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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王有术,狂妃欺上门》素素浅唱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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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7:45:54
☆、180 再见陌路(3000字)
    那粗犷的侍卫还在骂骂咧咧,“埃?你吃了雄心豹子胆吗?冲撞我家小姐,还不跪下认错?”
    慕容熠尘好似根本没听见他的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大手紧攥着锦袋,沉浸在往事里。
    那夜七夕,她送给他亲手绣的锦袋,像极了儿时母妃给他绣的,那一刻,他幡然醒悟,所谓的权势,财富,统统不及眼前的女子珍贵。
    “还愣着做什么?给本姑娘狠狠打,占尽便宜,连道歉都不说一句。”穿的如同花的孔雀的女子,趾高气扬地吩咐道。
    “是,小姐。”侍卫头领得令,朝着身后的鹰犬一扬手,“好好教训他一下,给小姐解气。婷”
    几人撩起袖子,摩拳擦掌,作势就要冲上去。
    “小姐。”秋菊惶惶地唤了声,奈何旁侧的女子置若罔闻,清冷的眸子了无波澜,好似面对一个再陌生不过的人。
    “小姐?我们要不要帮下四爷,他眼睛好像出了问题,孤身一人的。”秋菊善心地提醒道姻。
    “无关紧要的人,无须理会。”楚娰清淡然启唇,不多做一丝留恋,径直朝明镜轩走去。
    “四爷!”杨广从明镜轩冲了出来,撞见眼前的一幕,顿时脸色骤变,他咆哮着吼道,“混账东西!也不看看你们如今得罪的是什么人?”
    花孔雀吓得一缩,战战兢兢地说道,“能是什么人?又残又瞎的!不过是个有钱人家的儿子,养的一个废物而已。”
    废物!闻言,楚娰清的心再次牵起一抹微微的刺痛感。如今的他,究竟承受了什么?
    “你找死!”杨广一句话从牙缝里蹦出,他飞身掠过去,一剑斩向花孔雀的颈子。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震耳欲聋,花孔雀狼狈地倒在地上,吓得三魂丢了气魄,三千青丝尽数被斩断,成了庵里的尼姑模样。
    “今日只是小惩大诫!我家主子不屑于欺凌鼠辈。”杨广利落地收起剑,憎恶地觑了女子一眼后转身。
    “宝剑拿到了吗?”慕容熠尘眸光无半丝焦距,淡淡问了一句。
    “是的,爷。”杨广将刚刚购置的兵刃递过去,又扬声对着楚娰清的背影道,“楚姑娘,很久不见了!”
    很久不见?明明几日前,他受慕容熠尘命令,洞房花烛夜前来喂她服下媚药?
    心中虽有疑虑,楚娰清并未打算弄明白,而是冷漠地说道,“杨护卫,现下你该称呼我七王妃。”
    “七……”杨广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口,明明是四王妃,可世事难料,转眼嫁做他人妇。
    那女子果然是她!冷眼观望了半晌,终究是对他死心了吗?所以选择形同陌路。慕容熠尘平静无澜的黑眸掠过一抹震然,慌乱,却也很快冷静下来,“七弟妹!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七弟妹?好讽刺的称谓!楚娰清心中冷笑,落落大方地掬了一礼,“四哥也来购置宝剑吗?”
    四哥!慕容熠尘眸光一沉,偏头看向她的方位,“恩!杨广精于兵器,不妨让他帮七王妃选一样!”
    “不必!我们之间交情并不深,再者,还是不要引人闲话的好。”楚娰清扬手断然拒绝,她从不知道,再见他时,能做到镇定自若,保留零星的骨气。
    “七王妃,即便不熟,哪怕作为一个陌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恃强凌弱的事情发生。”杨广颇为窝火,字字责怪她方才没有出面相助主子。
    “恃强凌弱?抱歉,与我眼中,你家主子强过世间任何人,哪怕是皇帝也得忌惮三分。”楚娰清冷冷勾唇,讥讽地回答。
    “楚娰清!你当真不念半点情意?亏得四爷当初那么对你?”杨广愤然吼道,拳头握地青筋凸起。他家的主子,究竟爱上了怎样一个冷血无情的女人?攀龙附凤,转脸就不认人。
    “杨广!你逾越了。”慕容熠尘厉声打断他,黑眸蕴着淡淡的薄怒。不留半点情意,很好,达到了他预期的目的,可是,当真正面对残忍的事实是,为何心痛的难以承受,抽丝剥茧般,只想着就此死去。
    死了,就不会这般痛了。
    “小姐,我们进去吧。”秋菊恶狠狠地瞪了杨广一眼,欲打破僵持的气氛。
    “好。已经耽误很久了,再晚了,君墨会担心的。”楚娰清敛去眸低的伤痛,处之泰然地转身朝门内走去。
    “回府。”慕容熠尘疲累地吩咐道,声线如同破鼓。思念如狂,如今得见她一次,已经是莫大的奢侈。
    清儿,往后的路,我不能陪你走了,愿你跟七弟一生幸福。
    ****************************************************************
    暮色时分,慕容熠尘孤身回到锦书苑。
    书房里,他仰头倒在太师椅上,静坐了半晌后,杨广准时推门而入。
    “都办妥了吗?”慕容熠尘轻阖着眼眸,淡淡问道。
    “回爷,果然不出爷所料,明镜轩里暗潮涌动,多方势力汇聚一堂,明着是购置兵器、切磋武艺,实则是朝廷内部的党派之间的明争暗斗。”
    “最近风刮向哪一边?”慕容熠尘坐直身子,来了不小兴致。
    “听说太子最近勤于政务,皇上颇为欣喜,相反,名不正言不顺的端亲王最近深入简出,大多时间留在府中。”杨广将探听来的消息一一道出。
    “……”慕容熠尘听完,再次仰头倒在太师椅上,“好了,你先下去吧。”
    “爷!您是否要协助端亲王登基?”杨广试探着询问,主子莫测的心思,他永远都猜不透。
    “…..”慕容熠尘没有答话,浅浅睡过去。辅助谁登基?他可没那么大无畏的精神!只是如今,因为一个女子……
    杨广识趣地退了出去,屋内静下来,半晌后,一抹倩影袅袅婷婷地推门而入。
    夏馨梅端着刚刚煮好的夜宵,看向书案处的男人,不禁微微蹙眉。
    她默不作声地走过去,拿了一件外袍,动作轻柔地给男人盖上,“真是不会照顾自己。”责备的话未说话,一阵天旋地转间,她被男人卷入怀里。
    “你没睡?”夏馨梅惊呼出声,软在男人怀里嗔怪道。
    “你来了,我怎么睡得着?”慕容熠尘紧紧拥住她馨香的身子,低头就擒住她的唇,一阵霸道的掠夺。
    “唔……不能呼吸了。”夏馨梅娇喘连连,绯红的脸颊万般迷人,如同令人采撷的花朵。
    “怎么睡不着吗?”慕容熠尘柔声问道,端起阳春面闻了闻,“馨儿的手艺,无人能比。”
    “你每日熬夜,我看着心疼。”夏馨梅嘟嘴,抢过碗面亲自喂男人吃。
    “馨儿,这段日子委屈你了,只是我得替我们的将来打算……”慕容熠尘一脸正色地说道。
    “可是,我只想你平平安安,抢那个位置,注定会头破血流,得不偿失。”夏馨梅心如明镜劝道。
    “傻瓜,作为强者,谁不想站在最高处,俯瞰天下。”慕容熠尘怅然地低叹口气。
    “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你们男人的世界,我这个小女人哪里会懂?”夏馨梅撅嘴,安安分分地喂男人吃面。
    耳鬓厮磨一番,夜已深沉,房内橘黄的烛火映衬着相依相偎的两人。
    “先回房睡,我还得看会书。”慕容熠尘爱怜地吻了吻她的额,催促道。
    “不要!我们成婚几日了?你就忍心将我放置着不理会?”夏馨梅委屈地挤出两滴泪,馨香的身子黏住男人不肯松开。
    “傻丫头!我只是睡的晚了些,哪里是不理会你了?”慕容熠尘挑眉,抬手去拭她晶莹的泪珠。
    “可我今晚偏要你陪,你再拒绝,我明日休夫。”夏馨梅不依不饶,娇俏的样子万般迷人。
    “你敢!”慕容熠尘低吼,蓦地起身,将女子拦腰抱起,径直朝帘子后的床榻走去。
    “你敢要我吗?今晚。”夏馨梅狡黠地笑了笑,心中燃起一抹难掩的苦涩。他一直顾及着她的身子,从未主动寻欢,两人成亲后,她身体也恢复地差不多,奈何不知什么原因,男人迟迟不肯碰她……
    “小妖精!待会别后悔。”慕容熠尘哑声说道,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


☆、181 弥补洞房(3000字)
    夏馨梅凝着他幽深的黑眸,心跳蓦地加速,她羞涩地垂下眼睑,“为什么会后悔?能将自己完完整整交给深爱的男人,是莫大的幸福。”
    慕容熠尘敛去笑意,一脸正色道,“馨儿,或许我的眼睛一辈子都治愈不了,这样的我,你还愿意跟随吗?”
    “尘,不许说丧气的话,你听着,即便真的治不好,我也永远不会离开你。”夏馨梅笃定地回答,潋滟凤眸不自觉沾染薄薄的雾气。
    “傻丫头,怎么哭了?”听美人低泣,慕容熠尘一时间手足无措,满目的疼惜。
    “我没哭!你听错了。”夏馨梅苦涩一笑,手臂勾上男人的脖子,“尘,今晚,我想成为你真正的女人。婷”
    大胆露骨的话坦然地道出,又羞得无地自容。
    “如今你要反悔,也来不及了。”慕容熠尘朗声笑了笑,躬身将女子放置在鸾凤床上。
    夏馨梅娇羞如花的样子万般迷人,奈何男人患了眼疾,生生错过为他绽放的美丽英。
    慕容熠尘安置妥当女子,自顾地解下外衫,雪白的中衣领口微开,露出健康的古铜色肌肤,若隐若现,引得女子愈发痴迷,不能自己。
    “尘……”夏馨梅动情地唤着,唇角扬起得逞的弧度。他终究要完全属于她了,昭国最优秀的男子。
    “馨儿。”慕容熠尘声线沙哑、磁性,如同令人沉醉的美酒,多情的黑眸灿若星辰,只消一眼,就能将你深深吸附。
    他动作略显急切,却不失优雅,俯下健硕的身子,单臂撑着,慢条斯理地去解女子的衣带。
    夏馨梅心跳如擂鼓,双颊更是绯色一片,她急不可耐地按住男人的大手,稳稳罩住傲人的雪峰。
    “馨儿,别急,今晚我会好好疼爱你,定会令你终生难忘。”慕容熠尘手掌收拢,毫不客气地揉搓着女子的绵软,不断变化成旖旎的形状。
    夏馨梅哪里受得了如此撩拨,身子瞬间软做一滩春水,飘然若仙,“尘,尘……要我。”放.浪地低吟着,主动弓起身子,贴上男人健壮的胸膛。
    “小妖精,非得惹火。”慕容熠尘声线哑得不像话,黑眸里似是有火焰在燃烧,他低吼一声,略显粗暴地擒住她的唇。
    “唔……恩。”夏馨梅唇上承受着男人的侵夺,身子亦是被挑弄得敏感至极,只觉得快要被火焰给融化殆尽。
    慕容熠尘眸低掠过一抹幽光,修长白璧的手指一路游弋,停留在女子漂亮的蝴蝶锁骨上。
    “尘……我爱你,好爱好爱你。”夏馨梅似痛苦似愉悦地吟唱着,全然没有白日里的矜持、高贵。
    慕容熠尘薄唇微勾起,亦是说的情深意切,“馨儿,世间任何人都无法将我们分离…..你一辈子都是我慕容熠尘的女人……”
    他扬手一挥,利落地扯下女子的薄衫,绯色的肚兜包裹不住旖旎的风景,他眸色晦暗,幽深而莫测。
    夏馨梅陷入迷情,只觉得身子不再受自己控制,她浑身香汗淋漓,被迫承受着男人一次又一次蛮横的冲撞,亦是满含占有意味的侵夺。
    云罢雨歇,屋子里欢爱的气息弥漫着,经久不散。
    夏馨梅从混沌中清醒过来,她一脸幸福、满足之色,头依偎在男人怀里,“尘,你太强了,我差点被你弄晕过去。”话一出,又羞得面红耳赤。
    “哈哈。”慕容熠尘愉悦地勾唇,爱怜地抚摸着她娇嫩的红唇,又忍俊不禁,擒住狠狠蹂躏了一番,一双邪恶的大手不安分地探入女子的腿.间。
    “啊,你还来?”夏馨梅吓得花容失色,不得不承认,他的床上功夫比主人强百倍,是任何女人都欲罢不能的。
    “不来,怎么体现我的强?”慕容熠尘坏坏一笑,邪魅地说道。
    “知道你强,我求饶,行不行?再来一次,我会被你弄死的。”夏馨梅撅嘴嗔怪道。
    “傻丫头,就算你没满足,我也不忍心再要你了,身子会吃不消的。”慕容熠尘恢复正色,疼惜地吻了吻她的额。
    “唔……真的好累,早知道,就不……”夏馨梅狡黠一笑,小脸深深埋入男人宽厚的胸膛上,妖娆的手指轻轻在上头划着圈圈。
    “怎么了?”慕容熠尘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淡淡询问道。
    “恩……尘,你说楚娰清和慕容君墨有没有同房?”夏馨梅蹙眉,满是好奇地问。
    “馨儿何故说他们?”慕容熠尘眸光一凛,安抚女子的大手停下动作。
    夏馨梅低叹了口气,“其实女人,只要跟了另外一个男人,心总会渐渐收起……”
    “馨儿何以见得?”慕容熠尘反问,黑眸里看似平静无澜,实则暗潮涌动。
    夏馨梅仰起头,一字一顿道,“那夜,我派人去给楚娰清送了一枚合欢散,她居然欣然接下,尘,其实你不必自责了,她跟了七爷,有利无害,羡煞天下多少女子……”
    “合欢散?”慕容熠尘眸光渐渐冰冷,语声淡淡,却听的人不寒而栗。
    “你在怪我自作主张吗?”夏馨梅委屈地呜咽出声,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世间没有几个男子能招架住。
    慕容熠尘敛去眸低的幽光,牵唇一笑,“傻丫头,你做的,永远是对的,我怎么会怪你?再者,你又没逼迫她,她爱服下,跟他的丈夫欢好,说来,你是做了一幢善事。”
    他安抚怀里的女人同时,一颗心紧紧揪起,他了解楚娰清,那样高傲的女子,如何会自愿服下药丸,那一刻,她的心该有多绝望,多痛?
    不过也罢,如此一来,她对他只会彻底死心,恨会渐渐代替爱,达到他预期的目的,只是为何,心却有不甘呢?那样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他亲手将她推远,自此只能相忘于江湖……
    *****************************************************************
    自明镜轩回后,楚娰清不知何故,一夜郁郁寡欢,慕容君墨忙于政务,未过来陪同,第二日,她病来如山倒。别致的厢房里,窗棂处插着一株刚刚吐蕊的红梅,形单影只,显得落寞而孤冷。
    秋菊端了熬好的姜汤走进来,见楚娰清孤身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小姐,你怎么自己起来了?起来也不多穿件衣服?”
    “我没事,睡的头很晕,就坐起来了。”楚娰清努力地牵起唇角,示意自己无碍。
    慕容君墨忙完一夜的政务,心里牵挂着女子,一大早就满心欢喜地推门而入。
    待撞见女子素白无血色的容颜,他一颗心猛然揪紧,脸色骤变,“清儿,你怎么了?”懊悔,自责,痛心席卷而来,压抑地几欲窒息。
    “我昨夜感染了风寒,小病而已。”楚娰清得见他熟悉的脸孔,冰冷的心总算有了些许温度。
    “傻丫头,为什么不同我说?”慕容君墨抢过秋菊手里的姜汤,径直走到床前坐下,满是责备的语气说道。
    “我不想叨扰你,你每日也挺累的,既要照顾我,又要勤于政务。”楚娰清虚弱地笑了笑,尽显贤良淑德的风范。
    慕容君墨闻言,愈发负疚难当,“自今日起,我留在房中陪你,哪也不去了。”打定主意说道。
    “那怎么行?你忘了当初答应你父皇的话了吗?我可不能成为红颜祸水。”楚娰清打断他,一脸正色。
    “我不管!我只要你,天下与我眼中什么都不是。”慕容君墨霸道地宣誓,不再继续那个话题,转而柔声说道,“来,先喝了姜汤。”
    刺鼻的姜味引得楚娰清胃里一阵不适,她微微皱眉,“我睡一觉就好了,喝它多此一举。”
    “清儿,听话,喝了它好的更快。”慕容君墨挑眉,轻声诱哄道,语声满是无奈的意味。
    “君墨,可我真的不想喝,不喜欢那味道。”楚娰清为难的蹙眉,小家子气不自觉展现出来。
    此时此刻,面对至亲的丈夫,她渐渐生出一抹依赖感。
    “清儿,任何事情我都可以纵容你,唯独生病的事不能。“慕容君墨严苛地说道,仰头饮下一口,扣住女子后脑,霸道地覆上她娇嫩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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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7:46:10
☆、182 一亲芳泽(3000字) 甜蜜
    “唔…..”楚娰清愕然瞪大明眸,一脸无措地软在他强有力的臂弯处,脑子里满满的都是他清冽的寒香,辛辣的姜味被悄然遮盖。言僾嚟朤
    原本只是略微惩罚她的不乖,可吻着吻着,情难自禁,她就如同春日里第一朵盛开的花,太过美丽动人,不自禁沉醉流连。
    他吻着她,满含深情,带着最真挚的爱意,唇舌缱绻纠缠,有一种势必要吻到天荒地老的念想。
    情到浓时,他邪恶的舌抵入她幽香的檀口,长驱直入,突破她最后零星的防守。
    楚娰清浑身瘫软,陷入他给予的迷情里不能自拔,明明该很气,气他的欺负,可渐渐的,她贪念那抹悸动,心尖划入一抹暖流,脸颊沾染了淡淡的红晕,更是发出羞人的娇喘妾。
    不得不承认,慕容君墨是个情场高手,一举一动,无不潜移默化中将女子收拾的服服帖帖。
    “君墨……”楚娰清嘟哝一声,满是求饶的语气。
    念念不舍地离开她的唇,慕容君墨坏笑地威胁道,“怎么样?还喝不喝?为夫不介意用这种方式逼迫你就范。墼”
    “欺负人!”楚娰清哼哼唧唧,抢过他手里的碗,可置于唇边又讪笑着商量,“君墨,我只喝一半好不好?”
    看着大碗的姜汤,她抬眸狠睇了眼旁侧的秋菊,奈何秋菊此刻化作空气,若无其事地打扫着屋子。
    “七爷,小姐的心思你怎么不懂?她骄纵惯了,要你亲自喂呢?”添油加醋地说道,满是鄙夷的语气。
    “秋菊!你敢乱说话?”楚娰清闻言,顿时又羞又愤,恨不之找个地洞钻进去。
    秋菊说的没错,自嫁给君墨,她日日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如同置于蜜罐里,稍稍一点不适,就耍起小姐脾气,这样的她,还是从前洒脱,雷厉风行的楚娰清吗?
    实则,不得不承认,她也只是个小女人,前世过着刀口上添血,如履薄冰的日子,今生只是做回平常的女子,会矫情,会偶尔露出脆弱,需要丈夫无微不至的照料。
    “君墨,慕容君墨……你听着,第一,将秋菊赶出去,第二,你也滚出去,第三,姜汤我死也不喝!如果你不照办,休想我以后理你!”她气鼓鼓着小脸,恶狠狠地威胁。
    “七爷,您看看,动不动置气,耍大小姐性子,可得好好调教一番,以免日后降服不了。”秋菊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跑了,徒留两人甜蜜时光。
    楚娰清别过脸,一副我很生气的模样。
    “好了,好了!”慕容君墨唇角勾起一抹浅弧,亲自拿起汤匙,舀了一勺递过去,“乖,别气了,喝完它,我任你处置如何?”
    他熠熠黑眸深情地凝着她,眼角眉梢是化不开的宠溺,此时此刻,他恍惚置于不真实的梦境里,她终于放开心扉,肯同他撒娇,是不是意味着,他正一步步走入她冷凝的内心呢?
    “君墨……你长黑眼圈了。”楚娰清乖顺的喝完,抬眸仔细看他,顿时心疼不已,小手不自觉地覆上他多情的凤眼。
    “黑眼圈?”慕容君墨着实没听懂她的话,仲怔着,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主动的亲昵,一颗心激动地几欲跳出胸腔。
    “就是眼下一圈黑乎乎的东西……由睡眠不足引起的…..”楚娰清皱眉,轻轻按揉着他的眼周,动作细致而温柔。
    慕容君墨大窘,忙着别开脸去,“咳咳咳……清儿先睡一觉,我去将黑眼圈除了。”他从来不是在意容貌之人,且生来俊美如仙,可面对心爱的女子,无时不刻都要保持着最佳状态,只想留给她最好的印象。
    “这个是说去掉就能去掉的吗?”楚娰清咯咯笑出声,揶揄道,“君墨,你莫不是……”
    “咳咳,本王对自己的相貌还是很有自信的!”慕容君墨欲盖弥彰地解释,可偏生将头扭到一边,不肯给女人看。
    “转过来,君墨。”楚娰清嘟哝着命令。
    “真的很难看吗?”慕容君墨万般不愿地看向他,非得较真地问。
    “你再不好好睡觉,真的要毁掉你大昭国第一美男子的称号了。”楚娰清莞尔一笑,拉住他并肩倒在床上。
    “清儿?”慕容君墨不敢置信地看向她,第一次,她主动请他睡她的床,平日里,都是他厚颜无耻地钻入被窝。
    “我陪你好好睡一觉,黑眼圈明日就会消失的,好不好?”楚娰清手臂主动揽住他的劲腰,央求地说道。
    “好好好。”慕容君墨连连点头,喜色萦绕眉梢,俨然一副吃到糖的孩子,妖孽的脸容满是幸福的神色。
    *****************************************************************
    两人紧密相拥,一觉醒来,天已经擦黑。
    用完晚膳,慕容君墨花了一个时辰在书房里处理公务,忙完一切,正欲遵循楚娰清的忠告,早早入睡。
    “叩叩叩。”秋菊在门外喊道,“七爷……”
    “什么事?”慕容君墨将外衫重新系好,打开门问,“清儿还没睡吗?”今日已经跟她亲密接触过,心满意足,晚上没敢打算去钻她被窝。
    “恩!小姐她又烧起来了!”秋菊焦虑地蹙眉,急的直跺脚。
    “晚膳时明明好好的?”慕容君墨闻言,脸色骤变,顾不得多问,步履匆匆朝门外走去。
    厢房里,一豆橘黄的烛火,很静,有水哗啦作响。
    慕容君墨急的焦头烂额,一把推开门,径直朝室内走去,俨然不知渐渐陷入一个圈套。
    “秋菊……熏香露找到了吗?”楚娰清未着寸缕,雪白的娇躯浸在玫瑰花浴桶里,她轻阖着眼眸,慵懒地倚在木桶边缘。
    慕容君墨撩开帘子,撞见的就是这番活色生香的画面,他呆愣地怔在原地,只觉得浑身气血逆流,有什么急于冲出体内。
    “秋菊?怎么不说话?”楚娰清狐疑地转过头,待看清来人,一双明眸惊愕地瞪着,“你……你怎么进来了?”
