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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上位记》薇薇安vivian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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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7:36:38
☆、89

“桃儿,你觉得,那个真凶会是谁?”

    刚才下棋之时桃儿并不在,屋内只一桂嬷嬷伺候,桃儿在外室等待。

    桃儿偏头想了会儿,神神秘秘状:“奴婢觉得,有好几个嫌疑人呢。”

    “哦?”腊月等待她的答案。

    “第一个就是表小姐,您别看我,真的,她处处针对白更衣。她不是很有可能么。而且,我看见了,她发誓的时候有一瞬间的犹豫。”

    当时她们都跪在那里,倒是不如奴婢看的清楚。

    腊月点头:“既然是第一个,就还有接下来的。”

    “恩,第二个就是德妃啊。陷害自己,然后再装模作样的查清。想来皇上为了补偿他,一定会对她更好的。”桃儿还是有些想法的。

    “第三个。”

    “第三个就是静嫔,谁都知道她们姐妹不和。白更衣那么会害人,如今静嫔有了孩子,她当然会怕白更衣,怕她伤害自己的孩子,所以要先下手为强。”

    “最后一个就是惠妃。现在人人都知道,陈采女的孩子是被白更衣害死的。而且太后娘娘也说了,白更衣还做过许多的坏事儿,会不会惠妃的孩子也与她有关?所以惠妃要报复她。”

    一口气说完,桃儿看着腊月,等待主子的总结。

    不过腊月却只是淡淡一笑。

    “桃儿,你的观察力和分析能力都很强。”

    桃儿嬉笑:“我很小就进宫了,每日都是做些乏味的活计,觉得特别的没趣,后来就觉得这事儿有趣,就喜欢上八卦各宫主子的事儿了,其实,我也知道这不好啦,不过改不掉自己的习惯。再说,偶尔也许还能为主子增添点笑料。”

    腊月也是笑,天气热,大家都不出门,两人往回走除了能看见些小太监小宫女,旁人倒是也没有的。

    “其实刚刚怀疑的人选,你并没有说全。”

    “呃?”桃儿不解。

    腊月微笑:“其实你还忘了一个人,那就是——我。”

    桃儿停了下来,不过随即恢复正常:“主子没有做这个我当然是知道的。”

    腊月点头,她不喜欢白小蝶也是在明面儿上的,陈雨澜又是她的表妹,想来她也算是嫌疑人的。

    “你知道,旁人不知道,不过不管他们做什么,我们都安心的过自己的日子便好。”

    太后不希望她搀和其中,她便不会辜负了人家的好意。

    果不其然,从今日事之后,德妃大刀阔斧的调查起来,想来也是,如果她真的是被人冤枉,她又怎能甘心。不少宫里的奴婢都去叫过问话,甚至连听雨阁也不例外。

    不过只是一般的小宫女,甚至连二等宫女都算不上。

    腊月浑不在意,许是正是因为她的这份表现,又想到之前太后对她一如既往的态度,旁人倒是愈发的不怀疑她了。

    德妃调查的第二天陈雨澜便来这听雨阁求见。腊月并没有见她。第三天如是。

    不该管的,甭管。

    她不是那好性儿的人,旁人三番五次想着陷害,她还要给人家留下机会。

    虽然她念着姨母的情分并不伤害陈雨澜,但是也不代表她就会帮助她,旁人要对她做什么,她管不着。

    这几日这宫里发生的事情也是不少,德妃为了调查弄得人心惶惶,更是惹人厌恶。

    除此之外,倒还是不大不小的发生了两桩儿事儿。

    一桩便是静嫔,静嫔白悠然因着是白小蝶的姐姐,又彼此有龌.蹉,身边的人被带走调查,甚至连静嫔也被德妃问了几次。许是德妃运气不好,许是她真的没按好心,还可能是静嫔的嫁祸之计。

    从德妃的宫里回去不久的静嫔便有些见.红。张罗太医好顿诊脉,甚至连皇上都到了。结果竟是过于操劳、思绪过重。

    白悠然自然是极为会做,哭泣诉说,纵然彼此关系恶劣,可总是姐妹。言下之意,倒有德妃冤枉人且故意针对她一个有了身子的妃嫔的意思。

    也因着此事,德妃便是被景帝一通斥责。

    勒令这调查之期降到五天。

    听闻此事,腊月微微勾起一抹笑容,这白悠然,真是好算计啊。

    不过德妃也怨不得别人,本来都有些自身难保,还不赶紧准确的调查凶手,反而想着在白悠然身上做些文章,白悠然又怎么会是那好相与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桩便是朱雨凝,朱雨凝又从原来的位置上降为丽嫔了。

    这更是为她在后宫招致了许多的嘲笑。

    伺候皇上不利被贬了一级,这粗浅的理由说出来却又是多么的让人心寒。

    腊月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看看朱雨凝。

    虽然现在不是看她的好时机。

    朱雨凝身边的小玉见沈腊月到来,连忙进门通报。

    不多一会儿,两人便是坐到了一起,如今再看这朱雨凝,眼角有些微微的红肿。样子憔悴的厉害。

    冷了下脸色:“他,打你了?”

    朱雨凝一怔,随即苦笑摇了摇头:“没有,我伺候的不好,他推了我一下,便是撞到桌角了。”

    虽然不是打的,但是也是因为景帝。

    腊月叹了口气:“姐姐这是何苦?”

    朱雨凝木木的坐在那里,看了眼腊月:“其实,我很羡慕你。”

    腊月从来都没有想过,竟然还会有人羡慕自己。

    见她不解的表情,朱雨凝继续开口:“许是你自己不觉得,但是你不晓得,这宫里有多少人羡慕与你。她们羡慕你能够处处得了皇上的宠爱,甚至是太后都对你青睐有加。而我偏不是如此,我羡慕的,是你小小年纪便进宫,单纯的犹如一张白纸之时,便遇到了皇上,而他纵有许多人,可是待你却好。”

    羡慕她?

    如若她知晓,自己前世过得如何,今世又是如何的迷茫之时,怕是怎么都说不出这番话了吧?

    单纯的犹如一张白纸,是啊,前世的她可不就是如此么,可是那又怎么样?红颜未老恩先断。

    今世,她不过是个粉墨登场,渴望权势却又尽力隐藏的戏子罢了。

    “姐姐,许是腊月这话说的直白,但是还请姐姐明白,不管姐姐曾经遇见了谁,可今日进了宫,便要将那些过往忘记。不然的话,你害的,不光是你自己,你的亲人,也是旁人。”

    没有失去过便不会知晓那些失去的痛苦。

    前世之事朱雨凝尽力帮忙,今世对她也格外的友好,虽然今世她凡事不敢全然信人。但是也是会细加分辨。

    只希望,自己能将她劝明白,在宫里,得罪皇上,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

    “我又何尝不知晓。只不过做的总是要比说的难。”朱雨凝叹气。

    不过随即也打起了精神。

    “不管怎样,在我回到京城那日起,我便是已经决定要好好的待在这宫墙里做一只金丝雀了。连累别人的事儿,我绝不会做。”

    朱雨凝似乎并不在意将自己的底牌掀开。

    “这宫里能够称心如意,快活生活的人不多,妹妹,好好过日子吧。”

    两人都有些触动,寒暄几句,腊月又是劝了劝,便见自己宫里的小邓子寻来。

    皇上摆驾听雨阁,正等着腊月回去呢。

    这便是耽搁不得的大事儿,告别了朱雨凝,腊月连忙往回走。

    一进门就见他虎着脸站在那里,似是不快。

    “嫔妾见过皇上。”

    并未开口,仅是一挥袖子,可是意思倒也是明了。

    腊月自然起身。

    “皇上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不过是一句寒暄的话,景帝竟是有些不高兴:“怎么着,朕不能过来?”

    见他这般,腊月心里纵使恼火,面儿上也是笑嘻嘻,自然的过去挽住了他的胳膊:“不知道臣妾哪里惹了您,您这般的不高兴,不会是兴高采烈的来看嫔妾,结果扑了个空吧?”

    这话音里有着调侃,不过她这般说,景帝面色倒是缓和了。

    “你去了丽嫔那里?”

    腊月点头,面色似笑非笑:“昨夜她没伺候好,结果被贬了一级,宫里如今都传遍了。我自然要过去看看。丽嫔姐姐受伤了呢。”

    “啪。”屁股被打了一下。

    景帝扬眉:“你以为是朕打的?”

    腊月连忙陪笑:“自然不是。丽嫔姐姐说了,是自己撞的,本来,其实嫔妾也是疑心她包庇您呢,不过又一细看那伤口,倒是确实不像是手打的。”

    如若旁人怕是这事儿就揭过去了。偏腊月要说的这般的详细。

    景帝冷哼:“这宫里的姐妹多了,朕倒是看你只与她交好。”

    说到这里,就见腊月翻了一个小白眼:“是啊。原本白悠然和我的关系也是不错的。不过,不正好因为你这坏人么。如今我们见面不互相撕咬就不错了。”

    这番吐槽惹得景帝原本不虞的脸色好了起来。

    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你这是在暗示朕,如果朕比较宠丽嫔,你一样不会与她交好?还真是个小醋坛子。”

    腊月将他的身体拉开,与他面对面,看了他一会儿,郑重道:“吃醋是因为,真的喜欢你。许是你现在不懂,但是以后,你会明白的。”

    扑哧,她的话倒是将他逗笑了。

    “朕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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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7:37:13
☆、90

  德妃被景帝训斥了,总算是恢复了一些正常。也严厉的调查起这次的事件,纵然腊月两耳不闻窗外事,也知道了这调查的结果。
  果不其然,陈雨澜被推了出来。有些事情是必然的,如若说家世,她不见显赫,为人更是一般。
  许是刚开始还装装样子,给人温柔恬静的感觉。可是随着一次次事件的洗礼,亦或者是那药物即便是停了,也有许多的副作用。
  现在的她和刚入宫时,倒是完全不一样了。
  德妃找到了真凶,自然是恨得咬牙切齿。可陈雨澜坚称自己并非故意,而且也没有做陷害德妃的事儿。
  其他妃嫔都是低头待在那里,有看戏的,有担忧的,也有无所谓的。
  太后看着几人吵成了一团,烦心的将手里的茶杯放下。
  语气不善的喝止:“够了,你们这一个个的看看自己,都像是什么话。有辱斯文。”
  如果照德妃自己的意思,是恨不得抓到陈雨澜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将这人折磨至死的。但是奈何本来这次就不是她一人调查,而且这事儿她虽最大的嫌疑人。
  德妃也是委委屈屈的跪下:“太后娘娘,您要为臣妾做主啊,这些日子,臣妾受了多少的非议。如今总算是可以洗刷臣妾的清白了。”
  陈雨澜也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儿:“太后娘娘,嫔妾并非故意,至于陷害德妃,更是无从说起啊。也请太后娘娘还嫔妾一个清白。”
  这两人这么一番做派。惹得太后极为不喜。
  “好了。陈采女你说当时是怎么回事儿?你说你没有陷害,那为什么人家会诬到你的身上?”
  据陈雨澜自己交代,当天两人被罚跪之后,她心有不甘,就想着再去找白小蝶的晦气,谁知道白小蝶竟是有些中暑的症状。她一人躺在偏院的小竹椅上纳凉,两人一言不合,又是吵了起来。之后陈雨澜想到自己被她害死的孩子,一个气极,就将她勒死了。之后又担心被人发现自己难逃干系,便是快速的伪装了现场,之后离开。
  可是她也是再三的申辩,自己并没有陷害德妃,至于那个自称是德妃指使的宫女,她更是根本就不熟悉。
  而同样跪在那里的德妃则是想的更多。许是旁人不相信陈雨澜的说辞,但是德妃自己竟是相信的。陈雨澜即便是要陷害她,也要有理由,可是就她所知,这理由并不存在。
  如果说要针对这后宫里的一个人进行陷害,可能是许多人,可是不该是她。
  定是有人也在白小蝶那里安排了人,所以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的死,之后便是借着这件事儿陷害她。
  如此一来,即便是事情东窗事发,那么也可以全都推到陈雨澜身上,这一招,不可谓不周全。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
  今日她只能如此,如若不然,怎么也不能将这件事儿了了。太后与皇上要结果,她便必须快刀斩乱麻。可是那个真正想害她的人,她也要尽快的调查出来。
  想来她已经审问过所有白小蝶宫里的侍女,都没有结果,这人的能力,绝对不简单。
  可疑的人,太多了。
  “你们啊,让哀家说你们什么好。这三番五次的惹事儿,是要寒了皇上的心啊。陈采女,你也别推卸责任觉得委屈。既然人证物证俱在。你就去冷宫和那连秀云作伴吧。”
  太后并不愿意多说了。只这么一句,便是陈雨澜凄厉的哭声。
  其实在场的人人都明白,这没要了她的命,已经是太后仁慈了。
  自从太后年纪大了信佛,便是仁慈了许多。极少杀生。
  许是陈雨澜自己也明白这一点,所以纵然是哭喊不断,但是却也没有过于闹事儿。
  一场闹剧就此落下帷幕。
  腊月一直冷眼的站在那里观看,不管旁人怎么想,她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这白小蝶是陈雨澜杀的也许不会假,可是,事情断不会像陈雨澜说的那般简单,她去白小蝶的寝宫为什么不带宫女,而她进去又为何没有人看见。
  这桩桩件件必然不是如她所描述的那般轻描淡写,甚至是之前两人吵闹被罚跪,看起来都更像是一个局。
  这一局里,受益的人,到底是谁?
  腊月审视着这可能的人选,眼光终是落在了齐妃身上,不过她为人谨慎,只一眼便是移开目光,重新垂下了头,最有可能的人,是齐妃。
  上一世的经验深刻的让腊月明白,越是看似大度明哲保身,又温柔善良之辈,越有可能是一朵含着剧毒的百合花。
  齐妃,她太好了,而这事儿,纠结在一起,也太巧合了。
  作为陈雨澜的表姐,自然也是有不少人将视线放在沈腊月的身上,可是如果说沈腊月与陈雨澜有牵扯,大家又多少有些觉得不能相信,毕竟,这两人自一入宫便是彻底反目。
  想来也是,本朝皇上这也不过是登基之后的第一次选秀,后宫还并不丰盈。
  想那前朝,也是有不少大家的女子都姐妹共同侍君。
  就如同本朝的白悠然与白小蝶。
  可最后,哪有真心相待的,还不是彼此反目,就连如今高高在上的太后,不是也谣传害了自己的胞妹么?
  当然,这话都是深深放在心里,绝不敢多言的。
  告别了众人,腊月带着侍女回到听雨阁。
  锦心迎了出来:“主子可是热了吧?奴婢已经命人将摇椅搬到了树下。”
  这炎热的天气,屋里还真是没有这树下舒适。
  回屋便是换了舒适的衣裙,腊月躺在摇椅上,偶然一阵微风拂过,倒是爽快的紧。
  树荫的不远处,翠文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手下珍贵的花植。
  腊月看她已然一身汗,吩咐:“翠文,这大热的天儿,你莫要待在那烈日下,小心中了暑气。这不着急修剪,你且过来,咱们也唠唠嗑。”
  几个大宫女没什么要紧的事儿,都坐在树荫下,倒是舒爽。
  翠文娇憨的一笑,谢过主子,将工具收起。
  “这宫里一下子就少了两个人呢。”白小蝶,陈雨澜,都是与她一同选秀进宫的。腊月似是感慨的言道。不过话里倒是也不见惋惜。
  她不会对自己的敌人滥用同情心,她心肠有些软,即便是重生也没有下手针对他们,可是她们依旧是因着自己那些歹毒的心思而互相算计,结果落得了这样个下场。
  不过白小蝶死了,不管是怎么死的,腊月都觉得心情莫名的舒畅。
  是不是,这一世不会如同前一世,所以,既然是她重生了,那么事情必然会走向不同的拐点?
  “哥哥年纪也不小了,也不晓得家里有没有为他相看合适的人选?”腊月喃喃自语。
  这两句话之间的跳跃性也是够大的。
  “主子可是想家了?”桃儿比较大胆,直接便是问了出来。
  腊月也并不隐藏,点了点头,几人也是沉默下来。
  许久,杏儿最先感慨:“我都没有亲人了呢,不晓得有个家是什么感觉。”
  “沈大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果儿难得发问。
  既然果儿是景帝的人,那么腊月才不会觉得她这话是无用功。
  腊月笑:“在我们家,沈大爷都是称呼我爹的。”
  几人一阵哄笑。
  “哥哥嘛!单纯热情,心肠很好。凡事也是尽量往好的方向想,没什么太大的上进心。呵,其实,哥哥并不适合入朝为官的,我倒是觉得,他那样的人,更适合闲云野鹤的生活。”
  桃儿不解:“可是,现在想出人头地,不是都要入朝为官么,你看那贫苦人家,如若有人学业上长进些,便是想着能够出仕。”
  腊月摇头:“这只能说,人各有志。也许我们沈家的人真是没有上进心吧。不然也不会从前朝的大家,一步步走到今日这个地位啊。”
  这话倒是实话。
  坐在靠外一些地方的翠文鲜少说话,木讷的很,不过此时倒是开口:“也许,闲云野鹤也有闲云野鹤的快乐。我便是想着,出宫之后就要四处游历。”
  很少听她说这些,大家都是看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
  “翠文,你在宫里还有几年?”锦心问道。
  翠文微笑:“八年,我还有八年的。”
  桃儿撇嘴:“八年,好遥远啊,你倒是想得开。”
  翠文点头,自然道:“不过想想也快啊,八年可不就是一晃而过吗?正好我也要攒银子啊。所以算算,八年还真不长。”
  许是她憨厚的言语,几人都笑的厉害。
  “那你们呢,可想过出宫?”腊月问着其他几个大宫女。
  俱是摇头,她们这般自小便被送进来的,一般都并不想出宫了。她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让她们出宫,她们反而是生活不下去。
  许多人并不希望改变现状。
  “我也不想。并非贪慕这一室荣华。只不过,如若可以,我定要一世都陪在皇上的身边。踩过他走过的每个足迹,喝他喜欢的茶,穿他喜欢的衣服,讨他的欢心。人这一生,有一个如此让你喜欢的人,是多么的不易。我要珍惜在他身边的每一天,而不是在许久的以后暗自神伤。追悔莫及。”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7:39:01
☆、91

