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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女四嫁》一剪钟情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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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8 22:35:15
第一百二十章重新入世

出了桃花村,九天才将如今天下局势mo了个清楚。
半年前,四国开战,辉国和耀国以夺回耀国大难未死的皇后为名,慕国拒不承认私藏了耀国圣德皇后,求助四国之中兵力最为强盛的彤国,彤国王爷彤景岚独掌大权控制彤皇,一番交涉之后,慕彤两国达成协议,正式迎战辉耀两国。
而近一个月前,四国突然无故停战,慕国和彤国jun队不进不退,辉国和耀国jun队也不攻不守,两方战前兴行为都有些诡异。
有人说,彤国嗜血王爷遭辉耀两国暗害,生死不明失去踪影,照此来说,辉耀两国该是趁机一举而上,却反而踟蹰不前,也有人说,彤国嗜血王爷彤景岚好好的呆在军帐之中,还有人见过他,一时之间,辉耀两国拿nie不定,因此只好退守观望。
彤景岚带着九天,和一千寻他的兵马浩浩荡荡出了桃花村,化整为零,迅速隐入市井之中,一千兵马虽不少,可如今兵荒马乱之时,谁也不会注意到突然镇子之中就多了许多人,而彤景岚和九天则两骥单行,方向不是彤国的京城,而是四国边境,如今正僵持之地。
那里,叫做冥城。
已是初夏,官道上没有树荫的遮蔽,烈日直直的晒了下来,有些zao热,又有些烦闷。蝉鸣一路走来就没停过,虽说管道上没几棵树,可那急切激扬的蝉鸣声,却在老远之地就能听到,本就心里不甚舒爽,被这炎热的烈日和吵闹的蝉鸣声,弄得更加的烦闷了。
九天和彤景岚一人一骑,换下了磨损肌fu的粗布麻衣,却也不是锦绣华服。他们二人都化了妆,九天一身利落的青衣,长发被高高盘起,不是妇人髻,而是为了利落毫无花样的发髻,蒙着面纱,面纱下的容颜一点都看不清楚,就连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似乎都失了往日的神采,黯淡的毫无半丝美丽可言。
彤景岚一身的黑色劲装,将那健硕的身子完全的突现了出来,若不看面庞,只那一副身子,定能让万千姑娘神hun颠倒,只是,往日绝se的面容,此时全部被一张shuo大邋遢的胡髭掩盖了,就连脸上的光辉都被掩盖了不少,似乎是日晒过多沉积的暗黄。
两人腰间,各自别着一柄长剑,俨然一副行走江湖的侠客打扮。
一路行来,已是两日,九天未开口说过一句话,一切事物都是彤景岚在安排,两人之间充斥着一道再也无法跨越的横沟,因为,她无法忘记那日染红桃花村的血红。
“前面茶棚休息一下”,彤景岚声音依旧带着冰冷,彷若说话的对象,只不过是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茶棚前,两人利落的翻身下马,将马匹栓在茶棚旁边的木柱上。
开茶棚的,是一对老fu妻,大概有六十多岁的年纪,皱纹已经爬满了面庞,沧桑那么的明显,佝偻的背脊似乎背负着生活的重担,可是,他们却笑的开心。
“老头子,来客人了,招呼着点”,老妇人朝着走进来的九天和彤景岚点点头,忙着收拾桌子,老汉拎着一壶茶水走了过来,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汗滴滴在毛巾上,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老汉笑嘻嘻的,很慈祥,“两位大侠想吃点什么,我们这是小店,也只有些粗茶淡饭而已”,他给人的感觉很祥和,让九天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家中的父亲和月牙山上的师傅,不免也对着老汉多了些好感。
“老板这有什么就随便上点吧,我们不挑”,轻柔的声音,彷若飘浮过的柳絮。
老汉笑的憨憨的,“小本经营,哪是什么老板,二位大侠稍等,一会儿就给您上来”。
老汉离去,那老妇人忙着手里的活,一边不住的朝老头子叨念着,嘴上似乎有些不满,可那双眼神中却透露着明亮而又平淡的幸福。九天目光一直在两人身上追随,掩饰不住的钦羡。
“阿九也想要搭个茶棚卖茶?”彤景岚视线也从未离开九天,看着她羡慕的目光,心里突然有些无力,ren不住的出声戏谑道,或许,更多的是不想她忽视了他。
九天蓦的一顿,从两位老人家身上收回视线,嗤笑的说道:“我倒是想,你会允许吗?”他把她带出桃花村,就是要让天下大乱,如此平静平淡的生活,他是不会允许的。
“阿九的意思是,在征求我的意见,问我是否愿意同你卖茶水?”彤景岚故意曲解九天的意思,眼里的戏谑也更加的明显。
九天气闷的转过头,索xing不再理他。
只是,身处乱世之中,这难得的安静终究持续不了太久,本来没几个人的茶棚,突然因为一阵急促沉重的脚步声,杂乱了起来,也混乱了起来。
一对兵骑骑在马背上,奔跑扬起的尘土将干净的茶水中掺入了不洁之物,一阵阵铠甲摩擦的声音,让安静休憩的小茶棚,顿时彷若戏园子一样嘈杂,马蹄惊吓了休息的鸟儿,飞窜着冲上天空,哀鸣的叫声将洁白的天空染上一丝丝污垢。
茶棚前,尘土未散去,十几匹战马倏的挺住脚步,十几个士兵手中握着兵骑,大摇大摆的走近茶棚,占据了大部分的座位。
那老妇人和老汉似乎没见过如此阵仗,吓得呆愣愣的站在那里,手上的吃食掉了一地,满脸的惊吓和茫然。
“老头子,给军爷们来点牛肉,再来几壶酒,骂的,这天气,还未入夏呢就热成这样…”一名士兵将手中的刀重重摔在桌子上,本就老旧的木桌颤颤巍巍的晃悠了两下,而那士兵仿佛没看见一样,大大咧咧的坐在石凳上,大老爷一样的朝着那两名老人吩咐。
老汉终究胆战心惊的走了出来,卑躬屈膝的样子没了方才的快乐清爽,“各位…军爷,小…小人这是路边的茶…车棚,没有…没有牛肉和酒…”那老妇人脸色煞白满眼带着担忧的看着自家的老头子,生怕他一句话就得罪了那些军爷。
“呸65045;”另一名士兵狠狠吐了一口痰,骂道:“他ma的,真晦气,连酒都没有,我们整日厮杀来厮杀去,连点酒肉都吃不得吗?你就是没有也得有,不然老子拆了你这小茶棚,把你这老不死的炖肉吃了”。
老汉吓得几乎站立不稳,满头大汗哆哆嗦嗦。
九天冷冷的瞄一眼那边,chun角带了些不屑,“人说彤国王爷治军甚严,原来也不过如此,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些士兵如此欺压百姓,如此失去民心,彤王爷,看来你的ye心是无望了”。
那些兵士身穿灰色铠甲,xiong前却有着彤国的标记。
彤景岚不说话,一双眸子却充满了凛冽的寒气。
他们如此一闹,原本还有几个客人的茶棚,如今也都吓得灰溜溜的跑了,除了那些士兵,就只剩下了九天和彤景岚二人。
那边那几个士兵还在和老汉僵持,这边几个士兵已经热络的聊了起来。
“我说冬子,你不是认识那个小军医吗?让他帮忙打听打听呗,心里有点数总好过在这等死”。
“别胡说,王爷根本就没事儿,只是回彤城了而已,有人见过的”。
“可我怎么听说王爷失踪了呢,据说被辉耀两国的杀手给暗害了”
“危言耸听,不过我倒是听说王爷受了重伤,一直在军帐里,任何人都不见”
“唉,如今军中人心惶惶,我看哪,过不了几日,辉耀两国就要失去耐心了”
“没了王爷,我们也只有等死的份”
“谁说不是,就算没有辉耀两国,你看慕国那得意样,我呸,王爷在的时候,哪lu得到他们作威作福?”
“我彤国兵力最强,要没有我彤国,那慕国小儿早就被辉耀两国千刀万剐了”
“哼,等王爷伤好了,看让他们好看”
……
九天随意喝了口茶水,淡淡的瞄了彤景岚一眼,心里暗叹,原来他受伤是被辉耀两国的杀手所伤,他武功不低,看来辉耀两国也是下了血本的。
彤景岚依旧一副冰冷的样子,旁边几个兵士的对话,仿佛都入不了他的心里。如今彤国危及,就因为没了他们的战神,军中人心惶惶,战心不稳,又没有一个能主持大局的人,辉耀两国暂时拿不定主意彤景岚是否真死,所以不敢冒然出兵,但如今已过去多个时日,恐怕他们的耐心也已用完,过不了几日,两国就会对慕国和彤国发起进攻。
慕国兵力本就弱,如今又失了彤国的支援,慕国也危在旦夕。
可彤景岚却一副蛮不在意的样子,悠然自得的休息,欣赏那边的吵闹。
“他ma的,你这老不死的给脸不要脸是不是65045;”那边一声暴喝,将九天的视线也引了过去,这边聊天的几人也停下声音朝着那边看了过去,脸上还带着看好戏的神情,显然,这样的场景他们已经不是di一次见到了。
那老汉被那士兵狠狠一推,狼狈的倒在了地上,一壶不算珍贵,却算是这简陋茶棚中最好的茶水洒了一地,溅在了老汉那粗糙的布衣上,那老妇人惊呼一声,跑到老汉面前扶着老汉,双眼带着急切和着急,不住的给那几个士兵磕头。
“军爷饶命,军爷饶命,这已经是我们这里最好的茶水了,我们这里实在没有酒,军爷您就行行好放过我们吧,军爷饶了我们吧…”任那土路不甚坚g,几下重重的磕碰,老妇人额头已经被磕的红肿一片。
“ma的,看不起老子是不是,老子说了,今天老子就得吃肉喝酒”,那名士兵拿剑指着老汉和老妇人,脸上带着狰狞和怒气,“老不死的竟敢拿这破茶水糊弄老子,看老子不宰了你们”。
长长的寒剑泛着夺命的光芒挥下,锋利的刀口还未触碰就削断了老妇人的几缕发丝。
“啊…”
老妇人任命的闭上眼,同那老汉抱成一团等待死亡的来临,可是直到一阵腥热的东西撒在他们脸上,那冰凉的痛处也没有来到。
九天站在他们身旁,手中握着长剑,不可思议的望着彤景岚,和他手中正滴着鲜血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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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8 22:35:23
第一百二十一章怪异的孙婆婆

一颗脑袋就像皮球一样掉落在地上,“咕噜咕噜”的滚了几圈,断口处沾了些尘土,喷涌的血液和着泥土沾满了脸,一头黑发ling乱不堪,一同被那鲜血黏在了一起,看起来诡异又恐怖。
那老妇捂着嘴睁大双眼,惊恐的望着那滚落的人头,不知是吓得发不出声音还是不敢发出声音,老汉却害怕的望着彤景岚,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他们,就像看到了夺命的修罗一样,虽然死去的不是他们,可他们却也同样的害怕着,惊恐着。
彤景岚用剑尖挑起那倒下的无头身躯上的一片碎布,看似悠闲自在的擦拭着手中的寒剑,身上却beng发了一种冷冽而又逼人的寒气,如此的他,沾染了鲜血,更像极了那来自地狱的修罗。
九天怔了一下,因为她没想到彤景岚会出手,这些士兵是彤国的,彤景岚又是彤国的嗜血王爷,不该护短的吗?可是他却在自己出手之前就杀了那个叫xiao的士兵,丝毫不掩饰自己身上的杀气。
彤景岚感受到九天探寻的视线,撇过头淡淡看她一眼,“他给我彤国jun队丢脸,该死
其余士兵听闻他不屑的话语,纷纷拔出腰际的剑,“你们什么人,竟敢杀死我们的小组长,我们可是彤国战神王爷麾下,你们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
四周杀气弥漫,那十多个士兵显然也已经被激怒。
彤景岚将长剑在xiong前一横,冷目而对,“你们不去保家卫国,却残害柔弱百姓,这就是你们的为兵之道吗?彤国王爷如何,他若在这里,也定将你们重重治罪”。
九天有些惊讶的转头看着彤景岚,眼里有些困惑。彤景岚该是嗜血无情行事乖张狠戾才对,为何能说出如此一番合情合理的话来,不但打压了这些兵士的嚣张气焰,还安fu了那两位老人的心。
“ma的,跟他废什么话,杀了他回去好跟队长交差”,一名士兵二话不说,持着长剑便朝彤景岚攻来,彤景岚眸子微眯,透着一股阴冷的决绝,“找死”。
九天di一次正式的瞧见彤景岚下杀手,才终于明白什么叫杀人不眨眼,那士兵还未近他身,便已经被彤景岚挥出的剑气所伤,只是他的步伐极快,被彤景岚的可怕惊吓的想要返回时已经来不及了,身ti惯xing的朝着彤景岚而去,而彤景岚的剑,也自然的砍向了他的脑袋。
一招,利落的毫不拖泥带水,就像砍白菜一样轻松。
那两位老人家哪里见过如此的xue腥阵仗,早就吓得抱成一团躲在角落里浑身的哆嗦,九天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手里抽出的剑不知何时已经归了剑鞘。一双美丽的眸子,就像跳跃的蝴蝶,随着那抹狠戾的身影转动,绝美的脸上,带着莫名的思绪。
这样的彤景岚,带着狠戾阴鸷,满身的嗜血之气,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威严,却也透着地狱一般的诡异和死气。
几十个士兵不算少,可是在他手中竟然全都走不过一招,他又存着sha戮之心,没多久,茶棚前被遍地的尸身和残破的肢体所覆盖,脚下抖出都流淌的血液,一点一滴的渗入泥土之中,滋润了昂扬挺ba的小草。九天握着剑柄,任由猩红将自己的布鞋染红,任由充斥浓郁的xue腥弥漫在鼻尖。
两位老人依旧紧紧抱着彼此,伤害他们的士兵全都死了,可他们却似乎更加的害怕了,恐惧的望着彤景岚的九天,浑身颤抖不已。
彤景岚收起剑,缓步走到九天面前,脚下踏着鲜血,留下一个又一个血色的脚印。
“可以走了吗?”还未褪去的冷戾,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冰冷,俊颜之上,溅上的血渍已经干了,黏在这张倾世容颜上,只感觉有些诡异,而他,似乎毫无所觉。
不知是被蛊惑了,还是她神经错乱,当她看到自己在他脸上细细擦拭那血渍的手时,连她自己都惊呆不已,同时,她也看到了彤景岚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异和逐渐代替了冷漠的笑意。
慌乱的,九天想要收回手,却被一只更加温暖的手掌抓住,她的手,就那么bao在那大手中间,fu上了那张容颜。
“走出了第一步,我就不会让你有后悔的机会”,他说,然后,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她被一个强大的力道猛地拉如了他的怀中,而,他火热的shuangchun也毫不留情的落了下来,开始了他的掠夺。
他的wen,很霸道,就像一团火焰一样,自己灼re,也一定要将她燃烧起来,很奇怪他那么一个冷冰冰的人,为何身上的温度如此的火热。彤景岚一只大手扣住九天的后脑勺,不容许她有半分的反抗,更不允许她的拒绝。
他肆nue的wen着她,仔细的搜索她口中的每一个角落,湿热的chun紧紧相连,其中的探索和掠夺,只余他们自己体会。
许久,当九天呼吸开始急促起来的时候,彤景岚才终于松开了她,冷淡的脸上带了丝满zu的笑意,在九天看来却是痛恨无比。
恨恨的擦擦嘴,九天转过身子径直走到马匹旁边,铁了心的不跟他讲一句话。
翻身上马,九天扬起马鞭就要离去,只是,突然的一声叫喊,让她生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九姑娘,等一下”
九姑娘?
这样的称呼,已是几天不曾听见,会这样称呼她的人,只有桃花村的人。
九天随着声音望去,看到了一个任她怎么想都想不到的人,孙婆婆。
孙婆婆肩上背着个粗布的bao袱,身子有些佝偻的朝着他们走近,满身风chen仆仆的气息,让那本就不算利索的身子显得更加颤颤巍巍,只是虽然如此,她一双眼目却炯炯有神,依旧带着怪异的光芒。
九天一惊,忙下马迎了上去,“孙婆婆?你怎么会在这里?”
孙婆婆冷哼一声,依旧满身的怪异,“老婆子我在桃花村呆够了,想死在外面不行吗?正好,我老婆子一个人也够无聊的,以后就跟着你们吧,别嫌老婆子我累赘,老婆子我至少还会医术呢,哼”。
九天还未说什么,那边彤景岚方收起的剑“唰”的一声再次拔了出来,这次对准的,是孙婆婆。
彤景岚狠戾的看着孙婆婆,眼里的嗜杀如此明显,九天知道,他是真的动了杀气了。也难怪,孙婆婆本来还在桃花村,却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他们两人是骑马,而孙婆婆一个年迈的老人,又是怎么与他们前后脚的到了这里呢,彤景岚一向谨慎,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如此执剑相向也不奇怪了。
只是,他不能杀孙婆婆。
九天闪身,挡在孙婆婆面前,坚定的看着彤景岚,“你不能杀她,她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而已”。
“手无寸铁?”彤景岚冷冷的透过九天看着孙婆婆,“她必须死,任何人都不能知道我的行踪”。
九天一怔,原来如此,他与她tuo离小队单独上路,他故意掩藏了自己的行踪,还化了妆,必定是早有什么打算,所以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行踪,而方才那一小队彤国兵士被他全数所杀,也就有了说法,只是,九天感觉他,依旧有些残ren。
兵士?