    慌乱地转过头,将身子缩到浴桶里,可大片的美背依旧毫无遮掩地呈现在男人炙热的黑眸里。
    慕容君墨喉头艰难地咽了咽,如实道,“秋菊说,清儿你又烧起来了,我来,只是想看看你的情况。”
    一副谦谦君子的口吻说道,可一双脚不听使唤地朝前挪动,一直挪,挪到她背后。
    “我没事,已经全好了……那鬼丫头总喜欢危言耸听。”楚娰清心乱如麻,清醒感受到他沉重的呼吸,灼热的视线。
    “不行,我亲自检查一下才放心。”慕容君墨如狼的气息尽显,眯着凤眼一本正经地说道。
    “君墨……”楚娰清惶惶地唤了句,转过身子,一脸无措地凝着他。
    慕容君墨本着检查的心态,伸手覆上她的额,“有点烫,我去找大夫,你且先起来。”
    他心中一惊,所有的邪念烟消云散,顾不得其他,长臂作势就将她香软的身子捞起。
    “啊!”楚娰清被他莽撞的行为搅得哭笑不得,她黛眉蹙起,嘟哝道,“我没烧,只是热水的作用,你怎么……”
    “真的只是这样?”慕容君墨冷静下来,一张俊脸顿时窘地无地自容,手臂一松,无意识地将女子重新置于水里。
    “慕容君墨!”楚娰清手肘磕在桶壁上,顿时气得脸色发青,这厮,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的!
    “我弄疼你了吗?”慕容君墨转过的身子生生折回来,满心无措地上前询问,“伤到哪里了?对不起,我是无心的,只是……”
    只是,他再不离开这活色生香的地方,指不定会兽性大发,强夺了她的美好。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他濒临崩溃,失去多年淡定的修为。


☆、183 夜色撩人(3000字)
    慕容君墨无措、懊悔、纠结的样子,生生愉悦了楚娰清,她咯咯一笑,看向他俊美无俦的脸,“君墨……其实你不用感到拘谨,我们本就是夫妻,每夜同床共枕,肌肤相亲只是寻常的事。言僾嚟朤”
    那一刻,她忽然万般心疼,心疼眼前这个优秀的男子,他无时不刻不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任何事都顾及她的感受。
    换做其他男子,早该履行夫妻之间的义务,可他偏生不敢,不舍去碰她。
    楚娰清,清醒吧,她在心中默念,那个男人早就不属于你了,如今还要为他守身如玉吗?值得吗?到头来反而伤害了深爱自己的男人。
    慕容君墨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声线哑得不像话,“清儿……你是清儿吗?我是不是在做梦?妾”
    夫妻!多么奢侈的一个词,他每日自称为夫,可心中的苦谁能知道?他只是单相恋,自作多情地恋着她,她心底有人,从不肯敞开心扉接纳他。
    “你看是不是做梦?”楚娰清狡黠一笑,抬手就狠掐了下他的胳膊,而雪白的娇躯微微破出水面,一对傲人的酥胸若隐若现,旖旎万分。
    “清儿,我帮你洗吧。”慕容君墨哑声道,黑眸炙热如有火焰在燃烧,他紧绷着躬下身,目不斜视地替她擦拭美背墼。
    “君墨……”此番相似的情景,不自觉忆起那个混蛋曾经也帮她沐浴,一颗心顿时苦涩难当。
    “恩?”慕容君墨心猿意马,一双握剑的手战场杀人如麻,此刻却微颤了起来,如何都拿不起那块轻盈的锦巾。
    “你会一辈子对我好吗?永远不变心?”楚娰清突生小女人的惧怕,男人的情意,瞬息万变,她永远捉摸不透,就好比慕容熠尘曾经立下誓言,会一生一世爱她,可转瞬将她狠狠丢弃。
    “傻丫头!你还在担心什么?若是不信,现在一剑杀了我,免得怕日后伤心难过。”慕容君墨神色微凝,笃定的口吻说道。
    不论她是不是赵敏惜,他都会义无反顾地宠她,怜她,爱她一辈子,生生世世不罢休。
    “君墨,你真好,嫁给你三生有幸。”楚娰清适才满意地勾唇,小脑袋慵懒地倚在怀里。
    被雾气晕染的女子,一张绝美的脸容愈发娇媚无疆,潋滟明眸狡黠生动,绯色的唇水润润的,如同引人采撷的花朵。
    慕容君墨看的眸色晦暗,心绪大动,俯身就擒住她的唇,狠狠蹂躏。
    “唔……”楚娰清娇媚地低吟一声,无意识的低吟却成了世间最烈的媚药,将男人最后零星的坚持击溃。
    “清儿,我想要你,真的很想,想疯了,怎么办?”慕容君墨痛苦地皱眉,发自肺腑地说道,亦是满含期待。
    “那你不嫌弃我吗?毕竟我跟过其他男人……”此时此时,楚娰清亦是陷入迷情,仍不忘冷静地询问。
    古代男子,最介怀的怕就是妻子的贞洁问题,他义无反顾地娶了她,心中是否会有疙瘩呢?她不得而知。
    而她亦是介怀的,她明明不再干净,却要亵渎这样一个美好的男子,是万般罪孽。
    “楚娰清,你闭嘴,往后不许说这样的话。”慕容君墨沉下脸,惩罚地堵住她嗫嚅的红唇。
    “可……”楚娰清娇喘连连,顿时感动的一塌糊涂。
    “清儿,你听仔细了,我不会嫌弃你,从前是,现在是,今后也是,我只是后悔,没有早些遇见你,让你吃了那么多苦。”慕容君墨一脸正色地宣誓,熠熠黑眸满含真诚。
    “君墨……”楚娰清哽咽出声,没骨气地湿了眼眶,当自己沾染一身狼狈时,最孤独、无助时,有个男人还对你不离不弃,而你再不动心,就真傻得可以。
    “怎么哭了?我吓到你了吗?”见美人落泪,慕容君墨疼的一颗心都在颤,他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进退。
    松开她馨香的身子,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清儿,我不该这么急的,我说过会给你时间,慢慢接受的,可……”
    “不许说抱歉的话,夫妻之间,哪有对与错呢?”楚娰清吸了吸鼻子,努力绽放出明媚的笑容。
    她素白的手伸出,覆上他性感薄削的唇,轻轻地描绘,亦是做着无声的挑.逗。
    慕容君墨哪里见过她这般,某处蓦地崛起,肿胀地厉害,他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坏笑道,“夫妻之间,理应相亲相爱……那为夫是不是可以……”
    满是征询的语声,一双邪恶的大手早已游弋到她漂亮的蝴蝶锁骨上,一阵轻揉慢捻。
    “……”楚娰清不吱声,娇俏的脸容绯红一片,算是默许了男人可以继续行凶。
    慕容君墨受到鼓舞,他压抑地低吼一声,火速脱下鞋袜、衣衫,一骨碌钻入水桶里。
    “啊!不能再这里。”楚娰清被他出位的举动搅得花容失色,男人健硕的身子进来,瞬间让水溢出不少,害的她春光乍泄。
    “怎么不能?清儿,你会喜欢的……”慕容君墨邪魅地说道,低头就擒住她嗫嚅的红唇,单手扣住她的腰肢。
    逃无可逃,避无可避!楚娰清被抵在狭小的空间里,不断告诉自己,将自己交给他,心和身尽数交给他,自己唯一的丈夫。
    一番激吻,慕容君墨念念松开她的唇,见气氛极好,他不紧不慢伸手,从衣衫里掏出一枚白玉簪子。
    “是什么?”楚娰清含羞地抬眸,接过细细观摩。
    “梨花簪,我亲手打造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母妃去的早,没有给未来媳妇留下信物。”慕容君墨怅然地说道。
    楚娰清脸颊挂着淡淡的笑,“墨&清?你刻上去的吗?好特别。”爱不释手地摸着,梨花是她的钟爱,他居然也一清二楚。
    “恩,手工或许拙劣了些,但是独一无二的梨花簪。”慕容君墨大手裹住她柔弱的小手,将簪子拿起,轻轻插在她发间。
    极致的墨黑,映衬着通透的莹白,相得益彰,美得醉人心神。
    “清儿,你真美。”慕容君墨感慨万千的说道,眼前的美人,是他的妻子,世间任何人都无法觊觎。
    “……”楚娰清被他灼热的视线看的浑身不适,娇羞地别过脸去,无形中,万种风情尽显。
    慕容君墨忍俊不禁,扣住她的后脑,霸道地说,“往后,得天天带着它!”
    “不要!多单调,况且太寒碜了,有失七王妃身份。”楚娰清狡黠一笑,挑衅地说道。
    “当真是不乖,今晚得好好调教一番才行。”慕容君墨坏坏地勾唇,攒足精神,预备给两人留下一个终生难忘的夜晚。
    “拭目以待!”楚娰清娇笑连连,一举一动,无不勾人心魄,妖媚万千。
    慕容君墨得到首肯,狠狠蹂躏完她唇,满是苦恼地说道,“清儿……我第一次,或许不能给你快乐……”话毕,恨不之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极为介怀,待会她会不会情不自禁,将他和那个男人做比较?输的定是他吧!
    楚娰清闻言,顿时哭笑不得,雪臂主动勾上男人的脖子,“没关系,我教你!一样能快活。”
    话一出口,又羞得面红耳赤,风中凌乱了,天!她有种奇怪的错觉,要毒害一个纯净杂质的男子了。
    “也好!”慕容君墨邪恶地臆想一番,摊开手臂任女子服侍,“现在,帮为夫褪下中衣。”
    “遵命。”楚娰清故作唯唯诺诺地回答,小手微颤着去解他的衣襟。许是太过焦急,许是心中并未做好完全的准备。
    折腾了半晌,依旧没有解开,那若有若无的挑弄,搅得男人差点欲.火.焚.烧而死。
    “小妖精,你非得折腾死我。”慕容君墨低吼一声,自顾地扯下雪白的中衣服,露出麦色的健康胸膛。
    “……”楚娰清心跳如雷,羞得别过脸,一下子骑虎难下。
    慕容君墨在水里倒动一番,褪下烦人的绸裤,他扣住她的腰身,灼热的坚.挺逐渐靠近她雪白的玉腿。
    此时此刻,夜色万般撩人,暗处一抹身影悄然立在梅树下,幽深的眸子无焦距,也不知在看哪个方向,他浑身被一种寂寥、孤冷尽数笼罩,有种说不尽的凄哀。
    那抹黑影大手紧紧扣住梅树,用力抓挠着,直至指缝沁出斑驳的血迹。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7:46:26
☆、183 偷窥的贼(3000字)
    杨广站在高高的院墙处,闷叹了口气,他纵身跃下朝慕容熠尘走近,“四爷,时辰到了,该回府了!”
    何其残忍,让他亲耳听见他们欢爱缠绵?
    慕容熠尘漠然转身,面具下的脸容一片死寂,大手紧握成拳,使得伤口挣得越开,很痛,却不抵心中的万分之一。言僾嚟朤
    他低估了自己对她的爱和占有欲,此时此刻,恨不之时光能逆转,她还是他的清儿,独独占有的女人。
    可世事无常,能得见她幸福,他也该感到幸福才是婷。
    杨广默不作声地在前方带路,不时回头看看,原来,主子终究是放不下楚姒清的,在得知她感染了风寒,放下所有的事情,只为前来探望一番,却等来残忍的一幕。
    “爷!如果真放不下楚姑娘,属下同你说去,相信她会回心转意的。”
    “杨广,你休得再打主意!她如今生活安逸,我也放心了。”慕容熠尘挑眉,沉声打断他诣。
    “爷!属下不明白,有什么天大的事,非得两人生生分离?”杨广气恼地反驳。
    “……”慕容熠尘沉默未响,置身于一片漆黑中,他唇角微勾起苦涩的弧度。
    **
    四王府书房,烛火未燃,静悄悄的。
    夏馨梅端着夜宵,袅袅婷婷地推门而入,见屋内没人,她四下张望了一番,转身后迅速将房门掩好。
    放下膳食,她深吸口气,鬼鬼祟祟地在太师椅后的山水画上摸索,探了半晌,摸到微微凸起的一块地方。
    接着,“轰隆”一声,一间石门自墙壁处打开。
    夏馨梅心中一喜,不安地看了眼门外,适才放心走进去。
    然,双脚刚迈入门槛,一股桃花香铺面而来,天旋地转间,跌入陌生男子的怀抱。
    “谁?”夏馨梅大惊失色,惶惶地唤道。
    “本公子!嘘……小点声。”花无邪.邪魅的声线传入女子耳中,话毕,点燃手中的火折子。
    “花公子?你在这里做什么?”夏馨梅平下剧烈跳动的心,挣开他的钳制,警惕地看向他。
    花无邪妖媚一笑,风情万种,“那么四王妃,你何故出现在此处?我记得尘尘并没告诉你这间密室。”
    “密室?”夏馨梅苦涩地笑了笑,“他对我终究是有所保留的。”
    “你且看看屋子再说。”花无邪眸底掠过一抹幽光,抬手指了指,“这就是尘尘对你的保留。”
    “他?”夏馨梅朝四周看去,里头任何一间物品,都是她八年前的专有,墙壁上的一副画像,更是栩栩如生,美丽如初。
    看完一切,她又感动地一塌糊涂,哽咽着说道,“花公子,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怎么过?”花无邪努力地想了想,“他跟我一起过的啊!多少个夜晚,我就睡在他身侧,照顾他,给他温暖……”
    “花公子,我跟你说正经的。”夏馨梅脸色微沉,充满敌意地看他。
    “花某说话从来都是一本正经地,你觉得花某是在开玩笑?尘尘后腰上有一块月牙形状的胎记,是不是呢,四王妃?”花无邪一脸正色的说道,全然不是在开玩笑。
    “你跟他怎么可能,你究竟是男是女?”夏馨梅警惕地后退两步,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微弱的烛火映衬地男子妖孽的脸容越发美丽无疆,似凡似仙,似男更似女,总之越看越混沌。
    “我认为我是男人,便是男人,你认为我是女人,也能是女人。哈哈哈……”花无邪朗声而笑,率先走出密室。
    “花无邪。”夏馨梅从身后喊住他,语声冰冷。
    “恩?莫非四王妃要和花某讨论尘尘?尤其是床弟之间,他特殊的嗜好?”花无邪转身,促狭地眯起凤眸。
    “花无邪,我不管你是何妨妖孽,请你即刻离开四王府,离开尘。”夏馨梅恶狠狠道,威胁的口吻。
    “咦?比起小清儿,你当真不讨喜,猜不透尘尘究竟喜欢你哪一点?”花无邪啧啧叹道,无比惋惜地皱眉。
    “花无邪,不要恃宠而骄,尘留你,不过是可怜你。”夏馨梅俨然一副王府女主人的姿态口吻训斥。
    “恃宠而骄?四王妃说话口气挺傲的?”花无邪眼中笑意愈深,“如果尘尘得知你开启了密室……”
    “你尽管说,看他信你还是信我?”夏馨梅早已想好说辞,半点不受威胁,气焰嚣张地反驳。
    “我话还未说完,如果尘尘知道你开启了密室,定会觉得万般窘迫,毕竟他偷偷将你的一切藏了八年多。”花无邪如实说完,飘然离去,妖娆的红影在月色下泛着一抹幽暗的光。
    夏馨梅气的面容扭曲,心中暗道,花无邪,你的好日子即将到头,现在能笑,就多笑一刻吧。
    *****************************************************************
    夏馨梅关好密室的门,慕容熠尘也恰好回到房内。
    “尘?你去哪了?“夏馨梅迎上前,满是担忧地询问。
    慕容熠尘一脸倦容,墨黑的眸子黯然无光,他低声说道,“馨儿,你先回房,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尘……发生了什么事?”夏馨梅踟蹰着,不肯离去。
    “回房。”慕容熠尘语声冰冷,不容半分商量的余地,语毕就摸索着朝床榻走去。
    “好吧,你且好好休息,我明日给你做早膳。”夏馨梅努努嘴,识趣地退了出去,一颗心狂跳不已,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何故第一次对她用那样的口气说话?但如果发现了该当场揭穿才是!
    门关上那一刻,慕容熠尘豁然起身,倚在床栏上,面朝窗棂,任夜风如何也吹不散心底的伤痛。
    他翻身下床,掀开地板,从地窖里拿出几大坛子陈年老酒,瘫坐在地上豪饮起来。
    一口口烈酒灌的喉咙火烧火燎,胸腔里翻江倒海,眼里刺痛阵阵,绕是如此,依旧面不改色地喝着。
    喝!喝了整整一坛子,想用酒精麻痹钝痛的心,奈何越发清醒,脑中不断回放着当初的点点滴滴,幸福美好的瞬间。
    “清儿……你究竟知不知道,我好爱你?真的好爱你?”“清儿,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定不会让我们生生分离……”
    “傻丫头,现在心底是不是只有恨?彻骨的恨?恨好啊,本不该爱上我这样一个没用的男人……”
    他喃喃念叨着,面具下的俊脸是前所未有的绝望,灰败、死寂。
    自此以后,他只等躲在角落里,偷偷看着她,得知她安好就足以。
    **
    这厢,端亲王府。
    床上温度极速上升,两具年轻的身体越靠越近,激情一触即发,火热势不可挡。
    慕容君墨幽深的眸子尽数沾染情.欲的色彩,他声音哑得不像话,“清儿……真的可以要你吗?”
    依旧不敢置信,关键时刻很废话地问了一句。
    “恩。”楚姒清娇羞地点点头,别过脸不敢直视他深情的凤眸。
    “那清儿……我来了。”慕容君墨得到首肯,重重吁口气,大手微颤地探入女子销.魂的幽谷。
    “嘶……”楚姒清痛苦地蹙眉,小腹处再次窜出一股热流,种种预兆表明……
    慕容君墨大手触及那一刻,整个人犹如霜打的茄子,“清儿……莫不是.......”
    “君墨……对不起,对不起……我。”楚姒清负疚地看着他,一脸无措,疼惜。
    “怎么样?很痛吗?我去请大夫来看看。”慕容君墨灼烧的欲.望瞬间熄灭,满是关切地询问。
    “不用,你帮我顺下就好。”楚姒清微微蹙眉,月事来袭,变得万般脆弱、矫情。
    “怎么顺?”慕容君墨对女子并不太了解,满是苦恼地蹙眉,顿时手足无措。


☆、185 面具下容貌(3000字)
    楚姒清强撑着身子,去帘子后换了白棉布,慕容君墨焦虑地伫立在原地,进退不得。言铫鴀殩
    半晌后。
    楚姒清躺回床上,痛的牙齿打颤,软糯恳求道,“你将手放在我肚子那里,传递真气,或许就不难受了。”
    慕容君墨恍然大悟,赶忙用锦被将女子的春光遮住,温热的大掌熨帖上她的小腹处。
    须臾后,他忧心地问,“清儿,还很痛吗?”此时此刻,瞥见她虚弱的容颜,他恨不之能替她分担那痛楚婷。
    “恩,稍微好些了。”楚姒清侧头,小脸埋入软枕里,被折腾地浑身乏力。
    “每月都这么痛?那该如何是好?”慕容君墨一脸凝重,缓缓将真气传递过去,“改日,我让孙御医给你诊断一下,将身子调养好。”
    “没什么大事,忍一忍就过去了,听说生孩子比它痛十倍百倍不止呢!”楚姒清扬唇笑笑,示意自己无碍亦。
    “痛十倍百倍?那清儿还是不要生了!”慕容君墨被吓得不轻,一脸正色地商量道。
    “为什么不生?”楚姒清半晌没明白他话中的含义,满是不解地看向他纠结的俊脸。
    “那么痛,我不忍心。”慕容君墨将心中的真实想法道出,听的楚姒清顿时哭笑不得。
    “没事,很多女人都生过,不也好好的?要是都怕痛,昭国子民还怎么繁衍下去?”她温温而笑,极为憧憬孩子的到来。
    “要生可以,等你将身子调养好不迟。”慕容君墨思忖半晌,适才退一步说话。
    “君墨……你不喜欢孩子吗?”楚姒清见他没有半点热情,不免心中沮丧。
    “傻丫头,我虽喜欢孩子,但更得顾及你的感受啊。”慕容君墨抬手,轻轻抚平她微蹙的黛眉。
    “君墨……”楚姒清顿时百感交集,哑声亲昵地唤道。
    “恩?”慕容君墨一门心思渡真气,只想着她快些脱离痛楚,自己倒是紧张地大汗淋漓。
    “没事,就想喊下你。”楚姒清脸上挂满小女人的幸福神色,掏出锦帕悉心给男人擦拭汗水。
    “别乱动。好好躺着,最好一觉睡过去。”慕容君墨裹住她的小手,命令的口吻说道。
    “不要,我要你陪着一起睡。”楚姒清努努嘴,双臂勾上男人的劲腰央求道。不知不觉,她渐渐产生一种依赖感。
    “好好好!拗不过你。”慕容君墨宠溺地勾唇,连声说好,侧身与她并肩躺下,大掌稳稳地熨帖着她平坦的小腹。
    ***
    岁月静好,直至皇帝生辰的到来,不得已,楚姒清宁静、和谐的生活被搅乱。
    皇宫外红绸铺满青石板地,八角宫灯一路逶迤,星星点点,汇聚成一弯浅浅的河流。
    风起,冬日的夜寒意逼人。
    慕容君墨被皇帝临时召见,楚姒清裹着厚厚的狐裘披风,孤身一人朝大殿走去。
    皇宫门口,四王府的马车在她眼前停下,许是无意,许是有意,车帘子被撩开,夏馨梅温温而笑,“七王妃?天似要下雪了,怎么只身一人?”
    帘子内,女子依偎在慕容熠尘怀里,动作亲密,羡煞旁人。
    换做从前,楚姒清定会心生痛楚,可如今,心静如水,再都惊不起半点涟漪,她落落大方地回道,“我相公日理万机,总不能时时刻刻陪着,男人大丈夫,国事为先。”
    慕容熠尘微微皱了皱眉,寻声看向她的方位,语声淡淡,“馨儿,七弟娶了个好妻子,我们该为他感到高兴。”
    语毕,摸索着将帘子扯下。
    楚姒清不屑地牵了牵唇角,裹紧狐裘,迎风走在偌大的皇宫内院。
    每到冬日,恶劣的气候影响下,连带着一颗心也逐渐冰冷。只是,她扪心自问,或许,安逸的生活总欠缺点什么,人往往是不满足于现状的。
    **
    一路缓步行走,不知不觉抵到天胤宫。
    丝竹声声悦耳,王公贵族陆陆续续而来,三五成群相谈甚欢。
    刚刚迈入殿门,楚姒清心中低落,正犹疑着要不要提前进去,慕容君墨及时走了过来。
    他挺秀地身子站在她跟前,大手覆上她冻的通红的脸颊,心疼地按揉着,“我的马车能在皇宫行驶,你这傻丫头为什么不用?看看,冻什么样子了?”
