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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美男图》 茗末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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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1-24 21:48:36
☆、第100章我可以不计较

  丹殊回了帐篷,心情很是不好,对着龙禹,自然也不会是好脸色。
  不过龙禹自打来了这个世界,就非常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人见人爱的,特别是这几个特定的人,如果给他们机会,恨不得想掐死自己,好脸色好态度什么的,根本也没想过。
  龙禹已经休息了,这床非常的大,她缩在内侧,外面还空出了很大一块,可以让丹殊这样身材的男子翻个身不成问题。反正也不是没有一床睡过,就当住旅馆睡得通铺吧,都累了一天,龙禹也不去矫情。
  不过龙禹也没睡着,她刚才吃了完颜长风给的药,正闭着眼睛调息,这种冥想的模式非常舒服,特别在这样深秋的寒夜,阵阵的暖流顺着身体内的脉络流动,那是外界任意一种温暖都不能比的。龙禹此时再是迟钝也明白完颜长风给的根本不是什么活血化瘀的药,那估计都是好东西,可以让她提升内力的,只不过那时两人又不熟悉,明白的说出来,怕自己会多想。
  以完颜长风的武功,给自己把了脉之后,怕是就知道自己有内力在身了。
  正昏昏欲睡之际,听到帐篷里有走动的声音,龙禹撩起点眼皮,看是丹殊进来,便又闭上了眼,再往里让了让,含糊道:“回来了?休息吧。”
  丹殊绷着脸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试探着道:“公主,你睡了吗?”
  龙禹已经快睡了,不过倒是也不那么困,听着丹殊汗唤她,觉得挺新鲜的,难道是他的族人出了什么事情,有求与她?应了声:“怎么了?”
  丹殊有些犹豫道:“公主。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对您提要求……”
  龙禹睁开眼,有点笑意:“不过还是想提一个?”
  对于丹殊的隐瞒,龙禹倒是也没有多少不快,只是想要捉弄回来,毕竟这几天自己像傻子一样,想想真是太郁闷了。
  丹殊沉默了一下,龙禹爽快道:“是不是你朋友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尽管说,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尽力。”
  难得丹殊开口。还是不要打击他积极性的好,这些日子来,总算是和他们的关系稍微缓和了一些。自己以前作威作福得罪的人太多,不把姿态放低一些没办法打开缺口。
  除了墨离,龙禹并不在意其他人对自己什么态度,丹殊对自己理也好不理也好,她心里都没什么想法。可毕竟他们都是在公主府的,总不能让他们始终是恨的。万一哪一天恨超出了一定界限,爆发了,那可怎么办?
  丹殊呼出口气,道:“丹殊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这几日在草原。公主给我面子,我十分感激。只是……”
  丹殊停了停,龙禹也没催。裹着被子坐起来,看着他等着往下说。
  真是很无可奈何的一个事实,丹殊能主动和自己谈个什么事情,这真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可不能打消了他的积极性。
  丹殊道:“我知道公主如今和墨离关系十分融洽。有些亲密之事也是理所应当,但是这几日。还请公主克制一下,否则的话,我名声受损倒是无妨,只怕对公主会有不利。”
  龙禹想了想,估计是指今天下午的事情,再想了想,不由的道:“刚才来找你出去的,是卓雅?”
  这虽然带着疑问的口气,不过却是肯定的。卓雅这小姑娘今天下午来送东西的时候,估计正好看见了点什么,她心里有丹殊,丹殊却感情旁落,如今定是觉得自己背着丹殊做了什么不忠的事情,这自然是不能忍受,少不得要喊了丹殊出去说一声。
  丹殊没有否认,龙禹重伤醒来脾气全改,这不等于重伤醒来变成傻子,她有自己的洞悉力,隐瞒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龙禹过去的手腕太冷太铁血,跟在她身边的人都知道,除非你真的可以瞒天过海,否则的话,就要是有承受后果的心理准备。
  不过丹殊还是解释了一下:“卓雅让以前的一个朋友来找我,我并不知道来找我的是她。”
  龙禹拍了拍床边让丹殊坐过去说,面前站着这么个大个子,压力太大。
  丹殊顺从的在床边坐下,道:“我已经拒绝他了,但是卓雅很激动,草原上的女子,往往对爱恨看的很重,我怕她会有一些过激的行为。毕竟……毕竟她是我的族人,也算是相识一场,如果日后她在言语上有什么得罪公主的地方,还请公主大人大量,不要跟她计较。”
  卓雅这样的女孩子,有时候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今天晚上的这些话,她可以在丹殊面前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在龙禹面前说。
  龙禹皱了皱眉,她与卓雅也有几天的相处,也算是关系不错,确实是冲动了一些。想了想,缓缓的道:“丹殊,别说卓雅是你的朋友,即使只是一个路人,她说我几句,我也不会与她计较。但是我不与她计较,不代表没有人会与她计较,如果有些话被东锦官兵听见,被贺朝阳听见,或者被墨离九方夏听见,即使我可以不在意,也怕是……”
  也怕是多少,还是要有计较的。
  龙禹这些日子来也算是知道了,虽然她在东锦城里是个飞横跋扈的纨绔,名声并不太好。可是在军中和朝中的声威却是不低,竟然还率兵打过几场颇为声势浩大的战争,曾挂过帅领过数万兵马驱除外敌,是个不折不扣的战将。
  其实有些事情很好理解,龙禹的私生活是乱了些,是有见着美男就上的爱好,可是架不住功勋卓著。如果他是一个男人,一个曾经戎马生涯保家卫国功勋卓著的男人,家里多养了几个侍妾,谁会觉得不妥。看着美人纠缠了些,最多也就是众人一笑,年轻真好,风流倜傥啊。
  如今不过龙禹是个女子,说起来要难听一些,而即便这样,在女帝为尊的东锦,大家也都能接受这一事实,军队是个以实力说话的地方,你有本事统领三军,你就是军队的偶像,谁管你后院如何,找了几房姬妾。
  所以东锦的部队对龙禹相当尊敬,如果卓雅只是在背地里说几句也就罢了,万一说出来对龙禹的声誉造成了什么影响,只怕是不采取些措施难以让军方痛快。到时候龙禹就是想压制,也很难压制,总不能为了一个人让整个部队心灰意冷。
  再加上墨离九方夏,这两人可都不是什么好脾气,即便以前在公主府里对自己积怨深重的时候,也不会由着外人抹了公主府的面子,何况是在这个有和好迹象的时候。
  给龙禹这么诚恳的一说,丹殊再一想,觉得确实,这不是她大度就可以既往不咎的事情,对皇室的挑衅,往往会被看成一个国家的耻辱,卓雅要是管不好自己的嘴,便是龙禹不计较,暗地里也怕是要被捅刀子。
  “我会再和她说的。”丹殊道:“多谢公主想的周全。”
  “不客气。”龙禹微微一笑:“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和我直说就好,你看……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么不讲道理了,大家和平相处,不是很好吗。如果你在外面有了中意的女孩子,我也会成全你的。”
  “我……”丹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龙禹便摆了摆手,转过身睡了。
  但是在床边坐了半响,终于也躺了下来。他在公主府里住了这些年,离乡背井,孑然一身。已经很久没有谁这么为他考虑,这么和他推心置腹,可是诡异的是,这个如今善解人意的女子,就是曾经那个伤他之人,两种感觉隐约的交错在一起,这一夜,丹殊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还不待丹殊有机会去找卓雅把这事情解决了,丹暮的一个手下,便急匆匆的找了过来。
  不敢打扰龙禹休息,来人只是在她帐篷外徘徊,直到丹殊钻出帐篷,这才忙迎了上去。
  丹殊自然认识这人是丹暮身边的,看着他一脸焦急的样子,不由的道:“怎么了?”
  来人附耳过去,低声对丹殊说了几句什么,只见丹殊面色一变,点了点头示意他等一下,回过身钻进帐篷。
  龙禹正洗脸呢,一脸的水珠愕然从盆里抬头起来,只听丹殊道:“公主,丹暮不舒服,我去一下。”
  “哦。”龙禹应着:“快去快去,要不要把九方也喊着,他医术也不错,还有完颜先生。”
  丹殊点了点头,也没说喊还是不喊,匆匆忙忙的去了。
  龙禹本想着,是等吃了早饭也去看一看丹暮的,一来现在大家结盟,应该表现一下应有的关心,再者也是给丹殊面子,他们是兄弟,这个做嫂子的,还能不闻不问不成。
  梳洗完了,墨离端了早饭过来,两人正一边吃着一边喂着老鼠,却见丹殊急急忙忙的又回来了,向墨离打了个招呼,道:“公主,完颜先生请您去一下。”
  “我?”龙禹指了指自己:“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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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1-24 21:48:45
☆、第101章寒血症

  丹殊皱了皱眉:“丹暮的病……有些复杂,完颜先生请您帮忙。”
  龙禹只觉得奇怪了,自己一不懂医二不懂药武功也是半调子,能帮上什么忙?不过既然是完颜长风请的,又是丹殊来喊,那是一定要去的。
  匆匆的擦了擦嘴,跟着丹殊到了丹暮的帐中,只见九方夏和完颜长风都站在门口,老鼠甚至还朝完颜长风摆了摆毛茸茸的大尾巴,算作打招呼。
  完颜长风竟然也朝龙禹的肩上招了招手回礼,这才道:“公主,这次怕是只有靠你了。”
  众人都看着龙禹,龙禹无奈却也爽快:“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完颜先生尽管说。”
  完颜长风点了点头,招呼着龙禹进了帐篷,一进去,龙禹就忍不住的呼出口气,这帐篷里,真的是太热了。
  这个季节是深秋,草原上的气息是冷的,所以众人穿的都不少,不比墨离九方夏这样内力深厚又身体强健的有本钱,龙禹穿的又格外的多,而此时丹暮的这个帐篷里,不是一般的暖和。
  甚至于暖和已经不能形容的,是热,非常的热,一字排开的暖炉正源源不断的冒着热气,帐篷里内壁上又挂了一圈毛毯,龙禹一进屋子就忍不住拽了拽自己的领子,觉得热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三伏天的太阳底下,也不过是这个温度。
  丹暮躺在床上,身上还搭着厚厚的被褥,微闭着眼,脸色青白青白的,连着嘴唇都是青的,那样子好像在冰窟窿里泡了三天一样。
  龙禹吓了一跳,忙道:“这是怎么了?”
  “寒血症。”完颜长风道:“我在医书上看见过这种病症,但是现实中。还是第一次碰到。”
  龙禹尝试着伸手在丹暮脸上碰了碰,果然,在这样的房间里,这人还是冷的快要结了冰一般。
  “我弟弟从小就有这个病。”丹殊道:“大概六七岁的时候,突然有一次发病,那时候真是吓了一跳,大夏天的,突然一个劲儿的寒冷,然后手脚冰凉身体就好像从冰水里捞出来一样,不顾好在那时候草原上有一个很老也很厉害的大夫。他一看便说这个寒血之症,要找一处火山住下,慢慢调理。每年至少要在火山住上半年,药物不断,等过了三十岁,就会好转。”
  龙禹哦了一身,这才算是明白过来。
  难怪贺朝阳会在丹暮身上闻到硫磺的味道。一族之长虽然不比一国之尊有那么多事情需要处理,但也是不能日日不见人的,丹暮可以离开火山的时候,便在族中处理事务,若是连着不能在,便由丹殊来替。两兄弟长得一样又身高相仿,怕是这么多年,连沙穆族人都没有发现他们偷龙转凤。
  公主虽然对丹殊并不好。可却并不限制他们的自由,打个招呼外出一个月不算什么,只是碰着龙禹心情不好的时候,要付出些代价罢了。
  而这次龙禹来到沙穆,正遇上丹殊冒充他弟弟。这一冒充上了,也只得冒充下去。虽然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态度,却是时时要吧自己看在身边保证安全,他可比别人更明白,如果自己在草原受到伤害,那是件多么后果严重的事情。
  可没想到的是,在这个时候偏偏自己又召唤起丹殊,于是丹暮只得冒充了丹殊前来,还差点被贺朝阳拆穿。
  龙禹想了想:“该不会是因为他这个时候出了火山,才会发病吧?”
  那岂不是自己也要负上一点责任,虽然是无心,但无心也是失啊。
  “嗯,可以这么说。”完颜长风道:“不过他的病现在起了变化,本来只要在火山住上几十年,渐渐地就能调理好,如今我看这样子,怕是要一辈子都留在火山了。而且,从草原去火山也要十来日,这十来日奔波,族长怕是经不起。”
  丹暮虽然精神很是不济,但是神智清醒,听着完颜长风这么说,不由的道:“若是一辈子都住在那个荒无人烟的地方,那还不如死了呢,只是……大哥……我知道你不能常在族里待着,可族里现在没有什么人能接替这个位子让大家心服口服,所以我想,还要请公主能允许大哥每年过来住一段时间……”
  “胡说什么呢。”丹殊道:“有完颜先生在,有什么是治不好的。沙穆族,还是要靠你。”
  丹暮笑了一笑,看向龙禹:“公主,我知道这事情还要靠你,大哥有时脾气硬,还要你多担待。”
  龙禹忙摆了摆手:“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先看病。”
  不待丹暮再说什么,龙禹道:“完颜先生,你喊我过来,是不是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尽管说无妨。”
  完颜长风点了点头,道:“我那日给你把脉,就觉得你体内有一阵热流涌动,那是一种至阳至烈的内力,很是深厚。不过显然,你自己并不能控制这股内力,所以我给了你一些丹药,让你调息运气,希望你可以慢慢驾驭。会武功不是坏事,内力深厚更不是坏事,但是如果你不能运用自如,难免会伤及无辜。”
  龙禹想着东刹,不由得点了点头。虽然东刹死有余辜,但是自己杀他完全是无意行为,如果可以控制,那他至少逃过一死,最多把他打伤。
  “那我能做什么呢?”龙禹道:“这里大家武功都很好啊,不是要靠我吧?”