九天转头,看着脚下liu成溪河的血水,看着满地的残肢断臂,再看看那边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两位老人,和那边若无其事毫不恐惧的孙婆婆,心中更为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孙婆婆,我信得过,况且她若跟我们一起,就算是敌人,凭你我的身手,你害怕会让她有机可趁吗?还是说,你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九天微微仰头。她比较好奇的是,孙婆婆是怎么知道他们行踪的,毕竟,他们悄无声息的tuo离那寻找彤景岚的小队,而且还乔装而行。
彤景岚微眯了眸子看向九天,深邃的双眼似乎要将九天看穿。
他知道她,她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虽然也会心ruan也会感情用事,但是她不会轻易的将自己的生死弃置不顾,如今她如此袒护孙婆婆,必定是有了打算,或者,发现。
手腕翻转,长剑已被收入剑鞘之中,彤景岚微微掩去身上的嗜杀之气,翻身利落的跃上马背,“让她随便挑一匹马,我的脚程不会因为她而放缓”。
那死去的小队兵士留下的马匹,踏踏的在茶棚附近走来走去,九天上前随便挑了一匹牵给孙婆婆,“孙婆婆,给”,她没问孙婆婆会不会骑马,这样的问题显得多余。
孙婆婆白九天一眼,似乎有些愤恨的接过马缰绳,“老婆子不会谢你的”,老迈的身子翻身上马,却透着一股利落劲。
九天也不在意,走到自己的马前也翻身而上,三匹马顿时扬起尘土飞扬,浓重的xue腥气息之中掺杂了淡淡的尘土香,两位老人家鼓起勇气颤颤巍巍的走出茶棚的时候,路的尽头,只剩下扬尘而去的三个彷若消失于山林之间的背影。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8 22:35:32
第一百二十二章不眠之夜

耀国和辉国边境,辉耀两国联军驻扎的主营帐内,辉凛天坐在一张虎皮之上,一身雍容华贵的紫色长袍掩去了些许属于他的柔和和温润,让此时的他只如一个睥睨天下的王者,再也不是当初月牙山下小镇中初遇九天时,那个一身淡蓝色长袍,脸上带着温柔的笑的辉凛天。
他面前,一张铺开的地形图,蜿蜒的曲线一个个用朱sha标注的记号,就像棋盘上错落复杂的棋局,一颗棋子,足已毁灭一切。
“哗啦”一声,安静的帐帘掀起又落下,主帐之内又多了一个人。
一身明黄的锦衣,狂肆的俊颜,高大的身姿,俊美的容颜带着同辉凛天一样的沧桑和疲惫。
“辉皇,朕得到消息,彤景岚果然不知所踪”,耀无凡大步走到桌前,径自在辉凛天面前坐下,“此时慕蓝枫失了有力的助力,而两军士气正是大乱之时,我决定明日一早出兵叫阵”。
辉凛天依旧低着头仔细研究图上的山河水脉,“若你的消息可靠,此时确实适合出兵,况且,我们犹豫的也太久了”。
从没想过,他们两人竟也能坐下来如此平静的说话,一切,都只因为他们心中的那个人儿。
“你派出去的人有消息了吗?”耀无凡狂肆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些哀戚,辉凛天一听此话,身子微微一怔,俊逸的脸庞终于从那地形图中抬了起来。
“没有,她就像消失了一样”,几个月前,辉国同耀国联合进攻慕国,就是为了逼迫慕蓝枫放了九天,可是没多久,他们都得到手下来报,慕蓝枫的王妃,也就是九天,竟然失踪了,原因便是慕蓝枫纳妾,而九天,去向不明。
辉凛天和耀无凡都知道,九天是个多么刚烈的女子,她从来不能ren受自己的爱情有一丝的瑕疵,慕蓝枫纳妾,是她永远都无法原谅的,所以,她便消失的干干净净。三国战争并没有结束,他们两人心疼九天,势必要为九天讨要一个说法,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三国之战,因着彤国的加入,成了天下之战。
这一战,一打便是半年,半年过去了,他们两方人马,却依旧没有九天的一丝消息。
辉凛天起身,透过主帐的小窗口,看着外面千军万马的cao练,背影却萧瑟的可怕,“耀皇,你可是真的爱小天?”
“爱,真的爱,爱到了骨子里”,耀无凡坐在虎皮之上,一只腿绻了起来,浑身都带着一股慵懒的气息,慵懒之中却带了一丝的凄凉,“你呢,你也爱吗?”
“爱,很爱很爱,爱到连我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地步”,从来不知道,一向淡然的他,会如此的被一个女人紧紧抓住,如此的放不开一个女人,她不像飞絮,他对飞絮,与其说爱,不如说是疼惜来的更为恰当,可是小天,他是真的爱,很爱很爱。
“那你说,慕蓝枫呢,他对小天,是不是也如你我这般?”
耀无凡仰头,眼里的思念无法隐藏,“他若爱天儿,为何还要纳妾,我若早知道自己的心,就不会伤害天儿,可是他明知道爱着天儿,却依旧伤害了她”。
“不,或许,慕蓝枫他也爱的很深很深”,辉凛天依旧记得,慕蓝枫对九天是如何的在乎,只是,他们都用错了爱她的方法。
帐外,已是漆黑一片,满天的繁星不停闪耀,似乎恋人诉说爱语一般,只是,更加的映衬了孤寂的两个人。
“辉凛天,若是找到天儿,你会如何?”
“我说过,我再也不会放手,放手过一次,她并没有找到幸福,反而一次又一次的被伤害,所以,我不会再放手”,辉凛天坚定的说着,他身后的耀无凡却没有动怒,狂肆的俊颜勾起一抹笑。
“我也是呢,我也不会放手了,她离开一次,我就已经痛不yu生,若是再离开一次,我怕,我都活不下去了,所以…”
“所以,我们早晚也有兵戎相见的那一天
“我倒是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那一天,说明天儿就在他们身边。
“你可还记得十多年前那一句天言?”辉凛天转身,月辉照在背后,洒了他全身。
“记得,‘凤舞九天,睥睨与世,贵气天成,龙以聚之,焉知是福是祸?’这天言是月牙先生所批,而‘凤女’乃天儿,也是月牙先生所言”。
“你可信?”
耀无凡无妄的笑了起来,“我从来就不信什么天言,更不信什么‘凤女’,我只信我自己的能力,若是一个女子便能安邦定国,要朕这耀国之主何用?”
“可是你不得不信”,辉凛天突然满脸的担忧之色,“龙以聚之,龙以聚之,耀无凡,你不明白吗?你,我,慕蓝枫,全部都是帝王之气,我们三人聚在了小天的身边,四国,已有三国…”
“你想说什么?”耀无凡突然脸色难看起来。
“你也猜到了是吗?我想,慕蓝枫也一定猜到了吧。四国龙气,除了你我和慕蓝枫,还有谁?”辉凛天蹙了双眉,透着一股忧愁。
耀无凡也拧了剑眉,“你是说彤皇?天儿在彤国皇宫?”
辉凛天摇头,“彤皇虽为皇,却没有龙气,彤国真正的帝王,是彤景岚,那个号称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嗜杀王爷,彤景岚
耀无凡身子倏的怔了一下,眼眸带着惊慌,“不可能,他失踪了,他跟天儿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交集,说不定他如今都死了,你怕什么,什么天言,都是狗屁,我从来都不信
辉凛天再次转过身,望着那浩瀚的星空,染了一室寂寥,“我也不想相信”。
同一片夜空下,慕国的主帐之中,慕蓝枫听着侍卫的回报,那颗充满希翼的眼眸再次被失望所代替,半年了,整整半年了,却丝毫没有她的消息。
“殿下,我们已经几乎将天下翻了过来,可是依旧没有七皇子妃的踪影,殿下,七皇子妃她会不会…”邪魅的双眸突然beng发一道冷光,让对面单膝跪地的黑衣侍卫,直直的打了个冷战,惊惧的闭了口。
“不会,她是‘凤女’,若她有三长两短,难道我会不知道吗?”他曾跟师傅学过观星相,那颗属于“凤女”的星子一直闪耀着,这就说明她还好好的。
“派人仔细盯着凤府和月牙山,一有风吹草动立刻通知我,还有,将搜寻的范围扩展,别只xian制在一些城镇之中”,他不信,她能躲到哪里去,就算把全天下翻过来,他也不允许她躲的无影无踪,爱了她十多年,他怎么可能轻易的放开。
他是纳妾了,是负了他们的誓言,可是为何她不给他解释的机会,那么决绝的就离去,连他挽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她,真狠的心。
慕蓝枫不自觉的抬起手,fu上束着他一头黑发的那支簪子,那是一支很朴素的簪子,没有华美的玉石,也没有金灿灿的光芒,只有两朵断裂后又重新粘了起来的桃花,相偎相依。簪子明显是女人用的,可是他去丝毫不嫌弃的插在了自己的头上,将三千青丝chan绕住,因为,那是他思念时,唯一的寄托。
“是,属下遵命”,那黑衣侍卫恭敬的答道,低着头,却能感觉的对面主子身上传来的冰寒和冷戾。
“彤国那边怎么样了?”
“彤国王爷仍旧毫无音讯,彤国的侍卫一直在秘密寻找,如今彤国jun队人心不稳,甚至出现了逃兵,如今彤国王爷的副将ye明坐镇,可是仍旧压不住人心惶惶,更有传言说,明日辉耀联军将会大举进攻”。
失了信仰的人,更加的容易崩溃,而在彤国jun队所有兵士心中,彤国王爷彤景岚,就是他们的信仰。彤景岚虽然嗜杀虽然无情,可他的战绩和军功,自然也是被彤国百姓看在眼里的,在彤国百姓心中,彤景岚才是他们的天,才是他们的守护神。
而彤国彤景岚掌权,彤皇只是傀儡,这也是天下皆知的事。
如今失了他们心中的皇,彤国自然会大乱。
慕蓝枫拧眉,脸上带了些许愁色,“擒贼先擒王,辉凛天果然是走了一步好棋,传令下去,三军严阵以待,不许就片刻松懈”,辉凛天和耀无凡的耐心,也快要用尽了吧。
“让开,我要进去,我要见殿下…”主帐外,突然响起的吵闹声,让慕蓝枫多了几丝不耐,那蹙起的双眉,更加的拧紧了。
“让她进来”,清冷的一句话,不含任何的感情。
主帐的帘子撩起,沁竹那弱不经风的窈窕身姿出现在慕蓝枫面前,姣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羞se和嗔怨,“殿下,我亲自熬了些枣粥,殿下尝尝吧”,沁竹走近慕蓝枫,手里端着一碗香喷喷的清粥。
她没死,呵呵,她竟然没死,殿下明知道她是香薰,明知道她害死了他和那个jian人的孩子,却仍旧留下了她,还带着她随行,这是不是说明,殿下的心里也有了她?
慕蓝枫连抬眼都没有,满身突然被一股浓浓的仇恨所代替,只是,沁竹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之中,没有丝毫的察觉。
慕蓝枫冷冷抬手,那碗香喷喷的清粥便“哗啦”一声,摔了个粉碎。
“我说过,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得出营帐一步”,冰冷的声音,没了往日那邪魅的tiao笑,阴鸷的面庞,也没了往日邪邪的笑容,慕蓝枫不耐烦的说着,更不屑看她一眼。
沁竹委屈的撇撇嘴,眼里蓄满了泪水,“殿下,我只是担心殿下的身子,所以才…”
“不用慕蓝枫冷冷的打断她,“滚回去他不想看到她,看到她就让他想起那个孩子,满身的鲜血,冰冷的身ti,青紫的皮肤。他亲手埋葬了他和天儿的孩子,那一刻,二十多年的泪水全数流了个尽。
无数个黑夜里,他都能听见那个孩子低低的哭泣声,都能听见他悲愤的控诉声,每每被惊醒,除了满身的冷汗,他的眼角都带着泪水。
是他,对不起那个孩子,对不起天儿。
留下沁竹,只是为了等待时机,祭奠他的孩子。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8 22:35:45
第一百二十三章战场之上

天亮,晨阳还未升高,大地刚刚褪去黑案,光亮铺洒开来却未照耀的每一个角落。晨起的鸟儿纷纷出来觅食,清亮的树林中,弥漫着一层氤氲的雾气。晨露还挂在青草的尖头,摇摇晃晃间突然坠地。略微有些潮湿的地面,突然地震一般的开始摇晃起来。
广袤的草原上,尘土飞扬,纷乱的铁骑声彷若来自天际,由远及近,透着一股肃杀之气,将祥和宁静的早晨,生生变成了杀伐不断的战场。
“报…”一名士兵急促的闯进主帐之中,慕蓝枫刚刚将盔甲穿戴完毕,“辉耀联军大举进攻,三里外开始叫阵”。
慕蓝枫身子一怔,果然被他猜对了。
“传令下去,整兵迎敌”,他没有别的选择,若是不应,军心会更加的溃散,若是迎敌,那将是一场恶战。
帐外,号角声响起,士兵慌乱的脚步声打乱了了一大早的宁静,盔甲摩擦的声响带着一股悲鸣,慕蓝枫走出主帐,望向那不远处的彤国营帐,不免的哀叹一声。
慕国兵力一向较弱,他不知道彤国为何要帮他,可是若没有彤国的话,他慕国早已被辉耀联军攻占,而如今,他彤国的战神消失许久,军心还不及他慕国,若是让彤国也出兵,必然败退,可若是彤国不出兵,那不止慕国,就连彤国都会灭亡。
彤国营帐一样的集兵一样的慌乱,慕蓝枫望着那边,邪魅的眸子变得狠戾起来。
耀无凡辉凛天,你们欺人太甚。
他们以为他负了天儿,并以此为借口攻打慕国,可是他们知不知道,他也在悔恨,也在寻找天儿,难道他们可以后悔,他就不可以吗?还是说,天儿,根本就是他们的借口而已。
一个时辰的时间,彤国和慕国的军队整顿完毕,慕蓝枫一身盔甲坐在战马上,立于两军前方,恢弘的声音响彻了两军。
“如今辉耀两国逼战,本宫同彤国王爷商议过后决定,此战由本宫指挥,王爷留守军营,各位将士,王爷期待你们的凯旋!”
他们彤国的战神到底还是没出现,之前的那些猜测,渐渐的在彤国士兵的心里变得真实起来,望着彤国萎靡的士气,慕蓝枫眼神有些晦暗,可是再抬起时,透着一股坚定。
长剑一指,战马上的飒飒风姿迎风而去。
“出发!”
九天不明白为何这几日彤景岚加快了步伐,不过看他凝重的神色,隐隐猜到了些什么。孙婆婆没想竟然还会骑马,他们连日来日夜赶路,孙婆婆那孱弱的身子竟然未现出一丝的疲惫。
彤景岚对孙婆婆是有些防备的,若不是九天三番两次的求情,孙婆婆早就死在了彤景岚的手中。
这日,将近正午的时候,他们到了四国的边境。
这里已经没有多少人家了,为了躲避战乱,本就不太繁华的城镇更加荒凉了起来,一路上,连个乞丐都没有。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到处都是翻动的物什,到处都透着百姓的悲鸣。
彤景岚在镇子里也丝毫未停顿,策马上了镇外的一座高山,那里,能看到很远的地方。
九天和孙婆婆策马跟在后面,可当她们爬上山头的时候,山下那绵延的厮杀,扼住了她们的咽喉,夺走了他们的呼吸。
两方军马厮杀成了一片,早已分不清是敌是我,不同的盔甲不同的标志,可谁还会看那个,数十万人杀红了眼,只要是自己身边的人,都成了自己的敌人。到处都是流淌的鲜血,到处都是残踬断臂。浓重的xue腥味将弥漫到了山顶,血红的山脚下早已看不清原来的石砾或是花草。
对面不远的高处,两方主帅立在马背上,冷眼看着脚下的厮杀,双眼冷漠至极,好似山下的,不是战争,只是集市而已。震天的鼓声从山顶传达着一个又一个的指示,两方军队不停的变幻阵势,不停想将对方置于死地。
九天站在那个不起眼的小山丘上,看着脚下的一切,震撼了。
头一次,她看到了真正的战场,这才是你死我活的征战,这才是用血肉拼出的生存,看时,它却成了这四个男人争夺天下的踏脚石。
对面,辉凛天和耀无凡均跨在战马之上,一个黑色盔甲透着冷寒,一个银色盔甲透着冰凝,两张俊颜不似以往的俊雅,却似乎更加的神采飞扬。
只是看了一眼,九天便不ren再看下去了,那不是她认识的辉凛天,也不是她认识的耀无凡。辉凛天温润温和,好似春风一般沁人心脾,可如今满身都透着死亡的气息,冷凝的气势好似一把出鞘的利剑。耀无凡虽然狂妄不羁,却也是一派雍容,如今的他,冷漠的双眼带着zheng服,黑色盔甲彷若经过了鲜血的浸染,透着丝丝寒气,让人不寒而栗。
而另一边的制高点上,慕蓝枫同样一身盔甲跨在战马之上,只是,他没有那两人的神采飞扬,反而紧皱着眉头,脸色不佳。
半年多了,自从九天离开之后,已有半年时间,可是没想到,再看到那张邪魅的俊颜时,她竟然心口还会丝丝的疼痛。
山下,厮杀扔在继续,可是略微的呈现了一边倒的局势,很显然,慕国和彤国jun队,已经不敌了。
彤景岚好似没看到山下的激战一般,双目如鹰隼一般犀利,却并未有任何的动作。孙婆婆自一上山来就没再动作过,好似被点了穴道一般死死盯着山下的厮杀,脸上的表情有些诡异。
“属下参见王爷”,本来还算安静的小山丘,因着突如其来的马蹄和盔甲磨擦,沾染了山脚下的厮杀xue腥,九天不悦的转头,正看到彤景岚chun角泛起的一抹冷笑,嗜血。
是那个去桃花村迎接彤景岚的傲慢少将军,他身后依然跟着那一小队,个个眼里充满了狂热,那是因为他们看到了站在面前的战神,可是却忽略了旁边九天投来的两道yao牙切齿的恨意视线。
若不是他们,桃花村依然美丽而平静,若没有他们,那么多村民也不会受伤,美丽yao娆的桃花不会被鲜血染成了yan红色,她恨他们,若是可能,她想杀了这一队的彤国士兵,可是她还是有理智的,她心里明白的很,他们只是听命而已,而发出命令的人,正是自己身旁满身冷凝和嗜血的彤景岚。
那一队士兵小心翼翼的将一把弓箭递到彤景岚手中,另外几名士兵在不高的小山丘顶上架起了战鼓。
九天始终不太明白,彤景岚明明没死,为何非要隐藏自己,彤国和慕国已经君心溃散的不成样子,从山下的打斗就能看得出来,或许过不了两个时辰,彤国和慕国jun队就要全军覆没了,可他却仍旧不现身,而这一队士兵却准备了这些东西,他到底在打算什么?
