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我来到厨房,冲了杯牛奶,然后一个人来到大厅坐了下来。一边喝着牛奶,一边等着S。不过,等了半晌S并没出现,于是我又再次回到厨房,帮S也冲了一杯牛奶。搅拌均匀后,我便端着给S的牛奶,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一进屋,发现S正呼呼大睡,亏我还帮他冲了杯牛奶,也罢,还是自己喝掉算了!
把这杯牛奶一饮而尽后,我便走到床边,用手轻轻碰了下S,小声的说道:“S,起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的太熟,S一点反应都没有,仍然躺在床边一动也不动。我又使劲推了他一把,继续喊了他一次,可同样没有任何效果。
这下情况好像有些不正常了,S从来都没有睡的如此沉过,平常也都是在他床头,轻轻叫上一声,他便会醒来。我赶紧扶着S,让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可他依然没有睁开眼睛。糟糕!S该不会出事了吧?
我连忙用手指试了试他的呼吸,发现S的呼吸还算正常后,便立马背起他,从屋冲出了出去。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辆计程车,司机倒也十分热心,看见我背着一个人,二话没说,便下车打开车门,帮我把S抬到了车内。
车开的很快,不一会就把我们送到了医院。等值班医生的诊断结果出来后,总算让我松了一口气,医生说是疲劳过度,好好休息几天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同时,医生还给S开了一瓶吊针,让他今天晚上就在医院住下,打完这针吊针后,明天才能出院。
我身上带的钱不多,办理完住院手续后,就只剩下几张零钱了。看来,现在就算想回去,也没钱坐车了。
我在住院部一直守着S吊完了那瓶吊针,才终于放下心来,折腾了这么久,我也是累了。可刚准备在旁边空床休息下的时候,却听到了S的声音:“我怎么突然在这?”
看到S恢了知觉,我便急忙回到他的床边,焦急的问道:“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了?还好我及时把你送到了医院,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听完我的抱怨后,S一边笑,一边向我陪着不是,说:“我之前觉得有些头晕,本来还好好睡觉的,结果反而住进了医院。”
S虽然说话的语气比较轻松,不过声音却有些微弱。
“呵呵,既然没事就好,今晚还是赶紧睡觉吧!回去好好休息几天,这不也快到五一了吗?到时候,我们再像去年一样,好好聊几个晚上!”
S没有说什么,便翻身睡了起来,随后,我也在旁边的空床上睡着了。
在医院住了一个晚上后,第二天,我和S便回到了家中。之后的日子还是同往常一样平淡,只不过,我每天依然重复公司和家里两点一线的生活,而S则静静的在家里休息。
转眼就快到五一了,S的精神恢复的不错,通过两三天的休息之后,头疼症状也已经完全消失了。
可这次的五一注定不会像去年那般惬意,就在五一的前一天,我和S接到了雨桐打来的电话,她说己父亲去世了,明天准备回老家操办后事,希望我们也能陪她一起回去,有两个朋友在身边帮忙的话,也要方便许多。
我想想,农村里面的习俗还是比较多的,像这样的丧事也不是一下子能够办完的,单靠雨桐一个女孩子也的确是太难为她了。再说了,虽然雨桐的父亲在之前的那次“梦游”事件中,已经成为了植物人,不过现在,当自己的父亲就此与世长辞的时候,雨桐身上所承受的悲痛也不会比之前那次小。
我和S也都不希望看到雨桐过度的伤心,有朋友在身边陪着说说话,也是一种调节心理的好办法,所以,我们毫不犹豫的答应了雨桐的请求。
雨桐的老家距离我们所在的K市并不是太远,本以为雨桐是带着范忠的骨灰一起回去的,可是雨桐告诉我们,就在他的父亲成为植物人之后,老家就派人过来把雨桐的父亲接了回,说是雨桐还在读研究生,不想让她为照顾父亲而耽误了学业。
这次,父亲病逝的消息,也是雨桐从老家的亲戚那边所得知的,由于火葬在农村中还没有得到普及,所以这次,老家的亲戚都在等着雨桐回去,等做完法事后,才能入土为安。
另外,我和S这次陪雨桐回老家,还有一个特殊的目的,这是S在我们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告诉我的。由于上次在矿井中,我们意外的发现了萧振钢用来操控死尸所用的“摄魂铃”,而那次的矿井事件过后,萧振钢也死于非命,所以,这个“摄魂铃”便一直跟在我们身边。要不是S突然跟我提起这件事情,我还真的把“摄魂铃”给忘的一干二净了!事后,S便准备利用这次去雨桐老家的机会,找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想办法把“摄魂铃”给毁掉。
到了和雨桐约定好的那天,我和S还是同往常一样,稍微提前一些时间便出了门,就在车站等雨桐的时候,我又想起了“摄魂铃”的事情。
“对了,S,我们这样毁掉‘摄魂铃’到底好不好?”
“这个,其实我也考虑过,‘摄魂铃’在我们手上也有两年之久了,只不过,我和你一样,一直都忘记了‘摄魂铃’的存在。通过上次在学校遇到的事情,联想到萧振钢的死因时,我也才想起来,原来‘摄魂铃’一直就在我们身边。虽然它对我们来说,并没有多大的用处,可是,毕竟它是能够操控死尸的工具,如果有些居心叵测的人知道我们手上有‘摄魂铃’的话,也许会不惜一切手段来得到它,这样一来,我们自己以及身边的人,可就要陷入到莫大的危机中了。所以,经过考再三,我还是觉得把‘摄魂铃’给毁掉会比较好。”
S的这番解释也完全化解了我心中的疑虑,也许这个小小的铃铛上面,的确存在着许多我们完全不知道,并且十分感兴趣的信息。可是,S的担心也绝不是多余的,想想我和S身边一直层出不穷的离奇怪事,多一份警戒心也是十分必要的。
过了不久,雨桐也来到了车站,由于是父亲的葬礼,她的脸上多少还是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哀愁。
上车坐好位置后,为了让雨桐不再去想她父亲的事,我和S也都一直在尝试着寻找其他的话题,来转移雨桐的注意力。可是,我们这么做的效果并不是太好,雨桐只是偶尔才搭上两句话,大部分的时间里,还是一个人静静的注视着车窗外的风景。
由于路程不是太远,很快我们便来到了目的地,刚一下车,一个体格健壮,皮肤黝黑,满脸络腮胡子模样的人一直在朝着我们这边挥手,雨桐注意到了以后,便带着我们向他那边走了过去。
经过简单的介绍之后,我们得知,这个人正是雨桐的叔叔,名字叫范义,据说雨桐的奶奶只生了这两个儿子,便希望他们能够“忠义双全”,所以雨桐的父亲便起名叫范忠,而他的叔叔就起名叫范义了。
雨桐的叔叔看起来大概四十来岁的样子,似乎比我们之前见到雨桐的父亲还要更加苍老一些,也许是因为在农村里长年劳作的原因吧!范义为人十分热情,在路上,他一个劲的感谢我和S上次帮了雨桐父亲的忙,并希望这次五一,我们能多住上几天再走。
一旁的雨桐也没怎么同我们搭话,还是一个人在前面,低着头默默的走着。过了好一会,她才转头朝范义问道:“对了,叔,爸爸自从你们把他接回来之后,病情有没有什么变化?”
范义看了看雨桐,摇着头说道:“唉,一直都没什么变化,除了我们每天准时给他喂食,说话给他听之外,我哥他一直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直到几天前,给他喂饭时,突然发现他的脉搏没有了,这才找来附近卫生所的医生来帮忙检查了一下。经医生的检查结果出来后,我们也才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雨桐啊,叔叔和婶婶一直都没有小孩,现在,你可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了啊!”
