小便被教养在她身边的,景帝不想重蹈自己父亲的覆辙,对孩子极为淡漠。而这孩纸又没有母亲护着,如果她也去了,这孩子的能生活成个什么样,太后是不敢想的,固然,没有人敢对大皇子不敬,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又怎能不忧心?

    这沈腊月虽然不是最好的人选,但是太后自认为也观察她许久了,如若对孩子不好,这种事儿她是做不出来的。

    而禹儿又似乎对她的接受度高了许多,太后是很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不在了。沈腊月会处处维护严禹。

    他在聪慧,可仍不过是个孩子。

    沈腊月不管怎么样,都是皇上身边的宠妃,就算是无宠那天,端看这丫头的性子,已经走到如今的份位,只要她不惹事儿,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有着沈腊月的帮衬,最起码禹儿会好走许多。

    即便是将来沈腊月有了自己的儿子,太后也觉得无妨。腊月不是德妃那个蠢货,她既然说了,禹儿不会继承皇位,那便是真的不会。

    想了一下,将自己的思绪拉回,太后微笑:“是啊。这孩子是个懂事儿的。看他往日与嘉儿不亲热,可这个时候倒是主动的拉了他的手安抚他。”

    腊月想到严嘉,知晓他是昨晚辈送到太后这里的,而德妃如今已经身在冷宫了。

    “二皇子年纪小,过几年就清楚了。”

    太后摇头。

    “德妃虽是大儒之家出来的,但是如果说到这教育孩子,哀家看了,委实是上不得台面。这宫里的孩子,怎地就能这般养?”

    腊月只是笑,并不搭话。

    有时候事情便是如此,往日德妃不曾犯错,太后是断不会这样说的,而二皇子也是放在德妃那里教养。如今一旦有问题,便是千般不是了。

    这孩子的教养问题也被埋怨起来。

    倒不是说腊月对这事儿有什么看法,不过是她给自己提个醒儿罢了。

    人啊,定要谨言慎行。

    每走一步都要仔细斟酌,不然影响的可不是自己一个人。

    至于德妃,她得到这个下场腊月倒是觉得是罪有应得。

    自她进宫以来受了这德妃多少的算计,还真是未可知了。许多事情上都有德妃的手笔,如果说看她落到今日这个下场,腊月会觉得她可怜,那可真是笑话一场了。

    “皇上已经命人收拾庆安殿了,想来过几日你就可以搬进去。这往后你过来的路啊,就更远了,又是个怀了身子的人。可得万分小心着。没事儿就甭过来了。”

    腊月摇头,哪儿有那么娇贵。

    见她摇头,太后再次叮嘱:“这次的事儿便是你运气好,你别每日什么都不晓得的样子。要是真着了道儿,你该如何?”

    “臣妾会小心的。”

    她扬着小脸儿,笑的甜美。

    太后并没有多问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即便是她什么都不问,也是知晓的,何苦问旁人,倒是并不客观。

    两人正闲聊着,就见桂嬷嬷疾步进入:“启禀太后娘娘,六王爷求见。”

    六王爷自从回京,进宫看望太后的日子屈指可数,除了第一次进宫那时碰到了他们这些请安的宫妃,另一次便是过年之时,其他的时间,是从未见六王爷进宫的。

    太后似乎也是极为惊讶,有些喜上眉梢:“快宣。”

    不管怎么样,那都是她的小儿子。

    腊月见状站了起来:“太后娘娘,既然六王爷过来了,月儿也不在此多留,扰了您的天伦之乐。容臣妾告退。”

    太后看一眼腊月,点头,倒是个识趣儿的,倒不是说影响天伦,这六王爷本就是成年男子,而偏她们都是皇帝的嫔妃,不管如何都是外男。

    能如此知晓分寸,甚好。

    “恩,你回去吧,好生养着。哀家还等着你生一个大公主呢。”

    腊月浅笑,小小的梨涡儿显现。

    盈盈一拜,起身离开,她并不想和六王爷相遇。似乎潜意识里,她总觉得六王爷是个不安定的因素。

    纵然当初他不过是看了她两眼,可是却仍是让她印象深刻,许是旁人无所谓,但是在腊月的心里,对危险的感知和敏锐度是特别的强的。

    腊月出了屋子并没有马上向大门而去,反而是来到了小偏室,待六王爷进门之后才向大门走去。

    自然,这是没有什么不妥当的,避着外臣,在大家看来,才是最为妥当。

    连一旁的周嬷嬷都是暗自点头。这淳昭仪自然不是她服侍的第一个主子,但是却是极有分寸的一个。如若旁人,自然是不会忌讳着六王爷,毕竟,都是一奶同胞。

    可照她看,这自古以来,后妃因着这些事儿而赐死也也未在少数。

    可见,这守着分寸,才是最佳。

    “刚才碰见淳昭仪了吧?”太后看着自己的儿子,笑眯眯。

    严冽摇头:“不曾。”

    太后一怔,随即想明白过来,笑道:“这孩子倒是个知晓分寸的。”

    严冽并未说话,坐在了下首。

    一旁的小宫女麻利的将茶杯倒满。

    “这些日子可好?”

