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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嫖来的王爷要休妃》红中胡了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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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24 22:24:54
嫖来的王爷要休妃 - 16:情与爱的绵密

女子开怀的绕着男子跑了三圈后又停下来,拉着男子的手,有些雀跃,有些撒娇,道:“别人都叫你朱雀,我就叫你三郎吧。”

男子疑惑的问道:“为何?”

女子的眸底清澄一片,天真俏皮的模样,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摸摸她的脸,“四大神兽,你不要做第一,锋芒太露,第二的话第一又要防着你,第四最后一名也不要,你做第三吧吧。最安全的。”

男子嘴角有一下没一下的抽着,很不自在,有些哭笑不得,“哪有你这样随意安排的?”

女子拉着男子向前欢快的走着:“不管了,不管了,三郎,三郎,这个名字是我取的,以后只有我能叫你三郎,好不好?”

钟离紧紧的跟着他们,她第一次看见那个绝美的男子嘴角勾起一丝笑,淡声道:“好。”

钟离似乎能感受到那女子的心情有多喜悦,自己喜欢的男人终于接受了她,她守了一千年,终于在破釜沉舟之后得到了那男子的退让。

一千年啊,她是有多大的毅力才可以为了见这个男子一面去修炼。为了见他一面,甘愿忍受一千年的寂寞。一千年的寂寞终于苦尽甘来,她的那种心情,一定是想流泪吧?可她只有笑,没有泪,再悲伤的时候,她也没有泪。

钟离站在原处,看着一红一白的背景,多好啊,她听着那个女子不停的唤着:“三郎,三郎。”

钟离也跟着咯咯的笑出来了声:“三郎,三郎。”

他听见她一声嘤咛,热泪竟不争气的滚出了眼框,凝霜,你的梦里终于有我了,可是之前你为什么有点悲伤?凝霜,我在梦里做了什么令你开心的事,竟然你有些破涕为笑的滋味?凝霜,等你醒了,我带你去做你想做的事,让你天天都会很开心。

那修长的掌踌躇着扬在半空,想要揽她入怀,又怕碰醒了她,惊扰她的美梦。

她轻轻的一翻身,手碰到了他的脸上,浅笑着抚摸,再挪了挪,又离他更近了一些,直到他紧紧的抱着她,她才又安稳的睡去。

陈直让徒弟做了药枕,散发着淡淡的芳草香,还有一点不难闻的药香,真是有安神的作用。

她这几日开始毒发,总是会很容易醒,睡得不深,这午睡倒是睡得很沉,陈直一定有办法的。

她迷糊的睡着,手却不安分的在他身上乱摸,他真怀疑她到底有没有睡着,东拉西扯的把他的衣襟领子都扯开了,胸膛都露了出来。

“凝霜,别淘气。”他轻轻的说。

“唔。”她的脸慢慢移到他的胸前,含糊的应了一声。

她的呼吸均匀又灼热扑洒在他的肌肤上,她的呼吸声和他的心跳声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觉得喉咙干涩,想要吞一口唾沫,竟觉得嘴里也有分泌不出液体,好干。

她的鼻尖又轻轻的动动了,触到他精瘦胸膛前的小珠子,她的鼻息一下一下的呼在里,他不禁的一阵颤粟。

声音有些哑得听不清楚:“凝霜,好好睡,别淘气,别动。”

“唔。”“三郎。”

他低头看她,她的眼睛一动不动,脸因埋在他的胸口而捂得发红,她睡得很沉,她梦呓了,她又梦到了他。

“凝霜。”微微躬身,下颌阖在她的发顶,掌再也不敢穿过她的发,只是轻轻的摸着。

突然一股电流袭遍全身,他倒抽一声长气,低头一看,这小妖精在干什么。

她阖着眼,白皙的小手扶在他的胸膛上,玫瑰粉舌露出一点尖轻轻的舔舐着他的胸前的凸起。她像是看得见一般,舌尖绕着,唇瓣又接着裹往那一粒珠子,有一下没有一下的轻吮。

他额上冒着细密的汗珠,重重的喘着气,往后躲了躲,可她就像闻得到味道似的又湊了上来。“凝霜,别玩了,我会控制不住的。”

他控制不住了,他身体早就有了明显的变化,那一处已经胀得发疼。

她的小手又柔双软趴在他胸膛上,像一块吸铁石一般,他便死死的被她吸住。

掌风一抬,帷帐落下,只有轻微的风吹进来,让那纱帐像起着涟漪的池水,慢慢荡漾。

侧着身勾起她的下颌,贪娈的吻着她,掌握着她的浑圆温柔的揉捏,略带薄茧的掌心划过她身上的每寸肌肤,都磨出一串的火星子。

等她迷糊的半睁着眼的时候,她的衣衫已经褪了个干净。

她怔怔的看着他,却依旧还有睡意,以为是在做梦。

他将她一裹,卷到了身下,吻一路往下,她胸前的粉红被他含在嘴里,或温柔或疯狂的吮吸,指腹微凉,像羽毛在她的腰线轻划,而后大掌覆盖,是略加力度的抚触,引得她一阵阵的轻吟。

他抬眉,青丝泄落在她的身上,他喘着粗气,半眯着凤眸,唇在她的脖颈上绵缠辗转:“凝霜,要吗?”他虽是难抑,却总不能只图自己欢愉。

这时候她哪里还说得出来不要,只怕是早就被欲火焚了身,她本以为做了一个春梦,哪晓得这不是梦,是真的。

藕臂绕着他的脖子,略有些羞涩的点头。

滚烫的欲火一波又一波的烧着帷帐里的两个人,他托着她的头,在她的体内冲撞,生怕她的头发会因为在枕衾上摩擦而掉落。

“凝霜,我们永远都在一起。”他每撞击到她的顶端便说一次。

“三郎,我要永远都和你在一起。”她喘着重气回应他。

这一次当最终的快感传至四肢百骸后,他没有像以往一样,一脸坏笑的打趣她。面是紧紧的抱着她,舍不得从她的体内出来,抱着她,让他有些颤抖,竟忍不住哭出了声:“凝霜,你就像是我找了一千年那么久才找到的人。”

以往每每入睡,他都能看到那一个女子,虽然看不见脸,但总觉得那个女子就是他的妻子,那个梦,会不会有一千年那么久?他觉得有,也许还不止。

她不是说两千年才能换来同床共枕结为夫妻吗?

他还说他是等了她两千年的包子,她怎么能扔下他?

他找了她两千年,两千年才找到,怎么可以只给他们这么短的时间相聚。

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相随才是他们的结局,而不是阴阳两隔。

“凝霜,我永远都不要和你分开。”字字铿锵,却字字心碎,面对‘落心散’三个字,依旧可以让他如此失控。只因又是一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女人。

十几年了?他都不愿意去想,那到底是哪一年,哪一天发生的事,母妃衣橱的长条楠木盒子里装满了青丝,就像是一起拔下的那么整齐的放在那盒子里,母妃的头发很长,很美。

她一定是不舍,才会把每日掉落的发整齐的排好,再齐齐的理好收起来,可是落心散的毒力发作之后是何其的快,她一定是知道自己中了毒,才会捏住发梢捋下枯朽的发,那一定就是一大把吧?

他如今却做着同一种事,她的发,他一根根的收好,装在盒子里,那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怎么可以随意的丢弃?

她的发,他视若珍宝,多美的发啊,栗色的发丝,他日找夜梦才寻到的发丝,他怎么舍得让她就这样的谢落。

还有四个月,还有一百二十来天,还有一千多个时辰,一切都来得及。

他一时忘了疲惫,想要扶起他埋在她颈窝里的脸,却怎么也搬不动:“南天,你怎么了?”

他怎么了,他居然在哭泣,他是没有安全感吗?他这样的男人怎么还会缺乏安全感?没有母亲的孩子都会这样吗?外面的人看起来是一副样子,关起门来又是另一副样子?

他像个孩子一样,擦了擦脸上的泪,“凝霜,我还要,我要你给我生孩子,生一堆孩子,每年生一个。”他无理取闹的说着,眼里却又眨了泪光。

钟离风中凌乱,哭笑不得的说道:“我又不是母猪,每年都生,什么事都别干了。”

他笑了笑:“那先生一个女儿,像你一样美。女儿以后会孝顺我们,等我们老了,就让她给我们端茶送水。”这是她说的,她生的女儿一定很孝顺。

她热是又好气又好笑:“你女儿你拿来当下人使唤啊?”哪有这样当爹的,穷人家的孩子还舍不得呢,他一个太子,未来的皇帝还要女儿端茶送水。找不到人折腾了是吗?

“每天总要表示一下啊,这样才能显出她孝顺啊。我们以后多生几个孩子吧,让他们看着我们百头到老,等我们百年之后,让他们把我们埋在一起。好不好?”

凝霜,你愿意吗?愿意跟我生同床,死同穴吗?我是愿意的,由不行你愿意不愿意。

“南天,你想得可真远。”他还是和梓城一样,想要自己的孩子,可是谁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中国人谁不在意血脉?否则那些不孕不育的医院怎么会那么的火?

有些事情是命吗?

“凝霜,你累吗?若不累,再陪我做一次吧?”不管温柔缱绻还是抵死缠绵,他都要她,有了她之后,他的床上只能是她。

凝霜,陪我做一辈子吧。生同床,一百年后,再死同穴吧。你知道我有多贪恋你的味道,你的温暖,你的音容笑貌。

上次你被掳去了苍南,我无比镇静的回到帝都接受太子封号,可是夜夜不能入睡,即便入睡也噩梦连连,若是翻身坐起,枕衾都是湿的。我从来没有如此送眷恋过一个人,从来没怕失去一个人到这种份上。

凝霜,一定是我太坏了,否则为什么要让我受这样的折磨,间隔时间如此之短,我有些不能承受了。

别人都说我恃宠而骄,目中无人。

原来我是这么的脆弱,我有什么好骄傲的?你的一点坏消息,都可以让我慌乱到手足无措。

钟离呵呵一笑:“你倒是真不吃亏,看来不要多少天,就得把以前的都补回来了。”她说着,已经感受到了他在她体内的变化,他已经在慢慢的律动。

“那哪补得回来,补一辈子才补得完。”

“真会说大话,你到八十岁还动得了吗?嗯~唔”她轻轻的咬着唇,身子慢慢的去迎合他。

他痞痞一笑:“你到时候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我动不动得了?指不定我硬朗得很,就怕你吃不消。”

她咯咯的笑出了声。

这一次之后,钟离是真的累了,一觉睡去,已经过了晚膳。

南天穿好衣裳坐在床边,理着枕衾上的发丝,捏在手里整理着,整齐的捏成一小束,起身抬步至衣橱,拿出一个红木的长盒放橱旁的梨花案上,轻轻的打开盖子,生怕弄出一点响动会惊醒正在睡觉的人。小心的把手里的发丝放进盒子里。

嘴角浅勾,陈直做的枕头肯定是有用的,这发丝掉得没有早上多,陈直一定是想要她多睡,一定是有办法的,母妃当年是房间隐瞒,可如今,她的毒发现得还算及时,她的时间还更多。

他会找到解药的,等下了早朝,他便去找父皇。

陈直会去找神医门的人。

他问陈直是不是可以把头发剪掉,这样会不会好一些?陈直说按理是可以,但女子断发,是不吉利的。

这样人命关天了,吉利和不吉利又有什么分别,只是怕凝霜会怀疑,他应该找个什么借口

万一他一下子不在,她自己梳了发,可怎么办?

不行,他一定要把她带在身边。他不能让她离开他的视线,他不能让她去碰自己的头发。

凝霜,我是你的夫,你的发应该由我来绾,别人的妻子只在大婚之时需要行这样的礼,我却想替你绾一辈子的发。

翌日四更天,秋季倒是不潮,无雾,天地间还是灰色,鱼肚都未翻白。

钟离还在熟睡,却被早已换好朝服的南天一把捞起。

钟离还要梦中,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折腾,迷糊中又打又闹的说着还要睡,急得带着哭腔的闭着眼闹,却任南天也听不清她说的什么话,都是乱七八糟的没有条理的梦话。

南天却拿好了她的衣裙,坐在床边,不由分说的把她抱在腿上,褪去她的睡衣,吃力的把衣裙给她穿好。嘴里不停的轻声安慰道:“凝霜,在不这里睡,换个地方一样睡,好不好?”

“凝霜,不闹了,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睡。”

等穿好钟离的衣裳,南天折腾出了一身汗。

钟离还是闭着眼,晃着脑袋,南天摇了摇头,将她抱出了东府,放上了停在门口的撵车。

他本来上朝都是坐马车去,如如今要带上她,还是撵车平稳些,车上还有大床可以让她睡。昨夜让陈进又做了两个枕头,一个放在撵车上,一个等会拿进宫放在如姨那里。

钟离一上了撵车,便醒了来。却依旧起床气极重,想发火得很。

他把她放在撵内的床上,却不管她怒火中烧的杏眸,柔声道:“在车上睡,陪我去上朝,进了宫,我把你送到如姨那里,你还可以睡,醒了想吃东西便让如姨给你传,等我下了朝,你想回府睡也行,想要去红楼,我便陪你过去。”

“南天,你要是当了皇帝,肯定是个暴君,哪有这样强迫人的,还要逼着我跟你去上朝,你不怕百官笑你么?”哪有这样的,早朝五更天,四更天便要起床,现在天才麻麻亮,这不是要人命么?上个朝也要她陪,他是不是疯了。

“谁爱笑不笑,我才不管,他们要笑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想当这个太子,大家都上书要废了我才好,我便想不去上朝就不去。天天陪你。”若不是要履行当初的承诺,他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去上朝,他更应该花时间照顾她。

钟离只能无语,对一个根本不在乎自己爵位的人晓以利害是没用的。

可是在这样的时代,女人本就地位不高,他如今这样宠着她,得有多少人要不满?肯定会说她以后是个祸国殃民的主。这不是害她么?

“可是南天,别人都会议论的,你见过哪个上朝的亲王或者大臣带着内子去上朝的?到时候一定会有很多流言蜚语。”

南天眸色一凛,有些不悦道:“你也别担心太多,我不管别人说什么的,是他们说我目中无人,做点目中无人的事,我也不怕。你是我的妻子,听我的便是了,哪有这么多无聊的想法?”

钟离双眼一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真是伤不起。一句话卡得你没半句话好顶。

南天继续道:“今天开始我们都早点睡,这样早上你起来就没这么难受了。”说着又把钟离摁在床上,拉过裤子给她盖好。“快睡,进宫还有一段路呢,等会你若是睡熟了,我便不叫你,让人守着你,你在车里睡也是一样。肚子饿了便告诉侍卫。”

他的声音很温柔,还夹着宠溺,可是怎么都让人觉得有一种的迫人的气势,根本不容反抗,似乎说,我说一便是一,我说二便二。

钟离看着这样的南天只能点头,他平时看似什么都依她,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似乎他真的巴不得她无法无天似的。

实则他骨子里主见很强,温柔的时候能滴出水来,倔起来的时候跟头牛似的说什么都没用。

他若认定的事情,那只能是那样做,若他不给理由的要四更天把她从床上捞起来衣服都穿好了扔在撵车里睡,那说明他早就已经想好了,一点转圜的余地都不会有了,否则他也不会不打个招呼就这样做。

那么就安心的睡吧,他不过是想她陪他,她总是觉得他骨子里有些恋母情结,是因为母亲去世得太早的原因吧?他经常会很黏人,有时候她甚至会以为他被什么附了身,以前红楼那个杨南天到底死哪里去了?

可他们现在属于热恋期,他黏她应该也是正常的,等过了过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的。

都依他吧。

眼皮越来越重,她不争气的打了个哈欠,侧身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慢慢的呼吸开始均匀。

到了皇宫,虽然没有喧哗,但各种声音也越来越多,钟离也因为响动醒来,南天见她醒了,便替她理好衣服,送去了如月宫。

——

如妃云鬓缀朱翠,墨蓝华袍裹玉姿,风韵中透着柔润的美,就像祥和的观音一般,一看就觉得安定的舒畅。

如妃一见到钟离,便亲热的拉着她往内殿走去。睨了一眼南天,打趣道:“好久不来如姨这里了,真是忙得紧,连如姨都快忘了。”

南天笑了笑,:“哪有忘了如姨,您也知道,天儿现在没有以前自由了,被这爵位绑住了。对了如姨,霜儿这几天总是很想睡,又有点认床,我把府里的枕头带过来了,在您这里睡一下,等我下了朝,便来接她。”说着将手里的枕头交给如妃。

说着看了一眼被如妃拉着的钟离,安慰式的笑了笑。

钟离有些尴尬,跟如妃就见过一面,如此打扰,真是有点冒失。

如妃接过南天的药枕,嗔笑的睨了他一眼:“臭小子,心疼娘子的时候倒是想着如姨了,平时下了朝跟鬼来追似的就跑了。今儿在如月宫里用午膳吧,我让下人准备准备。霜儿这孩子还没在我这里用过膳呢。到时候我亲自下厨,烧点你喜欢吃的东西。”

南天看了一眼钟离:“凝霜,你可愿意在如姨这里用膳?”若他自己决定,她不高兴会怎么办?上次她就不是很愿意在宫里用膳。

如妃扑哧一笑:“哟,现在有了娘子,如姨的邀请都想拒绝了?”

钟离赶紧用眼神剜了一眼南天,他是想让如妃难堪吗?居然把这种话扔给她。

别一手忙叠在如妃拉着自己的手上,甜笑道:“那我们中午就在这里打扰如姨了。就是怕如姨太辛苦了。”

如妃笑着摇头道:“这孩子嘴巴真甜,可比天儿强多了,你们能在这里用膳,如姨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觉得辛苦?小时候天儿可喜欢吃我烧的菜了,有时候不吃饭,我一做点东西出来,他准能吃好多。呵呵。”如妃脸上的笑,像水波上有阳光投射一般,又温柔,又耀眼。

几人一路寒碜。

南天便拉着钟离往偏殿走去:“我带你去偏殿睡,我小时候都在那里睡。”

钟离心想南天倒还真是不认地,跟自己家似的,也不问问主人,自己说哪儿就哪儿了?

如妃跟在钟离身旁:“霜儿,你是不是有孕了?这么贪睡?”

钟离一怔,之前是有孕,可是孩子掉了,现在就算有孕也不可能这么快,他们两个才开始行房事没几天,若是那个孩子在,的确现在应该有些反映了。以后还会有吗?

南天一看便知道如妃戳到了钟离的伤心事,脸色有些有不悦:“如姨,凝霜就是想睡会,您别管那么多了,若不然,我还是让她上撵车去睡算了。”

谁不知道苍南一行,凝霜没了孩子,父皇知道,如姨肯定知道,为什么还要提?旁人提起来,凝霜到底会有什么感觉?总之,他是不舒服了。

凝霜本来就中了毒,她伤心了会不会加速毒速运行?

“南天,怎么对如姨这样讲话。”钟离瞪了南天一眼,长辈也只是关心一下。不是说从小南天过继给如妃的吗?那是跟儿子的一样的了。秋雨说如妃很疼南天的,他怎么可以这样,如妃一定很寒心吧?这个白眼儿狼。

如妃笑了笑:“是如姨想得不周到,霜儿,你先睡,如姨不打扰你了,等会天儿一生气啊,永远都不来如月宫了。”

“天儿,等会你下朝,把云儿也叫来吧。”

南天应了一声:“好。”

如妃看着二人进了偏殿,摇头一笑,这孩子真是护娘子得紧。

钟离睡着南天放下的枕头,很快又入了睡,四更天,五更天的时候本来就该睡觉,这些上朝的人也不打哈欠的吗?真是要命。

南天等钟离入睡后,才谢过如妃,赶去金銮殿上早朝。

钟离睡得越来越沉,却觉得越来越闷,喉咙好象被什么堵住似的,想叫又叫不出来,翻身也翻不动,南天,南天,你在哪里。

眼前一片白影,模糊的,朦胧的,越来越清晰,是一个人?是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她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

她依旧穿着那一身白裙,悲伤的坐在那里,朝她笑了笑,笑得有些失魂落魄:“醒了吗?醒了帮帮我吧?”