    想来这人啊,也是不禁念叨,这腊月几日前还说着,自己有些想念亲人,也有些挂念哥哥的亲事。这不过几日,就听到从宫外传过来的消息,祖母已经为哥哥相看好了一户人家,据说舅舅也是极为同意的。

    娶妻当娶贤,前世如果没有自己盲目的搀和,想来祖母与父亲也未必会为哥哥选择白小蝶这样一个人选。

    据说祖母看中的是父亲同窗的女儿,嫡出的二小姐——闵云影。

    对于此人,腊月并没有什么印象。据说此女子曾经和腊月是同一届的秀女,只不过并没有被皇上选中。

    因着前世的关系,腊月这这个闵云影并不了解。想来前世没进宫也没有嫁入豪门世家。

    不过既然舅舅也同意,那么腊月还是能够信得过一些的。

    他们家人爱惜名誉,但是却也并没有那些弯弯绕,相对更容易被蒙蔽。相反是她舅舅为人从商多年,心机多,脑子也转得快。

    “锦心,你去唤巧宁过来。我有话要问她。”

    想来想去,腊月始终是不放心,决心还是透过舅舅仔细的询问一下这个闵云影。

    锦心微微一福,起身离开。

    也不怪腊月如此,这哥哥的事儿已经成了她心里一个拔不出来的刺,每每想起此事便是难受至极。

    白小蝶死了,可是难保不会出现第二个这样的女子,所以她担心,她迷茫,同时也想在任何事发生之前仔细的探查。以期能够得到好的结果。

    将自己的要求告诉了巧宁,巧宁应声离开。

    腊月一直都没有问巧宁究竟是怎么和舅舅联系,但是就她观察,巧宁是个极为小心谨慎的人。也正是因此,她放心许多,至于不问,那是因为她对巧宁的忠心是信得过的。

    而且,她自认为并没有找巧宁做过更加不妥当的事情。

    “如果可以见见家里人就好了。”腊月喃喃自语。

    这宫里一年也只有那么一次见面的机会而已。如若她恳求皇上,也不晓得他会不会答应她。

    “主子不如和皇上提提?”锦心建议。

    腊月小纠结:“我也想啊。就怕他不答应。干嘛要那么重规矩,呜!”

    “不答应什么?”景帝进门,身上有些潮湿,想来是外面小雨的关系。

    腊月见状连忙迎上:“臣妾见过皇上。”

    同时吩咐身边的锦心:“去柜子里把皇上那套便衣拿过来。”

    看腊月为自己打点,景帝唇边隐着笑意。

    来喜与锦心互相对视一眼,悄然的退了下去。

    “外面雨大么?”

    “恩,还好。”见她身前身后的忙碌,景帝在她的额上亲了一下。

    没多会儿,两人便是挤在小椅上,这小椅本就不大,每每景帝还非要和腊月挤在一起,不过时间久了,她也习惯了。倒是觉得,这么看,两个人也算温馨。

    “刚说什么呢,你还没回答朕。”捏着她肉肉的小手儿,景帝并没有忘记刚进屋时听到的话题。

    腊月迟疑了一下,不过也不过是一念之间:“那个,那个,皇上啊。其实,呃,我想,我想见见家人”说完便是偷偷的打量他的表情。

    见她如此,景帝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嘴上却说:“朕是个极为重规矩的人,答应了,恐怕不好吧?”

    也是一本正经的。

    听到这话,腊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厮是听到了她的话,故意拿话挤兑她呢,不过想来他这么说,间接也说明白了,这事儿有门吧?

    笑嘻嘻的将脑袋埋到他的胸口,甜言蜜语道:“皇上对腊月最好了。月儿是真的很想见见家人的。我也知道,现在不是亲眷进宫觐见的日子,可是,哥哥要成婚了啊,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嫂嫂是个什么模样。也不晓得她的为人。如果不听祖母亲口和我说说,我哪儿能放心的下。”

    景帝哼了一声:“刚还在背后说朕极为重规矩。”

    “皇上本来就是极为重规矩的啊,这是优点,又不是缺点。皇上,好嘛?让我见见家人好不好?”她仰头轻啄他的嘴角,像个小动物似的磨蹭。

    景帝见她如此,笑了出来,终是点头答应:“明日朕会下诏,后日便让你祖母进宫见你。”

    腊月惊喜的笑:“多谢皇上,我就知道,皇上是最仁慈最好的皇帝,你对我太好了。”

    “就你嘴甜,朕看你只是哄朕罢了。不过月儿与兄长感情倒是不错。”

    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不过仍是实话实说:“那是自然。我们兄妹三人感情都很好的。哥哥年纪最大,总是处处护着我们。”

    “朕记得你说,你祖母很护着你们的。继母也并没有针对你。”

    腊月摇头:“不是这些,我们沈家,又不是只有我们大房,孩子多了,难免有些小矛盾啊。祖母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管的,虽然护着我们,但是也不能太过。你也晓得,我还有婶婶的,祖母只能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

    听她这么说完,景帝也了解的点头:“既然如此看中你哥哥,为什么从来都不与朕提及?”

    潜在的意思不过是为什么不央求他的提携。

    腊月笑嘻嘻的扯着他的手,与他交握在一起。

    “我才不会让你为难。我自己的哥哥,我是清楚的。哥哥是个好人,又没有什么心机,更不是一个会逢迎别人的人。即便是我为他向你提了什么恩典,且不说他能不能做好,就哥哥的性格,不得罪人就不错了。越是身在比较高的位置,越容易招惹是非。我不求我的家人多么显赫,只求他们安安稳稳。”

    腊月这番话是出自真心,不管景帝信与不信,她确实是这般想的。

    安安稳稳的活着,做个富贵闲人,不是很好么?

    她也知道哥哥是有抱负的,但是,她更清楚哥哥的性格。

    景帝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直接将与腊月交握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唇边。

    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景帝的吻细碎的落在她的颈项之上。

    手更是灵活的钻进了她的裙摆,一阵深.入.浅.出。惹得她面色绯红。

    不一会儿的功夫,室内传来一阵低沉的喘.息声。

    锦心低头站在门口,听见屋内有些压抑的声音,心里格外的欢喜。

    这两日主子就在忧心此事,如今总算是得偿所愿。在宫里,这事儿说大不大,也算不得什么事儿,可是说小也不小的。皇上这番的赏赐总是对主子疼宠的表现。

    ……

    一番huan好之后,腊月撑着身子伺候景帝穿衣,样子认真得很。

    往日累极之时,腊月常常窝在床上不肯起身,任由景帝唤了来喜进门。今日她似乎更是配合,却依旧是欢欢喜喜的为他穿衣,景帝看她喜上眉梢的模样儿有些吃味儿。

    “你倒是个懂事儿的。这刚求了朕的恩典,这马上就和往日不同了。”

    这话可不是夸奖。也是暗指腊月往日偶尔的小偷懒。

    腊月吐了一下舌头,娇俏的瞥了他一眼,笑嘻嘻道:“哪里有不同啊。皇上最是会笑话我了。只要臣妾能够做到,便是一定会为皇上做尽一切的。”

    景帝失笑,打趣儿道:“可是,朕有什么事儿会麻烦到你这个小女子呢。”

    腊月歪头想了一会儿,嘟唇:“可不是么。我好像还真没有什么能帮助你的。”

    见她有些失落,景帝哈哈大笑。

    临出门,景帝在腊月的唇边偷了一个吻。

    叮嘱道:“你不需要为朕做什么。能够将朕伺候好便是你最该做的。”

    腊月微微一福,恭送景帝离开。

    待景帝离开,腊月笑逐颜开。

    得偿所愿总是高兴的。甭管皇上大人是如何想的,她总是能见到自己的亲人了。似乎只有在涉及到她亲人的时候,她才会露出真正开怀的一面。

    “锦心,去给我备些小吃,我有些饿了。”

    “是……”

    腊月坐在镜子边,因着刚沐浴完,头发也刚绞干,杏儿正在为她梳简单的发髻。

    “主子真美。”杏儿感慨道。

    腊月扑哧一笑,调侃:“我即便是美,也是不如丽嫔、惠妃吧?”

    杏儿摇头:“您与她们本就是不同的美。如果真的是她们比较美,那皇上为什么更喜欢您呢?”

    皇上对主子的疼爱是人人都看得见的。

    “喜欢这事儿又怎么能做的了数儿?再说了,莫要在他人面前说这样的话。”

    杏儿俏皮的笑:“奴婢又不傻,自然是不会的。这不是和主子您说么。”

    腊月也是笑:“你呀,就是哄我的吧?不过我心情好,不与你计较。”

    “奴婢哪儿敢啊。”

    这听雨阁今日倒是一室的欢声笑语。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8:55:38
☆、92

  沈家没有想到宫里会传来这样的消息,不过能进宫见一下自家的闺女,总是极好的。这同样也间接的说明了腊月丫头在宫里的地位。
  一个有皇宠的女儿在宫里对家里是多大的助力,即便是如腊月二叔这等笨人都晓得。
  如今沈家虽然算不上是显赫富贵也并未加官进爵,但是他们家在外人的眼里还是极为不同的。
  沈父是个有些清高的文人。如果说对权势有渴望,那是没错的。但是倒不至于非此不可。如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一直是如此,并未有任何起色。
  有些事,他看的明白,亦或者是他的妻子看的明白。他犹记得当年妻子为他分析的朝堂格局,纵然妻子已然不在,而新皇也已登基,可是,他们总是父子。有些想法沿用到如今也未必不好。
  两母子坐在一起,沈老夫人听了儿子的话,点头赞同:“想来这月丫头必然是为了平哥儿的婚事。不然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要见我。这样也好,我去与她详细说说,也算是能够安了她的心。”
  沈父点头:“如今月丫头份位稳步上升,母亲定要告诉她,在宫里需处处小心,万不可莽撞。”
  前些日子陈雨澜被打入了冷宫,他们都是知晓的,甚至陈雨澜的母亲还来见了沈老夫人,希望腊月能够多多帮助雨澜。可纵然他们家有能力将消息送进宫,她又怎会如此做,据闻这陈雨澜在宫里三番五次的陷害月丫头,这既有毒蛇之心,就该有承受结果的能力。
  她们家万不会让陈雨澜的事儿耽误了腊月。
  可是甭管怎样,这也间接的说明了一个问题,这伴君如伴虎,后宫之中,也并不好相与的。想这短短一年,贤妃、周家姑娘、连家姑娘、白家二姑娘,还有陈雨澜,可不都一个个在后宫之中一点点的消亡了么。
  沈老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你说这些,就算我不交代腊月,她必然也会做得很好。这丫头,是个通透的。想当初我十万分的担心,就是疑心她见了皇上那伟岸的英姿动了心,那般怎样便是难说。倒是没有想到,不管她如何做想,总是妥当的。咱们家在京里已算不上有名望的大家。而你的官位也并非极高,如此看来,她能走到今日,也是处处靠着自己。”
  沈父自然是明白这些。
  “这丫头倒是不知怎地与她舅父接上了茬。不过他虽油滑,可绝不至于害这几个孩子,当初倾城便是对她兄长极为推崇的。想来今日腊月在宫里,也是有他帮助的,不然月丫头也不至于提到平哥儿的婚事要她舅舅跟着参谋。”
  沈老夫人对于岳舅舅对孩子冷淡的事儿有些微词,可是既然对孩子好,她便是不会多言。
  冷哼一声:“他惯是个会投机取巧的,生意人便是如此。谁晓得他不是看着月丫头在后宫稳妥,便想着攀附。”话虽如是说,可是面上也并未显得多不喜。
  沈父知道自己的母亲也不过是逞口舌之快,又一想,也就是在自己这个做儿子的身边,旁人之时母亲断不会乱了规矩。
  笑着安抚自己的母亲:“母亲何苦想那许多,你这孙女儿,难不成还能吃亏不是?如今在宫里便是游刃有余,她自有自己的想法的。”
  即便是岳倾城已经不在了好几年,可是沈父对岳家依旧是恭敬有加。
  腊月以为自己父亲文人品性,不喜从商之人,却不晓得,这沈父完全是因为岳家冷淡待之才如此的,如若按他本意,两家也该是走动频繁,交往甚密的。
  即便是岳家冷淡,沈父依旧是在过年过节按照规矩登门拜访。在他心里,岳倾城从来都不是一个亡妻那么简单。
  ……
  腊月许是在宫里过的还不错,两颊较半年前竟然还有些微微的肉肉。
  沈老夫人见状满意的点头,这次她是只身前来。
  见祖母上下打量自己,腊月有些调皮的转了一圈:“祖母看什么呢,这下可是看全了?”
  横了腊月一眼:“在宫里,可不能这么顽皮。”
  如若有外人在,沈老夫人必然会恪守本分,毕竟这沈腊月是皇上的宫妃。可单两个人在一起,那又不同了,她便是她自小看着长大的孙女儿。
  腊月不似往日在人前的浅笑,笑的极为畅快:“祖母觉得,月儿是个蠢的?”
  沈老夫人见她如此,也笑了出来:“你呀。莫要见了我便是这般的失态。都是大姑娘了,说不定啊,什么时候便是要做了孩子的母亲,可不能如此。”
  这已经是这段时间第二个人与她提及孩子了,而且,全都是为了她好。
  不管是朱雨凝还是祖母,她们说这个话很明显都是为了她好。
  腊月心绪有些浮,往日她总是觉得不急。可是看她们都是如此说,心里又有了几分的犹豫。
  见腊月有些微愣,老夫人语重心长的拉着她的手:“你个丫头,也别以为自己年纪还小。诚然,如今看你,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娃儿。可是谁家姑娘不是如此的?这后年就又是三年了,皇上必然还要选新人进宫,还有那比你年纪还小,比你还似鲜花儿的小姐进宫,到时候你若是被分了宠,又没个孩子,该是如何?”
  看似精灵的丫头在这事儿上倒是糊涂。
  咬唇想了下,腊月慎重的点头:“月儿自会注意,可是前些日子月儿落了水,身子有些寒凉,委实不适合在今年有孕了。待到明年,月儿会抓紧的。”
  见她是个听劝的,老夫人很是欣慰。
  她就怕月儿自个儿是个有主意的,听不进她的话。这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古语便是如此。月儿年纪小,不明白一个孩子对女子的重要性。
  即便是一般人家尚且如此,更何况这皇宫内院。
  “你能听劝便是很好,你也不想想。如果你一直没有孩子,即便是太后,也未必会对你一如既往啊。”
  腊月想反驳,但是嘴角嚅嗫了下,却终是没有说出反驳的话,不可否认,祖母说得对。
  “祖母放心,这事儿我待身子养好便会尽快。祖母,这次邀您进宫,是为了哥哥的事情。您也别只顾着叮嘱我了,我凡事都会三思而后行的,而且,我也听进了您的话。你且与我说说这闵家二小姐吧?”
  沈老夫人见腊月的表情就知道她是极为关心此事。
  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
  “你个丫头。也不想想,平哥儿是我的嫡孙,我岂会不为他找一个贤良的?这闵家二姑娘唤作云影。闵大人前些年都是在南方做官,选秀前一年才被调至京城。这闵二小姐长相上虽算不得极美,但是也是个出挑的。比起你们这些京中女子,更多了几分江南女子的婉约。”
  “娶妻当娶贤,祖母说说她的性子吧?”
  沈老夫人笑着点了一下她的头:“你个急性子的丫头,我这不正在说呢吗?想着全面的让你了解了解,你倒好。怎么的就急成这个样子。”
  腊月也不含糊:“我这不是担心哥哥找个坏女人么。长相可真是当不得准的。我见多了那倾国倾城的食人花。”
  前世的十多年,今世,多少美丽的女子背后却有恶毒的容颜。她可真是见了太多了。
  沈老夫人当她是进宫这些时日的感慨,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你尽可放心,这闵小姐为人是极好的。为人大气温婉,处理家务上也是井井有条,将她配给平哥儿,咱们沈家不亏。”
  见腊月有些疑惑的眸子,老夫人解释:“要说这闵家,也算是书香世家,闵大人为人更是刚正不阿。只几年前闵家的大女儿非要嫁给小小商户之子,如若是个好的,做父母的也不会阻拦,可偏那人并非良配,奈何闵大小姐被迷了心窍,割发断义。最后竟是脱离了闵家,自此再未回家。闵夫人因着大女儿之事一病不起,也去了。独留这闵二小姐操持家务,也因着闵大小姐之事,落选之后的二小姐并未有人提亲。旁人自然是怕有其姐必有其妹,更是因着她这几年主持家中事宜,事事都是杀戮决断,更是心里不喜。这做长辈的,哪有喜欢这种儿媳的。无不是希望儿媳能够顺着自己,而非自个儿便拿了主意。”
  “既然如此,那祖母为何会选她?”
  腊月自然是希望家和万事兴。
  “我们处处为你哥哥相看人选,但是你哥哥自己却是看中了这闵二小姐。他说自己有些优柔寡断,这闵小姐虽然看似温婉,但是极有主意。想来将来更能为他操持好家务。你父亲见了,也觉得可以,之后我们又经过了几番考量,就答应了下来。她虽然能干,但是也是个懂事儿的,而且这沈家,也缺个这样的人。我老了,安哥儿还小,你母亲自要多多上心,而她本身也并非能够将事情做的尽善尽美之人。至于你二婶三婶,不说也罢。如此看来,倒不如找个能干的孙媳。这见了你这边,便是要过去提亲了。”
  听了祖母这话,腊月倒是想着,原本她以为哥哥喜欢菟丝花一般的柔弱女子,倒是不想,哥哥自己选的,恰恰是外表温婉,实则坚强的女子。
  是不是,她自己也没有自己想的那般了解哥哥?
  而哥哥当年又是被白小蝶怎样的欺辱,才会真的去手刃仇人?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8:55:50
☆、93

