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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试阅] 青微《娘子要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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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7-30 10:5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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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2016年7月25日
内容简介:
本来是想退婚,女人多看他一眼後,男人想逼婚;
其实是想成亲,男人招惹她的人後,女人要退婚。
傅家乃大户人家,而傅家少爷的败家之名,在苏州城内没人不知道,
可傅家就这麽一根独苗,传宗接代这事可是马虎不得,
好在当年早为他订下娃娃亲,不愁找不到闺女娶进来当媳妇。
本来,傅峻扬是打算私下找女方退婚,却不小心多看了苏家小姐一眼,
才发现原来苏映雪也没怎麽想嫁他。可惜,他已经被她给招惹了,
不但不退婚了,还恨不得早点把这女人娶回家折腾折腾。
苏映雪早耳闻,傅峻扬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可没想到,
这男人压根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狼。本来她早打算好,
这辈子跟这男人就当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他若想纳妾,
她不介意自请下堂。岂料,傅峻扬不但在床上使尽了夫君的权利,
还不小心让她肚子多了个小肉球。这下子,让她想走也走不成,
因为这男人,什麽本事没有,耍无赖的工夫倒是一流。
楔子
人家常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苏杭的热闹就可想而知了。尤其是这苏州,每日每时都有新鲜的事在发生。
你问怎麽才能知道最近这苏州城发生的最热门的事?那简单,当然是去茶楼了。三岁孩童都知道,消息流传得最快的地方莫过於此了呀,这不,已经开始了。
就见这苏州一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茶楼中,此刻却也是门庭若市、高朋满座的景象。掌柜笑容满面地寒暄、招呼,小二则口齿伶俐地吆喝着上酒水。
「话说,咱们这苏州城,如今最有名望的莫过於苏家和沈家了,这苏家近日可有一件大事。」号称包打听的男子一脸神秘地说着,倒也还真吸引了不少人的好奇心。
「苏家大小姐近日可要嫁人了。」
听後,众人不免有些失望。
「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有什麽新鲜的。」
「就是、就是。」下面有人附和。
包打听面不改色,「那你们可知道,她要嫁的是谁家吗?」
「虽然苏家二老都已亡故,但以苏家现在的财势,这苏大少怎麽也不会将自家的妹子嫁得太差吧。」一大汉粗着嗓子叫嚷道。
「就是,苏家和皇家都有生意来往,苏大少唯一的妹子出嫁,嫁的人家想必也非富即贵。」
「是谁家啊?包打听,你快说啊。」
「是啊,别卖关子了。」有人耐不住性子,急急地追问。
只见包打听像是要吊人家胃口般的,不慌不忙地饮了口茶水,才悠悠吐出两字,「傅家。」
