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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试阅] 朱映徽《公子变千金》(神啊!救救我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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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dy、果果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2-5-25 23:25:55 |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出版日期:2012-05-24

【内容简介】
身为富商之女的牧云儿,自幼是个备受呵护的千金小姐,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她失去了挚爱的亲人,
遭逢打击的她,决定前去寻找传说中能起死回生的神女,
在人烟罕至猛兽却多的山林中,她遇见名叫骆斯的男子,
他是目前唯一的依靠,尽管不熟,她也只能赖着他了??
因她的莽撞,两人互换身体,他堂堂男子汉竟成了女人!
为了换回自己的身体,骆斯别无选择地继续和她同行,
一路上,看着动不动就泪眼汪汪的「自己」,他好想死!
不过他这才知道姑娘家是如此的娇弱,也对她渐生情愫,
但他们俩这样男女分不清,日後光要洞房就很有问题啦!

试阅

  楔子

  一场倾盆大雨足足下了三个多时辰,尽管午後这场大雨终於停歇,但天色依旧阴霾。乌云层层叠叠地堆在天边,看起来像是随时可能会再下起暴雨。

  四名奴仆扛着一顶轿子,走在曲折的山路上,一旁还亦步亦趋地跟着一名丫鬟打扮的姑娘。

  由於先前那场大雨的缘故,山路变得十分泥泞难行,尽管奴仆们已努力试着保持平稳,轿子仍免不了频频地晃动。

  轿中,坐着一名约莫十七、八岁的姑娘。

  她有着姣好的容貌、白皙的肌肤、精致的五官,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而在轿子行进间,她发上的金步摇也随着轿身的晃动剧烈地摆荡起来。

  这一路上,她那对细致的柳眉始终紧蹙着,不过这并非是对轿子不停的晃动感到愠恼,而是因为她心情的悲凄。

  想起十多天前,发生在她挚爱爹娘身上的惨事,牧云儿的眼眶就不禁泛红,真希望那一切只是一场恶梦。

  牧云儿闭上眼睛,沈浸在悲痛的情绪之中,忽然听见丫鬟芷灵的声音从轿子外传来——

  「小姐,前方不远处有株大树,咱们要不要在那儿歇一会儿?」

  牧云儿犹豫了会儿,原本她一心只想赶路,但是想到这一路上丫鬟和轿夫们都辛苦了,便改变了主意。

  「好吧,就稍微歇一会儿。」

  奴仆们闻言,便将轿子停放在前方的大树下。由於外头一地泥泞,牧云儿只在轿中歇息,并没有下轿。

  丫鬟芷灵趋前掀开轿子的布帘,关心地问道:「小姐,要不要喝一点水、吃一些东西?」

  「不了,我没有胃口。」牧云儿摇头拒绝。

  芷灵闻言劝道:「小姐,这几天您几乎都没吃什麽东西,身子怎麽承受得了?芷灵知道小姐还在为老爷和夫人的死而伤心难过,可小姐也得多多注意自己的身子呀!」

  一听见丫鬟提起爹娘,牧云儿眼底的悲痛更深了。

  她爹牧亭安是一名玉石商人,在东北一带小有名气。尽管平时忙於生意,可每年爹总会特别排出一段时间,偕同家人一块儿出游。

  十多天前,他们一家三口带着数名丫鬟和奴仆同行,到了苏州湖畔的别馆,打算好好地游山玩水几日。

  原本他们还开开心心地计划要乘画舫去游湖,甚至还想着要去附近的寺庙上香祈福,想不到却……

  还记得出事的那日午後,由於娘的生辰快到了,她想要给娘一个惊喜,於是便佯称要午睡,瞒着爹娘及其他人,悄悄溜到别馆附近的一条小溪旁,去摘采一种只开在江南一带的蓝色花儿。

  听娘说,由於娘的闺名中有个「蓝」字,当初爹在追求娘时,就曾亲手摘了满满一大木箱的蓝色花儿送给娘。

  爹的心意和美丽的花儿打动了娘的芳心,而从那时候起,那种花儿在娘的心里也有了特殊的意义,因此,她相信娘收到花儿之後,肯定会十分开心的。

  当时,她花了半个多时辰,采了满满一竹篓的花儿,开开心心地踏上归途,想不到却惊见别馆陷入火海之中!