    严冽有些消瘦,似乎心事重重。

    “无所谓好与不好,还是那样。”他语气淡淡的。

    “这公事自是忙不完的,你也莫要太过劳累,看看你这身子,竟是比过年的时候又清减了许多。”太后劝解道。

    严冽咧嘴一笑,看向了太后:“母后多虑了,儿臣这般,又有何可忙的,也不过是那样罢了。”

    这点太后自是知晓的,皇帝怎么会把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可在这事儿上,她是不能多说的,说多了,便是错。

    而且朝政上她自是不能多加干预。

    “那便是没有好好生活休息,你呀,这身边没个女人哪行?如今六王妃和侧妃都已经不在了,你身边哪有知冷知热的人。哀家倒是知晓,这京里有些名门淑女,也是正值好的年岁,不如就让哀家为你选一个?”太后小心翼翼的看着六王爷,也是怕他不答应。

    果然,六王爷皱眉,语气硬邦邦:“不必了,儿臣不需要那柔弱女子,更何况,这京里的高门贵女,也未必想嫁儿臣这样的。”

    “胡说,你是当朝六王爷,身份显赫,不想嫁你,又想嫁谁。”太后斥道。

    六王爷飘忽的一笑:“这世上,即便是身在高位,也未必能够事事如意。最让人抓不住的,便是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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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章节 115

    在景帝出宫之前,腊月是真的搬到了庆安宫,要说这庆安宫还真不是听雨阁那样的小地方能比的。

    甭说这宫殿的修葺,就看这格局和朝向通风都是极好的。

    这几日锦心杏儿等四个大丫鬟也没少过来忙活,毕竟,这内室的一些摆设,自然是要随了腊月的心意。而今腊月一看,果然也是惊喜,处处都布置的极为妥帖。

    腊月各处转了转,对这景帝露出满意的浅笑,那小小的梨涡儿若隐若现,勾的景帝迷迷糊糊的。

    “多谢皇上的恩典,臣妾极为喜欢。”

    这里不仅较听雨阁宽敞,连精致也是分外的好呢。

    景帝看她这般,一个挑眉:“既然喜欢,那么便是好好谢谢朕吧。”

    景帝这般,腊月又有何不明了,掐了他的腰一下,嘟囔:“皇上便是每日想着那事儿。”

    “哦?那事儿?”这模样倒是一本正经。

    腊月知晓他是故意逗弄于她,也不理,翻个小白眼便是四处打量,不住的惊喜拉扯他的衣摆。

    可景帝看她这般快活的模样,倒是也觉得自己的心思没有白费。

    她虽然怀孕,但是景帝并未给按照惯例给她升份位。

    景帝也是自有自己的考量,这份位越高,越是不能轻易的升迁,这倒是不如那些份位低的,只要有孕,升一两个份位也没什么打紧。

    “月儿前些日子在慧慈宫碰见六王爷了?”他其实是知晓的,并没有。

    腊月不在意的摇头,回道:“没有,我想着避嫌,躲开了。”

    虽是看似不在意,但是腊月却在心里谨慎起来,这里必然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道道。

    “懂事的乖孩子。”景帝满意的扬了扬嘴角。

    腊月笑了出来:“什么懂事儿的乖孩子,这本就是应当的啊,即便是六王爷与您是亲兄弟,可是终究也是个外男。臣妾自小便是熟读《女诫》,自然知道这样不好的。”

    看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景帝点头。

    “照你这么说,还是朕少见多怪了。”

    腊月嬉笑点头。

    惹来他一阵的呵痒。

    纵然景帝状似随意,但是腊月还是从他的问话里听出了一抹怪异,不过她倒是马上将这抹不妥藏在了心底,有些事儿,自然是要装的。

    深夜。

    两人躺在一起,腊月手指头在景帝的胸膛画圈。

    “你干嘛。”

    见他抓住她的手,腊月问道。

    “你有心事?”

    “你都要离开了,我不能有心事?”腊月嘟嘴,有些幽怨的看着景帝。

    谁想景帝竟然将她的手放下,低低的笑了起来。

    捏了捏她因为孕事有些肥嫩的脸蛋儿:“别用这种眼神看人,做的一点也不像,太好笑了。”

    腊月听闻之后霍的转过了身,太气人了,他太气人了。

    景帝看她状似生气,便是又好言好语的哄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两人又是和好如初。

    待到景帝离开皇宫,腊月唤来了巧宁:“我想吃肉耶,可是我又不喜欢它油腻腻的,你想个法子。”

    周嬷嬷一看孩子模样眼睛亮晶晶的主子,也是笑。

    巧宁略一思索:“奴婢知晓了。”

    对于这个小厨娘,周嬷嬷也是挺有好感的,现在都是以瘦为美,像这样略胖的女娃子可是不多了,而且不仅如此,性格也是一丝不苟的,极为严谨。

    “呃,好了,我有些困乏,想睡一觉,你们也都去休息休息吧,特别是你,周嬷嬷,您年纪也不小了,午睡是有好处的。”

    周嬷嬷笑着应“是”。

    这腊月的肚子有些大,也嗜睡的厉害,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也并不在屋里耽搁她的休息,将门掩好,外间也不过一个锦心守着。

    待所有人都出去,腊月仰躺在床上看着床幔。

    却是并没有休息,没过一会儿,就见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来人正是巧宁。

    “奴婢见过主子。”

    自从有了这周嬷嬷,她们更加小心谨慎了些。

    腊月坐了起来。

    “我知道这很不安全,可是能不能想个办法,我确实想见舅舅一面。”

    有时候人都有一种很奇怪的直觉,这种直觉使得腊月一直都怀疑,这六王爷一定有问题,可是具体哪里有问题,她并不知晓。

    之前祖母进宫的时候她已经详细询问过,沈家确实和六王爷没有关系,可是岳家呢。

    舅舅自然也是说没有关系的,可是小的牵连呢?

    她经过这两日的思索,总算是想到了一丝问题所在,当初岳家因为沈家的牵连而被关押,可是因着朱雨凝的求情,这岳家最终是被放了的。

    而且,促使皇上最终非斩杀沈家不可的一个原因怕是也是六王爷在朝堂上的求情和去监狱的探视吧。

    会不会,自始至终,他们要救的,也不是沈家,而是岳家?