孙婆婆一双眼始终紧紧盯着山下的战场,似是被战场上的厮杀和无情吓住了,年迈的身子不住的颤抖,可是九天早就没了安慰她的心思,如今,她也在纠结,慕蓝枫,辉凛天,耀无凡,无论哪一方战败,都不是她相看到的。
“你到底要做什么?”彤景岚chun角的那抹嗜血的笑容,让她心颤不已,好似有什么东西将她的心整个纠了起来,很难受。
“你很快就会知道”,邪佞的脸上带着冰寒的笑,那笑,彷若冲出封印的恶魔,带着对天下的报复让人胆寒。
彤景岚运起功力,拉开了那一支劲弓,一支怪异的长箭对准的,正是战场的正上方。
不可否认的,彤景岚虽嗜血无情,可他确实拥有天下第一的容貌,加上满身的华贵和王者之气,那拉开弓箭的姿势,好似运筹帷幄着整个天下,看到他这幅样子的那一瞬间,九天竟然呆了一下。
可是随即便恢复了神智,也明白了这一箭的意义。
宽厚的手掌猛地松手,长箭带着一股凛冽的声响,“嗖”的冲上空中,拼命厮杀的战场上没有人注意到这支箭,可是当这支箭在战场上空“嘭”的一声爆裂开来时,几十万的兵马齐齐都愣住了。
那是一支信号箭,颜色很奇特的信号箭,它是黑色的,就同将它推上天空的劲弓一样,全身泛着高贵的乌金色,就连在空中爆炸之后,那弥漫的烟雾,也都是黑色,好似,天空中开启了魔界的入口。
萎靡的彤国士兵,在看到空中弥漫的黑色烟雾时,节节后退的步子竟然突然稳住了,厮杀扔在继续,可是却不再是一面倒的局势,而是奋力的反击。
信仰是支撑一个人的支柱,而彤国士兵的信仰,就是他们的战神王爷,彤景岚。
而他们的神,回来了。那在空中久久挥散不去的黑色烟雾,正是他们的神才能用的信号。
慕蓝枫心中一喜,目光四处寻找放出那一箭的人,耀无凡和辉凛天似是也猜到什么,脸色齐齐变得难看,一样的四处搜寻起来。
三个人,三双眸子,就那么直直的射向了不远处的那个小山丘顶。
那里,有一名男子手握劲弓,满身的冰寒飘到了方圆百里之处,宽大的衣袍迎着山风飒飒作响,满身的修罗气息震慑了所有人。
三个男人齐齐怔住了,因为,彤景岚身边还有一个白衣的女子,那么熟悉的容颜,那么熟悉的冷漠,那么熟悉的眉目。
她,正是他们争斗的借口,那个印在三人心底的人,凤九天。
四个男人,一个女人,这不仅是天下的战场,还是感情的战场。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8 22:36:01
第一百二十四章嫁给我

那一队士兵,不知何时抬上了一架战鼓。
三个至高山头,四个男人立在山风中,八道视线却齐齐投在同一处。
“他们看到你了”,彤景岚冰冷的出声,chun角带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九天别过视线,不看彤景岚,也不看对面的任何一人,“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彤景岚,你到底要做什么?
“嫁给我,如何?”彤景岚转过头,看着对面的三人,衣袍飒飒作响,他却负手而立,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
九天被他不着边际的话一怔,怪异的看着他,“你在开玩笑吗?”
“我从不开玩笑”,他认真的看着九天,眼底却不是温柔,而是一种带着掠夺的霸道。
孙婆婆一直站在他们身后,耳边听着他们的对话,眼底神情变化莫测,佝偻的背突然挺直了起来,满脸的皱纹,看起来不知为何显得那么怪异。
“那你就是在做梦”,九天毫不留情的拒绝,她讨厌他,恨他,怎么可能会嫁给他。
彤景岚转过头,继续看着山脚下的厮杀,吐出的话语足已冻结天地,“你会答应的”,没有人,能拒绝他。
对面几百米处的山头,慕蓝枫看着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突然出现时,曾一度以为是幻觉,可是那不是,他寻找了半年的人儿终于出现了,身边却是天底下最无情最不能招惹的男人。
邪魅的眸子深藏着痛楚,她似乎瘦了。虽然隔了很远,可是他是练武之人,她脸上的表情,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看着她嘴chun微动,同彤景岚说着什么,浑身透着他不熟悉的冷漠,他心里一扎一扎的,好似被好多针刺入了一样,这种痛,朝他的心底钻去,一点一滴的啃噬着他。
天儿,天儿
她也看到他了吗?
另一座山头上,辉凛天和耀无凡一身盔甲,英姿飒爽间透着傲然之气,只是,此时一样的,两双眸子痴痴的望着远处那个白色的人影,那个他们思念了许久,梦转千回无数次的人儿。
半年来,他们派人满天下的寻找她,可是却没有丝毫音讯,如今,她完好如初的出现了,站在他们敌人的身边,这,说明了什么。
耀无凡突然转头看着辉凛天,狂肆的俊颜上眉头紧锁,他突然想起了昨日辉凛天说的那句话,龙以聚之。
龙以聚之,龙以聚之
难道天儿果真是凤女,难道拥有龙之气的人都会被她吸引?这么说…
耀无凡倏的看向远处山头上那并排而立的九天和彤景岚,俊颜变得难看起来。
“你终于信了吗?”辉凛天一直痴痴的不愿离开自己的视线,山下的战场,反而成了其次,他如今眼里,只有那个一身白衣的人儿。
“龙以聚之,我们四个,注定了要爱上小天,没有人能逃tuo”。
“怎么…可能?”耀无凡失神的呢喃着,依旧不愿相信这一切。
“月牙先生的预言,从来没有错过,这次,也一样”,十几年前,月牙先生就预言了一切,他们四人,果真都爱上了小天,凤女。
“我…还是不信…”耀无凡看着那边,九天的chun张张合合在说着什么,从来以冰寒著称的彤国王爷,竟然笑了起来,耀无凡的心,突然冷了,这句话,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起来。
“你已经相信了,不是吗?”辉凛天同样的痛,只是他明白的比较早,所以接受的也比较早而已,“耀皇,我们四人,要夺的,不只是天下,还有她”。
既然她不能一分为四,那就只能强者得之了。
两方人马的厮杀,呈现势均力敌的状态,唯一不变的,是那脚下的血流成河。越来越多的人倒下,站着的人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挥舞着手中的利器,到了此时,已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是一场,好似要湮灭所有的sha戮。
彤景岚站在战鼓旁,有力的双臂突然握起鼓槌,仍旧是一身的侠客衣着,可是却好似那激起电闪雷鸣的雷神,手中鼓槌的每一下,都号令着千军万马,都带着狂风bao雨。
鼓声激昂,彤国jun队在他的指挥下,竟然出乎意料的只防不攻,略有节节败退之势,九天看不懂,他明明信心满满的样子,为何偏要指挥军队退了下来。
可是看在其余三国眼里,彤国jun队的败退,不是因为他的指挥,而是因为心有余而力不足。
慕蓝枫焦急的注视着战场之上,彤国的败退,直接导致了他慕国jun队的溃败,甚至,比彤景岚出现之前更坏了,他不明白,为何他们彤国的神出现了,他们仍旧没油反抗的余地。
“下令,后方十万兵马全数出击”,这一战,他们三人势必要拼个鱼死网破,这一战,也注定了天下的新格局和天儿的归属。
黑压压的慕国jun队全数而出,辉国和耀国自然也不甘落后。
战场上,突然加入无数的兵力,而震天的厮杀,也更加的激烈,山脚下,已经被血肉覆盖,到处都蔓延着浓郁的xue腥味,悲戚的哀号变成了这场战役的镇魂歌。
一场,因一个女人引发的战争,触动了全天下,而凤九天,也彻底成了祸水红颜。
“你看到了吗?”彤景岚chun角噙着一抹残ren的笑,看着九天脸上的担忧,他似乎更加的开心。“他们,根本不顾你得死活,他们要的,是这天下”。他故意败兵,就是要让辉凛天三人发兵,好让九天看清一切,也,误会一切。
没有人,能觊觎他的女人。
九天苦se的笑了,望着远处山顶上傲立的三个人,眼底带着深深的失望,“我早就知道的”,是啊,她早就知道的,他们为的,只是天下,而他,只是他们争夺天下的借口罢了。
不想难过的,可是眼泪就是不听话,怎么ren都ren不住,顺着脸颊就落了下来,不想承认心痛,可是此时,她的心却好似被一片一片凌迟着,那三个男人,天地间最傲立的三个男人,她曾经都爱过,她相信,他们对她也是有情意的,不管深浅,可是,在权势和天下面前,她成了蝼蚁,不值一文的蝼蚁。他们的爱和悔恨还在耳边萦绕着,可是,对面的山顶上,他们却冷若冰霜。
她明明就站在这里,他们也一定看到了她,可是,他们却不顾她的死活,一心的置彤国于死地,彤国亡了,她也就跟着灭亡。
这,就是他们的爱吗?
“嫁给我彤景岚再次说了一句,其中的不容拒绝又多了几分份量。
他一直都在注视着九天的每一丝表情,而其余三国,也在他的计划之内,他看着九天因那三人落下眼泪,虽然她眼底的失望在他预期内,可她的悲伤却让他心里不太舒服起来。
不过,她越难过,他的目的达成就会越顺利。
只是,九天再次拒绝了他,“彤景岚,我不知道你为何非要娶我,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恨你”,所以,不会嫁。
彤景岚眸子顿眯,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阴寒的冰冷直直射向九天,“凤九天从没有人敢挑衅他的权威,更没有人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他,她不知道吗?他是彤国最有权势的男人,又是天下长的最美貌的男人,有多少nv人想尽办法的攀上他,而她,却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竟然还说恨他。
“挑衅我,就如此有趣?阿九,你的胆子很大彤景岚yao牙切齿的说着,好似与他成亲,是多大的恩惠,而他想的,也确实如此。
九天淡淡瞥他一眼,眼角还未干的泪水,让彤景岚xiong口好似有块石头,堵的难受。
“彤景岚,我胆子很小,小的你拿桃花村的人威胁我,我就不得不就范,可是,就算再小,我也不会答应嫁给你,你根本就是个没心没感情的人,根本是个不懂爱的恶魔”。
“我不懂爱,你说我不懂爱?”彤景岚爆发浑身的戾气,chong血的双眼狠狠的瞪着九天,一双拳头恨不得能掐断她的脖子。
混蛋,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说他不懂爱,若是不懂,他何必宁愿让她讨厌,也要将她带出桃花村,若是不懂,他何必费尽心机的要她嫁给他,若是不懂,这几日来的容ren和妥协又算得了什么?
该死的女人,她成功的惹恼他了。
“好,很好”,彤景岚yao牙切齿的说着,俊雅的容颜变得狰狞起来,哪里还有初见时纯真的样子,此时的他,根本就是一个逃tuo地狱的恶魔。
“凤九天,你逼我的”,九天还没反应过来,彤景岚重新抓起一双鼓槌,“咚咚”的鼓声带着震撼人心的激扬,一下一下的传出。
她不是只对威胁妥协吗?那好,他就继续威胁她。
阵阵鼓声从他们所处的山顶传出,厮杀的战场局势再变,节节败退的彤国士兵竟然犹如神助一般,g是抵挡了几十万的辉耀联军,双方兵马,再次僵持不下起来。
可是,这还没有结束。
辉凛天和耀无凡所在的山顶后方,突然响起了万马奔腾的声音,两人心里顿时咯噔,暗叫不好的时候,那扬起尘土飞扬的万马已经从他们的方向跃进了战场之中,而他们的几十万大军,便被突然出现的战马和慕彤两国,团团bao围了。
慕蓝枫脸上一喜,本来抱着战败的念头的他,终于看到了胜利的希望,彤国战神王爷,果然名不虚传,竟然在神不知鬼不觉间将一部分jing锐部队悄悄转移到辉耀两国的后方,这样一来,辉耀两国,就成了翁中之鳖。
饶是九天再傻,也明白了彤景岚的计策。
“彤景岚,你不能这么做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8 22:36:08
第一百二十五章妥协

“彤景岚,你不能这么做
“天底下,没有我不能做的事”彤景岚邪佞的回道,一双冰寒的眸子注视着下方的战斗,山风吹起衣袍,他满身的冷冽,满身的,杀伐。
“彤景岚,你就这么想得到天下?为了得到天下,你血流成河,你看到了吗?那里,有多少人眨眼间没有了xing命,你不懂吗?他们的亲人在哭,在痛”,九天再也ren不住了,从一开始被战场的残ren所激起的泪水,此事悉数涌了出来,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头一次后悔了,后悔当日在山上救了他,后悔她说的“生死与共”。
“彤景岚,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因为你是一个无情无爱的恶魔九天一声一声的控诉着,眼里带着愤恨,“原本我以为,你只是用冷漠和无情伪装自己,因为你梦里竟然会喊着‘娘亲’,我想,你也是渴望得到爱的,可是我错了,彤景岚,我错了,你根本就是恶魔,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你niang亲会抛下你
孙婆婆倏的看向九天,chun张了几下,却仍旧没有声音。
“住口彤景岚突然变得阴鸷起来,chong血的双眼真的像极了地狱的修罗,他满身的杀气尽放,直直朝着九天而去。“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九天不惧杀气,对上彤景岚的目光,不顾一切,“我知道他们为了你一个命令客死他乡,我知道他们的亲人哭得肝肠寸断,我知道天下,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还知道,荣华富贵只是过眼云烟,死了,带走的只有一杯黄土,彤景岚,我知道的,你知道吗?”
黑丝狂乱的飞扬,山顶上,杀气弥漫。
“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那你知道我这么做,根本不是为了得到天下,而是为了得到你吗?”彤景岚的吼声震慑了山林,受惊的鸟儿纷纷从林中窜起。
九天顿怔,“你…说什么?”
彤景岚却突然笑了,满身的杀气变成了满身的邪佞,“我说…凤九天,恭喜你,你成了祸水红颜这四国之战,除非你答应我嫁给我,否则,四国将会不复存在”,就算鱼死网破,他都不会打算放过她。
“你休想九天恨恨的瞪着彤景岚,眼底的倔强显示了她,绝不会妥协,“彤景岚你死心吧,你以为你一个彤国,即使再强大,能敌得过三国吗?我不会任你摆布的”。
彤景岚眼眸微眯,冷冷的看向下面的战场,“好,凤九天,我就让你看个清楚,看看你是怎么qu于我的”。
山丘上,战鼓再响,这一次,急促而震天动地,带着一股毁灭一切的汹涌。
霎时间,新加入战场的彤国jun队,连同原先的彤国jun队,竟然疯狂了一样,个个嗜杀如修罗,不但辉耀两国的联军,就连慕国士兵都成了他们手下的亡魂。
彤国jun队,突然du立一方,不与慕国结盟,而与三国为敌,十几万,突然对上了三十几万,可是,彤国的士兵就像不知死活一样,疯狂的sha戮,疯狂的进攻。
九天怔住了,人数悬殊之下,彤国jun队竟然丝毫没有退却,反而步步紧逼三国jun队。
慕蓝枫也怔住了,好似不相信彤国的突然反叛,他不可思议的望着不远处山顶上那个修罗一样的男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九天呆呆的望着山下修罗场一样,处处堆积着尸体的战场,望着那千军万马的厮杀,晕眩不已。她终于信了,信了彤景岚的话,若是她不答应,他宁愿四国鱼死网破,然后用四国陪葬。
而她,就是亡国灭天下的,红颜祸水。
彤景岚望着山下的厮杀的xue腥,突然笑了,笑的邪佞,笑的阴翳。
没有人,能逃的出他的手掌心,就是她,也不能。
手中的鼓槌不停,再次在战鼓上敲击着,震耳yu聋的战鼓声,声声震天,而战场上,再次发生了转变。
其余两个山头上,本就树木稀少,那边发生的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bao括他们的背后。
而那一阵战鼓声鸣之后,慕蓝枫和辉凛天耀无凡三人所处的两个山头后方,竟然诡异的涌出了一对骑兵,骑兵的数量不算多,也就几千人马,可他们个个身穿黑色盔甲,泛着寒光的刀剑凛冽而锋利。
传说,彤国王爷彤景岚拥有一支万人组成的神秘骑兵,所到之处无一人生还,残ren无比宛若地狱鬼魅,名曰,地狱黑骑。
本以为是传言而已,九天却真正的看到了这一支骑兵。
彤景岚带着势在必得的笑,“这就是世人传说的‘地狱黑骑’,是我从几十万士兵中jing挑细选的jing英,经过我的特殊训练,个个以一敌百,骁勇善战,残ren无比,他们不知道疼痛,只知道消灭敌人,就像死士一样,只要我一个命令,他们就能立刻取了那三人的xing命,凤九天,他们只听我一人指挥”。
直到此时九天才明白,为何彤国jun队明明人心不稳,他彤景岚却依旧隐藏踪迹悄悄jin入战场,原来,他早就计划好了一切,bao括这支“地狱黑骑”。
而他的目的,就是逼迫她,成婚。
九天呆怔了,她不知所措的望着远处的两座山头,看着慕蓝枫急忙调兵遣将,压抑与彤景岚的临阵倒戈,看着耀无凡后方布兵无奈早已被bao围,看着辉凛天担忧的望过来满眼的思念和焦急,看着彤景岚负手而立满腹至在必得。
她真的,不知该如何了。
她丝毫不怀疑彤景岚得话,他的“地狱黑骑”早已部署好一切,只等他一个指令,三国君主将会灰飞烟灭,三个国家瞬间沦为彤国得奴隶,数不清得百姓流离失所,无法生存,更重要得是,慕蓝枫,辉凛天,耀无凡,这三个男人,将会,死去。
脑海里,突然出现两个声音,一个在劝慰,答应吧,答应了他,天下就会安定,战争就会平息,而你,也不再是祸水红颜。而另外一个声音却在反对,彤景岚是杀神,他不会放过夺取天下得机会,放过三国,也只是暂时得,四国之战已起,根本不可能轻而易举得熄灭。
九天在急促的思索,可彤景岚却不打算给她思考的时间,手中鼓槌“咚咚”的再次敲响战鼓,每一声,都带着催命的号角。
其实,他没有把我,彤国一对三,他没有一丁点的把握,如今他仍能占据优势,是因为慕蓝枫,辉凛天和耀无凡还没有反应过来,若是给他们时间,处于劣势的,必定是他,所以…
“杀啊…”战场上的厮杀仍在继续,却已经向两个控制战场的山头上蔓延,隐在后方的“地狱黑骑”在彤景岚战鼓的指使下,纷纷涌上两个山头,同慕蓝枫,耀无凡和辉凛天留守的兵士将军,顿时战成了一片。
他们带着嗜杀的凌厉之气,宛若扫荡天下的地狱修罗,狠戾的杀气蔓延了整个山林。两个山头上三国君主的军士拼尽全力抵抗,却也落的个节节败退的下场。
九天呆呆的望着远处的山头,看着慕蓝枫抽出佩剑加入战圈,看着耀无凡身形矫捷却被“地狱黑骑”围困,看着辉凛天挥动着武器拼命厮杀,她终于,妥协了。
“我嫁…”终究,还是没有办法看着他们三人狼狈的死在自己面前。
心突然好痛,好似被万剑穿心一般,弄不清楚,是为了那拼死挣扎的三人,还是为了身边这个带着狞笑,看着她终于低头妥协的彤景岚。
祸乱天下的祸水红颜,他彤景岚,让她做到了。
远处的两个山头上,拼命抵抗的三人,却不知道,他们争夺的女人,早已为了他们的争夺成了别人的战利品,爱又如何,天下又如何,他们三人,终究是败给了彤景岚。
彤景岚笑了,绝美的脸庞却仍旧冷若冰霜,他的笑,比他的狠戾更让人害怕,长臂一伸,他将九天jin锢在自己怀中,听着她身上传来的呼吸声,在她看不见的双眼中,露出了一丝满zu。
“阿九,我说过,你是属于我的”。
九天宛若一个听话的布娃娃,任由彤景岚将她紧紧抱住,任由他亲wen着,任由他的一切。
半晌,彤景岚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九天,那双深沉的眸子有着胜利的骄傲,“阿九,我们马上成亲”。
九天别过头,不愿再让他靠近分毫,曾经的“同生共死”,曾经的相偕相知,就让它化成云烟消散吧,彤景岚,永远都是彤景岚,那个阿景,已经死了。
“先放了他们”
彤景岚凤眸微眯,一丝危险再次流露,只是,他掩饰的很好。没有说什么,他走到战鼓前,有力的鼓声再次传遍整个山林。
这次,没有了地狱的催促,“地狱黑骑”慢慢从山头上退了下去,慕蓝枫疲累的用剑撑着身ti,不至于倒下去,耀无凡捂着一只手上的手臂,满脸的疑惑,辉凛天站在山头上看着九天的方向,眸子痛苦起来。
“地狱黑骑”退去之后,战场上厮杀的彤国jun队也节节后退,其余三国损失惨重,没有恋战,一场四国战争,终于平息了下来。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8 22:36:22
第126章大婚之夜

彤国扎营处的主帐内,一盏烛火添了几分光明,九天木然的坐在椅子上,不动也不看,低着头,她拒绝了一切。
彤景岚整顿军队去了,留下孙婆婆照顾她,而她不知道,此时的彤国jun帐外,慕蓝枫疯了一样想要冲进来,无奈万千彤国士兵挡在面前,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远处的那顶主帐,满脸的悔恨。
孙婆婆端着些饭菜走了进来,佝偻的身躯有些不利索。将饭菜放在桌上,斜眼看了看九天,微叹口气才走到九天面前。
“吃了吧,你若死了,天下就得陪葬”。
九天仍旧一动不动,对那散发着香味的饭菜不屑一顾。一身白衣落在地上沾了些尘土,仍不掩绝世的美丽,只是,如今惨白的脸庞,让她缺少了生机。
她其实知道,慕蓝枫一定想尽办法想要jin入彤国jun营,可是彤景岚不会如他所料,彤景岚既然敢bao露她,就不怕他们抢夺觊觎,说不定,这正是彤景岚的目的,用她做引子,钓起一条又一条大鱼。这会儿子,辉国和耀国那边也快疯了吧。
半年没见,本来模糊了的人影,一下子又突然清晰了起来,这种感觉,让人不舒服。
“快吃吧,不然受罪的不只是你”,孙婆婆沙哑的声音透着一丝悲凉。
九天终于抬眸,看着孙婆婆,宛若无惊无澜的井水一般,只是声音,却冷了许多,“你怕什么,他再狂暴,也不至于会动你”。
孙婆婆身子猛地一颤,双眼有些慌乱,“你知道什么?”