  震惊又焦急的她,不顾一切地想要闯进去找她的爹娘,却被发现失火而赶来帮忙的附近村民们阻止了。

  在大夥儿的帮助下,火势约莫两刻多钟之後被扑灭,但却已救不回她挚爱的双亲——尽管大火并未烧到爹娘的寝房,可他们却早已遭到恶人的杀害,甚至就连好几名奴仆也惨遭毒手。

  据幸存下来的奴仆说,当时忽然有几名凶恶的蒙面匪徒闯进别馆,要爹娘交出值钱的财宝,爹娘反抗不从,匪徒便心狠手辣地将他们杀了。

  奴仆们吓得仓皇逃跑,那些蒙面恶徒却杀红了眼,没打算放过任何一人,甚至还在离去前纵火焚屋。那时,芷灵和另外四名奴仆分别躲在隐蔽的假山和树丛之後,才侥幸逃过一死。

  这个不幸的意外,让牧云儿伤心欲绝,哭得肝肠寸断,而在悲痛之余,她忽然想起了传说中有着起死回生本事的「玄天神女」——萨蓉蓉。

  虽然她从来就不曾见过那位神女,却听了不少关於神女的事蹟。

  据说,当年神女出世时,浑身沐浴在圣洁的佛光之中,是受到神佛祝福而生的,不仅如此,她还听说神女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神能,能使枯死的花朵重新绽放,能让乾涸的死井再度涌出甘泉。

  尽管那些事蹟都只是传说,但仍让牧云儿的心底升起一丝希望——倘若那位神女真的拥有起死回生的本事,那麽或许能够救活她的爹娘。

  为此,她收拾起悲痛欲绝的心情,强迫自己努力坚强振作起来,先拜托当地与爹有着深厚交情的友人,请他代为设法将爹娘的屍首存放於冰窖之中避免腐坏,再带着芷灵和奴仆们一同前去寻访那位神女。

  「好了,咱们差不多该继续上路了。」牧云儿开口道,她已迫不及待想要快点找到神女了。

  「小姐不再多歇息一会儿吗?」芷灵问道。「咱们下人是无妨,可这一路颠簸,小姐的身子可承受得了?」

  芷灵的这番关怀好意,让牧云儿的心底一暖。

  这个贴心的丫鬟比她年长一岁,在她刚满周岁的时候就已经来到家中,是爹买来陪伴她一块儿长大的丫鬟。

  由於两人年纪相仿,自幼玩在一块儿,因此感情十分融洽,就像一对亲姊妹似的,而她也由衷喜欢这个既贴心又很照顾自己的好姊姊。

  「我的身子无妨,继续赶路要紧。据说『玄天神女』就住在终年云雾缭绕的那座高山上,距离此处约莫只剩下三天的路程了,我希望能够尽早见到她。」牧云儿的神情和语气都充满了期待。

  「既然小姐这麽说,那咱们就继续上路吧!」

  放下轿子的布帘,奴仆们扛起轿子,继续前进。

  又走了一段路之後,她听见芷灵对奴仆们叮咛道——

  「才刚下过大雨,地上泥泞湿滑,一旁又是山崖,这路可不好走,你们千万要当心哪!」

  牧云儿微微弯起嘴角,脸上浮现一丝带着忧伤的微笑。

  原本她是备受爹娘宠爱的千金小姐,无时无刻受到众人的呵护与照料,每日都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是突然之间遭逢这麽大的打击,她就像被逼着在一夕之间长大似的,努力地学习面对残酷的现实。

