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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试阅] 朱帘《放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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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6-12-30 16:14:24 |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出版日期:2016年12月23日

内容简介:

她不该高攀,不该等待,却一心想着跟他一辈子;
他不该放手,不该想念,却还是一再牵挂这女人。

夏奕的父亲是军功无数、世袭罔替的南宁候;
他的姊姊是风华绝代、母仪天下的当今皇后。
身为南宁侯府世子爷,当今国舅爷,年方二十,
已是军功压身,御赐正三品卫指挥使,钦封昭武将军。
可出身高贵、自身又无比优秀的他却要娶个从四品,
门不当户不对的李家闺女。外传李金秋高攀这门亲事,
终究会被嫌弃而休离。婚後,夏奕的放妻书没给,
却将她贬为小妾留在自家後院。李金秋本以为不得欢心没关系,
不被待见没关系,可怀有身孕後,选择和离的人是她,
她说,自此男再婚,女再嫁,他与她再无相干。






  第一章

  年节刚过完,京都热闹的气氛还没完全消退,很快又因夏奕娶亲的事情再次热闹起来。

  夏奕是谁?你刚来京都的吗?这还用问?

  他的父亲是军功无数、世袭罔替的南宁候;他的姊姊是风华绝代、母仪天下的当今皇后。

  他是南宁侯府世子爷、当今国舅爷。这样的出身本该是成为纨裤的最佳资本,可人家偏偏年轻有为,年方二十,却已是军功压身,御赐正三品卫指挥使,钦封昭武将军。十八岁那年还得到当今圣上御赐的黄金甲游街以庆的殊荣。

  这样一个出身高贵、自身又无比优秀的人,他居然要娶亲了!整个京都的人都在议论,到底要什麽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他?

  可是,当南宁侯府传出李金秋的名字时,众人都愣了。李金秋,谁啊?哪个王公贵族家的小姐?怎麽没听说过?

  有热爱八卦的人士特地去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李金秋的父亲只是区区四品左佥都御史,而李金秋这个人,也没听说有什麽过人之处。

  这这这……这样一个出身低微的平凡小女子,有什麽资格成为万众瞩目的南宁侯府世子夏奕的妻子呢?

  震惊之余,几乎整个京都的人都很不看好这桩门不当,户不对、完全不般配的亲事。在他们看来,李金秋终究会被嫌弃,终究会被休离,甚至有人恶意地揣测,那个李金秋到底能在南宁侯府待几天。

  无论外面的人怎样看待这桩亲事,身为待嫁新娘的李金秋却是满怀期待着。她知道自己配不上夏奕,可是她不在乎,既然上天给了她一个走到夏奕身边的机会,她就不想放弃,她会尽她所能,成为永远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

  李府门外响起喧天的锣鼓声,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妇人满脸喜悦地跑进来,「小姐,快快,花轿来了。」

  李金秋从怔愣中惊醒,擡头就看到中年妇人忙不叠地要将盖头给她盖上。

  「等等。」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左佥都御史李蕴的声音。李金秋朝门口望去,只见父亲一脸担忧的快步走进来,她淡淡一笑,轻声叫道:「爹。」

  「你们都出去,我有话跟小姐说。」李蕴语气严肃地吩咐。

  「大人,这吉时……」那中年妇人担心误了吉时,但对方可是南宁侯府的世子爷,要是惹得对方不高兴可如何是好。

  看到父亲皱起了眉头,李金秋笑着安抚那中年妇人说道:「妈妈别急,你先出去一下,我跟父亲说说话,很快就好,不会误了吉时的。」

  那中年妇人略一犹豫,这才领着众人出去。

  李金秋知道父亲有话要说,等众人出去,这才询问道:「爹,您有话要跟女儿说?」

  李蕴满脸愁容,语气带着几分忧虑地道:「金秋,你可想好了?」

  李金秋坚定地点点头。

  「你真的决定了吗?」忧虑中又带上了几分焦急,「金秋啊,那南宁侯府不比咱们家,规矩大、事情多。你要是受了委屈,爹可帮不了你啊。」

  「这些女儿都知道。」

  看到女儿一副心意已决的坚定态度,李蕴重重地叹了口气,却仍不死心,道:「金秋,现在後悔还来得及,出了这个门,你再後悔就晚了。」

  「爹,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後悔!」

  李金秋看着满脸担忧的父亲,不由得红了眼眶。她知道父亲是在为她担心,父亲的官职四品,在这公亲贵族杂堆的京都根本就微不足道。而南宁侯府在京都却是最顶层的大家族,他们家和南宁侯府之间的差别就像天和地,夏奕和她也像是云和泥,有长眼睛的都知道,他们根本就不合适。

  可是,南宁侯府偏偏就上门提亲了。父亲几乎想都没想就要拒绝,是她央求父亲应下这门亲事,京都和她一样爱慕着夏奕的女子何止万千,她是多麽的幸运才能有机会成为他的新娘,她怎麽能放弃呢?就算是飞蛾扑火,她也甘之如饴。