    腊月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而吃惊。

    不过仔细一想,又并非完全不可能。

    巧宁紧拧眉头,摇头。

    “主子,这太不安全了。即便不是怀孕,这宫里盯着你的人也很多。更何况是这个时候,皇上不在,一旦出了问题,您很容易出事。”

    巧宁劝诫道。

    “正是因为皇上不在,我才想见见舅舅,皇上在,这事儿更是不可能了。”

    又想了一下,巧宁肯定道:“不行,做不到万无一失。”

    见腊月有些气馁的表情,巧宁叹息一声。

    “主子如果有什么问题,尽可以问我,您必然是可以放心的。”

    腊月摇头:“我不是不信你,只不过有些家族秘史,我即便是托你的口问了,舅舅也未必会说。”

    巧宁似是犹豫了一下,不过终是开口:“他会,东家会说的。”

    见腊月看她,巧宁声音极轻:“主子从来没有问过奴婢姓什么吧?奴婢姓——岳。岳巧宁。”

    腊月霍的睁大了眼:“岳巧宁?你是,你是舅舅什么人?”

    即便是没有听巧宁说,腊月也是有些明白了。

    巧宁并不见尴尬:“私生女。”

    她不见尴尬,腊月倒是尴尬了,这个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为什么当初皇上派人清剿岳家,而巧宁坚持要回岳家,最终一起被下狱。

    “你多大?”

    巧宁笑:“我算是你表姐。”

    至于巧宁为什么会是一个私生女,岳家其他人知不知道这样的事儿,腊月并没有多问,自然也是怕提及她的伤心事儿。

    勾起一抹笑容,腊月甜笑:“表姐。”

    “恩。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是可靠的。”巧宁并不见什么认亲的惊喜。不过面色还是柔和了许多。

    “我一直对六王爷这个人耿耿于怀,虽然舅舅说与他没有关系,但是我还是想知道,那以前呢?以前也没有吗,或者是家里的其他人呢?”

    腊月认真的看着巧宁:“这个人我总觉得是个很不安定的因素。你也知道皇上对他的态度,我不想我们两家与他有任何的牵扯。我们没有害过人,没有做过坏事,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

    巧宁也跟了腊月许久,自然知道她的性子不是无的放矢。

    点头,认真应道:“奴婢知道了,不过奴婢猜测。您得到答案的可能性不大,之前的时候东家既然是说没有关系,必然就是没有的。”

    “你只需将我的话带给舅舅便可。希望他能好好想清楚。”

    待巧宁出门,腊月呆滞的坐在那里,如果,舅舅确实是什么也不知道,她该问谁?

    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人影。

    景帝?

    对,景帝一定知道,不然他不会那般试探的问她。

    可是,她怎么可能去问景帝呢?这本身就太不现实了。

    正想着呢,腊月就觉得肚子有些不适。

    低头看自己的肚子,她想了想,笑了起来,自己怎么又钻牛角尖了,看吧,娃娃都不愿意了。

    是啊,虽然六王爷是潜在的危险,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解决的,就算是有什么问题,自己正是得宠,过些时日也会生下小宝宝,看在她和孩子的份儿上,皇上也不会那般待沈家了吧?

    而且,哥哥都娶了闵云影,从家里传来的消息,这个嫂子也是个好的。

    那她究竟在瞎想什么,瞎琢磨什么呢?

    杞人忧天真是要不得。

    自己容易钻牛角尖的毛病太不好了。

    回过了心神,腊月也不在纠结,反而是乖乖躺下,准备睡午觉,自己已经养成了习惯,每日午睡,这一日不睡,宝宝就抗议了呢!

    之前周嬷嬷也说了,看她这肚子这般的大,怀疑她怀的是双胞胎呢,不过是不是真的,还要过些日子再大些太医才能诊出。

    腊月想到这里勾起甜美的笑容,如果是双胞胎,那更好了耶!

    给自己定了定心神,腊月将那些小矫情剥离,准备美美的睡上一觉。

    而此时远在去行宫路上的景帝却接到了暗卫的密保。

    背手站在了窗边,景帝冷笑:“他去接近岳枫了?”

    “正是。”

    “倒是有趣,他还真是锲而不舍。你下去吧,继续监视。”

    “是。”

    六弟啊!这岳倾城死了,岳倾城的女儿完全不像她,你就要找她侄女儿?

    真是有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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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章节 116

    这自从德妃被打入冷宫,后宫事务便是全都落在惠妃一个人的手里,算起来,她也是这件事儿最大的赢家。

    齐妃原本因为怀孕将宫务交了出来,可是奇怪的是,自她小产好转之后,景帝并没有又将这些宫务交给她,如今所有事务都在惠妃傅瑾瑶的手里。

    自然有些人是明白的,齐妃虽然失了孩子,可是景帝也只是给了些物质上的补偿,其他的不管是升份位还是宫务,都没有了。

    可见,这其实是暗贬,又想起那日齐妃撑着身子也要踩一下淳昭仪的急切模样,大家都是心里冷笑,看起来冷清的老好人齐妃也未必如表面那般的和善。

    可是那又怎样,谁都没有想到,这岳枫竟然是个女儿身。

    南沁国有些男子过于柔美,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岳枫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而且有些人家也是自小便是听说过这孩子上房揭瓦的事迹,又怎会想到,竟是个女儿身。

    当然,连那嫡亲表妹陈雨澜都不知道,也因着这个事儿送了性命呢!

