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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上欢:本妃今夜不侍寝》花醉[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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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8-31 10:42:05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九十二章:剪不断、理还乱

应天府的后院着实不如王府后院宽敞,安阳王府的建筑风格与清代的亲王王府有些相似,有点类似北京四合院,王府大门为五间,正殿为七间,后殿五间,寝宫两重,各五间。
     
而应天府尹的府邸,厅、堂各七间,门屋三间,用绿油兽面摆锡环,自不比安阳王府中的气势恢宏。

柳梅殊与司徒墨坐在应天府的正厅里,荻原依然是一脸铁面无私。
     
柳梅殊偷偷打量着荻原,越发觉得若是这人再爱笑一点,与电视剧里那个可爱的,胖胖的狄仁杰形象毫无二致。

大抵,断案如神的神人都是长这个样子的吧。柳梅殊在心里腹诽着。

早有小厮上了茶,柳梅殊对茶并不感冒,只是轻轻抿了一口,吃了些糕点。
     
糕点倒是可口,柳梅殊一向不喜欢吃甜食,只是这糕点做的极为精致,又在上面点缀了些酸甜的话梅,吃起来酸酸甜甜的,极为爽口。

“王爷、王妃娘娘。”荻原行了礼,“王妃娘娘对刚才一案的断决可还满意?”

柳梅殊一愣,不明白荻原到底要干什么,只是干答应着,“满意,满意。”
     
“王妃娘娘,恕臣直言。无论是从作案时间,还是作案动机、目击证人、物证等等,都对王妃娘娘极为不利。”荻原皱着眉头问道。

柳梅殊正吃着糕点,司徒墨皱了皱眉头,却终究也没说什么。

在与柳梅殊接触的这些时间里,他从来没在意她是否遵守规矩。似乎,规矩这个词在柳梅殊的世界里根本就不存在。
   
在最开始的时候,司徒墨想要纠正,但每当柳梅殊恭恭敬敬地对他行礼,相敬如宾的时候他竟觉得异常难受。以后也便不了了之,随柳梅殊喜欢了。
     
对于最重视规矩的司徒墨来说,在潜移默化中便接受了柳梅殊的没规没矩,这绝对不合乎常理,但司徒墨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变化。

“哦?那本妃的杀人动机是什么?”柳梅殊抬眼问道。

“杀人灭口。”荻原说道。

“杀人灭口?”柳梅殊差点将点心喷出来。

“此话怎讲?”
     
“在检查老太妃饮食的时候,发现了一种能够令人致命的药物。也就是慢性毒药。经过检验,那慢性毒药是在王妃杀害那丫鬟之前就有的。”荻原说道。

“即便是这样,那也无法说明本妃便是杀人凶手,更别提什么杀人动机了。”柳梅殊皱着眉头说道。

“此言差矣。”荻原的脸色有些严肃,“王妃娘娘可知老太妃中的什么毒?”

“恩?”柳梅殊疑惑道。

“老太妃中的是一种名为羊踯躅的毒。”
     
“羊踯躅?”柳梅殊微微皱眉,这个名字她并没有听过,更不知道荻原将老太妃中毒和她杀人灭口联系在一起是何用意。

整个案件像是在云里雾里一般,丝毫找不到个头绪。

“所谓的羊踯躅,俗名为黄杜鹃。这黄杜鹃在冬日里可不常见。何况这种东西又难以在冬天养活,所以,王府中只有王妃娘娘的院子里有那种毒药。”

“黄杜鹃?”柳梅殊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她屋子里的确有一株黄杜鹃,那黄杜鹃是玲珑从家里搬过来的,说什么大冬天还能开这么好,绝对不一般。

原本看着那花怪好看的,便问玲珑要了一枝插在土里,因为屋子里比较缓和,又经常浇水,竟真的活了。
     
柳梅殊并不知道那花有毒,只是看着好看,在冬天里又新鲜,这才命令玲珑摆了放在屋子里的。

她攥了攥拳头,眼前闪过玲珑狡黠的眼睛,又晃了晃头,将自己的想法否定掉。
   
玲珑是绝对不会背叛她的,她虽然并不是专业的心理师,但看透这个人的忠诚度还是可以的。何况,玲珑没有要害死她的理由。
     
“羊踯躅这种植物,在冬天里出现原本就是极为少见的。《药典》记载,羊踯躅为全株有毒,花和果毒性最大。下官在老太妃的饭菜里检测到了少量的羊踯躅,才不会一击致命。”荻原说道。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毒药?”柳梅殊皱着眉头问道。
   
杜鹃绝对不是罕见的花,黄杜鹃也绝对不是稀有品种。但是,荻原凭什么断定她便是给老太妃下毒,又杀害那个小丫头灭口的凶手呢?

“杜鹃花常见,但是黄杜鹃在冬天里并不常见。虽说这种毒花在镜城存在,但是镜城的气候并不适合黄杜鹃的生存。是以,镜城之中有黄杜鹃出现的地方寥寥无几。黄杜鹃的毒性,只有在植株生长的时候才有,所以……”

司徒墨接过话说道。

“所以,你们便顺着这条线找到了黄杜鹃只在我屋里有?”柳梅殊恍然大悟。
     
“不错。可你知道,江湖上所谓“蒙汗药”组成之一就是这种植物的花。相传该花浓汁与酒同服,能使人麻醉、丧失知觉。人中毒后一般有恶心、呕吐、腹泻、心跳缓慢;严重者会因呼吸抑制而死亡。”
     
“那黄杜鹃是案件的关键?但是我还是不明白……”柳梅殊使劲捋了一下头绪,她认真地看着司徒墨说道,“若真的是我,绝对不会大费周折。若是我真想害死老太妃,我有一百种手段让她死得不明不白,任你们谁也查不出来。”

柳梅殊这句话说得极不客气,荻原当场就吓白了脸。
   
这句话极为大逆不道,若是被第四个人听到,传出去的话,柳梅殊被凌迟处死也不为过。目无尊长,大言不惭,不仁不孝,她这番言论,恐怕会被人千古诟骂吧。
     
司徒墨皱了皱眉头,一张脸已经冷了下来,柳梅殊满口大逆不道的言论他早已经见识过了,但是荻原这种刚正无私,做事中规中矩的人,若是听到了之后将这话散出去,那柳梅殊和安阳王府的名誉将全部败光。

“王妃这话说得极为有道理。若不是如此,王妃娘娘也不可能一下子便能分晓林生是凶手,而那个被众人认为是凶手的二柱子是冤枉的。”荻原竟一反常态地说道。

柳梅殊心中大惊,原本以为她与司徒墨的对话无人听到,却没想到荻原竟全部听了去,而且……

而且……

让她旁观断案的目的,竟然是为了观察她的反应,这个荻原果然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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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8-31 10:42:16
爱到恨时方知疼一第九十三章:冲撞马车的女人

“咚咚咚……”
     
伴随着几声鼓声,荻原突然站起来,拱手对着司徒墨和柳梅殊行礼说道,“王爷、王妃娘娘恕罪,茶歇时间已过,下官要继续审案了。还请王爷和王妃娘娘自便。”

荻原这句话说的相当不客气,基本上等同于在撵人了。
     
司徒墨却毫不在意,只是略略皱眉说道,“如此也好,只是,王妃一事,还望荻大人多多用心。”

司徒墨降低了身段,竟以如此恳切的口气在说话。

能让司徒墨这种皇帝宠臣,手握重兵的人如此客气,这个荻原,果然不是普通人。

柳梅殊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暗暗地腹诽。

也难怪,像荻原这种人,可遇而不可求,司徒墨一向求贤若渴,怕是早已经生出了与荻原结交的心了吧。

不然,以他安阳王的尊贵地位,是万万不会对一个三品大臣如此客气的。
     
荻原继续审案,司徒墨和柳梅殊出了应天府,经过柳梅殊再三要求,司徒墨终于点头带着她去青浦坊。
     
坐在马车里,柳梅殊看着正在闭目养神的司徒墨,衬度了半响,终于开口问道,“今日来应天府,可是原本就安排好的?”