钟离不知道说什么,却见女子起了身,走一步,回一下头看她一眼,“帮帮我吧。”

钟离像是被人又绳索拉住往前拽一般,掀开衾被,下了床,赤着脚踩在地砖上,那又玉足显得更是美若白玉,地砖冰凉,钟离哆嗦了一下。

她慢慢的跟着那个女子,为什么,什么总能梦到她?人家说日有所思,夜有的梦,为什么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她,且越来越频繁了。

女子看见钟离跟了来,便会心的笑了。转过头,“我们走小路吧,别让人发现了才好。”

钟离不明所以,却点头跟上。这次梦里,她又要带她去哪里?

钟离微微抬头,晨曦已晓,天映橙红。这次的梦境居然不是在湖边。

感觉自己一直跟着那女子一路穿过宫墙,脚下一直都冰凉冰凉的,偶尔停下来,一只脚踩在另一只脚上搓一搓。绕来绕去的,绕得头都晕了,还真没有碰上什么人?她为什么要跟着她走啊,她要她帮她做什么啊?

越往前走,越觉得凉,钟离不禁打了一个冷颤,那女子转过头来朝她笑笑,“你也怕冷吗?你不喜欢在水里玩吗?”

钟离道:“喜欢,但总不能是冰水吧?”

女子咯咯的笑着:“蓝离湖的水就很冰的啊,你怎么会怕呢?”

钟离讪讪的不知道说什么,她跟她很熟吗?蓝离湖不是现在叫月湖吗?而且她也没有去过,真的很冰吗?改天让南天带她去看看。

说着二人已经走到了座宫殿前,钟离有一种熟悉感,抬走头,看着那鎏金的匾“汰液殿”。

钟离一头雾水,为什么带她来这里,汰液池的寒气真不是一般的重,现在入了秋,比正夏时还要冷。钟离睡觉本就只穿了薄衫,赤着脚更觉得冷了。

钟离这边以为自己被梦境魇住,那边如月宫已经都如热锅上的蚂蚁乱作一团。

下朝时间未到,偏殿的床上空无一人,所有婢子都没有见过太子妃出去了。如妃柔润的表情再也找不到了。

赶紧叫宫婢传侍卫去找太子妃:“无论哪里,都要找去,出了事本宫负责,务必找到太子妃。”

苍南发生的事,都知道,若是太子妃再不见了,太子会干什么出来谁也不知道,连上朝都要带进宫来放着,不就是怕太子妃出事吗?

如妃从小带着南天长大,那无所谓的表现下是一个固执的心,早上她不过是提了一下有孕的事,太子妃才微变了脸色,南天便不高兴了。这人要是在如月宫不见了,她可怎么交待?

太子妃不见了踪迹的事情,很快便传得到处都是,因为要到处寻人,如妃也管不了那么多。

金銮殿

欧阳承看着外面一片混乱,不禁有些发怒,早朝时间居然这般不分轻重的弄出动静来。都是些什么胆大包天的人搞出来的混乱。

欧阳承面露怒色,声音冷冽:“德仁,去看看。”

德仁应声后迅速出了大殿的门,拉住一个宫女便质问道:“大胆奴才,可知此乃何地?岂容你们这些奴才跑来跑去扰这朝堂重地?”

宫女本就急得满头汗,一听总管又如此说着情节严重,更觉得小命不保,扑通一声跪在地砖上,磕头乞求道:“公公饶命啊,奴婢们也是没办法,太子妃不见了,如妃娘娘已经急得晕倒了,奴婢们已经找了好多地方了,依旧没找到太子妃,若是找不到太子妃,我们如月宫的人都得死了。公公,您就饶了我们吧,放了我们去找人吧,我们如月宫的有三十几号人命啊。”

如妃说过,太子妃若是出了事,怕是如月宫的人都要陪葬,一定要找到的。扰朝堂要死,找不到人也是死,这可怎么了得。

德仁一听也吓得一身冷汗,抬袖蹭了蹭额上的汗珠,迭地连声的说道:“赶快去找,赶快去找。”

宫女赶快谢恩跑着离去。

德仁趔趄着跑进殿来。一个晃当,摔倒在地。

德仁难得出次洋相,却没人敢笑。

欧阳承眉头一皱:“何事?”

德仁想要爬起来走近了再说,却听见欧阳承怒的一拍龙座,喝道:“何事?还不快说。”

德仁颤声道:“如月宫的奴才领着侍卫到处找太子妃,说太子妃不见了。”

这边话间刚落,一袭青色蟒袍已经飞出了金銮殿。

欧阳承嗖的站起:“还不快去找,退朝!”

如妃早已领着人到处去找人了,南天一到如月宫便去了偏殿,伸手一摸,被衾里已经冰凉,一点热度都没,双拳一握,该死,她早就不见了。

此时南云也跟着到了如月宫,如妃虽然才得知凝霜不见时,急得差点晕倒,仍坚持出去找人,寻了一圈没找着人,也回来看看,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一进偏殿撞上了一脸怒气的南天:“如姨,一个大活人不这样不翼而飞了?偏殿出去必过正殿,一个婢子都没有看到她,未免太好笑了吧?我是信任您,才把凝霜放在这里睡觉。可是这才一个时辰,她就不见了。”

颀长的身姿虽是笔挺,可那坚挺的背时不时的轻颤,那是隐忍的怒气憋在体内,想要发泄。

如妃神色委屈,眼中噙泪。

南去知道南天把凝霜看得很重,也只好安慰:“三哥,母妃定是怕有人打扰到三嫂休息,所以才撤了婢子的。母妃也很着急,你看她都出去找了一大圈了。”

如妃虽觉得委屈,可也不能说什么,人的确是如月宫不见的,南天要怪她,无可厚非,“天儿,如姨一听说霜儿不见了,便魂都没了,这回来是看看她有没有回来,若没有回来,如姨还要出去找的。”

南天实在装不出和颜悦色,干脆拂袖离去,冷声道:“若找到霜儿,南天便回来给如姨道歉。”

如妃一怔。一双柔荑不禁在广袖中打着斗。

南去上前握着如妃的手,安慰道:“母妃,你要理解一下三哥,三哥是太在乎三嫂了,上次去苍南的事你也知道,三哥为了三嫂什么都愿意做,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一定会找到在嫂的。”

如妃吸了吸鼻子,懒懒的点了点头:“那快出去找人,总不可能飞出了宫。”

汰液殿里,钟离一直跟着那个和她长一样的女子往泄边走去,越是走得近,越是觉得呼吸都接不上来,太冷了,可那个女子也是穿的一条纱裙而已,她不怕冷吗?

到了池边,女子站在那里,晨曦不见,天色渐蓝,秋天的天格外高,清,远,云团又白又软又干净。倒映在池面上说不出的清爽。

池面像冒着寒气一般,刺骨。可又看不到寒雾,就是冷,钟离抖得很厉害。

女子转头看着她,“你下去,帮我把我的命牌找到。”

钟离吓得往后一退:“这么冷,怎么下去?”又不是游泳池的水,也不是夏天的湖水,这水这么冷,不是要她的命么?

女子略皱一下秀眉,眸中透着哀求:“我没有灵力了,在水里什么也看不到,也感觉不到。翠莲说命牌她帮我保管的,可是我找不到她了,她应该在池底,你去找找她,或者你带着我一起去找她,我看不见,但你看得见。”

钟离觉得浑身发毛骨悚然,命牌?为什么她听得这么吓人?

“你还怔怔在那里干什么,快下去帮我找啊。”女子催促道。

“我不要,我怕冷,我不要。”为什么她还不醒,她要醒,为什么她还要在梦里,她不要做梦了,为什么要被梦境魇住,要醒,要醒。钟离拼命的叫着自己,快点醒。

“你不会怕冷的,你下去,带着我去找翠莲,我没有命牌,在水下什么也看不见,你帮帮我,没有命牌,我找不到他,找不到他,你帮帮我啊。”女子突然间哀云密布,看着竟像要哭了。

钟离锁眉,有些心疼这个威胁她的女子,道:“为什么我总是看你想哭, 可你却哭不出来呢?想哭就哭出来吧,不然憋着会很难受的。”

女子淡淡一笑:“因为我是鱼啊,没有泪的,我的一生就流过一滴泪,他已经将那滴泪凝住种在他的心上了,我再也没有泪了。我的泪只能流在心里,流不出来的。那一滴泪是因为心里再也关不住了,才满出来的。”她说完又揉了揉眼睛,吸了吸鼻子,好象在哭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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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24 22:25:27
嫖来的王爷要休妃-17 :情与爱的绵密

钟离此时似乎能感觉那女子的心在流泪,不停的流,然后又隐忍着说想要坚强,要坚强。她的心似乎跟着那个女子一起在疼,疼得发酸。

可是她不要下水,她会冷死的,她不要死,她要和南天在一起。

南天,南天。钟离四处望着,想抬腿走,却被那女子一把拽住,如水的眸子被蒙上了一层薄纱,哀声说道:“你为什么不肯帮我,你都不帮我?谁还能帮我?”

钟离吓得一身冷杯,那女子的手握着她的手腕,她能感觉到那女子的手冰凉,一点温度都没有,难道真的是鬼吗?

鬼?会不会吃人?靠喝人血来练什么魔功?不要,不要,她还没有活够。她还没能给南天生一个孩子,她不要被她吃掉。

钟离猛的甩开女子的手。搓着手腕,生怕被她握过的地方会断掉。

女子不停的问她为什么,钟离恐慌的往后退着,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池边,池边布着随意却很有美感的乱石,边缘是灰白的坚石砌成,踩在那石头上,寒气一股股的从她的脚心传至四肢。钟离感觉自己要被冻僵了。

“带我去找翠莲,她说了会帮我保管好命牌的,可是我等了她一千年了,她都没有出现,你带我去找她,我一定要找到她。”女子一边说着,一边逼着钟离向后退去。

“你别再逼我了,我不要下去,我怕冷的,我会腿抽筋,我会感冒的。”钟离总觉得这个女子是个鬼,从小就怕鬼的好不好啊?看了鬼片不敢上厕所的好不好?哪还敢反抗啊?对对对,她钟离就是一个欺软怕硬,贪生怕死的软蛋。

她又不是什么英雄,她凭什么要勇敢?她凭什么要不怕?她就是怕,就是怕。

南天我真的很怕,你知道吗?

在梦里.总是梦到鬼,真是想让她早点死么?

刚想豁出去了,跑吧,不管是不是在梦里,逃命要紧,这梦也太真了。

才想拔腿,只感觉到重心向后一仰,那寒气离她的背心越来越近,“啊,你推我!" 她居然下黑手,居然推她。好卑鄙啊,趁人之危,俗话说明人不做暗事,就算世上阴险之人这么多,也没有这女鬼阴险。

冰凉的水如针芒穿刺入骨,泡在那如冰化成的水里,钟离全身发木,根本动弹不得,那女子不是说叫她带她一起去找那个什么翠莲吗?为什么没有跟她一起下来?

女鬼果然不守信,她今天死定了,这水里根本就游不动,她越来越沉,越来越冷,真的会死在这里吗?

南天,快叫醒我,我不要再做梦了。不要再做梦了,好难受。

那厢,侍卫禀报一身朝服的万瑾彦,道:“将军,汰液池的水漫了出来,到处都是,很是诡异。”

瑾彦本就铁青的俊脸又升上一丝不安,道:“带禁军过去看看。”

侍卫刚要转身,瑾彦长臂一抬,大掌在半空一顿,道:“等等,若是看到太子殿下,也让他过汰液殿。”

瑾彦呼出一口气,抬步便朝汰液殿奔去,已经找了这么久了,只有汰液殿还未找过,因为那里是个圣洁的地方,一般情况都不可能会开放。只有那里了,她会在那里吗?

一到汰液殿门口,瑾彦一怔,有人比他早到了一步。太子站在汰液殿的门框下,似乎也是刚刚赶到,神色是无法压制的焦躁和愤怒。他敢肯定,若今天找不到凝霜,如月宫的人,不可能会有活口。

瑾彦快步走了过去,站在南天身后,才让他们傻了眼,这汰液殿的石阶门槛以下,全是池水,汰液殿的水已经快要漫出大殿,这石阶从底到大门门底处,有四尺高,这水居然涨了这么多。

“凝霜。”南天哑着声喊了一句。他快速的下了阶,那池水冰凉,待到了阶下,池水己经漫至他的腰际,水真凉,凝霜本就中毒,她如何承受得住?不管不顾的朝前走去,瑾彦也跨了进去。

如妃赶到,看到南天往水里淌去,急得直跺脚:“天儿,你小心点,那池子快到了,你别踏空了。”

南天不理,继续朝前走去。

如妃拉着南云的手,颤抖的说道:“云儿,你劝劝他啊,这水这么凉,而且很深,那池子就在前殿,一脚踏空了可怎么办?”

南云哪里敢劝,干脆松了如妃的手:“母妃你呆着,我去看着三哥。”说着也跟着下了阶。

如妃只能更着急,本是叫儿子去劝,哪晓得儿子也下去了。

南天走出大概离殿门三丈远处,修长的掌在水里一捞,是一把发丝,捏在手心里,重重的喘着气,他一进殿就看到了飘在水上的发丝,这才毫不犹豫的下来捞的,他多想,那不是她的发,可是这明明是栗色的,这里还会有谁会是栗色的发丝?

“凝霜!”紧紧的紧着手里一把发丝。看着整殿的寒水,嘶力的喊道:“凝霜!”

凝霜,你不能这样的,这么冷的水,即便是贪玩也不能到这里来的。

“凝霜!”

凝霜.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是你的夫,你出来也不告诉我一声,难道你不知道夫为妻纲吗?

“凝霜!”那声音沙哑硬哑,宛若凤凰泣血时的悲鸣。

凝霜,你太不听话了,等我找到你,要把你用绳子绑起来,我叫你贪玩,叫你贪玩!

当眼泪无声息划过他妖孽的脸庞.池水和泪水融在一起,再也感觉不到自己的泪,青色的蟒袍朝服扎进了寒水里,不见了踪迹。

禁军一怔,这汰液池掉下去的人从来没有上来过的。水是极寒不说,而且深不见底,都说这下面有一条会吃人的鱼,下去就被鱼吃掉了。没人敢过去。可太子己经潜进水里,他们怎么还敢忤在这里?便壮着胆子一点点的开始下着石阶。

南天在水里什么张望着,长发飘在池面上,混着池面上折射的阳光,像一张上好的锦缎。

瑾彦听着南天一声声唤着“凝霜”。他的心也跟着揪到了一起,似乎那个人的心痛,他都能一一感应,心痛漫至四肢百骸,无以复加。

可是他却不能流泪,凝霜是太子妃,是太子的女人,他怎么配难受?怎么配这么心痛?怎么配像太子一样,痛到不能自抑便流泪?

那个人是太子,他是蓝离的将军,救太子妃是他的责任。

瑾彦抬手让禁军从池子里退出去,人越多,搅得池水越乱。

身子慢慢全数浸进水里,水下,他看见那个人,久久的没有换气,在那些假山后面寻找。太子越来越靠近池子,太子是要下去吗?

瑾彦快速游了过去。

南天也往池子方向游去,她怎么会到这里来,一定是有人把她弄来的,她不会这么傻跳到池子里去的,一定是有人想要害她,为什么这么多人想要害她,她不过是个女人,这些人想要害他为什么不冲着他来,次次都要对她人下手?

南天到了池边奈何怎么也下不去,像是有一堵无形的墙,阻了他的路,可什么也看不见。

钟离僵得动不了手脚,己经木掉,也不知道自己坠落了多久。只是再接着往下沉,越觉得温暖起来,水也不再那么冰凉,整个人好像也舒畅起来了,为什么她没有觉得呼吸困难?她不是在水里吗?她睁着眼睛向四周看去,池面上的光柱穿透进了水里,映得这水下世界如此缤纷。

好美啊,这是池子,还有漂亮的五颜六色的珊瑚吗?水草就像婀娜女子的腰姿一般扭动着。

那是什么?泛着莹白的光?漂亮的鱼鳞?那么大的鲤鱼?比南天还要长?这得有多少年?以前在动物园看到日本锦鲤,说是有一两百年,三百年的,跟这个比是小乌见大乌了。

钟离双腿一蹬,朝着那鱼儿游去,竟是一点也不害怕了,水里真暖,比外面舒服多了,那上面那么冷,她有点不愿意上去了。

鱼一见她游来,也绕着她游着,转了好几圈。

她栗色的发丝在水里像云一般飘着。那个女子要她去找什么命牌?她去哪里找?这里哪里有什么翠莲?这里怎么可能有人?难道也是个女鬼?

如果她现在游上去,那个女鬼会不会再把她摁下来?不要啦,上面那一层水好冷啊,还是在下面呆着吧,一点也不需要换气,是不是女鬼在她身上施了法?

锦离游在她的身边,想要跟她亲近似的,钟离浮在水中,抱着那锦鲤轻轻的在她的腮壳上吻了一口,锦鲤便欢快的在她面前游着,动作和幅度都很大,钟离开心的看着锦鲤的表演。

南天和瑾彦无法进到池子里去,“哗——哗”的破水而出。

南天一手抹开脸上的水,一手握成拳,不停的颤抖。侧身看了一眼同自己一样全身湿透的瑾彦:“将军是不是也无法靠近。”故作冷静的声线,难掩颤抖的弧度。

“正是,像是有一堵墙挡了去路,可什么也看不见。”

“阵法?邪术?巫术?”南天不知道还能说出多少怪异的东西出来,要知道什么邪术巫术都是宫庭大忌。

才说着,只见池心翻起了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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嫖来的王爷要休妃-18 :情与爱的绵密

那浪打起竟没有落下,而是越卷越高,形成离开池面几丈高的水柱,像一条巨大的银蟒疯狂的伸展着腰肢。汹涌有力的越过汰液殿的房顶,朝殿外打去。

这一波刚停下,又串起数浪往汰液殿各个方向打去,殿内的人都被这样的气势吓得不轻,哪怕是禁军都忍不住站在一排相互握着挽着臂,生怕那一个浪矮了,打在自己身上。

南云赶紧回到殿门口,紧紧的抱住颤抖的云妃。

水位又高了起来,汰液殿的门槛己经被水没过,那里像流着溪水,哗哗的响个不停。

众人都被震住了,这不过是一个池子,怎么可能会有浪,这汰液池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吧?从来没听说翻过什么浪。

难道是什么妖孽?这池水漫了出来,会不会是什么凶兆?

除了南天和瑾彦都在担心失踪那个人的安危,其他人都在想着凶还是吉的事。

南天看着一浪高过一浪的水柱,想着水下或许还有一个人,这面上的浪都如此大了下面呢?发生了什么事?

凝霜,我下去看看,你一定不在下面,一定不在。

南天阖上眼,垂在身侧的双臂缓缓展起,似乎有轻微的风在慢慢吹着他半身湿透的身体,似乎风越来越大,上半身未没入水中的贴在他躯体上的衣袍微微动了起来,墨色的长发慢慢干透,随着卷起的风,和展起的广袖一同翻飞。

倏地,眼帘掀开,是一双血瞳犹见狰狞。

几乎同时,南天和瑾彦同时飞身而起冲向巨浪。

几乎同时,二人在同一平面被一股莫名而现的白光弹出数丈之远。

二人都受了不小的内伤,却紧含着口中的腥甜黏液,吞入腹中。

“快看,太子妃,太子妃。”是一片惊哗。

南天猛的抬头,一看那巨浪里,雪色薄纱裹着的女子抱着一条比男人还要长的白色锦鲤包在浪心里。

众人都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原来这池底真有一条千年锦鲤,更震惊的是太子妃也在浪里面。

南天再一次飞身到了池边,这一次,他越靠近越是无力,抬手想要去抓,无奈隔得太远:“凝霜,凝霜!”

可是那水柱里裹着的女子只是闭着眼睛紧紧的抱着那锦鲤,双腿也挂在锦鲤的身上,似乎并没有听见他叫她。

瑾彦一看南天无力上前,也知晓定不是他们能抗衡的,那条鱼到底是个什么精怪?彼会有这么大?

难道真是什么妖孽?真是妖孽扣了凝霜?

若真是妖孽,侍卫更不能过来,万一惊扰了,更是不得了,转身喝了一声:“再退得远些,不得令不得上前。”

听令的禁军心中生出万幸之念,谁想靠近啊,谁也不想玩命。

南天看着那巨大的锦鲤,一定有千年了,肯定是精怪了,他一定要冷静。

再次暗暗凝结真气,缓缓靠近,却往前一步,真气便越来越弱,似乎呼吸的力气都快要没了,怎么会这样?他有这么深厚的内力,上次爷爷还替他开了脉,更胜从前,他都受不了这么强的气场,凝霜呢?她熬得住吗?