  待祖母离宫,腊月站在窗边,想着祖母的话,其实祖母说过的许多话也未尝没有道理。
  这样一个嫂子,腊月说不上好还是不好,毕竟,这闵云影她并没有接触过,不过既然祖母,父亲,舅舅,都能看中,想来也是个好的。
  舒了下心,这样也好,最起码,哥哥不会再次选择一个白小蝶那般的女子。
  那么,哥哥的人生便可以不同,他们沈家也会走上不一样的道路。
  想到自己重生以来,其实也算不得为沈家做过什么,可是每个人的命运终是不一样了,这样,是不是也很好呢!今世连家依旧对他家有些诋毁,可是架不住她如今圣宠正甚。
  而连家那反复无常的小人又怎么会因为此事而冒然的找沈家的麻烦呢。
  可腊月也清楚,倘若有一天她失宠,或者是她与更有背景的人对上,连家必然会顺势死踩她沈家的。
  旁的人她或许不熟悉,但是,连家,连秀云,陈雨澜,白小蝶,这些人她太清楚了。
  那么,她还是要继续努力吧。
  努力得到皇上的欢心,既然要得到权势,只有自己站在顶端,旁人才没有机会将你踩在脚下。
  中宫无主。
  心思缜密的齐妃、家世显赫的惠妃、育有皇子的德妃。
  想来人人都想得到那个位置。
  而她,她也想。
  想了想,腊月将杏儿唤了进来,吩咐将库房里的香云纱料子准备过来,这香云纱的料子一般都是比较颜色比较暗,女子用了一般都并不好看,即便是上了年纪的女子,穿起来也并不能显得富贵。
  腊月不明白,景帝怎么就赏了几批这样的布料给她,往日里便是放在库房。
  今个儿突然想到这茬儿便是将这料子找了出来。
  “主子。”杏儿动作也是快,不多会儿便是从库房回来。
  “过些时日皇上生辰,我要亲手为他做一件衣服。”
  女子穿着不好看,男子倒是无所谓吧?特别是景帝这般俊朗的男子,这暗暗的颜色更是显得人稳重。
  景帝的生辰偏巧在她们选秀的前一个月,如今看来,倒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可是腊月也晓得,自己的手艺即便不是很精细,但是一个月的时间,也是够了。
  “想必皇上看见这个礼物,定然会高兴的很。”
  腊月浅笑,高不高兴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这样必然会让皇上舒服。亲手做的才更能表达心意,即便是她这礼物不出彩儿,可一定会在皇上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要说这做衣服并非什么难事儿,这宫里的女子也都学过女红,自然是懂得的。可是却极少有人做,主要还是太耗费精力,而且,皇上必然不会穿几次,他们即便是女红再好,也不能和宫里绣衣坊相比。而且皇上除了龙袍即使是便服也有浅浅的龙纹,或者是同样富贵的牡丹。
  这皇帝的衣服,必然是旁人不能比肩的。
  送了衣服皇上固然会感动,可是也不过一刹那,之后这衣服被束之高阁的几率便是极大的。不穿,又怎能想到这做衣服的人?
  所以这送衣服是鲜少有人做。
  果然,锦心想的多些,提醒自家的主子:“主子,即便是您做了这身衣服,如此色泽,想来皇上也不会怎么穿的。”
  主子耽误那么久做出来,却不会被重视,锦心不舍得。
  腊月不以为意的笑:“不管他穿与不穿,总是我的心意。就这么定了,不然我们送什么?这天下都是他的,我送什么也不稀罕。”
  别人能想到的,她也能想到,不过她想的更多的是,凡事并不可一蹴而就。她也没指望在一件事儿上就让皇上觉得尽善尽美。
  从小事做起,景帝说的对,他尽享天下,应有尽有。她没有什么能为他做的,但是从小事做起,时间久了,皇帝也是人,不是神。
  他终是会有感觉。
  潜移默化虽然长线,但是照她看来,也是极为有用的。
  既然是礼物,自然是不能提前让他知道,腊月尽职的扮演着一个小女人的爱恋,除了身边的四大贴身宫女,旁人都不知晓这个。
  其实腊月又何尝不知晓,这听雨阁有果儿,半点风声都是要传到皇上的耳朵里的,但是之前的时候她又极为谨慎的说那是一份很重要的生日礼物,是一个惊喜。
  想来,即便是皇上知晓,也是不会多言的。
  腊月一心一意的准备着皇上生辰的礼物,旁人自然也是如此,这自然是没有人希望自己的礼物能够和他人相同,正因为此,各宫都是严防死守。
  尽量不让旁人知道自己准备了什么,尽心打探旁人的。
  腊月并不管旁人如何,旁人不管怎样,都与她无关不是?她总不至于改变自己的主意。
  当然,她自然也是知晓旁人的心思的,便将自己的心思藏得严严实实。
  清晨。
  外面丝丝细雨,倒是给这炎热的夏日带来了一丝的清爽。
  也亏得这南沁国夏日雨多,不然就这炎热的夏日,委实让人觉得不舒爽。
  锦心端着精致的小馄饨进门,看见自家主子刚刚打理完的模样,一旁的杏儿正在收拾梳妆台。
  “主子,昨晚您说没什么胃口,想吃些小馄饨,今晨巧宁早早便是起来包了。您尝尝,委实不错呢!”
  昨晚主子便是说想吃些小馄饨,但是奈何又觉得已然太晚,吃了也不易消化,反而容易积食,便歇了主意。巧宁是个细心的,一大早便连忙起来弄这吃食,希望主子能够欢喜。
  腊月看着景泰蓝的瓷花小碗里飘着八枚晶莹剔透的小馄饨,那面儿薄薄的,能看出里面有些泛红的馅料,想来是放了虾仁。汤面上则是切得细碎的葱花小蘑菇丁黑木耳丁,还有细细的红胡萝卜条,这红红绿绿的交叠在一起,卖相极好,让人一看便是很有食欲。
  腊月用帕子掩嘴笑:“巧宁倒是个细心的。”
  她也不光是因为巧宁的手艺好,还有一个原因是前世的习惯,前世巧宁也是一直在她身边伺候,正是因此,她吃惯了巧宁的手艺,自然是觉得她的手艺最好。
  没多时便将巧宁包的这馄饨悉数吃光。
  见主子胃口这般好,锦心也是高兴:“主子可够?咱们小厨房还有富余呢。奴婢想着主子的食量,这才盛了八个过来。”
  腊月接过她的杯子漱口,之后便是摇头。
  “我也就是这种食量。吃不太多的。”
  将一切收拾妥当便是细心的为皇上缝制起衣物。
  前几日祖母来过之后她心情倒是爽利起来。如今听闻家里已经与闵家提了亲,闵家那边也已然答应。按照正常的日子,许是明年开春,这哥哥就要娶妻了。
  对于这个嫂子,腊月想的颇多,不过她还是信任自己祖母的眼光的。当年她去陈府做客,与白小蝶结识,哥哥接她之时也是遇到了这个女子颇有好感。
  后来在她的撮合下,哥哥与白小蝶倒是看对了眼。不过那时祖母却颇为忧虑,不过后来到底是顺着了哥哥。记得当时祖母说什么来着?
  腊月细细的回想前尘往事,似乎是说,这白小蝶未必能够担起一家主母的位子。那眉眼间太过的轻浮。那时她觉得祖母小看人,却不想,竟然一语成谶。
  想来这闵云影还是有独到之处的。
  不多会儿,就听锦心说,巧宁过来收盘子。
  屋内除了锦心与杏儿并无他人,腊月知晓,这必然是巧宁有话要禀告。
  对着两人点了下头,两人乖觉的出门,锦心守在门口,杏儿回了自己的房里。
  想到前些日子叮嘱巧宁交代舅舅的事情,必然是有眉目了。
  她不放心闵云影,自然要仔细的询问于舅舅。
  果然巧宁正是为此事而来。
  低福请安之后便是将东家托付的话一一赘述。
  腊月知晓,这舅舅必然是极为信任巧宁,不然不会如此,所有秘密,一律口述。
  其实口述从某一层面上讲,是最为安全,也是最为不安全的。
  安全再与,旁人不可能偷看,甚至不会有证据。而不安全则在于,这个传话之人。
  既然能够选中巧宁,必然是有极为妥当的理由。前世腊月并无过问,今世也同样没有。
  “可是舅舅有话传来?”
  “正是。主子,东家说了,他详细的调查了闵二小姐,也暗自看了那闵二小姐。东家托我转告您,尽可放心。闵云影为人品行绝对无亏。虽外表温婉,但是内里却是有些主意,且十分能干,与大少爷极为合适。两人性子互补。”
  腊月听闻此言,点了点头。
  看来这倒是一桩良配了。哥哥外表刚强,内里却是有些优柔寡断,和这闵云影可不正好互补?
  如同祖母所言,不管是继母还是几个婶婶,都不能承担起全心全意为沈家的重任。既然她们不行,那么沈家必然需要一位极为能干的当家主母。
  这闵云影如果是个好的,怕是在哥哥的公务上也是有些帮衬,想到这里,腊月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本以为就是这些,倒是不想巧宁继续开口。
  “主子,东家说,您上次询问的事情,有些眉目了。”
  腊月一怔,想到之前的事儿,问道:“可是朱雨凝之事?”
  巧宁点头:“正是的。”
  腊月坐直了身子,定睛看着巧宁,虽然心里已经隐隐有些猜测,但是总归是猜测。
  “东家说,丽嫔心悦六王爷。”
  腊月心里一颤,果真是如此,即便是心里有些怀疑,这确切的知道了这个消息,心里还是有许多的涟漪的。
  “那她为什么会进宫?”
  腊月知晓,如果不是查的极为仔细,舅舅断不会让巧宁进宫与她说这些。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六王爷不喜朱雨凝,朱家也担不起候选秀女出错的丑闻。朱雨凝的母亲为人懦弱,而朱雨凝对其母又极为孝顺。顶着第一美女的名头,这宫墙,她必然是要进来。”
  景帝与六王爷并不交好,朱雨凝进宫,会不会有六王爷授意的成分?会不会做什么?
  腊月想的多,虽然前一世没有发生这些,但是也不是无迹可寻的。
  还有,六王爷的视线,朱雨凝的亲近。
  腊月缓了缓心神,看向巧宁:“舅舅可有说,六王爷,与沈家或是岳家可有牵扯?”
  巧宁难得的吃惊,看着自家主子,慎重的摇了摇头。
  “将我这话带给舅舅。我要知道。”
  如果有,这会不会才是沈家出事的原因?
  纵然面上不显,心里已然是变幻莫测。
  也不怪腊月想得多,这事情虚虚实实的凑在一起,本就纷扰,如果再不仔细谨慎,怕是会再次被他人算计。
  想到这一层面,腊月眉目之间更是严肃了几分。
  “巧宁,虽然你跟着我的时间不长,但是也该知晓我的性子。”
  巧宁回道:“奴婢知晓。”
  腊月见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是觉得很好:“我不是无的放矢之人。也不会做无用功。告诉舅舅,我要知道一切。如果沈家或者岳家真的与六王爷有什么牵扯,那么就是拿所有人的命在开玩笑。该怎么做,他心里有数。即便是他不当一回事儿,我也不会允了。巧宁,旁人不知晓我,但是我想,你我算是同一类人,你该知晓,我能做出什么。”
  心狠手辣之事她没做,但是不代表她不会。
  这一世,她是断断不会看着沈家数十口惨死。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8:56:14
☆、94

近来这段日子腊月过得倒是惬意。

    可她惬意,有人总是不惬意的。

    如今即便是她受宠,也并没有什么人针对她。如今大家的眼睛,可是都眼巴巴的盯着白悠然那胎呢。想安安稳稳的生下来,谈何容易。

    纵然腊月这些日子忙,可是也听到不少风言风语,但是白悠然自然是个有心的。

    旁人要是想算计她,倒是也未必能够得逞。

    腊月不管那些,只安心过自己的日子。

    前几日与太后请安之时,太后心情不错,说是想听戏,如此便是安排了今日的宴会。

    这宫里大大小小的宫妃都要去畅春阁。

    天气炎热,腊月一袭湖水蓝的素纱宫裙,胸高高的,一块翠绿的和田玉挂在颈项。与玉佩同款色泽的束腰宽宽的,显得她更是腰肢纤细。

    许是因为天热,腊月所有的头发都挽了起来,一只金钗简单的别在发髻一边,显得整张脸素净秀美。

    将一切收拾妥当,腊月带着杏儿出门。

    这也没多一会儿。好戏便是紧锣密鼓的开始了。

    这是本朝最有名的戏剧,男子背负家仇,娶了仇人之女尽心复仇的故事。

    腊月虽然看过几次,却对剧情颇为不喜,不过想来太后还蛮喜欢,有时看戏便会点上这个。

    腊月虽然好似在看戏,但是眼神却是四下游移,果不其然,所有人都到齐了,即便是孕妇如白悠然,也是规矩的坐在一边,并未有什么特殊。

    恃宠而骄这种事儿,向来都不会是她白悠然的所为。

    不过腊月眼光余角瞅着她,倒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白悠然哪里不舒服,纵然并不明显,腊月也是看到了她眉眼间的疲态。

    这畅春阁当初建成便是为了看戏,也算是四下通风的,如果说酷暑燥热,那自然是不可能。

    可腊月自然也注意过,她并没有吃喝任何桌子上的食物,可见其小心谨慎的性子。

    此时正是演到关键时刻,男主人公复了仇,他的发妻却是仇家之女,可他仍是不计前嫌,决定只将她贬为妾,仍会进言,保她一命。而这女子羞愧于家人的所作所为,决定彻底离开,为喜爱男主人公的公主让出自己的位置。

    腊月不喜的拧眉,都说这编戏的都是男子,果不其然,如若不是这般,又怎能如此。

    “月丫头可是不喜欢看戏?”太后虽然好像也是在认真看戏,但是却并没有忽略任何人的表情。

    腊月微笑点头:“嫔妾确实不太喜欢。”

    “哦?为什么呢?”太后似乎是来了兴致。

    腊月回道:“就觉得情节颇为矫情。他的娘子又有什么错。明明是男子攀龙附凤,想着娶了公主,这情节必然是男子想出的。”