  李金秋拜别了父亲,蒙上盖头,上了花轿。花轿轻轻地摇晃了一下,开始往前走,鞭炮声响得更加密集。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听到有人在喊道:「来了,花轿来了……」紧接着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

  花轿停了下来,有人来扶她下轿。

  嘈杂的人声,喧嚣的笑声,铺天盖地的扑过来,让她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在旁人的搀扶下,她懵懵懂懂地跨过马鞍,拜了堂,进了新房。

  李金秋坐在床上,听到有人在喊道:「世子爷,快掀了盖头,让我们瞧瞧新娘子。」盖头便无声地被掀开。

  辉煌的灯火让她一时间有些不适应,片刻之後,她才缓缓睁开眼睛,微微擡眸下意识地在人群中寻找。周围一群锦衣华服、金钗玉簪的妇人,她一个也不认识,唯一认识的那个人,夏奕,此刻正站在床边,离她一步之遥。

  他身姿笔挺,表情冷峻,没有一丁点身为新郎官该有的喜悦。

  看到夏奕的瞬间,李金秋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他离她好近,近到擡手就能触碰到他。

  「新娘子好漂亮!」

  「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有福气的。」

  耳边响起众人或真心或假意的赞美。在众人的赞美声中,李金秋发现,夏奕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神中泛起了一丝冷意。

  心,彷佛突然被针紮了一下。

  她怎麽忘了,这场婚礼不过是南宁侯府对朝局妥协的一步棋,而她只是恰好成为其中的一颗棋子,父亲比谁都更了解当今的朝局,而她在耳濡目染之下,又怎会对朝局一无所知。

  南宁候手握重兵、军功无数,女儿又贵为皇后,南宁候身为外戚,又是权臣,皇上登基之前对他多有倚重。可如今,皇上登基已有五年,根基已经稳固,虽然表面上对南宁侯府依然荣宠不断,可是私底下却对他们颇有顾忌。

  俗话说,狡兔死走狗烹。南宁侯府在繁花似锦的背後,其实早已经暗藏危机,一旦行踏就错,皇上不会对他们有半分的顾念。

  而夏奕,身为南宁侯府的世子,未来的南宁候,他的亲事就是一种态度。如果迎娶门当户对的高门嫡女,也许别人会说这是理所应当、锦上添花的喜事,可於皇上而言,也许就是南宁侯府不安分,妄图更进一步的表现。

  所以,南宁侯府才会选中她,一个正直不阿、不涉朋党、官职低微的四品左佥都御史的女儿,想藉此向皇上示弱,让烈火烹油一般的南宁侯府降降温。

  「合卺酒。」一个杯子递到了她的面前。

  从怔愣中惊醒,李金秋动作迟缓的端起酒杯,和夏奕交臂而饮的时候,她不经意间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不耐。这一刻,原本澎湃的心,突然沉了下去,整个人也镇定下来。

  看来想要走进夏奕的心里,她前面的路还很长。

  喝过合卺酒,婚礼的仪式也算全部结束。闹洞房的人纷纷散去,夏奕也跟着离开,他要去敬酒,而她只需待在新房等着他回来。

  待众人离开,李金秋招来陪嫁的贴身丫鬟玉边和玉板帮自己梳洗。脱下厚重的喜服,摘下沉重的凤冠,洗手净脸,换上舒适的小袄,然後简单地挽了个发。

  玉边一边收拾李金秋换下来的衣服,一边关切地询问道:「小姐,您饿不饿?要不要我们去厨房给您弄点吃的来?」

  「不用了,我们刚来侯府,一切都不熟悉,还是别麻烦了。」李金秋从桌上摆放的各式糕点中拣了一块,「我吃些糕点就行了。」

  「小姐,这些东西都是凉的,天这麽冷……」玉板也过来劝说,见李金秋态度坚决地摇头,只得转而去帮她倒茶,可连茶水都是冷的。

  「小姐……」玉板端着冷冰冰的茶水,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发堵。小姐刚嫁进来就这麽谨小慎微地委屈自己,以後的日子可怎麽过啊?

  「干什麽呢?」玉边过来拉了她一把。小姐都还没说什麽呢,她就这副模样,让小姐怎麽想?

  李金秋淡淡地笑了笑,随意吃了两块糕点,喝了半杯凉茶,让她们退下去,然後拿了一本平时常看的书,倚在床头静静地看起来,可是看了半天,却连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放下书,又觉得无聊,於是又拿起来看。如此再三,不知是不是太累的缘故,竟然靠在床头上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屋外淩乱嘈杂的脚步声将她惊醒。李金秋刚睁开眼,就看到夏奕被两个小厮搀扶着走进来。

  「少夫人,世子爷喝醉了。」

  李金秋起身迎上去,帮忙将夏奕扶到床上。两个小厮放下夏奕,恭敬地退了出去。

  李金秋让玉边、玉板打了热水来,亲自伺候他擦手、净脸,又费力地帮他脱鞋、脱外袍,好一阵忙乱,等把夏奕塞进被窝,她自己已经忙出了一身汗,再来的打水、沐浴,又是一番忙活。等遣退丫鬟,吹灯上床,屋里屋外都变得静悄悄的。