浪中弹出一道极光,殿内平空绽出个巨大的光盘像一面透明的盖,罩着整个汰液殿,殿内登时白亮刺眼,似乎能刺过每个人的身体,让所有人的都变成了透明的物体一般。

极光一闪而过,水柱爆开。钟离突然睁开眼,眼前却只能看见锦鲤。

她的身体悬在空中,慢慢离锦鲤越来越远,足足有五尺了才停下来,是什么力量在推她?

和锦鲤一起缓缓下移,又重新泡进了水里.她和锦鲤都只露出了一个头来。

南天拼命的叫凝霜,可池里的人似乎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一般,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怎么会这样?

“弓箭手!! ”瑾彦一声令下。片刻后身着黑甲的弓箭手便到了汰液殿,都浸进寒水里,绕着原本的汰液池一周,搭箭上弦。

箭矢瞄准池心的锦鲤。

南天侧身道:“将军,万一箭矢打偏,伤到凝霜怎么?这么多的弓箭手,个个都是百发百中吗?”

瑾彦的面色犹显沉着:“殿下请放心,这些弓箭手都是从无虚发的。”

南天抬掌揉着额角:“南北两面的人撤掉,从东西两面搭箭,不管是南还是北,都有可能会穿过凝霜的身体.本宫不能冒这个险。”

瑾彦一怔,一股凉气升上,是他太冲动,南北两面正对凝霜身子的前后两方,无论谁虚发了箭,凝霜都会死。他久经沙场,打过无数次的仗,却在此时脑筋短了路。“末将领命!”

瑾彦撤掉了南北两面的弓箭手,让弓箭手从东西两面瞄准锦鲤。

一声“放!”破空而出,箭矢如雨冲向池心。

也只是眨眼功夫,气墙一震,白光刺眼,飞向池心的的箭矢纷纷掉头,“嗖嗖嗖”的奔向弓箭手,未等他们做出掩护自己的动作时,黑羽长箭在每个一弓箭手的头顶的军帽上扎了个稳当。

每个人的背心都冷汗涔涔。一言都不敢发出来。

瑾彦再欲去救人,却被南天一把拉住:“将军不可!再看看。凝霜看起来脸色没有不好,她似乎感觉不到冷,也听不到我们说话。劳烦将军替本宫去传一下陈直进宫。”

那极光刚才伤了他和万瑾彦,还可以让箭矢掉转方向,虽未伤及一人,但若再有异物靠近,反而伤了凝霜可怎么办?

万瑾彦应声告退,心却留在了汰液殿.她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能。默默的爱一个人,已经很苦,若她有了意外,这份苦便不值得了。

陈直?太子最信任的医官,一定是想到时候她出了汰液池给她请脉,他一定要快一点。那池水那么冷,她如何挺得住?

那锦鲤光滑泛着漂亮珠光的嘴慢慢打开,漂亮的白色的极光犹如极地绽放的一枚雪莲,每一束光束散开,都是一种圣洁的美。这种感觉让所有人都不再害怕,包括南天。这是一种莫名的感觉,只是感觉。

那光倏地从锦鲤冲天而张的嘴里迸射了出来。钟离想动,却发现动不了。

那光越来越强,光柱也越来越高。一粒小指甲盖那么大的剔透白珠便从锦鲤的嘴里吐了出来,浮在锦鲤的嘴上方,异常的漂亮。

众人惊呼:“鲤珠!”

“是鲤珠啊!”连一路帮着寻人的老嬷嬷都跟着附和了起来。

南天总是想要靠近,可奈何他根本无法靠近,一走近池边,那光便像是要吸了他的内力一般让他虚脱,他一点内力都使不上。只能干着急的看着毫无反应的泡在水里的人。

都说他是今上最宠的儿子,要什么有什么,近几个月却总是让他挫败,一次又一次的挫败,只要一沾上跟凝霜有关的事,他都无能为力,他算一个什么丈夫?天下没有比他更无能的丈夫了,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像他这么没用的人。

南天转头看向早己重新回到他身边的南云,冷声问道:“什么是鲤珠?”

南云锁眉:“听说那是千年锦鲤体内灵珠,是个宝贝。”

钟离不禁的张了嘴,想闭上都不行。

南天看着似乎与外界隔绝的妻子,焦躁的问南云:“会不会有害?会不会有害?”那是在干什么?那鲤珠是要进到凝霜的体内去吗?

南云莞尔:“三嫂拣到宝了,这世上多少人想得到都不可能,没有机缘,怎么可能有害?”这水真凉啊,三哥也不冷吗?都泡在这里这么久了。再看了看三哥旁边的瑾彦,看来他们都不冷。

南天松了一气口,可他也不确定该不该信南云的话?那么圣洁的光,这是圣洁的汰液殿,不会有害的,不会的。

安慰着自己说着不会的,可是几次拼命的暗凝真气想要冲进去,都失败告终,若是他和万瑾彦都没有办法抵抗这样的力量,那么南云更不可能,这些侍卫想都别想。

“四弟,赶紧去宫外找个术士进宫!”

“什么?三哥,这不是开玩笑的,术士怎么能进宫?”

“这里有妖怪,没人降得了,你赶紧去!”南天朝着南云吼道。

南云想要还嘴,却说不出口,三哥那样子哪里还容他找理由去推托,那又怒又痛的眸子几乎可以将绝望流淌出来,他怎么忍心拒绝他。

正欲转身离去。却在抬眉间停下了脚步。

“嘭——”长长的一声巨响,那剔透耀眼的鲤珠划过一道白光直冲云宵,留下一条长长的尾巴。

钟离只感觉自己被一种力量强行推着,整个人又飞了起来,悬在半空,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模糊到分不清自己在哪里,到底怎么了?这个梦还有多长?

南天看着悬浮在半空的人,怎么办?她会飞走吗?她会就这样飞走吗?不能的,为什么他不能过去?她害怕吗?没有他在她的身边,她一定是害怕的。

这次若不用内力呢?南天慢慢的闭了运行的真气,锁眉咬牙,拼尽全力去撞向身前那道无形的气墙。

这一次,被极光弹出数丈的人,口中的鲜血再也没能忍住,粒粒映着阳光的血珠,尽数落进了寒水里.很快从鲜艳夺目的红,在水里越融越淡。

南云飞身踏水到了南天跟前,一把将他扶住,喊道:“三哥,你别这样冲动,三嫂也不想你有事的,你若是出了什么事,三嫂可如何受得了,三嫂现在不是没事吗?你看,三嫂不是没事吗?”

南天一把推开南云,厉声道:“不要你管!”便再次朝池边走去。

南云只得无奈的摇头,望了一眼站在门阶上的母妃,已经珠泪涟涟。父皇定是被大臣拽住了,肯定是说怕惊了圣驾吧,若不然三哥出这样的事,父皇哪能不来。

陈直匆匆赶来,淌过寒水,追上了欲再次冲进气墙的南天。

南天见陈直到来,道:“陈直,是不是要让人备一些驱寒的汤药?还要做些什么?提前准备好。”他不相信她会飞走,指不定就像四弟说的,那鲤珠是个宝贝,凝霜是拣到宝了。她美丽又善良,该她拣到宝的。

“太子殿下,下官现在也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但是提前备一些驱寒的汤药是有必要的。再让人备着衾被吧。娘娘穿得太单薄。”这么冷,保暖是必要的,而且穿得这么少,哎,他怎么每次都遇到这样的事,这个太子妃,穿着睡觉时的薄衫,身上浸着水,玲珑的体型都显了出来。太子倒真是不计较,这么多人看也无所谓吗?

他才刚刚这样想着,便听见南天朝着门口吼了一声:“全都给本宫转过身去!剜了你们的眼睛。”既然这些奴才不能下池去救人,还要他们在这里干什么?他怎么早没有想到这些。他怎么想得到,他哪里还有空在乎那些东西。

这话一说出口,陈直,包括南云,都齐齐的转过身去,吩咐宫娥去拿衾被。再不敢看悬在半空体态诱人的女子。

那鲤珠冲破云宵之后,又坠落下来,刚才冲上去留下来的白亮的尾巴都没有消失,又从上至下带过一条尾巴,朝着钟离飞奔而下。

“凝霜!! ! ! ”南天奋力喊着,整个人像被固在那堵气墙上一般,再不是无力,而是根本不能动。

“凝霜!你躲开啊!”那么快的速度,若是冲向她的身体,会不会比一把剑还要锋利?

“凝霜!”

钟离毫无意识的张着嘴巴,那鲤珠在靠近她嘴的时候便停了下来,缓缓的下落,直到她闭上了嘴。

霎时,那白色的锦鲤一个跳跃,猛的一扎,冲进了池里,狂风乍起,卷起汰液殿里的水形成三支巨大的水柱,将水重新卷进汰液池里,池水越来越浅。

南天感觉腰间的水位一直在下降,直到地面只有浅浅的水迹,那白光越来越弱,悬在半空的人也慢慢下落。

南天心道不好,凝霜要掉下去了,一直被固住的身子突然往前一晃,脚居然能抬了,调息间觉得内力不再内阻,一阵窃喜,飞身冲了过去,抱住半空阖着眼的人,一个横冲,落在地砖上。

“凝霜。”横抱在怀里纹丝不动的人,抱得高了一些,脸贴上她的脸,她冰凉得没有一点温度。

登时间失控,“陈直,陈直,你快来看看。”而后又看向殿门口,吼道:“衾被!”

宫娥赶紧拿着刚才跑着取来的衾被上前,替南天将钟离紧紧的包住。

陈直上前替钟离把脉,手不停的打着抖,背上的冷汗直冒。

南天怒道:“怎么样了?你抖什么抖?”

陈直“扑通”一声跪下,这是他第一次在南天面前下跪,他是秋水当年从深山请出来的医师,倍受尊重。

可是如今,他还算一个什么神医?十四年前,秋水离去,他无能为力。如今,再一次体会到了这种无力。

“太子殿下节哀,太子妃己经没有脉息。”他还是斗胆说道,他纵使引以为傲的医术也无法救他主子心里最重要的女人。

十四年前,他有多想救回秋水一命,可是即便寻遍神医门,却也无力回天。落心散,岂止是太子的心结,也是他的心结。

“陈直!你给本宫起来,本宫不要你跪,不要你跪!你给本宫起来!”他歇斯底里的吼着跪在地上的神医,他不要陈直跪,陈直从来没跪过,他不要这个噩耗,他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抱着衾被裹着的人,大步走到南云跟前,喘着粗气,双目赤红:“欧阳南云,你这个混蛋!你说的那是个宝贝!那是什么狗屁宝贝。”那是什么狗屁宝贝!

“天儿,你莫激动,联已经替霜儿传太医!你快把霜儿抱去如月宫,这里近!”欧阳承也赶到了汰液殿,快步走到南天跟前。

南天谁也没看,一咬牙,抱着钟离,快速离开汰液殿,朝着如月宫跑去。有机会的,他不信,他就不信命要如此。

一路奔跑,每抬起一步,心上的肉便被撕下一块,那疼痛噬骨,却也要前行。

“啊!! ! ”那一声长嘶,金冠落地,在地砖上翻了好几个跟头。

墨发扶风翻飞,一双凤眸血红,浑身透着邪魅妖异的气息,半干半湿的身子紧紧的抱着衾被裹着的人,精致的小脸苍白无色,她的发在被外飞扬,栗色的长发如瀑奔流。

纳兰凝霜,即便上穷碧落下黄泉,也必须有我欧阳南天陪着你,你休想一个人就这样走!

纳兰凝霜,你这个骗子,你忘了昨天我们还在一起,你说你永远都要和我在一起?你忘了吗?

凝霜,我们还没有孩子,还要生一个女儿,还要生好多孩子,让他们给我们端茶送水,有时候就该把他们当下人使唤一下,这才是孝道。

凝霜,我们的孩子会看着我老去,然后把我埋在一起。

凝霜,都是我才会害了你,是不是?

若不是我强行要你回到我身边,你便可以安然的经营红楼,纳兰昊宇不会找来。你便不用经历那些痛。

若不是我强行要你回到我身边,便没有人会给我下落心散的毒,你依旧会有一头这世上最美丽的发丝,长命百岁。

若不是我强行要你回到我身边,便不会把你带进宫,你便不会去汰液殿,便不会遇到那妖怪,便不会连几个月找解药的时间也不给我。

都是我贪,都是我贪。不是说善恶终有报吗?是我的错,为什么会惩罚你。

若我们是孽缘,终究不得善果,可是你本来讨厌我,是我用尽心机制造着一次又一次的机会想要接近你,是我死缠着你不放,是我非要想把孽缘变成姻缘,那个罪不可恕的人是我才对。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24 22:25:54
嫖来的王爷要休妃-19 :情与爱的绵密

回到如月宫,南天把钟离重新放回到偏殿里她睡过的床上,给她换了身干的衣裳,盖好衾被,坐在床边,又力的搓着她冰冷的手,颤声道:“好了好了,暖和了暖和了。等你睡暖了,就起来用膳,中午还有好多好吃的。知道吗?”

南云紧随其后,进了偏殿。

瑾彦碍于官位,不得随意进入后宫,仰头一望青天,悲苦的笑从心窝里开了出来。她命运怎会如此?

——公子和我的一个故友长得很像。

——这在我们家乡叫人工呼吸。

——我钟离对天发誓,绝不是想占你便宜。

——瑾公子… …

他们似乎没有多少交集,在一起,谈论的事情也不多,很多时候相对无言,她喜欢静静的看着他,然后说,没想到你的耳廓上也有聪明洞。

他只记得她陪着他喝酒,一杯又一杯.从开始的不胜酒力到后来跟他一样变成了酒鬼。只因为他像那个人,所以她便愿意这样陪着他。

可,为什么,他就是觉得离她很近似的,像是曾经拥有过的滋味。她的一声瑾公子,他仍然记得,那是第一次他用女声唤他,那一日,浮光掠影,她像跨越千年寻他而来。唤他一声,名字不过是个代号,像是他一直沉睡,只等她来。

只不过——罗敷有夫。

他以为她和她的夫感情并不好,他甚至龌龊的想过,他们并不好,也许有一天,她会退而求其次。

若他早一些知道她是女儿身,若是他偷偷的跟她表明心迹,她会不会接受他,直到她说的自由那天。

可幻象终归是幻象,太子说,他是蓝离的将军,保护太子妃可以光明正大。可有些事如何能够光明正大?

他征战沙场数十年,世人都说他像个文官,因为他面无凶相。可谁知道,那不过是想隐藏自己的心。

可还有一个人,比他藏得更深,藏得那么深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不懂他的心事。就仿佛那一次在闹市,他便看出了太子对太子妃的一种眷恋,那是隐藏在嘻笑无常表皮下的炙热。又或者太子那时候自己都不懂自己的心吧?

旁观者清吗?

是隐藏在心底的那份悸动要无疾而终?还是要伴着他就此老去?他本想将她藏在心底,尘封万世,其实看着她好,也是一杯佳酿,馥郁的醇香可以回味绵长。可是即便如此,都是奢望了吗?

即便他愿祝她与太子白头到老,相扶一生,也成了奢望了吗?

头用力的后仰,好让那日光可以晒干眼中的水渍,喉结滚动,吞下的或许是咸涩的液体。

南天脱掉一身的湿袍,如妃拿出一套刚给南云做的新衣给他换上,他便拂袍上了床,扳起躺上床上的人,让宫娥扶好她,便打座给她运送真气。

片刻后,太医院十几号医术高明的太医聚在如月宫偏殿。

一刻后,全都齐齐摇头,说是无力回天。

那一张绝美潋滟的脸上登时戾气横生,眉宇森寒,一把提起最后一个给钟离请脉的太医的衣襟,凛气毗目,那一种仿佛要将人置之于地狱的杀戮之气,让整个房间的人都不敢出一声大气。

暗红的瞳仁中,火焰滚烫炙热,是想将万物化为灰烬的怒和绝望。

美丽的唇,微颤,嘴角的弧线陇至鼻翼,微眯一下凤眸,搽着太医衣襟的双手指节发白,太医吓得全身发抖,脚尖已经离地。

暗红的瞳仁利刃飞出,他将手中攥着的人用力一扔,摔在门槛之上,那太医登时口吐鲜血,倒地而亡。

南天负手而立,狠狠的看着死去的太医,冷声道:“庸医!该死!”

众人被太子这一副暴戾的模样吓得打颤,纷纷退出几步,太子可以为了要回太子妃领兵杀去苍南,甚至传言愿意自断一臂,如今这床上的人己经冰冷,那么下一个,谁会去陪葬?

欧阳承见状,厉声道:“胡闹!”

南天凝着暗红的瞳,眸中寒光利刃一扫众人,喝道:“全都滚出去,滚出去!”这些没用的人,还杵在这里干什么?

欧阳承气得嘴唇发抖,他在跟他说话,他居然不回,直接叫所有人滚出去?他还当不当他是父皇,当不当他是皇帝?以前他表面的孝道还是有的。

他一怒之下杀死一个太医,竟是为了太医救不活一个死人。荒唐!

“没听到本宫的话吗?不滚,本宫就让你们所有人都跟那个庸医的下场一样!”话才落下,屋里只剩下欧阳承一个人,连德仁都退到了门外。

如妃更是一步不敢跨进去,今天如月宫的人保得住吗?云袖中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

欧阳承收了怒气,温声道:“天儿,联知道你难过,可是这样也无计于事。”

南天冷嗤一声,睨了欧阳承一眼,讽道:“父皇怎么可能知道儿臣难过?你可知道凝霜中毒吗?你可知道她中的什么毒?落心散,落心散父皇知道吗?”

欧阳承双目睁大,趔趄一退,“你说霜儿居然跟你母妃中的同一种毒?”

南天冷笑道:“儿臣是不是该感激父皇还记得母妃死于何种毒?父皇真的是对母妃一往情深?父皇,你真的能理解儿臣此时的感受?”

妖孽的脸,硕长的身姿,原本是挺拔如松,如今却是说不出的——哀。

那哀如丝,缠遍全身,绑得他一动不动,干脆再勒得紧一些,再紧一些,勒死他不是更好吗?

欧阳承心口一把尖刀扎下,疼痛难忍,他怎么不懂?他怎么可能不懂?儿子一定是痛的,他当年也痛,直到现在也还在痛。

秋水死于落心散,至今不知何人下的毒。老七的母亲还因此送了命。他查了十四年也没有查出来是谁下的毒。

“天儿,父皇懂。”感同身受。

“那父皇说儿臣胡闹?儿臣没有闹够,父皇请先走吧!”

“你还要怎么做才算闹够?”

南天冷“哼”一笑,道:“凝霜是在如月宫不见的,父皇觉得儿臣要怎么闹?”

欧阳承一个寒颤打上来:“这件事没查清楚,你不能随便冤枉你如姨,霜儿是在如月宫不见的没错,但不能说这就是如月宫的人做的事。”

南天眉眼倏然一敛,语气森然冰凉:“那就是整个皇宫的人,每个人都有嫌疑,本来凝霜中毒,我想为她积德。我想只要她毒会解,太子府的人我不追究,我只要查出那个下毒的人,处置了那个人便行。若是凝霜的毒无解,我便杀光太子府所有的人去给她陪葬。现在凝霜在皇宫出事了,父皇,你说,我该怎么做?”冰凉的字和句,却是掷地有声。

门外的人胆小的己经吓得捂着嘴哭了起来,太子是要杀光皇宫里所有的人吗?

欧阳承双拳紧握颤抖。颤声怒道:“你敢!! ! ”他居然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他这样嗜血的性子怎么可能成为一代明君。

“我有十万血骑,父皇说,我敢不敢?”