说着说着,范义竟情不自禁的拭了拭自己的眼角,看到他这样,也的确让人为之动容啊!雨桐很快也转身过来,对范义劝道:“好了,叔,你说的这些,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快别说这些难过的事情了,婶婶肯定已经在家里等着着急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又走了一段路,范义便带着我们来到了村里的一间瓦房,还没等我们进门,一个态微胖,衣着十分简朴的中年妇女便从屋里迎了出来。
“雨桐来了?来,快让婶婶看看,都好久没见你了!”
听到婶婶的声音,雨桐有些不好意思的走过去同她打了个招呼,随后又把我和S同她婶婶简单介绍了一下。相互打了招呼之后,雨桐的婶婶便急匆匆往厨房赶去,她让我们先随便坐坐,等一会便可以吃中午饭了。
之后,范义便带着我们来到了另外一间屋,一推开屋门,便看到屋子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口漆黑的棺材,看来,这里应该就是雨桐父亲生前所住的房间了。
我们依次走到棺材跟前,朝里面的逝者微微的鞠了一躬,也许是不想让我们看到自己伤心的样子吧!雨桐随后便对我和S说道:“不好意思,S,Y,你们就先在附近转转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好好陪下爸爸。”
想想也是,我们安慰了雨桐几句后,便和范义一起从屋里退了出来。等我们刚回到院子中,便听到雨桐的婶婶在厨房里叫范义过去帮忙,于是,我和S只好自己在这屋子周围转了起来。
这间屋子看起来应该也有些年头了,一般在农村里,经济条件比较好的大多也都盖起了自己的小楼,而雨桐的叔叔和婶婶还一直住在这样的瓦房中,这样看来的话,他们的经济条件似乎不是太好。也不知道这次的葬礼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负担,希望这次,我和S能够帮上一点忙。
走出了范义的家门,我和S一直沿着泥泞的小路朝前走着,也许是刚下过雨吧!道路两边不时传来阵阵泥土的芳香,这也让习惯了城市生活的我们,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舒畅。
这个村子似乎很小,住户也不是太多,没多久功夫,我和S便这个村里好好转一圈。一路上,我们注意到,这个村里的绝大多数住户都是住着和范义一样的瓦房,只有一户人家例外,那就是在这个村里异常抢眼的,唯一的一栋乳白色小洋楼。
这栋乳白色的小洋楼看上去似乎有些哥特建筑的影子,棱角分明的柱墩以及高高耸立的尖顶,完全使这栋小楼在村里显得鹤立鸡群。更特殊的是,这栋楼是建在附近的一个小山坡上的,放眼看去,这村里其他建在平地上的瓦房就像忠诚的臣子一样,正在对那栋高高在上的小楼俯身膜拜。
像这样一栋明显有别于村里其他住户的小洋楼,自然也引起了我和S的兴趣,真不知道究竟那里面住的是怎样的大富大贵之人。
就在我和S准备走近一些,好好欣赏一下那栋楼的全貌时,却听到了雨桐喊我们回去吃饭的声音。我心想,这样也好,趁着吃饭的时间,还可以向雨桐的叔叔和婶婶好好问一下有关那栋小洋楼的情。
虽然准备的饭菜比较简单,不过对于我和S这种一直没有吃早餐习惯的人来说,每到中午的这个时候,也早就饥肠辘辘了,也许平常我们所说“饥不择食”也就是指的我们现在这个样子。
匆匆塞了几口饭后,我便就刚才的疑问,向范义夫妇问了起来:“对了,范叔、范婶,刚才我和S在附近随便转了一圈,看到对面的那个小山坡上,有一栋乳白色的小洋楼,那栋楼也是这个村里的住户自己修建的吗?”
范义听完我的问题后,用手擦了擦嘴说道:“哦,你说的是那栋楼啊,我也不知道那栋楼究竟是谁修建的,因为,从我懂事起,那栋楼就一直存在了。听以前的老人们讲,这栋楼好像很早就有了,由于修建的年代比较早,所以隔一段时间,那栋楼的主人便会对其进行一番翻新装修的工作。话说起来,好像这两天听村里的人,栋楼又准备开始进行修缮了。”
真没想到,这栋小洋楼原来那么早就有了,可里面住的究竟是什么人呢?能够有这样的经济条件,为什么那栋楼的主人执意居住在这样的穷乡僻壤呢?
带着新的疑问,我又再次问起了范义:“范叔,你们认识住在那栋楼里的主人吗?他们也同你们一样,是靠地里的庄稼来维持生活的吗?”
我的话音刚落,雨桐的婶婶便笑了起来:“哈哈,这怎么可能啊?他们住在那样的宅院里,又怎么会和我们一样,是靠种地来养活自己的呢?”
听雨桐的婶婶这样一说,倒是更让我有些不解了,在这样的一个小村子里,如果不靠种地来生活的话,那他们的经济入又是从何而来的呢?这个问题似乎也引起了雨桐的兴趣,她也放下碗筷,饶有兴致的问了起来:“虽然我也从来没见过他们种地,不过,他们究竟是靠着怎么的经济收入来维持整个家族生活的呢?并且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对整栋小楼进行重新的装修,想必像这样的维修费用,应该也是不会少的了!我记得上次看到他们装修,好像还是在十年前的时候。”
看到我们三个年轻人的兴致都被提起来了,范义夫妇也只好把他们所知道的,有关这栋小洋楼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我们。
这栋小洋楼其实是一座人的住宅,里面住着一个柳氏家族,大概只有十来人的样子,不过,这所宅院里的佣人比较多,再加上保安和管家,可能也有好几十人。雨桐的叔叔和婶婶也不太清楚,这个柳氏家族的经济来源到底在什么地方。不过,据他们说,村里一直流传的一种说法是,柳氏家族的祖先是清朝时期的一个达官贵人,由于看中了这里的风水,便在这里修建起了自己的私宅,世世代代便一直居住在这里。柳氏家族的人多以经商谋生,所涉及的领域也十分的广泛,并且他们特别擅长理财,所以,整个家族的生意越做越旺,自然也就不愁钱了。另外,雨桐的叔叔和婶婶还告诉我们,柳氏家族的人十分善良,平日里也特别喜欢乐善好施,一旦哪家有了困难,他们立马便会伸出援手。所以,虽然他们深居简出,不过也都同村里的其他住户相处的十分融洽。
听完范义夫妇的介后,不禁让我有一种想见见这个柳氏家族成员的冲动,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做的是怎样的生意,住在那样的私人豪宅中,还能经常帮助其他村里的住户,像这样的人,好像只有在小说中才会出现呢!
吃完饭后,雨桐的婶婶收拾了一下桌上的碗筷,便又再次进到了厨房中。范义坐在刚才的靠椅上,点燃了一只烟,又再次打开了话匣子:“雨桐啊,有件事情之前一直要跟你商量的,好在你这次回来了。”
“恩,叔,你说,是什么事情?”