    “君墨,我没事,很久没出门了,再说多走路,对身体有益无害。”楚姒清在得见丈夫的那一刻,冷凝的心渐渐转暖。
    她选择走路,不使用特权,只是为了他往后在群臣眼里不会落下争论。
    宫宴一如既往沉闷无趣。
    楚姒清同慕容君墨并排而坐,左侧的第一个位置。斜对面,不经意会瞥见夏馨梅和他的男人旁若无人地耳鬓厮磨。
    夏馨梅殷殷切切,一会递糕点,一会递茶水,眼角的笑意化不开,每时每刻,无不彰显着她与丈夫的情意。
    楚姒清看了两眼,只觉得万般无趣,轻阖上眼眸,预备眼不见为净。
    “不舒服吗?若是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我即刻送你回府?”慕容君墨何尝不理解她的心思,低声耳语道。
    “君墨,你不用时时刻刻为我着想,为了我,你已经推了很多次,再者今晚你父皇生辰,我决不能缺席,以免落人口舌。”
    “也罢。”慕容君墨没再多说,有些不安地握住她微凉的小手。即便和她做了这么多天的夫妻,但依然没有安定感,总觉得她某天会悄然离去。
    皇帝精神萎靡地坐在龙椅上,整个人愈发苍老,连着说话都气若游丝,众人皆是心知肚明,皇帝即将驾鹤西去,而储君之位的争夺呈现白热化。
    太子一党每日异常活跃,一则拉拢权贵,二则散布端亲王的不好传言,忙的不亦乐乎。
    但众人亦是知晓,皇帝的心思,即便太子搅出再大的风浪,也抵不过皇帝一道传位圣旨。
    太子喝的意兴阑珊,跟皇后悄悄递了个眼色,一步步走到大殿中央,“父皇,儿臣有要事禀告。”
    “噢?何事?”皇帝不耐烦地睇了他一眼,沉声反问。
    “父皇,儿臣怀疑四弟图谋不轨,觊觎储君之位。”太子一句话如同平地惊雷,在场的人闻言,神色万千。
    有愤慨,有一笑而过,更多的是疑惑。
    历来,深入简出,人淡如菊的四王爷,身有残缺,如何有那样贪恋的动机?
    皇帝挑眉,亦是被提起兴致,莫非老三找到了老四的把柄,不然何故公然挑明?
    “明喻,你暂且说说,为何要诋毁老四?”
    自始至终,慕容熠尘依旧眸光淡淡,了无波澜,大难临头,却半点忧愁也没有。
    夏馨梅不安地绞着手里的丝帕。
    昭阳担忧地看向慕容熠尘,秀眉蹙起,欲言又止。
    慕容君墨,慕容子喧皆是陷入深思,静静等候太子接下来的话。
    楚姒清不知为何,突生一抹强烈的不安,此时此刻,不得不承认,那男人依旧牵动着她的心。
    太子作秀地低咳两声,“父皇,三日前,我见到四弟的真容,根本不是世人所说的容貌尽毁,而他的双腿亦是完好无损。”
    在场的人皆是投以震惊、怀疑的目光。
    楚姒清紧张地手心渐渐沁出一层薄汗。
    闻言,慕容熠尘眸光一凛,唇角微勾起高深莫测的弧度,大手轻扣着轮椅,无人知晓他此刻心中所想。
    一句辩解的话也不屑于说。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皇帝故作不信的问,实则急切地欲知晓真相。
    “错没错!四弟当场揭下面具方可一清二楚。”太子笃定的口吻逼迫道。
    慕容熠尘再都无法镇定自若,他愤然低吼,“三哥,我哪里得罪了你?非得欺人太甚?”
    “四弟如此激动,莫不是心虚了?单单揭下面具而已,让在场的人看清楚,若真的痊愈了,用不着遮遮掩掩,只会让他人误会。”太子急不可耐地上前,毫无预警地冲过去扯下男人的面具。
    “啊!”在场一阵惊呼,陷入哗然。
    楚姒清手里呃杯盏砰的落下,手背烫得通红,绕是如此,依旧止不住她剧烈跳动的心。
    是他!竟是他!


☆、186 丑陋的容颜(6000字)
    怎么会这样?”太子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的男子,吓得连连后退,入目所及,是一张疤痕交错的脸,年代久远的伤患触目惊心,远比厉鬼还恐怖三分。言铫鴀殩
    在场的女眷皆是吓的花容失色,唯恐避之不及,纷纷躲在在男人的怀里。
    一个孩童直接“哇”的大哭起来,瘫坐在地上不敢起身。
    众人神色万千,有震惊,有同情,有讥笑,有嫌恶,复杂的目光齐刷刷投向那在座的男子。
    慕容君墨皱眉,心中叹息一声,转眸看向旁侧的楚娰清,她一动不动,明眸里也不知交织着何种情绪嫔。
    “清儿?”慕容君墨误以为她吓坏了,忍不住担忧地唤了声。
    “……”楚娰清的灵魂似是被抽离,脑子里一片空白,是他,为什么是他呢?老天,可真会同她开玩笑。
    皇帝眸光一沉,厉声呵斥,“老三,你会的只是危言耸听吗?”大失所望的同时,亦是放宽了心龙。
    “父皇,父皇我那日明明亲眼看见……”太子狡辩道。
    慕容熠尘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他弯腰伸手摸去,不疾不徐地将面具捡起戴好,“三哥如今可是看清楚了?”
    夏馨梅急红了眼眶,欲伸手去扶男人,却被固执地推开。
    “老四,你的眼睛!”皇帝深深震住,难以置信地发问。
    “看不见了,如果父皇还是不信,大可让孙御医一探究竟。”慕容熠尘不卑不亢地回答,整个人被笼罩着一层孤冷之气。
    看不见了!不是普通的眼疾吗?楚娰清细细揣摩他这句话的含义,顿觉一颗心好似有只无形的手在狠狠抓挠,痛的呼吸艰难。
    她明眸里渐渐沾染了薄薄的雾气,素白的手紧握成拳头,一个可怕的想法油然而生,为什么?为什么一夕之间她的眼睛被治愈了,而他却莫名瞎了……
    他不惜一切,将她狠狠推开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一千个疑问缠绕着她,胸腔里沉闷、压抑极了。
    “我不信!四弟的腿根本完好的,那夜我亲眼所见。“太子狗急跳墙,一抹阴郁浮上脸容,显得异常狰狞。
    “三哥还想验证什么?”慕容熠尘低沉的话寒气逼人,亦是不肯再受人摆布。
    “当着父皇的面,我要你现出原形。”太子逼上绝路,他咆哮着低吼,蓦地拔出一名护卫腰间的大刀,劈头盖脸朝前方砍去。
    “尘!”夏馨梅绝望地嘶喊,眼睁睁看着灾难降临却无能为力。
    “不要!”与此同时,另一个女子的低吼声响起,但见一抹素衣身影电光火石间掠上前来。
    一时间,兵器刺耳相交,惊扰了这个万般平静的场合。
    大殿里静下来,众人屏住呼吸,各色复杂的目光投向场中那个英勇无畏的女子。
    楚娰清手臂滴答滴答地淌着血,青丝散落,手里的长剑不可抑止地颤抖着,就那么一瞬,她差点就失去他,她此生挚爱的男人……
    “楚娰清,你怎么样?”慕容熠尘看不见,身子跌倒在地上,攀爬着去寻她的踪影。
    无人知晓,那一刻,他经历了怎样可怕的瞬间,今日的种种都在他布局之内,可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还是放不下他,甚至于用命再次救他于危难。
    “清儿!”慕容君墨吓得一颗心几欲跳出胸腔,他一个箭步上前,将她狠狠拥进怀里,“清儿,你这个傻瓜,究竟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慕容熠尘瘫坐在地上,大手微触及到女子的裙摆,却只得生生缩回去,周身的落寞挥之不去。
    “尘,你怎么样?”夏馨梅低泣着,躬身去扶男人。
    “……”慕容熠尘怔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响不响,空洞的黑眸紧紧凝着楚娰清的方位。
    “来人,给朕拿下这个嗜杀兄弟手足的逆子。”皇帝见形势如此,赶忙推波助澜,治罪太子。
    禁卫军齐刷刷出动,顷刻功夫将太子擒住。
    “父皇,父皇,你为什么不信儿臣?慕容熠尘他有异心,他想篡位……”太子歇斯底里地嚎叫着,不依不饶,竟不知大难临头。
    “皇上,明喻只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出傻事,他历来心底慈善,定不会去加害亲弟弟的。”皇后阵脚大乱,恨铁不成钢地狠狠剜了儿子一眼,苦苦哀求着皇帝。
    今日的种种处处透着怪异,就好像有人精心设下一个局,等着她儿子去跳,她千叮咛万嘱咐,切莫不能冲动莽撞,可偏偏着了他人的道。
    皇帝最忌讳的便是兄弟相残,即便慕容熠尘不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但经此一闹,废太子的理由昭然天下。
    太子被擒住,气焰越发高涨,他疯魔一般,“慕容熠尘!慕容熠尘,本宫要杀了你,杀了你!你这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恶毒的咒骂惊得百官一片哗然,如此残暴之人,即便坐上皇位,只会祸乱国家。
    “混账东西!你疯了吗?他是你亲弟弟?”皇帝怒不可遏,愤然起身,“朕今日昭告天下,太子慕容明喻废除,关入大理寺,终身监禁……”
    “皇上,皇上,你不能……”皇后绝望地低喊,凤眸里泪光点点,奈何那些支持慕容明喻的党羽一夕之间,尽数成了哑巴,不敢多说半句。
    皇后哪里知晓,今晚之前,那些所谓的党羽早被神秘人收买,尽数归附端亲王。
    慕容君墨冷冷观望着这场闹剧,若有所思地看向慕容熠尘,他存的究竟是什么心思?扳倒太子,于他只是有害无利。
    “老四,你且回府好好休养,择日朕会命孙御医.医治你的眼睛。”皇帝一甩衣袖离去,对于这场闹剧是身心皆疲惫。
    “尘,我们回家好不好?”夏馨梅扶起男人,哽咽着恳求道,她何尝不知,经过今日的事件,楚娰清再难从他心底抹去。
    一个女人不顾性命的去救他,而他定是有所触动。
    “好!”慕容熠尘转过头,淡淡允了声。
    两人相携而去,渐渐消失在深沉的夜色中。
    “清儿……”慕容君墨虽心中责怪她的放不下,但更多的是疼惜、无奈。轻轻唤了声,一言不发地撕下衣袍将女子的伤口缠上。
    “君墨……我又让你担心了,对不起。”楚娰清被拉回游离的思绪,负疚地看向男人。
    “什么也别说,很累吧,我们早些回去。”慕容君墨按住她嗫嚅的红唇,将她揉进怀里好一会儿才松开。
    自此刻起,他清楚明白,拥有她的时日无多,她终究会离他远去,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君墨,对不起,楚娰清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只得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
    后半夜的时候,天空飘起淡淡的雪花,纷纷扬扬,扑簌簌落在冰冷的大地上。
    四王府锦书苑。
    夏馨梅一路搀扶着男人,凤眸里闪烁着复杂的神色,那惊魂的一幕,至今搁在心尖,难以纾解。
    他从不给她看真容,原来是因为容貌尽毁,且毁地万般狰狞,如同厉鬼瘆人。
    那般优秀的男子,为何老天要如此相待?她害怕的同时,更多的是怜悯、同情。
    “馨儿也怕了吗?”慕容熠尘感受到她的不寻常,唇角弯起苦涩的弧度,语声满是受伤、自嘲。
    “我……”夏馨梅支支吾吾,停下步子,“我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虽然爱他,却怕他鬼魅的样子。
    “若是真怕,大可离开,我不会阻拦。”慕容熠尘淡淡道,语声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不要离开……”夏馨梅幡然惊醒,她费尽心机地来到他身边,图的是什么?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7:46:41
☆、187 你是阿洛(3000字)
    那夜回后,楚娰清辗转反侧,怎么都无法入睡,脑子里不断浮现慕容熠尘眼盲的落魄样子。言欤珧畱
    思忖半晌,她掀开被褥翻身下床,回头不安地看了眼慕容君墨,末了,心一横,悄然离去。
    门掩上那一瞬,慕容君墨从“沉睡”中醒来,豁然睁开墨黑的眸子,俊美的脸容是难掩的落寞、失望、痛心。
    清儿!你终究是放不下他吗?那个伤你至深的男人?非得再沾染一身狼狈才肯罢休?
    慕容君墨连着外衣都没披,自顾走到窗前,静静地凝着夜空飘摇无依的雪花一整宿,等候女子的归来嫔。
    她的心就如同那雪花,无所依附,他永远都无法看清,想尽办法依然不能牢牢抓住。
    楚娰清顾不得穿上披风,冒着风雪骑上骏马就朝目的地赶去。
    四王府,夏馨梅神色寂寥,掩上房门后失魂落魄地离开咙。
    楚娰清在暗处等了一会儿,乘四下无人的时候,轻轻推开书房的门。
    屋里没有燃灯,漆黑一片,许是他本用不着灯火,淡淡的青檀气息弥漫着,如此熟悉,如此扰人心神。
    “谁?”慕容熠尘警惕地从枕头下摸出防身的利刃,今晚多事之秋,他亦是万般谨慎。
    “……”楚娰清正欲说话,陡然一阵疾风从窗棂处卷入,几个黑影突兀地闯了进来。
    她心中一紧,大步掠到床前,“慕容熠尘,有没有兵器!”来的匆忙,无暇顾及他会遭此劫难。
    “你来做什么?快滚出去。”慕容熠尘闻声,脸色骤变,不由分说地将女子往外推。
    “废话少说!等我解决了他们,你我的事再慢慢谈。”楚娰清眸光一凛,顺利夺了他手里的长剑。
    瞬时,屋内兵器刺耳相交,双方打得势如水火。
    杨广第一时间惊闻动静,正欲带着众侍卫冲进去护主,却陡然听见楚娰清冰冷的语声。
    “且慢!”杨广一挥手,示意身后的侍卫停下脚步。
    “杨护卫,四爷正处在危险之中,我们这是……”几名侍卫焦虑不已,不知他的用意。
    “有昭国第一女将军在,谁能伤四爷一根毫发?”杨广笑的讳莫如深,亦是阴险万分。
    “杨广!还不滚进来!”慕容熠尘气急败坏地低吼,因为眼盲,不敢贸然出击,就怕误伤了她。
    半柱香功夫,屋内静下来,几名刺客匍匐在地上断了气,浓稠的血腥味弥漫,伴随着女子沉重的喘息声。
    “好了,可以进去清理现场了!”杨广猛然推开门,雷厉风行地将尸首拖了出去,血迹擦得一滴不剩,末了不忘喷上熏香。
    门再次关上,屋内静得可怕,彼此的呼吸可闻。
    慕容熠尘孤身站在床边,面具下的脸容甚是骇人,他一言不发,强压住心底的怒气。
    楚娰清静默不语,半晌后,她打破冷凝的气氛,拿了烛火凑近男人,“将面具摘下来。”
    “谁允许你进来的?谁给你的胆?”慕容熠尘拳头握得嘎吱作响,恨不之将她狠狠揉碎。
    “这世上没有我楚娰清到不了的地方,我爱来就来,你管不着。”楚娰清不甘示弱地回答。
    “你以为,你三番两次救了本王,就能令本王回心转意?”慕容熠尘冷冷勾唇,讥讽地说道。
    “……”楚娰清皱眉,懒得回话,伸手就覆上男人的面具,作势扯下那根细带。
    “还没看够吗?你当真不怕?”慕容熠尘何等精明,一把按住她毫无攻击力的小手。
    “让我好好看看你?”楚娰清明眸里渐渐沾染雾气,哽咽着说道。好好看看他,她此生挚爱的男子。
    “你没资格。”慕容熠尘冷冷打断她的话,听闻她微弱的低泣,心口牵起难耐的痛楚。
    很想很想,伸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珠。
    “没资格?”楚娰清敛去泪珠,她轻笑着,踮起脚尖就覆上他薄削性感的唇。
    “你……该死的女人。”唇上一热,属于她独有的气息尽数将他淹没,慕容熠尘残存的理智全无,沉浸在美好虚幻的世界里不能自拔。
    楚娰清满含痛楚地吻住他,用尽毕生的柔情,小手乘着他松懈的一瞬,猛然扯下冰冷的银质面具。
    “清儿……”慕容熠尘眸低掠过一抹慌乱,极为在意她会不会被吓到,突生嫌恶。
    奈何楚娰清根本不给他机会,伸手飞快地剥落他脸容上的假伤疤,顿时露出一张绝世、惊人的容颜。
    楚娰清深深凝着他,万般熟悉的容颜,千言万语化作无声的抽泣,“是你……果然是你……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
    她一哭,慕容熠尘疼地心都在颤,他手足无措,却继续保持着冷漠的态度。
    哭的肝肠寸断,声线沙哑,楚娰清抽噎着,抬手轻轻描绘他的眉眼,就如同前世一样。
    她微凉的手指,掠过他浓黑的剑眉,幽深的眸子,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坚毅的下颚……
    一寸一寸,跟记忆力如出一辙。
    是他没错,她刻入心尖的男人,永世难以忘怀的男人。
    “你究竟想做什么?”慕容熠尘阴冷地问道,一把扭住她不安分的小手。
    “阿洛,你是阿洛对不对?”楚娰清强压住钝痛的心,艰难问道。
    “你疯了吗?不可理喻,又将我当做他了?”慕容熠尘狠狠甩开她的手,被她的话深深伤到。
    “我知道,今生你将我忘记,可我不怪你……”楚娰清饶是做好心理准备,面对他如此冷漠的态度,依旧被伤的至深。
    “不明白你究竟在说什么。”
    “那夜兰溪小筑,还有凤凰山上……都是你对不对,原来并不是我臆想出来的。”楚娰清咄咄质问,现在想想,不过是他刻意的逃避,以至于她生生错过了和他相认的时间。
    “是本王,又何妨?你究竟明不明白,死缠烂打只会让人更加厌恶。”慕容熠尘摸索着走到门口,拉开.房门。
    楚娰清苦涩一笑,脚步钉在原地,“在没弄清楚真相前,你以为我会轻易离开吗?”
    “来人!来人,将楚娰清赶出去。”慕容熠尘低吼,奈何杨广堵上耳朵,惬意地靠在树后面欣赏雪景。“本王养你们何用?”慕容熠尘气急败坏地吼道,阔步走进楚娰清,“现在立刻离开!半夜三更,就不怕惹人误会?”
    “我怕什么?倒是你,大可喊夏馨梅出来,她要闹,我奉陪便是。”楚娰清吃定他的口吻说道,不紧不慢地落座。
    她端起茶盏,细细品味起来,铁了心要耗上一个晚上。
    无论这一世,他将她伤的有多深,即便不再爱她了,可她不能恨,就当是偿还她前世欠下的债。
    “楚娰清,你当着是不知廉耻。”慕容熠尘恶毒的话冷冷迸出,径直朝床榻走去,不打算理会她。
    楚娰清却快人一步,飞快掠过去挡住男人的去路,“告诉我,眼睛为什么会瞎?”
    “与你何干?因果报应罢了,我这样的负心汉,得此境遇,你该感到高兴才是?”慕容熠尘自嘲地勾唇。
    “我为什么会高兴?你以为,我真的恨你至死吗?”楚娰清气不过,理智全无狠推了他一把。
    慕容熠尘骤不及防,踉跄着后退两步,依旧不可避免地摔倒在地上。
    “尘……”楚娰清惊觉失态,悔恨交织地凑上去扶他,“对不起,我只是太气了……”他何故变得不堪一击?
    慕容熠尘深吸口气,紧了紧拳头,“这么说,你是想重新回到本王身边吗?”不敢置信,他伤她如此,她依旧执拗地不肯放手。
    “我只想知道你的眼睛是何故?”楚娰清将他扶到床沿坐下,心平气和地问道。
    “一次意外,被人伤了,大夫说半年后就会痊愈。”慕容熠尘缓缓道出,试图将真相掩盖。
    “你当我傻瓜吗?你以为我会信?”楚娰清痛心地笑出声,深深凝着他俊美如仙的脸容。
    “你信还是不信,都与本王无关。”他语声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188 眼睛的真相(3000字)
    大雪连着下了三日,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整个帝都被严寒笼罩,白雪皑皑,绮丽壮观。言欤珧畱
    一簇簇红梅凌寒盛开,绽放着孤傲、妖娆之美。
    楚娰清闷在深闺里,裹着厚重的狐裘度日,依旧抵御不了酷寒的侵蚀。
    一道圣旨下来,慕容君墨被册立为太子,每日愈发忙碌,连着吃饭的时间都万般紧凑。
    晚膳时分,楚娰清孤身坐在圆桌前,望着一桌子的菜肴,没有丁点食欲,“莫兰,都撤了吧。嫔”
    “是,王妃。”莫兰犹疑半晌,终究拗不过只得点头答应。
    “不准撤。”慕容君墨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披风上、墨发上尽数沾染星星点点的雪花。
    他顾不得浑身的冷意,径直走进女子,“我不在的日子,你又想胡来是不是?”严苛的质问,透着无奈咙。
    “可我不饿……”楚娰清愧疚地垂下眼睑,低头替男人解开披风。
    “不饿也得吃,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慕容君墨裹住她冰冷的小手,蓦地脸色骤变,“为什么这么凉?屋里没燃炭火吗?”凌厉的目光看向侍女莫兰。
    莫兰惶恐地回答,“加再多的炭火,也无济于事,王妃天生体寒,不是一朝一夕能……”
    “怎么?你还强词夺理?本王是怎么命你照顾清儿的…….”慕容君豁然地起身,他浓眉一挑,眼中戾气骇人。
    “君墨,不关莫兰的事,只是……”楚娰清拉住他,欲言又止。
    莫兰识趣地退了出去,徒留二人世界。
    “只是什么?”慕容君墨深眸里流转的皆是温情,朝堂里人人闻风丧胆的端亲王,在对着挚爱的妻子才会这般。
    “君墨,我的眼睛是谁治好的?”楚娰清顿了顿,决定从他口中探出丁点消息。
    慕容君墨神色微凝,如实道,“是鬼医,那日莫名到访,说能治愈清儿的眼睛。”
    “鬼医?”楚娰清蹙眉深思,据她所知,鬼医死在二十多年前,即便是假死,他性格古怪,空有一身本事,却从不主动救人,哪怕是皇权压迫也无动于衷。
    二十年前,皇帝最荣宠的妃子患了恶疾,招鬼医入宫治疗,鬼医不但没有治愈,反而用药物加速了宠妃的死亡,自此判了斩首之行。
    鬼医不会无缘无故救她,除非幕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楚娰清很确信,谜底会慢慢揭开。
    两人用完晚膳,慕容君墨难得空闲,并未入宫忙碌政务。
    一豆零星的烛火,屋里静悄悄的,两具年轻的身体并肩躺在床上,心照不宣地隔着一段距离。
    “君墨…..”楚娰清轻柔的唤了声,欲好好跟他商谈一番。
    “别说话。”慕容君墨何尝不知道她的心思,他不耐地打断她的话,健硕的身子顷刻间覆上她的。
    “君墨……”楚娰清对于他出位的举动,满心慌乱。
    “清儿,今晚……你再都不能拒绝了。”慕容君墨眸低渗着阴郁之气,她每日每夜,食不下,睡不安,所为的还不是那个男人,他心知肚明。
    “我……没说要拒绝。”楚娰清满是受伤的语声回答,双臂主动勾上男人的脖子,“君墨……你先听我说。”
    “你且说,我听着。”慕容君墨哑声道,炙热的吻尽数落满她白皙修长的颈子。
    “君墨…..我想告诉你……哪怕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离开你,永远都是你的妻子。”楚娰清如释重负,将压在心中数日的想法尽数道出。
    “清儿?”慕容君墨停下动作,不敢置信地凝着她。
    “所以,你无须忧心,更不要因为不安,每夜留宿皇宫。”楚娰清负气地说道,满是责怪的意味。
    慕容君墨深深怔住,欣喜地吻住她的唇,“清儿……对不起,我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
    “什么小人,什么君子,我只是一名女子,或者妻子而已。”楚娰清莞尔一笑,嗔怪着说道。
    “是是是,我慕容君墨最贤良淑德的妻子。”慕容君墨眼角眉梢是化不开的宠溺之色,情到浓时,忍俊不禁地解开她的薄衫。
    橘黄的烛火映衬下,女子的肌肤赢霜赛雪,美得惊心动魄。
    “清儿……今晚我……”想要你,三个字,慕容君墨踟蹰半晌,终难启齿。
    “君墨,按照你的意愿办就好,不用瞻前顾后。”楚娰清羞涩的闭上眼眸,一颗心狂跳不已。
    她狠下决心,要成为他真真正正的女人,方能不再牵挂那个男人。
    她是他的妻子,行床底之欢是天经地义的事,将自己交付于他,唯一的丈夫。
    “……“慕容君墨俯身,吻着她漂亮的蝴蝶锁骨,用尽毕生的柔情,无人知晓,那一刻,他眼眸流露的伤痛。
    “怎么了?”见男人停下动作,楚娰清仰头不禁惶惶地问道。
    “我还没做好准备,对不起清儿……”慕容君墨强忍着对她的占有欲.望,侧身重新躺下。
    不是他没做好准备,而是根本不忍心去触碰她的美好,他何尝不知,她心底所想?