  她很累,可是却睡不着。

  她和夏奕睡在一张床上,那个令她魂牵梦萦的男子,那个她只见过一面却一见倾心的男子,此时此刻,就躺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她记得那是两年前的夏天,她从夏府回来,途经正阳门,车马被人拦了下来,一问之下才知道,南宁侯府世子夏奕立下大军功,皇上钦赐黄金甲,下令让侍卫营开道,游街庆贺。拦他们的人正是侍卫营的人。

  和他们一样被拦截的人还有很多,都被挡在道路两旁,李金秋的马车也停靠在路边。不多时,她听到马车外嘈杂的人声中,有人高声在喊道:「来了、来了……」喧嚣的人群越发沸腾起来。

  她忍不住掀起马车窗帘的一角,偷偷地朝外打量。

  那是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男子,长了一张刀削一般英俊无比的脸,顾盼间神采飞扬。他身穿御赐黄金甲,头戴金玉冠,胯下骑着一匹汗血宝马,眼角眉梢都洋溢着骄傲与自信,张扬的个性丝毫不加掩藏,在游行的队伍里显得那样的耀眼,那样的引人注目。

  只一眼,她突然就明白了什麽是心动,什麽是一见倾心。

  那时的他,鲜衣怒马、年少轻狂,彷佛天边最耀眼的星星。而如今,他洗去浮华、敛尽锋芒,变得更加沉稳,也变得更加成熟。

  念头闪过,李金秋的目光落在夏奕的身上。

  他背对着她,一只手很自然地垂搭在腰侧,看上去睡得很沉。仔细听,他呼吸绵长、均匀,应该是真的睡得很沉吧。

  今天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原本的那一丝期待在夏奕的熟睡中慢慢消弭。她的动作轻柔,将他搭在腰间的手臂放进被子里,然後拉紧自己身上的被子,静静地躺在了夏奕身边。

  明天还要早起,要去给公婆敬茶,还要认亲……不能出错,必须养好精神,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之中,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将她从她的被窝里揽了过去。

  李金秋一下子惊醒过来,没等她做出任何反应,一双带着厚茧的大手已经伸进了她衣襟。那双粗粝的大手袭上她胸前的柔软,隔着肚兜狠狠地搓揉了几下,然後快速下移,迅猛扯下她的亵裤,在她腿间探索。

  李金秋心跳如擂鼓,她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压在她身上的人,却只看到一团黑影。

  他动作粗鲁地进入她的身体,不等她放松,不让她准备,在双手探索到花穴的所在之後,一刻不缓地将粗壮的昂扬挺入其中。

  好痛!破处的钝痛伴随着被撕裂的剧痛瞬间传来,李金秋猛然抓紧身下的被单,狠狠地咬住牙关,这才勉强克制住险些溢出嘴边的呐喊。

  这是她的初夜,没有前戏、没有爱抚,她根本无法放松,小穴乾涩、紧窒,没有一丝的润滑,他每一次的挺入,都伴随着她撕裂般的剧痛。

  挺入、抽出,再挺入、再抽出……他彷佛有用不完的体力,不断地挺动着腰腹,丝毫没有要简短结束这场欢爱的意思。

  这是一场单方面享受的性爱,带给李金秋的除了痛,还是痛,漫无边际、没有尽头的痛。可是李金秋却并不觉得这是折磨,因为这个人是夏奕。

  那种和心爱的人合二为一的感动,让她充满了喜悦,就算他此刻动作粗鲁、毫无怜惜,就算他此刻并不爱她,她依然觉得此刻的自己是幸福的。

  她伸手抱住他阔挺的肩背,努力放松自己,感受他的存在,感受那痛到麻木、再从麻木中生出来的一丝快感。

  随着他越来越快的抽插,那一丝快感无限延伸,遍及全身,原本关住了疼痛呐喊的牙关,此时却不由自主地逸出了呻吟。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猛然间,一股涌动的情潮喷薄而出,她和他几乎同时到达了天堂。

  这一刻,李金秋几乎要喜极而泣。可就在这时,她耳边传来一个低哑却清晰的声音,「媛媛。」

  媛媛!一听就是女子的乳名,只有极其亲近的人才会这样称呼一个女子,他在新婚之夜抱着她和她欢好的时候还叫着别的女人的名字!