“什么?”司徒墨半睁开眼。

“故意带我来这里,旁观案件,暗中观察我的反应。”柳梅殊咬牙切齿地说道。

“自然不是。”
     
“恩?”柳梅殊翻了个白眼,从司徒墨的怀里翻出那一叠银票,“你想说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的确是。”司徒墨抓住柳梅殊抓钱的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的王妃,还是大白天,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柳梅殊脸一红,将银票拿过来牢牢地塞到自己怀里。

“原本就应该是我的,打了赌还是我的。如何?”柳梅殊翻着白眼说道。
     
“女人,你别太放肆。”司徒墨脸黑了黑,虽然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有些时候,柳梅殊的行为着实有些轻浮了些。

柳梅殊撇了撇嘴,却终是没说什么。

毕竟,司徒墨是彻彻底底的古人,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做些出格的事情无所谓,但若是真的太出格了,以司徒墨深沉腹黑的性格,指不定会生出些什么事来。

彼此沉默着,柳梅殊规规矩矩地坐在马车里,偷偷地掀开帘子向着外面望去。

司徒墨依然闭目养神。

马车哒哒地穿过大街小巷,柳梅殊饶有兴趣地看着车外的景色,郁结在心中的浊气也开始消散了。

既来之,则安之。

柳梅殊放下帘子,学着司徒墨的模样,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不管如何,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注定了与眼前这个男人相遇,这便是命运的安排。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各自的缘法。
   
不管事情多么困难,不管未来多么渺茫,她也要对着自己说,没关系。这才是真正的自己,真正的柳梅殊。

想到这里,以往那些想不通的事情,在突然之间豁然开朗。

柳梅殊轻轻一笑,在心里暗道,命运给我的一切,是苦难,我承担。是福泽,我笑纳。

“你在笑什么?”司徒墨沉声问道。

对上司徒墨审视的眼光,柳梅殊没有说话,只是将头撇到别处。

两个人都沉默着,想着自己的事情。

司徒墨也不在意,依然闭眼假寐。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马车经过一个巷子的时候,突然停住了。

“哐啷……”

柳梅殊的头撞在马车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怎么回事?”司徒墨冷声问道。

“王爷,刚才突然跑来一名女子。”赶车侍卫回答道。

“可是撞到了?”柳梅殊掀开帘子,看到马车前方果然有一名女子正躺在地上。

“王妃娘娘。”那侍卫对着柳梅殊行了礼,“属下驾车行驶到这里的时候,这女子突然冲了出来。属下虽然拉紧了缰绳,还是撞到了她。”

因为男女授受不亲,那侍卫也不好直接过去看那女子到底如何了,但心里又放心不下,正左右为难着。

“我来看看。”柳梅殊下了车,见那女子已经昏迷过去了。
   
她掐了那女子的人中,半响,那女子终于幽幽转醒,看到柳梅殊正看着她,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为什么不让我死?”那女子哭着挣扎着坐起来,向着墙上撞去。
     
“你死了无所谓,但请别拖累我们可好?”柳梅殊冷冷地看着她说道,“若是你死了,我们也脱不了干系。你若是想死,大大小小的死法有干百种,我们可不拦你。”

那女子听到这句话之后微微一愣
   
柳梅殊继续冷笑道,“但是若你现在死了,必定会连累我们。你一个死不足惜,但我们平白无故的沾染上晦气,你的罪过可就大了。”

“我……我……哇……”

那女子突然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咱们走吧。”柳梅殊对着那个侍卫说道,“对于这种将生命当成儿戏的人,咱们没必要理会……”   

“是。”那侍卫答应着,四下检查了一下马车。
     
“不,夫人,不要走,求求夫人救救我,救救我……”那女子匍匐在地上,抓住柳梅殊的衣角,“夫人,求你救救我。”

柳梅殊一愣,试探性地问道,“夫君?”

“随你。”司徒墨冷冷地回答道。
     
“你为何要寻死?”柳梅殊仔细看了看那女子,虽然是梨花带雨的,但依然掩盖不住那清秀的面貌。
     
“夫人,前面有一家茶馆,咱们去那边聊聊吧。”那女子不想寻死了之后,恢复了沉静的模样。
     
柳梅殊心中惊愕,这女子刚才还是一副茫然无措的表情,转眼问便变得如此沉静,倒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这座茶楼并不起眼,但主人的品味却不错。整体格调非常高雅,在这种人气不旺的小巷子里竟然有这样的茶楼,倒也是一件奇事。

那女子似乎与茶楼的伙计们都很熟悉了,只是打了招呼便将柳梅殊和司徒墨带到包厢里面。柳梅殊细细打量着周围,周围是清一色的暗红色,衬着浅黄的装饰,原本并不怎么协调的颜色,经过巧妙的装饰,竟出奇的协调。

那女子进了包厢之后,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知柳梅殊和司徒墨,司徒墨冷着一张脸不说话,只是有些愠怒地看着柳梅殊。

柳梅殊摸了摸鼻子,有些感叹,貌似这次遇上的事情,真的有点棘手呢。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8-31 10:42:26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九十四章:不一般的女子

“也就是说,你的哥哥被人诬陷杀人,目击证人不想作证,他只能被判定死刑是吧?”柳梅殊听那女子说完了之后,微微皱着眉头说道。
     
“是,夫人。”那女子为柳梅殊和司徒墨斟了茶,淡淡地说道,“小女子江樱,先拜谢两位恩人的大恩了。”
     
“小女子别无他法,本想要寻死的,但是听了夫人的话,小女子豁然开朗。心中明了夫人并不是凡人,因此才想赌上一赌。若是夫人能救下我哥哥,小女子来生做牛做马,定要报夫人大恩。”

“江樱。”柳梅殊点点头,“你叫江樱是吧?”

柳梅殊见江樱面容坚定,形色从容,隐隐有大家之风,不由得有些重视了起来。

她衬度了半响,终于点点头道,“若是真想救你哥哥,只有一个办法。但是……这个办法……”

柳梅殊犹豫着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江樱脸色立马就变白了。

“夫人……”她苍白着脸叫道,“这……”
     
“这很难为情,但我只想到这么一个逼迫证人作证的方法。若是你觉得难为情,那么我也无能为力了。”柳梅殊淡淡地说道。

“好,我答应。”江樱定了定面容,最终下定决心,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司徒墨听了柳梅殊的计策,眉头微皱,却终究什么都没说,淡淡地点了点头。

虽然这个方法有些卑鄙,但是不失为一个好计谋。

柳梅殊,竟然还有这种本事吗?

司徒型摸眼神闪了闪,决定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拷问一番。

“你本聪慧,按照我刚才说的,一定要谋划万全了。三日之后,我自会与夫君去应天府旁听,到时候希望你能继续保持如今的淡定与沉着,成败在此一举。”柳梅殊说道。
     
“江樱先行谢过两位恩人。”江樱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目送着柳梅殊和司徒墨离去,一抹愁绪涌上心头。她攥了攥拳头,暗自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救下哥哥,即便是牺牲她自己也在所不惜。
     
柳梅殊不知道的是,她的一次无意之举,以举手之劳救下这一对兄妹,在她历经苦难,命悬一线之际,竟是他们冒死救下她。

这是后话。

三日之后,柳梅殊与司徒墨再次一同来到公堂,凑巧,今日荻原也传讯了她,她也不用找些理由来旁观。
     
因为柳梅殊和司徒墨两个人的身份比较特殊,早已在两个人的面前摆放了一个垂帘,外面的人看不到他们两个,但他们两个却能看到外面的人。

这样不会引起骚动,也在某种程度上保护了柳梅殊。

毕竟,一个女子是不能光明正大的抛头露面的。

司徒墨看着柳梅殊昏昏欲睡的表情,有些不快地皱了皱眉头。

这个女人,实在有点不像话了。
     
原本这案件是因她而起,她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在这里打哈欠。更可气的是,昨晚她用力往他怀里挤,还枕着他的手臂当枕头。

他害怕吵醒她,硬生生地忍着手臂的僵硬一直到天亮。

“威……武……”
     
伴随着惊堂木的拍响,周围的衙役发出整齐而洪亮的声音,柳梅殊显然被吓了一跳,打起精神看向堂下,只见堂下跪着一男一女。

“堂下何人?”荻原拍了一下惊堂木,肃静了一下气氛,开始审案。

“小女子江氏叩见青天大老爷。”堂下跪着的正是江樱,她一边抽泣一边说道。
     
“小人郑元叩见青天大老爷。”跪在女子身边的是一个接近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矮矮胖胖的,油光满面。

“江氏,你有何冤屈,还不快如实道来?”荻原说道。
     
“请大人为小女子做主。那日傍晚,小女子孤身一人在路上走着,却发现身后一直有人跟着。小女子害怕极了,便加快了脚步。可谁知道,身后那个人也加快了脚步。小女子实在慌张,便开始逃跑,但后面的那个人紧追不舍……”
     
江樱一边抽泣一边说道,“所幸,这时候小女子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小女子便大喊救命,这个时候身后跟着我的人突然窜了出来将小女子拖到无人的巷子里……呜呜呜……呜呜……请大人一定要为小女子做主啊……”
   
江樱说完这些话,在堂外看热闹的老百姓便开始对她指指点点,有不屑的,有同情的,还有唾弃的。
     
柳梅殊收起懒散的态度,惊愕地看着她,这个女子果然不同寻常,若是普通女子,在这种情况下必定会战战兢兢,扭扭捏捏。但江樱面临这种情景,竟然会面不改色。

古代的女子对贞洁看得比性命还重要,江樱果然做到了。她选择了以这种方式救下她兄长。

在古代,强奸罪是重罪,若是被判定了强奸罪将被处以极刑。
     
而江樱即便是能够沉冤昭雪,也会终身活在别人的唾弃和异样的眼光中,只能在受尽欺凌之后孤独终老。

柳梅殊心下黯然,看着江樱的坚定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
     
扪心自问,若是她是地地道道的古代人,遭遇了同样的事情,只会选择息事宁人,而不是将自己暴露在全天下人的目光中。

柳梅殊看着跪在堂下的江樱,轻叹了一口气。

或者,她也是没办法才会这样破釜沉舟吧。

“哦?那你可还记得侮辱你的人的模样?”荻原问道。
   
“回大人,小女子记得。”江樱停止抽泣,指着旁边的中年男人说道,“就是他,就是他,小女子化成灰也能认得他……”
     
“你血口喷人!”那男子嘴角被气歪了,在地上狠狠地磕了一个响头说道,“请青天大老爷明鉴,小人与这女子素未相识,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禽兽不如之事?”
     
