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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试阅] 末华《夜色兰香》
candy、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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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dy、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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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29 12:05:30
|
阅读模式
出版日期:2012-10-09
【内容简介】
究竟发生了什麽事?
为什麽她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浑身是伤地躺在一个陌生男人床上?
更糟糕的是,她记忆一片空白,连名字都想不起来。
不过……
眼前这个自称是她救命恩人的男人虽然开了她一个恶劣的玩笑,
对她倒确实照顾得无微不至;
不仅替她疗伤、包吃包住张罗一切,还给予她一个美丽的新名字。
如果可以,她愿意用这个名字、这个身分默默陪伴着他。
但随着她的真实身分逐渐呼之欲出,她便愈发觉得自己该远离他。
因此,她选择恢复记忆,并回到组织等候发落。
不久後,她收到了内含新任务的锦盒。
一只锦盒装着一个名字,代表一条将逝的生命,由她亲手了结。
而这一次,纸条上那个将由她亲手了结的名字竟是——他。
试阅
楔子
月明星稀,芦苇渡。
一艘灯火通明的画舫,缓缓离岸。
这时,一群捕快提着灯笼赶了过来。
「头儿,要不要备船去追?」
「他娘的!三更半夜、荒郊野外的,上哪儿弄船?」
那捕头生得人高马大,还留了一脸胡子,浑身气势慑人。见一众下属傻站在旁,不禁火大道:「杵在那儿做啥?还不快把老子从烂泥中拉起来!」
略显狼狈地从泥中脱身後,他抖了抖脚上的污泥,又望向湖上。此时,画舫离岸已有半箭之遥。
「头儿,这距离还不太远,我们乾脆调弓弩队往船上放火箭,直接将刺客就地正法,岂不快哉?」
捕头怒道:「他娘的!亏你还在私塾读了几年书,怎麽今天净给老子出馊主意?知不知道那是谁的船?」
「卑、卑职不知……」那人诚惶诚恐。
「那可是清平君的船!敢往他的船上发箭,活得不耐烦了吗?」
几个捕快听到上司这声大吼,俱是一愣,一个个都噤了声。
这船的主人确实是……惹不得啊。
清平君,盛府的四公子。
其父盛海夫乃当朝相国,并受封安国侯,权倾朝野。南朝之所以能偏安江南数十年,背後支撑的正是四大家族,其中又以盛氏为四大家族之首。
要是真往船上发箭,他们就算有一百个头也不够砍。
一个平时较胆大的捕快见众同僚没人敢开口,只得硬着头皮呐呐问道:「头儿……那现在怎麽办?还追吗?」
「你他娘的要追啥?要船没船!就算有船,过了这湖就是盛府的领地,没有皇上的圣旨,他娘的谁也进不去!」可恨他怎麽带了这一群废物!
「那……王爷那儿怎麽交代?」
「就说没找到刺客!」他一个府衙小捕头,月俸不过三两六钱,犯不着夹在王爷与相国之间,两面不是人。
捕快们一听,纷纷连声称是。
其中一人又忍不住问:「头儿,您说这清平君为何要包庇王爷府里的刺客呢?难道这里头——」
「盛四包庇刺客?」这时,突然冒出一个陌生的嗓音。「这话挺有意思的。」
声音似是来自眼前的芦苇丛。
「什麽人!」众捕快立时握紧了刀柄,朝发声处厉声呼喝。
月光下,一名年轻男子翩然步出。
男子一身华服,却浑身湿漉漉的,彷佛刚从湖中泅泳而来。
「挺机警的嘛。」男子啧啧有声。「要是刚才也这麽机警,就不会连个刺客都追不到……啊,你们是来抓刺客的没错吧?」
「大胆!哪里来的刁民,竟敢干扰官府办案!」一个沉不住气的捕快已然拔刀出鞘。
「且慢!」捕头低喝。「没老子的命令,谁都不准动手。」
男子笑道:「你这大胡子看似是个粗人,没想到办起事来倒挺谨慎,难怪你是头儿,他们是跟班。」
捕头不动声色,两眼直盯着男子。
此人相貌俊朗,锦衣玉饰,显然出身非富即贵。年纪约莫十八、九岁,未戴头冠,仅用一条绸带束发。
这般不羁的装扮和姿态……
「头儿,这小子深夜在野郊游荡,仪容不整且出言不逊,就算不是刺客一夥,也绝非善类,该将他拿回衙里好好审问一番。」发话的捕快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捕头恍若未闻,上前一步,朝男子抱拳道:「小人荼我,奉命前来捉拿刺客,不知东宫殿下深夜出游至此,惊扰之处,还望殿下恕罪。」
「东、东宫殿下……」那岂不是太子?!