    不过是怜悯!他慕容君墨根本不屑于怜悯。得到她的身子又如何?就能心安理得地过日子吗?
    两两相望,皆是不语。
    那夜,很长,却又很短,两人皆是一夜未眠,各怀心事。
    第二日,大雪初晴,慕容君墨依旧风雨无阻地前往皇宫处理政务。
    楚娰清左思右想一番,做足防寒的准备方才出门。
    **************************************************************
    六王府,一匹高大的骏马立在官道上。
    慕容子喧拿了随行的包袱,念念不舍地看了一眼府邸,纵身跃上马背。
    “子喧!”楚娰清气喘吁吁赶来,一张小脸冻得通红,厚重的披风下,身子显得万般娇小。
    “清儿?”临走前,能得再次得见她,慕容子喧不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我来送送你!”楚娰清灿然一笑,却掩饰不住眸低流露的不舍。昨日圣旨下,慕容被封为锦王,即刻前往富饶的封地-----锦州。
    “傻丫头,也不知道多穿点。”慕容子喧清隽的眉宇皆是无奈,自顾褪下披风将女子裹得严严实实。“我不冷。子喧你……”楚娰清牙关打着哆嗦,心底却被暖流渐渐包融。
    “乖乖穿上,冻坏了未来皇后,我可是千古罪人。”慕容子喧揶揄道,亲自给她系好带子。
    “子喧……这是我平日里找的一些书籍,都是你爱看的,礼物太轻,也不知道你肯不肯收下。”楚娰清说罢,从侧身的包袱里拿出几本。
    慕容子喧欣然接过,随意翻阅了下,“恩,清儿有心了,昨日六王府门庭若市,送的礼物却都不是我中意的。”
    “喜欢就好,去了锦州,记得常常给我们写信。”楚娰清用我们,而不是我,不自觉疏离了与男人的关系。
    “当然,那清儿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记得要过的快乐,这样身子也能养好了。”慕容子喧不放心地说道,清儿,这便是我对你唯一的奢求,我在最美的时光错过了你,但愿下辈子能再续前缘。
    “子喧……”楚娰清不自觉湿了眼眶,往事的种种一一浮现在脑海里,慕容子喧,这个如同梨花般纯净的男子,曾经给予了她太多,而她今生无以为报……
    “六爷,该启程了。”随行的静如撩开马车帘子,轻唤了句。
    楚嫣然看的脸色发青,奈何不敢造次,干瞪着凤眼看。
    “清儿,能抱抱你吗?”慕容子喧不理会众人,扔掉行礼,征求的口吻询问。
    “恩。”楚娰清牵起唇角,淡淡一笑。
    慕容子喧带着最虔诚,最不舍的心,上前轻轻拥住女子,用尽毕生的柔情。
    “如果真的无法开心,去找鬼医,就能知道答案了…..“慕容子喧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他终究是不忍,不忍她跟深爱的男人生生分离,每日郁郁寡欢。
    “子喧?为什么你会知道鬼医?他是你找回来的是不是?”
    “好了,我该启程了,晚了会遭人口实。”慕容子喧温润一笑,念念不舍地松开她馨香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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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 风雪地长跪不起(3000字)
    “子喧……”楚娰清怅然地唤了句,终究什么也没再问。言欤珧畱子喧,他是要告诉她什么呢?
    锦王的一行人浩浩荡荡远去,逐渐消失在苍茫的雪色里,自此昭国少了一位争夺皇位的王爷,政局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
    帝都城郊,一处幽静的小苑屹立在雪地里,几许寒风掠过,惊得树枝上的积雪扑簌簌往下落。
    夜幕降临,白雪映衬下的小木屋透着丝丝诡异的气息,屋里很黑,不时发出奇怪的声响,像极了孩童玩耍时的弹珠。
    楚娰清幡然醒悟,屋子里原来一直有人在,门上的锁也只是假象嫔。
    她深吸口气,搓了搓冻得红肿的双手,径直朝小木屋走去。
    如她所料,门锁只是虚挂着,拿下锈迹斑驳的铁锁,轻轻推开那扇门,“鬼医先生,请问您在吗?”
    静,很静,能听得见自己的忐忑的呼吸声漏。
    “鬼医先生!鬼医先生,我知道您在。”楚娰清再次扬声唤道,试探着朝里屋走去。
    骤然,一颗黑乎乎的头颅从天而降,花白的头发,狰狞的瞳孔,斑驳的血渍挂满鬼魅的脸容。
    楚娰清饶是做好心理准备,依旧被吓得不轻,但她面上并未表现出来,镇定自若地唤道,“鬼医先生!”
    “你不怕我这老头子?”鬼医悬着的身子从房梁上跃下,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女子。
    楚娰清被他看的浑身发憷,忍不住开口,“先生,找你可真不容易,敢问先生是不是三日前就知道我守在这里?”
    “那又何妨?你既然这么爱等老头子,没人拦你。”鬼医冷哼一声,对女子失了兴致,转身朝内室走去。
    “鬼医先生,请留步。”楚娰清急切地唤道,“我来,不是为了找你救人。”
    “噢?”鬼医蓦地转身,摸着胡须看向她。
    “我来,是为感激您当日出手相救,我才得以重见光明。”楚娰清坦诚说道,不疾不徐从包袱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酒壶。
    “是什么?”鬼医敏锐的鼻子凑过去,贪婪地嗅了嗅。
    “享誉大昭国的杏花酒,一百年窖藏,来自凤凰城的杏花村。”楚娰清大方地递过去。
    “啧啧。好东西,老头子多少年风餐露宿,再都无缘遇见如此良品。”鬼医欣然笑纳,仰头就豪饮了一口。
    喝的畅快之时,楚娰清见形势极好,试探着询问,“鬼医先生,你我非亲非故,为什么会救我?请您告知真相。”
    “真相?”鬼医闻言,脸色陡沉,他轻笑一声,“老头子今日心情不好,你且去外面跪着,指不定我心情一好,就告诉你了。”
    “先生可是说话算话?”楚娰清沉声反问,并不气恼他的为难。
    “跪着去,休得在扰我喝酒的兴致。”鬼医懒洋洋地伸了伸腰板,一脚斜跨在窗沿上,对着迷离的夜色品尝美酒。
    楚娰清深知他古怪的性子,不敢再自作聪明,只得低叹了口气,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雪地里,一抹素色声音静静地跪着,明澈的眸子那般坚定、执拗,不屈。
    后半夜,北风刮得更劲,雪花纷纷扬扬落满女子的墨发、肩头……
    冷,冷的浑身僵硬,尤其是双腿处,伴随着刺骨的痛,楚娰清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呼吸微弱,像极了没有灵魂的雪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边露出鱼肚白,一抹绯色朝阳破出云层,新的一天姗姗来迟。
    楚娰清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撑下去的,许是心中的执念作祟,一夜的折磨并没要去她的小命。
    鬼医慵懒地打着哈欠,披上厚重的棉袄走出来,好似根本没看见眼前跪地的女子,径直走向马房,预备出行。
    “鬼医先生,请留步。”楚娰清作势起身,奈何双腿僵硬,直接摔倒再难爬起。
    “你怎么还没走?”鬼医蓦地回头,一脸嫌恶地怒斥。
    “先生不是答应我,如果跪在这里,就肯说出为何会救我的真相吗?”楚娰清咬着苍白的唇,哀求的语声道。
    “答应过你?呵……”鬼医讥笑一声,“七王妃,老头子自始至终都没答应过什么,是你妄自揣摩心意罢了。”
    “鬼医!”楚娰清饶是再好的脾气,此时此刻也怒得七窍生烟。
    “傻瓜!这世上的傻瓜为什么那么多?老头子一句戏言也能当真。”鬼医哀声叹气,满是不屑的口吻。
    “我一定会让你说出真相。”楚娰清双拳紧握,笃定地说道。
    “老头子拭目以待。”鬼医挑衅地回答,牵了马匹溜达去。
    午膳的时候,鬼医归来,小木屋里飘来一股饭菜的香味,丝丝缕缕诱惑人心。
    “哼。”鬼医冷哼一声,推门而入,捡起筷子毫不客气地吃起来。
    “先生可还满意?”楚娰清殷殷切切地替他倒了一杯杏花酒。
    “你做的?妄想用这些凡俗之物收买老头子?”鬼医鄙夷万分地看向她,虽说吃的很过瘾,但嘴里去不肯承认。
    “不好意思,我不会下厨,这些只是去酒楼里弄来的残羹剩饭,达官贵人吃剩下的。”楚娰清自顾坐下来,饮了一杯酒,身子适才暖和些。
    “你放肆。”鬼医气的七窍生烟,一把捏碎杯盏。
    “鬼医先生妄自菲薄,不愿以人苟活于世,而是化作一只野鬼,试问鬼怎么能品尝人家美食?”楚娰清不疾不徐地说道,亦是字字在理。
    “七王妃,当真是让老头子刮目相看,敢问这是在说教吗?”鬼医戾气横生地反问。
    “岂敢岂敢,我肚量小,容不得人欺凌,你害我忍受一夜风雪,我只不过是睚眦必报。”楚娰清随性地回答。
    “哈哈哈!有意思的丫头片子,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实乃生存之道。”鬼医得见知己,顿时心情明朗不少。
    两人顷刻间成了同道之人,聊的不亦乐乎。
    “告诉你,十五年前,有个人嘲笑老头子的长相,我就在夜里,悄悄地毒了那人的脸,连带着他一家老小,成了城中众人的笑柄,生生世世只能以丑见人。”鬼医兴致勃勃地讲述恶毒的往事。
    楚娰清嘴角轻抽,亦是编了个故事,“记得有一次,一名贵妇人当众取笑我的鞋太过寒碜,我便挑断了她的脚筋,让她一辈子穿不了好鞋。”
    “啧啧,够毒,比我这个老毒物不相上下。”鬼医叹道,连连称赞。
    *****************************************************************
    四王府,孙御医奉命前来给慕容熠尘治愈眼疾。
    忙活了一个上午,孙御医惋惜地摇头,“四爷,请恕老臣无能为力,此生再都无法得见光明。”
    “本王意料之中,孙御医不必感到自责,回去如实禀告即可。”慕容熠尘云淡风轻地说道,扬手吩咐侍女送客。
    “听说鬼医重现昭国,四爷何不去将他寻来?”孙御医临走时,不忘回头叮嘱一句。
    “本王的事,本王自有打算,不劳烦孙御医挂心了。”慕容熠尘淡淡道,起身摸索着走入内室。
    夏馨梅听闻噩耗,顿时潸然泪下,“尘……我去找鬼医,一定要治好你的眼睛。”
    “馨儿。”慕容熠尘止住她,抬手爱怜地给她拭泪。
    “为什么不让我去?哪怕是要我死,也得将他请来。”夏馨梅抽抽噎噎,伤心欲绝。
    “傻丫头!鬼医已死,那些空穴来风的话你也相信?”慕容熠尘拉着她坐下。
    “可无风不起浪?”
    “馨儿,我此生只剩下你了,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慕容熠尘眸低掠过一抹幽光,怅然地说道。
    “尘,为什么要说这些?我不会离开,永远都不会。”夏馨梅笃定地宣誓,小鸟依人地靠近男人怀里。
    “馨儿…..”慕容熠尘释然一笑,低头擒住她的唇。
    “唔……”夏馨梅娇羞地低吟出声,香软的身子被男人的大手挑地欲仙欲死。
    “现在是白天。”她嘟哝着红唇。
    “白天怎么了?”慕容熠尘邪魅地勾唇,拦腰将女子抱起朝床榻走去。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7:46:52
☆、190 此生不尽,来世不休(6000字)
    酒过三巡,鬼医喝的醉意熏熏,“小毒物,再跟你说个事。言欤珧畱”
    “鬼先生请说,我洗耳恭听。”楚姒清小脸染上两抹绯色,醉声醉气地回答。
    鬼医打了个酒嗝,一脸兴奋地讲述,“你别看这屋子简陋,地低下可藏了百万两金子。”
    “恩?你偷来的?”楚姒清眸底掠过一抹精光,满是鄙夷的口吻。
    “呵!老头子我一身本领,需要去偷去抢吗?实话告诉你,那些金子全是一个傻小子送给我的。”鬼医沾沾自喜,弯腰掀开一块地板,黄灿灿的金子铺的整整齐齐嫔。
    “你救了他?所以得到这么多金子?”楚姒清深知,缠绕她多日的谜底即将揭开。
    “呵呵,怎么会?我鬼医从不主动救人,哪怕金山银山摆在面前。”鬼医打了个酒咯,将地板掩好。
    “那是何故?”楚姒清试探着询问,不敢表现出焦虑窿。
    “嘘……。”鬼医鬼鬼祟祟地看了眼门外,醉意朦胧地道出真相,“我事先出先条件,如果救傻小子的心上人,他必须自毁双目,且割让一半的家产!你说他傻不傻?这世上哪有什么真爱?他救的那个女子根本一无所知,还嫁给了另一个权势滔天的男人。”
    “混账!你对他做了什么?为什么要害他?你究竟知不知道,他已经够可怜了。“楚姒清闻言,顿时满腔的悲愤无处发泄,她撕破脸,一把揪住鬼医的衣襟,恨不之此刻了解他的性命。
    自毁双眼?要有多大的决心?那该死的男人!凭什么,凭什么让一声不响的付出?
    “可怜?呵呵,世上的人哪个不可怜?”鬼医讥讽地笑出声,并未完全清醒,继续不知死活地说道,“他活该!活该一辈子生存在黑暗里,这都是他母亲欠我的,欠我的……”
    鬼医疯疯癫癫地咕哝着,一摔酒瓶,踉跄着冲出门外,雪地里,他苍老的身影渐渐成了一个黑点。
    **
    空腹喝了许多酒,胃里翻江倒海,楚姒清顾不得其他,跃上马背匆匆朝四王府赶去。
    午后的阳光有了几许暖意,锦书苑里女子娇笑的声音不绝于耳。
    楚姒清紧了紧拳头,努力镇定下来。
    杨广正领着侍卫巡逻,陡然瞥见楚姒清,震惊不已,“楚姑娘,你怎么来了?”
    楚姒清冷睇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问道,“慕容熠尘呢?他在哪个房间?”
    众侍卫一阵唏嘘,这七王妃突兀到访,还直呼他们四爷名讳?其中的纠葛引人遐想。
    “咳咳咳。”杨广尴尬地低咳两声,“回楚姑娘,四爷他不再府内。”按照主子的吩咐答话,谦卑有礼。
    “不在?也好,夏馨梅呢?莫非她也不在?”楚姒清不依不饶,冷声质问。
    “楚姑娘,四爷正和王妃……您还是不要进去打扰的好。”杨广残忍地道出事实。
    “杨广你若敢拦我?明日朝堂定会多几分弹.劾慕容熠尘的折子,希望你自己掂量一二。”楚姒清留下狠话,快步朝书房的方位走去。
    “楚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杨广无奈地叹息一声,猜不透她此番前来的目的,来找茬?不太像?来叙旧,更不像。
    书房里,春色无疆,夏馨梅衣衫半解,香软的身子整个挂在男人胸前,“尘……我们去床上,去床上好不好?”央求着问,娇喘连连。
    “馨儿,椅子上会别有一番滋味。”慕容熠尘邪魅地含住女子的耳垂,灼热的气息尽数喷薄在她白皙的颈子上。
    如此疯狂,大白天行鱼水之欢?楚姒清冷冷勾起唇角,伸出手猛地推开.房门。
    “啊~”夏馨梅惊闻动静,吓得花容失色,小脸羞得埋入男人怀里。
    “谁?”慕容熠尘故作不知地问道,幽深的眸底沾染一抹怒气。
    “不好意思,打扰两位了。”楚姒清落落大方地道歉,不疾不徐地走近二人。
    夏馨梅凤眸掠过怨毒的光,转头看向她,“楚姒清,连着最几本的敲门都不懂吗?”
    “敲门?若真敲了,你们听得见吗?”楚姒清嫌恶地反驳,一伸手就将夏馨梅拉下地。
    “啊!你做什么?”夏馨梅狼狈地摔倒,青丝散落下来,显得万般狼狈。
    “楚姒清!你找死吗?”慕容熠尘厉声怒斥,忙躬身摸索着去扶心爱的女子。
    楚姒清却不给他机会,一把拽住他的手,“你们在行.房事吗?”语声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怎么?你的男人没有满足你?还怀念跟随本王的日子?”慕容熠尘讥笑地勾唇,冷嘲热讽。
    “既是行.房事,何故你没脱衣服?”楚姒清冷冷看向他半点褶皱都没有,依然完好的衣衫。
    “馨儿,你先出去!”慕容熠尘脸色微变,隐隐的猜到什么。
    “尘……”夏馨梅委屈地流下两行清泪,如何都不肯离去。
    “馨儿,晚上我再去看你,听话。”慕容熠尘语声冷了一分,已是不耐的口吻。
    夏馨梅何等聪明,只得不甘地离去,徒留房内剑拔弩张的两人。
    ***************************************************************
    送走夏馨梅,慕容熠尘并未打算理会楚姒清,自顾地走到案桌处落座,仰头倒在太师椅上假寐。
    楚姒清跟上去,一把摘下他的面具,“你的眼睛,是不是一辈子都看不见了?”她问,心口处抽痛阵阵。
    “你究竟要死缠烂打到何时?上次不是已经问的很清楚了吗?”慕容熠尘沉下脸,冷冷斥责。
    “鬼医都跟我说了,你以为能瞒天过海吗?”楚姒清厉声打断他。
    “……”慕容熠尘一怔,黑眸里交织着万般复杂的神色。
    “鬼医说的没错,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傻的人吗?明明不喜欢那个女人,偏偏用自毁双眼,去救治她。”楚姒清立在他跟前,深深地凝着他墨黑的瞳孔,毫无焦距的瞳孔。
    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她再都无法得见了。“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无话可说,权当是我赔偿你的。”慕容熠尘激狂的心绪平静下来,淡漠的口吻说道。
    如今,她知道真相又如何?知道他依然爱着他又如何?他们再都回不去了,况且,他一个瞎子,如何给她幸福,给她安定的生活。
    “赔偿?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赔偿?我楚姒清何德何能?”楚姒清轻笑一声,明眸里泪光点点。
    阿洛!前世欠你,今生又欠你,你注定是要为我不顾一切地付出吗?可你错了,你爱我至深,而我又何尝不是爱你入骨。
    “回去吧,跟七弟好好过日子,就当没认识过本王。”慕容熠尘低沉道,不再理会女子。
    “告诉我,你是爱我的对不对?”楚姒清咄咄逼问,俯身凑近他。
    “爱与不爱,已经不重要了,你有七弟,我有馨儿,希望你不要打破这份宁静。”慕容熠尘缓缓道,依旧冷漠如初。
    “你放心!我没说要纠缠你,只是想弄清楚真相。“楚姒清苦涩一笑,不卑不亢地回答。
    他果然够狠,够绝!至此都不肯承认心中爱的究竟是谁?
    如果他不是阿洛,她可以认定他会变心,可他是阿洛,独独属于楚姒清的阿洛。
    他说,丫头,我早已将你刻入心底,哪怕来世,茫茫人海,我也能一眼将你认出。
    不错,她改变身份,改变相貌,他依旧第一时间认出了她,认定了她,自此延续两世情缘。
    人说,有一种爱,叫此生不尽,来世不休。
    原来,冥冥之中,老天自有安排,相爱的人,哪怕相隔千年,依旧能再次相遇。
    ****************************
    端亲王府。
    慕容君墨着单薄的中衣立在窗前,一动不动凝着院门,浑身被笼罩上一层孤冷,寂寥。
    莫兰拿了披风上前,“七爷,夜已深,该就寝了。”
    慕容君墨推开她的手,低沉问道,“第几日了?”
    莫兰怔了半晌,如实回答,“七爷,王妃连着四日未归,要不要派人去找?”
    “不必了。”慕容君墨淡声打断她,眸底流转的落寞、失望再难掩饰。
    “七爷?您明日还得早朝,该歇息了。”莫兰服侍他数月,从未见过这个男人如此颓丧的样子。
    “出去吧,我再等等,清儿若是回来,指不定会怕黑,畏冷。”慕容君墨身子稳如磐石,半分不肯动弹。
    等下去,一夜复一夜,他相信,她终究会回来,回到他的身边,哪怕只是一时的自欺欺人,他也不愿面对残忍的事实。
    **
    从四王府出来,楚姒清陷入前所未有的绝望,鬼医的性格她有目共睹,连着睿智的慕容熠尘也没辙,生生毁掉双眼才换来她的复明。
    究竟该怎么做?才能令那个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老毒物出手相救?
    脑海里陡然忆起鬼医的醉话,“他活该!活该一辈子生存在黑暗里,这都是他母亲欠我的,欠我的……”
    欠?谁亏欠谁?鬼医竟是认识慕容熠尘的,其中莫非有一段错综复杂的故事?
    思及此,楚死去低落的心境豁然明朗起来,或许,挖出尘封的往事,能有一线转机。
    不知不觉,夜幕悄然降临。
    楚娰清神色寂寥地回到七王府,推开闺房的门,一抹颀长的黑影立在窗边,他听闻动静,蓦地转身,“清儿?”
    不敢置信地看向女子,他就知道,她一定会回来,回到他身边。
    “君墨?你怎么?”怎么那么憔悴?楚娰清想问的话噎在心底,终难启齿,她何尝不知,她的一切举动都深刻影响着男人。
    “什么也别说,回来就好。”慕容君墨哑声道,径直上前给女子解下披风。
    两人都静默不语,心照不宣地坐下用晚膳。
    “这几日,在家玩的好吗?”慕容君墨边问,边给她布菜,满满一桌子,全是她喜爱的。
    “恩。”楚娰清负疚地垂下眼睑,花了四日功夫去找鬼医,如今真相大白,她更加无法安定下来。
    “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出来。”慕容君墨依旧不捅破窗户纸,变相告知她无须感到不安。
    “谢谢你,君墨。”楚娰清温温一笑,她何尝不知,自己的行为深深伤害了这个男人。
    可他并不计较,反而处处为她着想。
    “是你说的,夫妻之间说什么谢谢?太见外了。”慕容君墨牵唇笑道,心底苦涩难当。
    他如同往常一般,督促她吃饭,两人盥洗后,双双很早躺到床上。
    “君墨?”楚娰清侧身,看向他俊美无俦的脸。
    “又睡不着吗?”慕容君墨睁开黑眸,大手爱怜地抚摸着她柔软的青丝。
    楚娰清努努嘴,扬眉道,“君墨……你相信前世今生的说法吗?”她深信,前世的前世,慕容君墨是她最挚爱的男子,不然何故两个人如此紧密相连?
    “当然信。”慕容君墨不置可否地回答,大手轻轻描绘着她美丽的眉眼,“清儿何故问这些?”