  李金秋的身子一僵,抱住夏奕肩背的手顿时从他身上滑了下去,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原来,他的心里已经住进了别的女人。

  原来,他们之间隔着的不只是门第的差异、朝局的需求,还有一个更加难以踰越的女子,媛媛。

  原来,她要走的路,不是很长,而是,很长很长很长……

  ◎             ◎             ◎

  次日清晨,天尚未亮,李金秋轻手轻脚地起身,身为领军将领,她刚一动,夏奕就醒了,他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怀表来看,才刚卯初。

  他不知道李金秋这麽早起来做什麽,也不准备过问,於是没有做声,静静地躺在床上。

  卯正时刻,李金秋回房来叫他,「夫君,该起床了。」轻音清脆,语气柔和,很好听的声音,不知怎麽,夏奕突然就想起了昨晚那隐忍压抑的呻吟声。

  夏奕揉了揉太阳穴,应声坐起来。见屋里只有她一人,便吩咐道:「去叫丫鬟来伺候我更衣吧。」

  李金秋微笑着走过来,道:「我来吧。」

  夏奕已经掀开被子,坐在了床边。

  李金秋走上前,蹲在他脚边,手上是先前从衣橱里取出来绫袜。

  夏奕皱了皱眉,沉声说:「让丫鬟来吧。」

  「没事。」李金秋擡头冲他笑了笑,然後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袜子,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眉,然後动作轻快地帮他穿袜子、穿鞋子。

  夏奕低头去看李金秋,因为早起脂粉未施,略显单薄的容颜少了昨日的俗艳,却多了一份清新与自然,不算十分漂亮,却也清秀可人。

  她低垂着头,身子微侧,露出一边小巧的耳朵和雪白的脖颈。她的耳朵很可爱,尤其是那个小小的耳垂,圆润晶莹,摸上去一定很有手感。她的脖颈、肌肤白皙,弧形优美,连接着耳朵和遮掩在衣服里若隐若现的锁骨。

  随着目光的下移,夏奕突然觉得有些口乾舌燥,昨晚那场情事情不自禁地涌上心头。原本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才和她圆房,可当他抱住那盈盈一握的纤腰,进入那未经人事的秘密花穴,他素来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受到了极大的考验。

  她那样的紧窒、狭小,却包容了他的粗大,在进退、摩擦、碰撞之间,他失控了,他从来没想过要从她身上得到快乐,可是身体之间该死的契合却让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他沉沦了,险些溺毙在那场欢爱中,幸好在最後一刻他清醒过来,他故意喊出了那个名字。他要让她明白,他心里爱的是别人,娶她,非他所愿。

  「夫君,你站起身吧,我帮你穿长袍。」李金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站起身,由着她为他着衣。她动作轻柔,神情专注,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十分的平和。

  昨晚的事,是个女子都会或撒娇或撒泼地追问两句吧,可是她却只字不提,还表现得如此平静。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在刻意假装?夏奕暗自揣测。

  两人换好衣服出来,南宁候夫人派来的张妈妈便领了两个丫鬟进了内室,不大一会工夫,张妈妈留下两个丫鬟收拾床铺,自己先出来了。她眼角眉梢都是笑,屈膝给夏奕和李金秋行礼,「恭喜世子爷、少夫人。」

  夏奕点了点头。李金秋则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睑。

  张妈妈手上拿着一个雕红漆的匣子,匣子里放着昨晚铺在床上的白绫。她笑着说:「世子爷和少夫人先用早膳吧,奴婢回去给夫人覆命了。」说完,小心翼翼地捧着匣子离开。

  李金秋安排人将早饭端上来,放在靠窗的炕桌上,两人在炕桌两边坐下。夏奕要了一碗小米粥,李金秋只要了半碗。

  几样精致的小菜都是夏奕平时常吃的,只是吃进嘴里,忽然觉得跟平时的味道有些不太一样,是他的错觉吗?喝一口粥,粥的口感也略有些不同,似乎比平时的味道要更好一些。

  夏奕本就不关心这些小事,只当是厨房的人今日比往日更用心些,便没说什麽。

  就在这时,李金秋的陪嫁丫鬟之一的玉板突然开口说:「世子爷,这些饭菜都是我家小姐一大早起来专门给您做的,您怎麽都不夸夸我们家小姐?」

  夏奕一愣,还没做反应,就看到李金秋沉着脸喝斥玉板道:「谁教你说这些的?这里不用人伺候,你出去吧。」

  「小姐……」玉板心直口快,还想说什麽,一旁的玉边已经将她拉了出去。

  夏奕什麽也没问,只是看了李金秋一眼,低头继续吃饭。过了好一会,他擡眸又看了她一眼,她的表情淡淡的,神色很平静。

  他以为她至少会解释一下,说刚刚那丫鬟说的话不是她教的,可她什麽都没说,似乎并不在意他会不会误会她。

  也许是注意到他的目光,李金秋擡眸看他,微微笑了笑,问:「夫君,有什麽事吗?」

  她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假装不在乎?夏奕沉下脸,语气微冷,道:「我不习惯有人叫我夫君,你还是跟其他人一样,叫我世子爷吧。」不是商量,而是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

  他半眯起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听到他的话,李金秋只是略微怔愣了一下,便答应道:「好的,世子爷。」说着,还冲他淡淡地笑了笑。

  没有悲愤、没有委屈、没有丝毫过激的反应,甚至连表情都没变一下,她就这样轻易地接受了他提出的无理要求。

  夏奕突然有些开心,这样的李金秋真的很对他的胃口。他想要的不就是这样一个妻子吗?顶着南宁候府世子夫人的头衔,却不会胡搅蛮缠、对他百般索取,像木偶一样平静从容的女子。

