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试阅] 乔宁《总监的秘恋日常》

显示全部楼层

出版日期：2020年7月3日

【内容简介】

姜品卉放着千金小姐不做，跑去应徵打杂小妹
若让认识她的人知道，肯定惊讶得下巴快掉下来
其实她不是无聊找事，而是抱持着能与暗恋多年的偶像
谈一场轰轰烈烈恋爱的美梦，说白了就是来追星的──
打从她十二岁那年，见识过他精湛的琴技，便为他倾心
从此她将他视为一个目标，更视作一个美梦
十年後，虽然他已经过气，却无损在她心中崇高的地位
身为一个万年骨灰粉，更是至死不渝的真爱粉
这一次她要循从心之所望，抛开一切勇敢追爱
哪怕只是一相情愿的恋爱，她也甘之如饴……
於是，她不远千里而来，来到他的面前
终於博得他的一记凝视，误打误撞成为他的女朋友──
她不在乎众人在背後取笑她自作多情
只在乎这个脱序的冒险，能不能一偿夙愿
但美梦成真的那一刻，她却害怕了
怕秘密被揭穿後，她就必须从这场美梦里醒来……

　　楔子

　　手机萤幕上显示着某人力银行的页面──

　　IS-One娱乐公司

　　诚徵职务：官网管理员粉丝团小编美编助理

　　工作内容：协助管理官网与粉丝团、协助美编、协助行政杂务、协助公关

　　工作待遇：面议

　　工作性质：全职

　　上班地点：台北市中正区幸运街八号之八

　　管理责任：无

　　出差外派：须配合团队出差（公费供出差机票、食宿）

　　休假制度：须配合加班

　　可上班日：即时

　　需求人数：1人

　　炽炽发亮的日光灯，采北欧风格的简约办公室里，淡蓝色防刮防抓ㄈ字形沙发组，米白色原木长桌上，摆着一盏仿古煤灯造型的小台灯，此刻正绽放出晕黄色的光线。

　　靠窗的墙边，摆着一架漆成淡粉色的欧式仿古三层架，架上坐着一只歪斜的熊宝宝，熊宝宝旁搁着一盆风信子假花。

　　另一侧墙面，则是摆着一架两人座的胡桃色办公桌，桌面上设有两台桌机与各式办公用具。

　　一名戴着眼镜的圆脸男孩，端坐在办公桌之後，头上戴着耳机，一脸陶醉。

　　开放式的空间里，以两大排原木色书架作为区隔，穿过摆满各式音乐相关书籍的大书架，後方空间摆有四组系统办公桌，八名身穿印有「IS-One」设计字样polo衫的年轻男女，各自安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有的专心敲着键盘，有的则是交头接耳讨论公事。

　　姜品卉隔着一扇几净如镜的玻璃门，睁大水眸，观察起里面的动静。

　　见办公室里面的员工始终没有察觉她的存在，她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再一次确认萤幕上的应徵页面。