    “没什么,最近看了一本书,里面就是说的这些。”
    “如果真有前世今生的说法,我希望来世我们依然能做夫妻,羡煞天下人的夫妻。”慕容君墨低沉的嗓音透着无尽的期望、憧憬。
    “好!那我们就这样约定下来。”楚娰清紧紧握住男人的手。
    “该睡觉了,你不累吗?”慕容君墨轻刮了下她的鼻子,霸道地覆上她睁的大大的明眸。
    “唔……你怎么这么专制?下辈子还是不跟你了。”楚娰清嘟哝着嗔怪。
    “由不得你……”
    *********
    翌日,楚娰清醒来,慕容君墨早已不见的踪影,一封信笺留在桌上,苍劲有力的字体写着一个住址,正是归隐多年的宫女秀娥,亦是慕容熠尘的奶娘。
    “君墨……”楚娰清紧紧攥着信笺,一时间不知如何平复心绪。他果真什么都知道,却一直装作无事的样子。
    清河县是离着帝都五十里的小县城,楚娰清策马赶到时,日已西斜,天边的残阳如火似血雪水开始融化,路面泥泞不堪。
    一座清幽的别院,老妇人坐在院子里倒弄针线,她头发花白,脸容慈爱,得见来人,热情地迎上去,“姑娘是哪位?”
    一直以来,她独自生活,登门到访的人寥寥无几。
    “大娘,我姓楚,敢问您是不是宫女秀娥?”楚娰清谦卑有礼地上前问道。
    老妇人怔了半晌,喜色萦上眉梢,“楚?可是楚娰清姑娘?”
    “您认识我?”楚娰清疑云遍布。
    “呵呵,岂止认识,还日日挂念,那孩子最近没怎么写信来,我都不知你是否安好?”
    “大娘?”楚娰清愈发听不懂她话中的含义。
    老妇人笑笑,亲昵地拉住她的手,“我便是秀娥,尘的奶娘,十多年前被尘安排隐居在此处,虽然不能陪伴在他左右,但他每月会写信来告知境况……”
    “尘信中提过我吗?”楚娰清总算明白过来。
    “恩,我给你看看,那孩子害羞,不善于言表,所有的事从来只是埋在心底,偶尔写信同我诉说一二。”老妇人拉住楚娰清进了内室。
    一叠叠信笺整齐地摆放在篓子里。
    楚娰清带着满腔疑惑,随手拿起一封,轻轻展开,“奶娘,一月以来,我一切安好,不知您身体如何?有没有按时吃药……对了,有一件喜事要同您分享,我可能爱上了一个女子,她张扬不失睿智,蛮横又不失温柔,跟八年前的馨儿很像,不对,我时常感觉,她就是馨儿,历经艰难险阻再次回到我身边……八年来,心第一次因为她而剧烈跳动,再难平静,跟初入爱河的毛头小子一样,有些傻,却乐得其中。
    第二封:“奶娘,我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眼睁睁看着清儿毒素侵体,却无能为力,这些日子,我做了很多错事,一次又一次伤她入骨血,我想,她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她很爱孩子,我何尝不爱?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就那样夭折了……”
    第三封,奶娘,我如今身处险境,面对的敌人势力无法估测,背负的担子太过沉重,我决定疏离身边的人,包括清儿,究竟这是不是万全的法子?我也不知,只知道,她为我吃尽苦楚,决不能再有差池……一切按照预想中发展,可为何时刻感到后悔呢?
    第四封,清儿嫁人了,原以为她命里注定是我慕容熠尘的妻,可世事无常,很多时候,人太过渺小,无法掌控命运。那夜,是我人生中最难熬的一刻,万念俱灰不过尔尔,我不断地问自己,后悔吗?可为了她能得到幸福,我在角落里默默守护已经心满意足。
    “大娘?这都是他写的吗?”如此熟悉的笔迹,楚娰清依旧不敢置信的问道,不自觉湿了眼眶。
    “是啊,我不知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孩子自大婚后就没来过信,他如今可安好?”老妇人亦是忍不住流下眼泪。
    “他……”楚娰清泣不成声,心狠狠地揪起,从来不知道,他爱的如此艰辛,独自承受了那么多,到头来,什么也没得到,还惹得她憎恨。
    “好孩子,别哭啊,这世上,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老妇人拿出绢帕,轻柔地替女子擦拭。
    “大娘,他是个傻瓜,不折不扣的大傻瓜,我不会原谅他,绝不。”楚娰清哭的越发汹涌,从来不知,人的眼泪会无止尽。
    “明明相爱,何故弄得如今地步?有困难一起面对啊,非得独自承担,到头来反而惹得一身腥。”老妇人惋惜地叹道,拉着楚娰清落座。
    将信件拿出来给楚娰清看,为的就是他们能冰释前嫌,如今似乎离着目的愈近了。
    整理完思绪,楚娰清哑声问,“大娘……您能告诉我关于尘所有的故事吗?他母亲,还有他儿时的故事。”
    “好。”老妇人喝了口热茶,娓娓道来尘封多年的往事。
    **
    化雪的日子,叮咚叮咚。
    慕容君墨孤身坐在院子里,轻轻抚弄着手里的玉笛,眸光幽深,不知心中所想。
    骤然,一阵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手里的笛子被蓦地夺去,紧接着,利刃划破他的手指。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7:47:02
☆、191 治愈眼睛(6000字)
    “楚姒清!你做什么?”慕容熠尘浓眉蹙起,厉声低吼,一时间猜不透她再次到访的目的。言欤珧畱
    楚姒清不理会他的咆哮,衣袖里暗潮涌动,瓷碗中两滴色泽鲜红的血迅速融合,好一会儿依旧没有散开,化作紧密的一体。
    “怎么会这样?”鬼医愕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
    “事实如此,鬼先生,你孤苦一生,怨恨一生,到头来竟亲手谋害了自己的孩子。”楚姒清无奈地叹息,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
    “不!不是这样的!老天,老天,为什么要如此捉弄我?”鬼医猩红着眸子,痛心地嘶吼着,最终承受不住打击踉跄着跑了出去嫔。
    鬼医的嚎叫渐行渐远,楚姒清紧绷的心适才舒缓过来,她静静地站在男人跟前,望进他墨黑的瞳孔里,一时间,千言万语化作无声的低泣。
    “清儿,你对我做了什么?”慕容熠尘冷静下来,起身去触摸她的方位。方才的种种,处处透着诡异。
    何故要割破他的手放血?鬼医又何故能被她请来?为什么说亲手谋害自己的孩子?诸多的疑问缠绕着他,在心底盘根错节娄。
    “……”楚姒清抿唇不语,强忍着眼眶里的泪珠。
    “你在哭?”慕容熠尘听闻她低泣,顿时疼的一颗心都要碎了,可伸出的手又生生撤回。
    “慕容熠尘,我都知道了,你休想再瞒骗我!”楚姒清泣不成声,眼眶红红地责难。
    “你知道些什么?”慕容熠尘脸色微变,心中突生莫名的慌乱。她哭成这样,是痛心而不是憎恶,莫非……
    “眼睛的事,还有将我抛弃的事,你究竟爱的是谁,我全都知道了,你这个骗子,大混蛋,凭什么,凭什么由你来决定我的人生?”楚姒清悲愤交加,哭的几欲虚脱,一拳一拳狠狠砸在男人胸膛上。
    “清儿……”慕容熠尘浑身僵住,脑子里乱作一团,他千防万防,终究被她发现了。此时此刻,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她对他仅存的是恨?还是怜悯?责怪?无奈?
    他伸手,将哭成泪人的她狠狠揉进怀里,不断地低喃道,“对不起,对不起,清儿,乖,求你别哭了,别哭。”
    “呜呜呜……”男人一抚慰,楚姒清顿觉万般委屈,她哭的愈发汹涌,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往下落。
    每回面对他,楚姒清总是显得脆弱,不堪一击,成了不折不扣的小女人,会哭会闹。
    她伏在他肩头,嘴里不依不饶地责怪,“混蛋,大混蛋,谁要你自毁双眼的?谁准许你将我推给别人的?你所谓的为我好,究竟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没有你,我宁愿瞎,宁愿死,你明白吗?明白我的心意吗?”
    “我……不知道,清儿,我以为没有我,你一样能获得幸福?我不忍看到你下半辈子只能在黑暗里度日,更不忍你陪在我身边受尽苦难……”慕容熠尘铮铮男儿,此刻竟微红了眼眶。
    他从不知道,她对他的爱竟如此深,宁愿失去一切也要执拗地留在他身边,顿时悔恨,懊恼,自责,痛心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胸腔里压抑地几欲窒息。
    “可是,你将我推开,才是最残忍的,我恨你,好恨好恨。”楚姒清呜咽着,张嘴就狠狠咬住男人的肩头。
    “清儿。”慕容熠尘闷哼一声,身形屹立如磐石,黑暗中,他静静地感受她的气息,任她折腾,发泄。
    楚姒清咬得牙齿发麻,心中的郁结之气适才渐渐散去。
    “心底好受些没有?”慕容熠尘微颔首,捧起她梨花带雨的小脸柔声问道。
    “没有,没有!还很气,很恨。”楚姒清脱口而出,声线嘶哑而破碎,她轻抽着,缓缓揭开他的面具。
    “你要做什么?”慕容熠尘裹住她的柔荑,幽深的眸子漾着万般无奈,疼惜,他恨自己,总让她哭泣,一个只会让女人哭的男人,根本不是男人!
    “想看看你,不准再拒绝。”楚姒清蛮横地说道,随手扔了面具,紧紧绞着他俊美无双的脸容。
    他日渐消瘦,显得轮廓越发立体,往日熠熠夺目的瞳孔,现如今一片晦暗、死寂。
    “阿洛。”楚姒清轻唤着,语声带着丝丝颤音。
    “我跟他很像吗?”慕容熠尘眸底掠过一抹黯然,淡淡问道。
    “不。”楚姒清否决,“不是像,而是你根本就是阿洛,前世用性命换得我重生的阿洛。”
    “前世?”慕容熠尘微怔,或许真有前世今生的说法,不然何故他对她一见如故,默契相待,就好像是认识许多年的情人。
    “是不是觉得我的说法很荒唐?”楚姒清抹干眼泪问道,唇角勾起苦涩的弧度。
    “我信!傻清儿,我为什么不信?”慕容熠尘将她揉进怀里,千言万语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告诉我,你所面对无法估测势力的敌人,是不是夏馨梅?”楚姒清转开话题,一脸正色地询问。
    “恩。”慕容熠尘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她是假的对不对?你一早就知道?怕我受到牵连,索性将计就计,当着她的面将我推远?”
    “你都知道了?谁跟你说的?”慕容熠尘忧心地蹙眉,事以至此,他又该如何决断?
    “我看了你写给奶娘的信,不然一辈子都蒙在鼓里。”
    “信?”慕容熠尘闻言,幡然明白过来,一时间,被戳穿心事,显得万般局促,窘迫。
    “告诉我,你的敌人究竟是谁?夏馨梅呢?她是真是假?”
    想要掩藏的尽数败露,慕容熠尘叹息一声,如实道,“是个名叫天狼的组织,六年前莫名出现,在昭国制造了一场浩大的动.乱,后来消失无踪,前些日子卷土重来,扬言要我死无葬身之地……”
    “天狼?果然是他们!”楚姒清深深震住,心底隐隐的燃起惧怕之意。天狼组织曾经在二十一世纪横行数年,多国都束手无策,如今穿来异世,他们野心不减,势力亦不输当年……
    慕容熠尘黑眸里疑云遍布,“清儿认识她们?”如果没记错,她并未接触那伙人。“岂止认识,我还是里头的成员之一,是他们最厉害的杀人武器……”楚姒清忆起过往,依旧不能释怀。
    “清儿,告诉我,你来自哪里?你不属于这个风云大陆对不对?”慕容熠尘何等精明,很早就感受到她的不寻常。
    真正的楚家三小姐,生性懦弱,胆小怕事,常年躲在深闺里度日,何故某天性情大变,身上所散发的万千风华更是引得众人瞩目。
    “我……该怎么说呢?”楚姒清扶男人坐下来,第一次敞开心扉,同男人诉说自己的故事、际遇。
    半个时辰后,慕容熠尘听完她的讲述,沉默着一言不发,只是将她紧紧拥进怀里,用尽毕生的精力,只想着彼此再都不要分开。
    他从不知道,看似明媚的她,却背负了那么多,前世的她孤苦无依,成了最有价值的杀手,过着刀口上舔血的落魄日子,最后却落得跟相爱的男人阴阳两隔。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此生,哪怕倾尽所有,也要换得她幸福长久,安定自由。
    “我的事情,是不是觉得难以置信?”楚姒清从他怀里起身,心中不免忐忑,穿越?重生?连着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清儿,忘记不快乐的过去,我保证,从今往后,再都不会让你受半点欺凌,委屈。”慕容熠尘捧起她的小脸,笃定地宣誓。
    如此炙热的黑眸,动听的承诺,楚姒清心中顿时乱作一团,只得扯开话题问道,“尘,你还没告诉我关于夏馨梅的事。”
    “她?”慕容熠尘思忖半晌,皱眉道,“她无论身形,相貌都跟馨儿如出一辙,很多时候,我在怀疑,她的确是馨儿,只是变了很多,或许是被控制了心智……”
    “可我才是夏……”楚姒清心中苦涩难当,终究没有捅破真相,谁才是真正的夏馨梅,说了,他会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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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馆里,打烊的锣声响起。
    鬼医烂醉如泥,横躺在低声灌酒,疤痕交错的脸沾染了几滴透明,也不知是酒水,还是泪水。
    二十多年来,他日日活在嫉恨中,将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原以为能报复天下,却终究报复了自己。
    昨日,楚姒清带了一位宫里的老人同他道出真相,二十五年前,尘的母亲段若溪曾跟过他一段日子,后来背信弃义,贪慕荣华富贵,进宫做了皇帝的妃子,不足八月产下慕容熠尘,他恨了一辈子的女人,却不想偷偷留下了他的种,而他竟一如无所知……
    他如何都不肯相信,慕容熠尘会是他的亲生儿子,毕竟两人半点都不像,一个尊贵睥睨,浑身散发着贵气,性子更是与他天差地别,可今日滴血认亲,铁一般的事实,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死酒鬼!打烊了,赶紧滚出去。”店小二嫌恶地怒骂,伸出脚狠踢了他一下。
    鬼医纹丝不动,赖在地上不愿起身,嘴里咕哝着,“喝,老头子我还要喝,拿酒来。”
    “喝喝喝,喝死你这个老不死的,今天倒八辈子霉了,你赖在这里,赶走了多少客人?”店小二越想越气,扬手朝着身后的伙计吩咐,“好好招呼他!敢来我们酒楼撒野。”
    伙计冲上前,一阵拳打脚踢。
    鬼医不但不气,反而乐呵呵地笑出声,“打,打得好啊!最好打死老头子,免得害人害己。”
    “住手。”楚姒清再也看不下去了,捻起几根筷子甩了过去,顺利击倒行凶的伙计。
    店小二吓得脸色发青,连连跪地求饶,“小姐饶命,我不知道他是小姐府中的贵人。”
    “有多远,滚多远!”楚姒清嫌恶地睇了他一眼,躬身去扶鬼医。
    鬼医醉醺醺地看向她,一脸迷茫,“咦?是小毒物?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
    “鬼先生,既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不能颓丧下去,你是否该做些什么?”楚姒清循循善诱,拿出娟帕,悉心给老人擦脸。
    “小毒物,不是我不愿弥补错误,只是,那孩子的眼睛要治愈,谈何容易?”鬼医哭的老泪纵横,追悔莫及地说道。
    楚姒清的心猛然一沉,“连您也没有法子吗?”兜兜转转了大圈,不惜瞒天过海,却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当今世上,唯有炽焰狼的心能做治愈他眼睛的药引。”鬼医振作起来,抱有零星的一线希望。
    “鬼先生,此话当真?是不是只要我找到炽焰狼,就能救尘了?”楚姒清闻言,低落的心瞬间明朗起来。
    “小毒物,炽焰狼只是传说,医书里不可信的传说,世上并没有人亲眼见到它们。”
    “我不管,是传说还是事实,您快告诉我,炽焰狼出没的地方。”楚姒清急切地恳求道,立场坚定。
    她如今能为他做的,仅此而已。
    ***********************
    第二日,慕容熠尘并未等到楚姒清的到来,鬼医成了不速之客,赖在府上不肯离去。
    王府里的女眷每每撞见鬼医丑陋的容貌,都会吓得花容失色,尖叫连连。
    夏馨梅每日守在慕容熠尘身侧,充满敌意地不准鬼医靠近。
    “四王妃,你且回避一下,我替他号号脉。”鬼医一脸正色的下驱逐令。
    夏馨梅哪里会听他摆布,依偎在男人怀里撒娇,“尘,你什么时候将他赶走?我每夜都会做噩梦。”
    “他是七弟请来的神医,或许能治愈我的眼睛,楚姒清的眼睛便是他治好的。”慕容熠尘安抚地说道。
    “可,他哪里是医者,也没见他显露本领,尘,他充其量只是个赤脚大夫,招摇撞骗罢了。”夏馨梅毒舌地说道,潋滟凤眸嫌恶地觑了眼鬼医。
    “如此品性,当真比不得她。”鬼医亦是不甘示弱,满是鄙夷的口吻,那个她,当然是指楚姒清。“尘!”夏馨梅闻言,顿时红了眼眶,委屈不已。
    “好了,先回房,试一试也不会损失什么。”慕容熠尘眸底掠过一抹不耐,将女子松开。
    夏馨梅努努嘴,若有所思地看了两人一眼,适才不甘愿的离去。
    屋子里静下来,两人对桌而坐。
    鬼医目光紧紧地绞着男子,似是要补偿多年来的缺失,他的儿子,亲生儿子,如此优秀,自豪的同时,随之而来的也有自卑。
    “鬼先生何故会轻易出手相救?清儿是不是同你做了交易?”慕容熠尘思及此,心中突生强烈的不安。
    鬼医摇摇头否认,“你多心了,我是如何都不会伤害小毒物的,人这一辈子,能遇到一个知己是多么不易的事。”
    “小毒物?”慕容熠尘闻言,嘴角轻抽。那机灵的丫头,何时跟鬼医成了一个阵地的人?他倒是小觑了她的能耐。
    “好了,你这几日且安心修养身体,要完全治愈眼睛得花费一些精力,时日。”鬼医边说,边倒弄着药箱。
    “清儿呢?她去哪了?”慕容熠尘抵触地推开他的手,冷声问道。
    鬼医尴尬地缩回手,眼底的落寞挥之不去,“她是别人的妻子,此刻当然在他男人怀里,你问那么多作甚?想她来看你吗?”
    “你出去!”慕容熠尘沉下脸,冷冷的下逐客令。被捅破心事,只觉得万般沮丧,无力。没错,他贪心了、反悔了,明明亲手将她推开,可如今一刻见不到她的人,比死还难受。
    “清儿嘱托我,务必只好你的眼睛,你若真在意她,就得尊重我,听命与我。”鬼医亦是不善地威胁,按住他的手臂开始施针。
    银针刺入肌理,慕容熠尘浓眉微挑了下,没再反抗,“那鬼先生,有劳了。”
    一口一句鬼先生,鬼医听的心中甚不是滋味,他明明已经听闻了些风声,可依旧一副陌生人相待的口吻。
    或许,他根本不愿认这个父亲,酒囊饭袋,人不人鬼不鬼的父亲。
    ***
    离着帝都一百里的天山,楚姒清在日落之前终于攀上顶峰。
    她卸下行囊,俯瞰着众山峦大口喘息,放眼望去,秀丽的山峰绵延起伏,郁郁葱葱的树木雄伟壮观,一阵阵奇异的花香扑面而来,闻着沁人心脾。
    “去了天山切忌不可流连花海,那些畜生看似妖娆美丽,实则是吸食人血的怪物。”鬼医的话猛然自脑海里蹦出。
    楚姒清浑身一激,带上面纱将口鼻遮住,观望了下地形,她毅然决然地朝密林深处走去。
    天擦黑,云层翻涌,不一会,飘起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顷刻间给地面铺上一层银白。
    楚姒清只得放缓步子,艰难前行。
    半个时辰后,周遭黑沉沉的,唯有白雪映衬下,照亮了前方的路。
    楚娰清走到林子深处,攀过崎岖的岩石,此刻,耳边传来阴森、诡异的嚎叫声,一声一声,直上云霄,听的人不寒而栗。
    楚姒清紧了紧腰间的长剑,警惕地四处张望,前方一抹绿光映入眼帘,她不禁面露喜色。
    炽焰狼!看来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世上真有这个神奇的物种。
    医书上记载,寒冬腊月,正是炽焰狼出没之时,他们活跃至极,不甘寂寞,选在这个时段寻觅另一半,寻到后才躲进山洞里过日子。
    楚姒清藏身于高大的松树后,右手握住腰间的长剑,做足万全准备。
    绿色的幽光越来越近,冷森森的嚎叫声穿透耳膜,一时间,林子里窜出数之不尽的赤红色野狼,嘴里的獠牙嚣张地昂起。
    糟糕!竟遇见了罕见的狼群,楚娰清大惊,手中长剑机警地刺去,险险避开扑上来的一只,而衣袖不可避免地被撕开长长的口子。
    杀!无止尽的杀戮,只为求得生存,雪地上蜿蜒着浅浅的血流,刺目惊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娰清筋疲力尽,耗尽元气,可野狼越来越多,永无止境地窜出来。
    她乘着间隙,正与从衣袖里拿出火折子,骤然,一抹黑影掠到他跟前,手里的火把照亮了暗黑的夜色,赤焰狼吓得纷纷退开。
    “君墨?你怎么来了?”楚娰清不敢置信地问道。
    “先离开这里再说!”慕容君墨神色是不多见的凝重,拉住女子的手疾步朝前走去。
    “不,错过今晚,再难遇见它们。”楚娰清执拗地挣开他的钳制,目光凌厉地看向狼群。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7:47:14
☆、192 清儿,不要离开我
    (5000字)
    “清儿,为了他,你连着性命都不顾了吗?”慕容君墨严苛地责备,眸低是万般无奈,痛心。言欤珧畱
    果真,无论那个男人伤她有多深,她依旧痴傻地恋着,眼底从来没有他这个丈夫的一席之地,该气吗?该怪吗?该恨吗?
    可他一样都做不到,谁叫他们错过了最佳的相遇时间,爱情原来是有先来后到的,他永远只能放在第二位,还不知不觉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
    楚娰清怔仲半晌,心底掠过深深的负疚感,“君墨,他是因我而瞎,我这么做,只是求心安,往后再不相欠。嫔”
    虽很清楚,她此刻的一番话或许只是安慰的托词,可慕容君墨依旧自欺欺人地信了,“好!今日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取到赤焰狼的心。”
    他笃定地答复她,目光聚着凛然的寒光,紧了紧手中的长剑,一招斩下扑上来的恶狼。
    “君墨!”不知为何,楚娰清心中突生隐隐的不安庐。
    就当她怔愣失神之际,鼻尖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她看见,慕容君墨决然地划开手臂,刺目的殷红汩汩而出,激得赤焰狼无比兴奋的咆哮,幽绿的眼眸渐渐转为赤红色,是赤.裸.裸的贪念,对血的贪念。
    “清儿,相信我,一定可以拿到狼的心。”慕容君墨匆匆留下话,一把甩开她的手,不顾一切地朝东面奔走。
    而毫无悬念的,大批的赤焰狼凶残之性高高挑起,齐齐调转方向朝那抹黑影穷追猛赶。
    洁白的雪地里,楚娰清惊惶地大喊,一颗心濒临崩溃,“君墨,君墨,你回来,危险!”
    她歇斯底里地吼着,明眸里一片恐惧,如果失去他,她这一辈子又该如何过下去?