一时之间,众人面面相觑,「傅家?」
「包打听,你说的莫不是城南傅家?」
包打听颔首,这可就跌破了众人的眼了,惋惜之声此起彼伏,「可惜啊。」
「就是,怎麽嫁给他家了呢?」
也有人不解地发问道:「那傅家很不好吗?」
众人闻言,皆看向发问者,好似他问了个蠢问题。
包打听看向那人,「小哥是从外地来的吧。」
被众人盯着的那个小夥子不禁局促了起来,带着迟疑地点了点头。
只见众人却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甚至有邻座的人过来拍着他的肩膀,「那难怪了。」
小夥子一头雾水,不禁有些後悔多嘴问这一句了,只是众人这般,倒引得他更加好奇了。
不过,终归是旁人家中的事,於他们而言只不过茶余饭後的话料罢了,转眼又聊开去了。是福是祸,终究是话题中的两个男女自己的命运……
第一章
烈日挂在空中,无情地向大地散发着自己的光芒,人们虽已尽可能地穿得单薄了,但犹嫌不足。
只见苏府书房门口还有三两个管事们排着队,显见的各个已汗流浃背了,却也不见有人抱怨当家的,只是暗咒着天气的炎热。
而此刻书房之中,桌案前还站着一个管事,恭敬地朝着案前那抹伏案忙碌的身影报告着这一月的营利,「这月主推的一百三十匹朱兰绸和八十匹紫羽绸,一上市便已被抢购一空,二十匹云浣绸也已被送往宫中。这是帐簿。」绸庄的徐管事恭敬地递上帐簿,放在之前已成一座小山的帐簿之上。
桌案前的人眼都没擡一下,继续左手灵巧、快速地打着算盘,右手执笔核对着帐目。
苏家是以丝绸发家的,後几任当家更是很好地延承了织锦技法,不仅有苏州出名的宋锦,还大胆地推陈出新,尝试织出了很多独家的绸缎、布匹,所以在苏州城中,苏家丝绸独树一帜。
徐管事见当家未答言,仍恭敬地说道:「下个月预定的各绸数目,也已在帐簿上登记清楚,请小姐过目。」
小姐?没错,在桌前奋笔疾书的人并非苏大少,而正是人们口中那个深居简出的苏家大小姐苏映雪。
外面都说苏大少苏映堂把苏家的生意做得如日中天,手段了得,但除了苏家人和苏家管事们,鲜少有人知道苏家当家人是苏家大小姐。
话说这苏映堂和苏映雪乃一卵双胞的兄妹,容貌相似。
长兄苏映堂什麽都好,模样俊朗、温文尔雅,年纪轻轻就已学富五车,诗词歌赋什麽的都难不倒他,但坏就坏在身子骨太差,大夫说是从娘胎内带来的弱症,时常脸色苍白,不带血色,孱弱的身子让他反而更像兄妹中的妹妹。
而妹妹苏映雪就恰恰相反,身子康健,甚少生病,而且她从小常常跟着苏老爷出门做生意。苏老爷也常说:「映雪虽为女儿身,这经商头脑倒也不输那些个生意场中的强手呢。」
苏家二老过世後,苏映雪不忍这繁重的家业落在她哥肩上,所以一力撑起了苏家,成了苏家真正的当家人。
但做生意免不了要出门应酬,所以她的女儿之身成了最大的麻烦。女孩家出门抛头露面本就不雅,何况出门谈生意,只怕也压不住人。
倒是贴身丫鬟杏儿提了一句,让苏映雪计上心来。儿时淘气,她常扮作她哥的模样,出门玩耍。如今两人虽已长大,但她哥因为病的缘故,大夫叮嘱最好不要出门,所以外面的人甚少见过真正的苏映堂。
何况这苏州城的百姓都知道,苏大少年幼之时曾生过一场大病,身量比一般男子来得瘦弱些。再加上她与她哥的身量相似,不熟稔之人是看不出区别的。
於是苏映雪让杏儿替她扮上了男装,装作她哥的模样,在府中走了一圈,无人识破,就连苏管家一时之间都未曾认出她来。苏映雪欢喜之余,心下更坚定要撑起苏家的念头。
从此,苏映雪便以此瞒过了众人,以苏大少的身分在外应酬,撑起了整个苏家。
苏映雪这时擡头,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唇红齿白的模样,一头青丝仅用两支玉簪盘绕着,颊边微落的几缕发丝让原本就清丽的面容略带一股出尘的气质,再加上轻扬起的唇配上那双水灵的眼眸,让人不禁发出感叹。