  “就是靠你。”完颜长风笑道:“虽然你的内力是最不靠谱的,但是至烈至阳,正好是是寒血症的克星,这和他住在火山是一个道理。”
  听完颜长风这么说,龙禹倒是理解几分,不过想来想去,道:“那我要做什么?”
  “用内力替族长驱出体内的寒气。”完颜长风道:“我会把一切准备好,到时候你只要按着我说的做就行了。”
  龙禹哦了一声,始终觉得心里不踏实,有些犹豫,却见丹殊低声道:“公主……”
  这一声里,竟然有些请求的意味了,龙禹连忙摆了摆手:“我不是不帮啊,实在是觉得没有把握,内力什么的,我现在根本不知道怎么运用,万一不小心过了,像东刹……那怎么办?”
  “别担心,有我呢。”完颜长风伸手想拍拍龙禹的肩,手伸出去觉得有些不妥,改成挠了挠老鼠的下巴。估计他毕竟是老鼠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虽然不是它喜欢的女孩子,也还勉强接受他的爱抚,其他的人可是连碰都不许碰一下的。早上就连墨离想给它喂食,也差点给咬了。
  这话说的十分奇怪,完颜长风的动作其实也有些无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连跟在身边的墨离和九方夏也没想着伸手拦住,直到完颜长风非常自然的逗完了回手去,这才觉得有些不对。
  偏偏完颜长风还是没什么感觉,自然道:“我先回去了,族长这一两日没有大碍,只是辛苦一些,保证这帐篷里的温度就行了,再多喝些热水,等我准备好了东西,再来喊公主。”
  老鼠摆了摆大尾巴,向完颜长风道别,龙禹伸手把它揪下来抓在手里,这帐篷里就像是火炉一样,一只毛茸茸的大松鼠围在脖子上简直是雪上加霜的事情,热的有些受不住。
  完颜长风这么说了,众人也就不再说什么,龙禹让丹殊留下来照顾自己的弟弟,跟着墨离他们回去。
  走到帐篷门口的时候,正看见卓雅端着什么路过,龙禹笑了笑算做打招呼,可是卓雅看她,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抬了下头,便匆匆走过。
  “怎么了?”墨离看着龙禹的神色不对,不由的也多看了一眼。
  龙禹随口应了声没事,跟墨离特意的保留了些距离,这姑娘心眼有些拧,万一到时候真做了点什么事出来,她也很难办。不追究难对墨离东锦交差,追究了,又怕丹殊心里不快。
  从丹暮帐篷到龙禹住处,需要经过厨房,龙禹还想着要不要去和桑亚大婶打个招呼,却见完颜长风从里面钻出来,手里拎着一大袋东西。
  从厨房能有什么东西是治病的?龙禹心里好奇,不由的喊了一声。
  完颜长风转头看了是龙禹正好奇的盯着他手里的袋子,不由道:“公主好奇?”
  “完颜先生这是做什么呢?”龙禹忍不住道,这男人身上处处都是谜一般,实在由不得人不好奇。
  完颜长风笑道:“公主想知道,到我帐篷里来看看吧。”
  龙禹回头看了一眼墨离,见墨离点了点头,便道好,跟在了完颜长风后面。
  完颜长风的帐篷龙禹还没进去过,如今一进去,这才发现里面很大,除了床之外,还有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摆着许多各种物品,有龙禹认得的,也有龙禹不认得的。
  完颜长风将拎着的袋子放在地上,从桌子下拎起一桶乳白色的水来,哐当一声,放在了桌上。
  龙禹更好奇了,睁大了眼睛等着,却见完颜长风想了想,道:“公主,能不能调一个小队的士兵来在外面守着,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很重要,我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1-24 21:48:53
☆、第102章我不会生孩子

  “这有什么问题。”龙禹满口答应,回头看了眼墨离。
  墨离点了点头,转身往帐篷外面走。
  完颜长风带着点笑意,看了看龙禹:“这小伙子,还不错,就是有时候会不会闷了一些?”
  完颜长风说这话的时候,颇有种家长风度,导致于龙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完颜长风似乎也觉得自己失言,笑了笑,转身到一旁,拿了一杯什么水放在桌上,龙禹探头看了一眼,是红色的,似乎是血。
  “这是羊血。”完颜长风解释着,然后将袖子挽到手肘,开始工作。
  完颜长风先将面粉中合了水揉成面团,再将羊血倒了进去,面团很快变成了淡红色。又从桌上拿了个小纸包,倒了些不知什么粉末进去,揉了揉之后,只觉得似乎原先松散的面粉似乎变得很有韧性,甚至于拧了一块放在桌上,不但不会软下,而且保持着捏起来的造型。
  龙禹实在是想不明白完颜长风这是做什么,连帐篷外的脚步声都没有在意,直到墨离进来的时候,已经看见她站在桌边,几乎恨不得自己动手了。
  不过完颜长风这不像是在玩,龙禹也不敢贸然插手,万一坏了事儿呢。
  完颜长风一边在那堆面团里捣腾,一边道:“见过街上捏面团的师傅吧?我以前遇见过一个很有本事的面团师傅,向他学过几招,加了特殊的酵母之后,面团可以变得韧性十足,捏成各种形状。东胡不是要你的人头吗,既然咱们没有多的,我就给他做一个呗。也不是什么费事的事情……”
  龙禹目瞪口呆的看着完颜长风,他的手飞快的动着,修长的手指这里捏一下,那里按一下,很快的,一个人头的雏形就出来了。那动作娴熟之极,估计学了雕刻美术几十年的艺术家,也就是这个水平了。而且他捏面团本身,就是一件艺术品,略侧着脸。抿着唇,神情专注,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完颜长风一边捏着。不时的抬头看龙禹一眼,确定一下特征,再低下头继续工作,龙禹和墨离都是屏息静气的看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半成型的人头就出现在桌子上,比较诡异的是,这面粉是加了羊血的,所以呈现出淡淡的血色,当完颜长风用工具在上面划出淡淡脉络的凹凸后,就像是一个被剥了皮的脑袋。
  虽然现在是大白天。完颜长风这帐篷里的光线很好,可是龙禹还是觉得冷气森森,不由得向墨离伸手靠了靠。
  墨离伸手握住了龙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完颜长风。
  饶是墨离如此觉得自己见多识广,也还真没见过一个人可以将面团捏成脑袋。街边上捏面团的师傅见的多了,可是他觉得那些人在完颜长风面前,那简直一点儿可比性都没有。
  捏好了雏形。完颜长风直起身子喘了口气,龙禹十分自觉的倒了杯茶端到他面前。脑中冒出个想拜他为师的念头,这个人实在是太神奇,不知道脑子里还装了多少东西。更重要的是,他那脑子得多好使啊,学什么会什么,而且一会技术都是顶尖的。这种人要是放在他们那个社会,那还不得名传千古,记上史册。
  龙禹觉得碰上了完颜长风,东胡指定要倒霉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脑袋要不来,藏宝图也保不住了。不过现在显然还不行,现在这还是个血淋淋的脑袋,鼻眼嘴还是空洞,还有脸皮没有处理,还有更进一步精细的活儿。
  完颜长风休息了一会儿,继续未完的工作,龙禹本来还想着他会用什么动物的皮冒充一下,谁知道他竟然也还是拧了一块儿面团下来,用擀面杖擀成了薄薄的一张饼往面团上贴。唯一的区别只是这块面团上的羊血含量非常非常的少,所以并没有红色透出来。
  想想也是的,虽然人身上都是血,可那也是在里面的,外部的皮肤,谁也不是红的。
  当完颜长风将不知道什么人的头发固定在面团上的时候,龙禹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确认了一下它还在脖子上面。老鼠有些吓着了,看了看面团,再看了看龙禹,眨了眨小眼睛,蹭的一声蹿过去闻了闻,一阵血腥和面粉的味道让它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又再窜了回来,闻了闻龙禹,这才安心的又蹲在她肩膀上舔起了毛。
  “完颜先生,真的,我有个问题想问你。”看着完颜长风一边低头打量自己的作品,一边优雅的擦着手,龙禹忍不住问道。
  完颜长风抬头看了龙禹,笑眯眯的等她问。
  龙禹道:“这天下,有什么是你不会的东西吗?”
  武功高强,看病采药,看星象天气,看手相算命,捏面团,还有铸剑。虽然龙禹没看见过,但是听桑娅大婶说过,在完颜长风闲暇的时候,会教沙穆的孩子们读书,甚至有时候会亲自下厨做一道江南美食,那掂勺的姿势,俨然是大厨风范,烧出来的东西,更是色香味俱全。
  这样的人有些逆天了,他还有什么不会的东西吗?
  完颜长风侧着头想了想,笑道:“有,生孩子。”
  龙禹:“……”
  完颜长风丢下帕子,从桌底下拿出个箱子,将栩栩如生的人头用黑布盖好,然后放了进去:“本来我打算这两天安排一场你们假死的戏,然后就可以动身去找东胡。不过没想到丹暮突然发病了,就只能再等几天了,不过倒是可以把丹暮发病的消息散播出去,这样刺杀事件会更真实。”
  说到丹暮,龙禹也还有些担心:“完颜先生,寒血症这病,我听都没听过,您真的有把握吗?”
  完颜长风转过脸来,莫测高深的道:“什么寒血症,正常人哪儿有这种怪病,那是中了毒。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毒,这毒是一点一点的下在孕妇的饮食中的,然后被胎儿吸收,初始的时候婴儿与常人无异,大约长到三十五六岁的时候,会突然发病,血液冻结而亡。”
  “啊?”龙禹再一次愕然,随即又道:“那丹殊呢?他们是双胞胎,丹暮既然中了毒,为什么丹殊没事,难道是还没发作?”
  完颜长风想了想,道:“这是命不该绝。如果这毒分到了两个人的身上,那么这两个婴儿都会在长到三十五六岁的时候毒发,一起身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胎中的时候,这些毒都被吸收到了丹暮身上,于是丹暮中毒极深,很小的时候就发作了,这是件好事,几年的时间,寒毒在体内侵蚀的还不算很深,这个时候还算有救,所以丹暮能一直活到现在。可如果等到三十五六岁才发现,那么就是神仙也救不回他们两个。而且这寒毒可以遗传,他们的孩子,身上也会带有寒毒。”
  “可是。”龙禹有些不解:“如果说丹殊的父亲是上一任的沙穆族长,得罪了一些人,或者有人想抢位子,要杀了他的儿子,这我也能理解。可为什么要下一种三十几年以后才会发作的毒?这个人也太有耐心了。”
  完颜长风冷笑了一声,身上散着一种龙禹从来没有感觉过的寒冷:“人心险恶,有时候不是你能想象的,甚至说出来,你都会觉得匪夷所思。”
  龙禹确实是想不明白,还待请教个清楚,却听墨离冷冷道:“如果丹殊的父母生下他们的时候是二十岁,在小的时候幼儿夭折,这虽然令人痛心,可痛过之后,一定会再生下孩子,还会多生几个,而且会非常注意防范。可是如果在如果在四十年以后,老年丧子,那么即使还想再生,也有心无力,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岂不是人间最悲惨的事情。那么这一只家族,也就就此绝了后代。”
  龙禹只觉得自己以往的人生观都要被颠覆了,这该是多重的深仇大恨,计划了这么多人,用一辈子来等,就为了让丹殊家断子绝孙?
  看着完颜长风收拾的背影,龙禹只觉得,这个男人一定曾有过叱咤风云令世人倾倒的时候,只是越站的高越看清世态炎凉,人心险恶,这才孑然一身避世草原,却很遗憾的发现,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龙禹和墨离从完颜长风的帐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这事情完颜长风让不用那么急着告诉丹暮,既然他幼时发病之时那人没有再下毒手,就证明估计起了变故,或者那人已经不在人间了,如今又时隔了十几年,这段陈年往事,不必急着翻出来。
  最近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龙禹唏嘘感慨着,和墨离回到自己的帐篷中,路过一间厨房的时候,却见本来在她肩头昏昏欲睡的老鼠像是被打了兴奋剂一样蹭的站了起来,两只爪子抱住龙禹的脖子拼命的摇。
  一只硕大的松鼠在脑袋边上晃实在太没安全感了,龙禹伸手抓住它的尾巴想把它揪下来,一边安抚一边不解:”怎么了怎么了,那是厨房,你中午不是吃了很多了吗?怎么还饿成这样?”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1-24 21:49:05
☆、第103章谁

  103章
  老鼠很是亢奋,被龙禹扯下脖子,就吊在她的胳膊上,大尾巴一摇一摇的,恨不得甩成三百六十度。嘴里还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如果现在完颜长风在这里的话,那一定能发现老鼠的反常。可是很遗憾,龙禹和墨离都不清楚这动物的习性,也没有多想,龙禹还当它是发育期特别能吃,闻见实物的味道就受不了,在安抚了半响无用之后,不得已的让墨离去给拿了点吃的来。
  龙禹伸手摸了摸老鼠的肚子,鼓鼓的,她有些担心的道:“老鼠,你吃的都快比你多了,可别撑坏了,还能不能再吃啊?”