　　蓦地，手动式感应的电动门开启──

　　姜品卉连忙往後退了一步，一抬眼便迎上圆脸男孩投睐而来的纳闷眼神。

　　「请问有什麽事吗？」圆脸男孩──张小雨伫立在门内那一侧，不解的瞅着她。

　　「我是来应徵的。」姜品卉边说边举高手机。

　　张小雨啊了一声，一脸恍然大悟的问：「你刚才有打电话过来对吧？」

　　姜品卉忙不迭地点了两下头，随後，张小雨招手示意她入内。

　　於是姜品卉收起手机，尾随张小雨步入这间装潢巧妙，处处流露绝佳好品味的办公室。

　　张小雨领着她来到米白原木长桌，示意她在沙发上落坐前，不忘指了指沙发另一端，正蜷缩起身子睡觉的三花猫。

　　「你小心一点，王妃很凶的，你可别惹到她。」张小雨提醒着。

　　於是姜品卉小心翼翼地在沙发这一端落坐，用着眼角余光觑了觑另一头的三花猫。

　　张小雨自个儿往原木长桌旁的高脚木凳一坐，顺势朝她探出手心，「你的履历？」

　　姜品卉愣了愣，「履历？」

　　张小雨皱眉，「你没带履历？」

　　姜品卉一脸尴尬，「抱歉，这是我第一次找工作……」

　　张小雨心中诧异，不由得仔细端详起眼前的女孩。

　　她穿着一件黑色GAP的帽Ｔ，下身搭配一件窄管牛仔裤，一头及腰的长发乌亮耀眼，肌肤宛若杏仁豆腐般白皙柔嫩，五官称不上漂亮，但是倒也小巧秀丽，令人忍不住会多睐两眼。

　　重点是，她看起来年纪不大，像极了刚踏出校园的大学生，如此看来，她宣称这是第一次找工作，应当不是瞎扯。

　　张小雨一脸可惜的啧啧两声，说：「你清楚这个职位的工作内容吗？讲难听一点，这就是一个打杂的工作，而且……」

　　「而且？」姜品卉睁大水眸，屏住呼息的追问。

　　「我们的老板，比较希望这个职务能找男生来，你看起来好像太……」

　　张小雨欲言又止的瞅了瞅她那一头漂亮的长发，然後才面有难色的继续往下说。

　　「你看起来好像太弱不禁风，这是我们老板最不喜欢的类型。」

　　「请问，可以借我一把剪刀吗？」姜品卉没由来的问。

　　「剪刀？」

　　张小雨一脸状况外，见她神色坚持，没有多想，便从自己位子上的笔筒内抽出一把剪刀。

　　姜品卉小声的道了谢，接过剪刀後，顺势站起身，拉过披散在脑後的一头长发。

　　下一刻，「唰」地一声，握住剪刀的纤手，毫不犹豫地将那把乌黑长发给剪了。

　　张小雨当场吓傻了。「你、你你──你发什麽疯啊?!」

　　姜品卉一脸认真的望着张小雨，扬起一抹真诚的微笑。

　　她丝毫不觉剪去一头漂亮长发有什麽，神色平静的说：「我相信，我一定可以胜任这个工作的！」

　　张小雨张大嘴巴，目瞪口呆。

　　他当真没预料到，眼前这个女孩为了得到这份工作，竟然舍得剪去那头漂亮的长发。

　　呆愣的同时，姜品卉又冲着张小雨扬开一抹灿烂笑容，「请问我被录取了吗？」

　　第一章

　　桃园机场的大厅里，挤满了接机的女粉丝，人人手中高举着官方後援会贩售的黑色手扇，上头印刷着现今当红男偶像王柏钧的中英文签名。

　　片刻过後，身穿印有IS-One字样黑色polo衫的工作人员，簇拥着王柏钧一同搭乘电动手扶梯下楼。

　　见此景，大厅里的女粉丝瞬间起了暴动，尖叫声下一秒险些掀破屋顶。

　　「啊──Bert！」

　　「柏钧！」

　　大厅内传来女粉丝此起彼落的呼唤声，手扶梯上穿着一身黑，面上戴着墨镜的王柏钧一脸酷样，随意的抬高手，对空挥了几下。

　　在经纪团队的正後方，一名身高近一百九，身形瘦削高大的男人，缓缓迈动长腿走着。

　　男人身上套了件窄身短腰的麂皮夹克，窄管黑色牛仔裤包裹住那双长腿，脚上蹬着一双黑色麂皮半筒短靴。

　　他手上拎了件印着古驰logo的小型行李袋，脸上戴了副雷朋墨镜，却遮掩不住棱角分明的俊朗五官。

　　「是伊凡耶！」

　　一旁认出男人身分的两位女性路人，是约莫三十来岁的女性，她们正朝着外型醒目的高大男人指指点点。

　　「伊凡？谁啊？」

　　「以前很红的那个偶像歌手啊！」

　　「以前是多久以前？」

　　「嗯……差不多就是我们念国中那时候吧。」

　　「蛤?!这麽古早以前的偶像，现在应该过气了吧？」

　　「之前看新闻采访过伊凡，他现在是唱片公司的老板啊！」

　　听见女性路人的评论，伊凡下意识的抿紧薄唇，快步搭上电动手扶梯，拎着行李袋的大手有些发紧，手背上的青筋微冒。

　　「哇，这是谁呀？不就是我们红极一时的Ivan吗？」

　　对向上楼的电动手扶梯尽头，一名西装笔挺的男人正满脸笑盈盈地，迎视着随着手扶梯徐缓往下走的伊凡。

　　一抵达手扶梯的尽头，伊凡不爽的摘下墨镜，一双深邃的桃花眼不悦地瞪向死对头──李浩侑。

　　登时，现今同为知名娱乐公司负责人的两大巨头，不期而遇，面对面而立。

　　年轻时髦且风格不羁的伊凡，与一身时尚名牌西装的李浩侑，两人年纪约莫三十上下，容貌同是俊朗出色，各自独具风格，两人相对而立，惹来不少机场旅客的侧目。

　　「哟，这不是我们已经过气的小野狼吗？」

　　伊凡用着极其轻蔑的眼神，不客气地上下打量李浩侑。

　　听见自己年轻时的绰号，遭伊凡刻意的大声提起，李浩侑那张斯文的俊脸霎时浮现一抹红潮。

　　「欸，那个穿西装的好像是李浩侑耶！」

　　方才认出伊凡的两名女性路人，正巧亦搭乘电动手扶梯下楼，其中一名指了指浑身散发出雅痞气质的李浩侑。

　　「李浩侑？谁啊？」

　　「李浩侑啊！我们念高中时很红的那个创作歌手，专门唱抒情歌的那一个呀！」

　　堪称骨灰级追星族的女性Ａ，开始滔滔不绝的帮助女性Ｂ恢复久远的青春记忆。

　　女性Ｂ在绕过那两位对峙的高大男人时，不禁多瞅了气质俊逸的李浩侑几眼。

　　「噢，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情歌王子！什麽什麽……『初动心的那些年』啦，还有什麽『她的蓝星』，我最记得这几首！」