    陈大人因为教女不严,恶毒异常也被景帝训斥,连降了数位。

    许多人都揣测,这陈家是再也没有机会复起了。

    不仅是陈家,还有连家,连家比陈家还惨,陈家最起码仅是降级,而连家则是被找出了一堆的龌蹉事儿。

    竟然还有叔嫂有染这样的事情传了出来。

    如今连家的所有人都已经闲赋在家。

    腊月在宫里听到这样的消息,更是放心了些许。

    这传闻里叔嫂有染的那个“叔”,可不就是当初与白小蝶幽会的人么。

    看他们过得不好,腊月觉得真是……太好了。

    扶着肚子,腊月喃喃自语:“宝宝啊,不是娘亲恶毒哦,是他们确实都不是好人,不过,你不可以和娘亲学的。”

    如今她已经怀孕六个月,看起来足有人家八个月那般大。据太医前些日子诊断,断言她必然是怀有双胞胎,也因此,皇上更为谨慎小心,每日都要过来探望她。

    腊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敏感,她总觉得,自从畅春阁的下毒之事之后,皇上雷厉风行了很多,

    对后宫的诸事也没有那么姑息了。

    如今对于宫务,齐妃插不上手,便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庆祥宫,很少出门。

    这眼看着再有半月就要过年,宫里倒是传来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新消息。

    南沁国的邻近小国迪瓦将在新年之际派自己的女儿罗丽莎带着贡品过来进献。

    其实这样的事儿大家也是听说过的,本朝虽然没有这样的情形,但是前朝有啊。所谓公主带着贡品过来进献,其实也是一种外交手段,如果景帝看上了罗丽莎,那么也是可以将她留下的,这是多少年来不成文的规定。

    又听闻这迪瓦公主罗丽莎是个绝色美人儿。众位宫妃更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只希望着,这事儿起了什么变数。

    可眼见着景帝也同意了,罗丽莎公主已经启程七八天了,宫妃们这下子可是哀怨极了。

    庆安宫。

    腊月穿着嫣红锦缎的小袄坐在小榻上,因着地龙的关系,这屋子里暖暖的。

    朱雨凝坐在一旁,端详着腊月的神色,笑了:“你倒是像是个没事儿人似的。”

    腊鱼悠闲的笑:“不然我怎么样,一哭二闹三上吊?别说皇上不喜欢,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这样的自己呢!”

    朱雨凝摇头:“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只不过你这表现也太平静了些,我想,这宫里除了你我,再也没有别人这般悠闲了吧?”

    腊月虽然对朱雨凝有好感,但是鉴于她喜欢六王爷这件事儿,她还是有了些防备。虽然之后巧宁带回了话儿,再三确认岳家与六王爷无关,可腊月总是不放心的。况且,周嬷嬷也在呢。

    轻轻的低垂下头:“有时候,越是在乎,越要表现的不在乎,这样,才不会受伤。”

    她语气轻轻的,让人听了心里一疼。

    抬起头,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我说笑呢,皇上要纳什么人,也不是我一个小小的昭仪可以阻止的。”

    可就是她这有些落寞的语气和有些牵强的笑容使得屋里的几人都是默然了。

    朱雨凝叹了一声:“你这又是何苦?”

    一旁的周嬷嬷也是叹气:“主子还有小公主呢,可不能太过忧心。这孩子在母亲的肚子里,也是能感受得到的。”

    腊月点头:“恩,我晓得的。”抚了抚肚子,她低喃:“宝宝乖哦,娘亲要保持好心情,这样宝宝也会开心。”

    朱雨凝羡慕的看着这样的腊月,神色有些恍惚:“有个自己的孩子,真好!”

    腊月笑了笑,却并没有说出你也生一个那样的话。

    她们同是皇上的宫妃,如果她说出了这样的话,景帝会怎么想?

    好在,朱雨凝也并没有想着能给皇上生个一儿半女的,一阵恍惚之后便是回到了现实。

    “你倒是个好娘亲。”笑着调侃一声。

    见她迅速的恢复了正常,腊月也是笑:“这原本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还是个娃娃呢,怎么就能生娃娃呢?可是等和皇上商定好要生一个大公主,我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心安定了下来。每天都希望起床之后能够泛酸想吐。这样就是怀孕了吧?可谁晓得,我完全没有这种情况,不仅没有这种情况,还能吃的很。”

    周嬷嬷自是知晓这昭仪娘娘的食量,在一旁浅笑。

    说起来,她倒是和一般的孕妇不太一样呢。

    不过也许是怀了双胞胎的关系。

    “倒是妹妹肚子里的宝宝乖巧,不肯折腾他们的小娘亲。”朱雨凝乐。

    “等到太医查出我有宝宝那一刻,我就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我要给我的宝宝做花衣裳,还要教他做人的道理,要陪伴着她。”腊月说的极为温馨。

    一旁的周嬷嬷可是不这么想,我说小主子啊。这丽嫔也是皇上的妃嫔,你在她面前说这些,真的没关系么?这不是炫耀么?

    周嬷嬷再次为自家娘娘的没心眼叹息。

    怪不得皇上将自己遣了过来,就这么个没心眼的姑娘,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啊。

    相处了这些时日,周嬷嬷也是很喜欢沈腊月的,她不像别的主子那般,得势了便是颐指气使的样子,处处透漏着一股纯真劲儿。

    也怪不得皇上这样习惯了算计的人会稀罕。

    许是聊天的关系,这时间过得也快,待傍晚朱雨凝离开,腊月敲击着桌面,琢磨着这个所谓迪瓦公主罗丽莎。

    真是和景帝相处的久了。她也沾染上了景帝的习惯,想事情的时候喜欢用手指敲东西。

    这个罗丽莎公主是个前世不存在的人。

    也不能说不存在,人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不过却并没有来他们南沁国,也没有要将自己献给景帝。

    可是这一世,这件事儿竟是起了变化。

    心里有些涩,不过她的嘴角还是勾了个弧度。

    不知道为什么,事情越是不受控制的发展,越是出现前世没有出现过的变数,她越是高兴呢!