  奇怪的是,墨离一走进帐篷,老鼠顿时就安静了,朝龙禹吱吱叫了两声,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样子。
  龙禹正奇怪着,墨离从帐篷里出来了,手里拿了一包花生。
  抓了几个,递到老鼠嘴边,可它只是用爪子拨弄了拨弄,就转过身用屁股对着它,半点想吃的样子都没有。
  “老鼠怎么了?”墨离也想伸手摸摸它脑袋,可还没碰着呢,老鼠就刷的一下伸爪子挠了过去,好在墨离收手的快,这才没有被抓着。
  龙禹笑道:“完颜先生说,这还只是小狐鼠,虽然认得主人,但是还不太认得主人的朋友,所以现在还挺危险的,不能轻易碰它。”
  墨离微微一笑,探身在龙禹身边低声道:“小老鼠要教训,它可以不认识主人的朋友,但不能不认识主人的男人。”
  龙禹;“……老鼠咬他。”
  老鼠是个颇能趋吉避凶的灵兽,对于这些人无聊的打情骂俏充耳不闻,用毛茸茸的大尾巴把自己缩成一个球,用一种匪夷所思的诡异姿势蜷在龙禹肩膀上,左晃右晃的。竟然就是不掉下来。
  龙禹觉得自己可能要锻炼锻炼身体了,老鼠这么喜欢这个位置,现在还小不是很重,以后再长大了,扛起来估计还挺吃力的。特别是一边还在不停蹦跶的时候。
  虽然是秋天,可龙禹裹着毛茸茸的围脖走了一路,还是觉得有些热,看着桌上的茶正好有些凉,便伸手倒来喝。
  小老鼠进了帐篷本来已经从龙禹身上下来了,龙禹在帐篷的一角给它搭了个窝。这小东西危机意识特别强,领地意识也抢,它认为是给它的但是吃不掉的东西。便会藏在自己的小窝里。比如刚才龙禹逗它的那一小包花生。
  那一包花生龙禹只是顺手放在桌子上,它上去嗅了嗅,歪了歪脑袋,认定这是自己的东西,便用爪子抓着。小嘴叼着,几颗几颗的往自己的窝里搬,忙的不亦乐乎。
  龙禹开始见它搬的辛苦,还会上前帮忙,不过完颜长风说了,最好让它自给自足。觅食是动物的本能。要是长时间把它养的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有些功能就退化了。
  一只勤勤恳恳的小老鼠。实在是太可爱了,龙禹笑眯眯的伸手喝茶,看它搬运,这口茶刚送到嘴边,只见老鼠猛地回头。一个饿虎扑食便扑了过来,那速度之快。龙禹一点儿反应都没来得及做。
  好在墨离就坐在龙禹身边,在一瞬间伸出手放在龙禹面前,老鼠速度太快收势不及,两只爪子一下子抓在他胳膊上,抓出两个血印子。
  “吱吱,吱吱吱……”老鼠一副急的不行的样子,尾巴甩成了钟摆。
  龙禹吓了一跳,丢了杯子去抓老鼠,老鼠蹭的窜到打了一半水的杯子面前,吱吱的叫。
  龙禹捧了墨离的胳膊:“没事吧没事吧,这小家伙怎么回事。”
  墨离摇了摇头,狐鼠刚才那不是攻击状态,纯粹是扑过来想找个东西抓着稳住自己的身体,所以这两爪子没抓实只是挠了一下,虽然两道血痕挺怕人,但是并不深,只是皮外伤。
  “给动物抓了,会得狂犬病的。”龙禹皱着眉头道:“老鼠又没打防疫,这怎么办,去找九方夏看看。”
  九方夏可是公主府的坐诊大夫,对诸多疑难杂症都有研究。他跟林云深是师兄弟,虽然对巫蛊毒术研究不深,但是多少都知道一些。
  龙禹嘴里咕噜咕噜的说得快,墨离没太听明白,却没有心思细细琢磨,他也皱起了眉,但是他的视线落在被老鼠大尾巴绕着的杯子上。
  龙禹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不由的道:“老鼠是不是渴了,怎么对这杯水这么感兴趣……”
  不过很显然这不可能,老鼠的小窝里有一只自己的小碗,里面盛了半碗水。而且才吃了中饭,它是吃饱喝足的,即使是有一点渴了,也不至于饥渴成这个样子。
  龙禹走过去拎起老鼠,墨离这才能拿起杯子来,凑上去闻了闻,一点儿异味也没有,想伸手去蘸一点,被龙禹制止了。
  “别动。”龙禹道:“谁知道这水有什么毒,还是拿着去找完颜先生吧。让他看看,或者把九方夏喊来,他对毒好像也挺有研究的。”
  墨离点了点头,道:“我去找九方。”
  说着起身,没走两步就折返回来,拉着龙禹道:“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跟我一起去。”
  龙禹哦了一声,拿起那个杯子,想了想,拎起装老鼠的小篮子,将杯子在里面固定好,又把老鼠塞在外面,用它毛茸茸的大尾巴把篮子顶严严实实的遮好,这才拎着出门。
  到了门口,嘱咐门外看守的士兵,她没回来的时候,无论是什么人,都不允许进她的帐篷,哦,完颜长风和丹殊除外,其他人,不管是送水的还是送饭的,一律到门口止步。
  守卫应了,龙禹又道:“对了,我出门到现在,可有什么人到我帐篷里去过?”
  问这话龙禹是不抱什么希望的,因为毕竟这些士兵打仗虽然厉害却只是会一些拳脚,在战场上厮杀和江湖高来高去是两件事情,所以如果真的有一个像墨离这样的高手。完全可以不知不觉的将毒放进帐篷中的被子。
  那守卫想了想,道:“中午的时候,卓雅姑娘来送过饭食,因为公主您不在帐中,就让她带回去了。不过她带来的茶水和水果,让放在了帐中,只有她进去了一趟,不过是一转身就出来了。”
  龙禹点了点头,看了眼墨离,没说什么。
  如果说那个姑娘对自己有敌意。这有可能,但是如果说她对自己恨到要下毒的地步,龙禹觉得还不至于。
  九方夏的帐篷离的很近。当龙禹和墨离两人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九方夏着实意外了一下,他正半开着门帘靠在一张躺椅上看书,感觉帐篷外的光线被阻挡了一下,抬起头来。
  九方夏愣了下。随即笑了一笑:“公主,你们来串门吗?”
  龙禹自己也觉得好笑,不过这事情本身实在不好笑,反手把帐篷的门帘拉下,拎出舒舒服服趴着的狐鼠:“九方,你看看这个。”
  九方夏这时候已经看见墨离手臂上的两道血痕了。不由的道:“这是怎么了,被野兽袭击了?”
  说完,又看了看站在地上东张西望一脸无辜的狐鼠:“被这小东西抓的。不会啊,狐鼠是很精灵的东西……咳咳,墨离,该不是你想干什么,公主不从吧?所以小老鼠。就英雄救美了。”
  九方夏笑的有些玩味,这男人给龙禹的第一印象就是阴郁。后来的相处中,更是多了点阴森,感觉太沉重的过去紧紧缠着这个男人,让他喘不过气,他便带着身边的人,也喘不过去。
  可自从那日说开了之后,九方夏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看着龙禹的眼神明显的温和了许多,对她和墨离的相处,也并不太在意。或许是知道在意又能怎么样,如今不是墨离挤在他们之间,而是他挤在墨离和龙禹之间,甚至于,他还没有挤进去。
  墨离一贯的严肃,不去理会九方夏的调侃,从小篮子中将那个还剩一半水的茶杯拿出来,道:“九方,看看这个水是不是有问题,刚才老鼠见了禹儿要喝,一下子扑了过去,拉都拉不住。”
  九方夏嗯了声,接了过去,先是探头看了看,皱起了眉,又再伸手蘸了蘸房子啊鼻子边闻闻。
  墨离和龙禹屏息静气的看着,九方夏想了想,从帐篷里拿出个小箱子,里面打开,一排一排看不懂的工具。先是取了一根有银白色的针放进茶杯中,拿出来看了看,摇摇头,又再换了根绿色的。还是摇了摇头,将茶水倒出一些来,又再添了点药粉,茶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龙禹他们等了一会儿,见九方夏放下手中的东西,无奈的摊开双手:“什么问题也看不出来,如果这杯子里有毒,那么这种毒无色无味无形,而且我也没见过。”
  “我们也不能肯定这个杯子里有毒。”龙禹道:“但是老鼠的情况很反常,完颜先生说狐鼠是一种非常有灵性的兽,他一下子那么狂暴,估计是有什么问题。话说回来……刚才从完颜先生那里回来路过厨房的时候,他就很狂躁了一阵子。好像厨房里有什么东西一样。”
  九方夏沉静下来的样子非常好看,长身玉立的站在桌边,右手抬起修长的手指虚扶着杯沿,略低了头冥想,稍长了点的额发遮了半边的脸,露出半个完美的侧脸,一道狰狞的疤痕从碎发中露出些端倪,却丝毫也没有破坏画面,而是多现出了几分想让人探究的神秘。好像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忧郁贵族,散发着种迷人而落寞的气质。
  有时候,你会忍不住想要去温暖这种淡淡的伤感。却又怕自己会打扰沉静中的王子。
  金色的夕阳从帐篷顶上透下来,一层薄薄的洒在九方夏身上,龙禹一时看的有些失神,这神情落在墨离眼中,只是苦笑了一下。
  这怪不得龙禹,就算是失了记忆,过去那些爱恨纠葛也难免还在心底某处。何况九方夏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物,便是同为男子,往日里也常常会觉得在垂头坐在院子中独饮的九方夏,身上有种令人心悸的悲凉。
  九方夏垂首想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笑了笑。歉意道:“看来,还是要去麻烦完颜先生,我实在看不出这是什么。”
  静止的画面一下子生动了起来,龙禹哦了一声回过神来,想到刚才自己在干什么再转头看墨离带着点笑意的看着自己,不由得脸红了一红,嘴张了张,当着九方夏的面又不好说什么。
  看美男看的丢了魂,这真是……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清了清嗓子,道:“那就去找完颜先生吧。说不定他能认识。”
  “嗯。”九方夏倒是对完颜长风也有些好奇:“完颜长风这人不知道什么来头,但是确实很厉害,听丹殊说。他一个人很轻松的就将胡奴族的十大长老打败,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就连我师父,也未必能轻松做到。”
  龙禹嗯了声,随即道:“九方。你师父是什么人啊,是不是对奇门异术什么的,也很有研究?”
  九方夏倒也罢了,那么神神秘秘的林云深会的东西可不少,占扑算卦,居然还算出了自己来自异世。这简直就是神乎其神了。
  九方夏倒是坦白:“我师父确实是个高人,他的本领我师兄也只学去了十分五六,后来他便不知所踪。而我。因为毕竟身份不同,我很早便参与国事分身不暇,空有一个厉害的师父,本领却只学了十之一二。”
  龙禹有些可惜的唔了一声,高人都不知所踪了。如果说九方夏能找到他师父,林云深下的情人结说不定就能解开呢。如果说来了。他想九方夏也是愿意的,情人结不解,心结难解,两人更不可能又更多的接触。
  说话间,众人又到了完颜长风处,完颜长风正捏着另一个面团,坐在帐篷里当模特的,正是丹殊,弟弟重病卧床,哥哥就被当壮丁抓来了。其实在丹殊过来的时候,完颜长风已经凭记性将丹暮的头脸都捏出了大致的轮廓,只是记性再好,细微处也还要看上几眼,免得遗漏。
  见了龙禹,丹殊站起身来:“公主。”
  龙禹点了点头:“丹暮族长怎么样?”