只见她淡然张口,声音珠圆玉润,「听说有一位绣娘生病了,好像有些严重,徐管事你派人去看看,也送些银两去慰问一声。还有,既然少了一位绣娘,织就云浣绸的时间想必会更加紧促,你记得多去织缎坊看看,让大家辛苦辛苦,务必要在月底把二十匹云浣绸完工。」
「是,我一定会督促她们尽快完工,绝不会出差错的。」
「嗯。」苏映雪低下头去继续核对未完的帐目去了。
徐管事见此,朝她略点了点头,便退出去了。
◎ ◎ ◎
苏映雪还在核算着帐目,等着下一位管事进来回事,却见一碗银耳羹出现在眼前,她怔了怔,擡头见到来人,还未露出灿烂的笑容,就急忙接过瓷碗,开口是略带关切的口吻,「哥,你怎麽来了?」
苏映堂宠溺地看着和自己容貌相似的至亲妹妹急急地起身过来搀扶住他的模样,不禁失笑地摇摇头,「映雪,你不要每次都好像哥会随时倒下的样子。」
苏映雪可不管,小心地扶着苏映堂,落坐在加了个软垫的椅子上。嘴里还念叨道:「哥,你有事让燕青叫我过去就好了嘛,干嘛自己过来啊?这麽热的天要是中了暑,怎麽办?」
燕青是苏映堂的贴身小厮,只是此时却不见人影。
听着她带着关怀的抱怨,苏映堂不禁又一次无奈地想,虽是双生子,但到底谁年长啊,相比之下,他和妹妹反而更像是姊弟。
苏映雪本还要去倒水给苏映堂喝,结果被他拉住,「不用了,映雪,我刚吃了药,不宜喝水,你且坐下。」
闻言,苏映雪才落坐在他身旁,宛如乖顺的孩童,略带撒娇的口吻,「那哥你来找我,有事吗?」
「呵,没事就不能来看我妹妹啦?」言语中还伴随着几声轻咳。
「怎麽会,我啊,巴不得时时刻刻看到哥呢。」
苏映堂轻浅地假意训斥道:「你啊,一忙起来就不记得吃饭,还拉着人家几位管事一起饿肚子。」
苏映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憨笑道:「我忘了时间嘛,已经中午了吗?说来倒真有些饿了。」
苏映堂宠溺地睨了她一眼,拿起身边的食盒。
苏映雪见此,忙眼疾手快地接过来,自己打开,动手端出里面的食物,秀气地开始用饭。苏映雪边吃还边叮嘱道:「哥,下次这些东西你差人送来就好了,别自己大老远地走过来,会累的。」
「吃慢些,来,喝口汤。」
「嗯,谢谢哥。」
苏映堂看着正值花样年华的妹妹,眼里染上几分落寞还有心疼。苏家这样偌大的家业,莫说一个男子都会觉得累的,更不要说苏映雪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了。但却因为他这残破的身子,将这重负全部强加给了苏映雪。
这些年,他妹妹苏映雪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奔波劳碌着,支撑着苏家。无论在外面多累,受了多大的委屈,却从未在他面前露出一丝疲惫的模样,也不曾抱怨过这累人的家计,而这本该都是他的责任。对苏映雪这个妹妹,他真的亏欠了太多太多。
想到这,苏映堂就觉得心怀歉疚,「映雪,这些年你辛苦了。若不是因为我这个无用的哥哥……」
听出了这话语中的愧疚,苏映雪停下筷子,「哥,你这麽又这样说啦?我啊,只要哥你好好的,做什麽映雪都不觉得苦的。」
苏映堂叹了口气,「傻丫头,你这样让哥都无地自容了。为了我这残破的身子,害得你这麽辛苦。」
苏映雪放下碗筷,站起来,走到苏映堂面前,蹲在他面前仰视着他,「哥,映雪真的不觉得苦,若我的辛苦能换来哥你的健康,那再苦,我都甘之如饴。」
苏映堂温柔地看着苏映雪,轻轻地说道:「映雪,答应哥,若有一天,哥不在了……」
苏映雪板起脸来,握住她哥清瘦的手,急急地打断,「不准胡说!哥会长命百岁,大夫不是说了吗,只要好好养着,一定会好起来的,哥还要给我娶位嫂子呢。」
「我这样子如何还要拖累旁人。」娶妻生子对他来说是难以触及的奢望。
「我不许哥再说这样的话。」苏映雪近乎恳求般,「哥,如果你真的心疼映雪,那麽请你千万千万保重好自己,好不好?」
拗不过她的执拗,苏映堂只能浅笑着抚着她的脸庞,宠溺地看着。他自己的身子他岂会不知,能不能好起来,是由天由命不由己啊。死,他不怕的,从小到大已数不清有多少次在鬼门关前徘徊过了。只是他唯一怕的,是真的到了命数尽了之时,割舍不下眼前这一个最爱的妹妹吧。