  幸好她的身边有芷灵这麽窝心的丫鬟陪伴着,否则说不定她根本没办法振作起来了……

  一忆起挚爱的爹娘不幸陈屍於寝房的画面,牧云儿悲伤地闭上眼,一颗心再度痛不可遏。

  正当她沈浸在哀恸之中,轿子突然毫无预警地剧烈晃动。她整个人无法控制地往右侧狠狠摔撞去,接着是一阵猛烈的天旋地转。

  牧云儿惊愕得脑中一片混乱,耳畔传来芷灵和轿夫的惊叫声,而她纤细的身子随着轿身的翻腾,不断地滚动碰撞。

  当她意识到大概是奴仆因天雨路滑绊了一跤,不小心失去了平衡,使她所乘坐的轿子从山崖翻落时,纤细的身子已从轿子摔飞出去。

  剧烈的痛楚很快地夺去了她的意识,而芷灵焦急的喊叫声回荡在山谷,成了她最後的记忆……

  第一章

  柔和的天光自高处洒落,郁郁苍苍的森林深处,除了隐约的虫鸣之外,没有任何的声响。

  在这里,一切显得如此宁静,时间在此处像是完全停止不动。

  过了不知多久,某种鸟禽的啼叫声突地响起,那怪异而高亢的声音,不仅划破了静谧,也将牧云儿从昏迷中扰醒。

  她缓缓睁开沈重的眼皮,茫然地仰望眼前的景物。

  望着清亮的日光从层层叠叠的叶片间筛落,最後亲吻似地轻轻洒在自己身上,她恍恍惚惚地有种置身梦境的错觉。

  好美呀!但……这是哪里?她怎麽会在这儿呢?

  牧云儿有些虚弱地眨了眨眼,完全不知身在何处。

  她的脑子像是突然陷入泥浆之中,好半晌不能运转,甚至就连身子也宛如一尊无法动弹的人偶,就这麽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骇人的画面恍如惊雷般劈进脑海,终於让她记起自己乘坐的轿子从山崖翻落一事!

  忆起那惊悚的情景,牧云儿的心狠狠揪紧,脸色也变得苍白,彷佛自己又重新经历一遍那可怕的遭遇。

  她……应该已经死了吧?

  眼前所见的一切,实在静谧、美丽得太不真实了,应该是人死了之後魂魄所归之处吧?

  对,没错,她肯定是已经死了。从那麽高的山崖摔下来,再怎麽强壮的人也必死无疑,她又怎麽可能还侥幸活着呢?

  但是话说回来,倘若她真的死了,这浑身的疼痛又该作何解释?人死了之後怎麽还会感到痛楚?

  莫非……

  「我没死?!」

  牧云儿疑惑地试着动了动身子,一阵更猛烈的疼痛立刻宛如狂风骤雨般袭向她的四肢百骸,那痛楚让她明白自己真的还活着,但……

  「这怎麽可能呢?」她愕然低语。

  怀着难以置信的惊异,牧云儿更仔细地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

  她发现附近长着许多她从没见过的巨木,树干虽然高壮参天,树枝却十分纤细,并且有着巨大而茂密的大叶子。

  目光一转,就见在她周围的地上,散落着大量巨木的断枝残叶,那些枝叶堆叠起来几乎快有半个人那麽高,该是它们无辜承受了她坠落的力道,在被她撞断的同时,也大大减缓了她下坠的势子。

  但,光是这样,就足以保住她的一条小命吗?

  正感到疑惑之际,牧云儿瞥见离她最近的一截树枝上,高挂着一块破布。定睛一看,那布料瞧起来竟十分眼熟。

  「咦……那不是……」

  那不是她身上穿着的衣裳吗?

  牧云儿低头朝自己身上张望,果然发现自己的衣袖破了一大截,白皙的手臂暴露出来,上头不仅青青紫紫的,还有着好几道深浅不一的血痕。

  想来,该是她的衣裳正巧被树枝勾住,又帮她多撑住身子一会儿,最後才摔在这片长草丛上的吧!