  「李金秋,我有话跟你说。」

  李金秋擡眸,望向他。

  夏奕的目光沉静,神色肃然,说话的语气十分郑重,道:「李金秋,我希望你明白,娶你是我父亲的意思,是为了南宁侯府,所以,我不会爱上你。我希望,你也不要爱上我。我们以後也像现在这样,做一对互不干涉、相敬如宾的夫妻吧。」

  李金秋笑着答应道:「好。」随即低下头,将即将决堤而出的泪水深深掩藏。

  她要如何告诉他,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她早在两年前就爱上他了。

  第二章

  经过成亲的懵懂、认亲的迷茫,恍惚之间,三朝回门的日子到了。李金秋早早起床收拾妥当,用过早饭,拜别公婆,和夏奕一起出了侯府。

  马车不紧不慢地行驶,两人坐在马车里,谁也没有说话。夏奕生性本就少言寡语,加上这两年收敛脾性,话就说得更少了。李金秋也不是一个性子张扬外放的人。於是乎,马车里寂静一片,反倒是马车外人声嘈杂。

  等到外面的杂声喧嚣鼎沸的时候,夏奕掀开帘子往外面看了看,马车果然已经到了东大街,他冲着驾车的马车夫喊道:「停车。」

  马车夫应声,停下马车。

  李金秋有些疑问地朝他望去,「世子爷?」

  夏奕避开她探寻的目光,淡声说:「我还有事,就不陪你回去了。」

  之前说好了要相敬如宾,三朝回门陪她回去才是正理。现在半路上丢下她一个人,夏奕不由得有些愧疚,像是逃避似的,不等她回应,说完话便掀开帘子跳下了马车,可跳下马车的时候,他还是听到了身後传来的声音,「我知道了。」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

  今天是李金秋三朝回门的日子,也是媛媛,梁婧媛和他约好的会面的日子。

  梁婧媛,开国功臣定国公府的嫡出小姐,比夏奕小两岁。梁婧媛出身高贵,又容貌倾城,个性难免骄矜,自小便不被同龄人喜欢,可在夏奕眼里,她的骄矜和那些趋炎附势的阿谀奉承相比,却显得无比的坦率和真诚。夏奕自幼聪敏过人、卓尔不群,加上他的善意,梁婧媛几乎很快就认定了他。

  两人相识相熟、相知相交,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十五岁时,夏奕曾提出想要迎娶梁婧媛。可是被南宁候断然否决。

  十八岁那年,他主动请缨领兵上阵,以寡胜多立下大功,皇上钦赐黄金甲,赏游街庆贺,荣耀万千,那是他第二次提出想要迎娶梁婧媛。他以为凭藉军功、凭藉自己的优秀、甚至凭藉皇上对自己的赏识,他就可以娶到梁婧媛。可事实却是,他越是表现得优秀卓越,他的亲事就越是由不得自己。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才认清了现实,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收敛性子,学会了沉稳。

  可尽管明知道他们今生不能在一起,他们还是固执的惦记着彼此。梁婧媛藉口为生日祈愿,每年生日的前一天都会去城外的慈安寺进香,而这一天,便成了他们每年固定会面的日子。

  二月初的天气,春意未至,寒意尚浓。气候的原因加上慈安寺庙小、位置偏,且又是不年不节的日子,每年这段时间慈安寺几乎都没什麽外人来。

  夏奕循着熟悉的路径来到慈安寺後山的放生池,只见一个身形单薄的女子只身矗立在放生池边。

  他慢慢地走过去,脚下踩到枯枝,发出轻微的声响。

  女子闻声转过身来,正是梁婧媛。

  天气尚冷,她却只穿了一件藕白色的纯色褙子,没穿夹袄,更没披斗篷,也不知在放生池边站了多久,此刻已经冻得面色苍白,唇色发青。

  她站在冷风里,泪眼婆娑地望着夏奕,语气充满了委屈,「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天还冷,怎麽穿得这样单薄?」关切的话语脱口而出,夏奕心疼地看着她,想要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珠,可是手伸到一半就停住了。他成亲了,他和她再也不可能了。

  看到他眼里的迟疑,梁婧媛泪如泉涌,伸手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按到自己脸上,轻轻地蹭着,「奕哥,你真的不要媛媛了吗?」

  不是不要,是不能要,也要不起。夏奕缓慢却坚定地抽回手,看着哭泣的梁婧媛,夏奕一阵心疼,可是再心疼又能如何?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媛媛,忘了我吧。」

  「不,奕哥,我忘不掉、也不想忘了你!」梁婧媛神情激动的哭喊着,扑身抱住了他。

  「媛媛,我成亲了。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以後我都不会再来这里了。」夏奕再次推开她,不是他狠心,而是他不得不这麽做。长痛不如短痛,他已经耽误她这麽多年,与其让她再这样痴痴地等下去,不如一次性跟她说清楚,让她断了念想,也让自己断了念想。