九天重新别过头,不看任何人,双眸空洞的厉害,没有焦距的眸子,就好似看不到希望的她的将来,“我什么都不知道,或者,你想让我知道什么?”
孙婆婆双眼闪烁,好似更加不安了,“既然…既然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乱说,你还是赶快吃了吧,省得王爷一会儿过来看到,为难你”。
为难,他为难的还少吗?何惧这一次了。
这次,他又会拿什么来威胁她,是桃花村?其余三国?还是天下万千百姓苍生?
九天疲惫的闭上眼,忽然发觉自己是多么的可笑。桃花村曾经是她避难之所,她喜欢那里的宁静那里的风土人情,所以想要保护那一方净土,可是,已经被彤景岚破坏了不是吗?破坏一点和破坏一切,有什么区别?
其余三国,君主无能,军事不力,那是他们的事,三国加起来都抵抗不了一个彤景岚,她还顽抗什么,就算她承认,担心的是慕蓝枫,辉凛天和耀无凡,可他们都是过去了,伤害也过去了,她早就决定将他们全都忘记了不是吗?
至于天下百姓,万民苍生,呵,这跟她有什么关系,难道就为了一句天言,为了一个“凤女”之名,她就要放弃自己的一切只为拯救苍生吗?抱歉,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罢了,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也没有那么大的ye心。
真是傻子,竟然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被彤景岚威胁了一次又一次。
可是该死的,她竟然还妥协了,真的妥协了。这些该死的无关紧要的事和人,竟然真的困住了她,彤景岚,算准了她离不开,放不下。
如今,真的要嫁给他了。
“你没吃?”帐子被狠狠的撩开,一阵清风透了进来,可是帐内却突然寒气袭人。彤景岚站在帐子入口处,居高临下的看着九天,冰寒的声音和俊逸的脸上的冷意,显示了他的怒气。
九天缓缓睁开眼,“这你也要管吗?”
“当然要管,你是本王的王妃65045;”彤景岚跨前两步,昔日纯真的娃娃脸,如今狰狞好似修罗。
“还不是65045;”
“马上就是了65045;”寒气褪去些许,彤景岚看似心情还不错,“我已经让人去准备了,三天后大婚65045;”
九天眸子一闪,彤景岚看得清清楚楚,“不甘心吗?所以想要绝食来y ang议?”高大的身子坐在九天身旁的一张虎皮大椅上,宽厚的手掌竟抓起九天的一缕发丝把wan着。
九天也不挣扎,淡然的气息带着莫名的疏离,“若是,你会妥协吗?”
“不会65045;”彤景岚决绝的说着,将发丝放到chun畔,贪婪的嗅着上面传来的清香,“即使你死了,三天后的大婚,你也是我得新娘”。
九天嗤笑一声,“既然如此,我为何要绝食”,只是再成一次亲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放心,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不会反悔”,况且,他也不允许她反悔。
“那就吃了它”,彤景岚指指面前的饭菜,虽然没有大鱼大肉,但在军营里来说,已经算是很丰盛了。
“没胃口”,九天看也不看。
“你想吃什么,我让厨子去做”,他没注意到,此时说出的话,不自觉的带着一丝的chong溺和温柔。九天突的看向他,眼里有丝疑惑和不解,彤景岚只当她是在思索吃什么呢。
“我想吃乌冬面”
“好。外袍马上让人去做”,高大的身子转身离开主帐,九天望着那消失在帐帘后的身影,突然有些感慨。这样的彤景岚,让她突然有种错觉,好似,以前的阿景,又回来了。
九天还未来得及收回思绪,主帐的帘子再次被人掀开,进来的却是去而复返的孙婆婆。
孙婆婆直接走到九天面前,背挺的笔直,丝毫没有佝偻的样子,一双眸子也不似先前的死灰,而是炯炯有神。
九天淡淡的看她一眼,“有事吗?”
孙婆婆的行为有些奇怪,“有事”。
“何事?”九天探究的看向孙婆婆,面对面的两人好似都带着防备,主帐内顿时充斥一丝凌厉的气息,不知是谁身上散发出来的。
“你想杀我?”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还是九天率先开口,戒备的看着双眼泛着寒光的孙婆婆,将她的意图一语道尽。
孙婆婆倒也没有否认,不算宽大的身子挡住了主帐的出口,“是,只有你死了,四国之战才能彻底平息,他们也就不会自相残杀”。
九天闻言嗤笑一声,“原先我也如此认为的,只要我不在,只要我消失,他们就不会有战争,所以我避世桃花村,后来呢?他们还不是一样打了起来,好吧,彤景岚说只要我出现,四国之战才能平息,所以我又出现了,然后呢?四国之战只是更为僵局而已,孙婆婆,你该明白了吧,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重要,而决定是战乱还是和平的因素不在我,而是他们四人的心”。
九天别过头,有些伤感,他们四人,都在口口声声说着爱她,战争,只是想要夺回她,而是他们应该比谁都清楚,她,只是他们的一个借口而已。
“他们四人,哪个不是心系天下至尊之位,哪个不是ye心bobo,孙婆婆你信不信,就算是我现在死了,他们仍旧会打的火热,我,根本只是他们的一个借口而已”。
孙婆婆目光仍旧泛着寒意,“不,你死了,至少他们不会再自相残杀”。
九天了然,“孙婆婆说的他们,是彤景岚和辉凛天吧”
孙婆婆身子猛地一怔,双眼透着不可置信,声音有些颤抖,“你…你果然是知道些什么的”。
九天摇摇头,淡然的好似一波清水而已,“我不知道,更不想知道,你们的恩怨,你们自己解决,对于你们而言,我只是一个局外人,他们两人的争夺,起因不是我,而是你”。
孙婆婆重新挂上凛寒,面目突然狰狞起来,“我不信,我不信,你才是罪魁祸首,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孙婆婆猛然从衣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借着猛力突然朝九天刺过去,幸好九天早有所觉,而孙婆婆也不会武功,九天只是侧身一躲,孙婆婆的匕首便偏了位置,可因为力气太大,孙婆婆整个身子便狠狠的撞到了九天的身上。
与此同时,一道阴冷的声音了传了过来。
“你在做什么?”彤景岚不知何时进了主帐,大踏步的走到九天面前,二话不说将撞在九天身上的孙婆婆狠狠拉了起来,然后猛地一摔,孙婆婆便摔倒了地上。
九天眼疾手快,借着孙婆婆身子的阻挡,将孙婆婆手中的匕首迅速夺了下来,藏到了自己的衣袖中。
“你做什么?孙婆婆年纪大,经不起你这么大的力气”,九天说着就要走过去查探孙婆婆,彤景岚一甩手,九天被他狠狠拽住。“她形迹怪异,我怀疑她有目的”。
九天甩开彤景岚,“她能有什么目的,如此年纪了,只是图个安宁罢了,方才孙婆婆腿脚不稳,才朝我身上撞了一下,这也算是有目的吗?”
彤景岚沉默起来,孙婆婆坐在地上却诧异的看着九天,她怎么都不明白,她明明就是要杀九天的,九天却为何还要帮她,为她隐瞒。
彤景岚沉默了一会儿,一双深邃的眸子在孙婆婆身上逡巡许久,才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转过头看着九天,双眼变得柔和许多,“来,你不是要吃乌冬面吗?这是我亲手做的”。彤景岚将放置到一旁的面碗端到九天面前,带着些许的期待。
九天一愣,望着那冒着热气和香气的乌冬面,一时之间有些恍惚,“这是你亲手做的?”
彤景岚把九天拉到桌子旁坐下,乌冬面放到她的面前,化去满身戾气,他纯净的就如一个大男孩儿一样,身上没有彤景岚的阴狠嗜血,只有阿景的纯真和善良。
“很奇怪吗?其实,我也很喜欢吃乌冬面”,彤景岚将筷子放到九天手里,自己坐到了九天的对面,一双眸子满是期待,“小时候,母妃总是亲手给我做乌冬面,她离开后,我想吃的时候,就自己去御厨捣弄,可是很奇怪,无论我试多少次,都做不出母妃的味道,不过后来,我却将乌冬面做的纯熟了起来,想念母妃的时候,就做一碗来吃,虽然没有母妃的味道,可是却让我觉得能离母妃近一些”。
九天怔怔的看着彤景岚,突然感觉,他褪去一层狠戾的外表之后,也是一个寻常男子而已,他一直渴望着母亲的爱,一直沉浸在母妃将他抛弃的痛苦之中,外表的阴狠的暴戾,只是他的伪装罢了。
什么都没有说,九天淡淡的看了角落的孙婆婆一眼,便夹起了一根香气四溢的面含入口中。
“怎么样?”
九天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很好吃”,许久未现的笑容,终于因这一碗乌冬面lu了出来,“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乌冬面了”。
彤景岚极为满zu,chun角也扯出一抹淡笑,“你若喜欢,以后我每日做给你吃”,他不善情话,这,已经算是他最为lu骨的表白了。
九天握着筷子的手一顿,继而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吃面。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看彤景岚一眼。
“阿九,你喜欢什么装饰,金的,翡翠,玉石,还是珍珠?来不及赶回都城了,我们只能在这里成婚,我也不想委屈了你”。
九天的手再次顿住,这次,她没有继续吃下去,缓缓抬起头,一双眼眸好似蒙了一层迷雾,“阿景,我…”
“你前两次成婚,排场都不算小,这次,我自然也不会比他们差,阿九你放心好了”,彤景岚截住九天的话,心里突然有种预感,若是让九天开口,必然不是他爱听的话。
“阿景,我不是…”
彤景岚倏的起身,高大的身子带着一身的压迫感,“你先吃吧,晚上我再过来”,说完,也不等九天说什么,便起身朝主帐的入口走去,经过孙婆婆时,在她身侧略微停顿了一下,一双眸子带着警告的瞄了孙婆婆一眼,便迈着步子离开了。
“你看到了,我无法左右他的想法”,九天无力的往椅子里一靠,淡淡的看着孙婆婆,孙婆婆垂着头,好似有些颓丧,什么也没说,退出了主帐。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大婚之日,转眼即至。这三日来,辉国和耀国,不只一次的在帐外叫阵,可是彤景岚非但没有应战,反而将喜帖发给了辉凛天和耀无凡,当然,这些九天都不知道。
慕蓝枫一次又一次的想尽办法要闯入彤国jun营,无奈彤景岚早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慕蓝枫只得站在营帐外,翘首寻找那隐在层层营帐之中的主帐,可是那个熟悉的身影,他一次都没有见过。
三天,天下安静了下来,三方对战的军营,三天来没有厮杀没有流血,可阴霾的天空中却孕育着一场更大的动荡。
军中大婚,这是四国百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外面天下的看法九天不知道,也不想去想,可军中兵士却有的欢喜有的忧愁。他们的战神王爷要娶妃,所有人都高兴不已,可是奈何,这王妃却是被其余三国的君主惦记着,个个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彤国,这又让谁能高兴得起来。
这一日,还是到了。
九天早上早早得就起chuang,一睁眼,就看到鲜红美丽得凤冠霞帔整齐的铺在梳妆台上,一颗颗闪耀的珍珠泛着优美的光泽,可是九天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待嫁的女儿,哪个不是欢天喜地含羞带窃,可是对于她凤九天来说,这已经不陌生了,三次的凤冠霞帔,已让她失去了那份悸动,反而,还带着沉重的怨怜。
两次嫁人,她的婚姻和爱情,都将她伤得伤痕累累,这次嫁人,她已经是退无可退,成亲之后,恐怕又是一番心伤心碎的画面。如今了,她还奢望着什么呢。
帐帘打开,孙婆婆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盆清水,她脸上的神色依旧不太好看,但至少已经打消了杀九天的念头。
“赶快梳洗吧,一会儿该拜堂”。
军中没有女人,孙婆婆自然就成了喜婆的角色,只是这个喜婆,怎么看都没有喜庆之色。
九天拿起shi了的帕子在脸上轻轻擦拭一会儿,然后走到梳妆台前,素白的小手慢慢拿起那一身大红的嫁衣。
嫁衣很漂亮,做工也很jing致,一只腾飞的金色凤凰从xiong前一直蜿蜒到下摆,栩栩如生的刺绣将凤凰的傲气和喜庆都表现的淋漓尽致。袖口处,金色丝线绣制的古典花纹,隐约能看出是一个个相连的喜字,喜庆之意如此浓厚。
嫁衣旁边,金黄se的凤冠jing美而华贵。无数颗珍珠将凤冠镶嵌成一个光彩夺目的物什,前端,振翅的金色凤凰口中diao着一颗最大的珍珠,泛着幽然的光芒多了几分清冷。
九天木然的穿上嫁衣,双手一颗一颗扣上衣扣,站在铜镜前,茫然的看着被一身红yan嫁衣染红的自己。yan若桃李,美如天仙,只是,双眼却空洞的厉害,看不到新嫁娘该有的喜气。
没有花轿,没有迎亲。九天穿戴好之后便盖了盖头由孙婆婆掺着除了主帐。
彤国jun营驻地正中间,搭起了一座lu天的喜堂大红的喜帐飘扬在空中,在这满处萧杀的军营中显得格格不入。数千万的士兵个个脸带喜色,围在喜堂周围,却将通向喜堂的那一条路干干净净的让了出来。
喜堂前,彤景岚一身大红莽服,将高大的身子衬托的多了几分柔和喜气,只是那绝世容颜依旧冷冷的,只有在一双凤眸中,才能看到隐藏不住的兴奋和喜悦。
“王爷,新娘已经准备妥当,请王爷前去迎接新娘”,彤景岚的副将在他耳边小声耳语几句,彤景岚chun角微微裂开一抹笑容,便大踏步向着主帐走去,士兵将领纷纷让开一条路,个个脸上带着喜气,彤景岚也难得的没有身上的嗜杀。
主帐内,九天静静的坐着,一条大红喜帕将她美丽的容颜盖住,却掩不住姣好的身段和bai皙的十指。
彤景岚挑起主帐的幛缦,当看到那一身大红喜服为他而妆的九天时,眼底划过一丝柔情,却又很快的隐去。
孙婆婆递上来一根红色的绸缎,中间的大红花更添了几分喜庆,孙婆婆暗暗的看了彤景岚一眼,便领着彤景岚走到九天面前,将红绸的另一端,递到了九天的手上。
“该…出去拜堂了”,不知为何,孙婆婆的声音竟然隐着一丝哽咽。
九天缓缓站起身,喜帕下的双眼低垂,只看得到自己的脚尖,她随着彤景岚的脚步,由他牵引着,一步步走出主帐,耳边顿时响起无边的欢呼声,震耳yu聋。可是,她却能真切的感觉到几道不同寻常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视线很热切,很专注,随着她的脚步跟着她移dong,直到她走到的喜堂前,都没有移开。
这样的视线,太让人不舒服。
“天儿…”
“小天…”
同一个方向,三个不同声音的呼喊,红盖头下的九天身子猛地僵住,这声音…这如此熟悉的声音…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九天顾不得什么礼仪顾不得什么讲究,猛地扯下了自己的盖头,红yan美丽的脸庞顿时lu了出来,千万彤国士兵齐齐惊呼出声,被震惊造成的安静,在本来喜庆的军营中显得有些诡异。
九天怔怔的看着对面处不远的三个人,心里顿时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辉凛天依旧一身淡蓝色的长袍,掩不住的温润和煦,站在无数的兵士之中,他也是鹤立鸡群的一个,那样的气质那样的温和,不是谁都能有的。此时,他痴痴的凝望着九天,因看到九天俊逸的脸上有了喜色,可一双剑眉却拧的更紧了。
慕蓝枫也站在那里,离的辉凛天不远,邪魅的笑容变成了无边的悔恨和铺天盖地的喜悦,悔恨的是他竟然识人不清将心中所爱生生伤害,喜悦的是有生之年他竟还见到了消失的她,以前的一切,他愿意用一切来偿还,能再见她,已经很满zu了。
耀无凡英挺的面容依旧带着狂傲,只是如今那份狂傲之中更多了几分沧桑的负重,经历过得失和伤痛,才懂得回头去珍惜,每一次见她,她都是穿着血一样红的嫁衣,却再也不是为了他。曾经,他卑劣的让她成为祸水红颜,谁曾想,她如今真的被他们四人变成了祸水红颜。
九天被点了穴道一般,怔愣的站着,再也迈不开脚步,望着对面的三个男人,眼前闪过无数的画面,一幕一幕,好似昨日一般,她哭着他笑着,她怨着他怜着,她爱着他恨着,从辉凛天,到耀无凡,从慕蓝枫到彤景岚,他们一个个好似一个个温柔的陷阱,诱导着她,逼迫着她,让她葬身其中,让她再也无法自拔。
不爱了,说是不爱了。可是流过的泪水,曾在脸上留下了泪痕,痛过的心扉,在心间留下了疤痕,一次次的痛都见证了一段段的爱和痛,她怎么可能真的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可是面前的痴情不悔的三个男人,和若有所思的一个男人,却让她迷茫了。
彤景岚大红的蟒袍,为他洗去不少的戾气,多了几分柔和。他缓缓弯身,捡起地上沾了些尘土的喜帕,仔仔细细的擦干净,“阿九,怎么能自行揭下喜帕呢,是不吉利的”。
轻柔的语气,根本没有彤国王爷所有的一丝一毫阴冷,有的只是柔腻的情感和惑人的眼神。
他不介意其余三个男人仿佛要吃了他一样的眼神,不介意九天不解和茫然的眼神,甚至不介意营中将士甚至全天下人的看法,他缓步走到九天面前,温柔的为她将盖头盖好,还不忘把调皮的发丝顺到耳后。
一起,都是那么的自然,又那么的ai昧。
九天的没有拒绝,让辉凛天耀无凡和慕蓝枫痛到了心底。
喜官接到彤景岚的眼神,高喊一声,“拜堂了”,彤景岚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牵着手中的红丝绸,走到了喜堂的正前方。
喜堂上没有皇族,也没有高堂,有的只是临时雕刻的一张先祖牌位。
“一拜天地…”
辉凛天想上前阻止,可是他看到了方才九天的眼神,小天是自愿的,没有人逼她,因为她眼中有对彤景岚浅淡的爱恋,他看得到,忽然发现,自己做的一切是不是都错了,他放弃了小天一次,然后就不择手段甚至不惜战争,想要夺回小天,可是,他好像从来没有问过小天的想法。
慕蓝枫又何尝不是这样,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再次见到天儿时,竟然是在喜堂上,多么熟悉的画面,曾经,他也这样牵着她一步步走向喜堂,曾经他也一身大红蟒袍满目含情的看着喜帕下的她,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得到了一切,也亲手毁掉了一切。
耀无凡怔忪的看着面前同样红yanyan得两个人,心中有个声音在狂肆的叫xiao着,阻止她,阻止她,可是,他不再是以前那个狂放肆无忌惮的耀无凡了,天儿教会他,要懂得尊重别人的感情,懂得尊重别人的选择,所以他任她嫁给慕蓝枫,如今,他又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彤景岚。这一次,是对还是错?