“是有关你爸下葬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和你婶婶的经济条件比较差,要举办一次像样的葬礼,我们实在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光是订购这口棺材,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了。如果,要是草草举办葬礼的话,我也实在没有脸去见你爸爸,所以,我一直在为这个事情感到为难。不过,就在昨天,柳家来了一个人,他说愿意替我们支出这次葬礼的全部费用,包括之前所订购的那口棺材,只不过,柳家希望这次葬礼的所有事宜全部交由他们来操作,他们希望能为村里的居民多尽一份善心。”
范义的话刚说完,雨桐便很快接过了话茬:“叔,你说的这个钱的问题,我也知道,所以,这次我回来的时候,也像身边同借了一些钱,我也马上要去参加教室资格的考试了,等拿到教师资格证书,找到工作后,再慢慢来还这些钱。这样,钱的事情,叔,你就不用再操心了,我不想让外人来插手爸爸的葬礼。”
可是,范义似乎有些顾虑,他继续对雨桐劝道:“雨桐啊,这村里的情况,你也都清楚,除了柳家之外,大家也都只能勉强维持温饱,以前,村里其他的人家,出了这样的事情,也都是让柳家帮忙操办的,他们也只不过是把棺材抬回去一天,第二天就下葬了,而且每次的葬礼还都办的十分风光呢!既然,人家诚心愿意帮助我们,又有什么不好的呢?就是你爸知道你特地借了那么多钱来给他操办丧事的话,我想他也不会高兴的。”
可是,雨桐的态度十分坚决,她仍然坚持要自己来操办范忠的葬礼,看到她眼里所流露出来的坚毅目光时,我也知道在这个候,无论再说什么,也都无法改变雨桐的决定了。
看到雨桐已经拿定了主意,范义也就不再多做劝说了,吐了一口烟后,他便靠在躺椅上,开始闭目养神了。看到这样目前的情况有些尴尬,一旁的S便朝我使了个眼色,我知道他的意思,便起身跟雨桐以及范忠夫妇打了声招呼,随后,便和S一起走了出去。
回想起刚才范义夫妇对柳氏家族的介绍后,越来越觉得那所宅院里的人有些神秘了,不需要什么工作,却能拥有稳定的高额收入;虽然在那样的豪宅中深居简出,却能经常资助村里的其他居民。
就这样,我和S默默的走了一段路之后,也许是注意到我一直都没有吭声吧!S率先打破了之前的沉寂,“Y,看你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八成在想那栋小洋楼的事情吧?”
“是啊,就知道你会这么问,难道你没有兴趣去了解一下这个神秘的柳氏家族吗?”
之后,我便把刚才的那些疑问全部说了出来,想看看S究竟是怎样的想法。听完我这一连串的疑问后,S点了点头,接着我的话继续往下面补充道:“你刚才说的这些,我也注意到了,在当今的社会,像柳氏家族这样的有钱人,还的确是非常罕见。不过,更让我觉得有些不解的是,他们为什么会要求这次葬礼由他们来全权操办呢?而且,刚才听雨桐的叔叔讲,他们还要求把棺材抬回去,这就更有些不可思议了。因为,普通人都会对与死人沾边的东西避之不及,像这样一口陌生人的棺材,如果要抬回去放在自己的家中,我实在无法找到可以说的通的解释。”
这样一来,我倒觉得真有必要去好好了解一下住在那栋小洋楼里的主人了,如果他们真的像范义说的那么友善的话,也许我们还能多了解一些有关这家族的事情。想到这里,我便提议去山坡上走一趟,好好参观一下前方那所掩映在树丛中的豪宅。
对于我的提议,S倒也没什么异议,不过,他还是事先嘱咐了我一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还是要冷静观察周围的情况。
我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现在差不多是下午两点钟,正好去前方的山坡上走一趟,回来也就差不多可以赶上吃晚饭的时间了。于是,我发了一条短信给雨桐,就说我和S在村里看看风景,晚上回去吃饭,让她不用担心。
五一的天气虽然没有盛夏那般的酷暑,不过,每年的这个时候,也往往是进入夏季的转折点,爬了一小段山路之后,我能够感受到衣服已经开始紧紧粘在身上了,看来,这五月份的正午,也的确够人受的!
我和S又继续爬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的山路,一栋充满了欧洲古典气息的小洋慢慢呈现在了我们眼前。只见,那栋楼的顶部耸立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尖塔,仔细放眼看去,又好像整栋楼都是由这样一柱柱破土而出的尖塔所组合而成的,每柱尖塔的底部的柱墩上也都刻着各式各样的浮雕。由于,我和S距离眼前这栋教堂式的洋楼还有一段距离,一时也看不太清楚究竟是怎样的浮雕,再加上,我对建筑学又更是七窍只通了六窍,实在是看不出这栋楼的主人究竟想通过这样特别的建筑,来表达出怎样的含义。
我们又继续往前走近了一些,这下也总算能够看清楚这所私人豪宅的全貌了,只见那栋小楼的正前方是一个小型的喷水池,晶莹的水花不时从几只人手形状一样的雕像中喷射出来。小楼的左边是一片绿油油的人工草坪,上面撑着五把巨大的遮阳伞,伞下各放着两张长长的沙滩躺椅,一股舒适的休闲气息向我们迎面扑来。再朝小楼的右边望去,一顶白色的塑料大棚静静的立在那里,也不知道大棚里面究竟他们自己种的蔬菜,亦或是用来观赏的名贵花种。而随着我们慢慢的接近这所豪宅,发现小楼的后面还有一个足以同星级酒店媲美的私人泳池,而所有的这些奢华又全部被四周古色古香,并且爬满了翠绿爬山虎的镂花围墙给环绕了起来,我的天啊!这究竟是怎样的一所私人宅院呢?
就在我的感叹还没有结束的时候,从宅院的正门口传来了一阵低沉的犬吠声,很快,一个穿戴整齐的中年人快步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是柳氏私宅的管家,两位到这里来,有何贵干?还是你们认识柳家的什么人吗?”
人还没有走近,他那洪亮的音便率先传到了我和S的耳中,我一看,只见一个看上去四十来岁,上身穿着一套整洁的白衬衫,**一条黑色西裤的高大男子正面带微笑着朝我们走来。
看见管家都出来了,我和S也赶紧收住了脚,站在原地,朝他打了个招呼,礼貌的回答道:“不好意思,我们是受朋友之邀,从外地来这里游玩的,从老远处就注意到了这栋楼,因此,不知不觉之间,我们就被这栋十分有特色的小洋楼给吸引过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两位可以称呼我为老林,既然是从外地来的游客,又从山下一直走了上来,想必你们也应该有入内参观之意了?”
等他走近后,我才发现这管家也真是够人高马大的了,站在我和S面前,完全比我们这种中等的个子要高出大半个头,怎么说也有一米八五以上,再加上他那饱满的天庭、浓浓的剑眉以及高挺的鼻梁,顿时让我感到了一阵强有力的压迫感。
再加上被他这样一问,还真是弄的我有些措手不及,没想到这个管家还没等我说明来意,就直接道破了我的意图。不过,S倒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他仍然和往常一样,平静的回答道:“我们的确想进去参观一下,毕竟像这样豪华的宅院,能有机会好好目睹一下它的全貌也是人之常情。还希望这位林叔能够烦劳主人通融一下,也好了却我们两人的这个小小心愿。”
就在眼前老林准备转身回去请示的时候,宅院大门里面又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林管家啊,你就不要再为难这两位小兄弟了,既然想好好欣赏一下老朽所住的这所宅院,总不能把人家拒之于门外吧?”