欧阳承猛然一颤,往后退出几步,十万血骑,战无不胜,自己的儿子居然这样明目张胆的威胁他,若是那十万血骑被他调出,莫说蓝离的皇宫,他要踏遍蓝离,掠遍穹然五国,也无人可挡,“你给父皇一点时间,一定查出真相。你先冷静一下。”

“那父皇请先出去。”

面对南天的毫不客气,欧阳承也不再相劝,缓步踏出门外去,却和其他人一样,守在门外,没有离开。

南天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朝钟离躺着的床边走去,掀开衾被,和她盖在一起,“我应该陪着你的,当什么太子?我怕你在府里出事,便把你弄进宫来,结果进宫出的事更大。凝霜,我真不是个好丈夫,我无论怎么想要做好,都一次比一次错。”

“我一定是作过孽,老天总是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一次比一次狠,可是凝霜,你有什么错?你苦了这么多年,应该好好的活着,现在一动不动的人该是我才是。”

“凝霜,我抱着你睡,若方才我抱着你睡,不去上朝,你便不会消失的。”

紧紧的搂着那个冰凉的人,然后坐起,把她放在腿上,扯过衾被盖在她的身上,脸在她的额上轻轻的摩掌。

门外的人看着一阵心酸,却大气也不敢出。

唇慢慢的封住她的唇。

门外的人一阵寒颤,太子居然亲吻一个死人,天哪,死人。

凝霜,你说过喜欢我吻你的,喜欢吗?你说我每次吻你的时候,你都会觉得浑身都暖暖的,心里痒痒的,全身都痒痒的。呵,你真会说话,把我的感觉都说了出来,每次你吻我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的感受。

舌尖轻舔着她的唇,轻轻的去划着她的齿。用力,再用一点,他想要去找她的舌。

“唔——”

南天猛然一怔。那声音是她的,他是发梦了吗?没有,一定没有。

因为不止是声音,她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南天紧紧的盯着怀里的人,把衾被又裹了裹,紧紧的暖着她,看着她的眼睫轻轻的动了一下。

他的嘴角有一下没一下的抽动,是惊喜吗?是害怕吗?

惊喜的是她动了,害怕的是这是他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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嫖来的王爷要休妃-20 :情与爱的绵密

他还是死死的盯着,直到那眼睑带着眼睫张开,无力的望着他:“南天,怎么了?”他又怎么了?昨天他跟她一场欢爱之后,他便抱着她哭,今天又怎么了,他又变成了一个泪人。

他怎么可以动不动就抱着她哭啊,她轻轻的皱了眉,杏眸里划过一丝心疼,却故意嗤了他一声:“别总哭,俗话说得好.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刘德华说,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到底谁说的对啊?

他傻呵阿的一笑,“凝霜,凝霜。”他笑得更傻了,紧紧的揽着她。

凝霜,我也知道有泪不轻弹,以后别再让我落一滴泪好不好?只要你好好的,别这样总吓我。

门外的人吓得一身冷汗,太子妃不是已经无力回天了吗?不是已经死了吗?现在居然在说话,是回光返照,还是鬼上身?

“冷不冷,凝霜?”

钟离伸手摸着满脸泪痕的男子的脸,轻声道:“南天,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去了汰液殿,那里好冷啊。南天,我梦到一个女鬼,她居然长得和我一模一样,她手好冷.我怕死了。南天,我看到锦鲤了,你以前跟我说的那条鱼,那个池子里真的有,那鱼和我上次在汰液殿见到的那条不一样,这次看到的是一条全身都是白鳞的,一点别的斑纹都没有.不过是在梦里看到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声音越来越小,嘟嚷着。

凝着她有些慌乱,后怕的眸子,她受了惊,她是当自己做了一个梦吗?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她在水下面还经历过什么?她害怕梦里发生的事,他一定不要让她知道那是真的,他不能吓到她。是梦很快就会忘记的。

唇轻轻的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她的额头还是冰凉的,像她放在他脸上的手一样。

大掌裹住他脸上的小手,又放在唇边呵着热气:“既然是梦,醒了就好了,汰液殿是很冷的,以后你做梦去温暖一点的地方,看你做场梦都手脚冰凉了,吓死我了。”他又展了一个温柔的笑。

大家都听得清楚,太子说太子妃是发梦,谁都不能说什么,那么今天汰液殿便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南天缓缓抬起头,看着门外的人,有些欣喜的喊道:“陈直。”

陈直应声进门。太子让他进来,一定是让他给太子妃请脉,他不怕鬼神,他更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欧阳承也进了屋。

如妃和南云看到凝霜说话,虽然有些害怕,但也都惊喜得也不请自进。只要凝霜没事那么如月宫的人都不会有事。

陈直把在钟离腕上的手颤抖得比刚才还要厉害。

南天见状,眸色一凛,杀气外泄,咬牙道:“陈直,你抖什么?你不准抖!别逼本宫杀你!”想说什么?他不管,她己经醒过来了,若是再跟他说什么无力回天,他要把这些为她请过脉的医官全杀掉,他们活着有什么用,一个大活人都不能看吗?

陈直抬眉直视南天,他理解太子的心情,倒也不生气,面露惊喜之色:“恭喜太子殿下,太子妃脉息很稳。内息是大祥,而且一些毒素都被这一股气流逼至一根血管。”

钟离有些慌张的望着南天,什么毒素?“都说是药三分毒,难道最近几个月药喝多了的原因吗?”天天不是这样药就是那样药,开始说是心脉受损,后来是补气血,一天药也没有断过。真是罪过。

南天捏着她的小手,放在鼻尖,深深的嗅着那指缝中溢出的味道,鼻尖上凉凉的,是她的温度,他朝着她笑了笑,点头。

“殿下请看。”陈直也顾不得男女有别,毕竟几次为太子妃诊治也没顾过,撸起钟离的衣袖。

白腻如玉的臂上,有一根血管,颜色越来越深,慢慢变凝了黑色,像一条很长很长的黑色蚯蚓,从手腕处一直延伸到钟离的脖子根,叫人看得害怕。

钟离也被自己手臂上这条黑色的血管吓得叫了起来:“啊啊啊!什么啊?南天,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南天眸色也满是慌乱,紧紧的抱着钟离,“乖,没事的,没事的。估摸着这几个月药喝多了。”

转而沉脸看着陈直。

陈直放下钟离的手腕,站起后退了一步,领首道:“下官得去准备一些器具替太子妃娘娘导毒。这些污血放干净了,娘娘的身体就彻底好了。”

南天头里嗡嗡直响,陈直的话说得很明白了,是凝霜的毒解了,她的体内都是祥瑞之气,那么那个鲤珠就真的是宝贝。

嘴角的笑又傻呼呼的扬了起来。

可是她当是个可怕的梦,还有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鬼?这宫里还有这样的人吗?她当成是梦,可他知道那不是梦。

南天看了一眼陈直:“那你快去准备。”

低头安慰着钟离:“别担心,每个人体内都会有一些毒素,排掉就好了,你要相信陈直的医术。”

钟离窝在南天的怀里,笑了笑.看着一屋子人站在那里不说话,连皇帝也是,他们这是干什么?

她还未开口,南天便看着如妃,像个孩子一样浅笑道:“如姨,今天的事情对不起。你别生我的气。”

如妃温和一笑,看了一眼欧阳承,又看着南天:“傻孩子,如姨理解你,你从小什么脾气如姨还不了解吗?怎么会生你的气。”

钟离拉了拉被角,还是觉得有点冷,望着南天:“你是不是又惹如姨生气了?”

如妃几步上前,柔声道:“没有没有,这孩子就是操心你,他跟南云小时候都这样,动不动喜欢顶几句嘴,不过这样才显得不生份呢。”

钟离觉得肚子在咕咕的叫着,可刚想开口讨点吃的,陈直己经拿了诊箱进来。

木箱一拉,像梯子似的向两边层层打开,各种长长短短,粗粗细细的银管冒着寒气,天哪,这是要干什么?做手术吗?有没有麻药?直接这样割开吗?这管子又不像打预防针的针管,最细的也有起码是针管的那几倍啊。

不带这样的,会很痛的好不好?

可是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她好意思叫痛吗?不好意思的吧?她怎么也是个太子妃,不能给南天丢脸吧?而且她也是苍南的公主,如果她在那里“啊啊呀呀”的叫痛,祖国人民的脸也会被她丢光的不是吗?

为什么当初她拿起发簪扎向自己的时候,一点也没有害怕那样做会痛?人为什么是这么奇怪?是因为外部条件太过祥和吗?越安逸越怕痛。越在困境中,越会不管不怕?

人都是这么犯贱的?怪不得有刘胡兰,董存瑞这样的英雄,时代造英雄这句话绝对是真理。

今天,做狗熊,可不可以?

“乖,你看着我,别看陈直。”抚过她的脸,额头放在她的额头上。她是在害怕吧?那些东西是个姑娘看着都会害怕的。其实她很勇敢的,当初在苍南的城墙上怎么会那么勇敢?

怕痛,怕血。这样的她才真实,他不要她在他的面前那么坚强,她可以靠在他的怀里说,我怕,他可以张开怀抱保护她,然后他给她安慰。

他们应该这样的。永远都这样。

他看着陈直的手里的银管靠近她手腕上那黑色的血管。

吻如温柔的细雨,滋润着她的檀口,一辗一转,轻柔绵长,凝霜,你说喜欢我吻你,我吻你的时候,就不怕了吧?

她紧紧的蹙着眉,小手裹在他的大掌里,好暖,他的吻如电流一般穿刺着她的四肢百骸.手腕处扎进的银管产生的疼痛慢慢忘却.似乎听见有流水的声音,一定是她的污血吧?

唇齿,鼻息间都是他的味道,裹着她的味道,混在一起,那是他们的味道。

欧阳承拉着如妃出了房间,叫南云走,南云偏不,非要在房里看着三哥三嫂亲热,如妃暗忖南云不识实务。

后来南云说,他也想像三哥这样爱一次,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

钟离笑他说,多少人羡慕你片叶不沾身.你还非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可是都说那是火坑,为什么三哥和三嫂还要往里跳?

“嘶~”当银管从手腕处拔出的时候,钟离还是忍不住抽了一声凉气。真他妈的痛。

“凝霜,没事了,以后都没事了。”他餍足的把脸靠在她的脸上,以后都没事了。

凝霜,你真是言而有信的人,说了要永远和我在一起的,绝不会食言,你真的这样在做。

南云哼了一声,打破了两人你侬我侬的暖昧气氛:“三哥,你还说我混蛋呢,我说得没错吧?那鲤… … ”

南天凤眸倏地半眯,瞪了南云一眼,冷声道:“你想说什么?你嫂嫂说梦里梦到一个女鬼,她都怕成这样了,你是不是还想吓死她?"

一说到女鬼,便想着那冰凉的手,把她推进了汰液池,真觉得有点可怕。身子不禁的抖了一抖。

感觉到她身子的颤抖,南天又狠狠的剜了南云一眼:“都说了你嫂嫂害怕。”

南云“哦”了一声,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三嫂怕是被吓背过去的吧?三哥意思不准他说了?

无辜的耸了耸肩,真是的,开始被三哥骂混蛋,现在三嫂没事了,也不谢谢他,过河拆桥。

钟离拉拉了南天,示意他不要凶南云,在她的印象里,南云一直比南天放得开,她几乎没见过南天凶过南云,他们就像嫡亲的兄弟一般要好。

最近南天有点越来越凶了,是他变了?还是他以前本来就是这副样子?

陈直面露喜色,凝着南天道:“殿下,真是个奇迹,导了这么多污血出来,娘娘居然一点也没有虚弱的痕迹,真是奇迹啊。”这是他行医几十年从未见过的病例,不但落心散的毒一点也没有了,就连内息都是说不出的纯净和祥瑞。

南天也是喜难自抑,不停的笑着,上次他中了毒,也是陈直导的毒,可是喝了药后,他又昏迷了好长时间,然而凝霜看起来气色真的很好,似乎比前几天的气色都要好。

“南天,你今天好凶啊,从早上一到宫里就这样,你别这样啦,你是不是以后也会对我这么凶啊?”说着故作害怕的呶了呶嘴.这家伙一直都是这样,说话冲得要死,真不知道哪天亲热劲一过会不会对她露了原型。

“怎么会?我一辈子都对你好。”南天一想到这失而复得的畅快,就乐得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的蹭,歪打正着的毒也解了,心情能不好么?

南云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不满的说道:“好了好了,我走了。”真是也不顾及一下还有人在这里呢,就算他不在,还有陈直呢。

“早就好走了,真是碍眼。”南天补了一句。

南云更郁闷了。

陈直也识相的离开了房间。

钟离哭笑不得。

从如月宫里出去的人,难免议论太子妃死而复活的事,瑾彦闻言,站在汰液殿外的宫墙边,紧紧的面对宫墙,喜极而泣,一行热泪滑落下来。

汰液殿里突然刺白的光外溢,又照得周围白霎透亮,似乎要将一切物体都透明化似的。

早上的事太过蹊跷,瑾彦快步过去.担心还有怪事要发生。

都说汰液殿又有灵珠出现了,钟离闹着要去看,南天不允,却拗不过她,只能带着她去,这一次,他紧紧的拉着她,只要他在她身边,她不会有事的。

到了汰液殿,殿外己经围满了人,见到主子,都纷纷跪下行礼,钟离示意众人起身。

二人携手进了汰液殿。

才一入殿,汰液池里“轰”的一声巨响,吓得钟离的步子往后一缩,南天一把揽住她,“就说不要来,看你吓成这样,我们回去。”他知道她怕。可是她好奇,他不能拒绝她的要求。

“不要,有你在,我不怕了。”她呶了呶嘴。

他无奈的摇头。

池面缓缓升起了一面剔透的水镜悬在半空,不停的泛着白光。

钟离猛的咽了一口唾沫,现在这里是要干什么?演神话剧吗?

早己到了殿内的瑾彦倒也不怕,便想过去看个究竟,钟离拉着南天也跟着缓步上前,慢慢的走到了池边。

那水镜周围白光消失,镜面慢慢的色彩斑斓起来,慢慢的竟有人影浮动。

钟离呼吸一下紧过一下,有些接不上来,紧紧的摇着南天的衣袍,因为那镜里出现的人,居然是她前世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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嫖来的王爷要休妃-21 :情与爱的绵密

南天一瞬不瞬的看着水镜里的人物,真的和凝霜长得一模一样,绾着的发看起来也是栗色的,她穿的衣服他从来不曾见人穿过。

钟离看着自己的前世,心口处,绞痛得厉害,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撞邪了吗?想走,手却紧紧被南天捉住。

她看着他的眉,蹙着,唇角有一下没一下的被齿轻轻刮着,他是乱?还是惊?

钟离看着水镜中的自己绾着蓬松的发髻,尾侧插着一朵盛开的百合,清丽淡雅。耳垂上的钻石折射着耀眼的光束,白色的礼服裙,全身的都缀着细珠和碎钻,刚到膝盖处,有一点点的微摆,腰收得刚刚好,抹胸的款式让酥胸微露,虽然饱满,乳沟却只是若隐若现,一双月牙白的高跟鞋也镶着碎钻。装扮称上气质华贵却不失俏皮。

她站在阳光下,周身都发着耀人的光。她就是一个美丽的公主。

对面款款而来一个高挑男子,一身黑色的西装风度翩翩,紫色的衬衣打着轻玫色的花点领带,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薄唇扬起的弧度,是笑意浓浓。

一些朝官和在殿门口张望的奴才都抽着凉气,天哪——那不是万将军吗?万将军真帅啊,头发怎么这么短?

南云见状,赶紧遣散了人,这还能让这些下人看吗?三哥都要气死了吧?虽然这镜像很奇怪,但今天奇怪的事还发生得少吗?

都怪今天汰液殿发生这样的事情,朝官和宫人都有各种事务聚在这里,若不然这镜像里的东西就不会被别人看去了。再不弄走这些人,等会三哥发起火了,怕是要挖人眼珠子了。

镜像里,梓城单膝跪在钟离跟前,鲜花送到她的手上:“小离,嫁给我就不能反悔了!”

钟离笑着接过玫瑰,深深一嗅,幸福的流光从眸中溢出:“梓城,我永远都不会反悔。”

钟离眼中的泪,登时再也抑不住,扑在南天的怀里便开始抽泣。

南天僵硬的抱着在他怀里哭泣的人,静静的看着镜像,梓城,居然和万瑾彦长得一模一样,她口中的梓城,居然和万瑾彦长得一模一样。

原来不是他想得多,小离,钟离。红楼的她用钟离这个名字不是胡乱安来的吧?

瑾彦头痛欲裂,原来如此,不是他非要去信鬼神,但今天汰液殿发生的事能随随便便的说过去吗?这镜像里的人和她有关,也和他自己有关。

若是他早些遇到她?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镜像里,男子站起和女子相拥,他亲吻她的额头,鼻尖,唇,而后是越发炽烈的吻。众人欢呼,撒花,尖叫。

南天看着镜像,梓城要娶小离,虽然小离穿的是白裙,虽然他从小就认为成亲该穿火红的嫁衣,可那是一种喜庆的氛围,他能够感受得到。

看着那里吻得痴迷的二人,心一阵阵被撕裂,怀里的人根本不看,只是躲在他的怀里哭。她是不敢看吗?她到底有怎样的一段过去,可是镜像里,她根本不是十岁。她说她和那个梓城九年没有见过了。她骗过他吗?

画面一转,雨天,大雨如柱,西装笔挺的帅气男子撑着大伞站在雨中,看着对面执着一把花边小圆点花伞的女子,决绝说,我们分手吧,我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女子绝望的追着车子跑,然后趴在雨地里哭泣,只是不停的唤着一个人的名字,梓城。

钟离在南天的怀里,听着那些话,便狠狠的一口咬在南天的左臂上,不肯松开,只任泪流。

南天忍着左臂传来的疼,她很痛是吗?那镜像里发生的事,不会和她无关吧?

她对万瑾彦好,不是因为万瑾彦长得像她的故友,而是旧爱?所以她没日没夜的陪着万瑾彦喝酒,她带着万瑾彦去钓鱼,她逼着他去救落水的万瑾彦,她看着万瑾彦奄奄一息,便用所谓的人工呼吸,毫不犹豫的吻下去。

若镜像里都是假的,为什么她会这么痛。

他不想去计较,她说万瑾彦长得像她的故人,若那时人工呼吸是真的救人,他想装着自己大度,然后不去计较,因为她总是说,讨厌小气的男人。可她那么做,居然因为万瑾彦长得像她的旧爱。心,竟然还是疼了。

凝霜,我的心,疼了,真的疼了。

她被那个和万瑾彦长得一样的男子抛弃,她痛,所以他也跟着她一起痛。

“南天,别看了,走吧,求你,走吧。”钟离在南天的怀里,揪着他的衣襟,也揪着自己的心,泣不成声。

她不想再看那些伤心的往事,都过去了,这一世,她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她不要看,不想重复,也不愿意重复。她无法跟他说,两个长得不一样的两个人也许是一个人。

他一定不会相信。

连她自己其实也不太确定。她只是凭感觉,可不管什么感觉,她己经和他在一起了.那么就忘了那些事,不好吗?

可如今,为什么还要把这些事拿来回放。

难道南天真不是梓城?所以老天惩罚她,说她移情别恋,说她水性杨花,所以便用这样的方式来提醒她,她有过这样一段过去,她不配再爱一个人,可是她己经爱了,怎么办?她又无法忘记过去,怎么办?

她有什么资格说,感情是一对一的。我想得到整个你,凭什么?她的心里明明装着别人,可那时候她居然想要独占他。她凭什么?她现在这么痛,这么痛的感觉,像有人一口口狠狠的咬她的心,这么痛,是因为还在乎。

她以为她可怜,她那么可怜,被人抛弃,然后带着满心的殇来转世,她和亲被拒,艰辛的去赚钱养活下人,她以为她可怜,可是最可怜的人却是南天。因为看到前世的情景,她居然还是那么痛。

她放不下,但她知道,南天的心里,如今只有她,至少,他不会为了碧心痛,根本不会。这对他来说,真不公平。

南天,我该怎么跟你说,对不起。

南天拉着钟离转身离去。“凝霜,有些事,你不愿意告诉我,我不会问你。”

凝霜,你不想看,说明那些都是真的,你怕。

我曾经不相信灵异,可如今信了,你不愿意告诉我,我不会问你,可是凝霜,我不问你不过是怕你痛。

我只是怕你痛,然而,我自己也很痛。一个人痛总比两个人痛好,不是吗?