那男子说完这句话之后,在外面看热闹的百姓开始窃窃私语,柳梅殊仔细听着,终于知道这个叫做郑元的男人是镜城最外围的街道泗水街上的屠夫,以极怕老婆而出名,因常年屠宰,家里积攒下来一些小钱,家境倒也殷实。

“江氏,这郑元称与你素不相识,你可有话说?”荻原问道。
     
“回大人,请大人一定要为小女子做主。”江樱直起身子,恨恨地看着他说道,“大人他拉扯小女子的时候,还有一个人看到了。”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8-31 10:42:35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九十五章:猥亵妇女处极刑

“哦?你可知道证人姓甚名谁?”荻原问道。

江樱愣了一下,最后摇摇头,道,“小女子不知。”

“不知?”荻原皱了皱眉头,这件事情似乎有些棘手呢。

“回大人,小女子虽然不知道那女子的身份,却眼见着那女子进了一家名为尚元斋的店铺里面。”江樱说道。

“尚元斋?”荻原吩咐着赵昌和赵当去尚元斋一趟。

大约经过两刻钟的时间,他们两个果然带回来一个看起来很含羞,很惊恐的女子过来。
     
“小……小翠见过青天大老爷。”叫小翠的女子看起来极为紧张,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匍匐在地上也能感觉到她的战栗。

“小翠,你抬起头来。”荻原放缓了声音。

“是,是大人。”小翠慢慢地抬起头,看到身边的郑元一眼,突然惊叫起来。
     
“是你,就是你……是你……”小翠倒跪着退了两步,脸色苍白地说道,“就是你,在泗水街的三重巷里面……”
   
“你说什么?”郑元也认出了小翠,他皱了皱眉头,在泗水街的三重巷里面的确见到了她,但当时他只是搀扶了一下江氏,可是……

“小翠,你仔细说来,若有半句假话,本官决不轻饶。”荻原说道。
     
“是,是……”小翠结结巴巴地说道,“那日,小翠出去买东西,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经过泗水街的三重巷的时候,隐约听到了呼救声,小翠大着胆子往里瞧了瞧,看到他正在拉扯一个女子,正行那……那……龌龊之事。”

小翠说到这里脸色涨红,她将头用力埋到地上,不敢再抬头。
     
“你胡说八道。”郑元气愤地站起来,怒斥道,“你们都是串通好的来陷害我,你们是受何人指使?”

“放肆!”

荻原一拍惊堂木,周围衙役们的威武声齐响,震耳欲聋。
     
郑元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匍匐在地上,大声喊道,“青天大老爷,小人是冤枉的,小人是冤枉的啊。”

荻原皱着眉头,“江氏,你可还记得郑元欲行不轨之时是什么时辰?”江樱叩了叩头,回答道,“小女子记得清清楚楚,正是四日之前的戌时。”

“小翠,你可还记得见到郑元欲行不轨之时的时辰?”荻原问道。
   
“小翠,小翠记得。”小翠紧张地抽了抽鼻涕,说道,“那时候刚好是敬元斋打烊的时候,正是戌时。”

柳梅殊静静地看着江樱,又看了一眼小翠。

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应该有别的关系,但是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若是一般的女子,绝对不敢出来做这种证明的。但是这个小翠……
     
柳梅殊自诩学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学,能够通过人的一些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猜测出内心射影,但是这个方法并不是那么靠谱。

她皱着眉头看着江樱,从头到尾,都是江樱在暗中设计。

柳梅殊不会傻到被人利用了却毫不知情的程度。

从江樱冲撞马车的时候,或许就落入她的设计圈中。
   
柳梅殊一开始便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不过见她是真真正正的救人心切,也便没有太过理会。而且,她出了那么一个主意,江樱竟然照做了。

若不是走投无路,恐怕她也不会如此吧。

不过,江樱这个女子,无论是从计谋还是胆识,都是女中豪杰。

柳梅殊在心里暗暗地说道。
     
“郑元,你口口声声说是冤枉的,那本官问你,四日之前的戌时,你在何地?又有何人作证?”荻原问道。

“四日戌时……”

郑元脸色一白,顿了顿,像是挣扎了好久一般,终究还是没说出什么来。

“恩?”荻原冷声呵斥道,“本官问你,昨日戌时,你在何地?有何人作证?”

郑元脸色苍白,嘴角懦懦地动了几下。

过了许久,他依然没有说回答。

围观的老百姓对着郑元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郑元脸色苍白地跪在地上,大脑里面已经是一片浆糊。

大脑根本来不及思考这其中的明显漏洞,明明他扶那女子的时间是三日之前的傍晚,为何她们统一说是四日之前!

“啪!”荻原一拍惊堂木,“若是无证人,那你猥亵女子之罪可是坐实了。待本官禀明朝廷,理应处以极刑。”

“凌迟处死!”

“威武”

郑元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他匍匐在地上,颤抖了半响。

若是不将那件事说出来,这强奸之名怕是要落在头上了。

但是,若是真将那件事说出来,家里那个母老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郑元,本官再问你最后一遍,四日之前的戌时,你在做什么?有何证人?”荻原冷声问道。

郑元脸色灰白地匍匐在地上,“小人那时与泗水街三重巷的李寡妇在……在一起……”

他结结巴巴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周围的人一片哗然。

郑元是出了名的怕老婆,而李寡妇则是出了名的贞洁。

相传她为了守贞洁,十几年如一日守着清贫清淡的生活。

自十五岁嫁给丈夫之后,不过一年丈夫便死了。从那之后,多人劝她改嫁,她却始终没改嫁。

膝下没有儿女,她独自过活十几年,整日深居简出,也很少跟别人来往。为此,泗水街的正长还特意为她立了贞节牌坊。

这个郑元竟然说与李寡妇有染,这绝对是惊天的消息。

围观的群众像是炸开了锅一般,纷纷议论不停,吵闹不停
   
“肃静!”荻原狠狠地拍了一下惊堂木,衙役们发出响亮的威武声,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却是纷纷噤声。

“来人,传李寡妇。”荻原说道。

郑元匍匐在地上,听着围观百姓窃窃私语,心如死灰。

早有人通知了郑元的媳妇,随着李寡妇到来的时候,郑元媳妇也跟了过来,她一见李寡妇便上前揪住她的头发,开口大骂道,“下贱的小娼妇,守着贞节牌坊竟做些偷鸡摸狗的男盗女娼,你这个千人贱,万人踏的臭婊子,看老娘不撕烂你的脸。”

衙役慌忙将郑元家的拉开,带着惊慌失措的李寡妇走进公堂之上。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8-31 10:42:46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九十六章:步步为营

“李氏,四日之前的戌时,你可是与郑元在一起?”荻原开门见山地问道。
     
“青天大老爷。”李寡妇看到郑元的时候便已经吓白了脸,她跪在地上,声泪俱下,“青天大老爷,请为小妇人做主。小妇人自丈夫死后便深居简出。更是古井无波,只想了此残生。断断不敢有任何想法,也不敢做出有违道义之事。”
     
李寡妇跪在地上,潸然泪下,“青天大老爷,请为小妇人做主啊。小妇人平白受人陷害。小妇人一人死不足惜,但若是毁了丈夫的名节,小妇人无颜面对已经死去的丈夫和母亲。还望青天大老爷明察秋毫。”

柳梅殊淡淡地看着李氏,李氏脸色苍白,但依然掩饰不住那份娇媚,她虽然穿着黑衣服,但是面容娇媚,鼻头比较大,双眼如丝,一看便知是个情欲旺盛的。

若是这样的人能守十几年的寡,柳梅殊说什么也不相信。

“你……”郑元没想到李寡妇根本不念旧情,竟然断然否认了这一切。
     
不过,郑元似乎忘记了,李寡妇不肯为他作证也在情理之中。若是李寡妇承认了与他的奸情,那么等待她的一定是浸猪笼或者被火活活烧死。

“请大人明察,小妇人与这男子毫不相识。”李寡妇匍匐在地上说道。

“郑元。”荻原开口道,“李氏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你可还有话说?”