    周围几人都是用帕子掩嘴笑。

    太后也是如此:“你个丫头,想法倒是与他人不同。”

    太后与腊月两人寒暄,两人聊得正快活,就听白悠然语气微弱。

    “启禀,启禀太后娘娘。”

    “怎地了?”太后的视线转到了白悠然身上,就见她额头一层薄薄的汗,仿若并不太舒畅。

    勉为其难的露出了一抹笑容:“启禀太后,嫔妾身子有些不适。能否,能否提前离席。”

    皇上子嗣艰难,太后怎么会不上心。见她也不似作伪,连忙命人送她回去休息,同时也为她宣了太医。

    有人见白悠然这样,嘴角撇了下,这好好的看戏,她一个孕妇偏是要来,来了又不舒服,白白搅了大伙儿的兴致。

    待白悠然离开,太后也没了看戏的心情,径自回了慧慈宫,腊月见状也起身离开。

    这戏本来她看着就觉得没意思。

    如此一来,这妃嫔都三三两两的离开。只余几个是真心喜欢看戏的留在那里。

    “啊——”腊月这还没走多远,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尖叫声。

    腊月连忙回头,就见不远处安贵嫔与德妃同时跌倒。

    周围的人听到声音也连忙过去,腊月离得不算近。待她过去已经两三个妃嫔过去了。

    腊月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似乎都是不轻。身边的宫女太监也不敢直接过去扶,怕是弄伤了腿,其中一人已经飞奔过去喊太医。

    而腊月眼尖的看到了安贵嫔裙子上的血迹。

    安贵嫔痛苦的低泣。

    不只是腊月,身边的惠妃也看到了那血迹。

    几人心里俱是一惊,也瞬间的明白,安贵嫔可能是发生了什么。

    “天啊,主子,您的裙子……”

    安贵嫔看着已经越染越多血的裙子,又腹部绞痛,心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孩子,我的孩子,快来救救我的孩子……”

    不消是安贵嫔,即便是其他人见到那血也是立马明白。

    这边乱作了一团,太医匆匆赶来,将两人都用担架抬起。

    腊月想了下,跟在了后面。

    如今绝大多数的妃嫔都是在这里的。而德妃与安贵嫔又同时摔倒,这到底如何,她们如果漠不关心,也是恐被皇上厌弃。

    两人都被带到了各自的寝宫。这下倒是让旁人不晓得如何是好了,到底跟着谁啊。

    腊月想了下,直奔着慧慈宫就去了。

    这德妃和安贵嫔怎么摔倒还未可知,不管去那一边,对另外一边都是一种漠视,腊月转得快,连忙转身奔着慧慈宫而去。

    这与德妃关系好的,自然是去看望德妃。与安贵嫔关系好的,也去了安贵嫔处。

    还有那眼尖的看见淳贵仪离开,虽不明白,但是总有一两个人跟了上来。

    惠妃与齐妃也是这宫里领头羊。

    两人对视一眼,商量过后决定,惠妃去安贵嫔那里守着。齐妃去德妃那里。

    而有些小宫妃见腊月去的方向是慧慈宫便歇了跟过去的心思,这太后待见淳贵嫔,可不代表也同样待见她们。

    待腊月到了慧慈宫,太后已然听说了这件事儿,不过她并未动,反而是端坐在慧慈宫。

    “嫔妾参见太后娘娘。”

    微微一福。

    “起来吧。两边都是如何?”

    太后面色不太好。

    腊月回的也是谨慎:“两位姐姐已经都被送到了各自的寝宫,已经有太医过去了。嫔妾想着,嫔妾想着,两边都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倒是不如过来陪着您。想来一会儿有了结果。”

    太后吁了一口气。

    “你坐下吧。当时是怎么个情况?你可是看见了?”太后边说边是打量腊月,似乎想从她的话里察觉什么。

    腊月自然是实话实说,摇了摇头:“禀太后娘娘,嫔妾并没有看见。我走在前边,距离又有些远。是听见声音才往回走的。不过……”

    腊月迟疑了一下,开口:“不过我看到了安贵嫔的裙子染了许多血……”

    话里的含义不言而喻。

    太后叹了口气,沉默下来。

    一旁的桂嬷嬷见太后的表情知晓她心情不佳。

    其实这么些年,皇上子嗣并不丰裕,太后一直在想,是不是当初chu.夜之时严冽的刺杀还是给澈儿造成了一定的伤害。虽然太医当时再三保证身体并无大碍,但是那心腹太医也说,有些心里上的疾病,远胜过身体。

    她不晓得是不是这么个情况,但是却分外的忧心。

    这也是她这些年便是对冽儿更加不管不顾的原因之一。

    她做母亲,是个失败的。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见小太监的唱声,竟是景帝到了。

    见腊月再此,景帝并不意外。似是没什么心情应酬她,来到上首位置,坐到了太后的身边。

    “母后。”握住了太后的手。

    太后看着自己器宇轩昂的儿子,叹气:“可是去看过她们两人了?”

    景帝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不过腊月却在其中看到了一丝的不悦。

    “还没。母后可与儿子一起过去?”

    太后叹息着点头:“虽然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但是,不管有什么事儿,你都莫要太多忧心。”

    景帝听闻此言,扑哧一笑。

    “母后想多了。”

    腊月低头,也不多言,就老实的呆着。

    景帝扶着太后出门,路过腊月身边之时吩咐:“你也跟着。”

    “是。”腊月乖乖的跟在身后。

    其实这倒是没有她什么事儿的,不过她却又不能不去。

    眼看着这两人走得方向,想来是安贵嫔的屋子。腊月一挑眉,想来安贵嫔的孩子,怕是不好了。

    要知道,德妃是四妃之一,也是目前为止份位最高的妃嫔,可是同样出事,皇上竟然选择了先去看安贵嫔,必然是安贵嫔有值得先看的地方。

    待到景帝来了安贵嫔的寝宫,就见这里站了许多的人,甚至连德妃都被担架抬了过来,腊月心里吃惊却并没有多言。

    腊月在角落里站好,并不靠前。

    “谁能告诉我,究竟为什么会出现这个情况。”

    德妃伤了脚,可是其他地方倒是并无大碍,而安贵嫔如今正在昏睡。

    挣扎着要起身回复,景帝冷眼看着德妃。待到她跪下。

    声音并无波澜:“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德妃觉得自己最近真是太倒霉了,屡屡被人暗算,如果今日之事不解释清楚,怕是这安贵嫔的孩子就要栽到她身上了。

    “启禀皇上,刚才看完戏臣妾准备离开,因着方向相同,是与安贵嫔一道走的。结果走到那边的石子路,就觉脚下一滑,便是摔倒。摔倒的时候许是撞到了安贵嫔,也许是安贵嫔也是因为路面的原因摔倒,臣妾当时过于慌乱,并不能确切的说清。”

    其实德妃可以完全不提有可能是自己撞了安贵嫔,可是她不知道安贵嫔会怎么说,总要给自己留个后路,现在安贵嫔失了孩子,必然惊怒。

    如果她一旦咬上她。她还死不承认,怕是皇上会更为不喜。

    跟着皇上这么多年,这点她是懂的。这也是为什么她也犯了很多次错,但是却仍是德妃的原因。

    对皇上的心意,她还是能揣摩出个一分半分的。

    景帝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直直的看着身边的这些女人。

    “旁人可有看见什么?”

    众人俱是摇头。

    这当时怎么个情形,谁也说不好的。

    “来喜,带人去石子路那边详细的调查。看看可有证据。”

    这不过是走个过场。景帝知道事情的第一时间便是已经过去查探过了。如此一来,不过是加大这些人的心理压力,他就想看着,每个人的情绪表现。

    这不是意外,他早已经知晓。

    看着众人或平静或变幻的表情,景帝也不多言,就这么喝着茶。至于内室的安贵嫔,他也并没有多问。

    其实人人都知晓,对于安贵嫔失了孩子这件事儿,皇上必然是已经一清二楚了,不然也不会是这么个状态。

    一阵脚步声传来,来喜带着几个小太监进门。

    “启禀皇上,奴才在那边仔细探查,发现石头之间有些滑石粉。”

    景帝的目光迅速的看向众人,德妃是松了一口气,而其他人则是惊疑不定。

    景帝笑:“这既想害人,怎么会将如此浅显的证据留在那里?德妃,这该不会是你的脱身之计吧?”

    德妃惊惧的抬头:“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臣妾并不晓得怎么回事儿。更何况,臣妾怎么会做这些,又为什么要害安贵嫔呢?臣妾并不知晓她已有身孕啊!”

    腊月在心里点头,安贵嫔有孕,怕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不然她今日也不会这般的不小心。

    安贵嫔是宫里的老人,她如果有了孩子自然会严加防范,可是今日看她的做派必然不是这样。想来,她一定是不知晓的。

    安贵嫔自己都不知晓的事儿,到底是谁知道了呢?又是怎么知道的?

    傅瑾瑶站在一边,轻轻开口:“说不定,这滑石粉本来也不是为了害德妃姐姐和安贵嫔。”

    此言一出,众人的视线全都看向了她。

    太后一直都没有说话,这听见她说出此言,挑眉看她:“哦?”了一声,似是疑问。

    傅瑾瑶见众人都是看她,福了一下,继续说:“也许,这滑石粉本来就不是为了伤害两位姐姐,要知道,这人所周知的孕妇,是静嫔。”

    是啊,大家都知道白悠然有孕,这些日子以来她也受了不少的算计,如果说这是针对她而言的,也未尝没有道理。

    大家都是深思起来。

    腊月也是与大家一样,俱是低头,不过她想的却并不是这样,她倒是觉得,这滑石粉,一定不是针对白悠然的。

    倒是没有什么证据,就是一种直觉。

    而安贵嫔有孕这件事儿,必然是有人知道的。

    安贵嫔自己没有发现,可是却有人发现了,并且算计了这个。

    “惠妃的话也是有道理的。可是又怎么就能确定,这是针对静嫔的?”太后继续发问。

    傅瑾瑶也是继续分析:“别忘了,静嫔可是身子不舒坦提前离席了,正常情况下,她走了回去,必然是要经过那里,不管是坐轿撵还是步行,都该是最早走到这边的人。想来,那害人之人连她不舒服也已经算好了。”

    景帝盯着傅瑾瑶,看了一会儿吩咐来喜。

    “去静嫔那里问下,她是怎么回去的。”

    叫傅瑾瑶这般的一分析,大家果然是将这事儿牵引到了白悠然身上。可是,为什么她没有受害?

    待来喜问明了情况才知晓,这静嫔当时虽然难受,不过却又觉得炎热,便绕了些远,走了两边都是树的小径。

    如若不然,静嫔定然是要受些波折的。

    这么一说,倒是似乎坐实了这件事儿,看样子倒是让人觉得安贵嫔与德妃是被他人误伤。

    事情折腾了许久,皇上将这调查之事托给了太后,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淳贵仪过来伺候朕回宣明殿,其他人散了吧。”

    腊月虽然站的远些,但是被点名了自然是要赶紧靠上前。

    不管他人或艳羡或嫉妒的表情,腊月伴在景帝身边,回了宣明殿。

    “伺候朕沐浴。”

    景帝往后室走去,那里是一池温泉。

    腊月并没有进去泡过,不过曾经也是伺候景帝沐浴过而已。

    重生以来并不曾进入,如今算来,腊月也是初次。

    温泉并不十分大,但是供个六七人沐浴,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情绪的低落,腊月过去为他宽衣,将外面明黄的锦缎龙袍褪下。之后便是真丝亵衣,即便是伺候了无数次,腊月依旧是害羞的,咬唇将他的衣带解开,狠了狠心,又拉下了他的亵裤。

    待将他脱净,景帝踏入池子,缓缓将自己的身子埋在其中。

    腊月看他并不理自己,将他的衣裤都叠好放在干燥处。

    再看这池子,周遭雕刻了几处不大的龙头,每个龙头都在向池内喷水。池子并不很深,周围一圈则是已经修好的石椅,仰躺在那里,泡在池子里,想必即便是心烦意乱,也能舒坦不少。

    “还不进来伺候朕,在那里发什么呆?”

    呃?

    腊月听到景帝突兀的开口,呆滞了一下,没有想到,他会让自己也进入池内,她是知道他的,凡事都极为挑剔,想来也是不喜与女子共浴,倒是没有想到,今日竟会让她分享这独属他的一室温泉。

    应了一声“哎”,腊月缓缓宽衣,景帝仰躺在那里,就这般的看着她,丝毫不管非礼勿视。

    腊月咬唇,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当着男子这般的宽衣解带,她心里总是有些羞涩的。

    “你这般的磨蹭,难道是不喜温泉?”景帝淡淡的调侃。

    腊月一听,小脸儿轰的一红,加快了些动作,她自然是喜欢的。

    给自己做了下心理建设,腊月终是鼓足了勇气,将自己裙装脱下,她并未像景帝穿的那般多,还有亵衣,她只一月白色的肚兜,下面是同色系的小裤。

    伸手解开自己肚兜带子,肚兜瞬间滑落,接着便是那小裤。

    全身赤.luo的她有些不习惯,两腿紧紧的并拢,双臂抱在一起,堪堪遮住胸部,不过许是发育比较好,而胳膊又有些纤细,那顶端的嫣.红樱.桃竟是悄悄的露出了些许。

    让人看着心驰.荡漾。

    景帝往日便是知道她的美丽,但是今日在这迷漫着淡淡雾气的内室,就见她肌肤如雪,纤腰丰臀,那小脸儿更是仿若白瓷。

    不得不说,这女人,有没有滋润就是不同,想她初进宫之时,虽然那丹凤眼也是有着几分的魅惑,但是更多则是青涩,如同一枚青里带些许甜的涩果子,可是这不过是被他浇灌了不足一年,却也是全然不同了。

    不仅眉眼间更具风情,就是那脸蛋儿也比之前娇艳了不晓得多少。

    朝她伸出了手。

    并不需多言,端看他的眼神,腊月便晓得他是想要什么。

    脚步极轻的来到池边,试探的伸了一下脚,缩了回来,对他莞尔一笑。

    这才再次下脚,慢慢将自己的身子也埋入水中,见他的手并没有动,腊月想了一下,来到他的身边,不过刚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的大手,便是被他一个使力,拉入怀里。

    也正因此,激起一阵水花。

    “啊……”腊月惊讶的叫了一声。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8:56:34
☆、95


  将腊月拉倒了怀里,景帝竟然是什么也没做,就这么拥着她躺在那里。

    片刻之后,他开口:“月儿。你怎么看今日之事?”

    腊月不喜欢他问自己这些,更是不喜欢回答他类似的问题。

    “月儿什么看法都没有,等太后查清了,自然是会将结果说出来。”这回答有些硬邦邦。

    景帝笑了笑,捏了下她的胸。

    “做什么对朕这般的防备,让你说,你且说说便是。怕什么。”

    虽皇上这般说,可腊月确实不敢相信的,这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又不是不清楚,第一天知道他是什么人么。她可断不能在他面前胡言。

    腊月拍他的手,景帝并没有动作,腊月嘟唇表示不满:“皇上总是这般。似是我们说什么你都觉得是多有隐藏。其实您就没有想过,我是真的不知道么?”

    看景帝看她。

    腊月接着说:“我是不知道的。我本来离得就远,等到了眼前,事情已经发生,我又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肯妄加揣测,其实不是因为小心翼翼,更不是对您防备,您是我的丈夫,我为什么要防备你。不说,是因为不想因为自己错误的判断而影响了您,耽误了您找那罪魁祸首的时间。”

    景帝没有想到腊月竟是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一个翻身则是趴在了她的身上,许是正在水里的关系,腊月感觉怪怪的。

    “你不说,又怎么知道自己是错误的判断。”

    被人压在身下,腊月觉得呼吸困难,小拳头锤了他一下:“我喘不上气了,你且让开。”

    这话倒是大胆,景帝哼哼的喘息了几声,再次翻转,这次是她压在他的身上。

    见他总是这样,腊月已经无奈了。

    “我不能肯定自己的判断是对是错,这不是就是平白的影响您么。您是一国之君,不管是学识还是见解,都该是独到许多,我一个小小的女子,我只是依附与您的菟丝花。哪有什么好的见解?”

    景帝再次看她,想看出她的不同,许是她自己都没发现,她说这些话的同时,本身就说明了,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小菟丝花,她有自己的见解,有自己的能力。

    这下是真的笑了出来,景帝一口咬在她的颈项,惹得她一个瑟缩。

    这老混蛋又咬她了。

    呜呜!