钟离顿了步,抬眉看着他,沉吟了半晌,轻声道:“那都是我的前世,我是带着前世的记忆来转世的,你信吗?我前世的名字,叫钟离。”她低下头,不敢看他,她的声音很轻,似乎只想让他一个人听到。

南天一怔,南云和瑾彦都是一怔。

钟离苦涩一笑:“我就知道,我说出来,没人会相信我,但事实就是这样的,南天。那真的是我的前世,梓城是我前世的未婚夫,你刚才看到的,是我和他的订婚仪式,下雨的时候,是他不要我的时候。”南天,你信吗?你怕我吗?你会以为我是个鬼吗?我曾经自己也以为自己变成了鬼。

南天有那么一时是失神,有那么一时是不安,有那么一时是——相信!

他紧紧的揽着她:“都说是前世,别想这么多,我在这一世会对你好。每个人都有生生世世的轮回,只不过你漏了孟婆汤,这不能怪你,只是凝霜,别再想着过去了,好不好?”

若是前世的记忆,他不能怪她。今天这里发生的事,又岂能解释得清楚,若他有前世,他也一定有成过亲,生过子,只不过他喝过传说中的孟婆汤。若是这样,他不能怪她。

说着,南天转身看了一眼依旧望着水镜的瑾彦,眉峰一整。心中一叹,万瑾彦的神色如此留恋不舍,那么他对凝霜的情定不是简单的朋友?

否则万瑾彦怎么会在凝霜被纳兰昊宇劫走后那么不管不顾的动用自己背后的势力去救人,他不屑去拆万瑾彦的台,更不想父皇知道万瑾彦的势力,是因为他不想行小人之事,无论万瑾彦有什么野心,他都不怕。

他还能记得那时去世外府看她,她做着恶梦,那么悲绝的哭着醒来,嘴里唤着的名字都是梓城,她总是梦呓,唤着梓城。

他未见过梓城,虽然他对自己说,他们九年未见了,那时候她才十岁,算不得什么,可是‘梓城’二字,早便如针芒刺进他的肌理,长成了肉刺。

万瑾彦居然有和梓城一模一样的一张脸,如今,他还能那么坚定的说不怕吗?

这汰液池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惊天动地过,她还得到了鲤珠,很多事都解释不通。他必须信她的话,她带着前世的记忆来转世。

南天钟离和南云都离了去,瑾彦望着空空的水镜,重重的呼吸着。

难怪,她会说,她生生世世都找不到一个真正用心爱她的人。是因为那个和他长得一样的人如此伤了她。

如今太子如此厚待她,她总算找到一个真正用心爱她的人吧?他是不是应该为她感到高兴?

她的秘密,那个叫钟离的秘密,再不属于他一个。他应该为她高兴,不是吗?

如月宫的偏殿,钟离坐在床上捂着脸,不敢看南天。

南天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

案上的有袅袅的熏烟在缓升,缓落。门窗都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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嫖来的王爷要休妃-22 :情与爱的绵密

钟离拿开双手,看了一眼嘴角噙笑的南天,她知道,他的笑一定很假,他看到她和一个长得跟瑾彦一样的男人抱在一起接吻,他心里能舒服吗?换了谁也会不舒服的。

可是他的嘴角却一直这样保持着一个弧度,他不酸吗?她看得都很酸。

“南天。”她轻唤了他一声,唇一张一翕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嗯。”他微微一点头,继续笑着看着她。

她知道他在等她说,要么说出那些事,要么就跟他说什么也别问。他在等,等她给他一个答复,若她说了,他便再也不会说什么。

就像那时候她跟他和好了,他再也没提解春药的事。直到后来他自己想起来。他太会藏,藏心事。

“南天。”她盘腿着坐着,双肘撑在膝上,手不停的揉着头顶。

南天见状,想到她曾掉落的那些头发,一把拉开她的手,可一想她的毒己经解了,又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放下她的手。任她继续纠结。

“南天,我和他九年没见了,是因为我是纳兰凝霜十三岁的时候转世的,而在另外一个时空,他己经和我分开了三年。九年,是这样算的。”

“真的纳兰凝霜可能已经死了,就在纳兰昊宇想要强迫她的时候,她跳井之后可能已经死了,我是个冒牌货。”

“但是我在苍南生活那几年,是真的把那里的人当成我的一家人,我觉得那是我新的一次人生,我的生命很完整,有父母,有哥哥。”

“我早就把自己当成了纳兰凝霜。”

她低着头说完,静静的闭着眼睛,因为她听不到一点声音,南天害怕吗?这么惊悚的鬼片,他会当她是个鬼吗?

他会介意她不是真的纳兰凝霜吗?

突然间被抱起,臀背一暖,她被放到了他的身上,他从身后抱着她,柔声道:“不管你是纳兰凝霜,还是钟离,你都是我欧阳南天的妻子。凝霜,以后别再想着那些前世,好不好?你的心里,以后都装着我,好不好?你都说这是你新的一次人生,我是你新的人生里的夫君,你的心里只能有我,知道吗?”

钟离转身,轻咬着樱唇,感激的笑了起来,撒娇的搂上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烙下一吻,拼命的点头:“南天,这一生,我都只会爱你一个人。”

“真是个妖精,总是听你说这些,听都听不厌。”他看着她眸底的清亮,一望见底,那么纯净,他喜欢她的这份纯净,可是她又是热烈的,会让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热情和心潮澎湃。她生动得如日月星辰,每一刻都有不同的美。她又认真得如万世山峦,坚定的爱着却一动不动。

她是爱他的,他怎么会不信?否则那时候在苍南的城楼上,她怎么会那么勇敢?

她是不会说这种谎话来骗他的,他相信她只会爱他一个人。多美的情话,这个世上,只有他听过这么动听的情话吧?

“南天,我肚子好饿。”钟离呶着嘴,揉着肚子。

“真该死,我都忘了,我现在去给你弄点吃的过来,先垫垫肚子,中午再好好的吃一顿,好不好?”

她吞着唾沫点头,快去啊,真的再饿下去要挂了。

南天刚要起身,门却被推开了,是如妃端着一托盘的粥和小菜进了房,温软的笑道:“天儿,刚才陈直说备些清淡的小菜给霜儿吃,你父皇一听啊赶紧让御厨弄了些粥,我给你也端了些过来,你们俩一起吃点。你也跑来跑去的饿坏了。”

南天难为情的笑了笑。早上对如姨说话的口气真不好,其实如姨很疼他,从来不跟他一般见识。“如姨,我… … ”

如妃将托盘置在桌上,嗔笑道:“快别说了,跟如姨不要那么见外。”

钟离从南天怀里挣脱出来,真是不好意思,两个人这样搂搂抱抱的在别人面前,有点不合适。

用了粥,便一直等着中午。

钟离在苑里的槐树下,搭了一条藤椅,拿着一个袖珍的小茶壶喝着茶,慢悠悠的摇着,秋天的天气真好,舒服极了,只是觉得这日子真是浪费,一天就等着吃,吃了再睡。

南天在另一条藤椅上翻着书,也没有看钟离,淡声道:“嗯,知道你想去红楼了,用了午膳,你小睡一觉,我们下午便去红楼,晚膳在那里用好不好?”

钟离喜滋滋的一笑:“南天,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总是能想到我的心事。”

南天哼了一声,而后脸上扬起一个痞痞的笑:“我才不要做你肚子里的什么蛔虫,应该抓紧在你的肚子里放一个我的孩子才是正事。”

钟离一口茶包在嘴里,喷得到处是,自己的衣服上也沾上了茶渍。

南天凤眸轻转,揶揄之光满满的溢了出来,道:“怎么了?用得着这么激动吗?就算你现在想,也要顾忌一下,这是在如姨的宫里,克制一下,晚上我们回去再努力。”

钟离哑言,他倒是什么都帮她说了,她哪有现在想,说得她跟什么一样的。

钟离还未开口,南天又道:“怎么?你还真这么喜欢白天啊?怪不得昨天一直在我的身上乱摸,白天会比较有情趣吗?”

钟离只能喘着气,噎得说不出来话,这种事情,也只有男人才会说得这么顺溜吧?

“你就算真这么想要情趣,也要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体,早上才导了那么多污血出来。”其实他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现在也相信那鲤珠是个宝贝,陈直也说她的身体很好。他就是想这样逗着她玩,真好.一点也不用怕会气血攻心。

“欧阳南天,立刻闭上你那贱嘴,否则我就跟你分居。”她淡淡的说,眼神却坚定无比,这厮也不分一下这是在哪里,万一被如姨的人听了去,得笑死她了。

难道她就是这么饥不可耐的女人吗?

南天瘪了瘪嘴,赶快点头,老虎发威了。站起身来,又蹲在钟离跟前,头趴在她的腿上,故作委屈的说道:“分居就算了吧,分居的话,小凝霜就没有了,我要小凝霜,或者小南天。”

钟离晕了,这厮三句不离本行,他现在天天想着造人。

午膳一派祥和,按理这也算是家宴了,一大桌子人,其乐融融,但是偶尔会有些人会用怪异的眼光看着钟离。

皇宫里,甚至有宫人传太子妃是不祥之人。

都说汰液殿是圣洁之地,可是那水镜里显着太子妃和万将军两个人在一起。虽然后面再也没人看到里面的内容,但是将军和太子妃大家都看到了,就算他们穿的衣服很奇怪,但一眼便能认出来。

钟离自然也知道别人看她的眼神不对,还好南天一直护着她,才没人敢在她面前议论什么。

午膳结束,钟离午憩。

南天这次早便传了卡宴进宫,让她中午守着钟离,生怕再出了岔子。安排好后,便去了正阳殿。

南天行礼。

欧阳承放下手中正在奏折上飞书的玉笔,唤了一声‘平身’,然后端坐在龙椅上,静静的看着座下的南天。

看着一身青色蟒袍的儿子,那种眉宇尖酷似秋水的感觉,每看一眼,便心疼一次。

“霜儿睡了吗?”儿子似乎在隔绝着凝霜与宫里的人接触,包括他,中午才用完膳,便说是受了惊,带去休息一下。还专门把凝霜的丫鬟传进了宫来照顾,分明是不信任宫里的人。

不过,他知道,儿子会来找他。

“刚睡。”一股清风吹进大殿,青丝缕缕向前飞起,偶尔扫过他绝美的脸,“父皇,儿臣有一事想于父皇相商。”

欧阳承浓眉一挑,“嗯”字带着一个转音,等着南天下文。

“近来边关虽无战事,蓝离也算是国泰民安,然而… … ”南天轻轻一顿,意味深长的看着欧阳承。

欧阳承哈哈一笑,露出一个狐狸似的表情,起身踱步至南天身前,定定的看着他。然而需要防患于未然?”

“正是。”

“那天儿以为派谁去镇守边关合适呢?”

“父皇可有中意人选?”

欧阳承眉梢眼角的笑意更浓了,是深不可测的笑。果然是他的儿子,他就知道,他会越来越沉得住气,若换了以前,定是一来便是把自己想要的结果一股脑的倒出来吧?

转过身两步朝殿门走去,看着殿外青天,道:“联以为万将军金戈铁马征战数十年,若他镇守边关,那么敌国即便有心冒犯,也会听到他的名号而闻风丧胆。”

欧阳承缓缓转过身,正好对上转身过来看着他的南天的一双凤眸,浅笑道:“天儿以为呢?”

他岂会不懂自己儿子的心思,那汰液殿水镜中出现的幻象的事情,已经有宫人传了出来,德仁早就跟他说了。天儿那么在意凝霜,怎么可能容忍万瑾彦这样一张脸经常出现在帝都。

南天怔怔的看着欧阳承,这就是他的父皇,他几乎没有问过他理由,他便知道他心中所想,他不嘲笑他心胸狭隘吗?

万瑾彦这样的长胜将军简直是一把利剑,父皇怎么舍得用去镇守边关?父皇是有多爱他,才会如此纵容他,秋雨说得没错,他无论多荒唐,父皇都只会纵容他。

他是荒唐的,哪怕上次,他明知道万瑾彦救凝霜并非君臣之义,哪怕万瑾彦经常出现在红楼,凝霜经常会见到万瑾彦,他依旧不放在眼里,他从来没把万瑾彦放在眼里过。

他那么自信,如今,那份自信却越来越弱了。

他,卑鄙吗?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24 22:27:36
嫖来的王爷要休妃-23 :情与爱的绵密

父皇是知道他要来正阳殿的,他一直在等他,等他提这个卑鄙的要求,并且纵容他的卑鄙行径。

他清晨方接讲出怀疑父皇爱着母妃,是错了吧?伤了他吗?都说母凭子贵,可是父皇对他的宠,却是因为对母妃的宠。

阖了眼,心头萦绕着三个字——对不起,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儿臣以为父皇心思缜密,万将军的确能担此重任。”

欧阳承论殿中缓缓踱步,好几圈后,停驻在南天身前,拧眉吸气后,慎重的说道:“这样吧,封万瑾彦为景王再派去边关。”

边关苦寒,把一个长胜将军派去长年驻守,跟贬官无差异,这样肯定会引起官愤民怨.他要衡量其中利弊,但又不想跟儿子作对。

若此事换作他,也会这样做。

终于,他的儿子离这把龙椅越来越近了,以前的他不屑耍心机,不屑玩弄权术,现在他应该明白了吧,权利可以让他达到很多目的,比如高高在上之后,可以将情敌送得远远的。

他终于知道要去算计,要去谋划了,虽然这事并不是什么大事,但他跨出了这一步。以后,他会去谋划更多的事。

南天脱口而出:“景王之封,万将军当之无愧。”

翌日朝堂上对于瑾彦明升暗贬的事议论不休,用一个长胜将军去镇守边关,简直是大材小用。

说到底还是蓝离国泰民安,欧阳承也算勤政,朝堂上的风气也不错,为万瑾彦打抱不平的也很多,更有正直的朝官直接说出是否因为‘万将军功高盖主’?

听得人背上寒气直冒。历代君王谁不忌讳功高盖主几个字,又有几个朝官不忌讳这几个字?

欧阳承面色依旧平静,其实这里的人又有谁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呢?有几个人是真正想要维护万瑾彦?心怀不轨之人怕是巴不得欧阳家丢尽脸吧?

瑾彦拂袍而跪,接受封号,愿意镇守边关。

朝堂上一片哗然。

不管是哪一派的人,都惊愕着万将军为何一句话都不为自己辩驳。这也太出乎意料了。

然而只有瑾彦自己明白,太子本就介意他,如今看到了水镜里的幻象,更是介意他的存在,或者去边关,已是最好的结局。

再者,继续这样呆在帝都,不自在的是他,也许在那种地方,反而会让他的心找到归属。更何况,她在蓝离,他就应该镇守在边关,护她永远安宁才是。或许这一生,他唯一有资格为她做的事,便是如此吧?

散了朝,宫门外。

瑾彦仰头望着碧空,俊眉轻展,有一种超然的轻松。

南天侧身经过,瞧在眼里。健步沉慢,踱至瑾彦身侧,眉梢含笑:“景王爷。”

瑾彦一怔,的确,如今是景王了,侧身相望领首一笑:“太子殿下。”

那一望,自是相对无语,却似乎包含了千言万语。

那一眼,又或许无须言语便能知晓对方心事,四目相对,眼底清澄一片,一汪清泉,石鱼可见。

他不言,他也知。太子是觉得有愧于他,他又岂不明白,镇守边关这样的差务不可能是明顺帝一己之意。

他知晓,太子是说不出口。太子是觉得自己小人了吗?

他怕是早已查了他的底,却一直不讲,为的是什么?不过是不想背后出阴招。

他早便将他视作情敌,可太子要的是正大光明的行事,这一次,太子却求助了明顺帝下旨让他离开。

小人吗?不!换了是他,也许更出乎意料的手段都会用上,他在之前甚至想过,若是以前的宁王,会不会让他死于非命,显然是他更小人了。现在的太子明显缜密的思量过各中利害,他万瑾彦于太子来说,算得上一个情敌,可于蓝离来说,却是一把利剑。

目前他这个情敌,还不到太子要将他除之而大快的地步,太子是不屑吧?

“景王自是要多多保重。”南天沉吟很久,才看着远方道出一句。

他跟万瑾彦的关系向来说不上不好,也说不上好。只是没有交情,换而言之,他和这朝中的官员谁的交情都不深。

凭心而论,万瑾彦是优秀的,他没有见过他在战场上如何浴血厮杀,但他见着的这个在战场上征战十年的男子,没有半点杀戮之气的上朝下朝,是过于沉稳还是过于淡然?

面对这样优秀的一个男子,在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他也犹豫过,他是当今太子,未来的蓝离之主,虽然他曾经并不想坐上那个位置,然而既然担了这份责任,蓝离的安定都与他有关。

在向父皇提出来的时候,他是自私的。

有这样优秀的一个对手做情敌,是他的荣幸吗?

又恨,又欣赏,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

卑鄙吗?那么就让他卑鄙一次吧,父皇说,一个帝王,总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时候,会做出一些不合常理的决定。在他看来,这样的举动,无非是用卑鄙二字来解释。

“多谢太子殿下挂念。”瑾彦也依旧望着天空,淡然的笑着回答。“若此事换作是瑾彦,或许没有这么好的结局。”是安慰太子?还是安慰自己?

是恨吗?没有。

有些事情己然注定,他是应该守护蓝离,听命于他的人。

而那个女子,即便梦中萦绕,那也不过是梦,若有来生,他一定会再奔得快一些,赶在这个一双血瞳的男人之前,认识她,抱住她。

若有来生,我不再是你的臣,我不再有自己使命,若是我先遇到她,我一定会跟你抢。

只是今生,我不会,不是不想去夺,只是她心里的那个人,不是我。

南天笑而不语。

二人均是负手凝视着远方,嘴角扬着的浅笑,看起来轻松自在,却又似乎暗潮汹涌。

一人身姿精瘦颀长,一人体格健硕挺拔。秋风扫着衣摆,扬起又落下,如此反复。那背影却都隐隐带着一种孤傲的气息,慢慢流泄。还有什么?是淡淡的悲伤吗?

将军府

才封了王号,本是赐了府邸,却被瑾彦拒绝,反正镇守边关,这帝都怕是一生都不用回来了,要那虚名的王府拿来做什么?

正苑的天井里,长长躺椅上,瑾彦懒懒的躺在上面,执着一只漂亮的琉璃杯,装着自制的酒——鸡尾酒,只看不饮。

杯在手中轻转,阳光穿过琉璃杯,光斑五颜六色。

——公子,放心用吧。

那一日,她以为他担心酒里有毒,便饮了一口递给他,一想着她那副小胡子的模样,不由得觉得酸酸的。像飘在琉璃杯里的柠檬片。

遭遇弄人?

有缘无份?

呵,不过是天注定。

“将… … 王爷。”王征缓步到了瑾彦的椅后,还不太适应突然间加封了爵位的主子。

“嗯。”瑾彦应了一声,依旧看手里的琉璃杯。

王征拧眉道:“王爷,如果离开帝都,那圣玉如何查?千面佛这两个月圆之夜都没有出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瑾彦阖眼,久久的,才淡声道:“或者他也怕频繁出没被人查到吧,只是目前找圣玉的事情可以放一下,汰液殿发生的事你也知道,神兽是谁,你应该也知道了.”嘴角溢着一抹苦涩的笑,这就是天注定。

王征叹声道:“鲤珠不会选错主人,真没想到,锦鲤的转世会是太子妃。锦鲤和朱雀立下过血誓,非君不嫁,非卿不娶.若是不能结为夫妻,便不断遁入轮回,太子和太子妃如今这般恩爱,锦鲤若是太子妃,能让她爱上的伴侣肯定是朱雀。只是王爷,没有圣域的帮助,太子真能统一五国吗?”

如今将军,不,是景王都要离开帝都了,远赴边关,又如何帮太子?

瑾彦望着高天淡云,眸里的淡然里隐着一丝哀伤。非君不嫁,非卿不娶,即便错过千年,誓死也要厮守,他们经历的错过,有几世了?可偏偏在这一世,他万瑾彦也爱上了她。

血誓不会改变,锦鲤只会爱上朱雀,若是强行拆散,他们便会再次生死相随,遁入下一次轮回,就像在苍南的时候,他目睹的那一切,她的眼里,只有那个红衣男子。坚定,不移。

何苦?爱得这么深吗?他们明明错过了,他看着她那日从马背上摔下来,喝下红花,是为了那时的宁王?他们明明分开了,却又绕到了一起,他们是如何发现对方的?是因为血誓吗?