  「不,我不相信,奕哥,你在开玩笑,对不对?你怎麽会这麽对我呢?我不相信!」梁婧媛疯狂地摇着头,歇斯底里地哭喊着,拒绝面对现实。

  「媛媛,我们今生注定不能在一起,又何必苦苦痴缠?放手吧,忘了我,你会找到一个爱你的人。」夏奕态度坚决,丝毫没有转换的余地。

  「不!」梁婧媛大叫着,突然猛地推了夏奕一把。她泪流满面,却瞪大眼睛,指着他厉声喝问:「新娘子是不是很漂亮?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啊,你说、你说啊!那个女人,她是不是给你喝迷魂汤了?刚和她成亲,你就不要我了……」

  这是他和她之间的事,为什麽要把不相干的李金秋扯进来?夏奕皱了皱眉,冷声反驳道:「没有,我没有爱上她。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跟其他人无关。」

  夏奕走近两步,抓住她的双肩,低下头,神色严肃、语气凝重地说:「媛媛,认清现实吧,不是你不爱我,也不是我不爱你,而是生在这样的两个世家,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夏奕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坚定而决绝,「忘了我吧!」说完,夏奕松开手,转身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身後静悄悄的,直到他走出几十米远,梁婧媛才突然大声地冲他哭喊道:「奕哥,你答应我,即便我们这辈子不能在一起,你也要只爱我一个人,这是我最後的要求,你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夏奕郑重地许诺。

  身後传来梁婧媛响彻耳膜的悲泣,夏奕的心也跟着疼起来,脚下的步伐变得越发沉重。明明是来道别和解决问题的,事情说清楚了,问题也算解决了,可为什麽他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在外游荡了一整天,等到天黑,夏奕估摸着李金秋已经从李府回来,这才回府。

  进了门夏奕便问一直候在门房处等自己回来的心腹小厮,「少夫人回府了没?」

  那小厮连忙回禀道:「少夫人半下午的时候就回来了。」

  「那麽早?」夏奕有些吃惊,本以为李金秋会在家待到傍晚才回来的,「那……夫人有没有问什麽?」

  那小厮左右看了一下,小声说:「夫人见少夫人回来得早,世子爷又没跟少夫人一起回来,就问了一句。少夫人说,回府的路上,世子爷遇到一位故交,两人许久未见,找地方叙旧去了,所以她一个人先回来的。」

  听到小厮的话,夏奕心里的惊讶更甚。她竟然如此回护他,三朝回门,他却在半路上丢下她一个人,她回家要怎麽面对她的家人?性子刚直的李御史又会怎样的恼羞成怒?

  这样的事情放在任何一个女子身上,都不可能泰然处之吧?可李金秋不但没有哭闹告状、借题发挥,反而费心帮着他隐瞒事实真相,连藉口都想得那麽天衣无缝。

  李金秋真是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女子。夏奕突然有点庆幸,幸好他娶的人是李金秋,否则不知道要多出多少事端。

  夏奕回到甘兰院的时候,李金秋正坐在灯下做绣工。看到他回来,李金秋忙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给他倒了杯热茶,「世子爷,你回来了。」

  夏奕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看着她放在旁边的针线篓子问:「在做什麽?」

  「我想给世子爷做双袜子。」李金秋微笑着回答。

  夏奕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袜子是用姜黄色的细葛布做的,袜子口绣着黑色的云纹,式样还不错,布料似乎差了些,「府里有专门的针线房,这些小事就让针线房的人去做就行了。」

  「我闲着也是闲着。」李金秋笑了笑,转移话题,「世子爷吃过晚饭了吗?」

  「还没。」

  「世子爷想吃什麽?我去给你做。」李金秋的话说得很自然,可是夏奕却听得有些吃惊,「你给我做?」

  「是。」

  夏奕想了想,说:「那就给我做碗面吧。」

  「好。」李金秋笑着答应,「我让丫鬟进来伺候你梳洗更衣吧,等你换好衣服,面应该也做好了。」

  「不用,你去做面吧。」夏奕拒绝。等李金秋前脚出了房门,他後脚就跟了上去。

  李金秋奇怪地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夏奕,没有做声,迳自进了小厨房。

  拿出面粉,打上鸡蛋,和面、揉面、捶面、杆面,动作行云流水,彷佛做过千百遍一般娴熟。

  夏奕一直杵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刻,他突然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这个李金秋还真让人惊讶,虽然出身不高,可是好歹也是御史家的千金小姐,又是独生女,想来也该是被呵护着长大的吧,可千金小姐们的骄矜她身上一点都没有,性格反而十分柔和,也不像别的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反而拥有一身好厨艺,昨天早晨的早饭,还有现在她手下即将成型的面条。哦,对了,她还在给他做袜子,绣工似乎也不差。

  他突然很想知道,她到底还有多少惊奇是他不知道的?