苏映雪泪眼蒙胧地看着她哥,良久,苏映堂才轻吐,「好。」
一个字宛若珍宝般的,让苏映雪破涕为笑,才坐回去继续吃饭。
苏映堂转念想到,他妹妹苏映雪今年已经年方二十了,换作其他人家的姑娘,怕是早已嫁作他人妇,甚至孩子都不知道生了几个了。
可他家映雪却为了他和这累人的家计,还迟迟不肯出嫁。看着自己唯一的妹妹,苏映堂只能在心里恳求着老天,再给自己有一些时日吧,至少让他把妹妹交托到一个放心的人手上,那时他才能安心离开啊。
突然一个名字出现在脑海中,但还是要问问他妹妹的意思,於是试探着开了口,「映雪啊……」
「嗯?」苏映雪已吃完了饭,正在喝刚才她哥一齐带来的银耳羹。
「映雪,你觉得濯承怎麽样啊?」
沈濯承是他的挚友,沈家也是苏州大家,因苏沈两家是世交,所以沈濯承与他们两兄妹从小就认识。沈濯承早在两年前就已接下家业,将沈府的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的,更何况沈濯承人品一流,遇事又睿智、从容。若妹妹能和沈濯承结成连理,那他即使离开人世,也可放心了。
「嗯?濯承哥哥不错啊,怎麽啦?」苏映雪不解地看了她哥一眼。
「那若哥作主将你许配给他……」
谁知,苏映雪听到此,还未等他说完,就被一口银耳羹呛到了,「咳咳……咳……」
见此,苏映堂赶紧倒了杯水来,给她喝下,还轻拍着她的背。
苏映雪喝了一口水,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哥,你在说什麽,我怎麽能嫁给濯承哥哥啊?」
「你不是觉得他不错吗?」苏映堂坐回位子柔声说道。
苏映雪闻言,好不容易才忍住对她哥翻白眼的冲动。不是吧,觉得不错就要将她嫁给人家啊?那她觉得不错的人多了去了,更何况她哥居然想把她嫁给沈濯承?
苏映雪实在觉得有些无力,「哥,我对濯承哥哥没意思,一点意思都没有,我对他只有兄妹之情,在映雪心里他和哥你一样,只是兄长而已。」
闻言,苏映堂喃喃道:「是吗……映雪,说真的,你为了我们这个家,将大好年华都蹉跎了,哥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宿,这样哥心里才能好过一些啊。」
她哥的心思她哪会不知,人家姑娘的十八岁是在梳妆打扮,邂逅有情人中度过的,而她的十八岁是在没完没了的生意打拚中度过的。
可是,女人的一辈子没有规定一定要嫁人吧,更何况,她若嫁了人,她哥要怎麽办?这麽大的家业要怎麽办?要她抛下这些,而去找什麽终生幸福,抱歉,她苏映雪可做不到。
「哥,我现在可不打算嫁人,你啊,就别操心了。就算我日後真的要嫁人了,这个人也绝对绝对不会是濯城哥哥的……」
话音还未落,一道男声插入,「哦?没想到映雪这麽看不上我啊。」
苏家两兄妹看向来人,这来的可不就是刚才话题中的主角吗。
「濯承。」苏映堂浅笑着打了招呼。
沈濯承一脸风尘仆仆的,仍带着笑进了书房,毫不客气地落坐在苏映堂旁边。
「哪敢啊,我濯承哥哥这麽风流倜傥,出去啊,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姑娘,是映雪配不上你才对。」
对於她的调侃,沈濯承丝毫不在意,反而笑意更深,「哟,既然我这麽好,不如你就顺了你哥的心意,嫁给我吧。」
苏映堂依然浅笑着,看着他们俩打趣。
「好啦、好啦,我说不过你,我才不要嫁给你这个风流浪子呢。」
苏映堂这才开口说道:「好了,濯承,你就别逗映雪了,你怎麽这会过来啊?」
沈濯承也知逗人嘛,点到为止就好了,更何况这小妮子,要真是惹恼了,可就不好了,她可是秉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原则的。跷起二郎腿,一副痞痞的模样,「还不是苏大小姐,让人三番两次地催我过来吗?我哪敢怠慢,这不,才从京城回来,家里的凳子都还没坐热呢,就奔苏府来了。」