“大人……”

郑元面如死灰,他的身子开始颤抖。

“郑元,李氏说四日之前的戌时并没有与你在一起,而江氏则控告你四日之前的戌时你欲行不轨,小翠的也证实了这一说法。
     
“既然没有证人证明你是清白的,那你强奸之罪成立。以下是本官的判决……”荻原冷声说道,“镜城泗水街人士郑元,因四日之前猥亵强奸……”

“大人,大人饶命!”

郑元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大人,小人是冤枉的。三日之前,是三日之前,三日之前小人喝的稍微多了点,正在泗水街的相三重巷走着,总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小人也没在意,等到拐弯之后发现是名女子。”
     
“那女子突然昏倒在地上,小人便向前看了看,见那女子并无大碍,又见有人看到。自古男女授受不亲,小人这才离去。是三日之前啊,不是四日之前。请大人明察秋毫啊。”郑元挣扎着说道。

“哦?”荻原眉头微皱,看向小翠和江樱。

江樱和小翠一口咬定是四日之前。

荻原皱着眉头说道,“若是你无法证明你的清白,那本官只能……”
     
郑元额头上的冷汗直冒,现在即便是承认了与李寡妇的偷情也无济于事了,李寡妇为了自己的名誉和贞洁,根本不可能当证人。

而他,若是坐实了强奸之罪,那一定是处以极刑的。

凌迟处死,整个郑家也会因此蒙羞,在街坊邻里之间抬不起头来。

郑元听着荻原在公堂之上的审判,突然一闪,一个人影闯入脑海。

“大,大人,小人还有证人!”郑元突然高声叫起来。

听到这句话,江樱和柳梅殊都松了一口气。

若是这个郑元真的将那件事给忘了,那么她们费尽心思做的这一切也都白费了。
     
“四日之前,小人喝了点酒。正在泗水街的三重巷里走着,迎面走来一个年轻的汉子,那年轻的汉子因行事匆忙撞了小人一下。小人当时喝了酒,便骂了那年轻人几句。那年轻人道了歉。小人记起来了,那时候正是四日之前的戌时。”

郑元说道。

“哦?”荻原问道,“那你可还记得那年轻人的长相。”
   
“回大人,小人记得。”郑元跪在地上,“正是四日之前大人传讯小人来作证,小人却做了伪证的那个犯人。大人,求大人饶命啊,小人也是……小人实在该死……”

“师爷……”

“是,大人。”师爷翻了翻四日之前的记录,回答道,“四日之前,那年轻犯人的确说了同样的话,只是当时郑元并不承认,因此才将那年轻人收监。如今有了人证,那年轻人的案件便不成立了。”

“是这样。”荻原微微皱眉,“郑元,你所说的一切可是属实?”
     
“小人所说句句属实。请青天大老爷为小人做主啊。”郑元匍匐在地上,身子抖得像是筛子一般。

“大人。”一直不开口的江樱突然开口说道,“请大人恕罪。”
     
“那被收监的年轻人正是小女子的兄长江城。因四日之前郑员外不肯作证,导致哥哥锒铛入狱,甚至被判死刑。小女子救人心切,这才想出逼迫郑员外作证的计策。”江樱对着郑元磕了两个响头。
     
“对不起,小女子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哥哥。因此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哥哥被诬陷又没人作证,迫不得已才想出如此计策,还望郑员外多多恕罪。”郑元已经懵了,他实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

四日之前,他之所以不想作证,就是因为那年轻人撞见了他与李寡妇私会,若是承认了见过那年轻人,那他与李寡妇私会的事情便会曝光,他家那个母老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当时他为了一己之私不肯为那个年轻人作证,导致那个年轻人被判定死刑。如今闹到这个份上,也算是罪有应得。

荻原皱着眉头,这个案子着实有些乱了。
     
原本他就有些疑惑,江樱告状的时候更是漏洞百出,如今看来,竟全是为了逼迫郑元作证罢了。

虽然这个方法有些过火,却无无疑是个绝妙的计策。
     
按照郑元明哲保身的性格,他肯定不会出面为江城作证。没人作证的江城便落实了罪名,被判处死刑。
     
江樱和小翠合伙诬告郑元,笃定了李寡妇是不可能出面为郑元作证的。因为李寡妇一旦作证,那这个世间便再也容不下她。
   
没有李寡妇作证,郑元的罪名就落实了,唯一的一线希望便是江城。若是他的证人是江城,江城的证人是郑元,他们两个的嫌疑都洗清了。

这个计策,步步为营,每一步都抓住了人的自保心理,一步步诱导着郑元入圈套。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8-31 10:43:00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九十七章:穿越定律之打劫

荻原沉吟了半响,最终拍了一下惊堂木。

“带江城!”

没过多久,衙役便带着一个身材魁梧,方正脸,剑眉略带英气的年轻人走到公堂之上。那年轻人穿着褴褛,脸上脏兮兮的,头发也有些散乱,看不出原本的面貌如何。

但那双眼睛却是极为坚定的。

这样一个年轻人,很难让人相信是杀人凶手。

柳梅殊愣愣地看着江城,这个江城的气度,竟和江樱的气度一般,隐隐有大家之风。根本不像是孤儿。
     
江城身上虽然狼狈,但通身的气度却是极为高雅,自有一番坚定,一看便知是个正义可靠之土。

柳梅殊眉头微皱,暗自揣测着江樱和江城的身份。

“喂,你干吗?”她感觉到手一疼,叫了起来,原来是被被司徒墨狠狠地捏了一下手。

“你在看什么?”司徒墨有些币情地问道。

“你阅人无数,可看出这江城气度如何?”柳梅殊问道。
     
司徒墨脸一黑,最终皱着眉头说道,“临危不乱,目光坚定。手脚都大,站得又笔直,一看便是懂功夫之人。尤其是通身这份气度,鲜少人能及。”

柳梅殊赞赏地点点头。

“江城,四日之前的戌时,你是否见到郑元?”荻原问道。

江城看到江樱和小翠的时候已经愣住了,待荻原问来,便一五一十地将那日发生的情景叙述了一遍。

郑元附和着,证实江城所说非虚。

荻原略略思考了一下,和军师对视了一眼,一拍惊堂木,大声宣判道,“江樱救兄心切,与小翠诬告郑元。虽然一片心赤,但国有国法,法不容情。本官宣判,江樱诬告郑元,打五……“
   
“咳咳……”柳梅殊听荻原的口气像是要打五十大板,慌忙咳嗽了两声,若是打五十大板,那江樱小命也要废了。
     
荻原听到柳梅殊暗示的咳嗽声先是一愣,脸一沉,心中明白柳梅殊与江樱有些关系,同时也觉得五十大板对一个女人来说有些太重,便改口道,“打十五大板以示惩戒。小翠为从犯,打十大板以示惩戒。郑元和江城当场释放。”

公堂之上的四个人听了,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衙役将江樱和小翠各自打了板子之后,荻原方宣布退堂。

柳梅殊有些担忧地看了看江樱,江樱看不到柳梅殊,却依然对着屏风的方向点了点头。
     
这次的事情虽然不大,但是江城能够平安出狱,多亏了柳梅殊的计策。虽然这个计策并不那么完美,但无论如何,江城出狱了,这件事也告一段落了。

江樱心里有些对不起柳梅殊,毕竟,这件事算是她设计了柳梅殊。
     
若不是看到柳梅殊和司徒墨的气度非凡,一看便是达官贵人,她才决定赌上一赌。若非如此,说不定她真的要拼上性命将哥哥救出监狱。

司徒墨捏了捏柳梅殊的手,冷冷地说道,“我的王妃,可是看够了?”

柳梅殊翻了个白眼,终究什么也没说。

司徒墨这个人看似冷漠,但是在一些事情上还真是如同小孩子一般。

荻原退堂之后,柳梅殊和司徒墨来到应天府的后院,此时,荻原正坐在正厅里喝茶,见柳梅殊和司徒墨进来,脸色一片铁青。

“胡闹,实在太胡闹了。”荻原气得吹胡子瞪眼。

“目无王法,简直是目无王法。”
     
柳梅殊也不在意,只是淡淡地喝着茶,见荻原似乎真是生气的模样,和司徒墨相互对视了一眼。

“荻大人?”柳梅殊试探着叫道。

“哼!”荻原冷哼了一声。
     
“知法犯法,理应与庶民同罪。王妃娘娘,下官可有说错?”荻原说道,“若不是有王妃娘娘这样的人在背后撑腰,那些人怎么敢如此藐视王法?”
     