  很快,面做好了。李金秋用托盘端出来,准备帮他端回房吃,刚到门口,夏奕就自己接过托盘,大步走回房,放在窗边的炕桌上吃起来。

  一大碗面,加了两个荷包蛋,面上还洒了一些葱花,很好看,闻上去也很香,吃一口,味道比预期的还要好。

  「味道不错。」他真诚地赞了一句。

  「世子爷喜欢就好。」李金秋只是笑了笑。

  夏奕吃面的时候,李金秋又拿起针线篓子继续未完的绣活。等夏奕吃完饭,她教人收拾了碗筷,吩咐丫鬟伺候夏奕沐浴更衣,自己又坐在一旁拿起了针线。

  等夏奕从净房出来,看到她还在灯下忙活,不由得眉头微皱,提醒道:「早点休息吧。」

  李金秋擡头朝他笑了笑,说:「你先睡吧,我马上就好。」

  夏奕上了床,静静地躺在被子里,想到白天和梁婧媛的会面,他原本平静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情绪也变得有些低落,他答应过梁婧媛会娶她,也为之努力过,可是事与愿违,他和她终究还是没能在一起。

  没过多久,李金秋吹了灯,窸窸窣窣地爬上床,在他身边躺下。

  夏奕在黑暗中看了李金秋一眼,心里有些惆怅,又有些烦躁,翻来覆去睡不着。

  「世子爷,你睡不着吗?」李金秋小声地问。

  「嗯。」夏奕闷闷地应了一声。

  「我陪你说说话吧。」

  夏奕没有回应,成亲三天,他们之间除了简单的日常对话,几乎没有说过多余的话。

  「世子爷,泉州在哪?」她轻声问道。

  「问这个做什麽?」

  「听说世子爷和侯爷在那打过仗。世子爷,倭寇长什麽样子?他们跟我们有什麽不一样的吗?世子爷跟着侯爷驻守福建多年,绞杀倭寇无数,肯定见过倭寇吧?听说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长了三头六臂吗?怎会如此凶悍残忍?

  听说海外番邦,有红头发、蓝眼睛的异族,还有黑得像锅底的异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李金秋说话的语调不快不慢,声音柔和清晰,给人镇定从容的感觉,听着十分舒服。

  夏奕没有做声,听着她看似无意的絮叨,内心却渐渐平静下来。

  她看出他情绪焦躁了吗?她是在开导他、宽慰他吗?她是想告诉他,知道世界有多广阔,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吧,和保家卫国、民族大义相比,他的那点小烦恼,根本不值一提。

  他转身面对她,发现她正望着自己。屋里光线昏暗,明明什麽都看不清,可是他却觉得她双眸熠熠生辉,闪动着莫名的光芒。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得好快。

  她和他一样侧躺着,纤细的脖颈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弧线往下延展,延伸到腰部……

  想到那盈盈一握的纤腰,夏奕不由自主地擡手抚了上去,细细地摩挲。稍时,手臂一用力,揽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带入怀中。低下头,一股淡淡的体香传入鼻翼,说不清是什麽味道,若有似无,却直逼心底,情慾的火苗瞬间被点燃。

  他吻上她的眼眸、她的鼻尖、她的脸颊,独独略过嘴唇,然後落到了脖颈,一路向下。

  前天晚上的记忆让李金秋浑身僵了一下,刚进入时的疼痛仍记忆犹新,只是这一次他并没有着急进入,反而耐心地吻着她。她在他一连串的亲吻下,她慢慢放松下来,身体开始变得燥热。

  夏奕动作轻柔地解开她亵衣的系带,双手从肚兜下探进去,罩住她胸前的丰盈,轻轻地揉捏玩弄。他的唇从脖颈移到锁骨,轻轻地啃食,留下烙印,然後咬开肚兜的带子,将肚兜和亵衣一并从她身上剥离。

  李金秋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护住胸前的春光,却被夏奕捉住双手举过头顶。下一瞬,她清楚地感觉到他埋首在她胸前,亲吻着她娇嫩的乳峰,片刻後,他张嘴含住了左边挺立的乳尖,在他不停地吮吸、吞吐、拉扯、轻咬下,那乳尖越发地硬挺。

  李金秋只觉得体内燃烧着一把火,烧得她理智全无,她的双手被夏奕固定住了,动弹不得,可是她体内不知道什麽时候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空虚感,时刻折磨着她。

  她主动拱了拱身体,想要将被冷落的右乳凑到他嘴里,许是感觉到她的示意,夏奕松开已经硬挺至极的左乳,含住了她的右乳。可是,她仍觉得不够,体内的空虚感根本就与那被冷落的乳峰无关。

  她难耐地扭动着身子,当双腿遇到那烙铁一般炙热的硬挺时,心中的空虚难耐都有了解释。她想要他,想要他像成亲那晚一样狠狠地进入她,想要和他合二为一、不分彼此。

  情慾的烈火燃烧了理智,想要和他水乳交融的心情战胜了羞耻,她擡起腿摩擦着他的硬挺,扭着水蛇一般柔软的纤腰,牵引着他、引诱着他。

  「很想要吗?」充满情慾的嗓音,低哑,充满诱惑的味道。

  她咬着唇点了点头,似乎忘了在这漆黑的夜里,他根本看不到她的点头。更何况,此时的他,哪有心思去看她是点头还是摇头。

  「不急。」夏奕说。黑暗之中,在他唇边扬起一抹孩子般顽劣的邪笑。

  他脱下她的亵裤,也顺带将自己剥了个乾净,附身沿着她平坦的肚腹一寸寸地亲吻。当他的唇舌朝那秘密花园行进,李金秋下意识地就想夹紧双腿,可夏奕两手握住她的双腿,把她撑开,埋头轻咬她大腿内侧嫩滑的肌肤。