  “并未恶化。”丹殊道:“多谢公主关心。”
  狐鼠蹭的一下蹿到完颜长风面前的桌子上,吱吱吱吱的叫了起来,还手舞足蹈的,似乎要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都说给他听。
  而诡异的是,完颜长风也在认真的听,面色严肃,一边听一边点头,还不时的道,是吗,是这样啊,哦,我知道了。
  众人都傻了,
  这完颜长风再是天纵奇才,也不可能听得懂一只动物的说话吧,何况还不但要听,还能和动物对话。而且他并不是发出什么怪声,难道说因为那话是完颜长风说出来的,所以狐鼠也能听得懂。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完颜长风淡定的和狐鼠交流完毕,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微笑着赞许道:“乖,你真聪明,你真厉害。”并且从桌子下面拿出些果子送到它爪子中,算是奖赏。
  狐鼠于是心满意足了,荡漾着它的大尾巴,两只爪子捧着果子,一边吭哧吭哧的啃,一边不时的抬头看看龙禹,那小眼神里得瑟的表情呼之欲出。
  完颜长风看着众人石化的表情,不由的笑道:“别这么看我,龙姑娘,狐鼠是不可多得的神兽,它能趋吉避凶,能分善恶,它的爪子通天彻地,别看它只有这么小,狮虎猛兽见了它都要退避三舍。他虽然和我们没有办法交流,但是你要常与它沟通,当它是朋友一般。”
  龙禹有些哑然:“沟通……就像是,刚才你那样?”
  “嗯,那也是其中一种。”完颜长风道:“他又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但是你得做出一副认真听的表情来,他能感觉的出来。”
  龙禹沉默了一下,觉得很有道理,将老鼠捧起来和自己脸对脸,正色道:“小老鼠,我觉得你刚才说的很有道理,是那么回事,嗯,我也知道了。”
  狐鼠吱吱的叫了几声,拿大尾巴扫了扫龙禹的脸,龙禹打了个喷嚏,把它甩在自己肩膀上。
  完颜长风微笑:“好了,下面你们谁用人话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众人无语,半响,九方夏才拿起带来的那个杯子,道:“完颜先生,你看看能不能看出这茶水里加了什么,这是在公主帐中的,刚才老鼠对它反应很强烈,似乎有些不妥。”
  完颜长风嗯了声,接了过去,闻了闻,再看了看,伸手蘸了点,送到狐鼠面前,狐鼠的毛一下子就炸开了,手舞足蹈起来。
  完颜长风皱起了眉头,道:“这茶水里,被人下了龙木,不过准确的来说,这并不是一种毒,因为单独服用,对人没有一点影响。只是如果服下龙木的人,再闻到另一种凤尾草的味道,这两种药草就会在人的身体里变成一种催情药。”
  “龙木?”九方夏恍然的道:“难怪我怎么也想不到有什么毒是无色无味的,原来是它。”
  “倒是怪不得你。”完颜长风道:“你只是怀疑这水有问题,所以想着有什么毒药是无色无味的。但是我根据老鼠的反应,我肯定这水里有问题,就想着什么样的毒是放进茶水中,不会被发现的。”
  “所以呢……”龙禹看着两个医生讨论学术问题,不由得插嘴道。
  “这世上没有绝对无色无味的东西,便是白水,也有白水自己的味道。”完颜长风道:“所以能够溶入茶中完全无法察觉的,只有茶本身。这茶是龙雀,那么和龙雀相同味道的毒,我便想到了龙木,那是和龙雀同根生的,用十来种药草溶成的汁从小浇灌一株龙雀,待茶叶长出来的以后,这茶就是龙木,可这茶的味道,却还是龙雀的味道,绝难察觉。除非是像老鼠这样的灵兽。”
  九方夏对完颜长风颇为佩服,一行才懂一行,九方夏虽然谦虚的说自己只学到师父本领十之一二,却自幼聪颖,巫蛊之术他无涉猎,自然不懂,可是对医药的研究,却并不在林云深之下,如今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情,被完颜长风一语道破,实在是觉得自愧不如,心服口服。
  龙禹听完颜长风肯定这是有人下的药,便又将刚才老鼠路过厨房格外亢奋的事情说了
  完颜长风赞许的摸了摸老鼠的脑袋,沉吟道:“那个叫卓雅的姑娘,我倒是也还算熟悉,不是个有心机的姑娘,而且,她也不可能得到龙木这种非常难得的药物。我想沙穆营地上,一定另有他人。公主,你可还有什么仇人,会做出如此的事情来?”
  龙禹真是不由得苦了脸,她这一世什么都不多,只有两样多,一个是情人,一个是仇人。甜也甜死人,苦也苦死人啊。
  “这个藏在营地上的,是个高手。”完颜长风道:“昨日宴会上,他化妆成丹巴的样子,连我都骗过了,直到最后才觉得不对劲,等我追出去的时候,他已经逃之夭夭。丹巴被迷晕在帐篷里,甚至醒来以后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还被人暗示,自己已经参加过了宴会。我后来和他聊了聊,喝完酒之后的事情他完全不记得,但是却记得自己从酒席中出来。”
  “这个人懂催眠。”龙禹真相了。她看过无数这方面的小说电视,虽然不懂,但是知道。
  完颜长风道:”这个人会催眠,会易容,能模仿他人说话的声音,武功不差,特别是轻功不差。对毒药之类的有很深的研究,他在明我们在暗,他对我们了若指掌,我们对他一无所知。”
  龙禹想了又想:“我什么时候得罪了这样一个人呢。”
  倒是九方夏虽然没说话,可是脸上的神色却阴晴不定的明显有了些变化。
  “我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墨离缓缓道:“这个人说起来,和公主还真可能有些过节。”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1-24 21:49:17
☆、第104章计是美人计

  “谁?”龙禹皱了眉头:“我有得罪过这样一个人吗?”
  九方夏笑了笑,龙禹随即耷拉下脑袋,也是,她这辈子什么都不多,就是仇人多,有她知道的,也许还有她不知道的呢。
  墨离却是沉着脸,吐出一个名字。
  “林云深?”龙禹愕然:“你说是他?”
  墨离沉默一下,道:“禹儿,我突然想起有件事情问你,那夜……嗯,你后来是怎么知道的?情人结的事情,你应该是不知道的,而且这药物,一般的大夫也不会了解。”
  挺墨离提到情人结,龙禹的老脸也不由得红了一红,不由瞪了他一眼,想想,又恶狠狠的看了九方夏一眼。
  墨离略垂着头,情人结让他也是郁闷。而九方夏无奈的道:“我真的是无辜的,我也是受害者,要不是墨离通知,我甚至不知道这件事情。”
  情人结除非是和旁人有了肌肤之亲,血红印记在身上显现,药力方才会发作。九方夏若是不与其他女子有过密来往,可能这一辈子也未必会发现自己身上所中蛊毒。
  丹殊并不知道情人结的事情,如今听着两人这么说,不由得多看了龙禹一眼,看的龙禹只觉得有些恼羞成怒了,转头就要走。
  对于墨离三人来说,这些年龙禹树立起的形象毕竟是根深蒂固的,看着她生气,不由有些无措。倒是完颜长风很自然的扯住龙禹的袖子,笑道:“好了,别生气了,又不是外人。”
  如果说墨离九方夏和丹殊不是外人,那也罢了,可偏偏这里是外人的只有一个完颜长风,可完颜长风说这话的态度。却又偏偏自然的不得了。
  墨离心里也有些不快,正伸手要去抓完颜长风的手,对方却已经放开了,还正色道:“何况本来你这命里就是桃花,天意不可违,你就算是想逃,也未必逃得了,即使逃开了,对你和他们来说,也未必就是件好事。你的感情戏错综复杂。并非单只,命里注定,不是一枝独秀。”
  这一番话完颜长风说的很是认真。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龙禹脸色清清白白一阵子,终究是觉得完颜长风这人便透着种让人信任的感觉,咬了咬唇,叹口气。坐在他床沿上还有些声闷气。
  完颜长风站在一旁,似乎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却又终究忍住,道:“你觉得你的人生很坎坷,但是要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人比你更坎坷。可他们都努力让自己活得更好,你又何必那么沮丧。至少,这情人结不是什么无药可医的毒。而中了情人结的人,你也并非完全无情。”
  完颜长风这话里,带着些淡淡的无奈和哀伤,龙禹不由的抬眼看他,眼中的神色有些探究。
  完颜长轻轻一笑:“其实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是从来没有人问,我也没有什么人好说的。我的爱人。埋在雪山之巅,所以我前半辈子无所不通,但后半辈子,却倾心研究医术,希望能参透生死之法,想有一天,能将他复活。然后两个人别无所求的相守在一起。”
  完颜长风这样的人愿意隐居在沙穆这样的地方,自然是有自己情非得已的原因,可是任龙禹他们怎么样,也都不会猜到,他的爱人,竟然是已经死了。
  自然有些呆了,龙禹不由的道:“埋在雪山之巅……完颜先生,死了也可以……复活吗?”
  “这世上有什么不可能的呢?”完颜长风笑道:“公主,我想,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更明白,有些我们觉得不可能发生,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的事情,其实是真实发生着的,而且,可能就发生在我们身边。”
  这话似曾相识,龙禹脑子一亮,她曾经在东锦的时候,便听林云深说过类似的话。不过在她看来,林云深比起完颜长风,那应该是小巫见大巫,如果说林云深都能看出端倪,那完颜长风一语道破,也没有什么出奇的。
  龙禹也跟着叹了口气,转了一圈来回答墨离的问题:“那日早上你出门之后,我遇到一个问路去采药的书生,跟他聊了几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聊到了情人结。”
  ”这也未免太巧了。”墨离道:“我多少日也就离开那么一点时间,而且那又是个闭塞的小山村,一个寻常的大夫却又能知道情人结这种偏僻的巫蛊,要是是无巧不成书,可这也未免太巧了。”
  龙禹仔细的想了想,道:“要是这么说来,那个书生的身高身形,倒是和林云深有几分相像。”
  九方夏道:“应该是他了,我那几日本来是在东锦的,可接了他的信,让我到沙穆去有事相商,人还没到沙穆,便接到了墨离的消息,要不是我已经在半路上,动作也不会那么快。”
  完颜长风道:“林云深,是东锦国的小祭祀吗?”
  “完颜先生也知道这个人吗?”龙禹奇怪了一下,随即恍然:“完颜先生也是东锦的人,林云深挺有名的,知道也不奇怪。”
  “我知道他,但他不知道我。”完颜长风道:“林家世代是东锦祭祀,我和他的父亲,有过一些交情。不过我离开东锦快二十年了,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个穿着肚兜的小娃娃,眉清目秀的,天天抱着我的小腿叫我呼呼,让我给他变法术玩。不过那些小时候的事,想来现在已经不记得了,他见了我,也应该不认识。自然的,我见了他,也不认识。”
  想着留着口水口齿不清抱着完颜长风小腿叫呼呼的林云深,众人都无语了一下,这和他们印象中一脸高深莫测的东锦祭祀实在差距太大,也就在这个时候,众人才感觉出完颜长风和他们的差距,他是上一代人了,他的恩怨,也都在上一代尘埃落定。
  更令人吃惊的是,完颜长风微微笑道:“如果你们说的是这个人。那我知道为什么他会恨你了。”
  “为什么?”龙禹几乎是迫不及待:“我觉得我应该没得罪过他,但是他对我,真的是很讨厌的样子。”
  完颜长风笑了笑:“这个不能说,这是他自己的秘密。”
  龙禹:“……可他要害的人是我,难道我也不能知道吗?”