　　「对啦，对啦！这几首歌以前真的是红遍大街小巷吼……」

　　是的，眼前这两位外貌出众，而且打扮入时，脸上看不出岁月痕迹的男人，曾经各自在十多年前红极一时。

　　一个是颠覆常人对音乐科班出身的刻版印象，打着狂野不羁的创作才子称号出道，并在当时成功引领一波叛逆钢琴王子的风潮。

　　一个则是晚了几年出道，在乐坛一众宛若复制人的坏男孩之中，以深情款款的暖男姿态，唱着自己创作的温柔情歌，成功杀出一条血路。

　　只可惜，终究是人才辈出，青出於蓝更胜蓝，总会有更年轻、更俊美、更贴近时下消费者口味的小鲜肉出现。

　　伊凡与李浩侑便是最好的例子。

　　这两人约莫在六七年前逐渐淡出乐坛──一来是面临转型危机，二来是华语音乐市场的衰退，各大唱片公司纷纷收摊。

　　於是，曾经红遍两岸三地的两个男人，走完手上的合约後，索性跳出来自立门户，转行自己当起老板，负责挖掘与提拔演艺圈的新人。

　　「唉，真可惜，两个都过气了。」

　　「真的是时代的眼泪啊！」

　　两名已经脱离追星年纪的轻熟女，用着无限缅怀的口吻，兀自拖着行李箱，绕过伊凡与李浩侑，直往机场出口走去。

　　这一头，两个男人的眸光冒着熊熊烈火，直挺挺的瞪着对方那张俊脸。

　　伊凡嘴角一挑，冷笑回敬：「情歌王子？啧啧啧……你是不是太久没除眼袋了？你的眼袋都快比眼睛大了。」

　　李浩侑表情一僵，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袋，同时不甘示弱的开吠。

　　「你是不是肉毒杆菌打多了？眉头都不会动了，有兴趣来演殭屍吗？我手边刚好有一部殭屍片约，你来的话，我可以勉强让你演个男二。」

　　李浩侑一手创办的娱乐公司，主攻影剧市场，挖掘的多是影视演员。

　　伊凡创立的娱乐公司，则是以唱片市场为主力，仅有少部分旗下艺人会跨足影视圈。

　　伊凡那双深邃的桃花眼，此刻满是鄙夷，不屑的回呛：「也真是难为你了，写不出一首好歌，只好改去演戏，戏又演得不好，只好开公司改捧别人，你要是能写出一首畅销歌曲，今天也不会沦落至此。」

　　伊凡的这席话，狠狠痛击了江郎才尽的李浩侑一记。

　　李浩侑当场爆气回呛：「你少得意了！总有一天你也会跟我一样，江郎才尽，写不出半首歌来！」

　　伊凡高傲的扬了杨下巴，睥睨一笑，说：「我最不愁的就是灵感与才华，要想看到我江郎才尽的那一天，你就慢慢等吧，可能等到你半只脚进了棺材都等不到！」

　　「只要你有一天写不出歌，我就算躺进棺材也会笑！」李浩侑张嘴狂吠。

　　伊凡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重新戴上墨镜，不客气的撞了一下李浩侑的肩膀，领着方才退居一侧的助理，迈动一双大长腿，直直往前走。