苏映堂也不追问,想着,左不过是生意上的事吧,他无插嘴之地。
「既这麽说,想必拜托濯承哥哥的事已经办成了。」
「哼,有我出马,哪会有不成的道理。」沈濯承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书信,并将其递给了苏映雪。
苏映雪无视他脸上得意的表情,急忙接过,展开来看,渐渐的,眉间轻蹙,染上几分失落之色。
「雨涵那丫头说,她一直在尽力找她师父云明子,但这云明子实在是行踪不定啊。」
「我知道,若非云明子是雨涵她师父,我也不想一直麻烦她,可……」
她前几年上京之时偶然认识了白雨涵,两个姑娘一见如故,深交後苏映雪才知道白雨涵竟是神医云明子的徒弟。苏映雪赶紧邀她来给她哥看诊,白雨涵诊了脉後,却认为这病症只怕只有师父云明子才能医治,奈何云明子早已云游四海去了,即使她一直拜托白雨涵四处寻找,却仍未有音讯。
苏映堂这才知道他们所说的事与他有关,「映雪,若找不到云明子前辈,你也别难过,这只是哥的命该如此,不应强求。」
「哥……」这样的话,又让她红了眼眶。
「映堂,你也别这样说,虽然云明子是很难找,但我们一直努力,不放弃地找,想必终有一日能找到他的。」
终有一日能找到,可是他怕他等不到那一日啊,「我苏映堂这一辈子能有濯承你这样一个挚友,还有映雪这样一个如此关爱我的妹妹,此生无憾,别的我已不奢望了。」
看着好友这样看轻生死的模样,纵是沈濯承这样七尺男儿也不免动容,故意用恶狠狠的语气,「喂,别以为你身子弱我就不会打你,你最好给我好好养身子,我日後还要找你来下棋、聊天的,听见没有!」
苏映堂浅笑不语,好友的关心他哪会听不出来。
不过白雨涵信里说,她师父曾有提到过一种药材叫千年火骨参,世间罕见,可益寿延年、起死回生。据说世上仅存几株,若能服下它,说不定可以治疗苏映堂的病。千年火骨参,不管怎麽样,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你们放心,我已派人去打听那参的下落了,相信很快会有消息的。」
「谢谢你,濯承哥哥。」这些年,倒多亏了沈濯承在外替她奔波。
「濯承,为了我,又劳累你奔波了。」
「你我之间还需言谢,待会记得让燕青泡壶好茶给我也就是了。」
沈濯承这般轻描淡写,苏映堂却是满心的感怀。
这时,只见苏管家忙忙地进来回禀道:「大少爷、大小姐,有人上门来求见。」
「何人?」
「是城南的傅家老爷,还带了厚礼。」
「嗯,傅家?」苏映雪不由得有些疑惑,苏傅两家并无来往啊。
「是城南傅家的傅念祥老爷?」这次却是苏映堂的询问。
众人都看向了苏映堂,不解他为何如此一问,或更不解他好似知道这位傅家老爷。
而苏管家听是大少爷发问,先是一怔,然後才答道:「正是,而且……」
「而且什麽?」
「而且,傅老爷指名要见大少爷。」
在场人的这才听懂,苏管家的意思是,见客的人要是哪位「大少爷」啊?
苏映雪见此说道:「我知道了,我一会就过去。」
「不,这位傅老爷由我去见。」苏家真正的大少爷苏映堂如此说道。
「哥,你要去见这位傅老爷?你认识他?」苏映雪满腹的不解和疑惑。
「此事说来话长,眼下先去见客要紧。」只留给众人一抹安抚的笑,苏映堂便去大厅会客去了。
苏映雪虽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放心不下,也跟了过去。至於沈濯承嘛,留下他一人在这里多无聊啊,自然也是跟着去凑凑热闹了。
这傅老爷和苏映堂寒暄了一会,终於说了来意,只是太出乎众人的意料了,这傅老爷竟是为了儿子来提亲的。
「什麽?唔……」苏映雪被同在一旁的沈濯承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沈濯承在苏映雪耳边轻声说道:「稍安勿躁。」叫那麽大声,是忘了他们现在是在偷听吗?