原本气势汹汹的众捕快们,瞬间全青白了脸,纷纷跪了下来,宛如斗败的公鸡。
太子看都不看其他人,脸色一板,望着荼我,淡淡问道:「既知本王在此,你为何不跪?」
「若要以君臣之礼相见,殿下深夜离宫,有违宫规,荼我理应立即拘拿殿下至御史司……」他面对太子,依旧侃侃而谈、毫无惧色。
「罢了,全都平身吧。」太子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信手一挥。「大胡子,你是怎麽认出本王的?」
「素闻东宫殿下与盛府清平君乃莫逆之交,两人常於此湖上画舫饮酒作乐,夜不归宿。荼我有幸见过清平君几回,确实是个难得的美男子,装扮却中规中矩,不如殿下随性……」
太子眉开眼笑地听着。「瞧你说得跟真的一样。」
荼我又道:「既然不是清平君,能在此处停留至深夜的,除了东宫殿下以外,应不会有第二人了。」
「你怎麽知道这儿不会出现第二人?」太子眼神忽然闪过一丝狡黠。「荒郊野外,什麽人都有可能出现,譬如——刺客。」
一听见「刺客」两字,所有的捕快纷纷职业性地按刀戒备。
荼我深知眼前情势一触即发,满脸严肃地说道:「殿下,有些玩笑是不能随便开的。」
「哦?你就这麽肯定我不是刺客?」太子偏着头,饶富兴味地打量着眼前一干杀气腾腾的捕快。
荼我沉声回道:「断然不可能。荼我瞧殿下不像是女人。」
「刺客是个女人?」
「是。不但是女人,相貌还生得挺好看。」
适才打斗之时,荼我一刀削落了刺客的面罩,赫然现出一张绝美容颜。这样好看的女人却身为刺客,真是可惜了。
太子暧昧一笑。「大胡子该不会是看上人家了?」
荼我暗骂他娘的,表面却陪笑道:「殿下真爱开玩笑。」
「唔,果真是个漂亮女人?」太子微微沉吟,回头望向远方早已模糊的船影,面上浮现出微妙的神情。
「如此,倒是平白便宜那小子了。」
第一章
狼狈。
如今的她披头散发、满身血污,全身上下仅剩的一点刺客模样,是手中锋锐的短剑。
剑身泛着寒光,横抵在男人的脖子上。
两人之间隔了张矮几,她得俯身才能构到男人的咽喉,这个姿势却会让她的伤处更加疼痛。
「说,这船开往何方?」她沉着嗓子。
「我家。」男人徐徐回答,依旧四平八稳地端坐在原处,手里还握着一管蘸了墨的笔。
「我没心情听你说笑。」她手中的短剑又挪近了一寸,几乎贴着他的皮肉。
男人只觉一阵清香袭来。
是兰花香,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微微皱眉,只见女人身上的血缓缓滴下,如红色的珠玉,落在刚写好的字帖上,字里行间立时开满了红花。
「姑娘,你身上的伤不碍事吗?」他关切地问道。
她无语。大难临头,他居然还有心情关心她身上的伤。
单手捂着心口下方,掌心温暖而潮湿。
她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了。
「……你是谁?」她剑下从不杀无名之人。
「盛清平。」他回答得十分坦率。
盛青瓶……没听过这个名字。此刻身上的痛楚,也不容许她分心细想这个名字是否有什麽来头。
「你没听过我的名字,对吗?」他说着,竟笑了出来。
她蹙眉。这家伙不要命了吗?这种时候居然还笑得出来?