    他在床.笫之间的习惯并不太好,腊月时常觉得他不够温柔,可纵使如此,也是每每被他欺负的昏厥过去。

    如今两人不挂一缕的磨蹭在一起,又是如此缠.绵的拥吻。

    景帝自然是被勾出了许多的兴儿。

    见她似是有些抗拒,景帝微笑,她每每如此,倒是令他分外的舒.爽。

    两手治住她不老实的双手,又用腿抵住她企图反抗的玉.腿。

    景帝故意用自己的身子磨蹭着她,惹得腊月低低喘息。

    这女子哪里敌得过男子的力气,更何况腊月对他,也是不敢使劲反抗的。

    往日多是顺从,毕竟是在房间里床榻之上。可今日不同,在这温泉之中,她觉得羞愧极了。

    见他似要把自己生吞活剥的架势,腊月心跳加速,小嘴儿哼哼着不肯。

    可此时他又怎么可能听她的话,不多时这温泉内室便是传出一阵拍打声。

    许久,两人终于喘息着歇了下来。

    许是刚快活过,景帝的面色不错。不似之前在外面的冷冰,腊月也是知晓,这连着失去了几个孩子,难免他会心情不畅。

    毕竟,皇上在子嗣上确实是并不丰裕的。

    景帝与她躺在一起,过了许久,问她:“月儿,你不是说要给朕生一个大公主么?要什么时候兑现诺言?”

    腊月歪头看他,见他眼里确实都是真诚,嚅嗫了下嘴角,有些呆呆的问他:“你真的想要我生的大公主么?”

    景帝笑了出来:“君无戏言。月儿,这不是你自己答应朕的么?难不成你又想反悔?”

    话音刚落,腊月便是使劲的摇头,嘴上也连忙解释:“自然不是的。我是想给你生一个大公主。可是,我也要我的女儿健健康康的。”

    景帝有些不解她话里的意思,便是看她。

    腊月正色道:“之前的时候我落了水,虽然已经好了,但是身子难免还有些凉气,如果我这个时候坚持要生孩子,怕是对她也是不好的。倒是不如我仔细的养养,待身体大好,便可为您生一个最最健康的小公主。”

    景帝看她认真的模样儿,笑的有些开心。

    将自己的脑袋埋在她的颈项间,呢喃:“朕想有个女儿,一个娇滴滴和月儿一样会讨朕喜欢的女儿。”

    腊月也憧憬着笑了起来:“嫔妾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哪里讨了您的喜欢。可是听见您这么说,我就觉得好开心。”

    景帝看她不似作伪,捏着她的手指:“朕喜欢你在朕心烦的时候并不多言。也喜欢你小性儿的嘟唇,更是喜欢你吃醋般的小抱怨。”

    腊月默寒,这些又哪里是一个女儿会做的。

    扬了扬头,看他。

    “既然我们还没有女儿,那您把我当成您的大女儿养吧。”

    说罢便察觉了自己的失言,脸色蓦地红了起来,可是又想不到什么话挽回,腊月有些扭捏。

    景帝初听她此言也是愣住,不过又看她犹如被猫咬了舌头的后悔模样,竟是也喜悦起来,逗弄起她来:“好啊。朕这白捡了个娇滴滴的女儿,可不真是天下难得的幸事?”

    腊月这下是要羞愧致死了。

    饶是她再大胆,也不想这个样子啊。刚才那句,真是一时脱口而出。

    如今她倒是作茧自缚了。

    嘴角嚅嗫着道:“皇上,皇上莫要取笑与嫔妾,嫔妾刚是口不择言,让皇上见笑了。皇上可要赶紧忘了才好。”

    本以停顿,又加了最后一句,倒是欲盖拟彰。

    景帝更是乐呵:“那可不成,有这好事儿,朕怎么就能轻易的便是忘记,即便是月儿肯,朕也是怎么都不肯的。”

    如若可以,腊月是真的想咬掉自己的嘴巴,怎么就能说出那般不害臊的话呢,而皇上又是紧紧的抓着这话不放,她可真真儿是羞死了。

    这要是让旁人知道,可不是就要看轻与她了?

    赖皮的勾住他的腰,她不依的求饶:“皇上,您别欺负嫔妾啦,求求您啦。您把刚才的话忘了好不好?求您啦。”

    这番求饶娇腻的很,景帝却偏不松口,两人就是这般,倒是闹了许久。

    待到离开宣明殿,皇上也没松口到底要不要忘记,腊月就觉得自己是真的越来越傻啊。怎地就能胡说。

    揉了揉自己的腰肢,呜呜!她的代价这般的惨痛,怎地就没有得到自己预期的效果?

    杏儿见主子似乎极为疲惫,回宫后就连忙伺候主子休息。

    腊月这一觉倒是睡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此事暂且不表。

    倒是景帝,腊月离开之后他心情好了许多。

    要说这淳贵仪沈腊月,确实是一个妙人儿,每每让他身心舒畅。

    这宫里女子众多,可是顶顶让他满意的,除了沈腊月,还真是很难找到第二人。

    想她绯红到胸口的肌肤,景帝勾起一抹笑。

    原本这大公主之说也不过是随口一句的玩笑话,经历了今日之事,景帝竟是也隐隐的期待起来,期待起他与腊月的小女儿。

    想到那小女孩儿的眉眼极有可能是消似其母。

    更是笑了起来。

    不知怎地,他恍然间想到了一个词儿:掌上明珠。

    他们南沁国的皇族,自来便是极少出生女儿,一般都是男儿。像他便是,兄弟七个,竟是一个姐妹都没有,而他父亲那一代也是如此。

    祖父那辈也仅有一个妹妹。

    可见,这女娃娃对他们南沁严家,确实是极少的。

    发了一会儿呆,景帝调整了思绪,唤了来福进门。

    来福看着憨态可掬,可是为人可并非如此。

    “奴才见过皇上。”

    来福对于今日发生的事儿也是知晓的,这明面儿上的副总管、暗地里的暗卫首领自然不是白当的。

    “今日之事可有头绪?”

    发生了事情,来福自然是积极调查,总不能等主子问,才去查,如此倒是让人不喜了,他这暗卫首领怕是也做到头了。

    “奴才已经进行了详细的调查。清晨之时已经扫过,必然是没有这滑石粉,而妃嫔们过去的时候也必然没有,如若有,她们定会摔倒,不会等到戏结束。可疑之人有三。其一便是最后到场的齐妃,她是最后到场的,如若是她走过的时候做了这个,极有可能。其二便是当时同样摔倒的德妃,这滑石粉这么明显,也有可能是她拉倒安贵嫔为自己推脱用的。其三便是静嫔,她提前离去,已经走到石子路附近了,又嫌弃太阳太大而转路,也是极有可能做这个。也许她并非故意谋害哪一个人,只要有一人摔倒,她便可将此事联系到自己的身上,然后得到皇上您更多的庇护。”

    来福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小宫女小太监得了别人的好处做的,但是这种可能性委实不大。而且奴才已经查证过,当时在那里的几个小宫女都没有嫌疑。奴才想来,这大事儿,也定不会轻易托付给旁人。因此还是三位主子的嫌疑大。”

    来喜来福都是自小跟着景帝一起长大,对景帝那是十二万分的忠心,知晓他们在他面前说话是不需要有什么弯弯绕的,景帝微笑。

    “一个个便是都翅膀硬了,想着要独揽大权了。”

    “皇上,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来福请示。

    景帝将手中的纸握成了团。

    “这事儿既然交给了太后,就让太后忙吧,你只需暗中观察就好。既然她们都不安分,那么朕便是让他们知晓,这宫里,究竟谁最重要。”

    真是些愚笨的女人,总觉得对付了其他的女人便是能得到他的喜爱,却不想,如果他不喜欢,即便是后宫只有一个女人,他也可以在外面再招无数个。

    她们进宫,是为了伺候他,不是为了对付其他的女人,如今看来,倒是本末倒置了。既然如此脑筋不清楚,那么朕便让你们清楚。

    “这三人都给朕盯紧了。”

    “是。”来福谨慎的退下。

    景帝看着来福的背影,突然开口问道:“听雨阁那边有什么异常么?”

    这来福听主子又提起这茬儿,连忙回来。

    “并无什么异样。如若说这宫中各位妃嫔,这淳贵仪绝对是最正常的一个。”

    有时候太正常了反而不正常,这景帝懂,来福也懂,可是这淳贵仪真的让人抓不到一点点的把柄,甚至连与宫外家人的接触都是极少的。

    她身边的几个宫女,除了他们的果儿,其他几个每次出门也都被盯着,是绝不可能传出消息的。

    他们还在听雨阁放了另外一个二等小太监小林子,他就是专门负责监视淳贵仪身边几个比较亲近的大宫女的行踪。

    可是确实是找不到任何的问题。

    手指敲击着桌面,景帝想了一会儿,提道:“他们宫里前些日子过去一个修剪花枝的小宫女,一去便是成了二等宫女,你让人也留意一下她。”

    来福应是,之后便是退下。

    景帝并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这是他思考之时的小动作,对于那个修剪花枝的宫女一去听雨阁便被提到了二等宫女,景帝是有些疑惑的。

    想了一会儿,又将来喜唤了进来。

    “去将朕的名册拿过来。”

    翻看着手里的东西,景帝笑了笑。

    不管是沈腊月的父亲还是她的哥哥,景帝仔细的翻看他们的档案,都并不十分出彩。

    可是,不出彩的人也有不出彩的用法,也不是每个位置上都需要聪明钻营之辈。

    笨,也是有笨的好处的。

    拿起一张便签,景帝想了一下,再次勾起一抹笑容,刷刷几笔。交与来喜。

    “差人送到傅相府里,将这便签给瑾瑜。”

    任谁都没有想到,第二天朝堂之上,傅瑾瑜会突然提起淳贵仪父亲沈大人。

    平白的几桩公务竟是被极力的表扬,连沈大人自己都有些茫然。见皇上听闻也有嘉奖之意,有那心思多的便想到了。这是不是皇帝的授权。

    人人都晓得,这傅瑾瑜在朝堂之上,一般并不举荐人或者是参人。

    可但凡他做了,必然是会得到让人满意的效果。

    时间长了,这些人都是人精,自然也是想了许多,傅瑾瑜曾是皇上的伴读,许是他所言一切不过是皇上的暗自授意。

    这么一番猜测下来再看傅瑾瑜的提议,往往都是皇上极力赞成的。

    连宋将军那种人都会被扳倒,这皇上必然是站在傅瑾瑜身后之人。

    一下子从从五品的翰林院侍读到从三品的光禄寺卿,这长的可不是一点点。

    虽然都是文职,而且也并没有实权,但是这一下子上升那么多的品级,谁也不是傻子,如果说这

    其中没有淳贵仪的手笔,旁人是怎么都不信的。

    再想这沈家大小姐沈腊月自进宫以来的升迁之路,可不是稳稳当当的上升么。

    除了家世显赫的傅瑾瑶,还有什么人能够凌驾于她之上?

    而且她年纪尚轻,即便是新人进宫,也还有两年的时间,这两年,能做的太多了。有些胆子大的便是猜想,怕是不出两年,这沈腊月也要爬上高位了,这淳贵仪,绝不会是终止。

    还有那也希望自家平步青云的,更是悉心的教导起自家的姑娘来,一个懂事儿又得宠的姑娘在后宫,对家里的助力真是太大了。

    彼时腊月正在室内吃莲子,并不晓得父亲的升迁和外面的议论。

    直到桃儿跌跌撞撞的从外面跑了回来。

    锦心见惯了她如此的失态,埋怨了她两句,却被她以大喜事儿挡了过去。

    锦心不解,连忙带着她见主子。

    听闻自己的父亲一下子升到了从三品的光禄寺卿。

    腊月顿时懵了。

    迷茫的看着锦心:“锦心,你掐我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

    “扑哧”,几个丫头都笑了出来。

    锦心也是极为高兴的,她自小便是沈家长大,沈家好,她自然也是极为高兴。

    而且,沈家越来越好,她家主子在后宫的底气便是会越来越足。

    这是双赢的事情。

    想到昨日伺候皇上回来主子累极的模样儿,锦心没控制住自己,打趣儿:“想必昨日主子一定伺候的皇上极为欢喜。不然啊,今日怎就有了这样的结果。真是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几个丫头都是低头掩嘴笑。

    腊月有些羞涩,不过仍是斥道:“你个死丫头,竟然连主子也编排起来,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话虽如此,却也是笑,并没有动手。

    腊月初闻此事,有一瞬间的错愕,可是转瞬则是高兴。

    男子都是如此,哪有不希望自己高升的,想来自己的父亲也是想过这些的,不过却从来都没有央她做什么,反而是处处叮嘱她在宫里的生活,正是这样,腊月才更觉贴心。

    如今他能升迁,不管皇上是想着什么样的歪主意,腊月都是浑不在意的,不是说她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只不过她仔细一想这职位便是有些明了。

    这光禄寺卿,还是文职,而且一样是个主要做学位的职位。

    要说办什么重要的差,自然是不会这个职位的人做,而腊月的父亲本来就是正经的文人,且心地并不如他人那般活络,这样的职位在腊月看来,倒是极好的。

    看来皇上将这样一个职位给她的父亲,并不是为了捧杀。

    想到这里,腊月倒是对皇上有了几分好感,看来,只要好好的表现,皇上也并不是一个不识趣儿的。

    她懂事伶俐,皇上自然是会想着她家。

    除此之外,腊月还想,往日她伺候的也是极好,却不见皇上如此,今日便是如此,必然还有昨日之事的刺激在其中。

    许是皇上已经知道了什么。

    这是要培植自己的前奏?

    就她看来,最稳固的关系,从来都是三个人,而非两个和四个。

    皇上不喜欢后宫的女子结盟。

    三个人,而且是有着解不开结的三个人,只有这样后宫才会更加平衡。

    三方势力也是制衡。

    这三个点,必然是有一个傅瑾瑶,如果皇上有心将自己培植起来,那么另外一个会是谁?

    德妃?亦或者是齐妃?

    照她看,德妃的面儿更大吧。

    齐妃,虽然齐妃更适合隐忍,但是皇上却未必喜欢聪明过头之人。

    而以她的身份,必然是要有一个孩子的。

    现在,她缺的,不过是一个孩子了吧?

    如果腊月没有猜错,如果有了孩子,现在宫里德妃、惠妃、齐妃的平衡必然会破坏,那个顶替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

    她本就是想着一步步走的更远。

    只有她站在顶端,旁人才没有机会将她踩在脚下,更是没有机会将沈家踩在脚下。

    将一切想通,腊月觉得心情更好了些。

    招呼锦心:“你去告诉巧宁,今日我心情好,多做几个菜。恩,做我最喜欢那几道菜。我要大快朵颐。”

    锦心笑着应是。

    不仅如此,还是笑着提醒:“主子要不要做些吃食送给皇上,去与皇上谢恩?”

    腊月摇头,这点自是不必。

    “不可。这朝堂之事与我本就没有干系。后宫岂可干政?皇上升了父亲,定然是父亲做的好,与我是没有关系的。虽然我是他的女儿,可也是皇上的宫妃。想来皇上也不会喜欢我如此。”

    锦心知道还是自己想的不够周到,福了一下,乖巧的去了厨房。

    如今腊月已经极少从内务府那边领取膳食了,基本都是巧宁亲手做,如此一来她的胃口更是好了几分。

    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腊月笑靥如花。

    真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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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腊月并不太在乎安贵嫔那边的事儿,想也想的到,这宫里的事儿,多少次不过都是随便推出来一个替死鬼罢了。

    真正那幕后的黑手说不定还是照样逍遥自在。

    在这深宫内院,如果你在意这个,你便是输了。

    至于安贵嫔,这次失了孩子,皇上也没有亏待她,升了两个份位,变成了庶二品的淑仪。

    腊月喝着绿豆汤,心里也觉得甜甜的。

    这宫里的是是非非,如今倒是惊扰不到她。

    甭管别人如何,她每日便是悉心的为皇上缝制衣服。这没有多久就是他的生辰了,想来最近事情也是不少,皇上心情未必会好。

    腊月虽不会过多的安抚,但是这几日天气炎热,她倒是每每都要差了巧宁做些绿豆汤,为皇上和太后送去。

    这物件不稀罕,他们也不是没有,可是腊月知晓,这是她的心意,自然是不同的。

    巧宁做东西偏甜口儿,腊月知晓景帝并不喜特别甜,每日都要做出两种不同的,景帝看她每天吭吭呲呲的两边跑,嘴角含笑,倒是高兴了几分。

    这样的日子过得倒是也快,至于那石子路的事儿,仿若就没有其事。

    可是偶然见见了几次安淑仪,都觉得她不太对劲。

    其实腊月不晓得,安淑仪有多么期盼能够有个孩子。

    怎么说呢,安淑仪对孩子可是期盼许久许久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却在还不知道的时候便已经被人害死,她怎么可能会甘心。

    人人都说她不能生孩子,不然怎么会从来没有怀上,时间久了,她自己也以为是真的,有时候便是不在意起来,可是事实证明,她还是可以有孩子的。

    可这孩子都是因为旁人才会这般。

    如果当时不是德妃拉了她一把,她怎么会摔倒。如果不是为了算计白悠然,这石子路上怎么会有滑石粉。可现在白悠然好好的,她的孩子却死了。如此看来,不管是真凶还是德妃,白悠然,都是她的仇人,都是。

    所以如今的安淑仪看起来阴郁许多,每每看向德妃和白悠然的眼神也带着怨毒。

    这也正是腊月觉得不对劲儿的地方。

    现在的安淑仪,看起来格外的阴郁,搞不好什么时候就会做出什么让人不能理解的事情。

    桃儿掀开帘子进屋,看见自己主子有些呆滞,笑嘻嘻:“主子又在发呆。小厨房那边已经将绿豆汤做好了。巧宁已经将其装了起来。您看现时过去送?”