我和S急忙朝大门方向看去,只见一位精神矍铄,拄着拐杖的老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虽然老人看上去应也有七十多岁的模样了,单单从他刚才那阵中气十足的笑声中,就能知道这位老人的身体一定非常健康了。另外,看他迈起步子来,一点岁月的痕迹也没有,不但平稳,而且步伐也不慢,我都有些怀疑,他手上拄着的那根拐杖是不是用来做陪衬的。
看到老人朝我们走过来后,林管家迅速转过了身,朝老人微微鞠了一躬,低头说道:“风老,惊动了您老人家的午休,真的是非常抱歉。”
老人没太多理会林管家,他微微笑了笑,便朝林管家挥了挥手,说道:“呵呵,没事,林管家,你就先去忙其他的事情吧!我领着这两位小兄弟进去参观一下就可以了。”
说完,老人便转过了身,示意我和S跟在他的身后,一旁的林管家见状,也退到了一边,毕恭毕敬的看着老人带我们进入了宅院。
一路上,老人的兴趣似乎不错,在我们面前不时侃侃而谈,从他的话中,我们得知,老人名叫柳云风,他喜欢别人叫他风老,目前是这个柳氏家族中年纪最大的长者,自然也在整个家族中掌握着最有分量的话语权。风老告诉我们,这所私人宅院是他们柳家世世代代所相传下来的,始修建于清朝,是他们祖上的一位将军由于立了军功从而受封到此地后,下令修建的。至此之后,这个柳氏家族便一直在此定居下来,由于家族中的成员普遍擅长经商以及理财,这所宅院也随着时代的变迁而不断的翻新重建。
宅院里的道路全是由鹅卵石所铺成的,道路两旁全是各式各样的绿色植物,一眼望去,能叫的出名字的,还真没几个。虽然正午的太阳比较大,不过,漫步在这样清爽的林荫道中,刚才上山时的炎热感早已烟消云散了,我不由的再次感叹道,能生活在这样的宅院中,真的是堪比神仙般生活啊!
我和S跟在风老的身后,一边走,一边时不时的同他聊上几句,很快就来到了那栋乳白色小洋楼的前方。隔在我们同那栋楼之间的,是一座非常精致的小型喷水池,这时,走到跟前,我也才能够完全看清楚那些雕像的造型。水池的正中央,一共是十只伸向天空的人手雕像,在这些手的簇拥之下,一股清凉的水柱从里面喷射出来。看着这一只只白色的人手雕像,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因为,看着这些白色的雕像,就让我想起来一个词来——挣扎。
本想问问S,看他有没有这种异样的感觉,可是,风老一直跟在我们身边,不停的跟我们介绍着这所宅院里的一切,我担心这话让风老听到后,有失礼貌,就把这个想法又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随后,我们又参观了一下附近的其他设施,在把这所宅院全部转了一圈之,风老在前面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朝我们微笑着说道:“两位小兄弟,这周围的一些建筑设施,我们也都看完了,这大热天的,想必你们也都有些渴了,还是进屋里再看看吧,我让佣人上些解暑的餐点,我们边吃边聊吧!呵呵,难得有外地的客人来,真的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啊!哈哈哈哈!”
带着一串爽朗的笑声,风老一边抚着自己胡须,一边指了指前面的那栋楼。经过刚才接触的这段时间来看,我还真是猜不透眼前这位老人的年龄了,风老给我的感觉就仿佛小说里那些鹤发童颜的神仙道士一般,既豁达开朗,又乐观健谈,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忘年交”吧!
看到我和S也都没什么异议后,风老便率先转身朝那栋小洋楼的入口走了过去,我们紧随其后,一边往前走,一边不时的抬头打量起那栋楼的全貌。
没想到,这次我能有幸近距离目睹这栋极具哥特建筑风格的小楼,以前这样的欧式建筑全都只能在网上欣赏,可当它真的出现在你的眼前时,那种震撼的感觉的确是非常不一般的,这一刻,甚至让我想起了典雅华贵的巴黎圣母院。
我不时的抑制住从内心深处发出的惊叹之声,慢慢的走进了眼前的这栋建筑中。这时,S紧紧的靠了过来,用十分细微的声音对我说道:“Y,这栋楼让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你看那些白色的尖塔以及石柱,还有墙上那些扭曲的图案,我总觉得好像人的骨头一样!”
突然听到S这么一说,倒也让我吃了一惊,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心理暗示的影响,我再环视这栋楼里的建筑时,竟也产生了和S一样的感觉!
好在我们这些细微的举动,都没有被走在前面的风老所注意到,他依然笑呵呵的向我们介绍着这楼里各式各样的装饰,我们也不时的同他搭上两句。
上到了二楼后,风老打开了中间的一扇大门,随后便转身对我们说道:“到了,这里是我们家族的餐厅,我们就在里面随便吃些餐点吧!”
不一会功夫,几个佣人便把准备好的餐点端了上来,我们和风老也就刚才参观的这些景观,十分随意的聊了起来,在我们聊的这段期间,有几个看起来和我们岁数差不多大的年轻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走到我们跟前后,他们便十分恭敬的朝风老说道:“爷爷,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您会客了,不过,有件事情我们还是务必要同您通报一声。”
风老拿了几块糕点分给他这几个孙子后,便放下了手上的茶杯,他们问道:“到底有什么急事?”
其中一个样貌十分秀气,戴着一副金丝眼睛的年轻人听完风老的问题后,脸上似乎有些为难的神情。风老似乎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没事的,这两位小兄弟是从外地来的游客,我们刚才谈的很投机,有什么事情就赶紧说吧!”
看到风老并没有什么异议后,这个年轻人便低头说道:“爷爷,是这样的,刚才我们几个一起去了范义的家中,发现他的侄女回来了,和范义的态度不同,他的侄女说这次范忠的葬礼不需要我们的资助,由他们家己操办即可,这似乎有些麻烦……”
还没等眼前这个年轻人说完,风老很快便打断了他的话,略微皱了皱眉头后说道:“好了,这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刚才辛苦的跑了一趟,快回房去休息吧!”
同我们告辞之后,这几个年轻人很快便从餐厅里退了出去,偌大一个餐厅中,又再次剩下我们三个人。听到刚才他们似乎在说雨桐父亲的葬礼,也不知道那个年轻人口中所说的麻烦究竟指的是何事,我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便直接向风老问道:“风老,我们这次之所以来村里,正是为了帮一个朋友操办他父亲的葬礼,而我们的这个朋友也正好就是范义的侄女。刚才,在他们家中吃饭的时候,我们便听说了,似乎这个村里其他的居民的葬礼似乎都是由柳氏家族所资助的,不过,我还是有些好奇,为什么你们会要求要把死者的棺材抬回家来呢?”
没想到,我的这一番话似乎有些出乎风老的意料之外,他盯着我看了好一阵后,才接着我刚才的问题往下说道:“也难怪你们会这样问,毕竟你们是外地来的,还不太了解这里的情况。刚才我忘了跟你们说,建造这所宅院的人,也就是之前我所说的我们祖上的那位将军,由于是靠军功出身的,手上自然是沾满了不少敌人的鲜血。所以,他便告诫他的后人,一定要多做善事,多帮助周围的居民,才能够给柳家积德,柳家的后人也才能世世代代的平安。因此,我们这么做无非也是为了多做些善事,能帮助别人的时候,还是要尽力多帮助一下才好。至于,你刚才所说的,要将棺材抬回来,那也不过是当地的一种风俗吧!因为,毕竟我们不是死者的亲属,既然要帮他操办葬礼的话,自然也要先将他迎奉回我们家中,然后诚心烧香祭拜一晚后,方能取得死者的原谅啊!这样,我们帮他操办葬礼时,也才不会出什么差错。”
风老的这番解释听上去似乎非常合情合理,可是我还是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刚才当风老的那个孙子说到,雨桐这次并不需要柳家的资助,而是坚持要由自己来操办父亲的葬礼时,他无意中说出了“麻烦”这两个字。这里,我可以先做一个大胆的推测,是他所说的这个“麻烦”究竟是不是指一旦死者的亲属拒绝由柳家来操办葬礼的话,就会对柳家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呢?
想到这里,我有些按捺不住了,心里有了疑问,自然要好好问下风老。可就在我刚准备开口问他的时候,S却突然抢在我的前面,对餐桌对面的风老说道:“风老,真不好意思,这时间也不早了,朋友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呢!我们就先告辞了,改天有机会的话,一定再来登门拜访!”