“清浦坊又酿了些好酒,昨日王爷说是今冬最好的酒,名字叫什么碧落凝云香。光想想这名字就让人想要一品了,本妃与王爷正巧要去清浦坊,薇大人可要同行?”柳梅殊顾左右而言它。
     
“下官……”荻原刚想要拒绝,司徒墨淡淡地开口说道,“这几日,本王已经将那件事查清楚了。”

“什么?”荻原一惊。

“不错,清浦坊的琉璃阁,有人在等。”司徒墨说道。
     
“王爷稍等,待下官换了衣裳便来。”荻原脸色严肃地说道。

司徒墨点了点头,看着柳梅殊翻白眼的动作,狠狠地敲了敲她的头。

“你干吗?”柳梅殊皱着吼道。

“你在想什么?”司徒墨黑着脸问道。
     
“荻原他老婆,整天面对着冰块,会不会被冻僵了啊?”柳梅殊翻了翻白眼,突然很八卦地问道。

“可能吧。荻原可是镜城里少见的铁面无私。”司徒墨说道。

“是这样,那我们逗逗他吧?”

“……”
     
“等下我先派人将你送回王府,清浦坊里有贵人到访。你还是回避一下的好。”司徒墨淡淡地说道。

“什么?”柳梅殊挑了挑眉毛,“好不容易等来了好酒,却是不能喝?这什么道理?”

“本王意已决,休要再论。”司徒墨冷声道。

“喂,你怎么比那荻原还不讲道理。”柳梅殊皱着眉头说道。

“喂,这几日你大抵和他相处时间太长了,怎么连性格也相似了,冰块也变铁块了……”

“……喂,司徒墨……”

“别拿本王和那铁块相比。”司徒墨黑着脸说道。

“司徒墨,你黑着脸像炭块,不是铁块。”

“柳梅殊,你太放肆了!”司徒墨黑着脸说道。

荻原在门外听着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他,黑了黑脸,咳嗽了几声大踏步走进来。

柳梅殊讪笑了两声,不敢不给司徒墨面子,便只能答应着。

三个人走向门外。

安阳王府的侍卫已经在门外等候了,等柳梅殊上了车之后,司徒墨和荻原也骑了马,三个人相向而去。
     
从应天府回王府的路程并不远,大抵只有半个时辰的路程。柳梅殊在马车上昏昏欲睡,在现代坐高级私家轿车都晕车,坐这种马车更不用说。

道路虽然平坦,但终究也不如现代的柏油马路,柳梅殊只觉得头晕脑胀。

“王妃,前方有人拦路。”

在柳梅殊将要睡着之际,赶车的侍卫突然停下马车。
     
“什么?”柳梅殊一惊,不由得有些慌张,穿越定律之一的打劫,这是要赤裸裸地上演了吗?她惊了一呆,随之而来的雀跃。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8-31 10:43:10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九十八章:被劫清风寨

掀开帘子,首先看到一个带着面具,穿着一身紫衣的男人骑在马上,身后跟着十七八个喽啰,信誓旦旦地看着马车。
     
“如此豪华的马车,绝对有不少油水,车里的美娇娘,快让三爷亲热亲热。”面具男背后一个细眉细眼,皮肤白皙的年轻男人看到柳梅殊眼睛一亮,忽的一声来到柳梅殊面前,凑在她身边闻了闻。

“哇,好香,好香哇。”

他一边说着,一边陶醉地看向柳梅殊,“有如此美人相伴,死而无憾也……”
     
“司徒空空,够了。”面具男冷哼了一声,“收人钱财,理应为人办事。交代我们的人可没说要将这女人送给你。”
     
“喂,白木头,别这么小气吗?反正雇主已经说明白,让我们在半路将这个女人拦截了,拦截了和送给我,这没什么区别吧?”
     
“若是你有本事逃过安阳王府的追杀,大可将这个女人据为己有。”面具男冷笑道,“咱们虽是拿人钱财,但那伤天害理之事却万万不能做。司徒空空,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好嘛好嘛,不就是一个女人嘛,白木头这么小气。”司徒空空说着,忽地一声,又从柳梅殊身边飞到马背上。
     
柳梅殊心中大惊,从他的位置到马车的位置足足有三十米,这个男人竟在转眼之间能够到达。这到底是怎么样的速度?
   
而且,听着面具男和这个名叫司徒空空的男人的对话内容,对方好像是受了别人雇佣而来。那么,他们是奉谁之命?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喂,白木头,瞧瞧你,把人给吓傻了呢。”司徒空空看着柳梅殊惊呆的表情,嗤笑道,“带着这个狰狞的面具,倒真是像个夜叉,也难怪那美娇娘露出那样的表情。”

“啰嗦。”面具男冷冷一哼,招了招手,有七八个喽啰将柳梅殊的马车团团围住。
     
“你们……等等。”柳梅殊强自镇定下来,从马车上跳下来,不顾赶车侍卫的阻拦,走到面具男的面前。

“哦?”面具男没想到柳梅殊面临这种情景还能保持如此的淡定,不由得多了一些兴趣。
     
“这位面具先生。”柳梅殊淡淡地说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敢问对方出了多少钱才令你们如此兴师动众?”

“啧啧,美娇娘好大的胆子,竟然还能面不改色地盯着这个夜叉看,真真对了我的口味,是不是,白木头?”司徒空空说道。
     
“三万两。”面具男沉吟了半响,继续说道,“只是请王妃娘娘暂时去九华山做客而已,十日之后,必定将王妃娘娘送回安阳王府。”

“三万两?”柳梅殊嗤笑,“那我出六万两如何?”

“恩?”面具男微微沉吟,“如何?”

“我出六万两,将雇佣你的人是谁告诉我。”柳梅殊说道。
     
“抱歉,我们对雇主保密。”面具男说完,挥了挥手,几个喽啰围了上来,“请王妃娘娘委屈一趟,走吧。”
     
“美人儿,跟着三爷走吧。”司徒空空凑在柳梅殊面前笑道,“说实在的,三爷我见过美人无数,但你这样临危不乱,如此气定神闲的美人却是难得一见。除了那个丫头,你还是第一个令三爷我欲罢不能的。”

司徒空空说着,双手伸向柳梅殊。

柳梅殊眉头微皱,刚想要做出反应。
     
“喂,白木头,你要干什么?”司徒空空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般,尖叫一声跳了起来,“别以为大哥不在,你就成老大了,白木头,喂,白木头,白木头你放下我……”

柳梅殊看着司徒空空被面具男拖到马上,三两下将他的双手绑起来。
     
“喂,白木头……”司徒空空惊叫了一声,面具男狠狠地拍了一下马屁股,那匹马受了惊吓,仰天嘶吼一声,张开马蹄向着前方奔去。
   
“啊,救命啊,白木头,白木头救命啊……”司徒空空的声音越来越远,那面具男冷哼了一声,转身向着柳梅殊点了点头。

“王妃娘娘,请吧。”他说道。

“看来,我们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柳梅殊问道。

“是。”面具男回答道。
     
“放心,对方只是想要我们困住王妃娘娘十天,十日之后,在下必定将王妃娘娘毫发无损地送回安阳王府。”
     
“你竟然知道安阳王府,那你可知道本妃若是失踪了,王爷会善罢甘休?”柳梅殊冷冷地说道。

“王妃娘娘,请吧。”面具男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王妃娘娘,勿要多言,在下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至于安阳王府如何,与在下毫无关系。”

柳梅殊呼吸一窒,看到那张狰狞的面具,无奈地点点头,顺从地上了马车,由那群小喽啰驾车远去。
     
回到马车里,她慌忙将所有的首饰都摘下来,每隔一段时间便扔一个,这样行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一直沉默的面具男突然开口道,“王妃娘娘,首饰价值干金,何必白白浪费掉?还请娘娘安心等待,等时间一到,在下定会遵守承诺,毫发无伤地将王妃娘娘送回安阳王府。”
     
“什么?”柳梅殊大惊,她悄悄地将某个东西扔到车窗外,那么小的物件,根本不可能有人看到的,但是这个面具男却知道她在留下标记。
     
“哦,我们行走过的地方,都有专门清理的人,王妃娘娘无论留下什么信物都是没用的。”许是感觉到了柳梅殊的疑问,那个面具男淡淡地说道。
     
“反侦察?”柳梅殊皱眉,“竟然是反侦察。在现代的战争演练上一项任务便是反侦察,这算是比较系统高级的技能了,这群山匪到底是什么人?”