  完颜长风摇了摇头,打算结束这个话题:“既然知道是谁做的,又知道打算用什么方法,那我们将计就计,将他引出来就是了。”
  完颜长风不愿意说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从他嘴里撬出来。众人虽然都好奇的紧,却也无可奈何,如今把林云深引出来。倒也是个办法。
  商议了一阵子,虽然龙禹对众人的办法并不满意,可却又难想出旁的办法来,也只得委委屈屈的应了。
  索性又在完颜长风帐中一起吃了晚饭,完颜长风足够博学。最精通的是医学药理,古法古方。而九方夏也对其中诸多很感兴趣,请教之处,他也毫不藏私,说起来引经据典,妙趣横生。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吃完饭众人散了,丹殊又去照顾弟弟,九方夏拿了一叠完颜长风给的药方回了自己帐篷。龙禹跟在墨离后面,感觉别别扭扭的。
  到了无人的地方,墨离伸手扯了扯龙禹的袖子,带了笑意道:“怎么了,不高兴。”
  龙禹撇了撇嘴:“把我当诱饵。”
  “呵呵。”墨离笑了笑:“好了。是不该把你当诱饵,但是不会让你一个人待着的。九方始终会留在你身边,我也会适时出现英雄救美的。”
  龙禹想了想,没说话,就是因为九方夏一直在这才觉得别扭,他们两的关系现在很微妙,介于试探和相处的中间。而墨离的立场也很微妙,龙禹能感觉的出来他并不喜欢自己和九方夏的接触,但是却又不反对,甚至于,还有些纵容。
  回到帐篷的时候天都已经有些黑了,帐篷里点了一盏暗暗的灯。今夜的天气不错,星光月光满天,洒的草原上朦胧一片清辉。
  没坐一会儿,便有人来找,竟然是贺朝阳手下的一个副官,说是想请墨离去一趟,有事相商。
  这其实很奇怪,如今在这里,能做主的除了龙禹没有旁人,不管有什么事情,贺朝阳请示也好商量也好,也应该第一告知龙禹,没有绕过她直接与墨离商量的道理。
  不过来人身上有贺朝阳的令牌,墨离自然是不疑有他,跟龙禹打了招呼,便随着来人去了军营。
  几乎是前后脚的时间,九方夏便找了来,进了门便道:“公主。”
  “咦。”龙禹道:“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九方夏道:“墨离不在吗,是他找我来的,说有事情要商量。”
  龙禹奇怪道:“我不知道啊,他没告诉我,刚才贺将军说有事要找他,他去军营了,应该一会儿就能回来。要么你等一会儿。”
  “好。”九方夏道:“那我等他一会儿。”
  于是九方夏就在帐篷里拉张椅子坐了下来,和龙禹一人倒了杯茶,和龙禹坐在桌边聊天。
  老鼠最喜欢的人自然是龙禹,第二就是完颜长风,除了这两个以外,也就是对九方夏温和一些了,估计是因为他和完颜长风有点像,身上有时会有些药草的味道,所以偶尔心情好的时候,老鼠会允许他摸摸自己的大尾巴,脑袋则是禁区,碰也碰不得的。
  此时,老鼠就趴在桌子上,懒洋洋的接受两人的伺候,脑袋往左转,吃一个龙禹剥的花生。脑袋往右转,吃一个九方夏捏出来的核桃任,小日子过得优哉游哉,很是惬意。
  过了一会儿,九方夏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想了想,便道:“公主看来有些累的样子,不如上床休息一下。”
  龙禹对九方夏翻了个白眼,她正非常敬业的给老鼠剥花生,也不知道九方夏是从哪里看出她有些累的。
  不过还是从善如流道:“也好,我是有些累了,我睡一会儿,你坐着就好,墨离去军营应该待不了多久,我一个人在这里也挺不安心的。”
  “好。”九方夏起身。自觉地为龙禹铺床叠被,这都是以前做惯的。虽然公主府并不缺下人,九方夏他们的饮食起居自都有人伺候,可是龙禹贴身的事情,却更喜欢让他们来做,特别是外出不带丫鬟的时候,更是由他们一手包办,一来二去的,这个以前五谷不分油盐不辩的皇子也学会了做些基本的杂务。
  龙禹矜持起身,脱了鞋上床躺着。别说坐着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如今一躺下来,还真是觉得有些累了,更别说老鼠还沉甸甸的的压在她胸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人结相同气味的原因。它有时候会嗅嗅龙禹的胸口,再嗅嗅九方夏的胸口,闹得两人很是尴尬。
  龙禹索性真的闭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直到听见九方夏暗示的咳嗽了一声,这才知道时间差不多了。想起来还要把戏演下去。
  在龙禹离开帐篷的这段时间里,卓雅又送了一盘果子,因为龙禹走时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入,所以这盘果子只是放在外面,刚才龙禹回来这才送进来。草原上的水果很少,难得一见。而卓雅那几日和龙禹相处,知道她喜欢吃那些东西,一旦看见了果子。不管饿不饿,是一定会啃上几个的。
  如果猜想的不错,这些果子上,一定沾了凤尾草的味道。喝了龙木,再吃进凤尾草。将要上演的,就竟是让人耳红心跳的一幕。
  龙禹躺在床上。翻了翻身,实在觉得别扭,她现在要装的是因为中了催情药勾引九方夏的非良家妇女。
  九方夏坐在桌边,一手托着下巴,带着点笑意的看着龙禹。他之所以觉得完颜长风的法子极好,就是想着有这一幕。
  胸口的情人结印记,隐约的有些发热,想到那一晚上龙禹在自己耳边喊着墨离的名字,九方夏心里有几分不痛快,却又有几分蠢蠢欲动。
  不过九方夏只是坐着不动,他和林云深虽然是师兄弟,关系也不错,但林云深这些事情做得太让人无奈,他一贯就讨厌龙禹,想来也不是单纯的因为想要撮合他们才布下这么个局,他有什么深意,他到底和龙禹结了什么仇,总还是要说个清楚。如今的龙禹不是从前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即使林云深对她不利,也不会真的杀了他。
  龙禹决定豁出去了,哼哼了一声,有些含糊的道:“九方……”
  九方夏忍着笑,立刻识相的凑了过去:“怎么了?”
  “我有点热。”龙禹道:“还有点头晕……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还有点冷。”
  这都是完颜长风告诉她同时服下龙木和凤尾草之后的反应,龙禹照着台词照本宣科就行了,而且还可以自由发挥。
  九方夏关心的坐在床边,道:“把手拿出来,我替你把个脉,看看是不是病了,这几日天冷,可别受了风寒。”
  龙禹嗯了一声,将一截雪白的手腕从被子里伸了出来。九方夏装模作样的捏了半天,皱眉道:“脉象稍有些异样,但是不像风寒,可能是今天累着了。”
  “是啊。”龙禹道“有可能,还觉得腰酸背痛的,哪里都不舒服。”
  九方夏调整了个姿势,道:“我替你把肌肉揉开,就这么休息的话,一觉睡醒,明天早上会更酸痛的。”
  九方夏的表情十分中规中矩,就像是个正儿八经的大夫,龙禹也没有多想,应了声好,坐起来一些,将被子掀开。
  反正是和衣而睡的,而且衣服穿得还不少,龙禹也没想太多,微微眯起了眼,打算享受一下专业人士的按摩。
  九方夏让龙禹翻过身来趴在床上,两手在她肩上捏着,一边道:“禹儿,这样舒服吗?”
  “嗯。”龙禹应了声,九方夏碰到自己的那一瞬间,只觉得胸口热了一下,有种什么东西喷薄而出的感觉,似乎心跳也加快了一下,好像情人结是有生命的东西,让相连的两个人在一瞬间拥有感应。
  九方夏把握着刚刚好的力道,顺着肩膀往下捏,龙禹时不时的嗯哼一声,这倒不是演戏什么的,而是真的很舒服,他的手掌宽大带着微微的热度,按在伸手非常有力度正好让酸痛的肌肉得到放松,可是却又不痛。
  侧了脸,能看见九方夏正半垂着头,只能看见藏在黑发中若有若无的侧脸。
  便是近距离细看,九方夏的脸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何况是在这样灯光昏暗的帐篷中,在长发遮掩的若有如无中。就连脸上那一道疤痕,也显得迷人而魅惑。
  龙禹觉得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快被迷惑了。
  九方夏的手按在腰间,这一下的力度稍微有些大,而且腰上又是特别敏感的地方,龙禹的哼声不由得有些变了调。
  “怎么了?”九方夏伏低身子几乎要贴在龙禹的背上,将脸凑近她的耳朵,低声的道:“我太用力,弄疼你了?”
  “没有……”龙禹几乎要遮住自己的脸,这该死的变态的台词啊:“我……有点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九方夏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但压抑的嘶哑和沉静,像是优雅的大提琴:“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龙禹道:“就是觉得热……你别靠着我,靠着我我更热。”
  “你是在暗示我吗?”九方夏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禹儿,现在是秋天,草原上的秋天,即使穿的再多,也不会热的,除非,你热的除了身体,还有心……”
  龙禹是真的觉得自己要烧起来了,草原的秋天气温确实很低,她穿的也不多,刚才是真的不热,可是这会儿能感觉到九方夏这么近距离的贴着自己,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热,而是要烧起来了。
  心里有些什么情绪翻滚起来,胸口,一阵激动火烧火燎的蔓延开。
  龙禹觉得自己要疯了,当时为什么会同意这么一个点子,如今上不上下不下的,实在是让人无所适从。
  牙一咬,索性翻过身来一把搂住九方夏的脖子。
  九方夏被吓了一跳,若不是反应快及时用手肘撑住了自己的身体,差点整个人撞到龙禹身上。
  “禹儿……”九方夏无奈:“你这么急吗?”
  “你不怕墨离回来吗?”龙禹咬牙切齿。
  九方夏哼了一声:“我怕他做什么,只要丹殊不回来就行,他弟弟如今生死未卜,他今晚怕是不回来了吧,嗯?这次在沙穆,你给他的面子够大了,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他难道还有什么肖想不成?一个小小部落的族长,就是成了驸马,难道还想独占着公主不成?”
  “怕他做什么。”龙禹笑着微微的提了些声音:“他是什么性格,你难道还不清楚吗?再说了,他相信我,就算是亲眼见着我们睡在一起,估计我说我们没什么,他也会相信。”
  “是吗?”九方夏的声音尾音消失在龙禹颈侧:“可我觉得我们还是别浪费时间的好,不然等墨离回来,你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了。我不喜欢……嗯,大家一起。”
  龙禹就是没中毒也被这弄得脸色通红身上发烫了,待听到九方夏这话时,不由的想到以前在公主府里发生的事情,他寝室里那张可以睡五六个人的大床,一定曾经有过大被同眠,荒淫不堪的场面,想着墨离九方夏和丹殊,再想想自己,龙禹觉得她简直没脸见人了。
  帐篷外,传来悉悉索索的极轻的声音,若不是竖着耳朵听,还真是难以察觉。
  九方夏在龙禹耳畔轻轻地划了划,龙禹会意,知道鱼已经上钩,便轻轻来回的扯着他的衣服,道:“把灯熄了,让外面看见不好。不过……我刚才已经让守卫离远一些了,老实说,你是不是看到了才过来的,根本不是来找墨离的吧。”
  九方夏轻轻笑一声:“那你屏退守卫,又为了什么?难道也在等墨离?”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1-24 21:49:26
☆、第105章谁先来就等谁

  龙禹凑在九方夏耳边,带着笑意低声道:“谁先来,我就在等谁……”
  这声音不大不小,龙禹确定外面的人一定能听得到。而在她说完之后,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磨牙的声音。
  龙禹捂住了脸,这一世的名声啊,已经丢到外国去了。
  或许是九方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龙禹这嫣然巧笑的模样,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柔情带着俏皮的和他说话,虽然说商量好了这只是引蛇出洞之计,可是在微微灯光中,看着她晶莹侧脸,竟然还是一阵阵的恍惚。
  恍若隔世,在许多年前,那时青春年少,懵懂纯真,她温柔他多情,郎情妾意,浓情甜蜜,那时以为这样的相处就是一生,可谁知突如其来的变故,却让她的温柔变成了寒冷,让九方夏从天堂落了地。
  九方夏轻轻的将手覆在龙禹侧脸:“禹儿……”
  “嗯……”龙禹应了声,感觉九方夏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这男人身上有时散发出一种几近凄厉的哀伤,让人看着便觉得喘不过气来。
  “禹儿,以前的事情,你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了?”九方夏低低的道:“在那之前……和那之后……”
  龙禹听得云里雾里,摇了摇头,什么之前,什么之后……
  见龙禹摇头,九方夏眼中的神色有些迷茫,微微的皱起眉,犹豫了一下,道:”其实我也很矛盾,有时候看你对我那么的陌生,我希望你能想起以前的事情,不管再深的恨也好过素不相识。可有时候,我又希望你永远不要想起,如果我们回不到从前。那这个从头再来的机会,就是上天的恩赐。”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即使爱还在,即使不愿恨,也回不到从前的浓情蜜意。伤了就是伤了,恢复的再好,也有一道从内到外的痕迹。
  几乎是被九方夏脸上那一刹那迷茫的表情蛊惑,龙禹伸手在他脖子上轻揉了揉。低低道:“九方……”
  “嗯。”九方夏将脸埋在龙禹颈侧,没有抬起。
  “对不起。”龙禹有些歉疚的道:“我和墨离……”
  “我知道你喜欢墨离。”九方夏打断龙禹的话:“没关系,你喜欢谁都可以。我只要分一点就行了……禹儿,我只要分一点点,好不好……”
  龙禹说不出好。她不是以往那个博爱的公主,感情该怎么拆分,在爱上一个的时候,还能爱上另一个,想着墨离和九方夏并肩而立的画面。她只觉得无所适从。可是,她也说不出不好,拒绝九方夏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她不敢想象,一旦拒绝的话说出口之后。这个男人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伤心绝望。
  帐篷里的温度似乎有些高了,龙禹觉得身体有些发热,胸口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的感觉。有些难受,忍不住扯了扯衣领。
  “怎么了?”九方夏忙道。
  “有点热。”龙禹又再扯开些衣服,只觉得舒服了很多,却没注意到,扯开的衣领下露出一小片白皙的颈项。九方夏用手肘撑着身体的重量悬在上方,看着龙禹这无意的动作。眼神有些幽暗。
  对以前的九方夏和墨离来说,欢爱之事只是床上的一种折磨和屈辱,是一旦发生了只希望早点结束,即使在这中间也有难免的生理快感,可精神上的厌恶却足以掩饰身体上的些许的舒服,即使本身偶尔有正常需求,这需求也在龙禹不正常的需求中变得淡薄的。
  可现在却不一样,心情变了自然一切都变了,九方夏也好墨离也好,谁也不是一张白纸,早已尝过欢愉极乐的身体,一旦卸下了思想负担,就有些跃跃欲试起来,压抑也压抑的住,可一旦给了一点暗示和机遇,往往便有些情不自禁。
  九方夏此时就是这样,他眼神幽暗的看着身下的龙禹,即使知道这只是计划中的一场戏,即使知道这个女子心里现在心心念念的人并不是自己,即使知道这样做了或许会让两人的关系更僵,却还是难以克制的亲了上去。
  龙禹只来得及偏一偏头,让这一个吻落在嘴角。
  “九方……”龙禹推了推九方夏,她倒是没有立刻动怒,因为在慌乱与九方夏的行为同时,她更慌乱的发现,自己身体里也有什么再蠢蠢欲动。
  完颜长风说,龙木和凤尾草混在一起,有强烈的催情的效果。而卓雅,就是要让创造一个机会让丹殊看见纠缠中的龙禹和旁的男人,从而让丹殊自己发现龙禹对他的不忠。
  丹殊一旦离开了龙禹,那么自然的,她就有机会乘虚而入了。这法子用的虽然不光明正大,但是初衷倒是好的,不想让丹殊头上这绿帽子戴的太冤枉,可她却没有想过,如果这事情只是让丹殊一个人知道也就罢了,若是在沙穆传了开来,对龙禹的名声有损了,那这事情,可就不是轻易可以解决的了。
  “我有点想……。”九方夏的声音有些嘶哑,低低的在龙禹耳边道:“你呢,是不是也觉得……有些不舒服?”