    如果所有事情都一样,那便是也意味着,最后他们沈家的结局也是那样,可是如果有变数,便是怎么都不同了。不同,想着便是一个极好的词儿。

    所以,对于罗丽莎的到来,她在涩涩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尾安心的。

    而景帝进门便是看到她这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微笑的情景。

    “想什么呢?”

    “想你啊!”这是实话。

    “想朕想到皱眉,你还真是想朕啊。”他挑了挑眉。

    腊月咯咯笑着:“那是想到罗丽莎公主时的情景。”

    景帝没想到她这般的坦白,这宫里的女子没人希望罗丽莎能够进后宫,可是景帝却不是常人,他自有自己的考量,留着罗丽莎,绝对是利大于弊的。

    昨日他宿在惠妃处,惠妃也是拐弯抹角的问,不过却不像腊月这般的直白。

    “月儿,你该知道,朕也有自己的难处。”

    难处?

    腊月失笑。

    “今个儿个臣妾心情有些不好,怕是睡觉的时候也会惊扰了皇上,还请皇上宿在别处吧。”她略微扬头,小脸板的紧紧的,似是不快。

    景帝一怔,再看她,笑了起来:“朕又怎么会被惊扰。没关系的。”

    腊月嘟了嘟唇,灌了一口桌上的水。

    自从有孕,她连茶水都不喝了。

    喝完之后用手胡乱一擦,欠了欠身子,那样子似乎是在闹别扭。

    一旁的周嬷嬷低着头,悄悄的往门外移动。

    这还真是不在乎啊!

    连脸色都敢甩给皇上看了。

    真真儿是个孩子。

    景帝凌厉的一眼,周嬷嬷迅速的撤了出去,这屋里也只余他们二人。

    景帝将别扭的小妞儿抱到腿上,虽然她不乐意的推拒了几下,但是倒是老实起来。

    “不是说不会心情不好么?你看你这嘴嘟的,都能挂油瓶了。看看这小脸儿,别皱眉,乖哈!都跟着朕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朕是什么样的人吗?朕又岂是那种会被美□惑的人?”

    腊月瞪眼:“胡说,你怎么不会被女色迷惑,你明明就被我迷惑了!”

    这话说的倒是义正言辞,景帝闻言扑哧一下子便是笑了出来。

    之后便是各种好言好语的哄着,腊月心里暗寻,这景帝竟是喜欢自己这个调调?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9:08:22
VIP章节 117

    时间自是过得极快,这半个月也不过是恍然而过。

    今日便是除夕,想来自是要聚在一起吃吃喝喝的,饶是她有了身孕也是不能例外的,这守岁,必然是要按照规矩来。

    另要说那迪瓦公主罗丽莎,据说前日已到京城,如今正住在宫外的行宫,据说昨晨已经在殿上见过景帝。如若不出意外,这今晚之宴席,罗丽莎也会出席。

    想来倒是好笑。

    这宫里女子往日便是互相争斗,这些日子倒是空前的团结起来,想也是,这罗丽莎虽不是本国人,但是却是迪瓦公主,身份显赫自不是她们可比。

    昨日便是还有人来她的庆安宫闲聊,言谈之间极尽挑拨,自然,如今她怀有身孕。如果她闹,该是最有用的一个。看偏腊月并不接话,只似笑非笑的看人,直到那说话之人怏怏而去。

    如果说几个月前那场祸事最大的改变,便是有两个人,一为景帝,对后宫严厉许多,也不假辞色。二为淳昭仪,往日自是也有些跋扈,却不是今日这般,一副事事尽在掌握的模样,如若谁招惹了她,必然是一通训斥的。

    有人说她是借着孩子恃宠而骄,可没有办法,皇上认可,即便是旁人再不喜爱,也是无用的。而且照这个架势,只要诞下孩儿,想来封妃也是必然。

    这宫里女子都知晓,在低份位的时候,升个份位什么的倒是容易,可是越往高走,便是不易。就以四妃来说,不像其他,可以有几人同时存在,相反,这便是只有四人。

    当日贤妃德妃如今已经全是昨日黄花,四妃竟无一人,而再看景帝,似乎并没有提惠妃与齐妃上位的理由。如今人人都看着,这淳昭仪能否一朝越过二人,直接登上四妃之位。

    “启禀娘娘,徐小仪求见。”

    这徐小仪便是秋日里陪同皇上祭天的那位。自回宫之后也颇为受宠,如今人人都晓得,皇上的爱好并不似旁人。这南沁国传统的美人皇上未必看得上。

    他偏爱的女子,总是有些特别。沈腊月的娇蛮,徐小仪的温顺。

    即便是当初德妃、齐妃受宠,也是因着温柔小意。

    这徐小仪自从祭天回来之后便是常来探望腊月,每每也说一些养生之道。腊月细细观察,见她倒是没有什么恶意,如若没有恶意又时常能够陪她闲聊,腊月倒是并不会给她脸色。

    徐小仪也是个有体统的,规规矩矩的请安,待腊月唤起后便是坐到的火炕的一角。

    腊月笑言调侃:“妹妹倒是挑了个好时候来。晚上便是宴席,想来大家都在宫里做着准备呢。”

    其实徐小仪年纪是比腊月大的,但是腊月的份位却又比徐小仪高上了不少,既然徐小仪自称妹妹,腊月倒是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徐小仪有些调皮的笑:“我自知晓,姐姐便是已经早都准备好了。不然也不敢前来叨扰。”

    腊月见她这般,挑眉:“妹妹倒是聪慧,不过即便是我准备好了,你就不需准备?”