“二拜高堂…”
喜官清亮的喊声,都拉不回三人的思绪,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九天同彤景岚拜过空荡荡的高堂。
“fu妻对拜…”
喜帕下的九天,说不清心里是什么味道,她本以为他们三人会破坏这场婚礼的,可是他们却安静的不平常,她不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更不清楚彤景岚请来他们为了什么,她还不知道她这么做,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她想,若是这婚礼就这么停下来,她是不是就不用承受天下人的唾骂,她想,若是这婚礼礼成了,她是不是也结束了红颜祸水的命运。可是,她什么都不知道,身ti机械的任由孙婆婆niu动,她弯了一下又一下,直到耳边喜官一声“礼成”,她才恍然惊醒。
她,真的嫁给了彤景岚。
“送入洞fang…”喜官高昂的声音,让九天如梦方醒,不管相不相信,她都已经嫁给了彤景岚。
彤景岚牵着手中的红绸转身,冰冷邪佞的chun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一步一步,跨过辉凛天,跨过耀无凡,跨过慕蓝枫,而跟在他身后的九天,只觉的身边的气息一个比一个熟悉,不用猜,她也知道为什么。
突然,一阵风吹过,扬起了那红yan的盖头,九天伸手想要抓住那盖头,无奈已经晚了一步,盖头被风吹离了九天,向着九天的身后落去。
九天转身,彤景岚也转身,正好看到飘飘扬扬的红盖头稳稳的落在了辉凛天手中。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辉凛天的身上,耀无凡和慕蓝枫是嫉妒的,带着天儿味道的红盖头为何偏偏就落在了辉凛天的手中。彤景岚暗含笑意的双眼陡然阴鸷起来,狠狠瞪着辉凛天手中的红盖头,无形的怒气一点点的汇聚。
九天却仍旧淡淡的,她的盖头落在辉凛天手中,让她有一瞬间的惊讶,可是惊讶过后,她比谁都平静,只是一阵风而已,不是吗?
九天缓缓转身,放了手中的红丝绸向着辉凛天而去,自然,也要路过慕蓝枫和耀无凡身边。
彤景岚微眯了眼眸,满身的戾气顿时凝聚,随时有爆发的可能。
慕蓝枫紧紧盯着九天,她还是那样美,可是这美,已经不属于她了,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对的,可是如今,他后悔也来不及了,他确定,他是真的后悔了,后悔方才没有站出来,后悔自己要装作大方的为了她的幸福着想,后悔没有说出要她离开的话。
耀无凡何尝不是后悔了,他见过她身穿凤袍,为了自己,见过她身穿华美的喜服,为了慕蓝枫,如今又亲眼所见她为了彤景岚穿上嫁衣,这叫他情何以堪,可是又能如何,他又能如何,当初卑鄙的是他,做出伤害的事的是他,他后悔了又能如何。
辉凛天看着九天一步步朝他走来,满含痴恋的双眸充满了惊喜,手中的喜帕被他握的都开始发皱了,甚至,他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狂烈的心跳声,一下一下,都是为了小天跳动。
九天站在辉凛天面前,缓缓伸出素白干净的小手,然后说道:“谢谢”。
不轻不缓,不沉不淡的语气,一句“谢谢”,好似辉凛天是任何一个人,路边人,陌生人。
辉凛天双眼之中的期盼,倏然消失不见,浓浓的悲恸再次涌了起来。
他不怕她怨他,不怕她恨他,只是,他怕她把他当作陌生人,没有一丝情感,没有一丝波动。
辉凛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喜帕递过去的,只知道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小天已经重新盖上了喜帕,遮住了那张美丽的容颜。
九天转身,却未及着跨出去,她说;“留下来喝杯喜酒吧”,然后走了两步,在慕蓝枫和耀无凡身边略微停顿,“你们也是”。
仍旧是淡淡的语气,听在他们三人耳中好似冰锥一样刺痛着他们的心,可是,他们却又不能拒绝,明知这杯喜酒喝的该是多么苦se,他们却不得不留下来,只因,他们都无法拒绝。
彤景岚很满意的看着九天缓缓蹲xia身子,捡起地上的红丝绸,满身的戾气霎时化的无影无踪,他转身,带着九天朝他们的喜帐而去。
是的,从今往后,那里就是他们的喜帐了。
夜晚,很快就来了,彤国jun营中到处都是酒香,今日是他们彤国王爷的大喜之日,所有军士都可以同乐,喝酒是最好的方法,而且他们丝毫不用担心喝酒误事,因为慕国辉国和耀国的君主都留在了军营中,同他们一起喝喜酒。
九天独坐在喜帐内,孙婆婆静静的站在一边,外面的热闹声丝毫无法打扰此时的宁静。许久,烛火逐渐暗淡了下去,孙婆婆走过来点燃一支新的红烛。
喜帕下,九天微微眨了几下眸子,缓缓开口,“孙婆婆,你下去吧”。
“我等王爷过来”,孙婆婆冷声拒绝。
“你放心,我会达成你所想要的”。
孙婆婆倏地看向九天,“我有什么想要的?”
“孙婆婆何必装傻,你下去吧,不然药效该起了”,这些药香,她还是能闻得出来的。
孙婆婆怔住,不再言语,“孙婆婆,你放心吧,一切事情都会如你所愿,而你的身份,我也不会告诉阿景,你出去吧”。
孙婆婆望着九天许久,终是哀叹一声,转身离去。
“孙婆婆”,盖头下的声音再次传来,孙婆婆转过头,没有应声,“麻烦您将彤皇,耀皇和辉皇叫进来一下”。
“你想做什么?”孙婆婆寒眸一凛,顿时防备不已。
“孙婆婆无须担心,我只是想要跟他们说清楚罢了,况且这药效没有这么快,毕竟你也不想我跟阿景欢好的时候,他们突然闯进来吧”。
孙婆婆疑惑的看着安静坐在虎皮毡子上的九天,终是转身离去。
喜帐外听不到脚步声之后,九天小心翼翼的掀起喜帕,从怀中掏出一粒红色的药丸,食指轻弹,那药丸便融入了方点燃不久的红烛之中,顿时,喜帐中弥漫起一股清浅的香味,很好闻,却也很容易沉醉。
没多久,喜帐外便响起了脚步声,chuang榻上的九天身子猛地一僵,一双素白的小手顿时苍白起来,使劲的搅着衣摆,平整的红色喜服都皱了起来。
一只大手倏的撩开喜帐,走了进来,然后,接二连三的脚步声jin入了喜帐之内。然后,九天便感受到四双不同的视线,齐齐几句在了她的身上,不一样的火热不一样的情绪,却同样让她难耐。
缓缓掀起自己的喜帕,红chun暗暗yao了一下,她心里告诉自己,她做的没有错。
对面,彤景岚坐在一张红木案几旁,双眼怪异的看着九天,慕蓝枫,耀无凡和辉凛天三人站着,却一样深情的望着九天,浑身显得有些局促。
果然如她想的一般,孙婆婆连彤景岚一块喊了过来,这样也好,也好。
“本王的王妃是有何事?非要劳辉皇耀皇和慕太子亲自来?”彤景岚冷漠的声音充斥在喜帐之内,冷漠之中带着隐藏着的戾气。
九天将喜帕放下,缓缓站起身,红yanyan的喜服,将bai皙的面容趁的更加美丽了,“没事,只是想说清楚而已,既然你在,就省了我还要专门告诉你”,莲步走到喜帐内的一张不大的小方桌前,纤长的手指拿起一个镀金酒壶,缓缓倒出了五杯酒,清冽的酒香,顿时弥漫开来。
“这酒,叫做女儿红,寻常人家中,若是生了女儿,就会将几坛酒深埋底下,待到女儿出嫁的时候,便拿出来宴请宾客,今日,我没有亲人在,你们便做我的亲人吧”,做亲人吧,把以前的一切都当成一缕云烟。
“女儿红?”彤景岚率先明白了九天的意思,拿起一杯酒,放在鼻尖煞有介事的轻嗅,“本王倒是听说过,三位不妨尝尝看?”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8 22:36:35
第127章大结局(上)

辉凛天未动,在九天那句话出口之时,他便已经猜到了几分,正因为猜到了,他心中的痛楚才更加的长久起来。
耀无凡双拳紧握,紧紧盯着九天,双眸之中充满了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如何,这是她的选择,她已经不容许他们介入了。
慕蓝枫何止又会甘心,他双眸之中的痴恋和愧疚丝毫不加掩饰,而九天的故意视而不见,让他心底那唯一的一份执着也开始动摇了,或许,他真的不是那个能给她幸福的人,与其让她不安心,不如…
慕蓝枫上前也拿起一杯酒,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握着酒杯,好似要将酒杯nie碎一样,“若这真的是你的选择,那我无话可说,我只说一句,天儿,这一生,我都会守着你,不管是亲人还是别的什么,还有,天儿,虽然很迟,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对不起”。
仰头,酒杯中的女儿红一饮而尽,喉头滚动中,火la辣的苦se蔓延上了心头。
耀无凡也终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学着慕蓝枫的样子,从桌上拿起了一杯酒,若是天儿让他放手,那便放手吧,让她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他只要笑着说祝福就好。
“祝你…幸福…”这酒,果然很苦很se,烧的心口疼,一刀一刀凌迟一样的疼。不过,好似还有些咸咸的味道,不会…是他的眼泪吧。
辉凛天哀叹一声,衣袖下紧握的手,终于松开,桌上的最后一杯酒,让他格外的苦se和难受,不想喝,不想放手,可是,却更加的不想让她为难。
亲人,也好,或许做了亲人,以前的伤痛就会消失,或许做了亲人,他更有陪伴她的理由。
“小天,以后…不要再哭了…”因为,我会在暗处心疼。
同样火la的痛楚,从喉间缓缓流至心口,然后袭便全身,他想蹲xia身子找个角落独自品尝着痛彻心扉,可是不能,他还想看着小天。
bai皙的脸庞上,带着牵强的笑,看着三人喝下那女儿红,九天笑的更加怪异了,最后,她缓缓转头,看向彤景岚,“这杯酒,就算我们的交杯酒,可好?”
彤景岚挑眉,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好65045;”
执起酒杯,彤景岚靠近九天,两只手臂,一只粗壮有力,一只纤细ruan弱,缓缓chan绕,好似那紧紧相连的发丝一般,九天看一眼彤景岚,轻轻仰起头,将眼底一抹一闪而过的落寞饮尽,而彤景岚却显然心情很好,爽快的将酒杯见底。
其余三人望着他们情意chanmian的交杯,心底都晕开了疼痛。
一杯交杯酒,恍若隔了好几世,一世耀无凡,一世慕蓝枫,一世彤景岚,她是该自嘲还是该庆幸,别的女人一生一次,她一生三次,呵呵,不会再有下次了,真的。
九天红chun离开酒杯,凤眸淡淡的盯着彤景岚,在别人看来好似情意绵绵,可是其中的意味,只有九天自己知道。
其余三人不约而同的想要逃离,这样ai昧的情形为何九天非要请他们来,难道,还要看着他们洞fang不成,这未免太残ren了。
“天儿…”慕蓝枫率先ren不住了,这喜帐内到处都让他窒息。“我…该走了…”
其实天知道他多想留下来,留在她身边,可是留下来,只会凌迟他而已。
辉凛天和慕蓝枫也面露痛色,脚步恨不得能立刻离开这里。见不到她的时候,万分的想念,如今见到了,他们只想逃,因为他们无法看着她与另一个男人你侬我侬,更无法看着她与别的男人洞fang。
可是,九天却诡异的笑了起来,chun角微微翘起,眉眼却带着无边的苦se,她温柔的说道:“师兄,今晚你走不了了”。
慕蓝枫一怔,眼神威凛,方要问她什么意思,眼前突然一阵晕眩,小fu一股zao热陡然升起。顿时,他脸色大变。当初月牙山上他跟着师傅主攻毒术,如今的反应他再明显不过。
“你下了mei药?”天儿,天儿,你到底要做什么?
九天不语,却笑的更加灿烂了,可是为何,绚丽笑容之中,洁白的双颊流下了泪水。
慕蓝枫说完,辉凛天和耀无凡也突然感觉到了身子的不适,一边不解的看向九天,一边忙运力压下小fu上的火热,可无奈,不动内力还好,一运力,小fu的火热顿时侵袭上了全身。
彤景岚一见三人反应,脸色顿时大变,猛地钳住九天的一只手,俊颜上一丝仅存的温和已经不在,满是阴鸷的双眼瞪着九天。
“你到底要做什么?”