    楚娰清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男人追去,消耗了太多,体力越发不支,可她半点都不敢松懈,心底只有一个目的,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
    也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的路泥泞一片,就当她依稀瞥见那抹熟悉的黑影时,黑影却被恶狼扑倒,顷刻间跌入幽深的山涧……
    “君墨!”楚娰清绝望地嘶喊,喊破了喉咙,残忍的一幕不是梦境,是血淋淋的事实。
    君墨?她呆若木偶,脑子里一阵空白,心好似被抛到九霄云外,连着痛都没感觉了。
    狼群见猎物坠崖,而一场暴风雪即将来临,只得纷纷掉转方向,朝附近的山洞躲去。
    楚娰清双腿一软,虚弱地跪在雪地里,膝盖骨很冷,却不及心底冷的万分之一。
    悔恨,绝望,痛心交织,压抑地几欲窒息,只想着此刻就此死去,或许不会这般难受。
    君墨,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的男人,对她忠贞不二的丈夫,可她亲手将他谋害致死?
    为什么会这样?老天,如此捉弄她!君墨并没做错什么,是个好人,好人不是都该长命吗?像她这样万恶,一手血腥的人才该死,该死!
    她匍匐在地上,明眸里一片死寂,不敢去悬崖边上看,只希望这是个噩梦,梦醒了,她的君墨还在,对她温润而笑。
    “清儿?清儿别哭,我没事。”慕容君墨见她低泣,顿时疼的五脏六腑都在震。
    “君墨?”楚娰清豁然抬起头,望着男人俊美无双的脸容,呆愣了半晌,哑声问道,“君墨,你还活着?我是不是在做梦?”
    她小脸布满浅浅的泪渍,消瘦单薄的身子在风雪里微颤。
    “傻丫头!我说过会替你拿到,就一定能做到,我平安无事地回来了。”慕容君墨双手沾满血红,微热的狼心置于手中。
    “君墨,君墨,我好怕,真的好怕……”楚娰清扑倒男人怀里泣不成声,眼泪如同决堤的河流,永无止境般。
    从不知道,她如此害怕失去他,从不知道,不知不觉中,他已深深地刻入她心底,呼吸同在,决不能缺少。
    慕容君墨手里的狼心落到地上,飞快地再雪水里将手清洗干净,再将女子狠狠揉进怀里,他不断地低喃着,“清儿乖,清儿别哭了,我永远都不会先你而去,不是说过吗?会照顾你一生一世,哪怕等到你嫌恶的那天,我依旧不会放手。”
    “呜呜呜……君墨,傻君墨,答应我,从今往后不许做这样的傻事。有什么,我们要一起面对。”
    “好好好!我答应你,仅此一次。”慕容君墨连声答应,实则心里并未做这样的打算,如果再遇到今日危险的境地,他依旧会义无反顾地选择独自面对。
    男人大丈夫,能为妻子做的,最基本的便是替她摒除危险,给予安定。
    狂风肆意地刮过脸颊,慕容君墨神色微凝,将女子松开,“清儿,我们该回去了,暴雪怕是要降至。”
    “恩。”楚娰清点点头,声线沙哑如同破鼓。
    两人互相搀扶着,争分夺秒地朝山下赶去,走到一半时,楚娰清累的双腿软在地上,再都难以站起。
    “君墨,你先回去,我走不动了,走不动了。”她气喘吁吁,衣衫湿透,发丝缠绕着苍白的脸颊。
    “你这说的什么话?”慕容君墨躬下身子,一把将她抗在背上。
    “君墨!你脸色很难看,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楚娰清伏在男人背上,心中忐忑地问了句。
    她让他走,便是看出他也累的不轻,可亦清楚他如何都不会放下她的,不想拖累他,但双腿就是不争气。
    “清儿,什么也别说,好好睡一觉,醒来就会到家的。”慕容君墨咬紧牙关,强撑着身体说道。
    天山上,男人背着女人,脚下的步子极快,一点一滴的殷红逶迤在他们身后,被大雪顷刻覆盖。
    风雪太大,楚娰清终究撑不过去,陷入半睡半昏状态,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子不再颠簸。
    “清儿,到了。”慕容君墨轻声唤道,将她放置在门边,再抱进怀里取暖。
    “到了?”楚娰清迷茫地睁开眼睛,四下看去,竟不是端亲王府。
    慕容君墨替她裹紧披风,边说道,“我知道,你记挂他的眼睛,今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安心的,进去吧,将药引交给他。”
    说罢,起身作势离开。
    “君墨,你不等我回去吗?”楚娰清心中一堵,伸手拉住他的衣角,仰起脸看他。
    慕容君墨没有转身,挣开她的手,“我弄得一身腥味,先回府清洗一番,明日再来接你回去。”
    “那……路上小心。”楚娰清垂下眼睑,只得这样说道。
    慕容君墨唇角牵起苦涩的弧度,孤冷挺秀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深沉的夜色中,雪花飞舞,纷纷扬扬,带着哀伤的味道,似是在倾诉着某种愁绪,一如男人此刻的心境。
    **************************************************************
    四王府,慕容熠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大半夜过去,心绪愈发紊乱。
    “杨广!”他索性披上衣衫,“备马!”
    杨广正在外室打盹,闻声后浑身一个激灵起身,“爷要去哪?”
    “去看看,她究竟在不在家,总觉得事情很蹊跷。”慕容熠尘何等精明,哪里会信鬼医的谎话。
    那丫头一声不响地离开,不像是她的性子。
    杨广抖擞精神,一把打开门,登时吓得心中一咯,“楚姑娘?你?血?”女子一身血渍,脸容苍白,就那样毫无预警地出现。
    慕容熠尘瞳孔一缩,冲上去扶住她,“清儿,清儿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楚娰清攥紧手里的狼心,没打算说实话。
    “血?你流了很多血,哪里受伤了?”慕容熠尘颤抖着双手触摸到,幽深的眸子交织着无尽的痛色。
    “我没事,这不是…..”不是她的血。
    “我检查一下。”慕容熠尘脑子里乱作一团,失去往日的冷静,实则,稍稍留心就不难看出,那不是人的血。
    他理智全无,大手作势就扯开她的衣襟。
    杨广吓得三魂丢了七魄,电光火石间掠出房内,他替二人关好房门,心有余悸地叹息,再迟一步,指不定就窥视了女子的春光,这主子,还当着不将他当做外人。
    房内,烛火摇曳,气氛有些诡异,还透着丝丝暧昧。
    慕容熠尘褪下她的外衫,大手仔细摸索,不敢太过放肆,只得略略检查了一番。
    “我就说,我没事,出门遇到狼狗袭击,就一剑击毙了它,染得一身血腥。”楚娰清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出门?三更半夜,为何要出来?”慕容熠尘挑眉质问,替她拢好衣衫。
    “我来看看,鬼先生有没有好好替你治眼睛。”楚娰清拉住男人坐下,见他手上密密麻麻的银针孔,微舒了口气。
    “清儿。”慕容熠尘听她一席话,顿时百感交集,他霸道地将她拥入怀里,下颚抵着她的小脑袋,“如果我的眼睛能治好,希望第一个想见到的人是你,好吗?”
    “尘……我。”楚娰清差点就陷入他极尽的恳求里。
    “清儿,若一辈子看不见,我或许会放弃你,但如果能治愈好,我如何都不会放手,你听着。”慕容熠尘笃定地宣誓,这些日子的煎熬,他深刻体会到,没有她的相伴,宁可死去。
    从前的他,低估了对她的爱和占有欲。从不知道,可以为了一个女子成疯成魔,哪怕跟天下为敌。
    “可我们再都回不去了。”楚娰清挣开他的怀抱,一脸正色地回道,“你当初错误的决断,如今要反悔吗?”
    “清儿,你不也是很后悔吗?明明已经嫁给了七弟,却半夜跑来四王府,你放不下我,放不下对不对?”
    “不,不是这样的。”被戳穿心事,楚娰清只觉得万般难过。没错,她致死也忘不了他,可君墨何尝不是无辜的?她不忍心去伤害那样一个美好的男子。
    “怎么不是?当初我那样伤你,你依旧不肯放弃,这说明什么?你告诉我?”慕容熠尘捧起她的小脸,咄咄逼问。
    “我……我。”楚娰清被堵得哑口无言,此时此刻,她亦是不愿说出残忍的话来伤害他。
    “哎哟哟,赤焰狼心拿回来了,不第一时间给老头子,躲在这里打情骂俏。”鬼医如同鬼魅闯进房内,打碎了冷凝的气氛。
    慕容熠尘闻言,脸色骤变,“楚娰清,你是去找赤焰狼了?”厉声责问,呼吸带着危险的气息。
    “我……”楚娰清不敢作答,一脸怨怼地看向鬼医,“老毒物,你说过会保密的?”
    “老毒物说话从来都是出尔反尔,怎么你如今才领教到吗?做了好事,就该大方承认,藏藏掖掖的算什么事?再者,更能体现你对他的爱不是吗?”鬼医挤眉弄眼地说道,一副欠抽的嘴脸。
    “该死!”慕容熠尘气极,一记掌风震碎桌子,“鬼医!”恨不之当场了解那人的性命。
    “尘!是我要去的,怪不得鬼先生。”楚娰清忙按住他暴怒的手,蹙眉说道。
    “清儿!找赤焰狼作甚?那东西不过是传说,你也傻得去冒险?”慕容熠尘怒极,拳头握地嘎吱作响。
    “臭小子,当然是治愈你的眼睛,难道找着玩啊?再者,赤焰狼不是传说,今晚你女人打破了这个传说。”鬼医乐呵呵地说道,接过楚娰清手里的狼心。
    慕容熠尘深深喘息,他抿唇没再说话,紧紧拥着女子,恨不之揉进骨髓里,同生同在,这样就能牢牢地拴在身边了。
    屋内静下来,鬼医迅速处理了狼心,捣碎后拿去后厨里煮。
    “今晚服下狼心,加上老头子的针灸,再过三日,定能完全复明。”鬼医留下话,徐徐走了出去。
    楚娰清长吁了口气,依偎在男人怀里,只觉得万般局促。
    他多久没这样抱她了?他的胸膛早已是另一个女人的,而她该倚靠的人只能是慕容君墨。
    君墨……思及此,她不免忧心起来,山路崎岖,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背着她下山,且令她毫发无损的。
    “别乱动,让我好好抱抱你。”慕容熠尘见她抵触,眸低掠过一抹黯然,哑声说道。
    “很晚了,我该回去了。”楚娰清试探着说道。
    “你也知道很晚了?这么晚回去,我如何放心?”慕容熠尘打断她的话,一副不容商量的口吻。
    “可以让杨广送我回去。”楚娰清再次说道。
    “我不放心,要么我亲自送,要么你留下。”慕容熠尘吃定她的语气。
    楚娰清沮丧地垂下眼睑,“那好吧,我扶你去床上。”她服软,只得将就地说道。
    “好。”慕容熠尘欣然一笑,面具下的脸容掠过得逞的神色,尽显阴险、腹黑。
    楚娰清扶住他的手臂,一路牵引来到床边,“到了,可以脱鞋了。”
    “恩。”慕容熠尘淡淡允了声,摸索着坐上床,一抹邪念浮上心头,他故作不小心地轻轻一带,将女子整个带到床上。
    “慕容熠尘!”楚娰清压在他胸膛上,紧密相贴,顿时羞愤交织,恶狠狠地喊道。
    “清儿,有没有伤到?”慕容熠尘颇为满意她此刻暴怒的娇憨模样,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询问。
    楚娰清果真被蒙骗过关,只当是他不小心,而她有如何忍心一个瞎盲的人无心之举。
    刚刚为他感到难过,他狐狸的本性就毕露,手臂如同铁般坚硬,将她禁锢地牢牢的,半点缝隙不剩下。
    “慕容熠尘,你快放开我。”楚娰清恼恨地推拒着他的胸膛。
    “不放,就不放。”慕容熠尘一个大男人耍起孩子脾气,俨然欠抽的语气。
    “再不发,信不信我打你?”楚娰清气的七窍生烟。
    “打,骂都行,我任你处置,打到天亮也没关系,就当补偿我欠你的。”
    楚死去挫败地垂下头,死尸一般伏在他身上,这厮有欠虐的倾向,拳头如同密集的雨狠狠砸了过去。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7:47:25
☆、193 只能远远看着她(5000字)
    端亲王府,慕容君墨强撑着破败的身子,迈着万般艰辛的步履回到苑子。言欤珧畱
    他的手刚刚附上门扉,一口污血喷薄而出,溅了恰巧出来的莫兰满身,“七爷,七爷你怎么了?”
    “没事,别伸张。”慕容君墨做了嘘的手势,双眼一黑,顷刻间昏死过去。
    “七爷。”莫兰大惊失色,来不及扶住他,他颀长挺秀的身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气息微弱,濒临死亡。
    端亲王府乱作一团,孙御医被召,连夜赶来,皇帝亦是被惊动,丢下怀里的温香软玉屙。
    厢房里,气氛冷凝,皇帝负手而立,来回在屋里踱步,他路上吹了风,咳嗽不止。
    孙御医忙的大汗淋漓,一个时辰后,适才缓过气来,“回皇上,七爷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究竟发生了何事?是被人谋害的吗?”皇帝舒缓眉宇,沉声问道介。
    莫兰吓得跪在地上,身子不可抑止地颤抖着。
    孙御医替慕容君墨擦掉唇边的血渍,缓缓道,“如果下官没猜错,七爷是被炽焰狼攻击了,那畜生毒性很强,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
    “墨儿,我可怜的墨儿。”皇帝叹息一声,痛心地走到床前。
    “但下官实在不明白,毒素留在体内,七爷不仅没有及时逼出来,反而耗费了更多体力,加速蔓延,实属不该啊。”孙御医心有余悸地说道,他哪里知晓,慕容君墨就怕楚姒清看出端倪,且暴风雪将至,根本没时间将毒逼出体内,弄得险些丧命。
    慕容君墨痛苦地蹙眉,俊美无双的脸容苍白无血色,他陷入半昏迷状态,嘴里喃喃念叨着,“清儿,快跑,危险,清儿……”
    皇帝闻言,眸光陡然沉下,厉声喝道,“又是那该死的祸水!她人呢?此刻竟不再府中?”
    莫兰将头埋得更低,“奴婢不知,奴婢不知,七爷昏迷前交代,切莫将他的伤告诉王妃。”
    “孽缘啊孽缘,傻孩子。”皇帝痛心疾首地吼道,承受不住弯腰猛地咳嗽起来,一抹腥甜自喉咙里涌出,明黄的娟帕沾上斑斑血污。
    自上回刺客来袭,他险险捡回性命,身体却每况愈下,日渐衰竭,他亦是知晓时日无多,却强撑着不肯倒下,他还得为心爱的儿子好好谋划,铲除一切对他不利的人,赫连懿是他心头大患,城府极深的慕容熠尘又何尝不是?
    “来人!去查下楚姒清的去向,今日的事,朕要弄个清楚明白。”
    *****
    四王府,暖意融融。
    慕容熠尘对楚姒清的小打小闹,颇为享受,他眯起眸子,静静感受她独有的气息,此时此刻,仿若置于不真实的梦里,她重新回到他怀里,相依相偎,如此亲昵,紧密。
    “放开我。”楚姒清砸地拳头发麻,奈何男人置若罔闻,还表现出惬意的德行。
    “清儿,你就不能乖点,好好睡一觉,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慕容熠尘无奈地叹息一声,双臂将她搂得更紧,半分没有松开的意思。
    “可……”楚姒清要说的话尽数噎在心底,最柔软地方被触动,不愿再去打破这份难得的气氛。
    她怨怼地嘟哝一声,轻轻阖上眼眸,在他怀里沉沉睡去,睡颜是不多见的恬静。
    临近五更天的时候,楚姒清睡得并不安稳。如此贪恋他的怀抱,气息,可一种声音又在耳边缓缓响起,不该,你不该如此,家里还有个男人在等着你。
    慕容熠尘保持着原由的姿势整整一宿,浑身发麻却不敢动弹半分,就怕扰了她的清梦。
    辰时,天还未大亮,一夜的风雪后,大地被铺上一层壮阔的银白色,院子里的梅花不畏严寒,孤傲地盛开。
    楚姒清盥洗后,怅然若失地站在窗棂前,幽幽的眸光也不知在看哪一处。
    慕容熠尘拿起厚重的狐裘,凑上前替她披上,“留下,吃完早膳再走好不好?”低沉的语声带着恳求的意味。
    骄傲尊贵如他,此时却低声下气,只为能多拥有她一刻。
    楚姒清回眸看向他,心底亦是不好受,只得点头答允,“好,我陪你用完早膳,也不急于这一会儿。”
    慕容熠尘欣喜之余,随之而来更多的是落寞,只觉得心似是被掏空一块,再都无法痊愈。
    两人对桌而坐,皆是沉默不语,又心照不宣地抬眸看对方几眼。
    清甜的杏花粥、海棠糕冒着袅袅热气,香气宜人,楚姒清昨夜备受劳累,饿得前胸贴后背,吃地有些急切,不可避免地烫到了舌头。
    “嘶。”她痛呼一声,手里的碗重重放回桌上。
    “清儿?是不是烫到了?”慕容熠尘浓眉皱起,将凳子挪到她跟前,大手覆上她的唇。
    “恩。”楚姒清委屈地嘟哝着,好气又好笑。
    “傻丫头,没人跟你抢,吃那么快作甚?”慕容熠尘无奈地摇摇头,大手摸到桌上将碗端起。
    “我自己来。”楚姒清忙伸手去夺。
    “听话!我喂你,就跟以前一样,眼睛虽看不见,但你配合一下照样可以。”慕容熠尘执拗地推开她的手,再拿起汤匙舀了一小勺,置于唇边吹了吹,“来,可以吃了。”
    楚姒清怔仲半晌,望着他极尽温柔的动作、神情,忆起过往的种种,不自觉湿了眼眶。
    “怎么了?还怕烫吗?”慕容熠尘见她半晌没用动静,忙问道。他何尝不知,她在做心里斗争,时时刻刻抵触他的相待。
    “不是。”楚姒清深吸口气,整理好情愫,凑上去轻抿了一口。
    “我让杨广给你备了调养身子的药,待会儿记得带回去,你天生体寒,冬日里最好不要出门,乖乖将身体调养好。”慕容熠尘边喂食,边叮嘱道。
    “恩。”楚姒清诺诺的点头。
    “每日练剑不要超过两个时辰,若身体不适的时候,不准强撑。”他又不放心地说道。
    “恩。”她静默地咽下清粥,只觉得胸腔里压抑极了。
    “还有,晚上看书不要太晚,要准时入睡,别忘了让侍女点上安神香。”
    “我知道……”“若是食欲不振,找孙御医瞧瞧,断然不能过一天算一天,不当回事。”他千叮咛万嘱咐,却总觉得漏掉什么。
    “尘。你也吃饭吧,那些事君墨都会替我做。”楚姒清终究忍不住,残忍地打断他的话。
    “我知道……七弟对你无微不至,你跟着他,我再放心不过了。”慕容熠尘眸底掠过一抹黯然,抿唇没再多说,只会显得万般痛心。
    明明是他走错一步,亲手将她推开,他亦是知晓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可如何都不甘心,不甘愿她就此离开他,从今往后只在其他男人怀里欢笑缠绵……
    良久的沉默一直伴随到两人用完早膳。
    慕容熠尘从她衣襟里掏出娟帕,动作细致而轻柔地替她擦拭唇边的污渍,而恰巧这一幕,尽数落入撞进来的夏馨梅眼中。
    “尘,你们在做什么?”她哽咽着,差点哭出声。
    “爷,属下无能,没能拦住她。”杨广负疚地垂头认罪,实则心底的如意算盘无人知晓,若真有心阻拦,天王老子也闯不进来。
    慕容熠尘眼梢都没抬一下,继续旁若无人地动作着,“吃饱没?”他问,只对着楚姒清显露的温情。
    “恩。”楚姒清不知所措地点点头,看向脸如黑锅底的夏馨梅,只觉得万般无奈。
    曾几何时,他揽着夏馨梅,一次一次对她说出残忍、寡情的话。
    如今颠倒过来,她并没有半分惊喜,反而是更多的沉重。
    他执拗地认为夏馨梅是真的,只是失去了心智,那么,他对她存着的又是什么?莫非一个人的心真能分成两瓣,同时爱上两个女人?
    夏馨梅美丽的脸容几欲扭曲,惧怕男人被抢走,理智全无地冲上前,“楚姒清,你这个贱人!都嫁人了,还不肯放过尘吗?”
    “夏馨梅。”慕容熠尘闻言,脸色陡然下沉,扬手一挥,将女子推倒在地。
    “尘!你对我动手,呵呵呵……”夏馨梅又哭又笑,狼狈地倒在地上,潋滟凤眸尽是怨毒的光。
    “你听着,清儿和我并未发生什么,她既然来了,就是贵客,容不得你放肆。”慕容熠尘语声冰冷,听的人不寒而栗。
    夏馨梅面如死灰,深知惹怒慕容熠尘只会得不偿失,只得咽下恶气。
    “尘,我该走了。”楚姒清淡淡觑了眼夏馨梅,站起身说道。
    “清儿,让我送你。”慕容熠尘不理会地上赖着的女人,拉住她的手说道。
    “恩。”楚姒清没有拒绝,搀扶着男人走出门外,慕容熠尘,再见了,我再都不欠你什么了!往后的路,没有我的陪伴,你一样会过的很好的。
    四王府门口,女子早已远去,连着仅存的气息散在风中,慕容熠尘伫立在原地,面对着她离开的方向久久。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鬼医的阴阳怪气的奚落声,“好姑娘,你生生错过,如今追悔莫及也无济于事,现下将眼睛治好,再令行打算吧。”
    “……”慕容熠尘没理会他的冷嘲热讽,拄着拐杖朝苑子里走去,整个人被笼罩上孤冷、寂寥的气息,一颗心被丢在九霄云外,失魂落魄地走着。
    ***************************************************************
    楚姒清回到端亲王府时,皇帝的御撵停在门口,浩浩荡荡的宫人守在那里。
    她心中一紧,不安地皱了皱,顾不得多想,快步朝苑子走进。
    皇帝明黄的身影立在门边,鹰眸里戾气横生,他劈头盖脸的怒问,“你还知道回来?整整一夜,墨儿生死未卜,而你作为妻子,又去了哪里?”