我刚准备问风老的话,就这样硬生生的被S给挡了回去,虽然有些不悦,不过多年的默契还是让我在第一时间便想到了,S这么做必定有他自己的考虑!想到这里,我也就顺水推舟的同风老告了辞,然后便准备和S一起离开这里。
听说我们要走,风老也没有太多的挽留之意,把我们送出餐厅后,他便转身快步朝餐厅对面的间房走去。
就这样,我们很快便离开了这所奢华的柳氏宅院。然而,一直等到走下山,我才向身边的S问道:“刚才你是不是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要不然干嘛这么快就急着要走,我刚才看了下时间,还不到五点呢!雨桐的叔叔他们该不会这么早就开始吃晚饭了吧?”
走在一旁的S倒也没急着回答我的话,甚至都没扭头看我一眼,可是,当我注意到他的嘴角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时,我也就彻底放弃继续追问他的打算了。因为,我非常清楚,这是他的老毛病又开始犯了,如果是不了解S的人,一定会在这个时候觉得他很孤高,很傲慢。可是,对于我而言,倒是另外一种看法,既然S准备开始卖关子了,那也就是证明他刚才一定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地方,甚至对于怎么应对,想必S也已经是成竹在胸了,此时,还是不要去打扰他的思考为好。
很快,我们便回到了雨桐的叔叔家,看见我和S一前一后的进了门,雨桐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你们两个跑去哪里潇洒了?刚才我还在向叔叔请教当地的习俗呢!看这个葬礼应该如何操办。”
“习俗?什么习俗?你快说来听听。”
看到我急着问她,没想到,雨桐也开始卖起了关子,她走到一旁,抱着肩膀,得意的说道:“谁让你们偷偷跑出去玩,哼,我还就偏偏不告诉你们!”
这还真是让我有些抓狂,刚才就已经被S给摆了一道了,没想到,现在又接着被雨桐也摆了一道!我故意装作赌气的样子,坐到了一边的板凳上。
这时,范义赶紧出来打了个圆场,轻轻用手指点了一下雨桐的脑袋,说道:“这个雨桐啊,真是越长大越任性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习俗,想其他的地方也都是这样做的吧!就是今天晚上,要有人替我哥守灵,守一个通宵后,明天才能请道士来超度,然后方能入土为安。只不过,有一点特别的地方,你们需要注意,那就是这里的习俗规定,在守灵的当天晚上,灵堂是只能点蜡烛的,如果要开电灯的话,这里的村民一般会认为是对死者的不敬,这一点,你们可要千万记住啊!”
听完范义的话,我和S都不由的笑了,“守灵的习俗,我们早就知道了,亏得刚才某人还故意弄的很神秘一样!”
这样一说,对面的雨桐自然不干了,只见她杏眼圆睁,一副准备发威的样子。一旁的范义赶紧制止了我们,提高嗓门说道:“好了,别像小孩子一样闹了,还是去好好准备一下守灵用的物品吧!今晚的守灵可不是儿戏!”
看到叔叔生气了,雨桐连忙吐了吐舌头,跑到了我们这边指着我和S说道:“S,Y,你们俩今天晚上就陪着我守灵吧!反正你们这方面的经历也多,不然我一个人的话,心里还真是有些毛毛的。就让叔和婶好好休息吧,有我们三个人守灵就足够了!”
我和S自然答应了雨桐的要求,早在她叫我们一起来参加葬礼的时候,我就知道她肯定会让我们陪着一起守灵的。正好,我还可以编几个鬼故事,到时候好好吓雨桐一吓,也好报刚才她故意摆我一道的仇!
心里一阵偷笑之后,我和雨桐、S一起进屋检查了一下今晚要用到的蜡烛,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我们便进了厨房,吵着要帮雨桐的叔叔和婶婶来做晚饭。
几个人分头做饭,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切菜,淘米的淘米,菜的炒菜……
不一会功夫,一顿简单的晚餐便做好了。由于今天晚上要守灵,我们三人也都特地多吃了一些,不然深更半夜要是肚子饿了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吃完了晚饭,帮忙收拾好碗筷后,我、S以及雨桐一起把守灵要用的物品全都摆放了好,现在,就只需要等着夜幕的降临了。
之后,我们三人就在院子里同范义夫妇聊着天,时间很快就到深夜了,范义在简单的叮嘱了我们几句后,便径自回到屋里睡觉去了。
我们三人也回到了灵堂,打开房门后,便各自在屋里找地方坐了下来。为了打发这一通宵的时间,雨桐便缠着我和S问道:“你们下午是不是去参观柳家的那栋小洋楼了?早在吃午饭的时候,就听到你们一个劲的在打听那栋楼的情况。”
既然被雨桐看破了,我和S也只好把下午去柳氏私宅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她,说到风老的孙子说有麻烦时,雨桐十分不解的向我们问道:“你们真的听到那个戴眼镜的人说‘麻烦’了?”
看到我和S点头确认之后,雨桐一边托着腮帮一边说:“那我也真是有些搞不明白了,今天下午,柳家的确是来了几个人,他们问我叔叔这次葬礼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如果经济上有困难的话,那还是按照以前的规矩来,柳家可以帮忙操办这次葬礼。我当时十分干脆的便拒绝了他们,他们虽然有些惊讶,不过也都十分和善的同我们告了辞啊!那他们所说的‘麻烦’究竟又是指的什么呢?”
这也正是我之前一直十分困惑的地方,当时就想问风老的,可是却被S搅了场,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究竟S 打的是什么算盘,于是,我便和雨桐一起把目光对准了S。
看到这样的情景,S也无法再卖关子了,他看着我们说:“其实我是有些担心,当时在餐厅喝茶的时候,知道我和Y是范义侄女的朋友时,我注意到,风老的脸色有些异常。而当时,在他的孙子刚不小心说出‘麻烦’时,风老立刻便打断了那人的话,当时给我的感觉就是,似乎风老不想让我们听到后面的内容。所以,当我看出Y想进一步就这些问题来询问风老的时候,便立刻抢在Y之前同风老告辞。因为,我们还完全不知道究竟柳家对于这次的葬礼有怎么的打算,他们到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又或者是别有用心呢?总之,在没弄清楚这些问题之前,这些问题绝不能在柳家人面前挑明,否则会出现怎样的后果,还真是不好说。”
S这一番分析让我们三人全都陷入到了沉思中,本来我就不太相信,在当今的社会上会有这样乐善好施并且完全不求回报的人,要知道,举办一次风光的葬礼所需要的费用当然不是小数,柳家又经常会帮助这里的居民来操办葬礼,并且还在平时的日常生活中,频繁的资助附近村民的生活,如果说他们只是单纯为了做善事的话,好像也不是那么能够令人信服的。可这样一来,究竟柳家操办村民葬礼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呢?
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风吹来,灵堂的蜡烛全部熄灭了,我们顿时陷入到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由于我们的眼睛早已习惯了蜡烛的光亮,这突然的一幕,完全让我们措不及防,尽管睁大了眼睛却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大家赶紧掏出手机来照明!在附近的桌上找找打火机,这可得尽快把蜡烛给点着啊!”
S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借着手机的光源,总算让我们又恢复了视觉。拿着手机在周围照了一圈后,发现打火机正放在灵堂大门后面的桌子上,我赶紧朝门口的方向走了过去
可就在我刚走到大门附近,透过窗户,却看到门外正站着几个穿着黑色长褂,并一直低着头的人。我心想,这几个人难道是来吊唁雨桐的父亲的?该不会这村里的习俗是要在深夜才能吊唁死者的吧?这好像也太古怪了!