「你笑什麽?」
「我笑你不容易。」
明知不该答腔,她仍忍不住问道:「什麽不容易?」
「这年头,还能遇上像你这麽天真的姑娘,实在不容易。」话声悠悠,彷佛已置生死於度外。
「信不信我一剑杀了你。」她冷冷地说。
盛清平对她的威胁浑不在意,只觉得紧贴在脖子上的短剑正微微颤抖。
「姑娘,你似乎伤得不轻。」
「少废话!」伤处的疼痛逐渐加剧,她手里的剑抖得更厉害了。「叫你的船夫把船停下。」
「郎伯,把船停下。」他十分配合地按照她的吩咐传达指令,音量却跟先前没多大分别。
船夫没有回应,舱外水流声依旧哗哗然。
这个人是故意的。她狠狠地瞪着他,压抑住涌上心头的怒意,一字一顿地命令道:「大、声、点。」
却见他一脸真摰地向她说明:「没用的。郎伯年老耳背,天大的声响也听不见。」
闻言,她闭了闭眼睛,胸口缓缓起伏,像是在压抑着什麽,也像是在调息。
「……这船还有多久靠岸?」
盛清平想了一下。「最多半个时辰。」
回答时,他不经意地瞥见一旁的窗纸,透过火光,正映着两人的剪影。
眼前明明是她拿剑抵着他的颈项威胁,可两人一站一坐的方位,加上烛火的角度,倒让窗纸上的影子看起来像是一对正在耳鬓厮磨的爱侣。
那影子让他看得出神。
忽听见地上匡啷一声,周身几处同时一麻,他整个人便往後一仰,顺势躺在松软的毛毯上。
四肢不能动弹,只能乾瞪眼。
他被点穴了。
那几下点穴的手法极为迅捷俐落。他知道,就算发生在平时,自己也不见得能避开。
盛清平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却不是为了此时受制於人的自己,而是替那个因点他穴道而倒下的人叹息。
「姑娘,你没事吧?」她身上的伤看似不轻,硬是施展这几下动作,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过了一会儿,矮几另端才传来闷闷的嗓音。
「……我真恨刚才没一并点了你的哑穴。」她确实用了不少力,当下便痛得瘫坐在地。
「姑娘现下补上也不迟。」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是愉悦。不知为何,听见她的声音,让他安心不少。
她忍不住腹诽——真是个怪人,被点穴了还这麽开心?然而,嘴上还是回了句:「闭上眼睛,省得我戳瞎你。」
说完,也不管他是否听了进去,当下便用一只手撑着地板,勉强挪了挪上半身。
她背对着他,小心翼翼地褪下半边外衣,露出的白色内里已染上了大片鲜红。微微掀起衣衫,一见伤势,她不由得摇了摇头。
心口下那道伤,血是暂时止住了,刀口却着实颇深。
那大胡子捕快颇有两下子,竟能将她伤成这样……
她凝了凝神。眼前最重要的,是先把伤口处理好。
「你这儿有金创药吗?」她咬牙苦撑。
盛清平感到有些意外。一个刀口上舔血的刺客,居然没有随身带着伤药?