　　不甘认输的李浩侑，冲着伊凡的背影高声冷笑，「哈，真不愧是音乐界盛传的奇葩老板，底下请了一堆奇葩员工──妮可，你刚刚说IS-One今天闹了什麽笑话？」

　　李浩侑的年轻女秘书即刻靠上前，举起手中的平板滑了起来。

　　「王柏钧粉丝团小编的超直白回应，各种奇葩语录在各大网站流传，承包了今年度的各种网路流行语……」

　　已大步拉开一大段距离的伊凡，听见女秘书妮可的转述，随即脚下一转，迅速折返回来。

　　「每天都有超爆笑的回覆，引来无数路人围观──喂！你干嘛呀?!」

　　原先握於手中的平板遭人一把抽走，女秘书妮可当场发出错愕的惊呼。

　　伊凡攒紧一双剑眉，深邃黝黑的美目，此时正炸怒地瞪视平板萤幕。

　　只见萤幕上所显示的一则则粉丝团留言──

　　超爱Bert的王太太：

　　请问新专辑什麽时候发？我们这些粉丝已经等了大半年，公司为什麽还不帮他发新歌？

　　王柏钧Bert粉丝团小编：

　　亲爱的粉丝，新专辑该发的时候就会发，只要你的爱够坚定，就算再等上个五年，你还是会等待的，不是吗？

　　Cindy Hsu：

　　上次见面会的名额只有三百名，会不会太离谱了?!我们家Bert的粉丝好几十万，见面会开出这样的名额，根本是在糟蹋我们这些抢不到票的粉丝啊！经纪公司踹共啦！

　　王柏钧Bert粉丝团小编：

　　亲爱的粉丝，如果见面会的名额开放无上限，这样的见面会还有价值可言吗？而且公司的资源很有限，不可能让所有的粉丝都参加见面会。

　　王嘉嘉：

　　这次的宣传造型也太丑了吧！配色奇怪，发型诡异，把我们家帅气的Bert弄成鬼一样的可怕，造型师是不是该换一个了？

　　王柏钧Bert粉丝团小编：

　　亲爱的粉丝，造型师有她的专业考量，有时候，时尚的定义不是我们想的那样，造型师也不可能只迎合一个粉丝的喜好，你的意见不能代表所有人啊。

　　Nicole Ding：

　　Bert到底有没有跟BabeAngel在一起？如果有的话，真的是太伤我们粉丝的心了！把我们这些粉丝当作提款机吗？有没有考虑过粉丝的感受？如果真的在交往，那我要脱粉了。

　　王柏钧Bert粉丝团小编：

　　亲爱的粉丝，如果你真的是Bert的粉丝，你有考虑过Bert的感受吗？不管他有没有跟BabeAngel在交往，那都是他的私人领域，只要不犯法、不伤害人，谁都没有资格过问他的私事，就算是粉丝，也该学会尊重偶像的私生活喔。

　　Joan Liao：

　　哇塞，这个粉丝团的小编是吃了诚实豆沙包吗？讲话会不会太中肯了?!

　　默默飘过的路人wwww

　　触碰式自动门刷的一声霍然开启，身形高大的伊凡一边摘下墨镜，一边迈大步子，跨进IS-One娱乐公司的大本营。

　　这是他一手打造的王国──打从资金到业界人脉，再到他一手拉拔的大小员工，以及他亲自挖掘的每一位艺人歌手，草创之初，他几乎可说是事必躬亲，方能在惨澹的市场中打下一片天。

　　他不仅是娱乐公司的大老板，更是公司门下所有歌手的音乐总监，IS-One出品的每张专辑，都由他亲自坐镇。

　　他不只是作词作曲，更是专辑制作人，严格把关所有打着IS-One唱片出品的音乐作品。

　　但正因为他的吹毛求疵，这几年来，IS-One挖掘的新人越来越少，为了维持公司的正场运，只好陆续挖掘新进演员与综艺型的明星，更积极布局进军大小萤幕，好弥补唱片事业这一块的亏损。

　　IS-One相继捧了几位素人女歌手，出乎意料获得了空前的成功，近年来更是倾注所有手上的资源，将外型与唱功俱佳，且是科班出身的王柏钧，捧上了一线人气歌手的位子。

　　如今王柏钧的唱片大卖，演唱会门票场场售罄，片约更是如雪片般纷飞而至，大小萤幕的戏约，古装，时装，霸道总裁，帅痞刑警，天才校草，各种角色不怕他选，就怕他不演。

　　时至今日，王柏钧所带来的收益，不仅帮IS-One草创期的某些资金缺口补齐，更把IS-One这块招牌镀上一层闪亮亮的纯金。

　　IS-One娱乐无疑已是当前华语歌坛最成功的娱乐文创，而一手创造这个巅峰盛世的人，正是十二年前红极一时，後因双重国籍、逃避兵役等敏感话题，遭到某些噬血狗仔炒作，进而名声瞬间跌落谷底的伊凡。

　　当年狂热追星的女粉丝们，曾经这般赞誉过伊凡──

　　「啊，他拥有偶像该有的一切条件，高大英俊，满腹才华，彷佛生来就是为了当上巨星。」

　　当年为伊凡的人气与才华所惊叹不已的媒体，曾经在娱乐版面如是下此标题──

　　「来自茱莉亚音乐学院的天才歌手！年仅二十一岁的小鲜肉，彷佛从漫画中走出的真人版千秋王子。」

　　十二年前，小学三年级便随双亲移民美国，二十一岁自茱莉亚音乐学院辍学的伊凡，在经营娱乐事业的远房亲戚居中牵线下，签给了当时仍看好华语市场的外资唱片公司，并成为该公司年度重点力捧的新星。