九天仍旧在笑,笑的泪水决堤而出,小脸苍白的好似鬼一样,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到了笑的卷翘的嘴角的时候,嘀嗒一声掉落。
彤景岚看着这样的九天,心中突然恐惧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溜走了,他想抓住,可是却怎么也抓不住。
“我想做什么?”九天笑,却笑的越来越苍凉,“我不想做什么,红颜祸水是吗?祸国殃民是吗?既然如此,我不如把这个名声做实”。
“天儿…”
“小天…”
慕蓝枫,耀无凡和辉凛天齐齐喊出声,可是声音却小的很,如今他们还能站着,已经是奇迹了,ti内好似有一把火在烧,将四肢百骸都燃烧了起来,发烫的身子ren不住的想要朝九天靠近,可是,不能,他们不能。
“阿九…”
彤景岚也喊出声,却是yao牙切齿,如今他的毒也开始发作了,毒xing猛烈,他根本连压制的可能都没有。
“今晚,会是一个 沉lun 的夜晚,你们放心,帐外我已经步下了九曲阵法,没有人能进的来”,更不会有人听得见。
若是地狱,就一起下吧。
素白的纤指轻轻挑动,好似在火红的衣襟上跳舞一样,那火红的嫁衣便翩然落地,头上的凤光叮当作响,当四人回神时,凤冠已经被摔在了地上,珍贵的珍珠从凤冠上掉落,滚了一地。
彤景岚想要阻止她,可无奈身上的力气渐渐被抽去,他只觉得浑身无力,眼前的阿九好似一株罂粟一样,让他着迷,恨不得,他就要扑上去。
而那边的慕蓝枫又能好到哪里去,他满脸通红,无力的撕扯着自己的yi服,即使极力ren耐,可是ti内的火热还是止不住的窜便全身。
耀无凡武功最弱,却幸好没有强劲内力的催动,他毒发起来也相对缓慢一些,只是,他仍旧不好,九天的动作和逐渐显露出来的洁白肌fu,就像毒药一样,蛊惑着他。
辉凛天chun角慢慢溢出血丝,他yao破了she尖来使自己清醒一些,可是作用不大,九天种下的,使极为猛烈的mei药,他就算在自己身上刺满窟窿,也不会阻止火热蔓延。
不知何时,九天脚下衣物ling乱,身上只留下一件红色的肚兜,莹白的肌fubao露在空中,摇曳的灯光将肌fu染上了一层神秘而圣洁的气息。
四个人,八只眼睛,如狼似虎一样的盯着她。
九天依旧在笑,笑的苦se而悲凉,大颗大颗的泪水滑上脖颈处,“来吧,一起 沉lun 吧”。
不知是谁先ren不住了,其余人也终于败给了ti内的媚毒,四个人全部失去了意识,一个个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掠夺,没有怜香惜玉,没有羞se没有羞耻,一个 沉lun 荒唐的夜晚,开始了。
帐外,彤国士兵欢快的喝着喜酒,大吵大闹的声音将喜帐的安静隔绝。孙婆婆焦急的在喜帐周围转悠,却终究看着近在眼前的帐帘进不去。
一片乌云飘了过来,遮住了本就惨淡的月儿,突然好似清爽的轻风都带起了无边的呜咽,明灭的篝火映照着一个个欢笑沸腾的脸孔,却始终照不清梦中哭泣的那张容颜。
一ye ,四个男人,一个女人,全都死了。
一道光芒带着温暖的气息,照进了喜帐之中,红烛燃尽,烛泪流了一桌子,空气中淡淡弥漫的香味全都不见了,只留一室糜烂和不堪。
喜帐内,到处都是散乱的衣物,质地均属上乘,有红色的嫁衣,红色的蟒袍,还有名贵的云锦,更有染了雪的肚兜,还有污hui不堪的中衣。
辉凛天率先醒了过来,刺目的阳光让他不适应的蹙紧了眉头,许久,当适应了这光亮之后,才终于睁开眼睛。
头有些昏昏沉沉的,他使劲的摇了摇头,看到了散落满地的衣物,看到了躺在自己不远处,同自己一样身无寸缕的其余三人,顿时,脑海中一丝一丝的涌入了昨晚的记忆,然后,他俊雅的面庞便由青转白,由白转变成死灰一样的颜色。
他猛地起身,扯过自己的外袍胡乱套在自己身上,可是双手抖得厉害,半天下来,苍白的双手始终没有成功。jing壮的身子bao露在空气中,可是他却怔怔的停了手,双眼无神,似是没了灵魂一般。
紧接着,慕蓝枫也醒了,他头疼的厉害,ren不住伸出手rourou自己的额头,睁开眼,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赤luo着身子好似化成雕像一般的辉凛天,然后,记忆猛然涌来,他脸色倏地变得跟辉凛天一样难看。
彤景岚和耀无凡同时有了转醒的迹象,两人同样头痛的厉害,只是彤景岚功力深厚一些,清醒的也比耀无凡快。
他猛然坐起身环顾四周,看到一si不挂的自己,和同样一si不挂的其余三人,昨晚的记忆,一点一点清晰了起来,然后,他好看的俊颜顿时死灰一片。
因为,这里没有那身大红的嫁衣,没有阿九。
“天儿呢?”耀无凡也醒了过来,仿佛已经明白发生了何事。
彤景岚颓丧的坐在那里,双眸空洞的好似被人拿走了灵魂,辉凛天木然的伸出手,递过来一张纸,上面用鲜红的血,留下了一首诗。
春风化雨只为情,红烛流泪到天明,有情无情终是尽,今生无缘盼来生。
耀无凡身子猛地怔住,他不知道天儿为何要这么做,可是天儿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如今这一封血书,天儿是不是已经…
“我要去找天儿,我不信,不信!”慕蓝枫满脸的焦急,他不信天儿是个会轻生的人。
几个男人急促的穿上衣衫,帐外却撩起帐帘走进来一个人。
孙婆婆佝偻的背直立了起来,苍老的脸上带着几分苍白,她径自走进来,看看辉凛天,再看看彤景岚,双眼现出几分挣扎和矛盾。
“我知道凤九天在哪?”
“她在哪?”彤景岚瞬间到了孙婆婆面前,俊颜一片阴鸷。
此时,他想杀人,杀了这三个男人,杀了天底下所有的人,阿九根本就是在惩罚他,惩罚他逼她成亲,惩罚他伤害她,所以在他们的大婚之夜她下了魅香同四个男人…
可是,当看到那血书的时候,他的心疼的厉害,突然害怕她真的已经…
其余三人也焦急的望向孙婆婆,耀无凡已经隐隐有出手的chong动。
孙婆婆却不紧不慢的说道:“这样不是很好吗?”
“她在哪?”彤景岚yao着牙耐着xing子又问了一句,身上已经带了杀气。
“你们四人因她兴战,四国因她战乱四起民不聊生,如今天下人都传言凤女本就是祸世yao女,她如此作为,也是想要你们放下对她的执念平息战争,她走了,这样不是很好吗?”
“她不是,她根本不是yao女”,慕蓝枫痛苦的为九天辩解,他们或许是做错了,可是天儿根本不是什么yao女,“她到底在哪?”
孙婆婆摇摇头,“你们知道她不是,可天下人却不知道,这场战争本就是因她而起,她自然就是yao女,天下人就是这么看的,或者,你们就真的如她所说,根本就是打着她的幌子,想要谋夺天下”。
“不是!”
耀无凡和辉凛天同时出声。
耀无凡此时一脸的悔恨,他知道,之前他为了报复,将她从一个人人敬仰的凤女,变成了魅惑君王的yao女,是他不对,可是当他明白自己心意之后,他就一直在弥补啊,为她而战,只是想要赢回她,天下,跟她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辉凛天又何尝不是如此,天下对他来说,根本就从未在他心底占过地位,他心底在乎的,一直都是她。
慕蓝枫垂下头,同样的悔恨不已,若不是自己一再的伤害天儿,若不是自己辜负了她没有给她幸福,他们几人也不会想要从他身边带走她,这场战争,也就不会兴起。
彤景岚双眸冰寒,隐含的阴鸷渐渐变成了悔恨。他早该明白的,他已经不知不觉的爱上了阿九,不然为何会放了他们三人逼着她成亲,他是将天下看的极重,可是若没有她,要天下何用?
孙婆婆眼神一凛,“不管是不是,你们已经赶不及了”。
“你说什么?”彤景岚突然出手,掐上孙婆婆得脖子,孙婆婆双脚顿时离了地面,本就布满皱纹的面庞苍白起来。“说65045;阿九在哪?她在哪?”彤景岚瞠目yu裂,血红的双眼好似要魔障一样。
孙婆婆呼吸不畅,脸上逐渐变得青紫起来,“咳咳…咳咳,你竟然…要杀我?”
彤景岚手上一顿,力道却没有减弱,“你到底说不说?”
孙婆婆双眸晦暗,还带着几丝沉痛,“岚…儿…”
彤景身子蓦的僵住,脸上面如死灰,双眼不可思议的瞪着倒在地上的孙婆婆,那失了力气的双手却还在半空维持着那个姿势。
“咳咳…咳咳…”
孙婆婆摔到地上,重新而来的新鲜空气,让她贪婪的呼吸着,抬起头,望着彤景岚,双眸满是愧疚。
“娘…亲?65045;”彤景岚低声试着喊了一句,一旁的辉凛天蓦的变了脸色,猛地看向地上的孙婆婆,双眼之中同样是不可思议。
孙婆婆勉强着站起身,双眼看看彤景岚,再看看辉凛天,然后慢慢的伸出手,将脸上的人皮面具缓缓撕落,顿时,一张美貌之中带着几分沧桑的面庞便现了出来,没有丝毫的皱纹,只有一些不自然的苍白。
“母妃65045;”
辉凛天终于失声大喊,而这一声,也让彤景岚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怎么会?怎么会?
他的娘亲怎么在这里?她不是已经抛弃了他回到了辉国吗?
“母妃,你…”辉凛天同样的不敢相信,他母妃不是已经回到彤国了吗?她无法放弃自己的另一个儿子,两年前不顾他和父皇的挽留毅然回了彤国,她怎么在这里?
孙婆婆眼底满是愧疚,面对两个同样无法割舍的儿子,她同样愧疚。
“彤儿,对不起…”美丽的眸子泪光点点,“我是你父皇掠来的,我恨你的父皇,可是我却不恨你,我一心想要回到辉国,所以不得不狠下心,我知道亏欠你太多,不求你的原谅,可是,我无法看着你们兄弟二人自相残杀,两年前,我离开辉国,本以为我消失了,你们就不用再斗下去,可是我没想到,竟然又出现了一个凤九天”。
孙婆婆转向自己的另一个儿子,同样充满了愧疚,“天儿,我知道你也恨我,恨我的执意离去,可是我真的无法看着你们争斗,我躲进了桃花村,本想藏一世,却让我见到了凤九天和彤儿,我知道凤九天不仅是彤儿的劫数,也是你的劫数,所以我便跟着出了桃花村,天儿,原谅母妃,你们,不要再斗了好不好?”
彤景岚冷哼一声,眼中起初的激动变成了冷冰冰,“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我问你最后一遍,阿九在哪里?”
孙婆婆颓丧的垂下头,略显苍白的美丽面庞突然好似老了很多,“你们执意要找她?”
“是,没有她,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原来他们兄弟二人斗了这么多年,竟然只是一个笑话,母妃谁都不想要。
辉凛天无措的抬头,双眸带着复杂的看向彤景岚,正好彤景岚也怪异的看向他。
两个互相伤害的男人,突然之间发现,可笑的很。他们相互伤害不说,连带着他们身边的人,也受到了伤害,比如九天的姐姐,比如,九天。
头一次,他们在对方的眼里没有看到敌对,却也没有友好,只是往日恨意满映的眼眸多了几丝柔和而已,因为,他们同样担心九天。
孙婆婆哀叹一声,才幽幽的说道:“她去了边境不远处的太平庵”。
“太平庵?65045;”四人惊呼。
孙婆婆点头,其实心中,也是可怜九天的,一个女子而已,被冠上“凤女”的名号,说什么富国兴邦平天下,而如今男人们的战争,却又让她冠上一个yao女的名号,祸水红颜,其实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一个女人而已,真的能覆了天下吗?
回神的时候,四人已经极速的奔了出去,孙婆婆看着消逝的四道身影,眼眶有些湿润,造化弄人啊。
太平庵坐落在彤国边境的一座不起眼的小山上,没有名字的山,光秃秃的连树木都匮乏,香火极少,庵中的尼姑都是上了年纪的人,靠着种一些粮食和菜维持着生计,偶尔会有人下山化缘,可边境的战火让她们的日子也难过了起来。
九天一步步登上山顶,血红的嫁衣在山风中没了喜庆和热烈,多了几分萧瑟。她无神且哀莫大于心死的眼神,让开门的师太愣了一下。
“施主,是要求福么?”她怪异的看看九天身上的嫁衣,再看看她无神哀恸的双眸,心中了然几分。
“师太,我想要出家”。
“阿弥陀佛”,师太侧身,将九天让了进来。
太平庵有些破败,墙面上的蜘蛛网在风雨中飘摇,大殿内的佛祖都陈旧不堪,镀金的表面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金色,发乌的暗青让它多了几分诡异。
“是施主想要出家吗?”大殿内,走出一名垂暮之年的师太来,由身边的一个年纪略小的师太扶着,朝着九天一步一步走来,晦暗的双眼在看到九天时,带了几分jing明。
“阿弥陀佛,贫尼法号平庄,是太平庵的庵主”。
九天微微施礼,浑身透着一股死气,“弟zi凤九天,求师太成全”。九天蓦然跪在佛像前,带着决绝的凛然。
“阿米佛陀,施主可是世间谣传的‘凤女’凤九天?”
“‘凤女’?”九天苦笑,“都已是过往云烟,九天被尘世伤透了心,也看透了尘世,望师太成全弟zi”。
“你当真心意已决?”她何尝看不出眼前女子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眼神。
“是,请师太成全”,九天决绝的说道。
师太摇摇头,哀叹一声,“阿弥陀佛,天意啊,请施主随贫尼去换衣吧”。
彤景岚四人,策马狂奔,早已顾不得四国边境对峙,顾不得四人情敌相对,他们个个心急如焚,“太平庵”三个字,好像一把燃烧的三味真火一样,狠狠梵烧着他们的心,恨不得能立刻赶到九天身边。
而,当他们赶到山底下的时候,太平庵中,正好响起九道钟声。
九钟响,尘世tuo。
四人狂奔下马,朝着山顶的太平庵而去。
太平庵中,好似知道会有人来一样,庵门大开,殿门也大开,殿内的一切和庵内的一切一目了然。
庵门内,十几个师太位列两排闭目诵经,丝毫不受外界干扰。殿内,一名穿着灰色佛服的女子跪在佛像前,一头黑发三千青丝柔顺的铺在后背。
而平庄师太,手持一把剪刀,立在她身侧,望着三千青丝,有些些微的踯躅。
“天儿65045;”
“阿九65045;”
“小天65045;”
四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九天蓦的回头,四个卓然风采的男子一身风chen仆仆的闯入太平庵内,立在佛殿前。
九天眼疾手快从一旁的托盘中拿起一把剃刀放在自己颈间,决绝的看着他们。
“不要过来65045;”
四个人倏的止住了步子,怔怔的望着九天和她手里的剃刀,不敢上前。
彤景岚仍旧是一身大红蟒袍,皱的已经没了喜袍该有的喜庆和风采,喜袍的下摆沾了不少的尘土,可是他早已顾不得了。绝美的俊颜上剑眉紧锁,浑身肃杀的冰冷气息被此时的悲戚所替代。他望着不远处的九天,去怎么都迈不开步子,微微开阖的薄chun,声音怎么都发不出来。他其实有好多话想要说,他想要告诉她,不会再逼迫她了,他爱shang她了,他愿意退一步,可是,说不出来。
辉凛天立在彤景岚身侧,一身衣衫上狼狈的样子比彤景岚好不了多少。往日温润柔和的面庞带着悲伤的线条,一双眼眸中倒映着那个穿着灰色尼姑服的人影,渐渐流转的悲伤,在眼底一点一点的凝聚,可是更让他难过的是看着此时的九天,他却没有开口的立场。
慕蓝枫邪魅的脸庞同样难看,胡髭已经布满了下巴,哪里还有往日俊美的模样,可是无所谓,他此刻眼里只有他的天儿。天知道,他赶的有多心焦,可是心焦的,不只他一个人,他们四匹快马奔驰的瞬间,他才终于明白,天儿不只是他的宝,他们三人亦是如此。真的错了,他们同样在乎天儿,但是他们四个人真的做错了。
耀无凡一身颓丧,本来想要放手的,只要能看着天儿幸福就好,可是放手有多难,他终于明白了。昨晚荒唐的一切,天儿早就预谋好了,她是想要还回他们四人爱她的心,也让他们死心,更是让他们看到她的肮脏,可是她却不知道,他心底更加的放不开她了,为了天下,她能做到这一步,他这个一国之主却让天下苍生浴血,很惭愧,但是更加的心疼。
九天冷冷的看着四人,红chun开启,轻飘飘的声音好似来自遥远的天际。
“你们回去吧,我心意已决”。
“不要,小天65045;”辉凛天往前走了两步,却不敢再冒然上前,他紧紧锁着那个背对他们的身影,温和的眼眸中充满了焦急的心伤,“小天,对不起,我不该怂恿耀无凡发兵,不该挑起四国征战,小天,我错了,你怎么惩罚我都好,你回来,不要这么做,我接受不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遁入空门”。
“不,天儿,辉凛天没有怂恿我”,耀无凡高大的身影带着几分萧索,他双眸chong血,和着泪水在眼眶里大转,“是我,看到你过的不好,ren不住想要把你夺回身边,天儿,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都怪我,当初若不是要报复你,你也不会成为祸水红颜,可是天儿,我真的没法看着你受苦啊,我也告诉自己要放手,让你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可是天儿,我发现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慕蓝枫本就瘦弱的身子,飘摇的好似要倒下一般,邪魅的脸上如今只剩下了哀恸,“天儿,天儿…”他想说些什么,可是心痛的厉害,他喉咙里哽咽着,让他说不出来,只能在心里,一遍遍的骂着自己,若不是他亏待了天儿,耀无凡和辉凛天怎么会挑起征战,若不是他对不起天儿,他们会是恩enai ai的一对fu妻,天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彤景岚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那把放在她三千青丝上的剪刀,就好像一把刀堵在了他的心口一般,若是她遁入空门,那他呢,该怎么办?
“阿九…”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微弱,突然发现,爱她都爱的没有他们那般的理直气壮,一直以来,他都在逼迫她,威胁她。“我不逼你成亲了,你喜欢谁,我都祝福你,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只要让我守着你就行,阿九,我真的不会再威胁你了,我发誓,以后绝不挑起四国征战,所有ye心统统都不要了,阿九,你过来,过来好不好?”
若是能让她开心,放开她又如何,至少,她还是属于这红尘之中的一缕,他能时刻看到她。
九天依旧背着身子,让人看不清表情,空气中,除了弥漫的诵经声,便只是沉默,沉默。
磨人的沉默就像一个恐怖而又恶心的魔鬼一点一滴的啃噬着四个人的灵魂,每一分每一秒,对他们来说,都是煎熬。
良久,九天才缓缓开口,红chun上带着几分苍白,声音透着无尽的苍凉,“你们不用说了,我不会改变心意的”。
回去,还能回去吗?