「姑娘,你快替我解了穴。虽然我手边没有药,但略懂治伤之法。你这伤不轻,再拖就来不及了。」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舱外哗哗的水声。
盛清平这才无奈地察觉,想必是在点完穴後,她便气力耗尽……
已经来不及了。
她望着他仰卧的身影,怔忡了一瞬。现在的她,连自裁的力气都没有,即便有心,也无力替他解穴了。
唔,所谓作法自毙就是这麽回事吧。
一时,几案左右,两人默默无语。
她颓着肩,斜靠在舱柱旁。
其实她心里明白得很,自己不过是夜宫捡回的孤儿,就算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为她掉一滴泪。想着想着,她突地凄然一笑。「你这儿可有酒?」
「炉子上。甚好的女儿红。」他淡然说着。心道,既无药可救,那麽她拿酒麻醉自己、减轻些痛苦,也是好的。
她挣扎地半爬到炉边 ?底的焰火已熄,只剩下暗红的余烬。
掂了掂酒坛,约莫三成的量,温得正好。
她在怀中暗袋摸索了一阵,掏出一只小瓷瓶,用嘴将瓶塞拔了,在酒坛里掺入白色粉末。
她很清楚喝下去会有什麽後果,可是已经别无选择了。
心口下方传来的痛楚愈发剧烈,一阵又一阵,彷佛执刑者般,毫不留情地催促着她。
她仰头一灌,只觉舌尖微灼。酒液入喉,绵醇馥郁,确如他所说,是上好的女儿红。
脸上刚挤出一丝微笑,眼前就黑了。
依稀感觉一股厚实、温暖的力量托住了她,同时拚命喊着。
可惜她已听不清楚了。
就这麽衣衫不整地死在一个陌生男人怀里,是多麽可笑的结局。
这是她脑中闪过的最後一个念头。
***
琴声泠泠。
她彷佛躺在大片柔软的云间,周身温暖舒适。悦耳的琴音不断萦绕,似乎响了很久,久到足以令她悠悠转醒。
睁开双眼,所有的知觉重新回到她身上。
她好像睡了很久。
初醒时还有些茫然。望了望四周,她发现自己正安然地躺在一张大床上。
床前隔了张素面屏风,後方隐隐约约有个坐着的人影。
琴声便是从那头传来的。
她吃力地抬起一只手,微微将被衾掀起一条小缝,看见胸口的伤处裹着层层白布,似乎还敷上了药。轻轻动了动,腿上有些发疼。
唔,发生了什麽事?她什麽时候受了这些伤?这里又是哪里?
似是听到动静,琴声戛然而止。
「你总算醒了。」
那声音有些耳熟。
屏风後走出一个陌生男人,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她忍着痛,挣扎着想要起身。
男人缓缓踱到床前,悠悠说道:「别动。你若是现在下床,一条腿恐怕就要废了。」
「这……」她只开口说了一个字,立即感到嗓子乾涩不已,接着便是一阵止不住的咳。
「这儿有润喉的茶水,喝了会舒服些。」男人不慌不忙地转身,自一旁的几上为她倒了杯茶,凑近她唇边。
她急切地一口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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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想做什麽!」她此刻才发现,自己身上除了裹在胸口的白布,下身竟然几近赤裸。
他完全不理会她的抗议,迳自俯身端详她腿上的伤处。
「腿上这一箭伤得虽不深,箭头却被喂了毒。要是再迟一些医治,你的後半辈子就得拄着柺杖了。」说完,他将她的被衾掖好,轻叹道:「明明受了这麽重的伤,还硬是跃上我的船,你当真不要命了吗?」
男人的目光清亮明澈,说话的时候,眉眼间带着浅浅的笑意。
她怔怔地望着他。
这个人虽然行为无礼,脸倒是生得很好看。可是他说的话,她怎麽一句都听不懂?她什麽时候中了箭?
「……这是哪里?」
「我家。」
「你是谁?」
话落,只见他表情微微一滞。
唔,这表情是怎麽回事?难道她不该问吗?
他眉毛一扬。「盛清平。」
盛青瓶?好奇怪的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没听过我的名字,对吗?」他的表情有些讶异。
被他瞧得有些心虚,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我……我应该听过你的名字吗?你是很有名的人?」
盛清平注视着她,俊美的脸上浮现玩味的神情。
「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难道她是在跟他装傻?
她沉思了一番。
照说,「盛青瓶」这麽奇怪的名字,她一旦听过就绝对不会忘记;既然没这个印象,表示她之前确实没听过这个名字。
可瞧他的表情,却好像她应该知道这个名字一样。
「还是想不起来?」
她摇头。
他叹了一口气。该不会是之前伤到脑子了吧?
「那个,盛公子……」
「叫我清平吧。」
「嗯,青瓶。」她浅浅一笑,这名字实在太好玩了。「青瓶,我们之间有什麽关系吗?」
盛清平微微一怔。
「你真的什麽都想不起来?」眼前这张惶恐而迷惑的小脸,让他脑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
她只能尴尬而苦恼地摇头。这人该不会其实是她丈夫吧?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他到底还是忍住了恶作剧的念头。
听到这个答案,她睁大双眸,一脸恍然大悟貌。「你救了我?」
他平静地回道:「你可真难救。」
那一夜,见她倒下,他心里一急,没想到身上封住的穴道竟硬生生被他冲开。事後回想,多半是因为她有伤在身,点穴的力道不够,加上拖延了些时间,才会这麽容易就让他解开。也多亏如此,否则真要拖上两三个时辰,照她这身伤势,恐怕早已回天乏术。
那时,他即刻帮她作了简单的包紮,甚至等不及让船先停靠,就抱着她,直接涉水上岸,一路奔回住所。如此这般,好不容易才保住她这条危在旦夕的小命。
要是中间出了半分差错,那她……
「你这是在做什麽?」他皱了皱眉。
她一手撑床,身上裹着被衾,想要坐起却不得其法,整个人呈现一种古怪的姿态,嘴里还念念有词:「青瓶恩人,请受……请受……」唔,自己叫什麽名字,怎麽一时想不起来?