  他的唇舌慢慢游弋,最终来到她紧闭的花穴前……

  当他柔软的舌头进入她的那一刻,一股快感席卷而来。李金秋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这一切一定是在作梦,夏奕居然会如此温柔地对她,甚至放下身段用嘴带给她快乐,她浑身疲软无力,脑海在经过片刻的空白後,变得混乱不堪。可是,这并不能影响夏奕。

  「现在轮到我了。」夏奕附在她耳边的轻身地说了一句,随即长驱直入,将自己肿胀到发疼的硬挺深深插入她湿热的幽谷中。

  夜,还很长,属於他的快乐,才刚刚开始。

  ◎             ◎             ◎

  一夜的纵情让李金秋疲累不堪,次日夏奕又不让丫鬟叫她起床,於是她出嫁後第一次睡过头,错过了给侯夫人问安的时辰。

  醒来的李金秋正满心不安,玉边却告诉她说,世子爷已经派人去给夫人禀告过了,说少夫人身体不适,今天不能过去给她请安。闻言,李金秋放下心来。

  放松下来後,李金秋这才觉得浑身酸痛,彷佛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似的难受,反正已经睡过头了,李金秋自暴自弃的念头,倒头躺下,准备再睡一会。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丫鬟的通报,夫人来了。

  原来南宁侯夫人听说李金秋不舒服,又想到儿子对这桩婚事的不满,这才成亲几天,别是出了什麽事才好,心里担心,於是亲自过来探望,如此倒让李金秋羞窘起来。

  夏奕一个人吃过早饭就去了自己的书房,听到通报,连忙迎了出来,虚扶着侯夫人一起进了内室。

  侯夫人走到床前,见李金秋满脸通红,探手去摸她额头,发现温度也不正常,满心以为李金秋是真的病了,心里松了口气,当即就让人去请大夫,又嘱咐她好好休息,说这几日都不用过去请安了。

  等侯夫人走了,李金秋立时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尤其是一直陪同在侧的夏奕,此刻正一副了然的神情打量着她,眼睛里似乎还带着两分戏谑的精光,而一直伺候在侧的玉边和玉板此刻已经躲在一旁偷笑。李金秋懊恼不已,却仍强作镇定地将自己埋进了被窝里。

  终於也有她不淡定的时候了!夏奕暗自腹诽,心情却像是恶作剧得逞一般的欢快。

  从那之後,夏奕和李金秋之间的关系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虽然两个人还是很少说话,偶尔说话,也是李金秋缓缓说、夏奕静静听,人前人後也没有什麽过分亲密的举动。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几乎一点都没变,可是不知道为什麽,在外人看来,两人却像是蜜里调油一般的亲密和谐。

  李金秋自嫁进南宁侯府,每天除了早晚去给侯夫人请安之外,几乎都待在房里做绣活。

  她很快就做好了那双给夏奕的袜子。夏奕穿惯了绫罗绸缎,对於有些粗劣的细葛布袜子并不十分满意,只是碍於是李金秋亲手做的,为了不拂她的面子,这才试着穿了一下,可穿着在地上走了一圈之後,夏奕突然发现了那袜子的妙处。

  像南宁侯府这样的人家,从来不缺绫罗绸缎,就连袜子也多是用暗纹绫做的。绫袜质感柔和、光滑,穿着很舒服,可是走快了却容易滑脚,而细葛布做出来的袜子,虽然没有绫袜的丝柔触感,却一点都不滑脚,更适合他这样步履匆匆的武人。

  之後,李金秋又给他做了一套亵衣、亵裤。夏奕原本的亵衣、亵裤不是丝绸做的就是白绫做的,跟袜子一样,质感柔和、舒适,可李金秋却用寻常人家常用的细棉布给他做。

  夏奕一开始也颇有些不以为然,可是等衣服做好穿上之後才发现,这细棉布做出来的亵衣、亵裤似乎更贴身,而且细棉布还能吸汗。不得不说,这样的材质同样更适合经常出汗的他。

  李金秋本来还想给他做外袍,可是被当场否决了。夏奕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麽会一口回绝,只是下意识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身上穿着李金秋给他做的衣物。李金秋像是知道他的心思似的,并没有过多的纠结,微笑着说知道了,然後就又开始给他做袜子、做亵衣、亵裤,之後再也没提过要给他做外袍的事。

  日子就这样安宁祥和的过了半个月,直到一个下午,小厮传话说侯爷在外书房等着世子爷,让世子爷即刻就去,夏奕闻言便去了外院。这一去,就是整整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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