  牧云儿的注意力接着又转移到自己所躺着的地方,发现这片长草丛不仅相当丰茂柔细,就连压在身下的泥地感觉起来也异常绵软。

  肯定是先前下了好几个时辰的滂沱大雨,让这儿的土质变得宛如泥沼般松软,再加上那些巨木枝叶的帮助、以及最後侥幸被树枝勾住了衣裳,才让她从这麽高的地方摔下来还能大难不死。

  「我还真是命大哪……」

  牧云儿深深庆幸自己的好运,然而当她试着起身时,全身的骨头却像是快要散掉似的痛楚不已,眼泪也差点夺眶而出。

  她咬着唇,忍疼审视自己一身的狼狈,发现不仅左脚踝有些扭伤,身上也有多处的伤痕。

  「这也难怪。」牧云儿的红唇逸出一丝苦笑。

  从这麽高的山崖摔下,没死已经是奇蹟了,又怎麽可能毫发无伤呢?事实上,她没有缺条胳膊、断条腿,就已经是上天垂怜了。

  牧云儿忍住泪水,知道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她强撑着虚弱的身子,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充当拐杖,一拐一拐地走着。

  「芷灵?芷灵?」她开口大喊。「有没有人在啊?芷灵?」

  一连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听见半点回音,那让牧云儿愈喊愈心慌,也愈来愈旁徨不安。

  惨了!芷灵肯定以为她已经摔死了,就算是有意找回她的「屍首」,恐怕也找不到前往这里的路。

  这麽说来……她岂不是一个人被遗留在这深山里了?

  一股极度的无助感朝她袭来,牧云儿终於忍不住扔下树枝拐杖,蹲在一株大树下,掩面哭泣起来。

  「为什麽……为什麽老天爷要这样对我……」她的泪水宛如断了线的珍珠,怎麽也止不住。

  一夕之间,她失去了挚爱的家人,怀着一丝希望想去寻求神女的帮助,却又在途中发生这样的意外。

  不是都说天无绝人之路吗?可为什麽一桩桩的意外接连发生在她身上,逼得她走投无路?

  绝望而悲痛的泪水,不断地自她的美眸涌出,然而哭了好一会儿之後,她蓦地想起了挚爱的亲人、想起了传说中可以起死回生的神女。

  「不,不行,我不能这麽绝望。」牧云儿努力振作起来,伸手抹去俏脸上的斑斑泪痕。

  既然从这麽高的山崖上摔落都没死,肯定是老天爷为了让她能够去救她的亲人,才为她保住性命的。

  「不管怎麽样,我得想法子先离开这座山林才行。」

  牧云儿重新拾起树枝拐杖,忍着浑身的疼痛,凭着直觉挑了个方向,一拐一拐地前进,就算没能自己脱困,希望至少也能够找到人来帮助她。

  夜色渐深,月光虽然莹洁,却难以照进森林的深处。

  在一片幽幽暗暗中,偶尔传来几声古怪的啼叫,为夜晚的山林增添几许诡魅的气息。

  牧云儿害怕极了,美丽的眸子盈满不安,纤细的身躯瑟瑟发抖,情绪紧绷得宛如拉满的弓,随时有可能会绷断。

  长这麽大,她从来就没有这麽孤单无助过,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走了多远,只知道自己似乎走错了方向,不但没能离开林子,没有遇见任何人,反而愈来愈往山林的深处走。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没有碰上凶禽猛兽的攻击,然而这并不足以让她放松,因为在这一路上,她除了惊见几条又粗又长的蛇盘绕在树上之外,还曾在一些树干上瞧见几道爪印。

  她不知道那是什麽动物留下的痕迹,也许是豹子、也许是巨熊,但无论是什麽,从留在树干上深刻的抓痕来看,那一爪倘若是挥在她的脑袋上,肯定会立刻要了她的命!