就在我还没想清楚这几个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时候,我猛然发现窗外的这几个人顿时抬起了头,就在我看清楚他们的样貌时,竟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眼前这分明就是几具活生生的骷髅啊!它们一边用那骇人的目光直直的盯着我看,一边齐刷刷的朝屋里走来,这一刻,我清楚的听到了它们走动时,骨头与骨头之间相互碰撞所发出的撞击声!
没有比这更糟糕的局面了!此时,我、S和雨桐完全被这几具骷髅给包围了,灵堂又只有大门这唯一一个出口,眼看外面的骷髅越逼越近,我的脑海中立马做出了判,于是,我头也不回的大声喊道:“S!快带着雨桐一起离开灵堂!如果现在不冲出去的话,它们一旦靠近了灵堂,我们可就成瓮中之鳖了!”
可奇怪的是,就在我拔腿准备冲出去的时候,却发现身后没有任何的动静!S和雨桐既没有回答我的话,也没有从里面跟出来,我赶紧回头,没想到看到的景象却是,S和雨桐已经双双倒在了地上!这一下,我完全乱了方寸,一时间竟不知道到底是应该冲出去好,还是应该去看看S和雨桐究竟出了什么事,犹犹豫豫之间,整个人就像木桩一样被牢牢钉在了地上,进也不成,退也不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经过一番痛苦的思索之后,我决定先把灵堂的大门给关上,再用桌子挡在门后,希望这样能够争取到一些时间,然后再想办法唤醒身后的S和雨桐二人,就算最后无法再从灵堂里面出去,我也无法甩掉他们,自己一个人逃生。
拿定主意之后,我便赶紧准备去把灵堂的大门给关上,可就在伸手去推门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完全使不出劲来,不仅如此,就连双脚也开始发软了,这究竟是怎么了?慢慢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随着我的右手一松,之前用来照明的手机也掉到了地上,眼前一黑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听到耳边似乎有个男声在说:“爷爷,等下就可以动手了,不过这几个人我们怎么办呢?”
朦朦胧胧之间,我发现这个声音似乎之前在哪里曾经听到过,对了!好像是风老的那个戴眼镜的孙子!既然他叫“爷爷”的话,莫不是这一切全是风老所策划的?
想到这里,我顿时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已经被牢牢绑在了一根很粗的石上,S、雨桐以及范义夫妇也都被分别绑在了我的两边,盛放着雨桐父亲尸体的那口棺材,也摆放在我们的身边。而从身边这一朵朵名贵娇艳的鲜花来看,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在柳氏私宅那座养花的大棚中。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刚才那几具骷髅又去了哪里呢?
看到我醒了过来,对面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兄弟,看来这几个人之中,还是你的毅力最强啊!不单单是最后一个躺下的,竟然还是第一个醒过来的!正是因为你刚才迟迟都不倒地,才让我们这次花费了许多的时间,不过,好在时间还没到。”
顺着声音的来源,我抬头朝对面望去,发现站在我们对面的,正是下午才见过面的风老!他的身后站着几个穿着黑色长褂的人,只是这一次,他们并不是之前我所见到的那几具骷髅,而是风老的那几个孙子,果然,这一切真的同S分析的一样,的确是柳家在搞鬼!
“风老!没想到你们花费那么大的代价替这里的村民来举办葬礼,果然是另有企图的!”
“喂,你最好同我爷爷说话客气一些,现在你们可就像刀板上的肉一样,知道了吗?”
我一看,正是那个戴眼镜的家伙,看来,风老的那几个孙子中间,他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了。这时,风老朝他挥了挥手,然后慢慢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他一边走,一边看着我说道:“唉,小兄弟,你要知道我这么做也是迫得已啊,为了维持这个村子的现状,我需要这些死人的骨头。只有当我们柳家的这所宅院能够一直繁荣下去,这村里的其他居民也才能够维持现在的生活状况,要不然的话,还有谁来资助他们呢?所以说,这个村子就像是一个环环相联的生态系统,想让它一直稳定下去,就必须按照我们祖上的规矩来办。小兄弟,怪就怪在你们硬要同这里的规矩做对,如果当初按照范义的决定,把葬礼交由我们来办的话,就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局面了。”
我实在是听不太懂风老的话,“你是说要死人的骨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可是,风老并没有同我解释的意思,他摸了一把胡须,便转身对他的那几个孙子说道:“你们先来人把他们五个给带出去处理了,剩下的人来把这口棺材给我打开,现在离十二点还差十分钟,再过五分钟的话,仪式就要开始了。”
听到风老的吩咐后,他身后的那几个人迅速分成了两拨,一拨把我们五个人的绳索给松开了,由于S他们还没有醒过来,打头的两个人便首先把我给架了出去;另一拨便拿着工具,准备去把雨桐父亲的棺材给撬开。看到一切都快准备好的时候,风老也从怀中掏出了一面镜子,然后用右手举起那面镜子朝雨桐父亲的棺材走去。
很快,我就被拖到了大棚出口附近,S他们四人也被背着跟在了我的后面,就在我还在苦苦思索有什么办法能够改变现在的局面时,我清楚的听到风老说了一声:“终于到时间,这七七四十九年一次的仪式总算可以开始了,伟大的祖先啊,请您继续保佑柳氏子孙们世世代代多福多寿吧!”
风来一边说着,一边把他右手上拿的那面镜子对准了棺材中范忠尸体的胸口部分,与此同时,他抬起左手准备朝镜子伸过去,虽然不知道风老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他刚才说的那个什么仪式好像就要完成了,那我们岂不是真的要葬身在这所宅院中?
我十分不甘心的挣扎了起来,身后押着我的人见状,立马朝我的腹部给了两拳,一阵干呕之后,我也没有继续挣扎的力气了,这个时候,我深深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过的绝望,真的到此为止了。
我只好眼睁睁的继续看着风老专心的进行着那个什么仪式,仪式完成的时候,也就是我们五个人生命完结的时候了。只见,风老此时的左手手指在同镜面接触的那一瞬间,竟然直接伸到了镜子里面!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准备要从镜子里面取出什么东西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躺在棺材中的范忠尸体突然自己坐起了身!原本我还以为这是由于风老的仪式所致,可是看到范忠的尸体从棺材里面坐起来的时候,我发现风老以及在棺材周围那些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惊恐之情,甚至有几个胆小的已经一边喊着爹妈,一边抱头跑出了大棚。
看来似乎范忠尸体的活动,是在柳家人意料之外的,不过,我顾不上去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眼下正是脱身的最佳时机啊!这时,我偷偷撇了一眼身后押着我的那个人,发现他也是一脸惊恐的表情,好,破绽就在这里!我咬了咬牙,把心一横,然后使劲用头朝那人脸上撞去。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叫声,身后押着我的那人很快就双手掩面的蹲在了地上,随后,我又朝他身上补了一脚,那人便痛苦的滚到了一边。他周围的同伴见状,也纷纷放下背在身上的S等人,准备朝我扑过来。
可就在其中一人刚把S从背上放下来的时候,原本还在昏迷的S突然一跃而起,双手抱在一起,狠狠的捶在了他身前那人的后颈部,成功放倒了其中一人后,S便赶紧我这边跑来。剩下的三个人看到我和S都逃脱了他们的控制,便紧紧追在S身后,企图想把他给抓回去。
看到S终于也清醒了过来,顿时使我的信心大增,我急忙准备跑过去帮他解围,可是,S一边朝我这边跑,一边不住的朝我使眼色。我一看,原来他是要我朝棺材那边跑,不愧是S,才醒过来,就能这样快的认清当前的局势!风老这个时候已经在棺材附近被范忠的尸体给吓的坐到了地上,只要我们过去棺材那边,当风老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内,相信他的这些孙子也都不敢轻举妄动的。可是,我心里不免仍然有些疑虑,范忠的尸体突然自己从棺材里面出来,这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如果我和S现在跑过去的话,会不会被尸体伤害到呢?