  胸口热的好像烧了一团火,龙禹也想矜持一点,也知道要注意一点,可实在是忍不住的扯了扯衣领,呼出口热辣辣的气息。
  九方夏微微皱了眉,伸手按住龙禹的手道:“等一下。”
  “怎么了?”龙禹不由的动作停了一停。
  九方夏将龙禹的手拿来,自己一手摸索在她脑后,想解开她衣领的带子。
  “喂……”龙禹连忙的挣动了一下:“你干什么?”
  “我好像看见你胸口那个印记了。”九方夏身子往下沉了沉,制住龙禹的扭动:“别动,让我看看,情人结起变化了。”
  刚才在龙禹自己扯了扯领口的时候,九方夏眼尖的看见了一点红色印记的边缘,可那印记和自己身上的那个,并不一样。
  情人结的位置十分的不好,正在胸前,龙禹即使听九方夏说的认真也一脸严肃,可却还是不愿意的扑腾:“就是一个印记还能有什么变化,你放开我,我自己看……”
  九方夏真的放开了龙禹,并且三两下的扯开自己的衣襟,一个鲜红色的印记出现在他胸膛上,红的仿佛是情人的血一笔一划的描了上去,
  “你看看我的,你再看看自己的。”九方夏正色道:“别闹,我不看你。”
  龙禹撇了撇嘴,斜了九方夏一眼,半坐起身,自己手背在后面将衣领上的系带拉开,将领口扯大,低了头去看。
  这一看之下,不由得也有些傻了,原先和九方夏颜色一样的情人结印记,如今变得有些黯淡了,就像是染了的红色被洗褪了色。颜色褪的倒是也不厉害,单独看还未必能看的出来,但是和九方夏的放在一起比,却是明细的不同。
  “这是怎么回事?”龙禹不由的道:“难道是……我身上的情人结要解了?九方,你说我胸口这个印记会不会一天比一天淡,一直等到淡的看不见的时候,情人结就解了?”
  九方夏笑了一下,这笑有些不太舒服的感觉:“龙禹,我知道你很想马上解开情人结,但是你想,如果情人结那么容易解开,那师兄又何必给我们下毒?情人结的蛊毒极难培育,所以少之又少,不说很是珍贵吧,至少很不易求。”
  说起来,如果只是想让丹殊看见龙禹和旁的男人有不轨之事,直接把墨离放倒不就行了,何必将墨离调走,又把九方夏骗来呢,说来说去,林云深是想将龙禹推在他的身边,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如果不是情人节要解开了,又是为什么呢?”龙禹拢起衣襟:“九方,我是想解开情人结,我还想解开我们之间的结。情人结不是维系,是梗阻。如果这个结始终在我是身上,我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心去面对你。”
  “我知道。”九方夏看着龙禹道:“我也不希望我们之间,是因为情人结的原因在一起,龙禹……你身上很热……”
  昏暗中,龙禹的脸颊现出种不同寻常的红润,吐出的气息也是火辣辣的,虽然没说话,却微微的有些喘息。
  九方夏的眼神也是火辣辣的,只觉得胸口热的要烧起来,他猛地喘息过一口,翻身下床。
  “这个计划就此停住吧。”九方夏一边说着,一边大步往外走。
  龙禹一时间有些恍惚,抬手叫了声九方,只见门帘一掀,一个高大的背影一下子闯了进来,丹殊站在门口,一脸表情复杂的看着屋内。
  丹殊的旁边,露出了熟悉的一点衣角,那衣角的主人并没有现身,但是从那一点裙角,却足以分辨的出那就是卓雅。
  但是按照剧本往下走,虽然对这两人不是在床上觉得奇怪,还是沉声道:“公主,九方夏,你们两在做什么?”
  此时九方夏已经走到门边了,差点和丹殊撞上,猛地停下脚步,听着他问话,也没回答,伸手推开他,大步走了出去。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1-24 21:49:34
☆、第106章谁是解药

  丹殊有些愕然,再看床上捂着额头似乎一脸难受的龙禹,不由得几步走到床边:“这是怎么了?”
  龙禹道:“快去把完颜先生喊来。”
  龙禹的话对丹殊来说就是命令,听着她这么说而且明显的神色不对,也不敢怠慢,连忙转身让守在帐篷外圈的守卫去请完颜长风。
  卓雅本来躲在帐篷外一角的阴影里,只听着里面两人奸夫淫妇,感觉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便急匆匆的去找丹殊,想让他看看现场,抓奸抓双,谁知道这边丹殊刚进去,九方夏就出来了,不由的有些功亏一篑的感觉,很是郁闷。
  龙禹现在可没心情理会卓雅,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那放了龙木的茶自己可是一口没喝,何况自己就算喝了,九方夏也没喝。再者那放了凤尾草的果子,也没有吃,为什么两人都会出现这种状况,如果说是林云深识破了他们的计划,又做了什么变化,那这毒又下在哪里呢?
  丹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走到床边看着龙禹的样子,有些担心:“公主,你……”
  丹殊伸手在龙禹额上贴了贴,只觉得烫的厉害,想着刚才九方夏匆匆离去,不由得道:“是不是九方夏他……做了什么?”
  丹殊和九方夏在公主府相处了几年,虽然对这人不敢说有多深的了解,但却对他们之间的事情也知道几分。知道九方夏和龙禹以前有些恩怨情仇,而九方夏这人表面上一副斯文的样子,可骨子里却是个硬角色,往往明知道只是自己多受苦,也不愿意向龙禹低头半分,甚至于还有意的挑衅。
  龙禹摆了摆手:“不关九方夏的事。”想想不对,又道:“他也。他也不舒服,让人去找他,赶紧带回来。”
  龙禹虽然对九方夏未必有丹殊了解的那么深,却还是略知一二,这人的性格其实是狠的,不仅是对别人,也是对自己。中了这种毒,他定然是不会自己去找完颜长风,更不会去找别的女人,想来只有硬抗。却也不知道这毒到底对身体还有没有旁的影响,是不是熬一熬就过去了。
  龙禹此时颇有点浴火焚身的感觉,伸手扯了扯衣领。只觉得热的难受,丹殊贴在自己脸上的手却是冰凉一片。不由自主的便往他身上蹭了蹭。
  丹殊却像是中电一般的僵硬了身体,面色变了几变,这才有些明白的道:“公主,你……”
  “不知道怎么回事。”龙禹有些尴尬。但却觉得丹殊身上真是舒服,有些舍不得离开:“嗯,你身上很凉快,别动。”
  这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丹殊以前也没少经历过这事,一听龙禹这样吩咐。虽然心里万般不情愿,却是很快释然,伸手去解龙禹的衣带。
  本来他们在公主府的身份就是男宠。虽然公主府的下人表面上客客气气的称一声公子,其实谁心里没数,谁又真的把他们当一回事。这些日子龙禹性情大变,在草原上这几日已经给足了他面子,该感恩戴德了。若是再不知进退,可是给脸不要脸了。
  龙禹实在觉得悲哀。她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丹殊的手:“别动,去看看完颜先生来了没有。”
  丹殊心里多少有些奇怪,不过还是依言起身,还没走到门口,便听见守卫的脚步匆匆,在帐篷外道:“公主,完颜先生不在帐中,不知道去了哪里,已经派人去找了。”
  丹殊应着:“好,知道了,找到立刻请完颜先生过来。”
  守卫应了是,立刻又远远地退了开,这龙禹和这几位公子什么关系,不是傻子的都能明白,让他们离得远些,自然是要避开的。
  龙禹现在是实在难受,可是让她对丹殊做点什么,那也是做不出来的,一个墨离一个九方夏已经让她觉得无所适从了,要是再加上个丹殊,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而且情人结的毒不解,她现在只能认准九方夏一个人,完颜长风说,即使现在事后可以让九方夏作为解药,可却也是经一场伤一场。
  龙禹胡思乱想着,直想到自己是不是要去洗个冷水澡什么的,却觉得肩上揽了一只手臂,丹殊已经脱鞋上了床。
  控制不住的便靠了过去,像是一个一个在沙漠里行走了几天的人,渴的全身的水分都蒸发干了,血液也沸腾了,身上从皮肤到骨头都要被高温熔化了。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一眼冰冷的泉水,哪怕是知道这水有毒,也不能抑制自己跳进去的渴望。
  即便是隔着几层衣服,丹殊也能感觉出龙禹身上的热度,灯光下的脸颊更是艳红,连着露在外面的脖子也红了一片。而看龙禹拧着脖子想要离自己远一点那表情,也是痛苦。
  丹殊皱了皱眉,伸手将她搂着贴近自己,低下头询问道:“舒服一点吗?”
  何止是舒服一点,龙禹舒服的几乎要呻吟出声,狠狠咬了自己的嘴唇将那声音咽下去,尽量冷淡的嗯了一声。
  可这只是指标不是治本,丹殊带来的清凉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热度又重席卷而上,龙禹觉得自己身上裹着的衣服让人很不舒服,包裹的几乎要让她窒息。而丹殊身上的衣服也让她很不舒服,像是夏天抱着个冰袋,可这冰袋外面,居然还裹着层棉花。
  龙禹安慰着丹殊:“别担心,完颜先生很快就会来的。”
  一边说着,龙禹一般伸手探进丹殊的衣襟,没有别的目的,纯粹是为了舒服一下。不然的话,只怕是没有等到完颜长风,自己就烧死了,现在这情况很尴尬,按完颜长风说的,这是种极烈的春药,而且在自己中了情人结的情况下,无人可解。即使墨离回来又怎么样,她和墨离想着也只能是保持距离,相敬如宾。
  丹殊动也不动的任龙禹上下其手,觉得她动的很不舒服,索性将上衣脱了,把她搂进怀里。
  本来也不是什么清白的关系,现在想保持距离装作既往不咎吗,想想便觉得矫情。
  完颜长风不知道做什么去了,龙禹没等到完颜长风,却把墨离先等回来了。
  墨离一回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么一幕。
  守卫都站在远远地,昏暗的帐篷中,丹殊靠坐在床上,裸着上身,龙禹紧紧靠在他怀里,下巴架在他肩上,环抱着他的肩,轻轻喘息。龙禹的衣服倒是还穿着,不过领口也已经扯开了,露出一截雪白的颈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嫣红一片。这两人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但是光这样的姿态,就已经足够让人念想了。
  这带了点欲念,带了点压抑的喘息声,在这样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诱人。
  墨离只是在门口站了一站,便要转身。
  这情景他见过无数次了,以往这个时候,龙禹总是会抬起头来或是看也不看的,向他招招手,唤一只狗般的召唤:“来……”
  这一刻,墨离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从身到心冰冷的犹如草原上的这季节,一阵愤怒涌上,却又在瞬间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的无力。即便龙禹如此,他又能如何?这本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他甚至觉得自己连指责的话都说不出口。
  龙禹已经有些昏昏沉沉,丹殊却时刻保持着警醒,一听见有人走进来立刻抬头,看见来人是墨离的时候,下意识便道:“墨离,有没有看见完颜先生?”
  “墨离?”龙禹听到这个名字,从丹殊肩上抬起头来,几乎是想也不想的,便抬手道:“来……”
  记忆和现实重叠起来,墨离忍着夺门而出的念头,走过去几步,沉声道:“公主有什么吩咐?”
  龙禹抓到了墨离的手,下一刻便将他扯到了床边。
  对着墨离,龙禹可就没有向对着丹殊这么矜持了。伸手搂着他的腰,将脸埋在他怀里,闷声道:“我难过,很热……”
  丹殊起身利落的披上外衣,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墨离,你看着公主,我去找完颜先生。”
  这才发现龙禹的神色不对,墨离将她拉开一些仔细看了看,皱眉道:“怎么还是中了林云深的毒?”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我。”龙禹坐起身子将墨离扯在床上,将脸贴在他脸上:“嗯,挺舒服的……”
  “舒服吗?”墨离眯着眼睛看龙禹嫣红的脸和凌乱的衣衫,觉得自己刚才那冰冷的血有些热了,嗯,那日两人在帐篷中虽然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可却也着实肌肤相亲了一番,后来发现龙禹身上的情人结并没有发作,这也就是说,一定程度的接触是可以的。
  墨离侧脸咬住了龙禹的唇,舌头沿着优美的唇线划了划,低声道:“张嘴,嗯?我让你舒服。”
  龙禹觉得墨离这口气有点像地痞流氓的调侃,不由的想要回上一句,可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捏着下巴堵住了什么,本来还是坐着的姿势,可下一秒,却被墨离按在肩膀,躺了下来。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1-24 21:49:46
☆、第107章谁是流氓

  “唔……”龙禹推了两下墨离的肩,支吾的道:“墨离,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这行为特像个流氓。”
  墨离在龙禹下巴上咬了一口,看着她蒙了一层水雾的眼睛:“是吗?”