  惧怕的泪水在牧云儿的眼眶中打转,而此刻的她既虚弱又疲惫,几乎已经没有力气再走下去了。

  「我该怎麽办才好……」她无助地问着自己。

  想要在短时间内离开这座山林,显然是不可能的了,或许她该赶紧找个可以栖身之处度过这一晚。

  可问题是,究竟哪儿才安全呢?

  沙沙……沙沙……

  正当牧云儿茫然无措之际,忽然听见右方传来可疑的沙沙声响,听起来像是某种动物正在接近的声音!

  她惊骇地掩住嘴儿,制止自己发出尖叫,美眸害怕地瞪向声音的来源,却只看见一片漆黑。

  沙沙……沙沙……

  老天!那到底是什麽声音?会不会是凶禽猛兽?

  万一是的话,她该怎麽办?既不会武功又筋疲力尽的她,肯定只能成为尖牙利爪下的牺牲品呀!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快点找个地方躲藏起来,说不定还能够侥幸地逃过一劫。

  牧云儿试图在附近找个藏身之处,却因为太过於慌乱,不小心被自己手中的树枝拐杖给绊倒。

  她重重地摔在地面,虽然勉强忍住了痛呼,但却发出了不小的声响,而这麽一摔之後,她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了。

  沙沙……沙沙沙……

  听见那古怪的声响已近得像是就在她的身後,牧云儿吓白了一张俏脸,顿时像是有人扼住她的颈子似的,顿时无法呼息。

  她惊惶地回头看,就见幽暗的月光下,一抹黑影已来到面前。那黑影十分庞大,像是一张巨网朝她迎面袭来。

  惨了!肯定是一头巨熊!

  「不!不要过来——」

  牧云儿终於忍不住失声惊叫,那恐惧的尖叫声划破了夜的宁静,惊扰了休憩中的禽鸟。

  一阵阵振翅而飞的声音骤然响起,伴随着抗议似的巨大啼叫声,更是让牧云儿吓得蜷缩成一团。

  「救……救命……」她泪眼汪汪地低语,却绝望地知道在这种地方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来救她。

  「这里竟然有人?!」

  一个带着惊讶的低沈嗓音蓦地响起,让原本以为自己即将成为巨熊爪下亡魂的牧云儿僵住了。

  她惊魂未定地抬头,然而月光实在太过昏暗,她瞧不清楚对方的模样,只见那高大的轮廓真的很像一头巨大的野熊。

  「你……你是人?」她颤巍巍地开口。

  「我看起来不像人吗?或者该说,除了人之外,还有什麽是会说话的吗?」这一回,那低沈的嗓音带着一丝揶揄,但听起来并没有恶意。

  牧云儿大大松了一口气,能在这种地方遇见人,她真是激动得一塌糊涂。

  「太好了!我本来还以为是一头大熊呢!」

  「大熊?」骆斯闻言不禁挑起眉梢,随即耸了耸肩,自嘲似地说道:「好吧,大熊也总比你以为见鬼了好。」

  今年二十四岁的他,住在距离此处约莫五日路程的一座山上,和从小扶养他长大的师父一同生活。

  说起他的师父,那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不仅武艺高强、医术精湛,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又精通卜卦的算命师。

  这些年来,他从师父那里习得了一身好武艺,对医术也略有涉猎,唯独对卜卦算命毫无兴趣,幸好师父也没有勉强他非学不可。

  这一回,他受师父之托,要先到这一带的深山中寻找一种极为罕见的灵药,再将灵药送去给师父的友人。

  据说那种灵药只在夜里开花,而他必须在花开的短短两个时辰之内将它采撷下来,才不会损及药性。

  为此,他已经连续两晚在这座人烟罕至的山林里寻找,终於在刚才找着了师父所说的灵药,顺利地采摘下来。

  就在他打算离开时,想不到竟会在这里遇见人,而且还是个姑娘!

  「你怎麽会在这里?你还好吧?跌倒了?受伤了吗?」

  见她似乎没有办法站起,骆斯便在她的身边蹲下,藉由微弱的光线仔细地打量她的模样。

  「乖乖,你可真够狼狈的,究竟是怎麽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她的发丝凌乱、衣袖破裂,瞧起来似乎伤痕累累,幸好她看上去应该没有受到什麽致命伤,至少,刚才她那声尖叫还挺大声的呢!