    腊月站了起来,点头吩咐:“你去将食盒拿过来。”

    看了眼外面的大太阳,腊月想了一下,给自己换了一身鹅黄色的宫裙,那薄纱细致丝滑,腊月道是好物。这是皇上前些日子赏赐的,据说这料子极为稀罕。

    腊月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自然是晓得,这是进贡的物品,想来除了宫里,旁的地方必然是没有。

    就这稀罕的东西,皇上倒是命人给她做了一身宫裙,外人言道这淳贵仪可真是皇上的心尖子。

    既然是身着鹅黄色的宫裙,腊月也是知晓,这金色的饰物是不能带着了。

    杏儿将首饰摆了出来任由腊月选择,看来看去,腊月倒是觉得,那宝蓝色的梅花簪子不错。也不晓得这梅花簪子怎地就做成了宝蓝色,腊月视线一直放在这上,杏儿也是明白的。连忙将这簪子别入腊月的发髻之中,倒是有几分的别样俏丽。

    天气炎热,腊月每每不喜将头发披散,即便是显得婉约,可奈何不住天热,往往便是一个或者两个发髻。两个发髻的时候,如若不是衣着华丽,想来远看倒是有几分像小宫女。

    可腊月倒是浑不在意,这眼看着宫里她的年纪也算是小的,再不肆意一些,过些时日,又有他人进宫,在那更鲜活的面孔眼前,她这番装扮可真是贻笑大方了。

    上了粉、点了唇、描了眉。

    连杏儿都看呆了眼,主子如此这般,真是个俏丽人儿。

    腊月看她这般,扑哧便笑。

    “怎地?将我打扮成这样,你自己倒是吃惊了。”

    杏儿也不含糊:“主子本来就是越来越美。与奴婢的手艺有什么关系,这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你倒是会说。走吧。估计啊,皇上还等着我呢。”

    腊月起身。

    往日不送便是罢了,这两日酷暑,她每日都要过去,皇上已然习惯,昨日不过稍晚了半个时辰,竟是见他脸色有些不好。

    腊月心里失笑。

    心里不住的嘟囔,您还不乐意上了,真以为我稀罕伺候您?

    不过是为了得您的青睐罢了。

    如若不是皇上,我自一眼也不看您。

    前世,便已是看的够够得了。

    饶心里如何不爽利,但是面上可是不显。反倒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那副模样儿倒是让人看花了眼。

    怎么着,这也算是皇上给她的体面。

    想来见她送绿豆粥皇上用了,不过第二日,便是有他人效仿,却并未得到皇上的赞许,反而是被斥责一番。

    瞧着,这皇上倒是对她特别了。

    既然如此,她自是会做,每日送了起来,不仅如此,皇上这边折腾完,也同样去太后那边一趟。

    如此一来,她这一天也是紧忙活。

    来喜见她这番打扮,了然的笑:“淳贵仪快些进屋吧,皇上一直等着您呢。”

    沈父初时被封赏,腊月并没有特殊表示,皇上自然更是不提此事。

    便是第三日起,腊月就每日提着小食盒过来送绿豆粥,说是天气炎热,喝些这个自是解暑。可这宫里何等珍贵的东西没有,景帝又怎会差这一口绿豆粥,但是看她因为炎热有些绯红的脸色,景帝莫名的就愉悦了。

    便是见她来晚一会儿,也是要不快的。

    果不其然,她这已经是比昨日早了些,倒是不如前日,就见他什么也不说,坐在书塌前料理公务。并不抬头看她。

    腊月盈盈一福。

    “嫔妾见过皇上。”

    景帝依旧没有抬头,但是却也是没让她就那般的半蹲。

    “起身吧。”

    “谢皇上。”见皇上还是没有要多余搭理她的意思,腊月也无所谓,脚步极轻的来到屋内的小桌之前,将自己篮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午膳已经吃过,绿豆粥自是熬得稀稀的。不过是为了去去暑气,哪会有人将它作为吃食。

    给皇上盛好了粥,腊月便是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儿,就这般的看着景帝,也不多言。

    景帝自然是知道她站在一边儿,不过见她不言语,自己也不多说,又是批改了一会儿,心里叹息了声,将笔放下。

    再一看她,浅浅的笑着,不知怎地,嘴角竟是有个若隐若现的小梨涡儿。

    景帝有些看呆,手就这般的靠了上去,人也站了起来。

    见他大手毫无顾忌的就放在了她的唇边摩挲,腊月心里有些纳闷,不过还是开口:“皇上忙完了公务,喝些绿豆粥吧,这夏日里暑气正盛。可得经心着自己的身子。”

    景帝看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接过了她手中的碗。

    腊月连忙唤来喜。

    这景帝的吃食,必须有来喜银针验过才可。

    腊月并不矫情,自然是知晓这一点,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皇上是一国之君,这么做才是正常,如果鲁莽便可信人,想来他也不会走到今天的地位。

    而且这银针验毒,不管是对皇上还是对她,都是好的。

    最起码,一旦有了什么事儿,她也没有干系。

    在这一点上景帝许是同样的想法,也从来都不推脱。

    来喜规矩的进屋,一番动作之后景帝便是将这绿豆粥吃下。

    见她面色有些绯红,问道:“来前可是吃酒了?”

    腊月连忙摇头,她自是不敢。

    “你这脸色,倒是绯红的厉害。”景帝睨了她一眼。

    腊月解释:“这天气有些炎热,虽然我也有撑伞,但是总是耐不过这酷暑。不过没事儿的,我胭脂擦的少,如此一看,是不是也是相得益彰?颇为自然?”

    这话说的让景帝失笑,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儿。

    “你倒是个精怪的。”

    腊月不管他这话的意思,单当他是夸奖了。

    “朕刚看你,竟发觉你有一丝的小梨涡儿,往日竟是都没注意。”

    景帝与她闲话儿。

    腊月笑:“恩,我也不清楚,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真奇怪。”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她这梨涡儿比较浅,因此经常是看不出来的,只有她笑的极浅的时候才能看出个一二。每次在景帝面前,她都是笑靥如花,自然是看不出这梨涡儿的。

    今日也是凑巧了。

    “有什么可奇怪的。不过你这样笑起来,还怪好看的。”

    其实连腊月自己都发现了,似乎是自从那日温泉之后,他对她便是又好上了两分。虽不晓得这其中真真假假,但是腊月总是希望自己往好的方面想的。

    也正是因此,她才会更加上心。

    大事做不了,小事总是可以的。

    浅浅的露出个笑容:“多谢皇上夸奖。”

    景帝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只有她浅笑之时这梨涡儿才会出现。

    一把便是将她抱起往内室而去。

    腊月惊呼一声,不解起来,这人怎地就突然来了兴致?

    “皇上,您……”

    剩下的话便是被他吞入口中,见他有些不管不顾,腊月也只得圈住他的脖颈,尽量让自己舒服。

    这男人!

    景帝似乎极为意动,一进内室,不管她身子能否承受,便是将她抵在墙上,一把扯下她的裤子,急急的入了进去,之后就是一阵鞭挞。

    腊月咬唇承受。

    待到他终是舒爽。腊月已然犹如雨水浇打过的梨花,楚楚可怜的模样儿。

    景帝啄吻她。

    这天气本就炎热,景帝还是这般,腊月与他都是一身的汗水。

    心有不甘的捶打了他一下,腊月在床上也是有些小性儿的。

    “你弄得我后背都疼。不管不顾的就将我抵在墙上。怎地就这般的野蛮。”

    景帝倒是没在乎她这些小抱怨:“来,朕抱你进里面沐浴。”

    就腊月来看,这事儿做的还算是有点良心,不然这大热的天,他折腾了她一通,接着便让她自行回去梳洗,可不是让人愉快的一件事儿。

    这温泉泡着就是比在浴桶里舒适多了,腊月被他扒光了衣服,疲乏的仰躺在水中,景帝自己也是同样,两人挨着,别看是温泉水,但是这时温度倒是并不十分高,不似那日。

    腊月疑心景帝是让人已经将这水兑过了。

    但是舒适就好。

    这个时候腊月倒是想着,就是冲着这舒爽的池水,也要好好的伺候皇上,真是太舒服了。

    见她心满意足的表情,景帝翻身打量她。

    腊月不解,问道:“皇上为何这般的看臣妾?”

    景帝低沉的笑:“朕发现,你这些日子越发的活泼了。也越大的大胆。”

    这是实话。

    腊月并不自知,仔细一想,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哪有。”

    这哪有两字含着娇嗔,听的景帝心里一酥,没多一会儿,这室内便是又传出喘息声。

    ……

    从宣明殿离开,纵然两腿乏的厉害,可腊月依旧是回宫再次准备了绿豆粥,准备给太后送过去,也幸好皇上有公务要忙,不然的话这傍晚了,她还送什么东西。

    见她来的比昨日还晚了几分,桂嬷嬷会意的笑。

    太后也是如此。

    这婆媳坐在一起闲话家常。

    “这几日你来回的跑,也累坏了吧。其实哀家这宫里的小厨房也是不错的。明日你不用过来了。”太后如是说。

    腊月细细打量太后,并未从她的面儿上见到不喜,反而是一副自在的模样,该是真的为了她好,

    腊月笑着摇头:“嫔妾往日便也是无事的。巧宁的手艺,连皇上都要称赞。”

    太后笑,想到曾经与皇帝的话,巧宁的手艺偏甜,其实景帝并不十分喜欢。

    不过他虽然不喜,但也了解女子,女子多是喜欢甜食。也就与太后说了这个。

    太后笑:“你这小娃儿啊,你就不想想,皇上称赞,是称赞那绿豆粥,还是称赞你这个人。怎地看着如此伶俐的丫头,在这事儿上都犯了糊涂。听哀家的,明日不用送了。你呀,有那个时间也是多休息休息。”

    腊月微笑着应了。如果这个时候她还坚持,倒是显得她有些矫情,既然太后这般说,她也不多言,只答应了便是。

    两人闲话家常,也不知怎地,就说到了几日之后的皇上生辰。

    太后也是好奇的,问道:“月丫头可是准备了什么送与皇帝?”

    腊月咬唇,犹犹豫豫的。

    太后自是明白,这是怕泄密的。想来小邓子在听雨阁都不晓得,看她保密的倒是严实。

    将几个宫女遣了下去。

    屋内下人只余桂嬷嬷和杏儿。

    看太后这番手段,是定要知道了,腊月心里默叹一声老小孩儿。

    “禀太后,月儿亲手为皇上缝制了一身衣物。”

    她有些羞涩的说。

    太后听她这般说,倒是怔了一下。

    这宫里送这个的,估计委实是没有。

    “月儿怎么想到送皇上衣物了?”

    这也纯粹是好奇。

    腊月抬头看太后,不过帕子却在手里绞来绞去。

    “月儿只是想着,让皇上穿一穿我亲手缝制的衣服,旁的倒是没有多想。”

    这话说的小女儿家心态十足。再看沈腊月为人,可不就是如此么。沈家的人多是没有上进心的。不管是在朝堂之上还是后宫之中。

    早些年还是先皇的时候,也是有个沈贵人的,是他们沈家的旁支,如今想来,她也是个没有上进心的,过得极为平淡,凡事倒是也不挣。后来因病去世。

    “你这丫头,倒是个有心的。”

    腊月低首,嘴角轻扬。

    见她这般模样,太后又笑:“怪不得你胸有成竹,也不打探他人的礼物。你这礼物,倒是独一无二呢。”

    腊月摇头:“才不是呢,嫔妾也担忧皇上不喜。可是又特别想让皇上穿上我自己做的衣服。便是定下来这份礼物。我的手艺委实一般,自然是怕其他姐妹知晓,如果他们知道了,可是很容易便将我比了下去。我不打探别人,别人也休来学我。”

    太后看她小女儿家心态,笑了。

    “不怪皇上如此疼宠你,即便是哀家,看你这副模样,也是高兴。”

    腊月有些不好意思,继续绞帕子。

    太后见她这般,开口道:“好了好了,看你这丫头,不过是取笑几句,再说下去啊,你可是要把那帕子撕碎了。”

    腊月脸蛋儿更红。

    这气氛倒是一团和谐。

    一个素衣宫女求见。

    腊月认得她,她是大皇子的贴身女婢。

    这次,太后并没有避讳腊月,拧眉开口:“何事?”

    女子也是恭恭敬敬:“启禀太后,大皇子有些燥热,身子又不爽利了。”

    太后叹息着起身,看着腊月,开口:“你陪哀家去看看这孩子。”

    腊月连忙扶着太后出门。

    这慧慈宫还是比较大的,太后将大皇子严禹安排在后院。

    这是腊月第一次来后院,即便是前世,她也没有来过。

    仔细打量一番,倒是没有什么特别。不过树木浓郁,绿树成荫,想来倒是个纳凉的好地方。

    此时严禹正躺在树下的摇椅上,小脸儿绯红。

    腊月细看他,觉得他真的是极其消似景帝。

    众人见太后过来,连忙请安,这个时候严禹听见声音,缓缓的睁开了大眼。

    语气软糯,倒是个生病的小娃儿模样。

    “祖母……”

    也是寻常人家的称呼。

    太后连忙坐到严禹的摇椅边,摸着他的小脸儿:“可是哪里不舒服?”

    小娃儿点头:“我头晕。”

    腊月站在一边,看着太后的眉宇,可见其中的焦急。

    太后与她们相处之时全然不是这副模样。

    并未回头,却是问道:“可是宣了太医?”

    素衣宫女回:“已经去了,想来是马上就会到。”

    太后这才点头,继续摸着严禹小小的脸蛋儿:“禹儿乖,一会儿太医就会到,禹儿没事的。”

    严禹扁了扁嘴,又看向了旁边,见到沈腊月也在,有些吃惊的模样,拧着秀气的眉毛问道:“祖母,她来干什么?”

    语气可是不怎么友好。

    这点腊月是能理解的,这严禹对任何人都是不太友好。

    连傅瑾瑶,他的姨母他都不给什么好脸儿,她怎么就能觉得自己是个例外呢。

    微笑福了一下:“嫔妾见过大皇子。”

    “哼”了一声,小娃儿看向了太后。

    太后连忙安抚:“禹儿乖啊。这是淳贵仪。她过来看祖母,听说你病了,就一起过来了。”

    严禹又看了腊月一样,将眼睛别开。

    低低的说:“我嗓子疼,头晕。”

    太后听他这么一说,脸上可见忧虑。

    不过也在这时,太医已经赶到,想来这太医已经对严禹的病情习惯了,连忙上前为其诊脉,不多会儿,开口:“启禀太后,大皇子脉象不稳,这段日子暑气正甚,大皇子本就体弱,怕是有些耐不住,便是染了风热之症。”

    腊月听来听去也明白过来,这是热出来的毛病,不过她也只是看过几本医书,老实的待在一边。

    “微臣这边回去熬药,每日三次,调养一段时间必可痊愈,这风热之症不似风寒,不需捂汗。还需在通风之处。”太医提醒。

    几个照顾大皇子的宫女太监俱是点头。

    严禹也是就这么看着太医,在听到他说自己按时喝药,必可痊愈之后,腊月敏感的看他松了一口气,吁了一下。

    想来,这小娃儿也是怕的吧?

    待太医离开,太后扫了一眼这些下人,语气淡淡的说:“你们好生伺候着大皇子。禹儿身子弱,你们伺候的不好,那慎刑司便是会好好伺候你们。”

    众人俱是跪下请罪。

    严禹再次皱眉,嘟嘴:“祖母莫要怪他们了,这天气这么热,我身子也弱,怨不得他人。”

    看起来倒是个懂事儿的。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8:57:12
☆、97


    严禹又病了,看他体弱的模样,腊月觉得有些酸涩。

    他和妹妹一样,甫一出生便是没了母亲,父亲又并不十分的待见。自幼便是祖母照顾,不过不同的是,妹妹一一身边还有他们。可是这严禹身边却只有算计的宫妃。

    许是腊月的眼里有着许多的慈爱,严禹又看了她一眼,迟疑开口:“你干嘛看我?”