普天之下,除了这里,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地。
四个男人,四段感情,毁了她的一生,她那颗心已经被伤得千疮百孔,还有怎么弥补,况且,已经弥补不了了。
昨日种种,不如就化成一阵青烟,随着这青丝,一块埋葬了吧。
“师傅,动手吧65045;”
“不要65045;”
“天儿65045;”
“小天65045;”
“阿九65045;”
平庄师太暗叹一声,颂了一声阿弥陀佛,手中的剪刀便触上了万千青丝。
青丝,情丝,就像冬日里美丽的雪片一般,缓缓飘落,每一片,都是一丝回忆,每一丝,都藏了无数的欢喜和痛苦。飘落之间,chanchan绕绕,落地的那一刹那终于将一切都散尽。三千青丝,三千情丝,前尘往事尽化云烟,消逝在一瞬之间。
慕蓝枫终于支撑不住,倏的跪了下来,身子瘫ruan的望着那片片飞落的青丝,万千思绪都在这青丝当中化成了回忆。
小时候她的调皮她的可爱,她弹琴看着他练剑,竹林之中那一抹白色纯净的人影牵动着他的心。长大后,她美丽她娴静,出落的水灵秀丽让他更加移不开眼睛,守候了十多年的她却让他却步了。
甜腻腻的一声“师兄”,是他今生最美的问候,她的一颦一笑,都是他梦里最美的风景,直到有一天,她心里装了别人,可是他依旧放不开忘不了。
她终是他命里的劫数,他终是她的一个过客而已。
耀无凡往日狂妄的俊颜满面死灰,高大的身子好似也快支撑不住,踉跄着倒退几步,终于扶住了一旁的一棵树。他怔怔的望着那个决绝的背影,看着发丝飘落,心,终于沉到了谷底。
眼前,突然飘过一个又一个画面,全部都是她的嬉笑怒骂。
初见,她立在一棵红梅树下,清冷卓绝的白色身影带着梦幻一样的美丽,那一刹那,他以为她是误落凡尘的梅花仙子,只一眼,就迷了他的心。得知她的名字之后,他ren不住的嫌恶的刁难,她只如淡淡的一缕风轻微吹过,那时候,他心跳的厉害,或许那时候,他就已经动心了吧。
大婚,她一身嫁衣为他而妆,jiao媚的容颜让他又爱又恨。宫中的那段时光,他残ren无比的将她陷害,可是那段时光,却是他最美好的一切。
他们的孩子,她恨他至极时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孩子流逝,一声又一声的惨叫,生生剜刮着他的心,那时候,她如此刻一般决绝,带着伤透的心远离了他的世界。
阁楼之上,她一曲琴音与他诀别,炽烈的大火将她带走,她却淡然自若的只是坐着,冷漠的表情让他一生都无法忘记,更无法放手。
凤九天,他今生都逃不开了。
彤景岚冰冷的面庞终于被哀痛所取代,无数的悔恨蔓延也抵不过此刻的痛楚,他想霸道的上前挡下那把剪刀,他想不顾一切的阻止丝丝飘落的青丝,可是他唯一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
她脖颈间的那把刀好似对准了他的心坎,他过不去。他知道她的决绝,若是过去了,她真的会毫不犹豫的划下,他冒不起这个险。
青丝落了,情丝断了,可至少她还活着,不是吗?
辉凛天从青丝飘落的那一刻,就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了。三魂七魄已经飘离,只剩下了一具躯壳而已。
他回到了她们曾经历过的一切,重温一遍她的痴笑怒骂,她的一颦一笑,他们初遇,他们相爱,他离开她痛心,他们凤飞絮的坟前相遇,他们针锋相对…
他就像一个看客一样,只能看着,痛着,焦急着,却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挽回不了。
一切,都结束了。
剪刀落,九天转身,美丽的脸庞圣洁而淡然,她双手合十,一步步朝着他们而来,万千青丝在她身后地上被风一吹而散。
“阿弥陀佛”,九天走到四人面前,双眸微闭,“给我们彼此五年的时间,可好?从此之后,贫尼法号忘尘”。
五年,五年的时间足够他们忘记一切,足够天下休养生息,足够她,安排自己的计划。
大风起兮,五颗心齐齐 zhui落 ,碎了。
持续了半年之久的四国之战终于结束,没有人知道为了什么结束,也没有人知道彤国jun营大婚之夜发生了什么,彤国王妃却奇迹的消失了。
彤国王爷彤景岚搬兵回朝,他却一个人留了下来,留在苍凉的边境山下,一间茅草屋,承载了一个传奇男子的居所。
慕国太子慕蓝枫放弃太子之位,却控制了朝中一切大权,慕国稳定,他只身一人消失。
耀国皇帝耀无凡班师回朝之后,终日神情恍惚,太后无奈,宣布万年垂帘听政,耀无凡终日不出宫门一步,甚至有人传说耀无凡早已不知所踪。
辉国皇帝辉凛天返国之后大权交与皇弟,封为代政王爷,他终日郁郁寡欢,于一个月后离开皇宫不知所踪。
一座光秃秃的小山,一座残败的太平庵,四座简陋的茅草屋,定了天下安宁,五年,藏了传奇枭雄,五年。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8 22:36:45
第128章大结局(中)

5年后,一列商队从山下经过,风chen仆仆的样子就连马匹都有些走不动了。
突然,前方不远处几间茅草屋,让商队的人看到了希望。
待到近前,平凡的茅草屋突然变得不一样起来。经历了五年的茅草屋有些狼狈,却依旧坚ting的立在那里,带着一股无法言语的执着。茅草后面不远处,一片开垦的天地种了一些简单的蔬菜和粮食,透着一种生机bobo的气象。
屋前,一块不大的石桌上,两名男子沉着的下着棋,一个满身寒气不易亲近,一个却温和仿若春风化雨,很奇怪,这样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怎么可能静下来对坐着下棋。
石桌旁边,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男子,不顾泥土的肮脏,正拿着一把锄头在给屋前的花锄草,那仔细认真的模样,好似是对待自己的心上人一般。
还有一个男子,拿着一根树枝在一棵树下练剑,剑气偶尔带起飞叶无数,将一张邪肆的两旁映衬的更加feng流几许。
四个男人,同样粗布麻衣,同样的打扮简陋,完全就是一副边境小村村民的装扮,可是偏偏这四人生的器宇轩昂,个个带着不同凡响的非凡气质。就连商队的老板本来要讨口水喝,找个地休息一下的话,都无法开口了。
如此简单的一方天地之中,四个男人敛尽光华,只作天地间的一个平凡人。
舞剑的慕蓝枫率先发现了这一商队几个人,倏地收了剑,走到他们面前来,邪魅的脸上带着温和有礼的笑,只是,丝丝的忧愁却从那笑意中,透了出来。
“你们是要去往慕国的商队吗?”
那商队的老板点点头,“路过此地,可以讨口水喝吗?”
“进来吧”,慕蓝枫侧身将他们让了进去,“你们随便坐一下,我去给你们倒水”,转身往其中一间草房走去,斜眼看见满身污泥的耀无凡时喊了一句,“快到时辰了,你还不去换件yi服”。
耀无凡抬头看看正当午的烈日,扔下锄头也跑进了其中一间草房。
院子里,辉凛天和彤景岚还在下棋,有一下没一下的跟商队聊了起来。
“你们是彤国的商队?”商队老板没想到这个满身冰冷的人会开口,显示怔了一下,才回道:“对啊,从彤城要赶去慕国,卖些铁器什么的,也能养家糊口”。
彤景岚眼皮都没抬,继续问道:“如今彤城,还好吗?”
商队老板点点头,“挺好的,如今四国安定,没有征战,彤城现在发展的也不错,比四国征战前都繁荣了呢,也多亏如今皇上的英明神武,不过可惜了,我们的战神王爷失踪了,这要是哪国再挑起战争的话可怎么办啊”。
辉凛天落下一子,淡淡的说道:“放心吧,几十年内,没有战争了”。
这时候,慕蓝枫端着几碗水大步走了出来,耀无凡也换了身yi服再次出来,虽说是换了身yi服,可并没有比之前的yi服好到哪里去,仍旧简陋的粗布麻衣,在衣摆处还带着一个歪歪扭扭的补丁。
五年的时间,五年的等待,五年的思念和自责,消磨了他们的锐气,教会他们如何收敛锋芒,让他们宛若一个平凡的男人一般,看尽了世事沧桑,尝尽了酸甜苦撒。
“咚…咚…”
突然,不远处一座小山上突然传来绵延悠长的钟声,坐在桌前下棋的两人突然起身,四眸复杂的望向不远处的小山。慕蓝枫更是放下水便急速朝着门口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喊,“你们自己喝,我们有事先离开”。
四个人,火急火燎的出了院子,上好的轻功突然都展露无疑,四道身影如箭一般朝着那小山上飞驰而去。
商队老板看着四道消失的人影,连连感叹,他们,难道是隐世的高人?
太平庵中的钟声依旧,回荡在山林中一圈一圈的散开来,惊了栖息的鸟儿,惊了觅食的小兽。当最后一道钟声响过之后,那四道身影已经齐齐立于庵门之外。高大的身影,在庵门上拖出一条长长的影子,烈日当空,却阻不住他们急切的神情。
太平庵内,平庄师太望着那立在庵门外的四道身影,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一个个上了年纪的师太从大殿做完功课走出来,一个个都习惯了门口焦急张望的四个人,个个双手合十从他们身边走过,走进旁边不远处的膳食堂。
彤景岚四人紧紧盯着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每一个师太,直到最后一个走过之后,他们四人的脸上才终于露出一丝失望。
其实,早就习惯了失望,五年来,每到太平庵中钟声响起的时候,他们都等候在这里,只为,能见那日思夜想的人儿一面,可是五年了,不管是早课的钟声,还是膳食的钟声,不管是祈福日得钟声还是祭祀节的钟声,他们从来没见过那个身影,若不是平庄师太不时的告诉他们她的一些消息,恐怕,他们都ren不住怀疑,她是不是还在。
平庄师太暗叹一声,因年迈略显笨拙的身子朝着他们四人走来,四人忙恭敬的低头见礼,五年的时间,将四人身上的贵气不羁狂妄傲然,磨平了许多。
“阿弥陀佛”,平庄师太为这四个男子的执着感动,却,无力回天,“五年来,忘尘从未踏出房门一步,四位施主何苦呢?”
四人不语,脸上仍旧带着执着。
五年来,这样的对话不下百次,可是每次,他们仍旧是这样执着的坚持着,就为了见九天一面,可是每一次,他们都带着失望归去,然后第二天,依旧满怀希冀的上山。
平庄师太无奈的摇摇头,“忘尘托贫尼转告四位施主,明日午时,她在此处等你们”,五年之约还未到,只是忘尘…已经等不及了。
四人顿时大喜,失望的脸上被喜悦所取代。
等待了五年,守候了五年,失望了五年,终于,他们等到了。
烈日炎炎下,这样的喜悦好似划开的春风,荡漾着温煦和暖意,不热也不冷,很舒服很舒心。
这一ye ,恐怕没有人能入睡了,四个男人被喜悦填充着,祈祷着时间能过的快一些,庵内的一个女人,也在祈祷着,时间快一些,她等不及了。
第二天中午,四个男人还未等到钟声响起,便急匆匆的到了太平庵门前,依旧是粗糙的麻布衣衫,却没了补丁,洗的已经泛白发旧了,可是却很干净。
四个人高兴的一ye 没睡,把自己所有的yi服都翻了出来,找了一件最完整最干净的穿上,虽然不似以往的华衣美服,可是他们知道,这样朴素的衣衫,是九天想要看到的。
硕长的头发四个人研究了整晚,该要怎么来绑,不是不会,而是想要更整齐一些,就连胡髭,他们都剐的干干净净,没了锦绣衣衫,没了金银玉石,他们依旧风采卓绝帅气凛然,可是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带着怎样激动和雀跃的心度过了一整晚。
就像一个个初至青chun情窦初开的小伙子,无比兴奋的期待着心爱姑娘的约会一样,局促不安而又期盼无比。
庵门前,四人紧紧盯着那未开的庵门,张望着,恨不得能穿透那庵门,可是,时辰未到。
烈日下,四个卓绝挺ba的男人不顾汗水淋漓,站在一座太平庵前翘首以盼。
彤景岚浑身的戾气已被消磨了许多,依旧能看出满身的不易亲近,绝美的脸上却柔和了许多,他在庵门前走来走去,不时的朝庵内看看,可是,明知道什么都看不到,就是ren不住要看。
耀无凡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往日的狂妄不羁如今懂得收敛,俊帅的面庞看似平静心里却已经激动的不成样子,好在,他还有那份定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急躁,因为,他想给天儿一个好印象。
慕蓝枫不住的在原地踏步,双眸紧紧盯着那扇破旧的庵门,望眼yu穿却始终不见心底的那个人儿走出来,看看日头,他们才来了半个时辰而已,为何却好似过了十几年了呢?
辉凛天看看日头,双眼再次垂下,带着无与伦比的紧张和焦急,他急切的想要见到小天,可是怎么办,他又害怕见到。五年过去,他沧桑了许多,她一定还是如当年一样美丽,她会嫌弃他吗?
四个男人,各怀着不同的心思,看着头顶的烈日一点点朝着头顶移dong,他们的心,也一点点灼烧了起来。
“咚…咚…”终于,庵内响起了膳食钟声,四个人立刻站成一排,紧张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裳头发,甚至拍打莫须有的灰尘,直到那扇破败的庵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四个人,四双眼睛,齐齐紧张的盯着那扇缓缓开启的门扉,一张张俊逸的面庞上带着激动和急切,甚至,见面的第一句话都已经到了嘴边。
烈日当空,汗水淋漓,“吱呀”的木板摩擦声就好似一把重锤,碾压着四个人的心,碾过来碾过去,折磨着四道绷紧的心弦。
门打开,站在门内的人,顿时让四张俊帅的面庞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失望之中,带着淡淡的痛楚。
一个小男孩儿,一身灰色的衣衫,一看就是拿僧袍修改的,头发梳的很整齐,jing致的脸蛋好似仙童一般,却冷冷的瞪着面前的四个人,没有一丝的表情。
四个人失望归失望,却也没想到开门的会是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儿,这,不是尼姑庵吗?
小男孩儿冷冷的瞪着四人,不卑不吭也不怕生,他说:“你们就是彤景岚,耀无凡,慕蓝枫,辉凛天吗?我叫凤孤”。
四人微怔,开始认真打量眼前还不到他们腰际的男孩儿,心里突然堵了什么东西。
小男孩儿继续说道:“我娘让我在这里等你们”,冷漠的脸蛋微微扬起,看着四个人没有一丝表情,“对了,我娘叫,凤九天”。
辉凛天身子倏的一僵,望着小男孩儿心头突然疼的厉害,慕蓝枫一双凤眸满是不可思议,chun角慢慢泛开一抹苦se至极的笑,彤景岚也笑了,笑的满面泪流,笑的身形不稳,耀无凡双拳紧紧握起,青筋爆突,双眸却茫然中带着一片死灰。
凤孤好似早就预料到了四人的反应,脸上依旧冷冷的,没有一丝变化。
一阵微风拂过,粗糙的布衫沉重的荡了一下,无数发丝却ling乱了起来。
许久,辉凛天fu着xiong口,幽幽的问道:“天儿她,是不是…不会来了?”在这个孩子出现的那一刻,所有的事情都明白过来了。
五年,天儿用五年的时间编织了一个网,将他们五个人都牢牢的困在了这个网里面,别人进不来,他们出不去,挣扎着,困惑着,却始终逃tuo不开。
凤孤点点头,语气依旧冷然,“娘说,今生已无缘,待到来生续”,从他出生起,耳边就是他们四人的故事,娘亲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让他从小就刻入了骨髓中。
四人脸色终于绝望起来,先前的激动和兴奋全都被如今的一片死灰所取代。
“娘说,我是你们其中一人的骨肉,可是娘在我身上种了子蛊,若是想要验血,我能同你们任何一个人的血融合”,娘还说,他是天下安定的保障,他们四人纵有天大的ye心,也不可能弃自己的骨肉于不顾吧。
这下,所有事情都明了了。
九天五年前的那一晚,便算计好了,她会怀上身孕,他们四人其中一人的,五年的时间,她偷偷的将孩子养大,然后让他出现,他身上带着子蛊,根本无法验明是他们四人中谁的孩子,只要他在,他们就不能征战,否则,第一个死的,是他们的孩子。
“哈哈…哈哈哈…”彤景岚满脸泪痕却大笑不止,狂妄却悲戚的笑声震撼山林,小山和破旧的庵门都摇晃了起来,“凤九天…哈哈哈哈…好一个凤九天啊…”
慕蓝枫何尝不是红了眼眶。他们痴痴的等待着她,她却仍旧不相信他们,她以为,他们心中只有天下,何必呢,一个五年,她何必费劲心机编织这一张网呢。
辉凛天踉跄着倒退了几步,扶着一棵大树才没有倒下去,苍白的脸色煞如死灰。小天,小天啊,你是对自己太没信心,还是对我们太不信任?这五年来的守候和等候,还不够吗?
耀无凡瘫ruan的跪倒在地,双眸无神,脸上无悲无喜宛若心死,可是,一缕红丝却从他紧抿的chun角缓缓流了出来,滴在泥土之中,幻化成滴滴相思和悲戚。
凤孤上前一步,迈出庵门的门槛,站在四人面前,突然扯住彤景岚的袖子,抬头仰望他,“走吧,娘不会出来的,娘说,她许你们来生,只要此生再无战乱,她许你们来生”。
彤景岚微微低头,看着还不到自己腰际的男孩儿,苦笑蔓延泪水不止。
来生,呵呵,来生。
“凤九天65045;”彤景岚突然大喊起来,喊声带着浑厚的内力传遍四ye,“你记住,你许我们来生65045;”
今生已无缘,待到来生续
今生,他们五人之间经历的太多太多,已经走不到一起了,真的走不到一起了。她永远带着防备和不信任,他们更是没法看着她走进其中一人的怀抱。
来生,只愿来生了。
慕蓝枫深深的看一眼庵门内透着的庵堂一角,率先转身,刹那,泪水已流满,天儿,来生吧,但愿来生我能先找到你,但愿来生,再还你今生欠你得情。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8 22:36:58
第129章大结局(下)

辉凛天将耀无凡拉了起来,四眸相对,都带着沉痛无比的决绝。耀无凡狠狠的擦擦嘴角的血渍,蓦然转身,没有一丝的犹豫。
天儿,你说来生,那就来生,来生,记得我。
辉凛天终是不舍,可身子已经不由心,缓缓转身离去,踉跄的脚步仿佛毫无希望。
小天,我尊重你得决定,只是来生,能否再信我一次?