  正当骆斯在打量她的时候,牧云儿也惴惴不安地瞅着他。

  尽管他背着月光,实在无法看清楚他的五官轮廓,可他的一双瞳眸却在黑暗中熠熠发亮,宛如黑夜中的明星,那般的灿亮夺目。

  不知为何,望着这麽一双深邃幽黑的眸子,她的心底忽然升起一股想要将他看个分明的冲动。

  「我叫骆斯,你是什麽人?怎麽会自己一个人出现在这里?」骆斯问道,对於在这种地方遇见这麽一位姑娘实在是感到太不可思议了。

  「我……我是……」牧云儿一开口,就因为想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种种不幸遭遇而哽咽了起来。

  「等等等等!」骆斯忙道:「要是说了会哭的话,那就别说了!」他最受不了姑娘家哭哭啼啼的了。

  牧云儿连忙忍住泪意,简短地解释道:「我叫牧云儿,是从山崖上摔下来的。」

  「什麽?!从山崖摔下来还能活着,你可真是命大呀!」骆斯啧啧称奇之後,问道:「但你肯定受了不少伤吧?我来帮你瞧瞧。」

  语毕,也不等牧云儿开口回答,骆斯就已伸手轻轻拉起她的手臂,东摸摸、西碰碰的。

  他自幼就是个直率随兴的孩子,长大之後也一样的洒脱不羁、不拘小节。对他来说,受了伤就是要好好地检视、治疗,根本没有多想,但牧云儿却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

  她犹豫地轻咬着唇儿,思绪陷入一片混乱,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阻止他,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他这样随意地触碰她,实在有违礼教。

  然而,他的动作是这麽的自然,态度也没有半点轻浮的意味,而此刻的她又确实需要救助,因此她终究还是没有挣扎反抗。

  「嗯……你身上大多是一些皮肉伤,幸好看起来并没有摔断骨头,不过内伤恐怕是免不了的。」骆斯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粒褐色的丹药。「来,你先把这药给服了,它对内伤极有疗效,可以助你活络气血,同时修复五脏六腑的损伤。」

  精通医术的师父,经常炼制各式各样的灵丹妙药,平时总叮嘱他要随身带着一些以备不时之需,这会儿正好派上了用场。

  牧云儿犹豫了片刻後,乖乖地服下那粒丹药。

  她心想,以自己此刻的情况,倘若他有意要加害於她,根本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又何须使计拐骗她呢?

  见她服下丹药後,骆斯接着又问:「除了身上的皮肉伤之外,你还有没有感觉什麽地方特别疼痛?」

  「我的左脚很疼,脚踝的地方。」牧云儿老实地回答。

  「是吗?我帮你看看。」骆斯的动作很快,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褪除了她左脚的鞋袜。