柳梅殊心中的疑问越来越盛,等到她再次开口询问的时候,那个面具男却再也不开口。

一路沉默。
     
柳梅殊在心中默默地计算着,大概行走了两个时辰的路程,车子开始颠簸,她慌忙抓住扶手,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般。

她掀开车帘,看到外面的景色已经完全陌生了。

到处都是干枯的树木,干裂而赤红的石头,隐约能看到一两只野兽快速从树林中飞奔而过。
     
马车经过干枯的树林,进入了一片郁郁葱葱的茂密送针叶林里面,马车在茂密的针叶林中飞奔了接近一个时辰,终于在天黑之前到达了目的地。
     
柳梅殊头晕脑胀,因为马车的颠簸,她胃里翻江倒海的,马车停下的时候,慌忙从车上下来,跑到一棵树下大吐特吐。
     
“美人,竟然连这点苦也受不了吗?”司徒空空从树上跳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柳梅殊说道,“哎呀哎呀,这小脸蜡黄蜡黄的,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这个。”面具男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递给柳梅殊,“喝掉之后,就没事了。”

柳梅殊异常难受,想也没想,接过那小药瓶便喝了进去。

那药瓶里并不是药,而是一种酸酸甜甜的液体。

喝了那液体之后,柳梅殊果然感觉到好了许多,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晃了晃脑袋,那种极致晕眩的感觉渐渐散去。

“喂喂喂,白木头,你倒真不怜香惜玉,这么一个美娇娘,竟然被你折腾成这样一番模样。喂,白木头……白木头你等等我……”司徒空空见面具男向着寨子里走去,也慌忙跟了上去。
     
“你最好不要试图逃跑,除了我们,谁也跑不出这树林。”面具男顿了顿,继续说道,“豺狼野兽,时刻出没。”
   
“白木头说的不错,像你这样的美人,若是被豺狼野兽吃掉,那三爷我的心可是会疼坏的。”司徒空空捂住胸口,深情款款地看着柳梅殊说道。

柳梅殊脸黑了黑,却也明白面具男所说非虚,只能安下心来,跟着他们走进山寨里面。
     
山寨的门是正大开着,两边贴着对联,柳梅殊并不认识这个世界上的字,只是隐约看到什么杀,什么人。

碰巧的是,门外面那个大匾上的三个字她却都认识。

清风寨,这里名叫清风寨。
     
山寨的门楼之上有人在放哨,他们统一穿着青色的劲装,目光沉静,一看便知是受过特殊训练的。
     
进了大门,不过多久便看到一栋栋房屋,最中间的房屋最为气派,其后便是三间大房子,大房子后面有无数小房子。
     
东西两面各有一排厢房,有人在不断走动。在某个地方竟然也形成了集市,有十来个卖东西的人正在吆喝着,人们正在忙着讨价还价。在远方,似乎还有人在预备着明年春天的耕种,也有人在对剑比试……

“二当家的和三当家的回来了。”突然有人吆喝了一嗓子。

那些人转向面具男和司徒空空,纷纷打了个招呼之后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柳梅殊看着这个寨子里的人,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快乐和幸福,她像是走进了自给自足的世外桃源里面。

“小娥,你来。”司徒空空对着一个正在浆洗的女子招手。

那浆洗的女子慌忙跑过来,脸颊如同苹果一般绯红,“三当家的,有何吩咐?”

“这是咱们清风寨的贵客,要好生伺候着。就安排她住进清灵阁吧。”司徒空空说道。

“什么?三当家,只有清字辈的才能人住……”

“就住清灵阁吧,好生伺候着。”小娥还没说完,面具男淡淡地说道。

“是……是,二当家。”小娥见面具男发话,也不再询问,带着柳梅殊向着后面走去。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8-31 10:43:35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九十九章:原是故人来

柳梅殊躺在床上,看着床帏上的流苏发呆。
     
正如面具男所说,他们只是将她困在这里,生活起居如同贵客一般。伺候她的小娥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子,脸颊红红的,像是小苹果一般,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小娥很少说话,即便是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的,柳梅殊试探着问了几句,只是得知这个清风寨里的人几乎与外面隔绝。

他们对外面的事情并不关心,但对于面具男和司徒空空却是极为尊重。
     
柳梅殊还想多问两句的时候,小娥却是噤声,只是好生伺候着她,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关于清风寨的事情却一概不回答。
     
柳梅殊在忐忑中等待着,看着外面的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想来这时候司徒墨已经回到了王府之中。

不知道司徒墨找不到她会作何反应?
     
柳梅殊半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屋子里的红烛,想着司徒墨焦急的模样,紧绷的心慢慢地放松下来。

有司徒墨在,似乎,天塌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一定会找到她的。不管她身在何方,他一定会找到她,柳梅殊确信。
     
和衣躺在床上,半睡半醒之际,突然听到清风寨里一阵喧哗声,喧哗声过后,竟是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柳梅殊站起来,打开窗子,只看到山寨里面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欢呼雀跃着,不过一会便载歌载舞,热闹非凡。
     
“大当家的和四当家的回来了。”一个人的声音传到柳梅殊的耳朵里,柳梅殊叹了口气,重新将窗子关上。
     
面具男是二当家的,那个名叫司徒空空的男人则是三当家。面具男鲜少开口,沉稳有度。而司徒空空则是举止轻浮。
     
这两个性格对比鲜明的人分别是这里的二当家和三当家,不知道那大当家和四当家是什么样的人物。

不过,这似乎与她无关了。
   
那个面具男说过,等到十天之后,无论如何他也会将她毫发无伤地送回安阳王府。这期间,她能做的就是安心等待着。
     
外面有人在唱歌,是那种很古老的调子。悠扬的笛声传来,叮叮咚咚的,像是小桥流水。须臾,那笛声逐渐被箫声代替,仿若清风鹤鸣,极尽清丽。

柳梅殊被那悠扬的音乐声吸引住了,她不由自主地打开窗子,听着那箫声,伴着月色朦胧,似有千万花瓣在半空中飘扬,旋转,轻衣水袖,舞翩跹。
     
她仔细听着,只觉得那笛声异常纯净和飘逸,音质干净的如同天边的流云,轻柔舒缓之中带着飘忽不定,空谷凝云,人耳处,只觉得那音乐涤荡心灵,引得精神深处,离却人间烟火。人目处,漫天花飞,飘零映月,一片空灵。
     
柳梅殊深深地呼吸了一口,从国内到国外,从古代到现在,无论身在何方,无论语言是否相通,好的音乐都会深入心灵。
   
那笛声和箫声戛然而止的时候,柳梅殊关上窗子,坐在桌子前喝了一口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小娥?”

柳梅殊惊愕地看着满头大汗的小娥,“出了什么事?”

“快,夫人,快快跟小娥来。”小娥二话没说,拉着柳梅殊便往外跑。

小娥像是个练家子,手劲奇大,柳梅殊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跟着她跑出去。

“小娥,你在干什么?”一个清丽的女声传来,带着几丝不快。

“四当家的……”

小娥脸上一白,抓住柳梅殊的手稍微放松一下。
     
柳梅殊挣脱开小娥的手,只觉得这个声音异常熟悉,她疑惑地转过头去的时候,只见一身黑色劲装的江樱正怒气冲冲地看着小娥。

“江樱?”柳梅殊微微一愣。

“果然是您。”江樱直接从一楼跳到二楼,激动地说道,“退堂之后,江樱和哥哥还有小翠三人想寻找恩人当面道谢,但并没有找到恩人的马车。我们三人等到天黑,也没等到恩人的影子,便想着先回山寨再作打算,却没想到……”
     
“这是怎么回事?”柳梅殊皱着眉头,原本就感觉到江樱和江城的身份不简单,却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是山寨里的人。

刚刚小娥叫江樱为四当家,以此推断,清风寨的大当家便是江城无疑。
     
在公堂之上,江城便给柳梅殊留下很深的印象,那时候的江城狼狈不堪,却仍能保持住沉稳的气度,临危不乱,颇有大将风度。

江城与草寇,这是绝对沾不上边的搭配。

那个看起来颇具有将军风范的江城,真的是清风寨的大当家吗?

柳梅殊眉头紧皱,心中暗道一声可惜。

“请恩人移步到议事厅。大哥在那边等您。”江樱站起来,神情有些激动,“对于二哥和三哥劫持恩人一事,还望恩人多多包涵。”
     
“也好。”柳梅殊淡淡地说道,虽然事情的发展有些戏剧化,但毫无疑问,有江樱和江城在这里,她的心安定下来不少。
     
江樱狠狠地瞪了小娥一眼,冷声呵斥道,“你姐姐今日受了伤,她没有功夫,正需要你来照料,快些去吧。”

小娥一愣,看着江樱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小翠姐姐受伤了?”
     