彤景岚身上的戾气顿消,只余满身的冰冷和疏离,他一只手牵着凤孤,缓缓转身,面上的泪水已风干。
阿九,阿九,今生不见,来生再见。
四个男人,一个小孩,五道寂mo萧瑟的身影,在地上拉的长长的,任yan阳再灿烂,却始终换不会往日的种种欢笑和快乐。
他们走的很慢很慢,慢到烈阳渐渐西移,慢到午膳过去庵门关闭,可是,他们仍旧没有走出那一片狭隘的天地。
山林里很静,很静,午膳方过,就连庵堂内的诵经声都还没有响起,满天满地,静的只有他们极为不舍却又不得不舍的脚步声。
突然,一道悠扬的琴声打破了这怪异的安静,将脚步声生生给止住了。
庵堂后面的一座阁楼上面,一道灰色的身影盘膝而坐,悠扬婉转的琴声如泣如诉从阁楼上飘了出来。
一双历尽沧桑的眼眸,透过万千阁瓦,贪恋的看着远处那几近看不见的身影,红chun苍白而无力的缓缓开开合合。
风沙漫延,扰乱晴天,丹心照明月。
遥望城外,兵器相见,浮生又一劫。
君独守皇宫已非昨日威严,谁在此哽咽。
故人一直就站在君的面前,不问也不怨。
琴声很美,却透着无尽的苍凉,歌声更亮,却带着无端的哀求和忠告,每一字每一句,都好似杜鹃气血狐死悲鸣,句句乞求字字诉衷。
四人猛地回头,离的太远,他们已经看不到远处阁楼上的苍凉身影,可是这声音,他们知道,是她。
今生,她终究还是见了他们一面,只是这一面,见不如不见。
歌声仍在继续,将他们四人的平生和ye心,傲然和不甘都唱了出来,可是,独独没有他们为了她放弃天下的那份决心。
君本意yu,寿与天齐,留万代功名。
故人西辞,不问情意,有何难说明。
打乱了君一统天下的约定,谁可以同行。
原来不需要用战争去平定,要先得人心。
蓦的,凤孤朝着庵堂的方向,猛地跪了下去,自从出现便冰冷漠然的小脸上此时布满了泪水,这首曲子,不止是唱给他们的,亦是给他的,这一去,娘亲早就告诉他所要选择的生活,他将会站在顶端俯瞰天下,而娘亲最担心的,便是天下。
这一曲,娘亲在告诉他,不要四起征战,而他,听从。
狠狠的在地上磕下三个响头,凤孤猛地起身,小小的身子迎着山风头也不回的离去,背影jiao小,却带着十分的决绝和坚强。
四个人,早已再次泪流满面,为她的这一份不舍,为她的这一曲送行。
再转身,留恋不再,脚下大踏步的离去,甚至有些慌乱。
山林中,歌声依旧,缓缓荡漾开来。
故人,发已衰白,风chen覆盖,不奢求重来。
只盼君能收起战台,断头换不来。
最后的城墙破开,登高望海,一片烟火海,
无能为力,尸遍满地,故人心已远。
手一挥,膝一跪,拿玉杯赐天下无罪,
没有人,喊万岁,只有故人看君落泪,
君萧萧,拨剑鞘,还以为就此一了百了,
人在生,责在身,与谁同归都不可能。
五年前,一场红yan之战,让四国一度动荡不已,诡异的收尾,成了四国之中最大的谜团,五年后,本消失无踪四个一怒征战为红颜的男子相继回归宫廷,以雷霆之势夺回大权,四国之间好似又开始变得不寻常起来,天下百姓人心惶惶。
彤景岚带着凤孤回到了彤国,一夕之间大权重握,第二日早朝之上废掉彤皇自立为王,册封凤孤为太子,第三日,彤皇彤景岚宣布退位,太子凤孤继位。一日皇帝,一日太子,紧紧一日时间昔日的彤国王爷便成了太上皇。
慕蓝枫回到慕国火速收敛政quan,不顾朝臣反对诛杀异心之人,于第三日发动叛乱逼宫,登基为皇颁布两道圣旨,第一道,慕国百年之内不得发动征战,第二道,慕国自愿臣服彤国。群臣反对,杀一儆百,天下哗然,纷纷猜测不已。
辉凛天在辉国皇宫诛杀胞弟,收敛大权并将一干存有异心之人悉数处决,以“仁”为政,以“和”治国之君不顾百姓骂名,当即宣布从此归属彤国,天下只尊彤国新皇凤孤为帝。
耀无凡收权并未受到阻碍,只是太后从此一心向佛再不管世事。耀无凡同凤柳飞御书房密谈一日一ye 之后,凤柳飞出宫不知去向,耀无凡同样发布一道圣旨,耀国自愿归属彤国。
至此,四国统一,以彤国为尊。
半个月后,四国皇帝齐聚彤国,彤国新皇凤孤发布登基以来第一道圣旨,四国合一,改名大凤,至此,四国真正意义上实现统一。
大凤皇第二道圣旨,封其母妃为圣德太后,享大凤世代供养。
一直便被猜疑的大凤皇生母,再次成了天下议论的焦点,后有人猜测,大凤皇母妃封号同原耀皇死去的皇后凤九天的封号相同,两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但是很快便有人否定了这个猜测,只因大凤皇的年纪不合适。
死去的,成为了历史,活着的,等待成为历史,朝代更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没有人能阻止历史的发展,至此,“凤女”凤九天算是完成了她今生的使命。
大凤皇宫内,一具jiao小的身子立在窗前,看着下了几日的连绵细雨,本该稚nen却冰冷沧桑的小脸上,茫然而又显得挣扎起来。
他身后,彤景岚披着一件披风,在案前批阅奏折,本来坚g的线条此时变得柔和了许多,可是更多的,却是凄寒。
一颗心没有了,他此时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ti,做着她喜欢的事,按照她希望的努力着。
凤孤转身,看着短短十多日便变得憔悴不少的彤景岚,过分成熟的双眼中闪过一丝不ren,心中挣扎了许久的话,终于决定说出口。
“父皇”,他不知道谁是他的父皇,可是面对天下时,这个男人是他父皇,叫着叫着,便习惯了,而另外三个人,便成了叔叔。
彤景岚从一堆奏折中抬起头来,满脸的胡髭已失了天下第一美男的风采,双眼空洞无神,他只是麻木的继续活着,“孤儿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明白的?”
半个多月来,他急切的教着凤孤治国的一切,好似在担心着什么一样,凤孤也很努力,才四岁,却好似拥有十多岁孩子的智商,显然,九天从小bian灌输了许多治国之策。
凤孤小小的身子缓缓走过来,看着面前被他称作父皇,被娘亲思念时说是残ren暴戾的男人,如今满脸胡髭和沧桑的模样,终于还是心ruan了,“父皇,去看看娘亲吧”。
彤景岚身子猛地一滞,那个被埋藏在心口的痛突然裂开了伤口,一点一点的开始渗血,自那日离开后,他有意无意的避开凤九天三个字,有意无意的不去思念她,四国合并与他们三人相见,他们都不再提起以前,甚至装作很自在很快乐的样子,把酒言欢嬉笑怒骂。
那等候的五年里,他们四人竟然惺惺相惜成了好朋友,五年的守候落空,他们四人只能宛如刺猬一样互相抱着取暖,抱着互相伤害。四国合并之后,他们三人便一直留在皇宫里,四个人每晚都歌舞xiao遥,谈天论地,独独,不再谈她。
或许,这就是他们忘记她的方式。
彤景岚低着头,不说话,身子却已经僵直。
凤归继续说道:“娘亲之前受了太多的苦,在耀国时以那种方式拿掉一个孩子,对娘亲身ti的伤害极大,在慕国好不容易生下一个孩子却被人害死,娘亲身心受创,怀了我的时候,平庄师太说是极为危险的,而我,能活下来的几率也很小,于是,娘亲便采取了以命换命的方法”。
“我想,娘亲其实心里是有您和三位叔叔的,生下我,不只是为了天下,不只是为了牵制你们,因为平庄师太说,娘亲生我时自己用银针刺穴保住我,那时她交代给平庄师太的遗言是,把孩子给你们fu养,不要再让我踏入皇室纷争一步,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我平稳的生下来了,娘亲却银针刺穴毁了自己一身的功夫,更是伤到了命之根本,这五年,娘说这是她跟老天借来的日子,只为了等待五年之期,可是五年之期,娘亲觉得自己终是等不到了,所以便急着把我送了出来”。
彤景岚一直不语,双眼带着泪红,声音也有些哽咽,“等不到,是什么…意思?”原来,阿九不是真的无情。
凤孤双眼也带了几分微红,“我走时,娘亲,熬不过一个月”,如今已过去了大半个月,恐怕…
“娘亲不让我告诉你们,她不想你们伤心,等过几年,你们真的放下的时候,就算你们知道了,也不会很痛…”
彤景岚已经听不下去了,高大的身子倏地站起来,却有些站不稳,再也听不见看不见别的,他狂风一样窜了出去,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
她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凤孤显然也把这消息给了慕蓝枫三人,四人几乎同时到达太平庵,熟悉的破败的庵门,连日来的雨水,冲刷的有些干净,却更加的破旧了。
正好是午时,庵内再次响起了他们期盼了五年的午膳钟声,一道一道在雨水中蔓延,整个山林除了清脆的钟声,就是滴答滴答的雨落声。
可是,三道钟声响过,未停,钟声仍旧在继续。
彤景岚四人蓦然心惊,心被提到了嗓子眼,脚下的步子更快了,再也顾不得什么礼教什么世俗,直接闯了进来。
钟声,响了十四道。
丧钟
佛殿离庵门本就没有多远,几人又是心焦如焚,可是待到了佛殿的时候,他们却齐齐止住了步子,怎么都不愿再上前一步。
佛殿内,所有师太站立两列,低声闭眼诵经,平庄师太手持佛珠立在最前面,静静的看着闯进来的四人,眼里没有责备,没有唐突,有的只是,无奈。
佛殿正中间,一张简陋的棉被上,躺着一个女子,满面苍白无一丝血色,如瀑的青丝及腰垫在背下,她chun角带着一抹安详的笑,可是chun上却没有一点点的红yun。
她,双眸,紧紧闭着,浑身透着冰冷的气息。
冰冷的气息。
四个人石化了一样,望着躺在地上的那个女人发呆,几次都以为是梦,可是为何梦里都能感到自己流泪的冰凉。
平庄师太终是不ren,“阿米佛陀,忘尘她,刚刚…去了…”
慕蓝枫猛地跑过去,跪在九天面前,怜惜的把九天抱了起来,环在自己怀里使劲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脸上带着重逢的笑,“天儿,天儿,终于见到你了,你有没有想我,呵呵,我还是失信于你了,我还是想来看看你,你看你,怎么睡在地上呢,地上凉,我们回皇宫好不好?那里睡着暖和…”
笑容那么的难看,难看的平庄师太都ren不住转过头去,可是他仍旧在笑,笑的泪流满面,笑的伤心yu绝。
“凤九天,凤九天,你怎么这么狠心!”笑容仍旧在脸上,可是带着笑容的控诉,已经爆发,他再也ren不住了,这冰冷的身ti,让他撕心裂肺的痛,“凤九天,为何不能再等一会儿,天儿…天儿,你就这么恨我们吗?”
耀无凡一口鲜血毫无预兆的喷了出来,身子踉跄着站不稳,满脸的苍白,心口也在慢慢渗着鲜血,带着的口中自始至终都在喃喃自语着一句话,“天儿…天儿…天儿…”
高大的身子顿时苍老了许多,背佝偻,面沧桑。
辉凛天俊颜木然,终是还不能接受这一切,可是真真切切的,他的小天就在他眼前,冰冷的一具身ti,再没了笑,没了怒。
双眼,空洞而无神,可是一缕红线却顺着眼角缓缓流了出来,痛极的心扉,让双眼都舍不得眨一下,血红色丝线流满面,他仍旧不眨。
“啊…啊…”,ye兽一样的怒吼,从彤景岚口中嘶喊出来,阴暗的天气中,飞扬的发丝鼓动的衣袍,他失去了理智,然后,沾了雨水的发丝,一寸一寸,成雪。
直至,满头银发。
彤景岚猛地冲过去,从慕蓝枫怀中夺过九天,抱着她便冲入了雨帘之中,满身冰冷的寒气没有人能靠近,除了另外三个行将朽木的男人。
平庄师太望着消失的四个男人,哀叹一声。
从此以后,世上再没听说这四个名字,彤景岚,耀无凡,慕蓝枫,辉凛天。
重新安静下来的桃花村,突然再次被闯入的人打乱,看见再次闯进的人,他们个个脸上带着惊惧,可是眨眼间,这惊惧便变成了哀伤。
闯进来的,有十多个人,其中便有那个曾经差点杀死桃花村所yu村民的恶魔,可是再次见到那个恶魔,却好似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没了戾气,没了冷寒,有的只是一双无神空洞的双眼。
这十多个人很奇怪,有四个男人骑在马背上,穿着大红色的蟒袍,他们跟那个恶魔一样,失了灵魂宛如躯壳。他们身后跟着一顶红yanyan得轿子,轿子里是什么人谁也看不清,轿子旁还跟着一个一脸悲戚,泪水从未断过的男子。
他们一行人吹吹打打的进了桃花村,桃花村的村民先是被这阵仗吓了一跳,继而欢快起来,因为他们看明白了,这是一场婚礼,只是有些怪异,有四个新郎的婚礼。
所有人都或悲戚或木然,完全没有婚礼该有的喜庆。
咚咚和桌清也站在人群当中,看到彤景岚有些害怕,可是很快就被吹吹打打的气氛忘掉了。
“桌清哥哥,阿景哥哥回来了,怎么不见阿九姐姐啊”
桌清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阿九姐姐没跟他在一起吧”。
老村长目光深邃的看着骑在马背上的彤景岚,再看看轿子中隐约的人影,突然好似明白了什么,招手叫来几个村民,吩咐下去,“让大家不要妄动,轿子里的人,很可能是九姑娘”。
一行人直直朝着桃花村角落里的那个茅草屋而去,穿过整片村子,将诡异的喜庆染红了整个桃花村。
茅草屋近在眼前时,一行人终于停了下来,彤景岚率先下马,望着不远处的那个茅草屋,发怔。
那里,存着他和阿九最快乐的回忆,他失去记忆傻傻的,她耐心的照顾他教导他,看得出来,那时候的阿九也很开心,或许,这才是阿九向往的生活,所以,他们来了,他们一起在这里生活,永远的。
其余三人也跟着下马,四个人木然的走到花轿面前,齐齐伸出脚,朝着花轿的轿帘轻轻一踢,没有喜官的吆喝声,没有唢呐喇叭的喜庆声,静悄悄的只能听见他们靴子落地的声音。
守在花轿旁的凤柳飞终于痛哭出声,满脸的泪痕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可是他不能倒下,不能,因为他还要看着妹妹出嫁。
四个男人围在花轿前面,满面的漠然,浑身透着一股死气。
凤柳飞擦擦眼泪,颤抖着手,撩起轿帘,将轿子中的人儿,缓缓抱了出来。
一身大红的嫁衣,美丽而又华丽的凤冠,虽然盖着盖头让人看不清容颜,可是可以想象,她此时该是多么的美丽。
耀国有习俗,女子出嫁,由兄弟背上轿子,凤柳飞怎么都想不到,他的妹妹三次成亲,他都来不及背她上花轿,如今仅仅一次的抱她下花轿,却是如此的情形。
桃花村的人都怔住了,新娘,为何要抱着下花轿,新娘,为何动也不动?
凤柳飞凝聚了全身的力气,抱着新娘,转身朝着那个茅草屋走去,茅草屋前,已经有人快速的准备了天地桌,上面,是天地牌位,还有代表着吉祥如意的物什,可是,一切都那么模糊,看不见,看不见。
更加诡异的来了。
凤柳飞抱着新娘立在牌位正前方,四个男子两两的立在两侧,依旧没有喜官的呐喊声,没有丝竹的助乐声,一切都静悄悄的举行着。
他们拜过天,拜过地,就在fu妻对拜的时候,村民们不知为何,齐齐掉下了眼泪,该是很高兴很喜庆的日子啊,为什么眼泪就是ren不住呢,为什么眼泪就要liu下来呢。
可是那边行礼的几个人,除了凤柳飞从未间断的眼泪,那四个男人,依旧木然,无悲无喜,无痛无痒。
三拜结束了,有人拿来四支撑杆,四个男人分别拿了一支,同时伸到了盖头下,缓缓挑起了那一方锦帕。
一张美丽绝天地之色的容颜,lu了出来,略带苍白的脸色jiao媚无双,chun角带着那一抹安详的笑,双眸,紧紧的闭着。
那一瞬间,四个木偶一样的男人,终于露出了笑,很温和很幸福的笑。
“是阿九姐姐”,咚咚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婚礼中,显得格外诡异,这下,所有村民都看到了,所有村民都明白了他们无缘无故流泪的原因。
那个仙女一样的女子,那个笑着为他们治病,决绝的为他们挡在刀剑前方的女子,紧紧闭着眼睛,没了一丝的生气。
这场婚礼,为她,这场无声的婚礼,为她。
辉凛天从凤柳飞怀中接过九天,凤九天不舍,却终究给了他,失去了唯一的支撑,他终于倒了下来,四个男人却没有理会他,牵着那个睡得深沉的女子,一步步朝着他们的洞fang走去,脸上带着笑容,幸福的笑容。
凤柳飞无声的哭泣着,身上沾染了满身的泥土,双眸带着氤氲雾气看着那渐渐消失的四个背影。
所有人都站在那间简陋的茅草屋前,静悄悄的,流着眼泪,为那四个男子和一个女子真心的祝福。
然后,茅草屋突然现了红光,村民们猛地回神,那茅草屋正被烈火一点一点的燃烧着,村民们慌了,脚步仓乱的去打水,去救火,而是那十多个吹吹打打的人,却拦住了他们。
一瞬间,明白了。
这,是他们的选择。
村民们再次安静下来,脸上没有了泪水,个个带着衷心祝福的微笑,望着那越烧越烈的茅草屋,直到它轰然一声倒塌,直到它彻底被燃烧成灰烬。
天边红霞染红了半边西天,燃烧完的茅草屋还带着缕缕青烟。
咚咚再也ren不住了,抱着桌清大哭起来,然后,哭声震天,泪水汇成河。
一段传奇,四个男人一个女人的一生,彻底结束。
一年后,桃花村最角落的一处废墟中,几株桃树缓缓发芽,春日里,长的飞速,第二年的时间,已经开出了灿烂的桃花,永远都不凋谢的桃花。
桃花树下,一名锦衣华服的小男孩儿背手而立,仰头望着满天的桃花,嘴里喃喃自语,“一株,两株,三株,四株,五株,正好…”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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