  牧云儿惊讶地低呼一声,不知所措地僵住了。

  她的裸足被他轻轻地握住,大掌的温热透过细嫩的肌肤传递过来,让她的双颊也跟着微微发热。

  从小到大,她从不曾与任何男人有过这样亲昵的接触,那让她心慌意乱,不知道该不该任由他继续这麽做。

  骆斯低着头,藉由微弱的月光仔细地帮她检查了下。

  「你的左脚扭伤了,不过别担心,肿胀的情况不算太严重。」他的话才刚说完,就忽然毫无预警地使劲扭动她的左脚踝。

  「啊——」牧云儿痛呼一声,不仅脸色变得苍白,泪珠也立刻在她的美眸中打转。

  她想要缩回自己的脚,无奈纤足被他牢牢地握在掌中,而随着他专注的推拿,泪水也控制不住地溢出她的眼眶。

  就在这时,阵阵清风拂动树梢,一束柔亮的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映照在她的脸上。

  骆斯帮她推拿完之後不经意地抬眼一看,正好瞧见她泪眼汪汪的模样。

  刚才四周昏暗,他没能将她的五官看个分明,此刻仔细一瞧,就见她有着比他过去所见过的任何一个姑娘还要娇俏美丽的容颜。

  那细致无瑕的五官,无疑是上天得意的杰作,然而这麽一张姣美的脸蛋,此刻却是柳眉蹙起、美眸含泪。

  坦白说,他一向最怕哭哭啼啼的女孩子了,那只会让他感到头疼。除此之外,由於自己的性情不喜受到羁绊,所以尽管偶尔进城时,常有姑娘们对他送秋波,他却总是对她们敬而远之,就怕一旦被缠上,往後可就有着无穷无尽的麻烦了。

  这会儿他之所以会帮助眼前这个名叫牧云儿的姑娘,纯粹只是基於道义,毕竟在这种人烟罕至的深山里遇见落难的人,教他怎麽能视若无睹地一个人离开?这种冷血无情的事情,他可做不出来。

  然而,此刻望着她那带着泪痕、楚楚可怜的神情,他竟没感到一丝一毫的排斥与抗拒,甚至胸口还像是被什麽东西给重重撞击了一下,掀起了异样的骚动。

  他不知不觉地多看了牧云儿几眼,好半晌才回过神。

  拉回心思之後,骆斯从身上取出一罐瓷瓶,将瓶中的药油轻轻倒在她的脚踝处,开始轻缓地揉捏。

  相较於刚才为她治疗推拿的力道,这回他的动作相当温和,只不过就算他已经尽可能轻柔了,仍免不了带来些许痛楚。

  牧云儿咬着唇儿,努力忍着疼,直到约莫一刻钟之後他停下了动作,她才终於松了一口气。

  「好了,你脚踝的扭伤我已经帮你处理过了,只要接下来小心一点,别再加重它的伤势,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的医术虽然不如师父,可倒也不输给一般悬壶的大夫。」骆斯的语气充满了自信。像这种跌打扭伤,对他来说简直像是小菜一碟,容易得很。

  牧云儿试着轻轻转动一下脚踝,真的感觉好多了。

  「多谢骆公子。」

  「别客气,不过话说回来,在这种地方遇上我,你还真是好运。」

  骆斯半开玩笑地说着,接着又从身上取出另一只药罐。

  「这伤药是我师父亲自调配的,药效比一般的金创药更好,你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痕,只要赶紧涂上它,不久就能结痂癒合,日後也不用担心会留下难看的疤痕。」