  失忆不知道是一件坏事还是好事,龙禹把以前自己流氓时候的样子都忘得干净,让墨离觉得有些好笑。
  龙禹啊呀一声,捂住了下巴,委委屈屈的看着墨离:“干嘛咬我……疼呢……”
  白皙的下巴上,被咬出个淡淡的牙印,墨离眯着眼看了看,安抚的用舌尖舔了舔。舔吻从下颌一直往上延伸到耳边,低声的道:“我不是,你知道的……”
  龙禹这个时候可受不了墨离温水煮青蛙,伸手在他脑后按着扳过来,一口咬了上去,嘟嘟囔囔:“别闹了……嗯,一会儿再闹,你说完颜先生这时候干什么去了……”
  虽然知道龙禹惦记着完颜长风回来给自己解毒,但是在这个时候提到别的男人实在是很煞风景,墨离眼神暗了暗,扯开龙禹的衣领:“丹殊去找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我先帮你缓解一下……”
  不提帐中春色怡人,却说九方夏离开之后,只觉得身上火烧火燎的,想着来的时候看见驻地边有条小河,便在军队中牵了匹马,纵马前去。
  他是真的要冷静一下了。
  深秋的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般,可是只将那火热欲念压下片刻,随即卷土重来,一阵阵火从从内向外散发出去。
  九方夏很是烦躁,远远的听见水流潺潺的声音便弃了马,从马上腾身而起,施展轻功。直接落在了河里。
  深秋的草原是冷彻心扉,更不要说是在水中,刺骨的河水瞬间沁透了心扉,将弥天的火熄灭。
  九方夏在那一刹那屏住了呼吸,缓了一缓才吐出口气。
  这水,实在是太冷了,衣服瞬间湿透,然后便是刺骨的痛,特别是受过伤的手腕,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在扎。刺的五脏六腑都停止了运转。
  即使是有武功在身,这水还是太冷了,九方夏知道这不能待久。只不过是片刻的时间,便两手撑在河岸想要起来。
  可这药竟是如此霸道,当胸口浮出水面,寒意稍退的时候,燥热又铺天盖地袭来。九方夏苦笑一声,放手任自己沉进水中,四肢已经有些麻木的失去了知觉,他不知道这药和自己,谁更能坚持的更久一些。
  可水还没有没顶,一双手便抓住了九方夏的肩膀。用力将他提了起来。
  九方夏没听到来人的声音,稍微有些吃惊,却又随即释然。
  放松了身上的力气躺在草地上。本来沾了水汽的地面在这样的夜里是冰凉刺骨的,可九方夏竟然没有什么感觉,抬头看着上方的阴影,一件袍子迎面覆了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林云深站在一旁,抱着手臂看他:“一个女人。你看看你弄成了什么样子?”
  九方夏伸手将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叹了口气:“师兄。你又是为什么?我说了很多次了,我和龙禹之间,我自己能解决。”
  “等你解决,是不是还要五年?”林云深哼了一声,从衣带里拿出个小瓶子,丢在九方夏身边。
  林云深还是一如东锦城中的那般,冷清而黯然,从上而下淡淡的看着九方夏,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九方夏苦笑了一下,捡起小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吞下。
  铺天盖地的火顿时变成暖,温和的暖意向四肢百骸散去,九方夏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感觉又活了过来。
  林云深居高临下的看着九方夏,正准备说话,却猛地回头:“谁?”
  竟然有人跟在他身后,而他并没有察觉。如今发现,是因为这个人刻意的加重了脚步,落下地来。
  一个略带了笑意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小四,不过一个女人而已,你又何必那么在意?”
  林云深僵了一下,小四是他的小名,是很小很小的时候,只有父母和几个年长的前辈才喊的小名,因为排行第四。而自从他接了东锦的祭祀之后,已经很久很久没人这么喊过他了。
  林云深缓缓的转过身去,只见明亮月光下,一袭青衣,隽秀清朗的完颜长风缓步走来。
  “完颜长风?”林云深皱眉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完颜长风笑了笑,一直走到林云深面前,什时候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醒了。”
  林云深只觉得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响,一瞬间许多记忆涌了上来,他看着眼前的完颜长风,深吸一口气:“是你。”
  “小四。”完颜长风微笑:“好久不见了,还记得完颜叔叔的变得糖饼吗?”
  林云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想要淡定,却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
  林云深有些不可置信,可是却又不得不相信,一向镇定的脸上忍不住的露出一些惊异:“为什么,我会完全不记得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林云深从来没有如此的感觉到有一点恐慌,他一向玩弄别人与鼓掌之中,觉得自己可以操纵命运,看透生死,可早完颜长风面前,他甚至发现,这个人对自己做的事情,他不但无法抗拒,甚至无从查觉。
  对林云深来说,完颜长风就是一个噩梦。那些不懂事的青葱岁月,在林云深心里,完颜长风就是那样一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前辈和偶像。
  对一个从小就很优秀,也很自信又很自负的孩子来说,一个有些坏心眼却不坏,喜欢捉弄人又很有本事的长辈,简直就是一个噩梦。他会教给你很多东西,却又喜欢捉弄你,有时候一些善意的玩笑,会伤着孩子敏感的心。
  其实林云深比谁都明白自己现在的状态,他幼年时的一段记忆被人完颜长风动了手脚,将有他的那部分完全锁了起来,所以他从来不记得他还认识这样一个人,甚至于在草原遇上,听到了完颜长风这个名字,也没有丝毫熟悉的感觉。一直到上锁的人解开锁,记忆里的情节才一点一点浮出水面。
  林云深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完颜长风,这个人和二十年前的那个清隽的男子一模一样,他一点儿也没有老,也没有沧桑,仿佛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一点痕迹,就这么云淡风轻的吹了过去。
  完颜长风是林云深父亲的朋友,曾在林府住过一段时间,然后,便突然消失了。那时候的林云深还太小,再是成熟,也还没到那个关注大人世界的年龄,所以即使回复了这段记忆,除了想起完颜长风作弄他教他的片段,便只记得某一天,他突然消失了,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很抱歉。”完颜长风道:“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想认识我对你们没有什么好处,所以就擅作主张了。”
  揉了揉额头,林云深有些累的道:“既然已经消失了,这次,又为什么要出现呢?完颜先生,你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能让你出山,这事情必然与你有关吧。”
  完颜长风点了点头:“我自然有我的理由,这个理由,却不方便告诉你。但是你这么做的理由,我却是知道。”
  听到这里,九方夏忍不住的道:“师兄,我也很好奇,你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龙禹。我印象中,你们并没有什么矛盾,似乎在见到她的第一眼,你就讨厌她。”
  完颜长风叹了口气:“准确的说,是没见到之前,就开始讨厌了。”
  “我虽然讨厌她,却也不会杀了她。”林云深道:“我只是撮合你们,铲除你的对手,这样难道不好,中了情人结之后,无论愿意不愿意,她都只能和你一个人在一起。”
  九方夏苦笑:“可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龙禹,自我进公主府那时,我便明白,此生不是我能独占。”
  “就是因为不可能,所以才那么执念。”完颜长风道:“你是东锦的祭祀,难道你不应该比任何人都更明白,命运是不可改变的,你再挣扎,也挣不过老天的安排。”
  林云深冷哼一声:“那你呢,都说生死有命,可你为什么不认命?连死了的人,也要从地狱拉上来。”
  虽然在这之前林云深完全不记得完颜长风,但是他却暗自看见他正研究着的一些古术有很多都是起死回生之类的,想来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人不幸过世,旁的人若是痛失爱人,痛到极致,顶多陪着去了。而完颜长风天纵奇才,敢想敢做,竟然倾尽半生之力研究起死回生之术,他劝旁人信命,可他自己,却出来没有屈服。
  “这就是我的命。”完颜长风道:“他躺在雪山之巅黯然沉睡,我却竭尽心血,前半生他为我死,后半生我为他生,命中纠缠注定难以解脱。我……已经没有挣扎了。”
  完颜长风说的很冷静很淡然,完全不像是说这样话该有的那份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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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老鼠怎么了

  九方夏此时已渐渐地回暖,有些无力的躺在草地上,懒懒的不愿动,自嘲的笑了笑:“一个无所不能的完颜先生,一个我一直很敬佩的师兄,如果你们都因为感情如此纠结的话,那我这点又算什么。”
  再有本事的人,也会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就算是才华盖世,富贵权倾,谁的人生没有缺憾。
  九方夏和林云深其实很熟悉,可就是这样,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讨厌龙禹,以前以为是因为自己,如今看来,似乎还别有深意。
  林云深看着完颜长风,似乎想从他眼里看出什么,可完颜长风只是淡淡的,当生死的界限都想要超越的时候,这样一个人,还有什么是会畏惧的。
  不远处传来隐约的马蹄声,这一定是丹殊找了出来,龙禹的毒还没解,更要命的是,墨离现在还不能为她解毒。
  完颜长风轻轻地叹口气:“拿来吧。情人结,龙木凤尾,小四,你研究的东西,也越来越奇怪了。”
  林云深对这个小名实在是有点深恶痛绝,可他又没办法对着完颜长风说你别这么喊我,于是他只能沉着脸从地上捡起扔给九方夏的瓶子,朝完颜长风扔了过去。
  在这种情况下,九方夏听着林云深喊小四,再看看林云深那张纠结的脸,实在是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即将手臂遮在脸上,因为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很难看了。
  找来的确实是丹殊,他问了营地门外的守卫,得知九方夏冲了出去,而完颜长风是跟在他后面的,便也骑了马赶来。
  丹殊一来便看见这诡异的一幕,九方夏躺在地上。林云深站在一旁,几步之外,是完颜长风,三人似乎正在对峙,气氛有些凝重。
  不过没等丹殊下马,完颜长风的手一扬,一个瓷瓶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
  完颜长风道:“你先回去找龙禹,这瓶子里是解药。”
  丹殊接了药瓶,只是略微愣了一愣,便应了好。提了缰绳一个转弯,原路返回。管他林云深有什么天大本领,有完颜长风在。想来他也翻不出天。
  “完颜先生为什么这么护着龙禹?”林云深眯着眼,看着完颜长风:“在我的印象中,完颜先生可不是那么热心肠的人。”
  不但不是热心肠,完颜长风这个人的性子,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冷的。因为太优秀,所以大部分人他并不放在眼里。他对大部分人都很客气,那单纯只是因为礼貌也是一种疏远。而且他毫不掩饰这种疏远,年轻的时候,更是全身都透着一种气息,仿佛身上贴了个牌子。我看不起你们,离我远点。
  完颜长风笑了笑:“我说了我有自己的理由,而且。我也不是护着龙禹,这些你就不用操心了。”
  那一刹那,林云深的表情甚至有些阴狠:“完颜先生,我知道你厉害,但我若是查。也未必查不出你的目的。”
  完颜长风叹口气道:“那又怎么样呢,那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只是安静久了,不想再纠结进那些尘封往事。而且我也劝你一句,,你也别碍了我的事……小四,可别怪我说句坦白的话,旁的人我不知道,但是有我在,你,还没到可以肆意妄为的火候。”
  林云深这人完颜长风从小见着,便知道日后是个狠角色,孩子很聪明,而且不仅仅是聪明,他小时候便有种旁的小孩没有的冷静和心思。林家几代都是东锦的祭祀,守着一个与东锦国息息相关的命运,但是只到了林云深这一代,纠葛突然变深了,他为他卜了一卦,出来一个匪夷所思的结果,而这个结果,就是林云深一直不愿意接受的命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林云深对完颜长风是信服的,因为这个人在传说中太无所不能,而自己一贯严肃苛刻的父辈,也对这个人非常推崇。所以在那段记忆被封锁着的时间里,林云深虽然不记得完颜长风,但是父亲对自己说的那个预言却时时刻刻出现在面前。每见到龙禹一次,每听到一次她的名字,就更让他恨上三分。
  林云深什么也不说,完颜长风的身形太高大,巨大的影子将幼时的他牢牢覆盖其中,几乎是遮天蔽日的存在。他虽然心里不服,对着他却始终有种对着长辈不自觉敬畏的感觉,实在是狠不起来。可这些年的杀伐决断,却又让他不愿意向任何人低头。一时之间,只觉得对龙禹的厌恶又多了几分,那样一个女人,几乎用什么样恶毒的言语来形容都不为过,可偏偏却又那么多人愿意挡在她面前。
  这个世界,又有多少善良的人一生穷困潦倒。甚至有多少好人死于非命,什么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林云深家族世代从事的都是和命运相关的行业,有时候他忍不住会有很深的厌恶,这世道如此不公,人又为什么要听天由命。
  丹殊拿着解药回到营地的时候,听着帐篷里发出来的声音,非常纠结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才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其实这种场面见的多了,也参与了不少,丹殊觉得自己应该很习惯和麻木了才对,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龙禹转性之后,他反而觉得越发的别扭。
  里面的人仿佛僵住了一般,声音也顿时停了下来,然后是墨离的声音:“丹殊?”