    两人也不过是逗趣儿。

    徐小仪笑着摇头:“其实谁没准备好呢,也不是昨日才通知,想来今日还觉得没好,便是希望尽善尽美。”

    腊月深以为然。

    她不明白徐小仪为什么过来交好与她,但是既然暂时她没有恶意,腊月也不愿意对人家冷言冷语。要说结合前世的经验,徐小仪倒是也不算是个坏的。

    两人正是闲聊,杏儿掀开帘子进门,门口是巧宁。

    “主子,巧宁过来了,您刚说想用些芙蓉虾球,巧宁已经做好了。”

    腊月笑的眉儿弯弯,一个颔首,巧宁便是进门。

    精致的小碟子边上是翠绿色的配菜,金黄泛红的虾球置于其中。让人看着便是极有食欲。

    一旁的徐小仪看着有些好奇,其实这菜色也并不特别,御膳房也是会偶尔做的。但是在端看这芙蓉虾肉的卖相,似又诱人许多。

    腊月对着徐小仪笑:“我自打有了这娃娃,每日便是极为嘴馋。也亏得巧宁手巧。妹妹莫要见怪。巧宁,下去在端些上来给徐小仪尝尝。”

    徐小仪连连推却,不过巧宁倒是还是按照腊月的吩咐来了。

    这委实也算不得什么极好的菜品,可看淳昭仪笑眯眯似是极为满足的吃着,徐小仪竟是觉得自己也有些馋了。

    尝了一块,果真是不错。

    似乎比起这宫里的御膳房,这巧宁做菜更似家常,调味放的并不多,吃着便是让人觉得有股食物本身的原味儿。

    腊月动作也快,没一会儿便是将一碟子芙蓉虾球全都吃光,打了个小小的嗝,锦心连忙将水端上。

    徐小仪有些羡慕的看腊月:“姐姐胃口真好!”

    徐小仪为了身段,从来都是不敢多吃。

    要说她怎么就突然间亲近起淳昭仪,还真不是因为谁说了什么,或者是看她受宠。完全是那日淳昭仪的不卑不亢,她是家中长女,不过却并不能言善辩,往日里父母自是疼爱弟弟妹妹甚多。

    她便是透明的厉害,也从不敢如同淳昭仪那般光芒四射,肆意张扬。凡事便是想着能够低调些,圆滑些,这样才能讨人喜欢,也正是因着这个原因,她才更是羡慕这淳昭仪。

    也想着多亲近些她,与这样的人相处,总是觉得畅快。

    腊月看徐小仪纤瘦的身段,并没有多说什么,这是自然,南沁以瘦为美,如果自己说多了,也难免她以为自己不怀好意。其实即便是没有怀孕,腊月的身段也是比徐小仪丰腴的。

    “我每次想吃东西便是告诉自己,这是肚子里的娃儿需要。”

    腊月浅笑。

    徐小仪点头:“不过姐姐,你吃这么多,晚上还吃的下么?”

    这话并无恶意,只是单纯的好奇。

    腊月撇嘴:“每次宴席,菜色上来已经不是极好的时候了,我虽是能吃,却也挑嘴啊!”

    两人相视而笑,似是想到了宴席的酒菜。

    这宴席的酒菜要经过长长的路程,即便是有着保温的工具,可是仍是并不是最好。而且这御膳房做菜虽好,但却更注重花活儿,调味儿放的也多,并不符合腊月的口味。

    想来徐小仪也是知晓的,这上菜要经过的工序多,自然是就影响了原味儿。

    不过徐小仪的份位不像是腊月,有自己的小厨房,即便是想格外多吃些,也只是点心,并不是酒菜。

    “听闻今晚那迪瓦公主也要进宫赴宴,不晓得是个怎样的绝色。”徐小仪闲话儿家常。

    对这事儿,所有人都是好奇的。

    这迪瓦第一美人,想来必是不同凡响。

    “即便是绝色,即便是公主,那又能如何呢,既然进了宫,便是与我们一样,都是皇上的宫妃。”腊月就不明白了,这些女人至于这么在意么,即便是没有这个迪瓦公主,也会有其他人,明年便又是三年一届的选秀了。到时候,还不知有怎样的美人进宫呢。

    就不说旁的,但是傅家,便是还有一个小妹符合候选的条件。

    傅相还有一小女,妾室所生,虽不若傅瑾瑶那般姿色,但是据说也是个可人儿,明年便是十四,这正好不过是选秀的年纪。

    徐小仪听闻淳昭仪这么一说,再是仔细一想,可不正是如此。

    原是他们没看清罢了。

    再看淳昭仪,果真皇上心悦,凡事想的比她们总是强上那么许多的。

    “姐姐说的在理,原是我们庸人自扰了。”

    这庸人自扰,谁人不会,腊月笑。

    “你又怎知,我没有自扰过?”

    徐小仪一怔,随即点头。

    是啊,都是皇上的宫妃,又哪能真的那般的看透?