    腊月微笑:“你要好好养病。”

    答非所问。

    听到两人对话,太后抬头看腊月。

    太后自然是对沈腊月家了如指掌,只一片刻便想到了关键所在。

    这皇家,又比寻常家庭幸福多少呢?

    腊月也是,见严禹还是有些别扭的小样子,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待到严禹睡着,几人回到回到正屋。

    腊月想了下,开口:“小孩子其实都是很希望亲人多多关怀。也希望人人都宝贝他,喜欢他。”

    太后看腊月的表情,笑了。

    “你倒是懂。你妹妹也是这般?”

    腊月摇头。

    “我妹妹比较乖。”

    太后收起了笑脸:“你的意思是禹儿不乖?”

    当然,没人愿意别人说自己家孩子不好,即便说的是真话。

    “不是的。大皇子和我妹妹怎么可能一样,就是单看环境,也是有着天壤之别的。沈家家庭结构并不复杂,我祖母在沈家也是管理着内院。妹妹有祖母的庇护,而因着父亲对一一的不喜,继母倒是为了表现贤惠,对妹妹还算不错。至于二房三房,虽然也有小争执,但是就是看在祖母的分上,也是不会拿我妹妹做筏子。”

    腊月仔细的分析:“而大皇子便不是这样的环境,这宫里的环境比沈家复杂了千万倍。太后又并没有许多的时间陪伴他。这深宫之中,旁人他又不敢相信,难免思虑过多,本就年纪小,又思虑过多,身子自是不能消受。”

    这也是腊月自己的想法。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对一个小孩子不好。

    太后细一思量,竟是觉得有几分道理,叹了口气:“你且退下吧。”

    这一个养病,又是几天的功夫,转眼便是到了皇上的生辰。

    因着皇上之前就提过,不可大办,骄奢淫逸、铺张浪费。

    也不过是内宫之中办了一个小型的宴会。

    腊月今日一袭湖水蓝的薄纱衣裙,高高的灵蛇髻,周围别了几个花瓣金饰,倒也是显得媚态里又有几分俏皮。

    想来今日便是争奇斗艳,待到来到这亭子,果不其然,全是盛装打扮。

    即便是端庄如德妃也是一袭玫红的抹胸裙,薄纱抚在肩上,竟是勾人的紧。

    腊月勾起一抹笑容,大踏步进入。

    见淳贵仪到,许多人都是松了一口气,观这亭子里,竟是没有一人与腊月衣裙颜色一致。

    腊月自己不知晓,其实,这不少宫妃已经是故意的探听了她要穿的衣服,规避了这颜色。

    人人都道这淳贵仪得皇上的喜爱,往日倒是有人故意穿同样的颜色,可是偏每每败北。不管旁人认为谁穿比较美,这都是无用的。

    皇上的意见才是真章儿。

    如今看来,即便是与德妃惠妃这样的高位妃嫔穿相同颜色,也断不能和淳贵仪穿一模一样的。

    “妹妹这身衣服真是清新,姐姐看着,都爱的不行呢!人人都道皇上最喜蓝色,妹妹这次可真是投其所好了。皇上看见啊,必然心悦。”德妃欢欢喜喜的拉着腊月的手。

    这话虽然说得好听,但是却也是给腊月招了不少的眼刀。

    估计更是有不少人在心里暗恨。

    腊月对这些“姐姐妹妹”可是本就是防备的紧,见她故意如此给自己招致旁人的记恨,倒是也不恼。

    如若这般小事便以为她会气愤,那便不是她沈腊月了。

    对德妃,她是有着十二万分的谨慎的。

    “妹妹每日闲来无事,自然要细细思量该怎么讨皇上的欢心。咱们进宫可不就是为了伺候皇上的么。”

    她这潜台词也是明显。

    你不想着怎么好好伺候皇上,倒是想着每日陷害他人,可不就不受宠么。

    这宫里便是如此,凡事也不需说的太多直白,大家谁也不是傻瓜,心里明白就好。

    德妃还未等开口,便见安淑仪在一旁笑着开口:“淳贵仪妹妹年纪小,自然是想着好好伺候皇上,德妃已经是宫里份位最高之人,又有二皇子在身边,哪还会在乎那许多。”

    这话倒不像腊月的话那么晦涩了,直白的让人侧目。

    德妃脸色变了变,不过还是笑了起来:“淑仪妹妹休要胡说。这进宫的本分便是伺候皇上。”

    安淑仪那番话硬生生的将众人的仇恨值又拉倒了德妃身上,而德妃前些日子才扯倒了安淑仪致其小产,这时自然不便与她多加争辩。

    “瞧瞧妹妹总是失言。对了,白妹妹呢,还没到吧?这有了身子可得小心,不然啊,指不定嗑着碰着。这宫里的孩子,想生下来还真难。”

    这安淑仪可真是就和德妃对上了,说话完全没有忌讳。

    而这时德妃又不好和她呛上,那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腊月站在一边,浅笑:“淑仪姐姐还是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吧,这身子可是大好了?妹妹前些日子过去看你,你正熟睡,我就并未打扰。”

    让人不痛快,难道就别人会,她沈腊月也不是让人拿捏的,想让众人嫉恨她。她又怎么会善罢甘休呢。

    这德妃害了她可不止一次了,如今逞逞嘴上功夫,她也是不遑多让的。

    不过她可不像安淑仪说的那般的直白,可是潜台词谁人听不出。

    德妃害的安淑仪小产,这是人人尽知。

    这淳贵仪是和安淑仪说话,德妃也是不便辩解什么,恼恨不已,又发作不得。

    腊月拎着小帕子与安淑仪做到一边。

    两人倒是并没有什么亲近的话说,只是当时共同对德妃的同仇敌忾罢了。

    腊月脸上挂着笑:“这宫里,针对一个人没有关系,但是如若每日都将愤怒挂在脸上,想来,皇上也是不乐见的。”

    说罢起身。

    安淑仪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沈腊月的背影,似在想些什么。

    众人都是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闲话儿,唯独朱雨凝,一人站在那里,颇有些凄凄。

    见腊月过来,露齿一笑,果然美不胜收。

    “姐姐怎的一个人在这边?”

    朱雨凝笑着看她:“妹妹又不是不晓得,这宫里哪有人喜欢我。”

    这是实话,不过偏她笑话儿似的讲出。

    腊月掩嘴笑:“真巧呢,偏妹妹我也是个不讨喜的。”

    瞅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骄傲在其中。

    朱雨凝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两人正是说的,就听浅浅的童稚声音传来:“没羞没臊。”

    再一看,不过是三块豆腐高的严禹。

    他站在角落的阴影里,竟是没有人发现。

    他这一出声儿,倒是吓了腊月和朱雨凝一跳。

    见他身边连个侍女都没有,腊月断定,他是自己偷偷过来的。

    扬眉看他:“大皇子怎地一个人乱跑呢?太后娘娘会着急的。”

    小娃儿拧了一下眉,腊月看他又拧眉,便是想到了景帝。

    “你跟着我可好?我送你回去。”

    很显然,这个提议并没有获得首肯。

    “我也是来给父皇祝寿的。”他并不想回去,看腊月的眼神有着不喜。

    几人的这番谈话自然是让旁人见到,再一细看那孩子,可不就是大皇子,不过倒是没人过来趟这趟浑水,连惠妃都被他牵连挨骂,为皇上不喜。

    招了这孩子还能有个好儿?而且见他对淳贵仪,也不是很客气,旁人倒是假装没看见,若无其事的走开,并不靠前。

    腊月自然感受到了他人的动作,再一看严禹,他轻咬下唇,似是也感觉到了。

    那小脸儿有着一丝的委屈,不过还是倔强。

    真是个敏感的孩子啊。

    腊月换了个笑脸儿:“你当然可以给自己的父皇祝寿哦,不过你一定是偷偷跑过来的,太后那么喜欢你,那么宝贝你,她会担心的,我让杏儿过去通知太后一声好不好?”

    严禹抬头看她,似乎是想了一会儿,点头。

    腊月使了个眼色,杏儿微微一福,连忙往慧慈宫而去,一会儿太后自然也是要过来的,但是他们都是早到,还是过去提醒一下才好,想来太后是并不想让大皇子过来参加这个宴会的。

    腊月明白,严禹自小便是身子弱,太后这般也是为了他好,可是小孩子显然不这么认为。

    其实不说别人,看她妹妹一一就知道了,虽然是表面对不关心自己的父亲不喜欢,可是实际上,每当生病或者是着急的时候,都会呢喃爹爹,女孩子尚且如此,更何况男孩儿。

    这男孩儿更是将父亲作为自己的榜样吧?

    腊月低身抱起严禹,一起坐到宴席的椅子上,严禹并没有反抗,腊月力气不大,但是严禹轻飘飘的,再看他消瘦的脸庞,腊月心里叹息。

    见腊月和朱雨凝坐在一边,严禹看腊月:“旁人不喜欢你,你还得意。真蠢!”

    腊月没想他还记得这一出儿,笑了出来:“怎地?他们不喜欢我,我还哭?”

    “那怎么可以。但、但是,但是你不是应该难过吗?”

    他绞着自己的衣襟问。

    腊月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

    依旧是嬉笑:“那么,旁的人,这些不喜欢我的人,对我来说重要吗?”

    周围的人都竖着耳朵听两人的谈话呢,甚至连严禹的姨母惠妃都没有过来,冷淡的站在不远处。

    严禹想了一下,声音很轻:“不重要。”

    这话倒是肯定。

    腊月点头:“既然不重要。”

    抬头看着众人,嫣然一笑:“我为什么要难过?我最重视的人喜欢我,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话挑衅意味十足,可腊月不介意做这个挑衅的人。即便是她唯唯诺诺,只要皇上宠幸她,旁人必然是怨恨她,既然如此,倒是不如让众人知晓,她不是个可以随便欺负的人。

    严禹什么也没说,就这么看她,看了好一会儿,别开了视线,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上驾到——”

    听到皇上过来的声音,大家纷纷低身请安。

    这么一低,倒是明显的让人看到了不远处坐在椅子上的严禹。

    景帝略微拧眉,腊月眼光余角瞟到,暗道,真是一对父子啊,小动作都是一致的。

    就是不知道,这大皇子想事情的时候会不会用手指敲击桌子了。

    “起来吧。禹儿怎么过来了?”

    齐妃微笑开口:“我们也是刚看到大皇子自己过来,想来必然是要给您祝寿,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这不?沈妹妹陪着他呢!”

    这齐妃的话说的漂亮。

    景帝来到严禹身边,小娃儿乖乖行礼:“禹儿见过父皇。”

    语气里有颤抖。

    腊月离他们最近,自是感觉得到。

    不知怎地,她每每看见这个样子的严禹便是想到了自己的妹妹一一。

    再看景帝板着脸,似是有着不喜。

    笑了一下,拉了拉景帝的衣袖。

    看到她的小动作,景帝和严禹都看她。

    “皇上昨日才说想念大皇子,想去看望他,今日他便是来了,你们父子真是心有灵犀。”

    果然,小娃儿眼里有着喜悦,眼睛亮晶晶的看向景帝。

    景帝也不过一转念便想明白了腊月的把戏,再一看自己的儿子,眼睛亮晶晶的。那斥责的话便是咽了回去。

    “禹儿自己过来的?”

    “恩。”他低头,有些担忧父皇的责怪。

    “皇上,大皇子很能干对不对?自己在这么大的宫里,都没有走丢。还顺顺利利的来到了这里。

    我初次进宫的时候,别看我这么大人了,都是不敢自己随意乱走呢,就怕自己迷路。”腊月又插话。

    这下子景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白了她一眼。

    将严禹抱了起来:“自己过来,有没有怕?”

    语气温和不少。

    严禹被抱起,眼里的喜悦更浓。

    “没有的,我是男子汉。”

    似有深意的看了腊月一眼,景帝抱着严禹去了上首的位置,也正在此时,一声“太后驾到——”又将众人的视线吸引过去。

    见这父子相处的倒是和谐,太后吁了一口气,再看严禹面上的喜悦。

    怔了一下,不过随即也是会心一笑。

    这宫里的两大主角儿既然到了,众人自然是都规矩的落座,接下来便是各宫的才艺表演,这次并没有请戏班子或者外人,全是各宫妃嫔表演,表演结束便是将自己的礼物呈上。

    这表演,也是按照品级来的。

    最先表演的便是德妃,她一曲清平调弹得舒畅悦耳,至于礼物,则是一块难得的砚台,倒也算是合了皇上的性子。

    之后便是惠妃,虽然同样是妃子,但是因为傅瑾瑶被赐了字,比起齐妃,自然还是不同些。

    凑巧的是,她也是弹琴,想来也是如此,这才艺,除了弹琴,便是舞蹈,亦或者是歌声,旁的,委实没有,可这样出彩也难,只求这礼物能得了皇上的心思。

    惠妃也是弹琴,不过却是一曲凤求凰。技艺更是与德妃不差上下,至于礼物,则是她亲手绣制的荷包。

    这兜兜转转临到腊月,她竟是吹箫。

    这箫在本朝一般都作为配乐,极少作为主旋律。

    而且许是这吹箫,本就有着一些歧义,也算是难登大雅之堂的。

    可腊月倒是没管那些,她选的曲子又是个轻快活泼的,配着这箫声,即便是技巧并不十分出色,可是却也是让人觉得欢快的。

    而景帝看着她的表演,眼神暗了暗。

    腊月自然是留意到了皇上的神情,心里暗唾一句,这男人,总是想些不着调的。

    果不其然,腊月一起表演完毕,景帝竟是带头鼓起掌来。

    众人都是笑靥如花,可是心里是怎样的火冒三丈则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不晓得淳贵仪送朕什么?”

    跟在腊月身边的锦心将随身携带的盒子拿了出来,她们进来的时候不少人都看到了这个盒子,却不晓得到底装了什么。

    “月儿为皇上缝制了一身外服。希望皇上喜欢。”

    景帝咧嘴笑,他并不知道腊月要送什么,果然,也算是个惊喜。

    之前来福就提到了礼物之事,但是却被景帝打断,他也不喜欢事事尽在掌握,这礼物,还是要当天知晓才有趣。

    果然,还真是有趣。

    “呈上来。”

    来喜将盒子打开,就见暗色的男袍放在其中,景帝笑了笑。

    “绣了许久吧?”这似乎是一个月前就开始了。

    腊月面色红了下:“月儿手笨,耽误的时间长了些。”

    “手笨不要紧,有那份心就好,虽是手笨,但心倒是伶俐!”虽然看起来很喜欢,但是景帝并未提赏。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8:57:36
☆、98



   这各宫送上来的礼物,每个不是后面跟着一个“赏”字。

     

     饶是腊月自己都有些糊涂了,不过她还没有笨到将所有的表情都放在脸上。

     

     可是那一瞬间的皱眉却是让景帝看到,他心里暗乐。

     

     旁人不晓得景帝的心思,都有些不明所以,难不成,这淳贵仪的礼物皇上并不喜欢?

     

     唯独齐妃暗暗的地下了头,似是想到了什么。

     

     之后的表演景帝似乎心不在焉,即便是徐才人薄纱媚人的舞蹈也并没有得到皇上过多的表情。

     

     待所有人都表演完,宴席结束,看着怀里已经直打盹的严禹。

     

     景帝将他交与太后。

     

     小娃儿爱困的偎了过去。

     

     这大大小小的宫妃基本都得了赏赐,唯独这淳贵仪没有,有那幸灾乐祸的,暗自窃喜,希望她是触了皇上的逆鳞。

     

     说不定还是因为她与大皇子聊天呢。

     

     众人的想象力也是丰富。

     

     太后带着大皇子离开,这除了景帝,便是这些宫妃,人人都眼巴巴的看着,期待这皇上的选择。

     

     “刚才淳贵仪的礼物朕甚为欢喜,今晚,淳贵仪侍寝吧。”

     

     众人一听,目瞪口呆。

     

     唯有齐妃勾起一抹笑,果然被她猜中了。

     

     腊月也是有些吃惊的,看景帝那般做派,她还以为哪里讨了皇上的不喜,毕竟,刚才大皇子在的时候她故意说了那番话,旁人不晓得,但是景帝自己说没说又怎会不知道。

     

     倒是没想,景帝竟然并没有怪罪她,反而是很喜欢那件袍子。

     

     众人散去,来喜快步来到腊月处:“淳贵仪,皇上令您一道而去。”

     

     腊月本想回听雨阁换身衣服,梳洗打扮之后再过去伺候,就见来喜如是说,知晓景帝的脾性,也顾不得换衣,连忙跟上。

     

     甭管她人是否咬碎一口银牙,事情在腊月看来,都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的。

     

     她并未与景帝并肩而行,反而是稍后退了一步,就这般的跟在他的身后,不知怎地,景帝想到了

     那日果儿的汇报。她,是希望走他走过的路?踩他踩过的脚印?