　　打着游走於古典与流行之间，优雅与狂野并存的钢琴王子称号，伊凡甫推出首张专辑，便迅速於华语歌坛走红。

　　姜品卉仍留着那一张被蔚为经典的专辑。

　　她记忆犹新，想当初，她偷偷掏钱买下专辑，并且将专辑藏在床底下的那股澎拜心情。

　　因此，当她看见伊凡绷着张俊脸，领着身後的特助走进办公室时，她一双水灵大眼瞬间放光，下意识从座位上站起身。

　　同一时刻，坐在她身旁的张小雨，却是浑身寒毛直竖的起身相迎。

　　「Ivan──」张小雨的声线明显抖了抖。

　　只见伊凡一把将雷朋墨镜甩在桌上，那双大而深邃的桃花眼，此时正盈满怒气的瞪着张小雨。

　　他扬动两片线条优美的薄唇，开口便是一顿咆哮：「张小雨，我才去义大利两个礼拜，你就打算毁了王柏钧的粉丝团?!」

　　张小雨的圆脸一缩，粗框眼镜滑至鼻尖，诚惶诚恐的凝瞅着自家老板。

　　「Ivan，发生什麽事了？」

　　「我问你，王柏钧的粉丝团是怎麽回事？」伊凡一副想揍人的不爽神情。

　　「啊？噢──粉丝团很好啊！怎麽了吗？」张小雨满脸困惑。

　　伊凡气得头顶狂冒烟，大手从夹克口袋里抽出苹果手机，滑开王柏钧官方粉丝团的页面，然後朝张小雨眼镜正前方贴去。

　　他继续低狺：「这到底是什麽鬼?!这个智障小编从哪里找来的?!回覆的那些又是什麽狗屁不通的白痴文字?!这个白痴好像没搞清楚，粉丝是公司的衣食父母，想赚他们的钱，就只能哄得他们服服贴贴，而不是搞这种创意回覆！」

　　听见这席暴跳如雷的责难，又瞥见张小雨一脸尴尬的觑了觑自己，姜品卉实在也不好再呆杵旁观。

　　於是她像个被教授点名的学生，缓缓举高右手，扬动清脆如铃的嗓音──

　　「那个……我就是新来的粉丝团小编。」

　　闻声，伊凡猛地撇过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许多年前，曾被评为全亚洲男星最性感的双眼，正死死地瞪住姜品卉。

　　那双凛冽的眸光，宛若两道雷射光线，冰冷而迅速地扫过姜品卉全身上下。

　　眼前的年轻女孩蓄着一头深棕色及耳鲍伯头，眉上齐浏海，衬上立体秀丽的五官，彷佛是自「终极追杀令」里跃入现实世界的童年版娜塔莉波曼。

　　她身上套了件宽大的Roots帽Ｔ，搭配深蓝色窄管牛仔裤，脚蹬一双NB慢跑鞋，整个人透出一股青春洋溢的年轻气息。

　　伊凡微眯起锐利的黑眸，直瞪着眼前的女孩，眼神释放出一股危险气息。

　　他冷冷扬嗓：「你是谁？从哪里冒出来的？」

　　女孩眨了眨晶亮的圆眸，嗓音轻巧的答道：「我是姜品卉，两个礼拜前来报到──」

　　语气倏然戏剧化的一转，眼前这个气质很空灵的娜塔莉女孩──这是伊凡下意识帮她起的绰号──无预警的把身子凑近，一双灵眸闪亮亮的惊瞅着他。

　　伊凡眉头微挑，不悦地反瞪姜品卉，扬开中低音的磁性嗓子，「你为什麽要这样盯着我？」

　　「你是Ivan对吧?!」姜品卉发出後知後觉的惊呼。

　　姜品卉睁大晶灿灿的眸子，将眼前高出她整整一颗头的伊凡，仔细端详过一遍又一遍，眼中全是兴奋的仰慕。

　　「我一直是你的粉丝！」她欣喜的高声嚷嚷。「你的每张专辑我都有收藏呢！」

　　处於盛怒中的伊凡愣了一大下，瞬间有种不知该把怒气摆哪儿的错愕。

　　姜品卉丝毫没有察觉他的尴尬，像只麻雀兀自吱喳个不停。

　　「我还有你的首张专辑，而且是签名初回版，我把它藏在衣柜里！」

　　张小雨忍不住插嘴，「藏在衣柜里?!那要怎麽听啊？」

　　姜品卉不以为意的回道：「只要知道它乖乖的躺在衣柜里，我就心满意足了。」

　　「啊?!」张小雨再度傻眼。

　　伊凡冷冷睨了张小雨一眼，说：「所以我才会问你，这个奇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麽会让这家伙混进IS-One？」

　　张小雨哈哈乾笑，紧张地推了一下镜框，解释着：「就……那时你出国工作，方姊又刚好休假，家里没大人，方姊就下放权力，让我自己面试新人，可能也是想说这个职务不怎麽重要，所以也没有特别注明要招什麽样的人……」

　　「我不是说过别找女生来吗？」伊凡不悦的出声提醒。

　　「呃──」

　　张小雨瞟了瞟姜品卉那头精灵系短发，表情好为难的往下说。

　　「一样的话我也跟她说过，但是……品卉在我面前把她的头发给剪了……」

　　伊凡当场一僵，下意识反问：「你说什麽？」

　　姜品卉索性自行开口解说：「面试那一天，小雨确实向我提过，你希望由男生来担任这个职务。」

　　「那你为什麽会在这里？」伊凡一整个超不耐烦的攒紧峻眉。

　　「因为我真的很想要这份工作。」姜品卉无比认真的强调。

　　「孩子，搞清楚状况好吗？这里是私人公司，不是收留无业者的公益机构。」

　　一秒化身为喷火飞龙，伊凡当场又从喉间喷出一口火焰。

　　岂知，姜品卉眼神真挚的仰望着他，用着无比崇拜的口吻，说：「Ivan，拜托你，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如果没有这份工作，我很可能会流落街头。」