    “淳昭仪,淳昭仪,我们来看你啦……”童稚的声音传来。

    腊月微微勾起笑容,交代身边的杏儿:“快去迎着,两个小皇子过来了。”

    这宫里如此童稚又大大咧咧,自然是严禹和严嘉。

    今日不用上课,两人便是自处乱跑,也不畏惧这寒冷的天气。

    说来也怪,自从与沈腊月关系亲密了些,这严禹的身子倒是愈发的好了,也没有往日里的头疼脑热。

    这更是令人啧啧称奇。

    其实唯有腊月自己心里清楚原因,怕是,这所谓的头疼脑热,不过是小娃儿自己故意的吧。如若不然,景帝又怎么会去看他?太后又怎么会更加宝贝他?

    如今景帝看他的次数明显多了,偶尔还会问及他的功课,这让他怎么就有那个时间装病?他是个聪慧的孩子,既然发现自己表现好,父亲便是会经常看他,夸赞他,这自是比将自己弄病有用多了。

    更何况,那极苦的药汁也并非好物。

    至于严嘉,也不过三个来月,他便是已经接受了现实。

    如果说德妃进了冷宫还有一点比较好的地方,便是对于这两个孩子的感情了。

    原本的时候因着德妃在其中的作用,这两个孩子并不交好。可是自从德妃不在了,严嘉也搬去了慧慈宫,也不知晓什么原因,严禹竟是对他好了几分,亲热了几分。

    而严嘉又正是脆弱的时候,两个孩子竟然也就玩儿到了一起,偶尔甚至还会一起淘气。

    太后虽然对两人的淘气多加斥责,不过心里也是熨帖的。

    那面儿上的愈发灿烂的笑容便是可见。

    皇子之间交好,自是好事。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9:08:45
VIP章节 118

    严禹看见徐小仪也在,皱了一下眉头,不过还是直接爬到了火炕上,这么冷的天气,自然是要坐在这暖暖的地方啦,这小家伙儿倒是完全不想刚才自己还在雪地里胡来。

    严嘉有样学样,徐小仪看着两个孩子熟稔的模样儿,有些惊讶。

    “淳昭仪,我要吃水晶冻。”严禹看了看桌子上尚未收起的空盘子和徐小仪身边的芙蓉虾球。

    补充道:“那个也给我来一些。”

    严嘉在一旁跟着点头。

    “你们两个小的,一来就抢我的吃的。”腊月嘟唇抱怨,不过杏儿还是笑着出了门。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夫子果然没有说错,我们不过是要一点点吃食,你就不愿意。”严禹也不见生气。反而是扬着小脸儿笑话腊月。

    “看你这小豆丁大,便是小人了。这么看来,夫子果然没有说错。”腊月还击。

    严嘉笑眯眯:“小人是为品格低下之人。才不是说我们这样的小孩子。”

    他也是有乖乖听课的。

    呦呦!

    这两孩子如今倒是捻成了一股绳。

    “那我没有去过学堂,我就觉得,是形容你们耶!”耍无赖。

    看她如此模样,两个小朋友对视一眼,摇了摇头:“孺子不可教也。”

    徐小仪没忍住,在旁边扑哧一声便是笑了出来。

    原本以为这两个孩子不好接触,如今看他们和淳昭仪的接触,竟是完全不同。不过也怪不得他们喜欢来着庆安宫,如若是她,必然小心小意的伺候着,哪会如同淳昭仪这般。

    想来这两个孩子也是喜欢这样恣意轻松地生活吧。

    没一会儿,就见杏儿和巧宁端着几样吃食进门,并不光有水晶冻,芙蓉虾球,还有翠绿色的素炒蒜苗,精致的桂花糕。卖相极好的黄金酥。

    两个孩子哦呜一声,便开始狼吞虎咽,丝毫不见皇子的贵气,跟着两个皇子的宫女浅笑。

    “先前两个皇子在外面玩儿,说是有些饿了。”这算是解释。

    腊月对两个皇子身边跟着的这几个宫女还是极有好感的,怎么能不好呢,太后经心选的人。

    徐小仪一看,淳昭仪这宫里的水晶冻与宫里的确实不同,这竟是那猪脚做出的。

    见这三人相处的极为和谐,徐小仪浅浅一拜,便是推说要在回宫准备些。

    这两个小皇子过来了,腊月也是没有功夫招待徐小仪,便是点头同意。

    待徐小仪离开,严禹将吃食放下,看向了沈腊月。

    “她来干什么。”问的倒是认真呢!

    腊月用帕子将他油腻腻的小嘴擦了下:“她也是无事,过来坐会儿。”

    小娃娃听了之后挑眉,看她:“你不要总是让人操心。要学会分清好坏人,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个好的,你又有了妹妹,切需万分小心。”

    这话儿说的一般正经,一旁的严嘉听见自己的哥哥这么说,跟着点头。

    并没有放下吃食,嘴里嘟囔:“哥哥说得对。”

    腊月自是不会违了孩子的一片好心,压抑自己心里想笑的冲动,也是认真的点头:“我知晓了。以后会注意的。”

    看她还算答得认真,严禹笑着点头。

    继续开吃。

    几个宫女都是低着头,看那抖动的肩膀便是明白,必然是觉得刚才那一出儿极为好笑。

    “今晚你们也去参加宴席么?”往年是并没有的。

    严禹又抬头,眼睛亮亮的,再看严嘉,也是如此,果然。

    严禹开口:“父皇说我们俩都比较听话,所以可以去。”

    这话里的软糯和高兴显而易见。

    腊月也是为这两个孩子高兴,最起码,景帝现在待他们比往日亲厚了不少。

    “那多吃点,我和你们说哦,这宴席上的酒菜,可是并不一定合你们的胃口,我往日便是都吃饱了才去,稍微垫垫便可。”