不过,我很快便打消了这样的疑虑,这种危急的情况下,不可能有时间再去犹豫了,我完全相信S的判断,这不需要什么理由,仅仅是因为我们之间的那份友情就已经足够了。
于是,我跟在S身后,很快便同他一起跑到了风老的身边,这时,范忠的尸体就好像听到命令一样,突然调转了方向,开始朝那些追赶我们的人一步步走了过去,这一下立刻把风老的那些孙子吓得不敢再上前来了。
看到形势逐渐逆转之后,我也丝毫不敢大意,因为现在我们仍然是被困在大棚中,一定要想办法出去才行啊!就在这个时候,我依稀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漫长钟声,一直响了十二下才结束,看样子,应该是主楼大厅的那口挂钟开始报时了。
听到钟声结束后,风老突然绝望的跪在了地上,他一边用双手抱着头,一边带着哭腔喊道:“十二点了啊!柳家完了!全部都完了啊!伟大的祖先啊,柳氏的子孙后代全都完了啊!”
我还是不太明白风的话,究竟他所说的那个仪式以及柳氏祖先什么的,到底指的是什么啊?这时,一旁的S开口了:“是都完了,‘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时代早应该结束了!”
听到S这句话,跪在地上的风老十分惊讶的转头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怎么可能会知道我们柳氏祖传的秘密?”
“风老多虑了,我只不过是刚才当你们把我们带到大棚来的时候,从你的口中听说到的而已。”
风老继续一脸茫然的望着S,“什么?你竟然没有被迷香迷倒?”
“不,只不过我很快便醒了过来,却一直装做没醒的样子。知道你们全部的计划之后,我也就提前做出了对策,没想到,竟然会用到‘摄魂铃’。”
这时,我才明白,原来刚才范忠的尸体会突然从棺材里面坐起身来,完全是S用“摄魂铃”所动的手脚,难怪他放心大胆的朝棺材这边跑!
之后,S又用“摄魂铃”控制范忠的尸体回到了棺材里面,然后,继续说道:“风老,这座百骨宅也应该结束了,从你的祖上一直到现在,你们可曾想过,那些埋在我们脚底下那些骨头的感受?它们不仅仅是一根骨头,这一百根骨头也就是一百条活生生的灵魂!自从被你们柳家用祖传的秘术给埋在这里之后,这一百条灵魂就无法超生,直到四十九年的期效过去之后,它们有的也就魂飞魄散了,而剩下的也将继续为你们兴家安宅。当你们家族的荣耀是建立在其他人的痛苦之上时,会出现今天这样的结局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此时,风老仍然一脸茫然的望着我和S,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我也不知道他此时究竟是怎样的心情,看到风老这个样子,他的那些孙子们也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就在我略微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感到脚下的地面开始猛烈的抖动起来,这一下便把我们所有人全都震倒在了地上。同时,就在我和S前方不远处的地上,很快的裂开了一条缝,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一样。我定睛一看,只见一具人形的白骨慢慢的从那道裂缝中爬了出来,只是它并不是一具完整的人形,身上许多地方都有缺损。这具白骨爬出来后,便很快朝那栋乳白色的小洋楼跑去,风老的几个孙子担心出事,便急忙追在了白骨的后面。
看到眼前的这一切,风老终于再次开了口:“小兄弟,也许你们说的是对的,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不太赞成用这样的方法来兴家安宅的,可是这是祖上流传下来的家规啊,我不能看到柳家毁在自己的手上,所以,当我成为这里的一家之主时,所做的决定就无法按照我自己的意愿来办了。本来加上今天的这一块骨头就可以完成祖传的仪式了,可是一切都已经完了,如今那99块白骨已出,这所宅院势必会倒塌的,你们赶紧用这面‘空间镜’离开这里!这样也不枉老夫同你们相识一场!快啊!”
风老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直接把刚才他所用到的那面镜子直接朝我和S扔了过来,我慌忙接住了“空间镜”,S也急忙说道:“好像这里真的是要倒塌了,地面晃的越来越厉害了!Y,你赶紧去把雨桐他们背过来,我向风老请教一下‘空间镜’的用法!”
我不敢大意,急忙朝雨桐他们跑了过去,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他们三人都背到了S那边。
按照风老的说法,S把“空间镜”立在地上,然后对准了山脚下范义家的方向,然后我和S分别背上义夫妇,S利用“摄魂铃”再次操纵着范忠的尸体,并让尸体背上雨桐,然后我们一起从“空间镜”的镜面处穿了过去。
一眨眼功夫,我们果然再次回到了范义家的灵堂,只是这一次雨桐父亲的棺材是没办法带回来了,也不知道等雨桐他们醒来的时候,该怎么同他们解释棺材失踪的事情。
这时,我注意到外面突然好像变得如同白昼一样,跑出去一看才知道,原来山坡上那所柳氏的宅院全都陷入到了一片火海之中,那栋标志性的乳白色小洋楼也在这片火海中轰然倒塌了,可奇怪的是,纵然如此震耳的坍塌声却没有能够惊动这里的村民,似乎这些景象只有我和S才能看的到一样。
看着对面山坡上的火光,回想刚才发生的这些事情,实在是宛如梦幻,只是其中还有一些地方我依然不太清楚,当时在灵堂,我明明亲眼看到了那几具森森的骷髅,难道这些也都是风老提前设计好的?还有刚才风老所说的那个祖传的仪式,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为什么柳氏宅院的地下又突然会爬出一具残缺不齐的人形白骨来呢?
随后,S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又重新向我叙述了一遍。其实,那几具会行走的骷髅全部都是由风老的几个孙子伪装而成的,在加上事前他们便利用灵堂里蜡烛熄灭掉的那段空白时间,成功的向灵堂里面投入了一种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迷香,再加上那一身骇人的骷髅装扮,我们才会以为是真的骷髅在动,过度的惊恐以及迷香的效用,很快就使雨桐最先昏迷了过去。S一看这种情况,第一时间里便想到是有人在灵堂里投放了迷香了,所以S便拼命的摒住了呼吸,并假装像中了迷香一样,很快便倒在了地上。由于S吸入的迷香较少,自然他很快便恢复了知觉,也就是在这个时候,S听到风老同他的那些孙子们介绍有关祖传仪式的内容。
说到这里时,S不由的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柳家祖传的仪式其实也是从修建那所宅院的将军那里流传下来的,这位将军经过长年的征战生涯后,最后总算得以衣锦还乡。可是,他仍然不满足自己取得的荣耀,希望自己的后代也能像他一样,好让柳家能够永远的兴旺下去。之前,他在一次征伐异族的战争中,无意中得到了一面镜子,后来他又从抓到的几个异族俘虏口中得知了这种秘术以及如何使用那面‘空间镜’的方法。这位将军为了防止这种秘术会被更多的人知道,事后便偷偷派兵杀掉了这个异族里所有的居民。等到受封到这里之后,在修建柳氏宅院的同时,这位将军也开始利用‘空间镜’从一百具刚死不超过三天的尸体身上各取出一块不同部位的骨头,这合在一起,就正好是整整一百块骨头,后再把这一百块骨头拼成一个人形的图案。那所柳氏宅院也正是修建在这一百块骨头之上的,完成了这样的仪式后,柳氏后人便能世世代代享受荣华富贵,但这一百块骨头的主人却只能永远被柳家所奴役,他们的灵魂不但无法离开那所宅院,也永远得不到超生。并且,这样的仪式每隔四十九年都要重新举行一次,每次也都需要一百块骨头,柳家也正是为了这样的仪式,而不断的通过帮助村民操办葬礼的形式,从中取走死者的骨头,好为仪式做准备。”
“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百骨宅’啊!为了自己一个家族的荣耀,却不惜利用了那么多无辜的冤魂,这样的代价也太大了!在这个世界上,人们真的可以为了自己的荣耀和成就而去牺牲其他人的幸福吗?”