提亲?不只苏映雪,连苏映堂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伯父,这……」苏映堂回过神来,面露为难。
「我家峻扬如今已到弱冠之年,处事却是放荡不羁,不堪承大任。我是希望他成家之後多少能稳重些,忽想起,当年你爹与我许过令妹的亲事,虽是玩笑之中,但却也交换了玉环为证的。」傅老爷说出那段回忆,还拿出了玉环给苏映堂看。
在里面偷听的沈濯承倒是听得津津有味的,但苏映雪却快要忍不住冲出去了。提亲也就罢了,居然还有婚盟之约?爹娘为什麽从未和她提过?
傅老爷迳自往下说着:「映堂啊,你爹在世之时,也时常听他夸耀令妹的经商之才。这几年听闻贤侄做生意做得是蒸蒸日上,是商场上的後起之秀。我想贤侄如此出众,想必令妹也不会逊色,所以才腆着老脸前来提亲了,也算履行与你爹的当年之约,不知贤侄意下如何?」
苏映堂闻言,也不知该如何了。这傅老爷和他爹虽是萍水之交,但却的确於苏家有大恩情的,那事他爹早已告知,也吩咐了要他记得报还这份恩情。关於与苏映雪的婚约之事,他爹虽并未提及,但傅老爷口中所提的玉环,他的确见过,也知道在哪收着。
思忖了一会,苏映堂才说道:「实不相瞒,家父与家母都已仙逝,虽说长兄如父,但此事晚辈需得与舍妹商量过後,才能答覆伯父。」
「婚姻大事,自该问一声。」
「多谢伯父体谅。」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打扰了,待几日後,我再上门来听候答覆。」
苏映堂也起身送至门口,「傅伯父,慢走。」
傅老爷坐上马车离开了,只徒留下苏映堂一人在门口望着远去的马车愣愣地出神。
报恩之事,若是钱财之事,他必慷慨解囊,却不曾想过会是求亲这样的要求。虽然他现在最大的心愿无非就是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他妹妹有个好归宿,若妹妹真为了他而误了终生,那他又於心何忍。但这桩婚事来得太突然了,即使要允下,也要让燕青先去探探那位傅少爷的人品。
「咳咳……咳……」站在风口出神太久,苏映堂不由得咳了起来。
见此,一旁的苏管家赶紧说道:「大少爷,在这风口站着对你的身子不好,咱们进去吧。」
「嗯。」苏映堂轻浅应允。随着这烈日偶然吹来的凉风,思绪在心底沉淀发酵……
第二章
烟花巷中,吴侬软语,燕莺笙歌,一派颓靡之象,苏州城中的最大的烟花之地千莺阁亦是如此,不,应该说尤甚如此。
单说那花魁柳茵茵,不仅能歌善舞,而且据说长得十分艳丽动人,若能与她相会一晚,怕是恨不得融化在她的软玉温存之下了。这样的美人如今却是被人包下,众人有再多的银两,也不能得见一面,实在让人扼腕不已啊。
那这花重金包下这花魁柳茵茵的人,到底是哪方神圣呢?这苏州城里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砸重金包花魁的人正是苏州傅家的大少爷傅峻扬。
若说起这位傅家少爷,众人可就一致地摇头罗,那年傅老爷曾将一些生意尝试着交给他,以此锻链他做生意的手段,可谁知不仅赔了精光,还险些毁了傅家基业。至此之後,傅老爷可就不敢再寄望他做生意了。可这偌大的家业除了这根独苗,也不能交托旁人去,想到这,傅府二老就头疼不已。
如今傅峻扬流连在烟花之地,与那花魁打得火热,月月花钱包下这柳茵茵,外面的人都在猜测这傅峻扬不日就会要傅老爷花钱为这柳茵茵赎身,娶她为妻。
而千莺阁里最大的一间厢房中,那花魁柳茵茵一身轻纱着身,玫红色的抹胸若隐若现,薄纱下的风光更是惹人遐思。轻跪在软毯上,万般风情地将手中的葡萄递至躺在躺椅上的男子嘴边。