    两个小娃娃有些疑惑。不过却也是点头,淳昭仪又不会骗他们。

    ***

    傅家,书房。

    傅相坐在桌子边儿正在誊写什么,一旁的傅瑾瑜似乎很高兴。

    “父亲,据说今晚禹儿也会参加宴席。”

    傅相也是露出一抹笑容,他虽已不年轻,但是仍可见年轻之时的俊朗。

    也可以看得出来,他并不常笑。

    “我有两年没见他了。”傅相将笔放下。看着儿子叹道。

    傅瑾瑜点头,他又何尝不是。

    “也不知道那小子有没有长高一点,不晓得他还认不认的我。”

    傅相听闻此言,眼神看向了房中墙上的一幅画,那是一幅仕女图,不过奇怪的是,这画画的却是女子的背影。

    浓浓烟雨,粉衣女子撑伞前行的背影。

    傅瑾瑜顺着父亲的目光望去,见父亲又在看那幅画,叹息。

    “不管认不认的,他都会过的极好。不管是太后还是皇上,都不会亏待这个孩子。”

    傅瑾瑜点头,他自然也是知晓。

    看父亲仍是呆滞的看着那画儿,傅瑾瑜终是忍不住开口:“父亲,许多事情,已经过去了。父亲何苦仍是这般为难自己。”

    “你还年轻,不晓得,有些错误,便是一世终了也难偿还。如若不是当年,怎会有今日的因果。”

    傅瑾瑜并不晓得当年发生了什么,他只知晓,自他年幼,父母便是相敬如宾,父亲每每便会坐在书房,看着那幅画。眉宇间的痛苦显而易见。

    外面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老爷、大公子,夫人求见。”

    来人正是傅夫人。

    傅瑾瑜连忙过去开门,就见他母亲站在门口。

    “母亲怎地来了?”

    连忙将身子让开,傅夫人一身锦衣,雍容华贵。

    身边的侍女并未跟着进门,反而是将门从外面给关上。

    “见过老爷。”

    “有事儿?”

    傅瑾瑜站在一边,已经习惯了父母这般相处的模式。

    傅夫人点头:“今晚皇上设宴,也不晓得禹儿会不会去。老爷,我为禹儿求了一枚平安符,想着老爷如果有机会,便是将这个给了孩子。也算是我这做外祖母的一份心。”

    傅相看着夫人拿出的平安符,皱了一下眉,摇头:“算了吧。”

    傅夫人见他如此,落寞了几分。

    又言“这一年来老爷极力栽培瑾妍,可是过完年便想着选秀之时让她入宫?”

    傅相看一眼夫人,点头。

    傅夫人有些激动:“老爷,您难道不管瑶儿了吗?您这般,让瑶儿如何自处?您到底有没有将她当做你的女儿?瑾妍不过一个庶女,你便是要让她进宫给瑶儿添堵?”

    “够了。”傅相面色不愉。

    “我如果没有将她当做女儿,你以为她还能活着?她害绣儿的时候怎地就没想过,她们是嫡亲的姐妹?”傅相提及大女儿,痛苦的闭上了眼。

    傅夫人也是一下子便是后退几步。

    许久:“可,可,可绣儿已经不在了,瑶儿,瑶儿虽错了,可她仍是我们的女儿啊!”

    如果傅家同时有两个女儿进宫,那么瑶儿必然不会如同今日这般顺畅啊!

    不说旁的,看那白家姐妹,沈家的表姐妹,哪个不是鱼死网破?

    又回头看傅瑾瑜:“瑜儿,瑶儿是你嫡亲的妹妹啊。那瑾妍不过是你的庶妹。”

    傅夫人是希望得到儿子的支持的。

    可傅瑾瑜也只是默默的低下了头,许久:“母亲,瑶儿虽是我嫡亲的妹妹,但是,她如此心胸,难成大器。相反,瑾妍虽是庶出,但是在一些大是大非上,却是懂事儿的。母亲,我们傅家,经不起折腾了。”

    有些事母亲不懂,可是他却懂,同样都是妹妹,虽然一个是嫡亲,一个是姨娘所生,但是不管是为人处事还是大是大非,瑾妍都更适合皇家。

    瑾瑶,瑾瑶虽是这段日子懂事了许多,可是单就她爱皇上这一点,便是必然不会在宫里长久。

    “你们怎么就能如此的狠心?瑶儿,我的瑶儿怎么办?那个小蹄子有什么好,你们都是这般的维护她。”傅夫人气愤不已。

    “有什么好?好,既然你问了,我便是告诉你,瑶儿不顾绣儿怀有身孕给她下毒,造成了绣儿难产,我便已对这个女儿失望。如若不是瑾妍年纪还小不能进宫,你以为我会让她进宫么。还有,她为了与德妃争,亲手落了自己的孩儿,这样的女子,我傅家不敢依仗。今日便是能为此事害了自己的姐姐与孩儿,他日又怎不会为旁事害你我?瑾妍知书达理,虽是庶女,不过却是处处都为傅家着想,傅家不能败在我的手里,也不能败在瑜儿的手里。我们拼命再为傅家找依仗,而瑶儿呢,只顾男女私情。我悉心教导的女儿竟是不如一个沈腊月。你说,我能不放弃她吗?”

    哭了好一会儿,傅夫人抬头,恶狠狠的看向了傅相:“这傅家对你就是这般的重要?你究竟是看中傅家,还是看中她?”

    傅瑾瑜见父母争吵,打着圆场:“母亲,连家也算是世家,可是为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出了这么多事儿,你看如今京城谁还知道连家,谁还提及连家。难道这真的是因为连秀云害了齐妃的孩子吗?其实即便是你,心里也定然明白,皇上不喜世家,这是要动手的前奏。”

    傅夫人掩面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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