　　「我没有义务收留任何人──更何况你根本是来毁灭Bert的白痴！」

　　「Ivan，你好像太严厉了……」

　　深谙自家老板的刀子口豆腐心，张小雨生怕姜品卉不熟悉伊凡的脾气，会把他的臭骂往心里放，那真的太伤人了。

　　伊凡猛然一记甩头恶瞪，吓得张小雨後退了两大步，浑身直冒冷汗。

　　「你知不知道她在粉丝团搞什麽鬼?!她居然敢得罪Bert的粉丝，那些都是IS-One现阶段的衣食父母，她回覆的那些鬼话，根本是愚蠢至极！」

　　「可是……」张小雨汗涔涔的急欲缓颊。

　　喷火飞龙一张嘴就停不下来：「可是什麽？可是她很有心?!放屁！连讨好粉丝这麽简单的事情都做不来，基本上她连踏进IS-One大门的资格都没有！」

　　「我的回覆有什麽问题吗？」姜品卉实事求是的发问。

　　喷火飞龙一顿，随即又甩头，准备将嘴里的火焰扫向她。

　　姜品卉却一脸好茫然的问：「我的回覆哪里不好？就算对方是粉丝，但是有些留言明显就是在刁难Bert跟公司，总不能三言两语的敷衍过去。」

　　伊凡露出碰上笨蛋一般，不敢置信的荒唐表情。

　　俊脸浮现一抹讥诮的冷笑，他继续炮轰：「就是要敷衍！就是要打些无关紧要的官腔，不然你以为IS-One是什麽样的公司？这里是一个贩卖梦想的地方，Bert是一个偶像，他带给广大粉丝的各种梦想与幻想，这就是我们所推销的──」

　　「IS-One所贩卖的，难道不应该是你的才华吗？」姜品卉直率的脱口而出。

　　伊凡一愣，刹那间，周遭空气彷佛随之凝结。

　　张小雨退至伊凡的身後，举高双手，向姜品卉猛打手势，生怕她看不懂，还不忘加码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蓦然，伊凡又是一记无预警的回首恶瞪，当场逮住正打着手势的张小雨。

　　张小雨脸上的圆框眼镜一滑，打着手势的双手，在伊凡的瞪视下，像两株枯蔫的小草，缓缓垂落下来。

　　氛围僵持之时，王柏钧在一帮助理的簇拥下，自公司内部的电梯走出来，排场盛大的现身一楼办公室。

　　「Ivan，我听说你在找Iris开刀？」王柏钧面上带笑的靠过来。

　　「谁是Iris？」伊凡冷问。

　　张小雨不敢对上伊凡严酷的目光，只是低垂着头，悄悄抬高手，指向姜品卉。

　　见状，伊凡眉头一刹那打了死结，深邃桃花眼改瞪着王柏钧，「你几时跟新来的粉丝团小编这麽熟了？」

　　王柏钧笑笑地说：「我们在义大利工作的时候，秀秀跟筱筱都有给我看Iris的回覆。」

　　「你看过?!」伊凡为之气结。「你知不知道她那些回覆，很可能得罪你的粉丝？你为什麽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

　　「Ivan，放轻松一点好吗？」王柏钧扬开一抹痞痞的笑。「其实我也觉得Iris回得不错啊！某些人的留言，真的满欠骂的。」

　　伊凡俊脸泛僵，疾声厉色的告诫起来，「你要搞清楚，如果没有那些粉丝，就不会有今天的你，那些粉丝，你半个都得罪不起！」

　　王柏钧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如果说，那些粉丝只因为小编的一句回覆就脱粉，那不也证明这个人本来就不是我的粉丝。」