他也爱上了那个锦鲤转世的女子,却要守护着她和另外一个男人,看着他们相爱。

只是如今,他更希望能守护着他们,白头到老。

奢望吗?若能如此便好了,这样她便不会再消失了。

瑾彦沉声道:“我们的使命是找到神兽,帮助他恢复南国安宁,不再发生战事.如今己经知道是太子,那么我们的人首要任务是守护蓝离,必要时候,助太子一臂之力夺得天下,只是要太子苏醒,怕是没这么简单。”

王征握拳一顿,咬牙道:“那么属下去告诉他们,让他们知道。”没这么简单,是要等多久?多希望这使命早点完成,一想到找到了神兽,心中有些热血沸腾的感觉。

瑾彦倏地坐起,站起了身,锦袍挺立,拂袖一甩,眸光一凛,冷冽的睨着王征,俊颜的轮廓,脸色登时铁青,喝斥道:“你知道王杖的血咒意味着什么吗?你以为告诉他们就是帮他们?你以为这样神兽立刻就会苏醒,南国就会重新统一?你若是想通过外界干预去让他们苏醒,只会害得他们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若是他们并非靠自己的能力,而通过你的提点苏醒,血咒会将他们的这最后一世都毁掉,连重生的机会都没有了。南国也永远不可能会统一。王征,你记住,只能等,不可意气用事。”

王征脸色惨白,低头躬身道:“是属下未想周到。”

瑾彦抬手一顿:“好了,此事不得泄露出去,否则心怀不轨的人,会借机毁了他们。”

王征在短时间内未经搏斗,却体验了一把心惊肉跳,深深的抽了一声凉气,“属下明白。”

“我走后,帝都多留些我们的人,一定要护太子妃安全,只有太子妃安全了,太子才有可能完成大业。”这就是天注定。“圣玉一定要找,我们没有神格罗盘,哪怕是守株待兔,也一定要等到千面佛现身。”

“属下谨记。”“属下这就安排人帮王爷收拾东西。”

“不用了,走之前,去红楼给我买一车酒带走,其他,带些随身衣物便行。”想带走的,永远带不走,那么,带走一些念想吧。

“属下这就去办。”

钟离跟南天一起到了红楼,进行简单的查帐,便又开始准备赛马,前面的准备工作做了那么多,票都售光了。

殷千尘也作为嘉宾被邀请了,位置都是贵宾席,这样他更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欧阳承知道赛马由自己的儿媳妇主持的时候,犹豫得不行,阻止多次,都被南天挡了下来,欧阳承根本没机会跟钟离说,他不希望太子妃做这样的事情。

南天说过,他会帮她善后,她愿意做的事,他都会满足她。她想经营红楼,赛马是她一手操办的,若不让她去做,她一定会不高兴。

正阳殿上,父子俩又是一翻舌战。

欧阳承站在南天跟前,道:“胡闹,别人怎么看欧阳家?一个太子妃,如此抛头露面的去主持赌局,成何体统,简直是影响声誉,她以后是蓝离的皇后,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

虽然钟离跟他说那不是赌,他才不信那是什么狗屁奖池,若不是看着有政绩可表,他也不会去出席这样的赌局,如今倒好,钟离不干的事,全推到凝霜身上来了。他不过是坐席观看,可凝霜却要主持大局,别人定会以为这是皇室设的赌局,简直是荒唐!

南天叹了声气道:“父皇,当初钟离就说这个做公益,根本不是一个赌局,得了好处都归皇家的,你还想怎么样?这样只会让凝霜的声望更高,说她心系于民,哪里会影响声誉? ”

欧阳承气得来回踱了好几圈,“你这样宠着她,联便废了她这个太子妃,这还了得了,以后成了蓝离的皇后,我看不止是为所欲为,想要染指蓝离的江山都可以了。自古红颜祸水,我看她己经到了这程度了。”

南天冷哼一声:“父皇废了儿臣便可以了,正好落个清闲,废了我,凝霜也不是太子妃了,不过儿臣倒是有话先说明,除了凝霜,儿臣谁也不要。”再怎么废,是他的妻子便行。

欧阳承怔得一愣,他怎么忘了,废谁都可以,他要废了这个儿媳妇,儿子是肯定不干的。只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她去参加就可以了,干嘛还要主持?露个脸不就行了?”

“儿臣觉得凝霜合适,除了她,谁也主持不好这个赛马,她不也是为了给国库多赚点钱吗?你看这次的奖池,己经滚得有多大了?如果多赛几次,我看整个蓝离都可以盖不少学堂。钱多一点总有好处的,做什么不得花钱啊?”

凝霜的观点一直都蛮正确的,以前是钟离的时候就经常说,钱不是万能的,没钱是万万不能的,不管是小百姓还是皇帝,都应该要有钱,才不会受人牵制,会赚钱的国家才有可能使国防兵力都强盛起来。

亏他以前还总是说她市侩,现在觉得她真是小脑瓜子想得远。想着她如此机敏,不由得笑了起来。

“花钱也不需要联的儿媳妇去赚,一个女人… … ”

南天沉脸打断道:“女人怎么了?凝霜现在不是把钟离的红楼经营得很好吗?样样不输给男子?当初赛马这事,还是她跟钟离出的主意,别以为女子就无能了。对了,父皇,凝霜说过一句话,儿臣觉得蛮不错。”一想到又要夸自己的女人了,南天又忍不住脸上挂起了笑。

“你说。”欧阳承看不惯儿子迷恋一个女人迷得没了方向,语气不期金色都很不好。

南天道:“凝霜说女子也能顶起半边天,这天下若女子都能赚钱了,养家糊口的不再是男人,那么小家庭里的收入便会更多,这样百姓的生活水平就会提高,幸福指数就会更强。一个男人要养活一家人在大富之家不算什么,但是小百姓就苦了。然而放眼整个弯然五国,贫富差距都很大,富人毕竟是少数。所以应该鼓励女人多学一些技能,让她们有生存的能力,为家庭分担经济困难。这样国民的生活整体水平才会提高,百姓生活安定,国家才安定。”

欧阳承听得一愣一愣,这是哪里来的歪理邪说,亏得儿子还跟着说好,这天下是男人的,女人要是顶了半边天,是想做什么?想造反么?难道女人还想当政吗?纳兰凝霜是不是想迷惑他的儿子想当女皇帝?

那个道长居然说凝霜公主要为皇后,这样的女人敢让她做皇后吗?儿子不成了傀儡了?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真是窝火得很,他的儿子从小顶撞他,顶撞到现在,哪里像个傀儡了?

这个儿子一定是牛变的,头上不知道有多少个旋,他这个老子说什么他都不会听,反倒是是那个儿媳妇说什么是什么?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24 22:28:07
嫖来的王爷要休妃-24 :情与爱的绵密

如今她出着风头经营红楼,皇家的脸己经有些搁不住了,现在又要主持赛马,他这张老脸更是没处搁了。

难道衬父子关系真要从这儿媳妇身上下手?

“嗯,凝霜说得没错,你先回去。”欧阳承一顿,又道:“你如姨说想你们了,想让你带着凝霜进宫来住几天。就上次的事情之后,你每次都把凝霜放在撵车里睡觉,你如姨多心了,以为你还在生她的气。”

南天有些为难的说道:“父皇,您知道的,儿臣不是生如姨的气,凝霜上次出事,我也找不到原因,但那事来得太奇怪,我不敢大意.只能把她放在撵车里上朝。我总是做恶梦,也不敢把她放在府里。”

欧阳承有些感动,儿子从来没有这样真诚的在他面前坦露过心声,他担心,害怕,他都肯告诉他了.这是他们之间的进步。他的确应该是从凝霜身上着手这父子的关系。

“长期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入冬了她这样在撵车里等你,得有多冷啊?联是担心霜儿长期这样折腾,身子给弄垮了,都还没孩子呢,万一有了身孕,也跟着你这样跑进跑出的? ”欧阳承见南天在沉思,便趁热打铁道:“依联看,你干脆接那孩子进宫来住,下了朝,她要去红楼,再出宫也行,也总好过一大早的跟着你奔波。”

欧阳承的话真的戳到了南天的软肋。

他也不愿意这样天天把还在睡梦中的她从床上捞起来,但又着实不安,上次就是因为他一直感觉到不安,把她一个人放在府里,回去人就被弄到苍南去了。他现在也有不安的情绪,怎么敢把她放在府里。

红楼的事务虽然多数交给了马莎她们,但大头还是她在决策。可是这样一来,她真的很辛苦,“父皇,儿臣回去考虑一下,跟凝霜商量商量。”

===

赛马比赛如火如茶的进行,上万坪的场地气势恢宏,若是放在现代,这样大的一块地不知道得花多少钱,可是在李峰斗手上买下这块地花的钱极少。

贵宾席是半圆型的坚固堡垒似的房子,这样坐在里面,又遮风挡雨,还安全,又不影响视线。

钟离一身浅蓝的裙,精致又华贵,不像其他贵妇的裙层层叠叠的显得累赘,简单清丽的发髻,倾城的小脸微微轻抬,除了美之外,显得精神又干练。

钟离站在马场中心高高的主席台上,手里拿的是自制喇叭型的扩音器,虽然这比不得现代的设备,但今天有皇帝在场,只需要一挥手,赛场就会安静下来。效果也够了。

喇叭细口放在唇边,钟离激动的扯着嗓门喊道:“各位老爷太太,美丽的小姐,英俊的公子们,早上好。万众瞩目的‘红心流动’赛马比赛正式拉开帷幕,这是一个为了那些读不起书的孩子们建学堂组织的一次公益的活动,今天各位所买的马中,每买一注便有十两银子自动滚入这个建学基金里面,谢谢各位的善心。”

钟离本来是打算只抽前几位大奖的钱,后来想想不划算,把每个买马的人全都绑了,所以每注的钱提高十两银子,吞掉再说。反正能买得起门票的人也不在乎多出十两。

不出所料,没有人说不妥。

“在此要感谢吾皇的大力支持,皇上关心百姓疾苦,日理万机却依旧抽出时间为了这件事情奔走,在此凝霜表示由衷的感谢。”钟离朝着欧阳承所在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

这是普通百姓的殊荣,平日想要见着皇帝是不可能的。更何况皇帝带着大家一起做善事,说出去都是一件特别长脸的事。

观众席上数以千计的人全都离座而跪,激动的三呼万岁.

侍卫警惕的注视着每一处的动静,神经紧绷。

钟离这一顶高帽让欧阳承飘飘然起来,站起身来春风满面的大唤“平身”。有一种叫虚荣心的东西很快窜得每个细胞都膨胀了起来。

南天一直坐在欧阳承的身边静静的看着站在赛场中心位置的美丽女子,凤眸里流溢着数不尽的宠溺。

她只有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的时候才会这样,不止是美,是美得很生动。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无穷的活力。

他看着她在那高高的台上嘶力的呐喊,就忍不住想笑。

他听着她专注的喊,二号,看好你哦。为了证明你的实力,让你的小宇宙发光吧。

三号,一看你就是一匹好马,可是你不能骄傲,一定不能轻敌哦。

五号,你众望所归,买你的人最多,你可别掉链子。

看到没看到没,六号,它就是黑夜中的一道闪电,它比闪电还要快,还要亮,看到没看到没,六号,这就是传说中的那种黑马,它马上就要冲到终点了。

同志们,在经历过一局的赛马之后你们应该总结一个教训,那便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六号——传说中的黑马夺得桂冠。

然后听着赛场上一片掌声。

欧阳承看着儿媳妇一直口若悬河的解说,越发觉得她跟那个黑瘦的小胡子小子很像,嘴皮子也是这样厉害。

欧阳承在散场后便回了宫,留下一群小年轻自己去折腾。

殷千尘赢了不少钱,博得头彩,却全数的奖金都捐了出去。

马场中心钟离瞪着眼睛不敢相信:“殷公子,你没发烧吧?”说着抬手想去探殷千尘的额头。

几乎同时,殷千尘往后一跳,南天一把捉住钟离的手。

钟离一愣,忘了,男女受授不亲。难为情的看着南天笑了笑。

殷千尘瞥了钟离一眼,头颅朝后一仰,墨发垂在后背如缎般映着日光,反着一圈白亮的光晕,伸展了筋骨后,又看着钟离:“我的钱都不知道几十辈子才花得完,现在看到钱就烦,但又忍不住想赌赢,所以只能赢了钱再扔掉。钱多了,真是一件非常令人头疼的事。”说着还叹了一声长长的气。

钟离定定的看着殷千尘,恨不得掐死他,然后自己再吐血而亡算了,他要是把这些话说出去了,那些挤破脑袋想要赢头彩的人,是不是更想买杀手剐了他?“你可真是大度,知不知道你这种话讲出来真的很欠扁啊?你嫌钱多,全送给我好了。我不嫌多,我没事数着玩。”

钟离心里暗骂一句,贱人。

殷千尘恼瞪了钟离一眼,“你是不是在心底骂我?”之后桃花眼眯出一个揶揄的弧度:“我的钱怎么可以给你,你又不是我的妻子,我的钱嘛,即便是要给一个女人,那么那个女人肯定是我的大老婆啦。”

南天早己习惯了这种场面,也不像以前一样总是吃醋,看了一眼身侧的飞雪,瘪嘴耸肩。

飞雪轻佻灵眸,睨着殷千尘:“哟,还大老婆呢,难道还想娶很多小老婆?像你这种烂赌棍也会有人愿意嫁?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殷千尘侧身仰着向后退去,倏地在飞雪跟前立足.这个女人又是穿的紫色侠女装,还真把自己当成侠女了?身手烂得要死,还想装英雄,丢脸!

“爷要娶一百个小老婆,你做其中一个好不好?最小的那个!!哈哈!”

飞雪气得一跺脚,身后鞭子一扯,在空中“嗖啪”的一响,便朝殷千尘挥去。

殷千尘后仰一躲,一把扯住飞雪的长鞭,恼道:“欧阳飞雪,爷警告你,玩归玩,不准打脸。”这女人疯了,明知道他爱美,居然一鞭子挥来就往脸上奔。

钟离看也懒得看,拉着南天便朝着赛场外走去。她知道,殷千尘不可能揍飞雪,这男人要面子得很,要是传出去说他打女人,他脸上挂不住。

这厢飞雪想要扯过自己的鞭却拉不过千尘,这是她见过最讨厌的男人,说她嫁不出去,还说做人小老婆也是做最小的那个,还是一百个,“不要脸。”

殷千尘冷嗤一声道:“不要脸?你去问问你三嫂,跟钟离认识的有几个是要脸的?”

本己离开好几步远的钟离一听,身子一僵,有点气血攻心的味道。怎么中枪的?没事扯她干什么?

南天看了一眼钟离,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以前他经常说红楼那个她——不要脸。

飞雪哪里容得了有人抵毁钟离,灵眸浸水通红:“殷千尘,你这个混蛋,钟离都死了这么久了,你还要这样说他。”

殷千尘一看到飞雪这种誓死保护那个假男人的样子就恼火,亏她还是个公主,品味真不是一般的差。白了她一眼,“欧阳飞雪,我真想不通,那男人又黑又丑又矮,你看上他什么?怎么说你样子也算长得过得去,也将就能看看。”说着厌恶的皱了皱眉,继续道:“你难道真是饥不择食?”

“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罗密欧和茱丽叶吗,你知道梁山伯和祝英台吗?”

殷千尘依旧扯着鞭子,红楼谁不会讲这些故事.听得耳根子长茧了:“那都是钟离编出来骗你们这种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的故事,你也信?”

“我就是信,我就是信。钟离能编出这么美爱情故事就说明他是个好男人。”

殷千尘哼了一声:“好男人?你懂什么是好男人?”

飞雪下巴一扬,美目一抬,道:“钟离说好男人就是反复睡一个姑娘,一睡就是一辈子。”

钟离腿越来越没力,作孽啊。叹了声气,侧身抬眉看着南天,南天俯首在她耳际,暖暖的气流便传进她的耳里:“这辈子我会反复睡的人,只会是你了。”凤眸波光潋滟,明明是玩味的笑,却又透着坚定认真的味道,像是在说一个誓言。

脸,倏地窜红,无比红,滚烫。咬着唇,瞪着他。

殷千尘松了飞雪的鞭:“爷才不想做好男人,没意思。”一辈子就反复睡一个,有什么意思?这种好男人都是女人自己想出来的,没有一点依据。

飞雪也觉得自己动手打人有点不对,卷起长鞭,收好,嘴里还是骂了一句:“贱人。”

“跟钟离呆过的人,有几个不贱?你不贱?还天天跟在那个丑男人身后跑?”

本已收好的鞭,再一次扯出,这一次,狠狠的朝殷千尘挥了下去。

墨绿的袍无风鼓起,双臂一展飞身一退,落在了远处的观众席上,飞雪的鞭扑了个空。

飞起的墨发缓缓落下,阳光下的桃花眼,泛着邪恶的讥笑,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风度翩翩的味道,“欧阳飞雪!像你这么凶的母老虎,以后娶你的男人一定是脑子被门夹过的。”

紫衣腾空而起,朝着那抹墨绿飞了过去。

钟离看着那二人打来打去,无奈的耸耸肩:“南天,是不是因为千尘救过我,所以你才不帮飞雪教训他?”这可是他的亲妹妹,看着自己亲妹妹被人这样骂,他也不怒?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南天淡淡一笑:“不全是,飞雪的性子,她要认定了的仇人,我帮他解决了,她不但不会感激我,反而会怪我。就像以前她要喜欢你一样,我从来不管她。只要没伤到她,我都让她自己去收拾烂摊子。我还是觉得这样的十一好,以前她喜欢你的时候,哪里有一点她的影子,我看着都难受。”

钟离有些歉疚,飞雪初到红楼的确是很鲜明的一个人,后来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也看着难受,这样才像飞雪。她的性子就该是这样的。

“别管他们了,殷千尘不会打飞雪的,他就是嘴毒一点。”南天说着干脆拉着钟离走开,殷千尘虽然一股子邪气掩都掩不住,但比很多阴险小人不知道好多少倍去了.又极好面子,怎么可能伤害飞雪。

钟离也赞同,便跟着南天出了马场。

“欧阳飞雪,你是不是还要来?爷可警告你,你再想打爷的脸,爷立刻毁了你的容,你信不信?”殷千尘还是只守不攻的挡着飞雪愤怒的长鞭。这死女人刚才就说过了,不准打脸,她好象故意似的,鞭鞭都想抽他的脸。

飞雪“哼”了一声,俏脸儿上的灵眸半眯,咬牙道:“殷千尘,本公主今天非要教训一下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毒舌。”长鞭再次朝殷千尘飞去。自以为长得帅,就天天耍帅,臭样子,以为有具好皮囊了不起么?居然鄙视钟离长得丑,死了的人还要说,这个毒舌,这个败人。

“毒?”殷千尘高大的身躯站在座椅上躲着飞雪的鞭,却是异常轻灵。风拂着墨绿色的衣摆,像盛夏时己经绿透的莲叶浮在碧波之上轻漾。

为了躲飞雪的长鞭,殷千尘再次施展轻功向后排越来越高的观众席上飞去:“你居然说爷毒舌,跟那个奇丑的钟离相比,谁更毒舌?你怎么就心甘情愿的被他骂?我还说不得你了?”真恼人,纳兰凝霜才是真正的毒舌,这个死女人还要袒护她。

“他是他,你是你,你凭什么和他比?”飞雪长鞭一抽,再次追过去。

“真是受不了你这样的女人,那罗什么欧和朱什么叶,还有那姓祝的和姓梁的人家是两情相悦,你这样单相思算什么?死了还要恋着?真是贞烈啊,我是不是应该向你表示一下崇拜?”说着向着飞雪作了个揖。

飞雪刚刚从钟离的死讯中缓过劲来,可偏偏这殷千尘有事没事就要提一下来戳她的痛处,她跟他有仇么?她就这么让人看不顺眼?以前钟离讨厌她,现在连个烂赌棍也要事事针对她,她是不是真的一无是处?

想着想着,便觉得委屈,鞭子握在手里,鼻尖酸酸的.呶着嘴,狠狠的吸了好几下鼻子,可是眼泪似乎在眼眶里还是有点关不住了。

殷千尘一见这架式,完全没有方寸,刚才还好好的呢,不是起劲得很吗?“喂,你干什么?”像是?快哭了?打不过也要哭?他可是一下都没有跟她过招啊,要不要这么小气?女人都是神经病!