江樱瞪了瞪眼,“还能骗你不成?你若是一味听从老三那个死不正经的话,早晚会吃亏。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听到这句话,小娥紧紧地咬了咬嘴唇,却是什么都没说,对着江樱行了礼便匆匆忙忙地跑出去。
     
“恩人,别见怪。这里的人都单纯一些。”江樱说这句话的时候,无奈地笑了笑,“咱们快些去吧,大哥、二哥、三哥他们都在等着呢。”

柳梅殊点点头,跟着江樱来到山寨里面最大的房子前面。
     
“四当家的请留步。”门口站着两个黑色劲装的守卫见到柳梅殊微微一愣,江樱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让她们进来吧。”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传来。
     
掀开帘子,首先看到的穿着一身月牙色长袍的江城,原本披散着的头发用一支墨玉色的钗子高高束起来,他目光清朗,剑眉斜飞,坐在议事厅的正座上,颇具王者风范。

面具男和司徒空空低着头站在下首,看到柳梅殊进来,不自然地撇过头去。
     
“恩人。”江城见到柳梅殊之后,从座位上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自应天府一别之后,在下本想当面答谢,奈何当时并没有寻到恩人身影,阴错阳差,竟在这里遇见了。在下江城,感谢恩人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

“以身相许就算了。”柳梅殊淡淡地接过话头。

“啊?”江城微微一愣,反应过来之后脸突然之间变得通红通红。
     
“啧啧,以身相许,这个不错。喂,这位美人,三爷我也以身相许如何?”司徒空空见江城满脸通红的模样,忍不住调侃道。

“老三。”面具男拉了司徒空空一把。

司徒空空摸了摸鼻子,眼睛晶亮晶亮地看着柳梅殊,却是不再说话。

柳梅殊暗自翻了个白眼,司徒空空,还真是个不凑热闹不罢休的性子。

“开玩笑的。”她说道。

“恩人,我……”江城有些局促,果敢刚毅的脸上满是尴尬。

“不要再叫我恩人了,我姓柳,夫家姓司马,你们可以叫我柳夫人或者司马夫人。”柳梅殊淡淡地说道。

“柳夫人。”江城慌忙行礼。

“大哥,她是安阳王府的王妃。”面具男突然开口道。

“什么?”江城和江樱都是一愣。
     
“安阳王妃?”江樱脸色一白,当初拦截马车的时候,她只知道镜城之中能够乘坐那种马车的人绝对不一般,但即便是不一般,也不过是个官员罢了。王府贵族,怎么可能到那种偏僻的小巷子里去?
     
当初她为了救下哥哥,除了劫法场之外,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所幸,柳梅殊真的不费吹灰之力救下了她哥哥,虽然对她的名声有损,但是江湖中的儿女,哪里会在乎这点小名节。

何况,这点名节和动员清风寨的人劫法场相比,似乎更是微不足道。

“王妃娘娘。”江樱跪在地上,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江樱不知恩人是王妃娘娘。因当时事情紧急,江樱只见恩人的马车华贵,想来不是一般人,便想死马当活马医来拯救哥哥。这样纵使有一线希望,也好过让清风寨的弟兄们劫法场。这才……”
     
“起来吧。”柳梅殊叹了口气,从见江樱的第一面起,她便觉得这个女子不一般,无论是行事风格还是头脑都是一等一的,还有那长相极为端庄秀丽,一行一动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一看便知道是受过良好教育的。

又因为她有些功夫底子,更比大家闺秀多了一些豪气。

柳梅殊对江樱并不反感,相反,她很欣赏江樱。

“恩人……”
     
“我说过了,不要叫我恩人。若是你愿意,那便称呼我一声姐姐吧?”柳梅殊说着,扶起江樱。
     
“那怎么可以?”江樱着急地说道,“夫人救命之恩,江樱没齿难忘。以后夫人有用得着江樱的地方,江樱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惜。”

“没那么严重。”柳梅殊挽了江樱的手笑道,“瞧瞧你这模样,这么娇滴滴的大美人,我可不能让你上刀山下油锅。”

“是。”江樱见柳梅殊并没有怪她的意思,冲着江城做了个鬼脸。

江城摇了摇头,对着柳梅殊恭恭敬敬地行礼,说道:“柳夫人,您的事情我已经听老二和老三说了。夫人之事便是在下之事。对了,这是清风寨二当家秦木白,三当家司徒空空。木白,贵客面前,将面具摘掉吧。”

江城说完这句话,秦木白微微一愣,随后有些不情愿地摘下面具。

“你……”柳梅殊看到那面具后面的容颜,大脑像是发蒙了一般,只是呆愣愣地看着他,直到两行鼻血流下来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8-31 10:43:50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一百章:天下第一美男

“抱歉抱歉,你长得实在,你实在,长得太美了。”柳梅殊仰了仰头,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她拿出手绢擦了擦鼻血。
     
她一直觉得自己对美男不感冒了,成天对着被誉为镜城三公子的之首的司徒墨,早已经形成了免疫。
     
何况冷迁、冷夜、蔚彦初等人都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但看到秦木白的那一瞬间,她瞬间感觉以前见过的那些人再普通不过了。

一个人可以美,但是美到惨绝人寰,天怒人怨的地步,柳梅殊还是第一次见。
     
在她的印象里,即便是现代活跃在舞台上,被评为什么亚洲最美男子的男人,与秦木白比起来,也不过是云泥之别。
     
柳梅殊仔细打量着秦木白,只见他穿着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只有雪白的颜色,没有任何装饰。奇怪的是,这身毫无装饰的雪白长袍却使人感觉颇有几分华贵,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挂了一把青紫色的宝剑。

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他就那么站立在大厅之中,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雌雄莫辩的绝美脸庞,此刻因为愤怒或者愤怒而满脸通红,凭空里,竟然增添了许多妩媚。

“哼。”秦木白冷哼了两声,将脸转到一边去。
     
“喂喂喂,白木头,别这么小气嘛,你这张脸原本就长得这么祸国殃民,天怒人怨的。美人垂慕是你的荣幸。”司徒空空双臂相抱,调侃道。   

秦木白脸色通红,狠狠地瞪了司徒空空一眼。
   
江城对着柳梅殊行礼,轻笑着说道,“夫人莫怪。二弟因长得俊俏些,一直被认为成女子,这才喜欢带着狰狞的面具示人。其实心地最为纯净。”
     
因为长相美到惨绝人寰,所以带着面具示人。在中国历史上也有这么一位美到无可救药的男子,那就是兰陵王高长恭。
     
传说高长恭长相极为俊美,每逢打仗都会带着狰狞的面具。因为如果不带面具的话,会让敌军感觉到毫无威慑力。
     
如今,这清风寨的二当家竟然也是因为长相俊美而带着面具。看来,带着面具的男子,不是俊美到无可救药,便是丑到无与伦比。

柳梅殊在心里胡乱腹诽。

“这位,司徒空空,是清风寨的三当家。最为油嘴滑舌。”江樱笑着指着司徒空空道,“你可以叫他空空猴儿,也可以叫猴子。”

“喂喂,丫头,跟你说过多少次,我不是猴子。”司徒空空反驳道。

“夫人见笑了。”江城微微笑道,“司徒空空,因为轻功出神入化而被誉为神步司徒,在江湖中有偷王之王的名号。”
   
“偷王之王?”这个名号着实将柳梅殊惊了不轻,偷王之王,虽然这个名号并不那么光荣,但无一例外,能获得这个称号的,轻功绝对是出神入化的,这种人一般都会有很多偷盗特技,并且将偷盗作为一种艺术。

像她脑海中储存的司徒摘星,就是某一电影中非常有名的偷王之王。因身材娇小和身手敏捷,在江湖上广受赞誉。还有某个动画片里的盗跖,也是著名的偷王之王,电光神行术独步天下,身手极为敏捷。
   
而现在这个司徒空空,身材很是瘦削,也并不算很高挑。但是他的轻功柳梅殊曾经见识过,三十米的距离只用眨眼功夫便能到达。

这样的神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是舍妹江樱,在下江城。”江城说完,又对柳梅殊行了大礼,“因二弟、三弟救我心切,这才被金钱所误,抓了夫人,还望夫人多多包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柳梅殊问道。

“是这样的,夫人。”江樱解释道,“我们回山寨的时候,恰好遇见寨子里清理道路的兄弟。那些兄弟们告诉我们,二当家劫持回来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无规律地扔了很多首饰。很是麻烦。”
     
江樱停顿了一下,脸色微红,“那兄弟介绍,那首饰都是上好的,价值干金。于是……于是……我便命那兄弟拿了出来。我看到其中一个簪子很眼熟,再三思索,想起那簪子是夫人的。我们打听被劫持之人的相貌,竟与夫人毫无二致。”
     
“所以,我们赶紧赶回山寨,仔细询问了一下二哥和三哥,这才明白被劫持之人真的是夫人。夫人,实在对不起……”江樱说道。
     
先是她利用柳梅殊在先,柳梅殊又遭遇清风寨的打劫。虽说二哥和三哥并不知道柳梅殊是清风寨的救命恩人,但总归是他们理亏。

柳梅殊若是追究起来,她倒还真是两面为难。
     
“无事。”柳梅殊淡淡一笑,对着江城说道,“我只是想知道,是何人想要将我囚禁在这种地方?又有何目的?为何不直接买凶杀人?”