　　伊凡抿紧薄唇，打住无意义的争论，重新将矛头指向罪魁祸首──

　　「娜塔莉女孩，进来我的办公室！」

　　不出半个钟头，IS-One上至经理，下至打扫阿姨，大夥儿全知道公司多了一个娜塔莉女孩。

　　「欸，小雨，Ivan为什麽会叫品卉是娜塔莉女孩？」

　　「你问我，我要问鬼喔?!」张小雨翻白眼。

　　「该不会是觉得Iris长得很像俄罗斯的超模娜塔莉？」

　　「Iris哪里像超模了?!」有人抗议。

　　「可是啊，能够当着Ivan的面，理直气壮宣称自己没有错的人，除了那些大头症的新人，品卉好像是IS-One创立以来的第一人耶！」

　　「Kate也是啊！以前她还敢当着Ivan的面拍桌子呢！」有人不服的举例。

　　众人一默，齐同冷眼瞟向那人。

　　「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那人浑身发毛的缩了一下。

　　「最好别在Ivan面前提起这个名字，当心小命不保。」

　　「怎麽了吗？」

　　「难道你没听说过，世上最难缠的生物，一是前女友，二是前妻。」

　　「有这样的说法吗?!我怎麽从来没听过?!」

　　众人一致性的赠予一记白眼过去。

　　「欸欸，我觉得啊，这个新来的Iris，跟我们家的Ivan很有戏喔？」

　　「什麽戏？」大夥儿异口同声的问。

　　「看看罗！有火花就是爱情戏，没火花就是喜剧。」

　　「爱情戏我懂，但──喜剧是怎麽回事？」有人举手发问。

　　「Bert的官方粉丝团被Iris经营成这样，Ivan要是没开除她，後面肯定会闹出更多好笑的事情，说不定最後会演变成一出闹剧咧！」

　　想起Bert官方粉丝团小编的种种惊世语录，在场众人无不个个掩嘴喷笑。

　　「Bert挺她啊！Ivan也拿姜品卉没辙啦！」某人如是撇嘴低啐一声。

　　「Bert只是在蠢蠢欲动，他故意跟Ivan对着干，就跟青少年的叛逆期一样。」有人一脸鄙夷的解说。

　　「Bert想干嘛？」

　　「拿乔罗！经纪约快到了，想藉机跟Ivan谈判。他最近不是一直吵着要用自己作的曲子当主打歌？」

　　「Bert作的歌是不错啦，但是跟Ivan能比吗？」

　　众人再次一致性的沉默。

　　提出戏剧论的那人，对空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望过来，「喏，依我看啊，如果Bert也加入这场戏，接下来就会演成一场闹剧。」

　　「闹剧？什麽意思？」有人不解。

　　「听说Iris是Ivan的骨灰粉？」

　　「对呀！」

　　「有哪个过气的偶像，会忍心开除自己的骨灰粉？Ivan一定会让Iris留下来，至於正在叛逆期的Bert，会不会利用他的奇葩粉丝团小编来气气Ivan？依他的低EQ来看，机率还满大的。」

　　话音甫落，Bert的助理小米步出电梯，朝着聚在办公室休息区的众人吆喝起来──

　　「Bert要录音了，大家记得，不管有事没事，千万都别上四楼。」

　　IS-One公司的一楼二楼辟为办公室，三楼则是室内摄影棚，四楼为录音室，顶楼为开放式观景台，员工们可任意出入使用。

　　如今IS-One当红的摇钱树，首推力捧的王柏钧，只可惜走红之後，他的大头症日益加重，甚至当他录音时，更严令要求众人不得上四楼打扰。

　　「噢！」众人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一瞬间作鸟兽散。

　　张小雨讪讪地对小米说：「Bert会不会太夸张了？录音室又不是他家的──而且他家不是也有录音室吗？何必非得用公司的不可。」

　　小米摊了摊手，无奈的回：「谁敢得罪这棵摇钱树？除非Ivan想开了，不跟他续约。」

　　「Ivan不是打算跟电视台合作一个选秀节目？他应该有意再栽培别的新人吧！」张小雨一脸悲愤的说。

　　小米却不这麽想，「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会红，想红也得天时地利人和，Ivan自己当过歌手，他最清楚红不红往往是机运的问题，他不会轻易放弃已经成气候的歌手，更何况经历过Kate那件事，Ivan应该无法再忍受，他花了大量金钱与心力栽培起来的歌手，跳槽到死对头的公司，帮死对头赚进大把钞票。」

　　闻言，张小雨只得收起悲愤心态，不置可否的冷哼，「Bert再继续这样嚣张下去，就算他再赚钱，Ivan迟早会受不了。」

　　「希望罗──」

　　小米耸了耸肩，接起从方才到现在持续响个不停的手机。

　　「欸欸，我正要上楼，刚才我在跟Ivan讨论事情……」

　　望着小米加快脚步奔入电梯，张小雨推了一下鼻梁上的圆框眼镜，嘴里碎碎念的回到一楼办公室，坐回位子上，戴起全年播放着张雨生音乐的耳机，继续在五线谱上填曲。

　　直上二楼，楼梯口转左走到底，一扇胡桃色原木单开门，门心处悬挂着一块「总监办公室」的黑底字体贴金门牌。

　　入门之後，迎面而来的，是铺上原木地板的宽敞空间。

　　空间一分为二，面门的左手边，立着一架造价上百万的史坦威平台钢琴，钢琴底下铺着织有狮子与玫瑰纹饰的波斯地毯。

　　靠窗边站着一架落地式骨董台灯，然後是一组土耳其蓝的防抓沙发，搭配刷成核桃色的三组式木柜，其中一个木柜上面，摆着一只装饰性质的复古留声机，旁边搁着一盆红色郁金香。

　　面门右手边的空间，陈列着一组样式古典的办公桌椅，後方是直抵天花板的黑色展示书架。

　　书架最上方那一格，依序摆着伊凡的历年签名专辑，与几张印有他俊朗面庞的泛黄小挂报；接下来的那一格，则是摆着他制作过的歌手专辑，紧接着下面那几格书柜里，全是排得整整齐齐的原典版琴谱。