飞雪跳下观众席上的椅子,转过身抬起紫色衣袖,把眼里的泪赶紧擦掉,看也不看殷千尘一眼径直往下走去。

“喂!鼻涕虫,你可别跟我说,你转过身去哭鼻子去了哦?”殷千尘探着脑袋伸着身子想去看看飞雪的样子,却看也看不到。又暗骂一句,小气鬼。

可叫了半天那紫衣劲装的女子依旧不理他还在往下走,殷千尘足尖一踮,飞了过去,一下挡住飞雪的去路,挑眉道:“小气鬼,我又没打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我可告诉你,我可是一下也没有碰过你,别去外面败坏我。”

他可不是纳兰凝霜,居然可以老是说什么——你尽管去满帝都败坏我,我钟离的名声反正也不好。

他殷千尘如今在帝都好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隐姓埋名二十几年,现在体会了一把正大光明的出名的滋味感觉很不错的,可不要说出去他欺负一个女人,还把一个女人打哭了,那丢人就丢大发了。

“殷千尘,你这个烂赌棍,给本公主闭嘴!我是小气鬼,我是讨厌鬼,我就是个鬼,钟离见到我就像见到鬼一样躲,你见到我就像见到鬼一样要收鬼。反正死了一个了,你也跟着钟离去死,去死!! ”

飞雪手中鞭子一扔,甩在了地上,一屁股坐在石阶上,头埋在膝盖处,便“呜呜”的哭了起来。

嫖来的王爷要休妃—25:情与爱的绵密

“喂!怎么总是哭鼻子,你见过哪个女侠整天没事坐在地上哭的?”殷千尘站在坐在梯子上的飞雪跟前,自抱着双臂,拧眉凝着她。还是个公主呢,一点形象也不要吗?

次次都是哭,泪点这么低吗?上次李茂的事情也是,哭得就像她自己的男人要上断头台了似的。还女侠呢,一点也不配这样的装扮。

特别是现在,不是什么侠女不侠女的问题了,是感觉像他欺负了她似的,这买马的人全都散了,连纳兰凝霜和欧阳南天都离开了。只有一个远远的左一守在那里等他。她这样哭得稀里哗啦的,说出去肯定是他欺负了她。

可他哪有欺负她。

飞雪倏地站起,吸着鼻子,眼眸里波光粼粼,有微微的红血丝,定是揉过才造成的,灵眸狠狠的瞪着殷千尘。

殷千尘怔了一怔,往后仰了仰,再看了一眼地上的鞭子,放了心,反正没有武器,不用担心她会抽他的脸。

飞雪两手齐下,便去拉殷千尘自抱着的手臂。

殷千尘身子抖了抖,依旧抱着双臂,飞雪的手便重重的朝他的胸膛袭去。

殷千尘恼道:“干什么,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这个死女人怎么可以摸他,“欧阳飞雪,你再摸爷,爷要毁了你的容。”他说着,声音却明显底气不足。他现在的身份是赌圣,又不是鬼毒手,怎么可以败坏名声动不动用毒毁别人的容,更何况是个弱女子,威名何在?

飞雪眸中利刃飞出,剜了殷千尘一眼,殷千尘吓了一小跳,小手探进他的怀里,掏出他那块手绢,又是一泡鼻涕包了起来。

殷千尘咬牙道:“欧阳飞雪!你再敢把这玩意塞进爷怀里试试?拿走!”厌恶的皱着眉,整个脸的表情都抽搐了。赶紧往后退了一个阶梯,生怕飞雪再把鼻涕扔进他的怀兜里。这种当上过两次跢了,再不能有第三次了。

飞雪白了殷千尘一眼,手绢一丢,扔在了地上。拣起地上的鞭子,高仰着头便离开。

直到那一抹紫色完全消失了,殷千尘才咆哮道:“左一!给本座过来!”

左一飞似的跑了过来。还没行礼,殷千尘便瞪了他一眼,手指着地上那块白绢,道:“给本座拣起来,洗干净!”

左一只得听命,看着殷千尘拂袖离去,没事冲他发什么火呀,这帝都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偏偏主公不找圣玉也不走,留在这里做什么啊?

这手绢真恶心,主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干净了?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扔了再买一块呗。

到了晚上让人清点帐目的时候,欧阳承更合不陇嘴,也许自己参与赚钱的过程,那种感觉很不一样,平时都是大笔一挥,那个谁,拨多少万两下去。那个谁,赏谁多少多少金。没现在这种感觉。

今天这些钱就像是自己赚来的一样,浑身舒畅,更何况儿媳妇一直都说全靠他,不然哪有这么多钱,赛马都结束了,还有人主动找着主办方说是愿意出资修学堂。

儿媳妇说,这都是沾了他的光,若是他不去,那些有钱人才不会这么大方,那全都是因为受了他的感昭才会这样。

宫中家宴,欧阳承再次当着钟离的面提出要他们搬到宫里来住,钟离沉默了一下,不也拒绝,更不想答应,生怕没了自由。

欧阳承又道:“霜儿,朕知道你现在接手了红楼,也同意了你去经营,那天我还跟天儿说过,下了朝,你们便可以去红楼。”

钟离迷糊的看了一眼南天,他回来要本没有跟她说过的啊。

南天笑着耸了耸肩,嗯,他故意忘了,他不愿意她进宫住,那个汰液殿太邪门了,天天住在宫里,比在宫外还要提心吊胆。

欧阳承冷了脸:“天儿,你是不是根本没和霜儿说?”

南天“嗯”了声。

欧阳承气得摔了筷子瞪着南天。

钟离赶紧起身给欧阳承倒茶,递到欧阳承面前:“父皇,南天是没机会跟我说,这几天我一直忙着赛马的事情,他总是看我在忙,可能是想等我忙完跟我说。”

承喝了口茶,顺了气,冷声道:“那霜儿现在知道了,你怎么想的。”

钟离其实也不能说不了两父子闹成这样,她成了夹心饼干,不过皇帝说了,她可以去红楼的,这已经很大的让步了。她不可以得寸进尺。

坐在欧阳承身边的如妃,看着钟离,柔声道:“霜儿,皇上实在是想你们在身边呆着,你们进宫来住也不会没自由,皇上其实是知道天儿好自由,而你也是一样,所以也让你经营红楼,并不影响你们的自由。”

钟离再不好推脱,如姨的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

钟离坐回到南天身边,拉了拉他的广袖,道:“南天,我们住进来吧。”

南天笑了笑,点头道:“好,回去就让下人准备搬吧。”

欧阳承大大的喝了一口钟离的醋,儿子这样太不给他面子了,他这个老子到底算什么?还不如儿媳妇一句话,说搬就搬,他都讲了这么多次。

红颜祸水。

出了皇宫,钟离回了一趟世外府,南天陪同。

她几乎每天或者隔天就会回去看一次黎重,南天几次提出要黎重去东府住,黎重却说在这里住了几年,不习惯。

黎重也是自由惯了的人,跟钟离住在一起倒是对胃口,可是一到太子府去住肯定是不会习惯的,臭规矩肯定多。更何况他也有很多事情要做,住那边也不方便。

一直到天幕完全拉黑,星子缀满蓝色天空,明月高挂,黎重才催着让二人离去。

钟离临走时说,明天再来。

黎重满足的笑着,这孩子就是苦。送着钟离和南天出了门,看着他们站在撵车前,又喊住钟离,道:“霜儿,等卡宴事情忙好后,你让她过来一趟,我等她。”

钟离提前裙摆的手又放开,“爷爷,我回去就跟卡宴说,东府里有丫鬟,不碍事。我让她早些过来,这样爷爷可以早些休息。”

“不行,你的事情都让卡宴经手的好,不然爷爷不放心,或者你先带着马莎过去,把卡宴换过来。”

钟离无奈的笑了笑。

倒是南天爽快的点头:“爷爷,那让马莎跟着我们一起过去吧。”其实他还想从世外府多带几个丫鬟过去,他也不敢保证他府里的人不会对凝霜动手动脚。可是自己又不好提出来,毕竟世外府的人本来就少,基本上都在红楼里管着事务,若是抽掉了人,红楼的事情又要落到凝霜肩上,他不想她太操劳。

黎重马上转身进了宅子,过了一会,马莎跟着黎重出来,然后笑呵呵的扶着钟离上了撵车,自己骑上马跟在撵车后,一起回了东府。

此时的夜,有点更深露重,等钟离回到天苑,沐浴更好衣后,便觉得凉风一吹,能起一层小小的鸡皮。

钟离穿着睡袍,撩起袖子,搓了搓手臂上的肌肤,走到窗前,管好窗户,转身看了一眼正在理着被褥的南天,青丝一晃一晃的,衬得他的动作很是笨拙,他真好。

钟离把灯盏上的棉芯往油里拖了些,长长的火苗慢慢只有豆大一点,室内慢慢的有暗了一点:“南天,我看这天气快到暮秋了,入了冬,咱们一起煮火锅吃,暖和。”冬天围炉的感觉真是很好。

南天停下手里的动作,一屁股坐在床上,反手撑在被褥上,双脚一交一替的轻晃着:“要取暖还需要吃火锅吗?”有时候发现丫鬟少一点也有好处,他们更像普通的夫妻,像这样理理被子,话话家常,感觉很好。

钟离撩起一缕发丝,绕着玩,慢慢朝南天走去,在床边坐下,看着他:“不好吗?”

南天侧身一扑,将钟离压在身下,轻声道:“吃我,不是更暖和吗?想取暖,何必舍近求远?”

钟离看着南天一副饥渴的模样,扑哧一笑,指尖从下颌一路往下,轻描着他的喉咙:“相公,你最近不累吗?精力是不是太旺盛了些?”难道真是前两个月禁欲给禁得成了饿狼了?

他感受到她细软的指腹轻挲着他的喉结,痒。

喉头一个滚咽,头埋在她的脖子上,狠狠的吸了一口,“吃你都吃不够,怎么会累?”

她呵呵一笑:“明天让膳房多炖些补得汤膳给你,别把身体做垮了。”

“再喝那些东西,你真不想下床了?”他还这么年轻就要进补?她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莫说现在正直壮年,而且他就她这么一个女人,又不是三宫六苑的要应付,还需要进补?

“南天,我跟你说,其实激情这个东西应该让它保鲜才是,你现在这么废寝忘食的,以后会厌的。”她脸一红,嗯,她所指的,他明白吗?

他也不理会她,笑着去拉开她的睡衣的束带,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然后躺在她的身侧,故意拉开衣襟半裸着上半身,露出完美的肌理,手肘曲撑着他的头,青丝便沿路而下堆叠在手肘周围,晕成一朵云,那嘴角挂着轻浮的笑,真是一副说不出的浪荡不羁魅公子的模样。

“这怎么可能会厌?娘子多虑了。”

打开衣衫后,还是有点凉的,钟离拉着被子盖好身子,南天色诱她的样子真是让人忍不住吞了口水,她暗地里骂了一句,骚包。真想抽了自己一嘴巴,女人不能这么好色的,太不应该了。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他邪魅一笑,轻轻的挑起俊眉,掌慢慢滑进了她的被子里,而后整个人都钻了进去。

兴许是无论他怎么逗她,她总是一副不害羞的样子,倒是弄得他差点有点脸红,“不准你再这样看我。”扶着她的肩一扳,让她背对着他,长臂穿过她的颈侧,揽她在怀,她光滑的背便贴在他的胸膛上。

她拉过他的手,指尖轻刮着他的掌心,“长得漂亮不就是给人看的么?怕我看你,是不是脸红了?”

他大掌一握,捉住她的指,再一张一合,一只小手便被大掌裹了个干净。

另一只掌穿过她的发丝,真好,多美的一头发丝啊。

凝霜,毒都解了,这一头发丝,依旧会属于你,当然也属于我。

一定是老天嫌我作恶多端,我又对不起你,所以让你长命百岁,留在我的身边,让我好好弥补你,直到还清你的债。

凝霜,你这辈子都别原谅我,我永远都还不清,你永远都别放过我。你不肯放过我,老天就会让你在我的身边,一直折磨我,惩罚我。

温软的唇在她的肩轻吮,舌尖游弋,一路从肩头扫过她的侧颈,划至耳垂,含住,舌戏齿刮,他感觉她的轻颤。她此刻一定是闭着眼睛的,一定轻轻的咬着唇。

她阖着眼,裹在他大掌里的小手心不觉间已有些湿潮起来,轻轻的咬着唇,背上,他的掌像略带细小的沙石滑过,所有的衣物被他褪了个干净。

后背一直传来灼热的气息,从脖颈到肩上,从肩上到背心。

一定是他的指腹,轻轻的,仿似水上飘的轻功轻轻的浮在水面一般,轻触着。仿似只是触到了背上最细的一层汗毛一般轻,仿似背上那一条线爬着无数的小蚂蚁,它们的足尖轻轻的在她的背上行走,每一个毛孔都开始颤抖,嘴里溢出一些细碎的轻吟。

她喘了一声,小手挣出大掌,想要去抓住枕衾,却又被他捉住,修长的指穿过她纤细白腻的指缝,紧紧的扣住。

“凝霜,不躲........”他的掌扣着她的手,那么强劲而有力,声音却又那么温柔噬骨。

她的心犯的一颤,悸动得厉害,身子瞬间融化。

一臂环扶着她的腰,一个挺身,侧身从她的身后进入了她的身体。

她猛的将空着的一只小手紧紧的握住他们扣紧的十指,颤声道:“南天..........我..........。”

突然间被紧窒包裹的快感让他喘着粗气,倾身在她的耳际哑声道:“凝霜,你的前世一定是条鱼。那么的.........”扶着她腰的手,游至密穴入口,指尖轻拂,颤声吐出一个字:“滑。”

她虽然背对着他,脸却被他的话瞬间染红。刚欲嗔他几句,却被他的温柔又疯狂的律动刺激得只有娇吟,再无其他。

若我是一条鱼,我一定要修炼成仙,从水里出来,和你在一起。

若我是一条鱼,若我不能修炼成仙,我希望你是水,永远在一起,享受这鱼水之欢。

他听着她呜呜咽咽的声音,只感觉到身上的肌理越发的紧了。连皮肤都跟着紧了。

手肘固着她的腰肢,大掌握住她的柔软一阵轻一阵重的揉捏,惹得她一阵颤栗,唇瓣附在她的耳蜗处,那气息似火如焰都烫着她:“凝霜,我怎么会这么迷恋你..........”没有原由,想不起哪个时候,迷恋,一刻也没有停过,越来越深,深到不可自拔。

他的气息本就可以让她慌乱,如今又是那么炽热,递入耳心里,更是让她魂不附体。

身后是结实精瘦的胸膛,犹如一块铁壁,坚固的抵在她的后背,仿佛是她坚固的后盾。

体内的抽动从温柔绵密到狂如暴雨。嘴里明明细碎的娇吟忍不住想要大声的喊出来,却又羞赧的隐忍着,干脆偏头一口咬住枕衾,嘴里塞满了布料,可还是发出了像是哭泣一般的呜咽声。

扣着他大掌的小手紧紧的捏着他的手背,颤抖着,指节一阵阵的泛着白,好几次松了又赶快扣住,生怕体内最后一丝气息都被他夺了去,他温柔的时候可以让她化掉,可每每到了这种时候,他的似乎体内都会有一种霸道的气息都会滋生出来,总是如疯狂的海啸一般要将她卷走,根本无力反抗,似乎只有紧紧的抓住他的手,才会有活命的可能。

胸前的掌移开,捉住她埋在枕衾里的下颌,将她嘴里咬着的面料扯了出来,玩味的笑道:“凝杆,这天苑里又没有下人,你怕什么?就算听到,又怕什么?”他说着,却迅速扶住她的腰身,用力一抵。

那一种最深处的研磨,让她的头皮登时发麻。嘴里空空如也,带着嘶哑的娇吟之声重重的喊了出来。

他满意的笑着,“现在越来越不乖了,都不唤我三郎了。”

她不理他,恼他故意让她叫出了声,随着他一阵阵的冲撞,她的声音也跟着颤抖着:“南天,仅仅是迷恋吗?不是爱吗?”她听他说过我爱你,可是情话在这种时候说,不是更动听吗?

他流露出一计轻不可闻的笑,却也呼出灼热的鼻息洒在她的颈脖,“爱,怎么可能不爱?爱到痴迷,迷到癫狂,狂到难舍难分。”

他紧揽着她在她的体内冲撞,那最深处的灵魂,一次次被撞出了体外,羽化成仙。心里却默默的念着——爱到痴迷,迷到癫狂,狂到难舍难分。

“三郎.........”那一声,如泣如诉,我又何尝不是,对你痴迷,癫狂,难舍难分。

他一次次送她到达顶峰,自己却久久的想要继续,他总是记得那一次,得知她中毒后,他那么疯狂的向她索取。

他每一次听着她说,三郎,求你了,不要了。可就在不久后,她又会接受他的索要,陷入下一轮纠缠。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24 22:29:08
嫖来的王爷要休妃—26:情与爱的绵密


卡宴快马骑回了世外府,才一进门,便随着早已等候多时的黎重进了府。

夜空挂有皎月,府里挂着灯笼,光影交叠,却有些沉重。

“爷爷,是不是有什么事?”卡宴看着已经走到榕树下的黎重,快声问道。

纳兰昊宇一点动作也没有,“老夫觉得很奇怪,是想跟你说,要小心点。越是平静,越是要提防。”黎重沉沉的呼出一口气,这么久了,以纳兰昊宇的性子,怎么可能放下?他天天提心吊胆的,这日子真是难过。

卡宴蹙眉咬眉道:“其实不止我们担心,太子也很担心,他天天把公主栓在身边,怕的就是上次的事在发生,朝堂上已经那么多人对他不满,说公主红颜祸水,这样以后会误国。可太子 依旧一意孤行,只不过没人告诉公主这些话,昨天东府里的一个小丫鬟就是嚼这事的舌根子,正好被太子听到,根本没问为什么,就一剑挑了她的舌头,然后扔进了蚁窖。我是担心这样下去,他的杀孽会越来越重,以后怎么回归神位啊?

黎重哼了一声:“霜儿现在没有苏醒,这些丫鬟乱说话肯定会造成她心理的阴影,她一定会觉得自己是祸水,我看天儿做得很对。再说了朱雀的本性里本来就是残暴嗜血的,只不过他少了一魂,神识无法归位而已,若以后苏醒,回归神位也是一样。你不用太担心他的孽障、我担心的是他根本没办法苏醒。”

这也是卡宴担心的事:“太子没办法苏醒可能是因为机缘未到,但是公主为什么还不能苏醒?公主已经找到了鲤珠,甚至那汰液池里出现了她的前世,她依旧苏醒不了?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了,在这样熬不了多久,命运又会和前世一样,他们这样下去,到底哪一世才有个头啊?”卡宴的眼里泛着泪光,却只是在眼眶里打着转不落下,像是贝齿咬着的唇,不松开。

黎重面露无奈之色:“我们这次能在受到苍南的刺激后苏醒,完全是因为那次劫难后,朱雀和锦鲤各自抽出一魂凝住了我们的魂魄送来转世。我们的魂和魄都是完整的,可他们不是,你担心他们时日不多,我也担心。我有派人去找南王的王杖,却找不到。若是能毁了诅咒他们的王杖,也许他们不会这样苦了。只怪我现在还恢复不了神力,哎。”

卡宴抬眼盯着黎重,半天才道:“公主以前有朱雀的命牌,我们若是能找到命牌,也许太子就能苏醒。可是锦鲤的那块呢?”

黎重大掌一握成拳,咬牙道:“翠莲这个杀千刀的,一定是嫉恨锦鲤,藏起来了,锦鲤实在太单纯,否则怎么会相信那个表里不一的贱人。”说着又叹了声气:“这也怪不得她,我们不都被她骗了吗?否则又怎么会死那么多小妖和精怪。”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似乎神识都被带进了一种痛苦的回忆中。

“爷爷,其实我想建议公主把红楼关掉,让苍南的人去找命牌,可是公主不肯,说是要多赚点钱,给我们做保障。您也知道,他们必须要自己苏醒,否则便会魂飞魄散永不超生,我实在不敢告诉她那命牌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如今就门里的弟子悄悄在找,实在太慢,怕惊动江湖上的人,民间把这命牌传得神乎其神的,什么一统天下,谁都想要得到。我是想,要不然我们去找万事通,让她来查这玉的下落?”卡宴探究的看着黎重。

“老夫也想过,万事通给钱办事,但最近两个月好像消失了一样,据我所知,至少两路人马想要她的命。纳兰昊宇要杀万事通,另一拨人不知道来路。她藏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出来接活?”