柳梅殊说完,江城皱着眉头微微沉吟了半响。

最后,他冲着秦木白点点头。

秦木白不敢正眼看柳梅殊,他总觉得这个女人的目光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那种赤裸裸的目光,令他十分不爽。

“大哥,我们的原则是……”秦木白焦急地看着江城手中的本子,“对方已经付了一部分押金,咱们不能毁约……”
     
“退给他们六万两。就说这个任务咱们不接了。”江城皱着眉头说道,“木白,你来说到底是什么人想要你囚禁住夫人?”

秦木白咬了咬嘴唇,漂亮的雌雄难辨,惨绝人寰的男子将头撇到一边。
     
“木白。”江城拍了拍秦木白的肩膀,“夫人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我们不能为了银钱而抛弃原则。干金散尽还复来,何况与夫人为敌的人也是我们的敌人。木白,你懂了吗?”
     
“来人是个女人,大约七十八岁年纪。长相算是过得去。”秦木白说到这里,嘴角抽了抽,无论男女,在他面前只有自行惭愧的份,成天面对着美得一塌糊涂的自己,世间所有的女子都如同尘土一般。

“等一会,上笔墨。”江城伸出手制止道。

“樱儿,你来画。”他说道。

“是,大哥。”江樱接过毛笔和纸,根据秦木白的描述,一个女人的身影跃然纸上。

柳梅殊看着纸上画着的人儿,虽然古代水墨比较落后,但依稀能看出这个人的模样。

“是她,竟然是她!”柳梅殊突然惊叫道。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8-31 10:44:01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一百零一章:世事终有因果

“夫人认识这个人?”江城讶异道。

“自然认得。”柳梅殊冷笑一声,看着画像上的女子,干算万算,却没想到竟是她!

“那,咱们要如何做?”江樱收起笔,皱着看着画像上的女子,问秦木白,“二哥,这人可还说了些什么?”

秦木白略微沉思了一阵,摇摇头道,“只是让咱们困住王妃娘娘,不许害她性命,还特意指明了王妃的身份。”

“是这样。”
     
“对了,那个人还给了我一幅画像。”秦木自从怀里拿出一张画,那张画上面画着一个很清丽脱俗的女子,眉眼弯弯,看起来很温暖。
     
“这不是我。”柳梅殊看到那画像的第一眼便断言道,“这绝对不是我,我的额角有一朵梅花印记,而这个人的脸上却没有。”
     
“什么?”秦木白拿起那画像仔细看了下,又看了看柳梅殊,果然发现了其中不同,“原来如此。”

柳梅殊看着秦木白手中的画像,眼睛闪了闪,那个人不是她,而是林婉柔。
     
那日,林婉柔邀请她去湖边看荷花,奈何那荷花都是假的,而她也被林婉柔狠狠地推了下去。柳梅殊一直以为是林婉柔故意将她推下水的,是以,这几天以来每当林婉柔前来道歉或者探望,她都是闭门不见。

现在看来,这其中还有隐情么?

“那女人还有什么话?”柳梅殊看向秦木白。

秦木白不自然地瞥过脸去,无法形容的俊美脸颊上染上点点红霞。
     
“来交易的女人将这画像给我们之后,付了定金,让我们将夫人您囚禁,然后将这个女人秘密处死。”

“秘密处死?”柳梅殊心里暗沉。
     
“不错,不过三爷我一口回绝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清风寨从来都不做的。是吧,是吧,白木头。”司徒空空接过话来说道。

“是吗?”柳梅殊似笑非笑地看着司徒空空。
     
司徒空空后退了两步,对上柳梅殊审视的目光,上上下下看了看自己,摸了摸鼻子,“美人,虽然三爷我最喜欢你这样的美人,但你是咱们清风寨的救命恩人,三爷我虽然有贼心,但有大哥在,三爷我还是……”
     
“司徒空空,能帮我查一个东西吗?”柳梅殊突然严肃地说道,“一定要隐秘,更要快我要给她来个措手不及。”

“查东西?”司徒空空愣了愣,挠了挠头,“不是偷东西吗?偷东西我在行,但是查东西……”
     
“以你独步天下的轻功,想要潜入那个地方易如反掌。”柳梅殊轻笑,“这天下,能做到这件事的也只有空空你了。”
   
“是,是吗?”司徒空空受宠若惊地瞪大眼睛,看到柳梅殊期盼的表情,使劲拍了拍胸膛,“既然如此,既然恩人如此恳求,那么……那么……包在我身上。”

柳梅殊一笑,在司徒空空耳边嘀咕了几句。
     
“什么?你要我偷女子的……”司徒空空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慌忙摇摆着双手,“不要,不要,这种事情千万不要让我来做,若是传出去,我司徒空空竟然去偷,去偷那种东西,传出去,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只是让你跟踪着她而已,若是方便,便将那东西顺手拿过来。还有,这件事,必定不是一个人能够完成的,我要做的是,揪出背后的黑手。”柳梅殊冷冷地说道。

“不行,坚决不行,我司徒空空从来不做这种事。”司徒空空慌忙摆手拒绝。

“空空,去吧。”江城淡淡地开口,“既然夫人开口,那我们义不容辞。”

司徒空空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踌躇了半响,最终还是点点头。
     
柳梅殊看着江城严肃的表情,感激一笑,当日若是放任江樱不管,那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无意中的一次援手,还是用了那样类似报复性的方法,竟然取得这样的效果。这完全是柳梅殊没有预想到的。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略带歉意对江城表示感谢。

这世间的一些事情,果然是冥冥之中上苍自有安排的。
     
由不得讨巧,由不得算计,天下事,事事因果轮回。存一念悲喜,存一念得失,人心处处处善缘,这便是所谓的缘分罢。
     
柳梅殊明白她想要一举将家中的蛀虫肃清,必须依靠江城的力量。家中的蛀虫,绝对不是一个,若是不能一窝全部清除干净,那必定会后患无穷。
   
她皱了皱眉头,将自己的想法与江城、秦木白、司徒空空说明之后,获得三人的一致赞同当下江城便根据柳梅殊的安排分工合作之后,已经是成时六刻了。

因是冬天,本就天短。成时六刻,天早已经暗了下来。

山寨里却是灯火通明的,人们的唱歌声和欢呼声隐隐传来,热闹非凡。

江樱早已经按耐不住,等这边的事情一结束,便拉着柳梅殊向着外面的人群走去。

江城和秦木白、司徒空空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三人纷纷一笑。

“大哥  ”秦木白略显激动地看着江城。
     
“小白,都过去了。”江城拍了拍秦木白的肩膀,“虽然我们都是受奸臣陷害,无可奈何才聚集在清风寨。但我们不与官府为敌。”
     
江城略微沉吟,“在狱中,我最怕的便是你们得知我成为死囚的消息去劫狱或者劫法场。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绝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而再次颤沛流离。”
     
“大哥……”秦木白咬了皎嘴唇,倾国倾城的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木白这条命为大哥所救,大哥有难,木白岂能坐视不理?”
     
“好了,都过去了。”江城微微动客,一只手拍着秦木白的肩膀,另一只手将司徒空空揽过来,“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这次有惊无险也算是一件好事。走吧,咱们也喝酒去,今晚不醉不归……”
   
江樱带着柳梅殊进入人群中的时候,这才看清楚,原来在中央点燃了一堆篝火。男子在外围喝酒畅饮,女子正手拉手围成一个大圈围着篝火高声唱歌。

见柳梅殊和江樱两个人加入进来,那群女子拉了她们两个的手。
     
刚开始的时候柳梅殊并不习惯,动作生硬地加入她们,江樱一边跳着一边唱着,将柳梅殊带动到队伍之中。
   
棚梅殊看着她们在篝火边跳着唱着,动作不自主地跟着她们抬腿,转圈,拍手,竟也渐渐地进入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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