　　姜品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排琴谱上，她一眼便看见其中一本琴谱的书背写着：「巴哈：无伴奏小提琴奏鸣曲与组曲」。

　　她望着那本琴谱的书背，不假思索的脱口：「原来你副修小提琴？」

　　端坐在办公桌之後的伊凡，听见她这句态度十足自来熟的提问，一秒拧深眉心，板起俊朗立体的脸孔。

　　「你知道你领的是谁的薪水吗？」

　　他直接不客气的提醒她，此时坐在她面前的，可不是能让她随便应对的人。

　　岂料，面前的娜塔莉女孩听罢，竟是露齿一笑，一对浅浅的酒窝，随之在白皙颊间浮现。

　　她微笑回答：「我知道呀，我领的是你发的薪水。虽然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是，我已经听小雨说过很多关於你的禁忌。」

　　伊凡不悦的反问：「那你知道IS-One禁止员工在背後议论老板吗？」

　　姜品卉不解的凝瞅那张臭脸，说：「我们不是在议论，小雨只是提醒我，IS-One的老板有一些……嗯，你们所谓的雷点。」

　　听见她用着极为陌生的语调，说着那句「你们所谓的雷点」，伊凡不得不正视一个打从两人第一句对话以来，便梗塞在他心头的困惑。

　　「你是哪里人？」

　　姜品卉因他突来的问题一愣，然後才有丝不安的反问：「你为什麽这样问？」

　　伊凡说：「虽然你的中文很标准，但是我听得出来，你有英文口音。」

　　姜品卉暗暗松了口气，一派从容的回答：「我十四岁迁居美国，一直定居在曼哈顿。」

　　她的答覆倒是出乎伊凡的意料。

　　他挑了挑如墨描画的峻眉，口吻有丝讶异的问：「那你怎麽会来台湾找工作？」

　　姜品卉已猜到他会有此一问，早把预先想好的谎言背得滚瓜烂熟。

　　於是，她流畅的背起当初自己拟的稿：「前一阵子，我的父母离婚了，我妈又再婚了，所以我自己跑回来台湾，想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伊凡也没多想管旁人的家务事，见她神色自若，没有异状，便就此打住，未再继续深究她的家庭状况。

　　他改口问及其他：「你为什麽想来IS-One工作？你是什麽学历？念的又是什麽科系？」

　　姜品卉不假思索的答道：「我念的是费城大学的商学院。」

　　伊凡怔了一下，「名校毕业的高材生，为什麽要来IS-One当粉丝团小编？你已经来了两个礼拜，应该很清楚，这份工作的内容性质，说穿了就是协助各种杂务。」

　　姜品卉同意的点了点头，说：「虽然我的学历漂亮，但过去我一直在家族事业里工作，所以……」

　　伊凡自动帮一脸尴尬的她接话，「所以这里是你第一份没靠关系的工作？」

　　姜品卉抑下满腔心虚，顺着他的话频频点头。

　　伊凡一脸了然的说：「我明白了。你可能不太清楚娱乐产业的型态，我作为IS-One的负责人，又有当过歌手的经验，我必须坦白的告诉你，娱乐产业所贩售的，是一种美好的形象，与一种完美的假象──因为没有人是完美的，但在粉丝的心中，他们所崇拜的偶像，就是与完美画上等号。我这样解识，你能理解吗？」

　　姜品卉眸光沉定的颔首，「我明白。」

　　伊凡眉头微拧的低斥：「不，你不明白！你若是真的明白，你就不会那样回覆Bert粉专的留言。」

　　姜品卉坚持己见的强调：「我只是觉得，如果是真的粉丝，应该会接受偶像的各种面貌，而不是只单纯喜欢一种假象……」

　　「你现在是跟我开玩笑吗？刚才我已经讲得够清楚了，我们所贩售的──」

　　「我们贩售的，不应该是你的才华吗？」

　　姜品卉眸光粼粼的打断他。

　　「你曾经是茱莉亚音乐学院首屈一指的天才，即使你转换跑道，从古典音乐跳到流行音乐，但是你做的音乐始终能看见古典音乐的影子，因为这是你深厚的音乐底蕴，你帮Bert作的每一首歌，说穿了，其实更适合你自己来唱，不是吗？」

　　伊凡浑身一震，迎上那双水灵的眸，触见她眸内的那抹肯定，他竟然有股异样的熟悉感……

　　就彷佛，他找着了一个能看穿他的心思，并且十分理解他的思考模式，与他来自同一领域的同伴。

突出贡献

荣誉管理

[7月试阅] 乔宁《总监的秘恋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