“Y,其实像‘百骨宅’这样的事情,从古到今就在不断的被重复,正所谓是‘凭君莫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啊!古代的将军可以为了自己的加官进爵而不断的踩在无数士兵们的尸骨上往前走,如今有些高官也同样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惜牺牲老百姓的利益,当他们登上人生顶峰的时候,又会不会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脚下,究竟是站在地面上,还是站在一堆堆白骨上呢?”
听完S的这番话,我们两人也都彼此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阵,S像突然想到什么东西一样,他拍了拍大腿,说道:“对了!趁现在雨桐还没有醒过来,我们还有一件事情要尽快处理呢!”
这还真是让我有些找不到北,究竟S说的是什么事情?看到我一脸疑惑的表情,S一把拉着我的胳膊往前面跑去,“Y!赶紧!你忘了?我们这次来,是准备抽空把‘摄魂铃’给毁掉的!”
经S这么一说,我也才想了起来,虽然这次“摄魂铃”还救了我们次,不过,把这种危险的东西留在身边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事,这就好像是有血腥味的肉块一样,一旦被狼群嗅到了味道,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S带着我跑了一阵,总算来到了一个没有什么人烟的地方,从口袋里掏出“摄魂铃”,放在地上后,S蹲在地上,找来一块石头后,便用力的朝地上的“摄魂铃”砸了过去。可奇怪的是,这一砸下去,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连忙也蹲了下来,想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当S把石头拿起来之后,地面上竟然空空如也!不光是没有“摄魂铃”的碎片,就连刚才放在地上的“摄魂铃”也不见了!
就在我和S都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前方远处突然响起了一个异常诡异的声音:“没想到这样贵重的宝贝,你们却要把它给毁掉!不过这样也好,也省去了我不少功夫!”
我们闻声望去,只见前方的山顶上正站着一个黑影。
那个黑影看到我和S发现他(她)了之后,只留下一声“两位,多谢了!”,眨眼的功夫之间,已然不见了踪影。
黑影的出现,完全在我和S的意料之外,原以为,这次我们能够顺便毁掉“摄魂铃”,好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们不会有可乘之机。可最后的结果却证明,我们一直在被这个黑影所算计,虽然成功的从柳氏宅院中脱逃出,但现在却把“摄魂铃”拱手交给了他(她)!一想到这里,我实在无法想象,今后究竟还会出现怎样的事情!
就在我一直在原地怔怔的望着前方山顶的时候,一只手从身后悄然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回头一望,原来是S。
“Y,别再多想了,事已至此,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究竟这个人会如何利用‘摄魂铃’,我们现在也只能拭目以待了,走吧!还不知道雨桐他们有没有醒过来,我们赶紧回去吧!”
我朝身后的S点了点头,苦笑了一下,说道:“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在回范义家的路上,S一直都没有吭声,我这边也和他差不多,完全不想开口。不得不承认,在眼睁睁的看着“摄魂铃”落入他人之手后,这对我和S来说,实在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这一路上,我都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刚才那个黑影的事情,从刚才他(她)那怪异的说话声音来看,一会是标准的男声,一会又让人感觉到,似乎是有女声夹杂在中间。那种声音就好像是通过变声器所发出来的一样,让人完全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但这个黑影究竟又为何要当着我和S的面,故意用如此怪异的声音说话,难道他(她)在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换句话说,也就是,这个黑影难道是我和S所认识的人?
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线索,一抬头,发现已经能看到范义的家了,这时,我也就不再去想刚才那个黑影的事了,还是先去看看雨桐他们怎么样了吧!
一进门,发现雨桐和范义夫妇仍然没有醒过来,我和S便分别把他们三人背回了各自的房间,不然等雨桐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而我和S却在旁边好好的站着时,那她肯定会发疯的!要是再让我见识她跆拳道水平的话,那可真的是会出人命的!
把他们三人放回各自的房间倒很容易,可紧接着,最麻烦的难题来了范忠的尸体,我们现在究竟该如何处理呢?刚才从柳家宅院逃出来的时候,范忠的棺材就一直落在了那边,要是等下雨桐他们醒了,看见棺材不见了,那可如何是好?
我和S抓破了各自的后脑勺,也都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办法来,无奈之下,我们只好把范忠的尸体重新抬到之前守灵时所放的地方,并找来一块还算干净的布,盖在了尸体的脸上,这样也总比一直放在地上要好。
忙活好这边之后,旁边的屋里也随之传来了动静,很快,便听到雨桐在喊:“叔!婶!S!Y!你们在哪?”
听到喊声后,我和S急忙朝雨桐那边跑去,刚一出门,便碰到了从屋里冲出来的雨桐。看到我和S也都平安无事的站在她的眼前时,雨桐稍微喘了口气,很快又急着问道:“你们两个看见我叔叔和婶婶没?他们现在在哪?”
“雨桐,放吧,你的叔叔和婶婶就在他们自己的房里呢!只不过,他们现在还没有苏醒过来,等一下就没事了!”
看着我一脸轻松的表情,雨桐半信半疑的看了我好一会,才继续问道:“刚才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只记得当时在守灵的时候,突然看到门外有几个阴森森的骷髅正朝我们走过来,当时,心里一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另外,我叔叔和婶婶他们到底怎么了?”
之后,我和S便只好把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全都告诉了雨桐,包括“百骨宅”的由来、那几具骷髅的真相以及为什么我们会晕倒的原因。听完这些之后,雨桐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她一边摸着自己的头,一边自言自语道:“不会吧?刚才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而我却一直昏迷到现在?”
之后,雨桐又跑到门外,踮着脚朝柳家宅院所在的那个山坡方向望去,“柳家那栋白的小洋楼真的不见了!怎么现在那山坡上什么都没有了?”
“不会吧?什么都没有了?”
听到雨桐的话,我和S不由吃了一惊,刚才还明明看到起了那么大的火,就算那栋楼全塌了,可是从现在我们站的这个角度来看的话,也不应该是什么都看不到才对啊!于是,我和S也连忙朝山坡上仔细望了过去,没想到还真是跟雨桐说的一样!不光是看不到倒塌的废墟,就连火灾过后会出现的大量浓烟,也都一点都看不到!整个山坡上光秃秃的一片,就好像那里从来都没有过什么柳家宅院一样!
看着山坡上如此的情形,我和S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所有的废墟连同火焰、浓烟一起,竟然全部消失了。虽然,我们无法解释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切,不过,这也让雨桐彻底相信了刚才我所告诉她的事实,对于她父亲棺材不见的事情,自然也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过了一会,范义夫妇也都双双醒了过来,看到范忠的尸体直接就这样摆放在灵堂中央时,他们自然也是一脸惊愕异常的表情。于是,我们三人只好又把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又完完整整的同他们讲了一遍。
就在我们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讲着刚才所发生的那些事情之间,天边也渐渐的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听完我们讲完之后,虽然范义夫妇始终都无法完全相信我们所说的这些事情,不过,眼下范忠的葬礼依然还是得要继续操办下去。我和S凑齐了两人全身的所有积蓄,总算给雨桐父亲又买了一口棺材,虽然雨桐执意不愿让我们付钱,可是对于已经向同学借了一笔钱来操办这次葬礼的雨桐来说,我和S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肩上再次增加负担呢?
好不容易才和范义夫妇一起做通了雨桐的思想工作,重新置办好棺材后,范忠的葬礼就按原定计划来继续举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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