  丹殊来开门帘一角,听着声音将瓷瓶丢了过去:“从林云深那里拿来的,完颜先生也在,九方夏没事了。”
  龙禹应了声好,里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丹殊有点犹豫自己是应该等一等还是先离开,却听着门里龙禹一声惊呼。
  几乎没有多想的,丹殊冲了进去,然后看见龙禹和墨离都蹲在墙角……
  丹殊不由的道:“这是怎么了?”
  只见龙禹手里捧着老鼠,老鼠软塌塌的趴在她手里,一动也不动,眼睛也闭着。
  “老鼠。”墨离伸手揉了揉狐鼠的脑袋,有些担忧:“他这是怎么了。”
  龙禹刚才还想着,不管自己是什么时候着了林云深的道,完颜长风不是号称狐鼠是可以趋吉避凶的吗?如果有任何人有不轨的意图接近他,难道不应该像那天那样报警吗,怎么无动于衷呢。
  龙禹吃了解药以后瞬间便觉得舒服许多,这个一直有些隐约的念头又蹦了出来,下了床就先看了一眼老鼠的小窝,谁知道看见老鼠正仰面朝天的趴在窝外面,顿时觉得不对劲儿。
  老鼠是个很讲究的小东西,晚上睡觉要么就是在龙禹的床上,要么就是在自己的小窝里,再怎么困,也不至于趴在外面,何况它那样子,怎么也不像是在睡觉,真说起来,就像是死了一样。
  龙禹心跳漏了一拍,连忙过去把它拎起来摇一摇,谁知道它真的像是死了一样,除了身体是热的以外,动也不动一下。
  “老鼠老鼠。”龙禹慌道:“你怎么了?”
  老鼠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拎起它的爪子,又软软的塌了下去。估计它昏过去有一阵子了,所以连带着林云深给龙禹下毒,它都没有及时发现保护主人。
  龙禹的眼睛瞬间就红了,这小东西虽然只跟了自己几天,可是很是可爱,一直活蹦乱跳上蹿下跳的在自己面前,最喜欢的就是用大尾巴缠着自己的脖子,在这样深秋的季节里,暖洋洋的。她虽然养过宠物,但是这样认主又通灵性的宠物,却从来没有遇到过。何况在完颜长风言传身教下,她已经在努力把老鼠当做同等的朋友来沟通,如今见了它这样,自然是万分舍不得。
  丹殊见了老鼠这样,皱眉道:“去找完颜先生,他应该还在清水河边。”
  墨离二话没说,一手拎起老鼠,一边拉起龙禹往外走。
  丹殊骑来的马就在帐篷口,墨离将老鼠塞在龙禹怀里,飞身掠到一旁的马厩骑了一匹。
  丹殊此时已经纵马在前面带路了,墨离不减速度,路过龙禹的时候伸手将她扯上了马,抽了一鞭,跟着丹殊狂奔而去。
  夜风寒彻心骨,本来这样时候肯定围在龙禹脖子上的老鼠此时像个毛绒手套一样软软的在她怀里,龙禹心里焦躁万分,一边不停的往前看,只见远方暗黑中,一个身影正慢慢的往回走。
  龙禹心里一喜,扬手喊道:“完颜先生。”
  完颜长风教训了一个在他看来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正骑着马缓缓的往回走,听着马蹄声响,不由的也有些疑惑,这个时候,又是谁往这里来。待见着龙禹的时候,也不由的疑惑了一下,随即眨眼的功夫,两匹马已经到了面前。
  龙禹也不待墨离挺稳,自己就跳了下来,赶紧跑过去:“完颜先生,你看老鼠怎么了。”
  龙禹自己没注意,她的身体最近好了许多,不止是体质方面的,而是还有一些旁的变化,比如力量和速度。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1-24 21:50:05
☆、第109章长大了

  刚才墨离都没想到她会猛地跳下来,这从未停稳的马上跳下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龙禹落了地,竟然并没有什么不适,连跄都没有跄一下。
  完颜长风看见软塌塌的狐鼠也吃惊了一下:“它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龙禹道:“没见它有什么异样,突然就这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什么食物中毒吧。”
  完颜长风将狐鼠的爪子捏捏,尾巴捏捏,又再翻开它背上的毛对着月色看了看,面色神色轻松下来,笑道:“没事儿。”
  “没事儿?”龙禹想了想:“它该不是冬眠了吧。”
  老鼠现在这状态虽然是不动,但身体是温热的,心跳能感觉到,说是像死了倒不如说像进入深度睡眠,现在是深秋了,如果它是需要冬眠的动物,似乎是可以开始冬眠了。
  完颜长风将老鼠还给龙禹:“不是冬眠,是要变身了,今晚上好好看着它,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变身?”龙禹茫然。
  “是的。”完颜长风道:“我说了,这是一只幼年的狐鼠,也就相当于人类婴儿的年纪,但是狐鼠的成长和我们人不一样,不是按实际时间来的,而是按心情,如果吃的差心情不好,狐鼠就会一直维持最初形态,不会变化。如果开心,就会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飞快生长,估计是因为这几天你跟它说话让它心情非常好,所以他突然准备长大了。
  龙禹虽然对完颜长风说的狐鼠的这种成长方式听的云里雾里,也不太相信,不过听他说老鼠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而只是正常的成长,也就放了心,接过来揣怀里,重又上了墨离的马。
  话说起来。龙禹以前对这个年代人有什么东西揣怀里表示十万分的不自在,不过待的时间长了,似乎也觉得入乡随俗了。
  上了马后,龙禹往完颜长风身后看了看,不由的道:“完颜先生,九方夏呢。”
  完颜长风已经缓缓往前催动坐骑,随意道:“他没事,和林云深叙旧呢。”
  叙旧……众人都有些无语,这么纠结的闹了一次怎么在完颜长风说起来,却是有些云淡风轻的感觉。他这种态度,让众人想多问一句都觉得有些奇怪。
  完颜长风往前走了几步,转脸道:“对了。丹殊,我已经把药配好了,你跟我来拿,明天一早,给你弟弟治病。”
  “明天就可以?”丹殊有些惊喜。
  “嗯。”完颜长风道:“你不想早点把你弟弟治好吗?”
  “自然想。”丹殊忙道:“只是完颜先生开始说。要准备……”
  “嗯,我已经准备好了。“完颜长风应了声,随即又道:”不过丹殊,有件事情,你可得想清楚。”
  丹殊见完颜长风面色严肃,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事情。只以为这个治疗有一定的危险性,不由得提着心听着。
  完颜长风道:“一旦丹暮救活,不在需要每年去火山脚下住上大半年。这沙穆,可就是他的了。”
  丹殊微微的皱起眉:“完颜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完颜长风嘴角勾出点笑:“现在丹暮重病,公主也好说话,正是你重回沙穆的好时候。一旦丹暮身体恢复,你可就再也没有回到草原的理由了。你……就一点儿也没有想过,取而代之?”
  丹殊愣了愣。随即笑道:“完颜先生说笑了,这草原,自我离开后,便没有想到再回来,沙穆是丹暮的沙穆,我,生是公主的人,死是公主的鬼。公主若是能救丹暮与危重,也算是为我家留下血脉,我自是感激不尽,不敢再有二心。”
  丹殊家这一支到如今,只有丹殊和丹暮兄弟两个,而他自从放弃部族跟随龙禹进入公主府那一刻,便是万念俱灰,更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机会离开,有一天,会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娶妻生子,留下后代。
  若是丹暮的病治好,他自然能在草原上正常的生活,为丹家繁衍子孙不绝。若是丹暮不幸,那么丹家,也就到此为止了。
  龙禹也是无奈,如果说以前丹殊是强权所迫,怕自己的族人受到牵连而不得不留在公主府忍气吞声的话。那现在又是为了什么?她说的明明白白,愿意放他们自由,可他们却不愿意离开,如果说墨离是因为东锦女皇,九方夏是想和自己旧情重叙,那丹殊是为了什么,是真的被过去的誓言所牵连,或者是,另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再或者是,他根本就不信龙禹,以为他说的话只不过是随便说说,根本不能当真。
  完颜长风对于丹殊的决心,也只是一笑了之,抬手扬起马鞭:“好了,晚了,都去休息吧,丹殊,明天一早,来我帐里找我。”
  没有等他们一起的意思,完颜长风的身影片刻便消失在夜色中,众人想了想,终究是放心不下九方夏,又再往前走了一段想要看看,谁知在半路上边看见迎面而行的九方夏,他一身湿漉漉的像是从河中回来,裹了件披风,有些无精打采的坐在马背上。看见众人过来,也只是点头打了招呼,便不说话。
  夜实在已经深了,晚上这么一折腾,众人都是困顿,有什么事都想明天再说,更别提龙禹,窝在墨离怀里几乎睁不开眼,还惦记着怀里昏睡中的狐鼠,又睡不踏实。
  回了营地,墨离众目睽睽之下,虽然无奈却还是回了自己帐篷,还是丹殊留下陪龙禹,一张大床,一人左边,一人右边,狐鼠四肢摊开的睡在中间,像是一道天然的分界线,井水不犯河水。。
  完颜长风让龙禹今晚上好好注意这只小老鼠,会有一个巨大的变化,可龙禹上半夜还打着哈欠不时的眯眼睛看一眼狐鼠,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便睡着了,小呼噜打起来,什么都不知道了。
  龙禹直睡到第二天太阳升的老高了,这才醒来,只觉得迷糊中,有什么东西在拉扯他领子的衣服。
  想当然的,会做这种事情的,就只有那只最近跟她很熟,越来越肆无忌惮的小狐鼠了。
  龙禹想也不想的伸手挥了挥,嘴里嘀咕:“老鼠别闹,”
  衣服领子又被拽了一下,还伴随着紫拉一声布帛被扯破的声音。
  老鼠真是越来越野了,敢打扰她睡觉,一定要好好的教育……不是,是沟通,要讲道理。龙禹迷迷糊糊的这么想着,伸手一抓,想要把它抓着,按在自己枕头边再睡一觉,完颜长风不是说狐鼠要变身了吗,不睡好了这么变身。
  可龙禹只觉得自己搂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毛茸茸软绵绵,就像是一只巨大的毛绒玩具,还带着热热的温度,像是活的。
  活的?
  活的!
  龙禹从梦中惊醒,没睁眼先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她帐篷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毛茸茸的还是活的东西,这是什么东西跑到她的床上来了,还用爪子挠她。
  龙禹这次受惊吓不小,一睁开眼睛,便对上一双黑漆漆乌溜溜的大眼睛,那眼睛她觉得很是熟悉,眨了眨,终于,这一声尖叫被咽下去。
  丹殊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此时的床上,只剩下龙禹裹着被子躺在一边,另一边,蹲在一只毛茸茸的动物。
  这动物有一只大狗那么大,全是一层黄色的皮毛,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最诡异的,这动物的背上,有四道金色的线条。
  龙禹突然想起那日完颜长风在宴会上得意洋洋的说的话。
  一金为民,二金为臣,三金为王,四金为神,
  现在自己床上的,岂不就是一只背上有四道金线的狐鼠……
  小老鼠,如今是大老鼠了,它看见龙禹醒来真是十分的高兴,扑的一下子就扑了过去,然后用爪子扒拉住龙禹的衣领,拽啊拽啊拽……
  龙禹先是全身僵硬了一下,开始那个只有拳头大小的狐鼠扑到她身上的时候,她就全身僵硬了一下,何况如今这么个大家伙,大老鼠趴在龙禹身上,嘴里吱吱的叫着撒着娇,似乎还想和她分享一下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龙禹完全的惊呆了,一张只只有拳头那么那么那么的小的小动物,在一页夜之后,变成了狗那么大,这简直是太匪夷所思了。
  老鼠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看见龙禹醒了,十分的激动和开心,嘴里唧唧呜呜的叫着,伸出爪子继续挠龙禹的衣服。
  龙禹小心翼翼的身上摸了把老鼠的绒毛,揉了揉,感慨的叹了口气:“一夜长大,狐鼠真是太奇妙了。”
  这真的是,太长大了,龙禹试着一边喊着老鼠的名字,一边往后稍微靠了一些:“小老鼠,过来。”
  “吱……”的一身,一道黄色的影子,狐鼠一下子朝龙禹扑去,将她压在底下,毛茸茸的脑袋在龙禹脸上蹭啊蹭,欢快的摇着尾巴。
  一夜长大的狐鼠将突然闯进帐篷的丹殊吓了一跳,掀开门帘,便和转头的老鼠来了个面对面,而后瞪大眼睛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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