    “皇……”至今,楚姒清都不愿开口喊他父皇。心中顿时乱作一团,君墨生死未卜?怎么会?只是受了普通的剑伤……
    “告诉朕,你去了哪里?”皇帝明知故问,冷森森地看着她。
    楚姒清没有回答,不卑不亢地说道,“让我进去看看他。”
    “你若对君墨存有不好的心思,朕即刻就杀了你。”皇帝怒不可遏,猛然抽出身侧侍卫的长剑刺过去。
    楚姒清身体屹立如松柏,视死如归地站在剑下,“如果我会害他,定当受天谴,永世不得超生。”笃定地说道,心尖泛起阵阵巨痛。
    “那朕就如你所愿,证明你的忠诚。”皇帝厉声喝道,鹰眸里掠过一抹幽冷的光。
    “父皇,不要伤她。”慕容君墨虚弱的声线自屋内传来,短短的一句话用了全身的气力。
    “墨儿!你好好修养身体,朕还有国事要处理,改日再来看你。”皇帝愤然甩袖,阔步离去。
    “君墨。”楚姒清踉跄着跑进去,得见男人死灰般的脸容,瞬时鼻尖一酸,红了眼眶。
    “清儿如约回来了。”慕容君墨挣扎着起身,唇角溢出一抹释然的弧度,他静静地凝着她,只觉得万般奢侈。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受伤?”楚姒清痛心地问道,将他扶住揽入怀里。
    慕容君墨云淡风轻地说道,“没什么,是父皇大惊小怪了,失血过多,导致晕厥。”
    “我不信,你别糊弄我。”楚姒清打断他,如何都不肯尽信。她了解这个男人,受了天大的伤,也只是一笑而过。
    “好了,我很饿,你别执拗这个问题了。”慕容君墨不悦地挑眉,扯开话题说道。
    “恩,我扶你坐好。”楚姒清没敢多问,朝门外吩咐道,“莫兰,莫兰,将早膳送来。”
    须臾,莫兰同侍女端来精致清淡的膳食,满满一桌子,慕容君墨看了并没食欲。
    “不是饿了吗?”楚姒清端起清粥递过去。
    “一看见清儿回来,差不多饱了。”慕容君墨调侃地说道,眼角眉梢是化不开的宠溺之情。
    “贫嘴。”楚姒清嗔怪一句,低头认真吹了吹热粥,末了才亲手喂给他。
    慕容君墨饶是再没胃口,能得此服侍,不一会就吃的津津有味。
    慕容君墨身体耗损过大,恢复地极慢,每日憋屈地躺在床上,连下地都不允许。午膳后,楚姒清累的在软榻上睡过去。
    慕容君墨醒来,见她如此,眉头深锁着翻身下床,他艰难地迈着步子,朝女子走近,拿出雪色绒毯,轻轻给她盖上。
    楚姒清浅眠,蓦地惊醒,见男人走下床,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君墨,你怎么下地了?孙御医说七日内不能走动的。”
    “别听那老家伙危言耸听,我身子骨健壮,半点事都没有。”慕容君墨说话的同时,脑子里一阵眩晕,楚姒清及时扶住他,才幸免栽倒。
    “你给我乖乖地躺回去。”她恶狠狠地命令。
    “就走一会儿,我骨头都躺硬了。”慕容君墨商量的口吻说道,朝堂上人人畏惧的端亲王,在家面对妻子,半点威严都没有。
    “没有商量的余地。”楚姒清语毕,不由分说地将他往前推。
    慕容君墨无奈地垂下头,“我想沐浴,清儿让莫兰进来服侍吧。”只想着将她赶走,能好好休息一会。
    几日以来,她衣不解带地照顾他,他哪里忍心?
    楚姒清怔了半晌,一脸不悦地问道,“作甚让其他人,我服侍地不好吗?”每日会给他擦拭身子,但羞于擦洗下身,一向洁癖的他,今晚许是忍无可忍了。
    “还是让莫兰吧,她是熟手。”慕容君墨高兴之余,更多的是窘迫,虽已成夫妻,两人都是相敬如宾,最亲密仅仅那么一次,因为她月事到来及时地止住了。
    “熟手?”不知为何,这两个字如同针尖狠狠扎了楚姒清一记,她微沉下脸,嘟哝着质问,“你跟她很亲密?是不是什么事都做过?”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7:47:38
☆、194 残暴的惩罚(5000字)
    “哈哈哈。言欤珧畱”慕容君墨闻言,忍俊不禁地笑了,笑的绝艳风华,颠倒众生,“清儿莫不是吃味了?”
    “吃你个鬼!总之从今日起,不准跟她有任何肌肤相亲的事,洗脸也不行,要是你懒得动,大不了我亲自服侍。”楚姒清酸溜溜的说道,一想莫兰“狐媚”的脸容,就气不打一处来。
    “好好好,谨尊夫人懿旨。”慕容君墨眼角眉梢是化不开的笑意,爱不释手地刮了刮她气鼓鼓的脸颊。
    “还有……”楚娰清不依不饶地嘟嘴。
    “还有什么?统统说出来,我全都答应夫人。”慕容君墨把玩着她的发丝,极尽宠溺地看着她嫱。
    “往后不准做傻事,别以为我不知道,莫兰都告诉我了,那夜捉赤焰狼,你被袭击,为了顾及我,没有及时将毒素逼出来,差点丢掉性命。”楚娰清心有余悸地说道,随之而来的是莫大的痛心。
    “恩,我答应你就是。”慕容君墨敷衍地回答。
    “君墨,看着我的眼睛说话。”楚娰清哪里是好糊弄的人,仰起脸不悦地命令道镝。
    “恩,夫人的话,为夫谨记于心,往后再也不做那种傻事了,好不好?”慕容君墨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宣誓。
    “这还差不多。”楚娰清满意地勾唇,倾身上去奖励给男人一个浅浅的吻。
    慕容君墨飘然若仙,一脸坏笑道,“清儿你真好,还有没有福利?不觉得少了些吗?”
    “你得寸进尺是不是?”楚娰清气的面红耳赤。
    一炷香后,偌大的白玉池里,雾气袅袅,朦胧中渗着暧昧的味道。
    楚姒清目不斜视地给男人褪下外衣,单薄的内衫熨帖着男人健硕的身形,她小心脏蓦地乱跳起来。
    “怎么了?”慕容君墨哪里不知她的羞涩,故作不知情的反问。
    “没事,我没事。“楚姒清欲盖弥彰地说道,脸颊处绯云朵朵,手利落地扯下内衫,眼睛闭得紧紧。
    “清儿,扶我下水。“慕容君墨明明有气力走路,偏生要为难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噢。”楚娰清诺诺地应声,艰难睁开眼睛,好在男人穿了亵裤,避免了不必要的尴尬。
    但清晰瞥见他古铜色的健硕胸膛时,依旧羞得满面绯红。
    哗啦的入水声,慕容君墨仰头靠在白玉池边,一副慵懒惬意之态,“清儿,可以了。”
    “恩。”楚娰清收回游离的思绪,躬下身子,拿起锦巾替男人擦洗后背。从未如此主动服侍人,但眼前的男人是自己的丈夫,她乐在其中。
    “清儿,他的眼睛治好了吧?”许久,慕容君墨切入正题。
    楚娰清一怔,淡淡允了声,“恩,好了。”
    “我知道,四哥是因为你而瞎,他对你的情谊不比我浅,如果实在放不下,明日我给你休书。”慕容君墨转头,一脸正色地看向她。
    “君墨,你不要我了吗?”楚娰清心中一咯,委屈的话脱口而出。慕容熠尘虽好了,但她从未打算回到他身边,心已伤,情已逝,再见只能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傻清儿,我怎么会不要你?”慕容君墨心绪大动,高兴地难以自持,他没听错吧?明明是她不要他才是,他无时无刻不活在惶恐中,那种不安定的感觉比死还难受,如今亲耳听她说出来,仿若置于不真实的梦境里。
    “休书的事,往后不许提。”楚娰清蹙眉命令的口吻说道。
    “好好好,那你也不许反悔,一辈子都得做我慕容君墨的妻子,哪也不准去。”慕容君墨连连答应,反手一拉,将女子带入水里。
    “啊。”楚娰清惊叫一声,小脸扑在他滚烫的胸膛上,羞得面红耳赤。
    慕容君墨唇角勾起得逞的弧度,修长白璧的手指轻轻按揉着她绯色的脸颊,无比自豪地说道,“我的清儿,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薄薄的雾气萦绕周身,给女子绝美的脸容堵上一层朦胧胧的透明白纱,无限娇羞,醉人心神。
    “哪有?世上女子千千万,美的比比皆是。”楚娰清虽然听得心花怒放,却依旧谦虚的回道。
    “你不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吗?再倾国倾城的美人,在我眼中不过是劣质的玉。”慕容君墨极不恰当的比喻。
    “油嘴滑舌。”楚娰清一记粉拳砸了过去。
    慕容君墨反手握住她的柔夷,幽深的眸低渐渐晦暗,是赤.裸裸的***,“清儿,可以要你吗?”
    “……”楚娰清深吸口气,努力告诉自己,从即刻起,将心和身完完整整的交付于他。
    她娇羞地点点头,算是默许。
    慕容君墨得到首肯,迫不及待地一亲芳泽,薄削性感的唇一口擒住她的粉嫩唇瓣。
    “唔。”楚娰清嘤咛一声,反手勾住男人的脖子,主动加深这个吻。
    激情一触即发,火热势不可挡,两人缱绻纠缠,肌肤越发滚烫,如同岩浆般灼烧着彼此。
    慕容君墨浑身兽血沸腾,有什么几欲冲出体内,他理智全无,眼底只有女子的美,惊心动魄的美。
    楚娰清被抵在冰冷的池壁上,仰起头被迫承受男人的侵夺,她沉浸着他给予的陌生感觉里,脑海里又不自觉忆起往昔的欢爱。
    彼时,房梁上一抹黑影蓦地蹿下来,打碎了一室的暧昧,“楚娰清。”男人冷声唤道,渗着强大的怒气。
    “赫连懿?”楚娰清浑身一个激灵,她从迷情中清醒过来,抬眸愕然地看向来人。
    慕容君墨眸光陡然沉下,飞快地卷起岸边的薄衫,将女子裹得严严实实,“赫连懿?谁给你这个胆,敢私自闯进来?”
    赫连懿大步走进两人,一副狂妄之态,“天下之大,没有我赫连懿到不了的地方!染有病症,就不要寻欢作乐,若是给不了你女人快乐,岂不丢了男人的颜面?”
    “赫连懿!”楚娰清羞愤交织,可衣衫不整,只得忍受憋屈。
    “你找死吗?”慕容君墨气的额上青筋凸起,他蓦地破出水面,掌风凝聚狠击了过去。
    赫连懿不屑的挑眉,轻而易举的躲开攻击,身形快如鬼魅。“君墨,小心。”楚娰清急的焦头烂额。
    慕容君墨重伤未愈,两个回合下来就被撂倒在地,却不敢松懈,挡在浴池前面,将女子护得严严实实。
    他没有喊侍卫,是深知赫连懿既然能闯进来,侍卫怕是凶多吉少,一时间陷入绝望,若不能保全心爱的女子…..
    “你的女人,本门主借去享用一晚,明日心情好,或许会还给你。”赫连懿张狂地说道,衣袖一挥,迷香散开,慕容君墨轰然倒地。
    “清儿……清儿。”他意识渐渐模糊,死撑着不肯闭上眼睛。
    “赫连懿?谁让你伤他的?混蛋。”楚娰清再也忍耐不住,她不顾一切地跳上岸,疯了一般撞向男人。
    赫连懿反手一带,将她狠狠揉进怀里,鼻尖轻嗅着她幽香的发丝,“清儿,我该怎么惩罚你的不忠?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忠?”
    “放开我,赫连懿,你混账,我跟你什么关系?你没资格管我跟谁好?”楚娰清拼命地挣扎,小脸涨得通红,只觉得男人不可理喻。
    他神出鬼没,一来就宣誓她是他的女人?不仅狂妄无知,还无耻自恋。
    “什么关系?今晚等我们有了关系,我看你还老不老实。”赫连懿捏紧拳头,不做多想地将女子掳走。
    ****************************************************************
    山顶处,白雪皑皑,照亮了暗黑的夜色。
    一抹黑影扛着个女人,一路疾走,他似是隐忍着极大的怒气,踩得雪地里的脚印极深。
    云雾小筑,熏香袅袅。
    楚娰清被男人狠狠甩到床上,她猛地惊醒,坐起身警惕地看向他,“赫连懿!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惩罚你!”赫连懿阴冷地勾唇,三番两次撞见他们欢爱缠绵,无人知晓他心中的怒和痛。
    “你别乱来,君墨不会放过你的。”楚娰清不安地裹紧衣衫,男人浑身散发的怒火令她心尖微颤,没骨气地往后退。
    被撞见跟君墨欢好的那一瞬,她居然有种捉奸在场的奇怪错觉!
    “君墨?叫可真亲昵。”赫连懿稍稍平息的怒火再次高涨,他双拳握地嘎吱作响,深眸里沾染可怕的占有欲,侵略欲。
    “赫连懿,我不明白,你究竟想说什么?想做什么?我并未得罪于你。”楚娰清努力恢复镇定,冷声质问道。
    “清儿当然没得罪我,只是欠债很多!怕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了。”赫连懿高大的身躯逼近她,说的讳莫如深。
    “欠你?欠什么?我让君墨统统还给你。”楚娰清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盛怒的黑眸。
    君墨!一口一个君墨。赫连懿闻言,登时怒不可遏,他眸光聚集寒意,一把揪住她的衣襟,“欠一颗心,如何还?”她偷走了他的心,却在另一个男人怀里欢笑缠绵,这如何不让他气,让他怒,让他嫉恨地发狂。
    每每午夜梦回,他惊得一身冷汗醒来,空荡荡的床边,再无她的气息,那种悲凉的心境,无人能理解。
    “心?”楚娰清懵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他话中的含义。印象中,赫连懿虽对她表现出爱意,但都是适可而止,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失态,发狂。
    “对,是心,这里很痛,痛的想死。”赫连懿狠狠钳住她的柔夷,置于胸膛上。
    如此炙热的气息,强有力的心跳,只为她而剧烈跳动的心,楚娰清瑟缩地收回手,“关我什么事?莫名其妙。”
    “清儿,你非得让我动怒?”赫连懿本着好好说话的心态,奈何女子一脸冷漠相待。
    “若真觉得我亏欠你,明日我会物色天下最优秀的女子送你。”楚娰清只想着与他划开界限,如今嫁为人妇,再跟他纠缠不清,何尝不是伤害君墨?
    “你敢?你欠我的,既然不能拿心偿还,不如肉偿!”赫连懿厉声打断她的话,体内邪恶的欲念叫嚣,他大手一挥,撕开她单薄的衣衫。
    “啊!”楚娰清惊恐地低叫出声,一双明眸不知所措地看着男人。
    **
    端亲王府,慕容君墨从昏迷中醒来,抬眼望去,浴室里哪里还有楚娰清的身影。
    “来人,来人!”他努力地爬起身,踉踉跄跄地朝外走去。
    皇帝正得空,前来探望,亦是有要事相商,见他失魂落魄地跑出来,顿时脸色骤变,“墨儿,发生了何事?”
    “父皇,清儿不见了,被赫连懿掳走了。”慕容君墨悔恨交织,一拳一拳狠狠砸在冷硬的墙壁上。
    “墨儿先别急,父皇这就派人去寻,你躺回床上去,快。”皇帝推搡着他,命令的口吻说道。
    慕容君墨心急如焚,哪里肯听他的,疾步走出去,“鬼影,备马,调动所有暗卫。”
    “胡闹!”皇帝气的吹胡子瞪眼,“赫连懿能飞天不成?朕皇城三万禁军,定会将楚娰清找出来,你无论如何都不准出去。”
    “父皇,你也知道他是赫连懿,他是个土匪,丧心病狂,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清儿落到他手中,指不定会……”慕容君墨不敢往下想,手掌渐渐渗出一层冷汗。
    清儿,清儿,都是我不好,我没有,没能好好护你周全,你且等我,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语毕,不顾一切地往外冲去。
    皇帝哪里会依他,背后偷袭,他一记掌风劈下去,慕容君墨高大挺秀的身子轰然倒地。
    “父皇,你!”眼前一黑,顷刻间昏死过去。
    皇帝痛心疾首地躬下身,苍老的手覆上儿子白璧的脸容,“老七,朕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去冒险的,赫连懿是什么人?他太过危险,危险的事就交给朕去做。”
    皇帝扬手吩咐下去,“来人,将太子殿下扶到床上,没有朕的指令,别让他醒来。”
    “是,皇上。”莫兰垂首领命,同几名侍女将慕容君墨安置妥当。
    皇帝心中叹息,看了儿子一眼,而后拂袖离去,“来人,备马,朕亲自捉拿赫连懿。”**
    云雾小筑,空气中漂浮着情.欲的味道。
    男子沉重的喘息声,女子无助的低吟声交织成一片,旖旎了深沉的夜色。
    赫连懿翻身上.床,大手毫不留情地撕扯女子原本就凌乱不堪的衣衫,他猩红着眸子,如狼的气息尽显。
    “赫连懿,不要,不要碰我。”楚娰清逃无可逃,避无可避,身子抵在冷硬的墙壁上。
    她使出浑身解数挣扎,奈何本就吸食了软骨散,男人的气力又大地可怕,反抗显得不堪一击。
    赫连懿见她不老实,低头猛地擒住她的唇,舌头强势地探入,一番强取豪夺,撬开她的贝齿,卷上她的丁香小舌起舞。
    “唔……”楚娰清呼吸被尽数掠夺,粉拳狠命地砸着男人的后背,却只是挠痒痒的力道。
    赫连懿蹂躏完她娇艳欲滴的红唇,辗转而下,啃吮她白皙的颈子,舌头邪恶地挑弄着,亵.玩她漂亮的蝴蝶锁骨。
    “赫连懿,不要,不要让我恨你。”楚娰清濒临绝望,男人一副势必要强攻的样子,着实吓坏了她。
    她手足无措,委屈地呜咽着,抓挠着,“赫连懿,赫连懿,我不欠你什么?凭什么这样对我?”
    她身为人妻,此刻却被迫承欢在其他男人怀里,羞愤的是,面对他极尽的挑弄,她竟然有了知觉,蠢蠢欲动的知觉。
    楚娰清?你骨子里天生放浪吗?她不断地问自己,一行清泪蜿蜒过绝望的侧脸。
    “清儿,别哭,别哭,我只是控制不住,你不也和喜欢我的触碰吗?”她一哭,赫连懿整颗心跟着碎了,很想就此放开她,可心中的那么邪念不允许。
    两人如今的关系,他注定了此生无法得到她,那么何不痛快一时?
    褪下长裤,将炙热的坚.挺对准她的城口,猛烈的,疯狂地,毫无理智地撞了进去。
    那销.魂的花茎竟然如此紧.致?他惊愕之余,更多的欣喜!下身的动作也愈发迅猛起来。
    “啊。”私处传来一阵阵剧痛,楚娰清眼眶的泪越发汹涌,“赫连懿,赫连懿,你这个混蛋,强.奸犯,我恨你,恨你,恨不得你死……”
    《毒女弃妃,诱上寡情皇帝》
    内容简介
    尘埃落定,他荣登九五,“朕的皇后,永远不可能是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念在你以命相助,朕宠你一日,往后在冷宫安分守己,姑且能留下一条贱命。”
    明黄耀眼,红帐逶地,她屈辱承欢,“苏卿绝,你给的痛,来日定当百倍千倍奉还。”
    秦晚-----成婚三年丈夫不闻不问,完璧之身成了全城的笑话,受尽凌辱后,被逼投河香消玉殒。
    当21世纪的黑道女王魂穿异世,岂会甘受其辱?欠她的全部夺回来,虐她的全部虐回去,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苏卿绝------他是闲散王爷,残忍、腹黑,对她百般侮辱。
    他赐她媚药,亲手将她送入暴虐官员的房,“像你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得到本王的宠幸。“
    她冷然勾唇,暗地里搅得朝堂天翻地覆,让他背黑锅,再送十个妓女,“像你这样的男人,也只配跟鸡同床。”
    他责罚她鞭笞,她毒得他一身痛痒,夜夜难眠。
    他逼迫她生子,她回敬他屡次不举,追悔莫及。
    他们争锋相对,他不经意的温情渐渐触动她内心的柔软。
    后来,她披荆斩棘助他荣登九五,竟换来容貌尽毁、一条白绫的毒害。
    再相见,她掩去女儿身,费劲心机成为他的一品大臣,苏卿绝,此番归来,我不为情,只为恨,毁掉你的江山,方能入土为安。
    然,每当梨花盛开时节,树下那一抹蹁跹的明黄黯然神伤,所思所念的又是谁?
    晚儿,朕的晚儿。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7:47:50
☆、195 残花败柳(5000字)
    赫连懿挑眉,利落地扯下发带,将女子的双手缠在床柱上,那姿势越发屈辱。言欤珧畱
    “乖一些。”狠狠侵夺着她的美好。
    楚姒清反抗无力,哭的肝肠寸断,身子薄颤,赫连懿心底何尝好受?他狠劲上来,对她的苦闹置若罔闻,唇舌从粉色的蓓.蕾辗转而上,铺天盖地的吻落满她的脸颊,将咸涩的泪水尽数舔.舐干净。
    “清儿,清儿,对不起。”
    “清儿,我也不想伤害你的,可你偏偏惹我动怒。嫱”
    “乖,别哭了,放松下来,不然痛的是你。”他低醇的嗓音带着丝丝蛊惑的意味,在她耳边轻轻地厮磨。
    楚姒清眼里迷蒙一片,断断续续地抽噎着,须臾,在男人纯熟的挑弄下,腿.间涌出一股羞人的热流。
    赫连懿给她前所未有的快.感,像极了那个男人。她羞愤交织,恨不得就此死去,哪怕承欢在其他男人身下,她依旧忘不了他曾经给予的美好回忆镥。
    赫连懿见她死鱼的身子终于有了反应,顿时欣喜不已,身下越发蛮力,修长的手指探入花茎,轻揉慢捻,似怜似虐,“清儿,你果真忘不了我,对吗?我喜欢你热情的反应。”
    “王八蛋!禽兽,畜生,我不会放过你,绝不!”楚姒清屈辱喊道,明眸里迸出强烈的恨。
    无人知晓,这一刻,她的心有多痛,多恨,多绝望。赫连懿,她命里的骑士,天神一般的男人,曾经给予她无限温暖、悸动的男人,如今正用最残忍的方式凌辱她。
    多么希望,醒来后,这只是一场梦,荒唐的梦,梦醒后,赫连懿还是赫连懿,她还是清清白白的,只属于慕容君墨的女人。
    赫连懿眸底掠过黯然之色,蓦地一个大力挺身,深深捣入她极致的温软里,“清儿,恨也好!只是能让你记住我,时时刻刻记住,你曾经是我的女人。”
    楚姒清睁着空洞的明眸,一动不动,一响不响,如同被抽去灵魂的木偶,她全身未着寸褛,青瓷的肌肤触目惊心的爱痕交错着,青丝凌乱,脸颊布满浅浅的泪渍,那样子狼狈至极,可怜至极。
    云罢雨歇,赫连懿满足地低吼一声,将炙热的爱.液尽数洒在她体内。
    他低喘着,筋疲力尽地与她并肩躺下,“清儿,我有话跟你说,关于我的真正身份。”
    楚姒清像是受惊的小兽,痛苦地闭上眼睛,伸手捂住双耳,薄颤着身子一直退到墙角。
    “清儿,清儿,别怕,是我。”她这幅样子,赫连懿看了,疼的一颗心都在颤抖,可如今追悔莫及又有何用?