“爷爷,我觉得太子有心事,以前都是让我守着公主他去上朝,回来再叫公主起床。可是就在公主掉进汰液池那天开始,天天四更天就把公主弄起床去上早朝。若不是知道太子爱着公主,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想折磨公主。可是太子实在是太紧张公主了,完全是有点惊弓之鸟的味道,明明才已经答应了要住进宫里,又突然间反悔。只要是公主的东西,全是我一个人经手,这要是公主要求的,我也不奇怪,可这偏偏是太子要求的。膳房里端来的东西,太子居然要我用银针试毒。”卡宴觉得简直匪夷所思,太子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不相信。是不是有点太过了些?”

“试毒”黎重讳莫如深的看着卡宴.。

“嗯。”卡宴点头。

黎重抬手摁了摁额角,“那么肯定是有人给霜儿下过毒了,霜儿跟我说,天儿已经知道她是钟离是事,天儿一定是怕从红楼抽了人去东府,会让她劳累,所以也不提要求,这样吧,我明天搬进东府去住。多个人帮你总好的,红楼那些重要的位置霜儿肯定不会安排外人的,实在抽不出来。”

若不是因为有人给霜儿下过毒,天儿一定不会这么紧张,四更天便带去上早朝,他明知道她身子才恢复好,他那么紧张她,怎么可能舍得这样折腾她,一定是有难言苦衷,又不愿意被霜儿知道。

若真是有人给霜儿下毒,他一定不能坐视不理,一定要把那个人揪出来。

卡宴面露喜色:“那太好了,我回去就跟太子和公主说,他们也一定很高兴。”太子提了好几次让爷爷搬过去,爷爷却怕不自在。现在这样真是皆大欢喜了。

————     

二更天,心苑

虽是深秋露寒,碧心却因胎火较重而只盖了一条薄毯,扶着大肚,慢慢的翻着身,呼吸不太均匀,其实她睡不着。

夜夜不能入睡是什么感觉?一定要困到体力不支才可以勉强入睡,可是才入睡不久天便亮了,又要醒来。

才转好身,眼便睁开,深秋的月光已然清凉,从窗外钻了一些进来,坐在床边的黑衣人懒懒的看着她。

差点惊呼出声,却被对方一句‘什么时候动手?’给问住了。

碧心呼出几口气,又慢慢放松:“你怎么进来的?东府现在是太子府,进得来,就不怕出不去吗?”

黑衣男子讪笑道:“像你如今一样吗?出也出不去?你出不去,本王只好来找你。”

碧心咬牙道:“你是在幸灾乐祸?你有什么可高兴的?你以为太子什么都不知道吗?最蠢的人就是你。”说完不忘剜了一眼黑衣男子。

男子拉下面巾,露出一张英俊的脸:“胆子越来越大了嘛,跟主子说话这般放肆?”

碧心冷冷哼了一声,撑着身子坐起:“那主子是不是要碧心起来给您请安啊?”

“怀了身孕就免了吧。”男子说着便脱去墨靴上了床。

碧心下意识往床的内角里一躲,男子轻蔑一笑,道:“你以为你现在这副样子,本王会碰你吗?你以为你是纳兰凝霜?”

碧心身子一颤,如果她是纳兰凝霜,会怎么样?

“本王是想来找样东西,而你这心苑现在鬼都不会来一个,最安全便这里,等到四更天,欧阳南天去上了朝,本王再出去,先在你这里睡一觉。”男子已经在躺下。

碧心警惕的看一眼男子:“你想找什么?”

“本王的事情不该你知道的就别问,躺下来,本王有点凉。”

碧心僵着身子在男子身边躺下,心口突然一窒,是一只大掌握住了她的胸。

“你。”碧心的声音有些颤抖。

“怎么,好久没被本王摸了,就不习惯了?”

碧心咬着牙,没有吭声。

“多久没被人碰过了?”

碧心身子一僵,“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

男子轻轻一笑:“你可别说除了本王,你就没伺候过别人?”

碧心侧过脸,狠狠的瞪着男子。

“哟?本王说错了吗?欧阳南天虽然没碰过你几次,但你跟你青梅竹马的青远可是经常替你排解寂寞的。”

碧心阖着眼,努力想让自己平静,却怎么也平静不了。掌滑入碧心的衣内,只是揉捏着胸前的那两团。“这里倒是大了不少,说一说,三个男人,哪一个是你最喜欢伺候的?还有没有第四个?”

碧心转过头,眼眶狠狠的咬着泪珠,“自然是王爷您。”

“虽然你现在有孕在身,不过这胸摸着真是舒服,比以前没身孕的时候手感好多了。”

碧心感受到身后越来越硬的东西在膨胀,“王爷,碧心现在有孕,行房事会很危险。”

“危险?落了胎以后你才可以经常伺候本王,留着做什么?欧阳南天现在一眼都不想见到你,你以为生个孩子下来就能留住他吗?你真不是个听话的奴婢,让你在这府里当细作,结果除了偷人,有用的东西少得可怜。”

“你!!”“这个孩子是你的,你也这样说?”

“本王的?”“呵!你能不能再能编一点?”翻身跪到碧心双腿间,薄被都拢至她的肚腹处,那肚子看着真不舒服,褪去她下身的亵裤。

“王爷。都说了这样会很危险,这孩子是你的,太子跟我行房之后都派人送药让我药浴过,我不可能怀他的孩子,跟青远之后我每次都有喝药,和王爷在一起那次,我忘了。”忘了喝药。

“呵!明知道是本王的你还要留着,想骗欧阳南天吧?本王不想要孩子,你把他打掉,或者本王帮你打掉,不过你要生下来也没关系,本王不会要这个孩子,你自己看着办。”

“现在已经这么大了,打掉不是要碧心的命么?”没有一个人会爱惜她。

“随你,欧阳南天愿意把你养着,本王也不想插手。”男子下身的裤也褪至了膝弯处。

“王爷以后不能照顾他吗?毕竟是你的孩子。”有那么一丝希望这个男人是愿意接受这个孩子的。

“呵,如果你帮本王杀了欧阳南天,在帮本王找到圣玉,让本王成了这天下之主,封你个妃也没什么关系。”

没有前戏的进入,碧心感到下身一阵刺痛。“王爷,轻一点,我想要这个孩子。”寂寞渡日,每天和这个孩子说的话最多,不管是谁的,都舍不得了。

“轻一点?现在顶着个大肚子倒是装起清高来了,以前是谁每次到大宇寺都求本王用力啊?”男子又轻笑了起来:“看吧,才动了两下,就湿成这样了,还装?”

男子想要欺身而下,却被碧心死死的用双手顶住,不让他靠近她的肚子,挑衅道:“王爷难道不压在碧心身上就做不了吗?”

男子果然直起了身:“碧心,你知道吧,你最好的特质便是在床上,真可惜居然怀了孩子。你就是喜欢装,如果你在欧阳南天床上也像跟本王在一起的时候那么卖力和放浪,你觉得纳兰凝霜能把你挤得这么干净吗?男人嘛,都喜欢浪一点的女人。”下身开始快速的抽动起来,发泄着。

碧心狠狠的捏着薄被,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既然如此,王爷怎么从来不说喜欢碧心。”

“呵!你又不是只对本王一个人浪,被这么多男人都上过了,喜欢也不过是喜欢你取悦本王的时候那种感觉。”

身体被撞击的弧度越来越大,没有半点温柔可言,碧心咬着牙,扶着肚子,冷笑道:“王爷说话真是直接。骗一下碧心都不肯。”

“若你是纳兰凝霜,不用骗,本王一定会吹着你的耳朵说,喜欢你。”那言语的讥讽之味满溢着。

一盆冷水浇下,只听见自己牙齿打架的声音,纳兰凝霜,你无论如何都是一根刺。

“本王在想,纳兰凝霜在欧阳南天身下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若现在跟本王做这种事情的是她,会是一种什么感觉?你说,她会不会脸红?她嘴里的味道一定很好,身体的味道也一定很好,否则欧阳南天怎么会那么迷恋她?纳兰昊宇也要抢她,那滋味想想都知道有多销魂。”

“凝霜。”想着身下的人已经换了一个人,那律动更快了,知道快感爆成了烟花。

躺在床上的人,面如死灰,有两行泪从眼内挤了出来,湮没在墨发里。这么久的发泄,却在最后一刻,身体内的感觉才有了不同的气息,是在他叫出‘凝霜’这个名字的时候。虽然猛烈,却是一种温柔的爆裂。

那一夜,她在天苑外,听着里面传出的暧昧声音,那男人字字句句都温柔骨。她却从来没有得到过。

“嘎吱!~”门被推开。

碧心一怔,月光白亮亮的照进了房内,转头间却看见青远端着一只白玉碗站在门口,定定的看着床上两个人摆着暧昧的姿势。

“青远。”碧心颤声唤了一声。

床上的男子眉头一扬,无所谓看了一眼青远,鄙夷的弯起了唇角,然后穿好裤子,在碧心身侧躺下,“四更天叫本王起来。那个,青远你这么早过来做什么?你倒是不怕惹是生非了。对了,去叫人来捉奸吧,看看那个欧阳南天在不在乎,呵!”

只听见一阵勺子碰着碗沿的叮叮叮的声音。

青远将碗放在桌上,转身就走。

碧心撑起身子坐起,满脸的泪:“青远……”

青远关上了门。

碧心穿好衣裤下床,走到桌前,借着淡淡的月光,拾起勺子,喂了一口。

“大半夜吃的是什么东西?”男子不耐的问了一句。

碧心放下勺子,捂着嘴,泣声道:“银耳莲子汤。”

————你现在胎火这么重,多吃点降火的东西。

————现在我不方便过来,你别锁门,我弄到降火的糖水就给你端过来。

————不管孩子是谁的,你都生下来,毕竟是你的孩子。

————我们很有缘是不是,我们居然是同一天被卖进宁王府的。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十三岁他就跟她说过了,可是有什么用?她不喜欢他。

这府里,还有谁记得她胎火重,每天有人来收拾打扫一下,送饭来,其余时候连个鬼都见不到。

青远和她是有过床第之欢,那时候她怕寂寞,她知道青远喜欢她,便总是勾引他为她排解寂寞。可是得知她怀孕后,都生怕碰着她,说怕动了胎气。

今天他看着她和另外一个男人在做这种事,她还是这么大的肚子,他一定难受了吧?

她总是嫌他是个下人,他能满足她的时候只有在床上,可是只有他一个人对她不离不弃,这算什么?

她知道青远不会去告密的,不会害她的,只会帮她遮掩。正因为如此,欧阳南风才会难么不要脸的说出那些话。

想着月光下那一双紧紧的看着她的眸子,眼眶竟然涨了难过了?不要难过,她要得到她最初想要的东西。不要难过,没什么好难过的。没有青远,她也可以活下去。

若是没有纳兰凝霜,她便依旧是个妃,名正言顺的妃,虽然是侧。没有纳兰凝霜,她还可以得到很多东西。虽然依旧得不到太子的爱,得不到爱有什么关系?

爱算个什么东西?嘴里塞满了莲子,一口一口的咬着。前几次吃觉得那么甜,现在嘴里包着好像不是莲子,却是莲子心,哭得令人作呕。

四更天雾重,虫鸣之声还在高低起鸣。

天苑正房里依旧又是一阵又打又闹的呢喃之声,钟离被南天弄起了床。

抱着钟离放到撵车上,钟离习惯之后倒是途中一下也不睁开眼,继续睡。放好钟离。南天下了撵车,朝着站在大门口的邹立走了过去。

往府里望了一眼,气定神闲的说道:“他是二更天去的吗?”

嫖来的王爷要休妃-27:情与爱的绵密

邹立恭敬的点头说‘是’。

南天嘴角轻弯,露出一抹诡笑,淡声道:“嗯,随他怎么翻,别扰了他,慢慢的拖着他,好好盯着碧心。”

“奴才明白。”


心苑

碧心推醒了欧阳南风,他却一动不动,“王爷不是有东西要找么?还不去?”

碧心吃力的坐起身,有这个男人睡在她身边,她实在睡不着,经历了这几个月的苦寂,看到这个男人就讨厌。不过倒不像以前那么畏惧他:“我有什么好怕你的,不过是怕天一破晓,你出去被人碰到,让人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你!!!”若有了能力,她一定要杀了这个魔鬼。

“你跟纳兰昊宇素日里怎么联系的?”欧阳南风看也没看碧心一眼,淡淡的说。

碧心喉头被堵住,人僵坐在床上,装作若无其事的理了理薄毯,“王爷说什么?碧心听不懂。”

欧阳南风倏地坐起,一张脸有些阴戾的朝碧心压去,大掌袭去,捏住她的下脸,让她整个脸都变了型:“本王警告你,纳兰凝霜只能在蓝离,你要是再敢跟纳兰昊宇狼狈为奸想把她弄走,本王第一个杀了你!”

杀了她?他想要让她承欢她便给予,如今还怀了他的孩子,他居然轻轻松松的说要杀了她。真让人恨。

太子为什么要软禁她?真是念在她在他身边做了这么多年丫鬟的份上吗?她不要管,只要还在这府里便行。

欧阳南风慢慢的松了手,碧心揉了揉脸颊,冷笑上脸,缓声道:“王爷,碧心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王爷都见不着,更不要说那个纳兰昊宇了。”

“哦,是吗?那你枕下那块魂镜是怎么回事?”欧阳南风说着手便朝枕下摸去。

“你干什么?你不准拿我的东西。”碧心猛的捉住欧阳南风欲探进枕里的手。

“呵!越来越不分尊卑了。”欧阳南风笑着,嘴角却是冰冷的弧度。

碧心握着欧阳南风手腕的手又紧又颤抖。“王爷不是早就将碧心弃了吗?不是早就任碧心自生自灭了吗?王爷何必总以主子自居?”

“自灭?你想得真美,即便本王弃了你这颗棋,也不会允许你有半点忤逆本王的意思,本王本来一直是和欧阳南天对立,不介意让他知道本王的存在,你呢?介意吗?还做着美梦想当皇帝的女人吧?”欧阳南天现在是太子,就以为永远是?痴人做梦了吧。

“本王警告你,你和纳兰昊宇怎么交易的本王不管,说不定他可以替本王除掉欧阳南天,本王坐收渔翁之利也未尝不可,但是纳兰凝霜你再敢设计送给纳兰昊宇的话,本王要剐了你。”

碧心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交替着,“王爷的话,碧尽不明白。”

“不明白?”欧阳南天下了床榻,手里拿着黑色的面巾,道:“你以为纳兰昊宇会直接到王府来把人弄走吗?他唯一可以利用的人就是你,而你又巴不得纳兰凝霜离开欧阳南天,紫萍是被你逼得顶了罪,欧阳南天会不知道?”

若是以前,他还真以为这个三哥只会恃宠而骄,他以前忌讳他,也不过是因为皇宠他。经历苍南变故后,他才知道原来他比谁都藏得这么深的一个人,会发现不了这其中的诡异?

“是的,王爷说得对,太子早便知道了,所以才将碧心软禁在此。”

“除此之外,你知道他为何要软禁你?”

“碧心不知道。”

欧阳南风瞪了碧心一眼:“蠢!之前不杀你,估摸着因为要去救纳兰凝霜没有时间跟你耗,可回来之后也不杀你,不就是想把纳兰昊宇引过来,再除了他?毕竟纳兰昊宇再来蓝离肯定会避过众人耳目。这样他更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纳兰昊宇,谁都不会背不好的名声。你以为在知道纳兰昊宇不是纳兰凝霜的亲哥哥后,他还会留着他吗?万瑾彦那是不敢对纳兰凝霜有半点非份之想,所以才有幸去了边关,纳兰昊宇害得纳兰凝霜差点丧命,你以为他会就此放过他?”

“太子没你想得这么恶毒,他不杀我,不过是念在我伺候他多年的份上。”碧心底气不足的争论。她不想听欧阳南风说着字字句句谁都是为了纳兰凝霜。

“我这三哥,我是看不懂他,真希望他有你说得那么心善。还是想想到时候怎么死吧。”

欧阳南风云淡风轻的说着,碧心却不停的冒着冷汗。她不是没想过这些,只是一直骗自己其实太子还是念及旧情的可欧阳南风说得没错,那么从苍南回来,真的是吗?欧阳南风说不懂他,可是谁懂他,她从来没有看懂过他。

坚定的看着欧阳南风,声音却颤抖:“太子说过,我想离开便给我一笔钱,放任我离去。”可是她却没说,太子已经知道了她是别人的棋子,若是讲出来,第一个杀她的不会是太子,而是毅王。

欧阳南风摇头冷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天真了?若是你要信,便信着吧,有时候被自己骗着感觉也挺好。是不是,呵呵。”

不想再跟他说下去,这个男人说的话,真是利如刀刃,每一句下来都可以把人扎得满身是血:“王爷再不去,太子可要下朝了。”

黑色的面巾蒙上了脸,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眸子。

轻轻的朝门口走去,未见他开门,只见人影一淡,直直的从门上穿了出去,碧心整个人抖了一下,怪不得他进来的时候没人发现,他什么时候修练了这种东西?难道是被贬出帝都那几年在外面学的吗?

他知道她枕头下放着魂镜,可夜里她并没有睡着,根本没有发现他翻过她的枕头,难道他有什么异能可以感受到这种东西的魔力?他还知道什么?如今这种神出鬼没的功夫真叫人害怕,他进出这东府岂不是跟在自己府里一样了?

欧阳南风从来没跟她说过对纳兰凝霜有兴趣,可她怎么会那么笨,在毅王府家宴那次,躲过众人的目光,他恨不得立马将纳兰凝霜吞了,而那一次 ,他点名邀请了纳兰凝霜,她当时并未觉得不妥,他不提,她也不以为然。

原心为两个王爷,不管最后谁到权利最高位,她都可以跟一个,可到最后,一个都得不到。凭什么纳兰凝霜生下来就是公主,连嫁人也可以嫁个王爷,一嫁就是正妃。如今还是个得宠的太子妃,她到底为太子做过什么?凭什么可以得到这些?

为什么青远不是个王爷?

久久的纠结这些事,越发觉得烦躁,孩子的爹明明是个王爷,却不认他,她也不想去求欧阳南风认她知道,若是那样做,结果是一尸两命,若太子藏得深,什么也不表露的话,那么欧阳南风一定会以为她威胁他而沉不住气杀了她。

欧阳南风知道了她用魂镜和纳兰昊宇联系,却依然把这宝贝留给她没有拿走,他像是这么良善的人吗?天下宝物,他哪样不想揽入自己囊中。分明如他所说,就是想借纳兰昊宇之手除了欧阳南天而已。

手扶在大肚上,感觉到那里一阵一阵的胎动,忍不住苦笑起来——孩子,都是娘不好,不过娘一定会想办法给你荣华富贵的生活。

为了南天临时变卦又不搬入东宫的事情,欧阳承气得七窍生烟,他怎么就会有这么个逆子,他一定要这个逆子给个说法。

正阳殿上,本已下朝,南天寻思着两下就会了欧阳承就要带钟离回去。哪晓得欧阳承一直滔滔不绝的说着大道理,未来的君主应该以仁孝为先,为百姓表率。

南天不耐的说道:“等凝霜有了身孕再住进来,不然总觉得眼睛太多,连夫妻之事都不会想。”

欧阳承一怔,他在这宫里生活了几十年,从来没有总结出这样一条经验出来,说起来还一套一套的了?

“东宫那么,即便大白天你们有亲密举动也不会有人看,更何况这宫里的奴才从来都是懂规矩的,主子的生活向来不会干预。”

南天也知道理由牵强,“父皇,那汰液池太邪门了,儿臣担心凝霜会出事,要是上次的事情过了也就算了,万一再把凝霜吓一次,要是吓得她怀不上孩子怎么办?”南天眯了眯眼,露出小狐狸似的笑:“父皇也说过,我要是没有子嗣,其它兄妹都不会有。到时候麻烦可大了。”

欧阳承摇头道:“而且你只有跟纳兰凝霜,才会子嗣。”说着意味深长的看着南天。


欧阳承脸色极为不悦:“为什么还要留那个女人在府里?”他明知道,为何还要放纵?

“呵!想知道一个秘密。父皇应该也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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