「你连自己的名字也忘了?」见她低头苦思的模样,他先是惊讶,随即莞尔一笑。
这姑娘真是忘得彻底。忘记自己的名字,也忘记自己曾经持剑挟持过他这「救命恩人」。看来,她曾身为刺客这件事,也被她忘得一乾二净了。
「青瓶恩人——」
「恩人两字就免了,就叫我清平吧。清雅的清,平和的平。」看她的表情,多半想成其他的字了。
她呐呐笑道:「……清平,这名字挺不错的。」人如其名。
「多谢姑娘夸奖。你本来想跟我说什麽?」为了阻止她试图坐起的态势,他便拉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
躺着和人说话的感觉颇为怪异。她略显无措地道:「唔……我忘记自己叫什麽名了,你不会正巧知道我的名字吧?」
「关於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很想知道。」他甚为惋惜地说。
她当时拿剑抵着他,他根本没机会问。
见她一脸失落,他忽然灵机一动。「姑娘若是不介意,有个名字倒是挺适合你。」
「什麽名字?」她眼睛一亮。
「兰叙。兰花的兰,叙述的叙。」
「兰叙……」她默念了几次,又在脑中勾勒笔画,觉得这两个字写起来挺美。
盛清平观察着她的表情。「喜欢这个名字吗?」
「唔……」她沉默了一会儿。
这麽好的名字,不知道一身是伤又记忆空白的自己配不配得上……但既然是恩人取的,肯定是适合的吧?
「谢谢,我很喜欢。」她朝他嫣然一笑。虽是素颜散发,但笑容中尽是明媚。
盛清平目光稍凝,仍是微笑的表情,嘴上云淡风轻地说:「喜欢就好。」
正想再叮嘱她一些休养该注意的细节,却发现她的眼神中有着不安。
「清平……」兰叙忽然想到一件极为要紧的事。「我、我身上的药布……是你找人替我包紮的吧?」她内心甚是忐忑。拜托,千万不要是那个答案!
他又是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是我替你包紮的。」
「真、真的?」她强作镇定。
「真的。」他实在很想知道她会有什麽反应。
她脑中「轰隆」一声,一颗心顿时比地窖里的西瓜还凉。
良久,她才面若死灰地开口问道:「我的身体,你都看遍了?」
他忍住想笑的冲动,一脸肃然地答道:「不先看遍,能替你疗伤上药吗?」
听到这个直让她想摀住耳朵的回应,胸口突然有一口气岔住,只得十分难受地咳了好几声。
他立刻将她从被窝中扶起,轻拍着她的背,叮嘱道:「有伤在身,就别太激动。你这麽一咳,牵动了伤口,疼的是自己。」
盛清平耐性十足地拍了好一会儿,她一口气才顺了回来。盛清平又转身倒了杯茶递给她。
她喝下热茶,觉得脖颈处十分温暖,这才惊觉背脊一凉。「你、你的手在我背上做什麽?」
「帮你拍拍,好顺气。」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可是男、男女授受不亲……」即使是救命恩人,这样的举动也实在有些……逾矩。
他微微一笑。「患者不分男女。」
「原来你是大夫?」她稍稍放松了些。
「不是。」回答得很乾脆。
「……」她身体又再度僵硬。唔,他的眼神为何看起来怪怪的?
兰叙怎麽都没料到,原本坐在床边为她拍背的盛清平,忽然将一只手伸到她胸前,揪住她胸口的绷带。
她浑身一颤。
这救命恩人,原来是个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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