    他根本不是男人,一次又一次,只会给她无尽的伤害,无尽的眼泪。
    悔恨交织,他一拳一拳狠狠砸在床柱上,直至拳头沁出斑斑血迹,很痛,却不抵心中那痛的万分之一。
    “清儿,你过来,我不会伤害你,再也不会,相信我。”赫连懿伸出手,循循善诱地说道,低沉的语声带着恳求的意味。
    奈何楚姒清像是受到极大的恐惧,拼命地摇头,一双空洞的明眸死死瞪着他,再无往日的生机。
    “清儿乖,不要怕,先将衣服穿上好不好?”赫连懿拿起撕得七零八落的衣衫,作势好心地递过去。
    楚姒清双臂捂住胸口,身子剧烈地颤抖着,银牙紧紧咬着下唇,直至鲜血溢出,“赫连懿,我会杀了你,杀了你,一定会。”
    “清儿,你要杀要剐都可以,求你不要折磨自己,求你好不好?”赫连懿急红了眼眶,不顾一切地上前将她揉进怀里。
    “不,不要碰我,信不信,我死给你看。”楚姒清拼命地扭动莹白的身子,万般抵触他的触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赫连懿伸手,撬开她的牙口,阻止她自残,“楚姒清,你要是敢死,我定让慕容君墨陪葬!本门主说一不二,信不信由你。”
    “赫连懿,你是魔鬼,魔鬼,我和君墨相亲相爱,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打碎我平静的生活?”楚姒清哭的泪眼婆娑,曾经天真的以为自己够强大,可面对一些人,她那么不堪一击。
    “清儿,你听清楚,你是我的女人,只能是我的女人,生生世世都休想逃离,我曾经是想将你推开,可你偏偏占据了我整颗心,没有你,活着远比死难受,没有你,即便得到天下也是无意义的。”赫连懿强势地宣誓,挑起她尖尖的下巴,将深情而炙热的吻印上去。
    楚姒清被迫承受着,心隐隐的为他周氏所散发的悲凉所感染,她从不知道,他爱得如此痛苦?那么当初,她是不是就不该去招惹他?导致如今无法挽回的后果。
    原本只是浅尝辄止的吻,渐渐沾染情.欲的气息,怪只怪女子太过清甜美好,赫连懿情不自禁,某处又肿胀的厉害。
    “清儿,怎么办?我戒不掉你,一辈子都戒不掉。”他深情的呢喃着,邪恶的大掌放肆地蹂躏着她娇嫩的雪峰,直至那两颗红梅傲然挺立。
    楚姒清瘫软无力,屈辱地任他凌辱,素白的手乘着男人失神之际,悄然摸向床边散落的发簪。
    她发誓,即便杀不了他,也会让他断子绝孙。
    然,千钧一发之际,山间骤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大批的人马正极速赶来,火把照亮了深沉的夜色。
    “赫连懿,朕知道你在里面,滚出来。”皇帝的低吼声涤荡在山涧,惊得树上的积雪扑簌簌往下落。
    赫连懿浑身一震,体内叫嚣的欲.望瞬间熄灭,他不悦地皱眉,气急败坏地跳下床,胡乱穿好衣衫后,打开窗户,冷冷觑了眼不远处的人马。
    云雾小筑周围用五行阵法布局,一般的人不会轻易闯进来,皇帝突破了山路上的重重防护,仅剩下最后一层不敢轻举妄动。
    皇帝裹着厚重的狐裘,佝偻着身子四处询问,他的前方,打头阵的禁卫军死伤无数,鲜血在雪地里汇聚成浅浅的河流。
    “不愧为大昭国的皇帝,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本门主。”赫连懿看似夸赞的话,无不张扬,透露着讥讽的意味。皇帝气的吹胡子瞪眼,“赫连懿,今日便是你的死寂,朕倒要看看你还能笑多久?”
    “本门主拭目以待,你要能跨过来,再口出狂言不迟。”赫连懿冷哼一声,砰的将窗户关上。
    他转身时,楚姒清已经穿戴完毕,她翻身下床,腿间立刻呈现撕碎的痛感,双脚刚沾地,就虚软地倒下去。
    “清儿,别乱动。”赫连懿掠到她跟前,将她及时扶住。
    “不要碰我,脏。”楚姒清抵触地推开他,眼底尽是嫌恶的神色。好脏,她再也不干净了,跟过两个男人,如何配得上纯净如梨花的君墨?
    好恨,好恨!恨自己的无能,恨命运的捉弄。
    “清儿,听着,我会带你出去,不许胡闹。”赫连懿神色是不多见的凝重,将她押回床上坐稳。
    “放开,是君墨,君墨来救我了。”楚姒清哪里肯听他的,疯了一般作势冲出去。
    “回来!”赫连懿骤然低吼,几步上前将她卷入怀里,毫无避免的,一只火箭从窗纸射进来,刺进他的肩膀里。
    “嘶。”赫连懿闷哼一声,利落地将箭拔下,幽深的眸底渐渐聚集杀意。
    “赫连……”楚姒清抬眸,满是不解地看向他,明明是恨之入骨的男人,可一次又一次用血肉之躯为她挡下危难。
    “清儿,别怕,我们都会安全离开这里。”赫连懿不顾伤痛,反而柔声安慰受惊的女子。
    楚姒清心中五味杂陈,甚不是滋味。
    屋外,皇帝手中的第二只火箭继续射出,“统统放箭,朕要他赫连懿葬身火海。”
    “皇上,太子妃还在里面。”慕容君墨的亲信跪下恳求,“若是七爷知道了……”
    “他能知道什么?朕大可告诉他,是赫连懿杀了楚姒清,如此一来,岂不一举二得,除掉两个祸害。”皇帝阴狠地说道,火箭嗖的射出。
    千百只火箭瞬时将云雾小筑淹没,熊熊大火呼哧燃烧,惊扰了这个原本宁静的夜。
    屋内,赫连懿手臂不断滴血,他置若罔闻,披着护甲将女子挡住,双脚卖力地瞪着地板。
    地下有一道逃生的机关,许是常年不用,如今打开费尽心神。
    楚姒清默然地看着男人忙活,忙的满头大汗,鲜血直流,她依旧狠着心肠没有帮忙。
    火势越发汹涌,浓烟滚滚,楚姒清经受不住,腿一软,身子跌入男人怀里。
    赫连懿冒着危险,卷来盆架上的湿巾,搭在女子鼻口上,“清儿,忍一忍,马上就能出去了。”
    他将她搁在地上,继续不顾一切的撬着地板。
    楚姒清意识渐渐模糊,最后一瞬,得见的是男人恐惧的黑瞳,“清儿,请你撑着,求你了。”
    火势一直持续到天明。皇帝的随行的人也破解了五行阵法,“皇上,可以过去了。”
    “恩。”皇帝点头,迫不及待地迈步上前。
    小木屋毁于一旦,残肢断垣逶地,黑漆漆的木桩散着热气,然,搜遍了所有的角落,并未找到人的尸首。
    “混账!”皇帝一脚狠踏在地道口,“立刻传令下去,即日起,全力缉捕赫连懿,若谁能拿到他性命,赏银百万两黄金。”
    一夜的奔波劳累,加之眼睁睁看着赫连懿溜走,皇帝急火攻心,身体一歪,昏死过去。
    *****************************************************************
    楚姒清醒来时,入眼是慕容君墨欣喜万分的俊颜。
    她动了动干涸的唇,声线沙哑如同破鼓,“君墨……”
    “清儿。”慕容君墨眸光交织着痛楚之色,伸手轻轻描绘她秀丽的眉眼,“对不起,清儿,对不起。”
    楚姒清只觉得自己肮脏无比,她抵触地挪开身子,“别,别碰我。”雪白的肌肤破出被褥,一片触目惊心的爱痕。
    慕容君墨绕是再做好心里准备,依旧压不住胸腔里的恨、怒,“清儿,清儿,我发誓,一定会手刃赫连懿,让他跪到你跟前认错。”
    全怪他的无能,竟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妻子遭受如此折辱。
    “君墨,君墨,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啊。”楚姒清呜咽出声,眼泪再都止不住。
    她裹住被褥,娇小的身子蜷缩在墙角,明眸里再无往日的光彩,一片死寂,她喃喃说着,悔恨,痛心,绝望交织。
    “傻清儿,不是你的错,别哭了,好不好?”慕容君墨翻身上.床,试图靠近她,抚慰她千疮百孔的心。
    楚姒清如同受惊的小兽,断然抵触地说道,“君墨,不要过来,我好脏,真的好脏。”她狠狠抓挠着肌肤,疯魔一般。
    慕容君墨眸色一痛,再都不敢上前,“清儿,我不过来就是,你别伤害自己,算我求你。”
    楚姒清将脑袋深深埋入膝盖里,再都无颜见自己的丈夫。
    慕容君墨心情沉重地走出门外,“秋菊,好好劝劝她,我明日再来看她。”说罢,万般痛心、无奈地离去。
    秋菊红着眼眶,连连点头,“七爷的病还未痊愈,小姐就交给我吧。”
    门关上后,室内恢复死一般的宁静。
    楚姒清呆若木偶,一动不动地倚在墙角,似是想着什么,似是什么也没想。
    秋菊哭的泪眼婆娑,哽咽着说道,“小姐,我服侍你沐浴,先将身子洗干净好不好?”
    任何女子遇到这样的事,怕是一生都会留下阴影。她家小姐历来孤苦,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得到丈夫唯一的爱,可现如今……
    楚姒清面无表情地点头,“沐浴,沐浴。”
    很快,秋菊张罗好一切,芙蓉屏风后,白雾袅袅,花香四溢。
    楚姒清褪下薄衫,再次瞥见胸前淤青的痕迹时,强烈的恨意在明眸里燃烧。
    她脸色孤冷,抿唇不语,迈入浴桶后,温热的水浸染肌肤,带来丝丝痛感。
    “小姐,洗干净,好好睡一觉,明日醒来,就是新的一天。”秋菊跪在她身后,悉心给她擦背。一道道深深的痕迹,预示着女子当时承受的痛楚。
    土匪果然是土匪,半点不懂得怜香惜玉,交欢的德行跟畜生一样。
    秋菊心中暗骂,不敢吱声,只是不断地叹息,其实,发生这样的事,最难过,最痛的是七爷才是。
    “小姐,别太难过,就当是被畜生咬了一口,你越难过,不正让他得逞吗?”秋菊劝道。
    楚姒清依旧不肯说话,拿着锦巾狠狠搓洗手臂,搓得红肿发麻,想要用此方法让自己变干净。
    洗去一身疲累,楚姒清躺在床上,一夜辗转反侧。
    后来几日,慕容君墨身体总算恢复地七七.八八,他每日都会来楚姒清的房前,不敢进去,在门外悄悄看着。
    楚姒清吃的很少,睡眠也不足,日渐消瘦,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再都没有展颜笑过。
    慕容君墨见时机成熟,端了补身体的药膳进门,“清儿,我可以进来吗?”试探的询问。
    楚姒清讶然抬眸,看向他时,那种负疚感愈发沉重,压抑地几欲窒息,她知道,她被赫连懿强.暴的事传的人尽皆知,而他依旧一副没事的样子,日日惦记着她的身体。
    “清儿,不说话就是默许了?”慕容君墨走到她跟前,将药膳放置好,细细打量她,想说些什么,却无从说起。
    说抱歉的话吗?太晚了,显得万般讽刺。
    说安慰的话吗?她也听不进去。
    楚姒清总算没有抵触他,安安分分地将药一饮而尽,“君墨……”她终于肯说话,轻柔地唤着他的名字。
    “清儿想说什么?”慕容君墨欣喜地看着她。
    “休书,给我吧。”
    晚儿,朕的晚儿。


☆、196 亲手给他下毒(5000字)
    慕容君墨面色一僵,他蓦地起身,立在她跟前,一字一句道,“清儿,我说过错不在你,而你也听着,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休你。言欤珧畱”
    “君墨……我知道,外面传的很难听,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端亲王,大昭国的储君,我不想因为我的事而影响你的前程。”楚娰清字字在理,平静地诉说着。
    慕容君墨双拳紧握,似是隐忍着极大的怒火,他不顾一切地将她揉进怀里,在她耳边喃喃低语,“清儿,你听着,天下一切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也只有你,求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好不好?”
    “君墨……”楚娰清红了眼眶,她何德何能,让他如此眷顾,沾染一身狼籍,他依旧对她不离不弃。
    “清儿,我知道,你还是在怪我,怪我没用,让你遭受欺辱,我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若我不能做到,自遭天谴。”他起誓说道,笃定,满含真切嫱。
    楚娰清伸手,捂住他的唇,“傻君墨,不许胡说,什么天谴,你会长命百岁,还得照顾我一生一世。”心绪大动,忍不住哽咽出声,他话说到这样的份上,若她再执意要休书,何尝不是伤害他?
    慕容君墨闻言,喜色萦上眉梢,“清儿,这么说,你答应留下了?永远留在我身边?”不敢置信地问。
    “恩。”楚娰清浅笑着点头,泪水和着苦涩的笑容,万般惹人怜爱镪。
    慕容君墨心中激狂,微微颔首,擒住她粉嫩的唇瓣,浅浅的吻扫过她悸动的心房,“清儿,别哭,。”
    他细致而温柔地吻着她,辗转反侧,用尽毕生的温柔,势必要将彼此刻入骨血里,同生同在,分享她内心的伤和痛。
    两人耳鬓厮磨了一会儿,秋菊同莫兰端了膳食进来,“七爷,王妃,该用膳了。”
    “进来吧。”慕容君墨不悦地挑眉,念念不舍地松开怀里的温香软玉,“清儿,今日起,我不能再纵容你了,好好吃饭,将身体养好,不要再想其他的事了。”
    “好。”楚娰清温温一笑,拉着男人并肩坐下。
    满满一桌子菜肴,皆是楚娰清平日的最爱,心底的伤渐渐淡化,胃口也增添不少,更何况,旁侧有个无微不至的男人服侍着。
    慕容君墨自己没吃多少,满心欢喜地替女子布菜,“尝尝这个鲈鱼,刺已经挑了。”
    “君墨,你也吃吧,我自己能来。”楚娰清蹙眉,放下筷子督促道。
    慕容君墨一本正经地回道,“看着清儿吃,足以,已经饱了七.八成。”
    “那我是不是吃得多,你也饱的多?”楚娰清气鼓鼓地说道,不由分说地将一块松糕塞入男人嘴里。
    “不如将胃口留给晚上,比起美味珍馐,清儿的味道更能吸引我。”慕容君墨大白天讲出来,半点羞耻之心也没有,果真天性浪.荡惯了。
    “慕容君墨,你欠收拾是不是?”楚娰清羞得面红耳赤。
    “不介意夫人亲自收拾……”他痞痞地笑道。
    一旁的莫兰脸色微白,却继续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秋菊笑的没心没肺,一脸羡艳地看着二人打情骂俏。
    夜晚来临,皇帝旧疾复发,慕容君墨被连夜召去。
    “清儿,对不起,不能留下陪你了。”他无比负疚地说着,隐隐地感受到不安,仿佛女子即将离他远去。
    “快去吧,我做好夜宵等你回来。”楚娰清替男人披上披风,催促地说道,“晚了,指不定又遭人口实。”
    “恩,清儿不要等太晚,若是累了就先睡吧。”慕容君墨念念不舍地在女子的额印上一个吻。
    风雪里,男人挺秀的身形渐行渐远。
    *****************************************************************
    楚娰清怅然若失地关上门,没有他的陪伴,她又开始陷入胡思乱想,倚在榻上,脑海里不自觉忆起那可怕的夜晚。
    她双手屈辱地被绑在床栏处,身上的男人如野兽般凌虐着她,一幕幕清晰如昨,如何都挥之不去。
    可渐渐的,她眼前出现男人坚实的肩膀,上头有一道年代久远的伤疤,胸口偏左的地方,较新的剑伤……
    还有他给予的,极为熟悉,羞人的快感,都像极了一个人。
    他说,清儿,别怕,是我。
    他还说,清儿,我有话跟你说,关于我的真正身份。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里迸出,心不由得剧烈跳动起来,是他吗?如果真是他,就不难解释他的居心,为何要发狂?
    他反悔了,见不得她好,所以用另外一个身份折磨她,折磨君墨,好个无耻的男人!
    正当失神之际,莫兰缓步走进来,“王妃,安神汤熬好了。”
    “恩。”楚娰清收回思绪,抬眸看向来人。
    莫兰眼底掠过一丝慌乱,却也是稍纵即逝,“王妃,趁热喝吧,七爷临走时吩咐务必要喝完它。”
    “我知道。”楚娰清拿着碗,面不改色地作势一饮而尽。
    就在此时,一抹黑影突兀地闯进来,电光火石间将她手里的碗打翻,“别喝。”
    “啊。赫连懿?”莫兰吓得花容失色,仓皇着要逃离。
    奈何赫连懿根本不给她机会,反手一带,将女子狠狠撂倒在地,“谋害主子?谁给你这个胆?”
    “我给的。”楚娰清淡淡觑了眼地上冒着黑烟的药膳,朱唇轻启地说道。
    “王妃。”莫兰惶恐地垂下头,为何?楚娰清为何要包庇她?不肯揭穿她?是啊,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七爷才对。
    莫兰含泪地看着她,负疚、悔恨交织在星眸里。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以为我会信?”赫连懿戾气横生,躬下身,大手掐住莫兰的脖子,稍一用力,女子气绝身亡。
    “混蛋,谁让你杀了她的?”楚娰清气的牙齿打架,更是心惊男人残忍的手段。
    “你究竟知不知道,她是皇帝身边的人,更爱慕着慕容君墨?她不死,日后死的就是你。”赫连懿杀死一个人,半点情绪波动都没有,仿佛简单地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她那夜发现了你的行踪,你不过是报复而已,别将自己说的那么高尚。”楚娰清心如明镜地说道。
    “清儿,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赫连懿黯然垂眸,低沉的嗓音透着受伤的情绪。
    几日以来,朝堂暗潮涌动,他放弃一切布局,日日守在她背后,就怕她做出傻事,此刻不得已才现身,他亦是知晓,自己根本再没有颜面见她了。
    楚娰清讥讽地勾唇,缓步走到他跟前,“赫连懿,你当真喜欢我?”
    “……”赫连懿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凝着她,满含心痛。
    “赫连懿,我很怀恋你那日给予的欢乐。”楚娰清弯唇,笑的魅惑众生,无人知晓她心中所想。
    赫连懿哪里见过她这般,脑子里一阵空白,眼底只有她的美,惊心动魄的美。
    楚娰清绯色的朱唇轻轻贴上他的唇,小手不着边际地覆上他鬼面的细带子。
    赫连懿是何等精明之人,及时看出她的不轨企图,一把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清儿,我不太喜欢你主动,总会让我迷失自我。”
    他哑声说道,低吼一声,将她拦腰抱起。
    “啊!”楚娰清嫌恶地蹙眉,却依旧娇笑着说道,“你喜欢怎么样?我都任你处置。”
    “清儿?”赫连懿明显感受到她语声的不寻常,可理智全无,只想狠狠掠夺她的身子,弥补相思,抚慰她受伤的心。
    “赫连懿……赫连懿。”楚娰清陷入迷情,低低地唤着,声线娇弱眉骨,换做任何男人都无法承受。
    赫连懿急不可耐地走到床边,将女子轻轻搁下,健硕的身子顷刻覆上她的娇嫩,“清儿,我有话同你说。”
    细密绵长的吻落满她白皙的颈子,却又不失理智地说道。
    “我不想听,不想听。”楚娰清大抵猜到他要说些什么,拼命地摇头。
    “清儿,清儿,乖,别蹙眉。”赫连懿伸手,轻柔地为她抚平蹙起的黛眉,哑声低喃道。
    楚娰清主动勾出男人的脖子,将香艳的唇贴上他的喉结,青涩的挑弄却是致命的诱惑。
    “清儿,清儿、”赫连懿只觉得身体快要爆裂般难受,可忆起那夜给予她的激烈,又不忍心。
    楚娰清乘着男人失神之际,猛地扯下他的鬼面,目光清冷地凝着他。
    赫连懿眸中掠过一丝慌乱,依旧面不改色的样子,“清儿怎么了?很想看我的脸?”
    “是啊!很想。”楚娰清语声淡淡,没有一丝情绪。
    “我还是那个样子,不是看过几回吗?”赫连懿不安地握住她的小手。
    “怎么会?你的样子,我根本从未见过,将人皮面具撕下来,让我好好看看。”她直勾勾地看着他,逼迫道。
    “人皮面具?”赫连懿下意识地覆上耳根处,从未有过的慌乱席卷而来。
    “不错,揭开,让我看清楚,我究竟是瞎了眼,还是什么?居然被你骗的团团转。”楚娰清笑的比哭还难看,一颗心不可抑止地牵起钝痛。
    “清儿,你都知道了?”赫连懿饶是再想否认,也无济于事。
    “将面具撕开!撕开。”楚娰清扬声道,已是濒临崩溃,再无耐心等下去。
    赫连懿踟蹰着,不愿动手,揭开吗?如果揭开,深知,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
    “我帮你揭开。”楚娰清猩红着眸子,伸手猛地扯下他的人皮面具,动作过激,深深的指甲印记划开男人的脸。
    人皮面具下,好一张俊美无双的脸,浓黑的剑眉,英挺的鼻梁,薄削性感的唇,刀刻般的轮廓,仿佛是天帝精心打造的,完美地无一丝瑕疵。
    好一张熟悉的脸,前世的阿洛,今生的慕容熠尘,饶是再做好心理准备,她依旧止不住心底的震撼,悲痛。
    “果真是你!好,很好。”楚娰清阴冷地看着他,字从牙缝里迸出。
    “清儿,对不起……我早该同你说的。”赫连懿浑身僵住,万千辩解的词,只化作一声对不起,毫无分量的对不起。
    “你骗得我好苦啊!该叫你赫连门主?还是四王爷?”楚娰清只觉得万般讽刺,曾几何时,她将他当做心腹,什么事都同他诉说,原来,自始至终,她扮演的只是跳梁小丑。
    “清儿,不论我是谁,你只需知道,我永远不会伤害你,永远爱着你就行。”慕容熠尘痛心地捧起她绝望的小脸,一字一顿地说道。
    “好笑!你说的不伤我,就是一面将我送给君墨,一面以另一个身份折辱我?人心怎么这么可怕?你打算做什么?将我留在慕容君墨身边,等到时机成熟,好作为威胁的筹码是不是?”楚娰清伸手,狠狠抓住他的臂膀,指甲深深掐入他肉里,带着满腔的恨意。
    “你怎么会这样想?谁给你灌输这样的想法?”慕容熠尘只觉得眼前的女子万般陌生,是什么?让她如此没有安定感,日日活在算计中,能是谁,是他啊!禽兽不如的他啊。
    “我说的没错吗?赫连,噢,不对,慕容熠尘,我告诉你,你永远都没办法威胁到君墨,我即便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楚娰清银牙紧紧咬着下唇,含恨地说道。
    她挣脱他的钳制,抬头猛地朝床柱撞去,那般决绝。
    “清儿,不要。”慕容熠尘吓得一颗心几欲跳出胸腔,他瞳孔剧缩,扑上前阻止。
    楚娰清眸低掠过一抹暗光,突然偏转方向,手里的发簪猛地刺入男人的胸膛。
    “清儿…….”鲜血汩汩而出,他半点都没感到痛意,反而是一颗心破碎开来,钝痛万分。
    “慕容熠尘,都是你欠我的,怪不得我。”楚娰清含泪说道,饶是心底再恨,再怨,伤在他身,却痛在她心。
    君墨如此待他,而她是不是该替他做点什么?她不断告诫自己,眼前的男人,哪怕是死,也死有余辜。
    “你要亲手杀了我吗?清儿?”慕容熠尘问,声线沙哑如同破鼓,万念俱灰不过尔尔。
    “对不起,我也不想的,可你太强大,终究不会放过君墨,”楚娰清扶住他的身子,那绢帕将血止住。
    “若能死在清儿手里,我此生也无憾了。”慕容熠尘静静地凝着她,一颗心是从未有过的疲累。
    还有什么,比深爱的女子给你一刀,来的痛?
    还有什么,比亲眼看着她为了另一个男人,来伤害他来的更讽刺?
    “发簪上涂了毒,七日内如果没有解药,必死无疑,毒是我同鬼医要的,他正仙游去了,要回来也得十天半月,解药只有一颗,我会给你,前提是,你离开帝都,再也不要回来,这样对你,对我们都好。”
    楚娰清拿了金疮药,撕开男人的衣衫,将药粉轻轻撒上去。
    悔吗?她不断的问自己,皇权之争,虚无缥缈,她不过是为了万全之策,不让他涉险罢了。
    一旦他真的坐上皇位,以他的占有欲,和残忍的性子,慕容君墨必死无疑。
    君墨不能死,她决不能眼睁睁看着君墨死,那唯有这个折中的法子了。
    “清儿……你终将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清儿,我对你很失望……
    “清儿,你以为你能得逞?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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