  见他似乎打算继续为她效劳,牧云儿的俏脸一热,赶紧道:「我……我自己来就行了。」

  骆斯也没坚持,爽快地将药罐交给她。

  见她开始动手为自己上药,骆斯也开始思忖着接下来该怎麽做。

  「既然在这种地方碰上你,我也不能丢下你不管,不过我还有要事在身,没办法耽搁太久。我就送你离开这座山林,到附近的城镇去,你再自个儿想办法联络你的家人,这样可好?」

  在他出发前,师父曾经叮嘱过,待他摘采到灵药之後,必须在三日内送到师父的友人之手。倘若在路上耽搁太久,药效会大受影响,那可就白费功夫了。

  「多谢骆公子,这样我就很感激了。」牧云儿由衷地说道。

  「不过,这会儿夜已经深了,要离开这座山林至少也得要一个多时辰,你现在的状况又不适合赶路,我看,不如先找个地方歇一晚吧?」

  牧云儿毫无异议地点了点头。「好,就照骆公子说的吧!」

  尽管与一名陌生男子在荒郊野外共度一晚实在不太合宜,但她真的没有力气再走一个多时辰的路了。

  见她已上好了药,骆斯收回药罐,轻轻扶起她。

  「来吧!在过去一点的地方有个山洞,我们今晚就在那里休息吧!」由於已连续两晚在这座山林里搜寻灵药,他对这附近的地形已有一定的熟悉。

  牧云儿重新拾起树枝充当拐杖,跟在骆斯的後头。

  望着漆黑的林子,听着偶尔传来的古怪声响,她忍不住问道:「这座山林里,是不是有野兽呀?」

  「当然有,我在这里两个晚上,已经击败了一头豹子、两只山狗,吓退了一头大熊,还见过四、五条巨蟒呢!」

  他的语气轻松,彷佛只是在描述今天吃了什麽菜肴似的,却让牧云儿的心狠狠揪紧,脸色也蓦地刷白。

  豹子?山狗?大熊?巨蟒?

  老天!她能活到现在,还真是命大!

  想着说不定会有一头凶猛的豹子突然从树丛窜出,张牙咬断她的颈子,牧云儿就害怕得忍不住加快脚步,紧跟着骆斯。

  骆斯又继续走了一会儿後,正想告诉她山洞就在前方不远处,结果才一转身,来不及止住步伐的她就这麽撞进他的怀里。

  他赶紧伸手扶住她纤细的身子,说道:「小心点,要是又伤了脚踝,那可就麻烦了。」

  「对……对不起……」

  牧云儿尴尬极了,正想要退开,他却突然说了句——

  「真香。」

  「呃?什麽?」她愣了愣。

  林子里忽然飘来什麽气味吗?她怎麽没有察觉?

  「我说,你的身上真香。」

  由於她就在他的怀里,两个人靠得极近。尽管她浑身狼狈,身上却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像是空谷幽兰一般芬芳。

  过去他大多时间都和师父住在山上,即便偶尔到城里去采买些东西,也不会和任何一个姑娘靠得如此接近。

  姑娘家都这麽香、这麽好闻吗?

  骆斯一边想着,一边下意识地更靠近她一些,像是想确定什麽似的,又多嗅闻了下她身上那淡淡的幽香。

  他靠得那麽近,近得让牧云儿能强烈地感受到自己被他阳刚的气息包围起来,那让她蓦地感到微微的晕眩,俏脸也变得更加热烫。

  她甚至不需要照镜子,也能肯定自己的双颊早已布满红晕。幸好此刻十分昏暗,他该是瞧不见她脸上的绯红。

  说也奇怪,明明他的举动十分唐突,可她却一点儿也没有被冒犯的不快,只感觉到自己的心儿在胸口剧烈的怦动。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陌生了,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牧云儿心慌意乱地退後一步,想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然而下一刻,她却蓦地发出一声惶恐的惊叫,不但再度躲进骆斯宽阔的怀抱里,甚至还伸出双手,紧紧地揪住他的衣襟。

  骆斯怔了怔,玲珑纤细的身躯就紧贴着自己的胸膛,这会儿不光是闻到她身上的香气,还感受到她身子的温软,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回过神後,他问道:「怎麽了?」

  「旁边的树上有蛇!」牧云儿嗓音微颤地说。

  骆斯朝身旁的大树投去一瞥,随即忍俊不禁地失笑。

  「别怕,只不过是藤蔓罢了。」

  那根又粗又长的树藤垂挂在树枝上,瞧上去确实有几分像是一条巨蟒,也难怪她会被吓着了。

  只是……藤蔓?听见骆斯的话,牧云儿的心里仍半信半疑。她勉强鼓起勇气转头瞧个仔细,就见那果真只是一条藤蔓。

  牧云儿大大松了一口气,而一想到自己刚才的反应过度,她就不禁胀红了脸,觉得糗极了。

  骆斯并没有开口取笑她,毕竟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来说,这座潜伏着不少猛兽的山林确实是太可怕了些。

  「别担心,在离开这座山林之前,我会负责保护你的安危,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听着骆斯的保证,牧云儿的心底升起一股感动,心中原先的惧怕与不安也奇异地消去不少。

  尽管此刻只知道他的姓名,对於其他的一切全然不知,但也不知道为什麽,她却打从心底相信只要跟他在一起,自己就会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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