     

     不管是真是假,景帝总觉得也算是愉悦许多。

     

     腊月并不知晓景帝的心理活动,但是端看他的行为,倒是有几分的快活,腊月也觉得快活些。

     

     两人来到宣明殿,看来喜还捧着那身衣袍,腊月福灵心至,娇笑问道:“皇上可是要试试衣服合身与否?”

     

     景帝低低的“恩”了一声。

     

     腊月连忙动作,脸色绯红的将他的外袍脱掉,将自己做的袍子给他穿好。

     

     景帝低头一看,竟是正好。

     

     看她:“你这袍子是一次做好?”

     

     腊月点头,这是自然。

     

     景帝眼神再次暗了暗,没有说什么。

     

     她倒是个有心的,如若不是真的在意他,怎会这般的熟络他的尺寸?

     

     见腊月前前后后的打量,景帝笑了起来:“很好,朕很喜欢。”

     

     说罢便是将她揽在怀里,低首在她耳边呵气:“你想要朕什么赏赐?”

     

     这话里的含义不言而喻。

     

     腊月笑着勾他。

     

     “就是不晓得,我想要的,能不能要的来?”

     

     “说说看?”挑眉。

     

     在皇上生辰之日承宠,这是多大的恩德。

     

     既然皇上宣了她过来,必然就是要她侍寝的,但是两人还是玩闹。

     

     “我……要……吃了你。”腊月笑着咬了他的下巴一下,之后便是跑开。

     

     鲜少见她如此,景帝竟是有一丝的微怔。

     

     不过是一瞬间,便是开怀起来,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小东西。

     

     两人不多一会儿便是滚到了一处。

     

     景帝大手上下游移,好好的一件衣服,立时便又被他毁掉,就这般的扔在了地上,见她红彤彤的肚兜堪堪的挂在胸上,景帝隔着肚兜便是一把凑了上去,啃咬起来。

     

     腊月被他弄疼,一阵嘤.咛。

     

     这室内温度逐渐升高,又是个不眠之夜。

     

     许久,两人huan好结束。

     

     腊月迷迷糊糊,昏昏欲睡,可她知晓,皇上必然不会让她留下,她便是强撑着精神。

     

     见她如此,景帝有一下没一下的啃咬她。

     

     嘴里嘟囔:“朕既然宣你侍寝,这便不是赏赐。傻丫头都不晓得给自己讨个好的赏赐么?”

     这话里的意思可是够明显的了。

     

     腊月并没有睁开眼睛:“我在宫里吃喝不缺,您又如此宠爱我,连我父亲都升官了,我实在是想不到自己还缺什么。”

     

     这话实在的让人发笑。

     

     果然,景帝就是笑了起来。

     

     “春日之时,朕答应带你出宫看看,结果却未能如愿。你可还想?”

     

     腊月这时倒是真的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的看他:“皇上要带我出门?”

     

     话音里有着许多的惊喜。

     

     景帝见她如此,笑的更是厉害。

     

     “那你想不想出去呢?”

     

     连忙点头,自然是想的,上次便是很想,结果却没有去成。

     

     景帝拍了拍她的臀部:“过些日子秋日,朕要去祭天,你与朕一起出去吧!”

     

     腊月知晓这南沁国的习俗。

     

     每年皇上要出门两次,每次不过半个月。春日里要去祭天祈福,祈求一年风调雨顺,庄稼丰收。另外一次则是在秋日,丰收之后,这也是祭天,感谢上苍风调雨顺。

     

     “谢皇上。太好了。”她没有掩饰自己的喜悦,每日困在这宫墙里,总是烦闷许多的。能够出门,倒是别样的惊喜。

     

     景帝调侃:“这次你可要小心。免得又是去不成。”

     

     腊月皱眉:“我知道的。”

     

     看她无奈的小模样儿,景帝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你今日怎会与禹儿在一起?”他这话问的很平常。

     

     “我和丽嫔姐姐一起说话儿,大皇子插话,我们就发现他了。总不能让他一个小不点到处乱跑

     吧。更何况孩子这才刚刚病愈。”

     

     两人躺在一起,腊月看不到景帝的表情。

     

     就听他又开口:“你倒是关心他。”

     

     这话里意味不明,腊月叹气开口:“不晓得为什么,看见大皇子,我就想到了妹妹,我妹妹也是这般的。”

     

     景帝用手支起她的小脸儿:“想家了?”

     

     摇头。

     

     “不过是想到了些往事。”

     

     在她嫩嫩的唇上啄了一下,景帝再次将她揽进怀里。

     

     “无事你可以去看禹儿。”

     

     这也算是对她的认可?

     

     腊月不明白,迟疑了下,想问什么,不过最终没有开口。

     

     景帝自然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绪波动,但是她不说,他也没问。

     

     “怎么想到表演节目,表演吹箫?”又是一问。

     

     腊月刚刚有些迷糊,见他又是一问,心里烦闷,嘴上也嘟囔起来:“皇上,您每每在嫔妾要睡着之际便是发问。”

     

     “话说,朕还没有享受过月儿的此等待遇。”

     

     腊月有些迷糊,脑子转的慢些,待意识到他说了什么,脸色刷的红了。

     

     嘴角嚅嗫:“皇、皇上怎能如此胡言?”

     

     “怎地就是胡言?这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

     

     这话倒是也对,可是腊月就是觉得不好意思。

     

     见她如同小鸵鸟一般将脑袋埋了起来,又想到两人初次之时,她还行了些勾引之事,在想如今,她露出本性,每每都要羞涩许多,景帝倒是心里起了涟漪。

     

     用手就这般的摩挲着她的唇瓣,许久,他低低的开口:“月儿,下去伺候朕吧。”

     

     呃?

     

     腊月不解,再一看皇上的表情,明白了他的意思。

     

     使劲的摇头:“皇上,皇上,我,我……”

     

     她是说不出口的。

     

     “下去,含着我。”

     

     许是太过兴奋,他竟是没有自称“朕”,而是用了“我”。

     

     腊月别无选择,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儿,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都是没有的。

     祈求的看他,却见他眼里yu火更盛。

     

     想来也是,她如此媚态,楚楚可怜的哀求看他,他只愈发的想折腾她,怎会想着放过她?

     这是断不可能的。

     

     皇上坚持,腊月自然是没有法子,慢悠悠的磨蹭着来到他的身下,他仰躺在那里,耀武扬威。

     

     又是祈求的一眼,却没有得到怜惜。

     

     没有法子,狠了狠心,腊月闭上了眼,低头凑了上去。

     

     纵使心里委屈,可是她仍是将他纳入了口中。

     

     她不得要领,可景帝却是不同。

     

     就这般的放肆起来。

     

     待他舒.爽之后,腊月可怜巴巴的坐在床角,嘴里尚有些hui.物。

     

     景帝看她这般模样,似是更为高兴。

     

     ……

     

     皇上满意腊月的礼物,也满意腊月的表演,似乎更是满意腊月的伺候。

     

     第二日,景帝便是将腊月提了一个份位,自此,淳贵仪变成了淳婕妤。

     

     腊月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是又想起那夜的火热,脸蛋儿红了许多。

     

     这宫里总是这样,只要你有皇上的宠爱。即便是你份位不高,也是没人敢招惹的。沈腊月虽然份位不高,但是也绝不低了。庶三品的婕妤,又有封号。

     

     如今还真是没什么人敢找晦气。

     

     这次出行之事皇上没有跟外人提,腊月也只是与身边的锦心提了提,并没有告诉其他人。

     也不是说她不相信,只不过她觉得有没有正式告知六宫,没有那个必要的。

     

     说的多了,这旁人知道了,怕是又要算计她了。

     

     想到春天之时还在四处蹦跶的几人,如今已经全然势落。腊月感叹一声世事无常。

     

     连秀云陈雨澜进了冷宫,白小蝶死了。

     

     这交好的三人,竟是没有一个得到了好的下场。

     

     要说陈雨澜,隔三差五还在冷宫里提出要见她的。不过腊月统统拒绝了,锦心冷漠的告诉那传消息的小宫女,再是违反规矩,想必在慎刑司当差才更为快活。

     

     从那以后,倒是也没有人过来传消息了。

     

     腊月并不信雨澜的为人,怕是她前脚去看了陈雨澜,后脚就要出什么幺蛾子的。

     

     她没那个功夫陪她玩儿。

     

     两人一起长大,原本是陈雨澜处处压她一头,如今却是相反,如果说宫里最见不得她受宠的,必然是她这个心胸狭窄的表妹无疑。

     

     不管陈雨澜如何想,也不管旁人是否是有心利用陈雨澜再次对她做些什么,腊月深知,只要自己不给他们这个机会,他们就断不会得逞。

     

     在景帝面前,她也是若有似无的说过几次,不管如何,她总是要提前在景帝心里打好基础,如若有事,也是他人生事,与自己无关。

     

     这时间过得快,转眼间便是秋风起、树叶落。

     

     夏日也是极快就过去了。

     

     想来这一个夏天,也是经历了不少的事情。

     

     至于说那日安淑仪摔倒之事,果不其然,用了几个小太监开刀,借口他们没有打扫干净。腊月冷哼一声,这宫里之事本就如此。

     

     景帝出巡,一直都没有公布名单,这众人心里都是七上八下,说不出个所以。

     

     人人都盼着,自己能够一同而去,毕竟,这白悠然就是那时有了身孕,这样的好事儿,可遇而不可求。

     

     白悠然如今已经七个月左右。每日极少出现在众人面前,往往有人求见,也是各种理由推脱。腊月知晓她是在避讳众人。

     

     这宫里的孩子,能生下来本就是极为困难。

     

     倒是那严禹,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在那次皇上的寿辰之后便是对她友好了些许。

     

     偶尔还故作聪明的套她的话,想知道景帝都说过什么。

     

     似乎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往日她去拜见太后,他十有□是在的。

     

     太后自然也是明白缘由。

     

     无人之时曾与腊月言曰:“孩子还小,正是渴望父亲关怀之时,皇帝每日忙于国事,难免疏忽与他。既然他能与你说上话,皇上也准你常来看他。你便是无事就多多过来坐会儿吧。”

     

     腊月点头称是。

     

     这大皇子之事,端看她怎么处理,许是坏事,但是现在来看,也倒未必,更似好事。

     

     这次皇上出宫的人选,各宫都有猜测。

     

     可皇上竟是直到出发前三日才公布名单,随行的只有两位宫妃。

     

     齐妃与淳婕妤。

     

     这齐妃倒是算是意外。可淳婕妤并不意外。

     

     想来春日之时皇上便是想带她出宫了,当时因为连秀云的关系,她并没有出去。这次可不就能跟着去了。

     

     让人吃惊的是,惠妃竟然不在此列。

     

     不过又一想,也是有迹可循的,往日新人并未入宫,这皇上每年春秋也是并不带同样的人。

     

     似乎每人都有机会。

     

     想到这里,大家的心似乎也算是稍微放下了些。

     

     只盼着,皇上还是延续自己的这个做派。

     

     桃儿几个知道能够出宫,心里很是高兴。

     

     嘟嘟囔囔这次定要小心,万不能在让那些恶毒之辈钻了空子,腊月笑。

     

     桃儿虽然聒噪,对她倒是也算忠心。

     

     不过与齐妃同去?

     

     腊月对齐妃也是很忌讳的。相比于情绪有些外漏的德妃,齐妃这种冷淡中又贤良的人才是她防范的重点。

     

     因着公布的比较匆忙,这几日腊月都没有出门,反而是在宫中仔细的打点。

     

     这次出门,她决定带着锦心和桃儿。

     

     杏儿与果儿处理听雨阁的事宜。

     

     腊月在宫里并不拉帮结派,也不笼络人心。因此唯一还算是交好的,也不过朱雨凝一人,可也因着朱雨凝也性子冷淡,两人也并不时常见面。

     

     这听说腊月出门,便是有些人上门求见,腊月不乐意应酬,一贯以忙碌打发,弄得宫里众人更是对她有些微词。

     

     可她倒是浑不在意这些。

     

     这宫里哪有真心相交之人。

     

     即便是齐妃那般,处处逢源,人人都道贤良,可是如若齐妃有事,又会有几人真心帮助齐妃呢?

     

     在这一点上,腊月看的很是透彻。

     

     不是她偏激,只不过事实便是如此。

     

     “皇上驾到——”

     

     腊月正在发呆,听到小太监的唱声儿,连忙起身。

     

     如今已是秋日,这自是不能穿薄纱,可是腊月稀罕这舒适的感觉,便是如同夏日一般,只不过又在外面加了个小坎肩。

     

     看着也是俏丽的紧。

     

     “臣妾见过皇上。”

     

     本朝规矩,庶三品以上才可自称臣妾。

     

     腊月也算是赶了个尾巴。

     

     “起来吧。”

     

     见她那身打扮有些不伦不类,景帝笑了笑,拉过她。

     

     “可是准备妥当?”

     

     “恩,已经都准备妥当了。如今倒是单等出门。”腊月笑嘻嘻的回道。

     

     景帝看她高兴的模样,笑着摇头:“到底是年纪小,出个门竟是就如此的兴奋。”

     

     腊月也不反驳,单是笑。

     

     那笑容勾的景帝心里痒痒的,心痒,手便是不老实起来。

     

     也不知怎地,两人磨磨蹭蹭的便是倒在了榻上。

     

     腊月笑嘻嘻的推人:“皇上可别闹了,这大白天的。下午您还是有公务呢吧?”

     

     景帝并未起身,挑眉:“这又有何关系?往日里你在中午之时伺候朕还少了?”

     

     这是实话。

     

     “少或不少,皇上都不能乱来。乖,明日便出门了,皇上别这样啦。免得人人说我魅惑主子,椒房专宠。”

     

     景帝大笑:“你这妞妞,不想伺候朕,便是不肯直说。倒是扯到这上了。甭糊弄朕,你给朕说说,你不想椒房专宠?”

     

     她扭捏了下,低声道:“想……”

     

     可这一个想字之后便是也跟了一句:“皇上不准取笑与我,这宫里,哪有不想的?”

     

     景帝看她孩子气的模样儿,常常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有时觉得她不过是个单纯无心机的小娃儿,有时又觉得她是个心思缜密的小狐狸。

     

     心里纠结,叹息一声,便是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

     

     这出宫虽不似在宫里规矩多,但是也是不遑多让的。

     

     腊月与两名侍女坐在第三顶轿子里,这一路走走停停,倒是也没有感觉到出门散心的喜悦。

     

     见景帝和齐妃司空见惯的模样,腊月也是明白过来,想来往日也是如此。

     

     出来的第一日便是齐妃侍寝,之后连着两日都是腊月。

     

     这齐妃并非心思浅显之辈,对腊月并没有一分的隔阂。

     

     就连她身边的婢女也是极为守规矩。

     

     在第四日的上午,众人终于抵达目的地。

     

     这祭天之处是京城不远处的一座行宫,修建于山顶,这春秋时节都是极好的。

     

     如今更是漫山的红叶,让人看着心驰神往。

     

     腊月掩盖不住眼中的惊喜。

     

     这几日其实他们也倒是无事,皇上筹备祭天的事宜。而她们则是在这里修养几天,待到皇上处理完结便是可以回宫。

     

     锦心与桃儿将屋内打理好,腊月将窗户打开,倚在窗前的小榻上,看着窗外远处的美景,心情极好。

     

     “怪不得人人都想跟着皇上出门,这么美不胜收之地,不管是谁,必然都是心驰神往的吧。”腊月呢喃。

     

     不过她此言倒是惹来桃儿的笑声。

     

     见主子看她,桃儿解释:“主子真会说笑,您明明知道,大伙儿要跟来,可不是为了什么景色,这专宠的感觉可是不同呢。”

     

     锦心笑着打了她一下:“主子不是是发发感慨,你偏要扯到皇上身上。”

     

     桃儿也是不恼,就笑嘻嘻的。

     

     其实桃儿说得对大家都知道,不过腊月却是真的喜欢这漫山红叶的感觉。

     

     “我且休息一会儿,等下你喊上几个侍卫,我要去后山转悠转悠。”

     

     锦心应是。

     

     “这虽是秋日,可还是将窗户掩上吧。不然着凉了就不好了。”

     

     腊月摇头:“我冲着另外一边睡,窗户开着,我最是喜欢这感觉。”

     

     她倒是个任性的。

     

     待到景帝来到腊月内室,见到的便是这般海棠春睡的模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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