那男子一副慵懒的模样,看向面容时,倒是好一副俊朗的模样,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凤眸星目,挺直的鼻梁、不染而朱的嘴唇。乌黑的发如今随意地披散下来,散落在颀长的身躯上,睁眼之时,眼眸中却带了几分深邃。
光以样貌而言,这样的男子的确很容易让女子动心啊,柳茵茵也正是那众多女子中的一个。
柳茵茵在第一面见到傅峻扬时,便将一片芳心全挂在了他身上了。再加上这傅家的家世倒也是极不错,而且就他这一个独子,若能嫁入傅家当上少夫人,那她终生岂不是有靠了吗。终究她也是个女子,即使身处烟花之地,但哪个女子又愿意过这种今张三、明李四的日子呢。
好不容易,她使出浑身解数,终於让这傅家大少爷留意到她,只是虽然如外界传言一样,这傅峻扬月月包下她与她欢好,却从未提及过要为她赎身,迎她过门之事。想到此,柳茵茵脸上不由出现了些许的幽怨了,「傅公子,你日後还是别来茵茵这了。」
傅峻扬擡眼,噙笑问道:「为何这样说?」
「茵茵知道,为了茵茵的事,害得傅老爷大发雷霆。茵茵不过是个烟花女子,想与公子厮守终生根本是痴心妄想,茵茵只要公子能偶尔来看看茵茵,茵茵就很满足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傅峻扬眼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之色,太快以致於旁人根本来不及察觉,「茵茵,你的心意我都知道。只是我爹娘的意思,我也不好不顾。」理由听起来很正当。
「茵茵心中只有公子,想要和公子时时刻刻在一起。」柳茵茵一脸委屈地靠入他怀里,柔声说道
「时时刻刻在一起啊……」傅峻扬一把将柳茵茵搂入怀中,调笑地说道:「我这个人可是很容易腻的,不知道你有什麽本事能留住我呢?」
傅峻扬虽始终一副懒散的模样,却并非全然不知眼前女子的矫揉造作。只是那又如何,她对他曲意逢迎,而他对她也不过是逢场作戏。若她只为求财,多少也无妨。可倘若还奢望别的,那他可就帮不了她了。
傅峻扬脸上带着笑,却未触及到眼底。伸手进她的薄衫之中,肆意蹂躏娇躯,引得女子娇吟出声,脸上红晕荡漾。
女人,逢场作戏的玩玩还好,他为人懒散,可懒得为女人费心思,若真要娶个人在身边,他傅峻扬可敬谢不敏。
外面的人都说他败家,那又如何?嘴长在他们身上,何况他也不在意。毕竟有些事还不到时候,更何况「做」个败家子的感觉挺好的,暂时他还不想摆脱这个身分。
◎ ◎ ◎
苏家因为傅老爷的来访,打破了一贯的平静。
「我不嫁!」苏映雪难得对她哥哥苏映堂如此烦躁地说话。
她早已打定主意要替她哥守住这份家业,若嫁了人,那这些要怎麽办?更何况,开什麽玩笑,为了报个恩,就让她嫁个见都没见过的人。她苏映雪是个会轻易妥协的人吗?别忘了,她可是叱吒商界的「苏大少」耶。
「映雪,这事还未定……」苏映堂安抚着烦躁着踱步的妹妹。
原来当年苏老爷生意逢难之时,多亏傅老爷出手相助才得以化险为夷。知恩图报的苏老爷感念在心,竟在酒後将女儿终身许了傅家,只是这些年苏傅两家也未有来往,也就忘了将此事告诉两兄妹了。却不想在他离世几年後,这傅老爷倒是上门来提亲了。
「我不管爹之前受了那个傅老爷多大的恩,也不管爹和他作了什麽约定,总之这桩婚事哥你绝对不能答应。」她相信她哥绝不会为了这种报恩的理由,而不顾她的意愿逼她嫁人。
沈濯承却悠闲地坐在一旁吃着点心,喝着香茶,看着这对兄妹解决家事。
要他说,苏映雪其实就像他沈濯承的亲妹子一般,若真能有一个好归宿,他也很高兴,但这未免也太随意了吧,为了还苏伯父生前的人情,也不用如此吧。
但苏映堂的心思,他也并非不了解,无非就是想要将苏映雪能够有个归宿嘛。苏映雪的脾气,他也了解,她心中看重的就只有苏映堂这个哥哥,所以只怕早已打定主意为了苏家和她哥终生不嫁。他这个外人实在不好说什麽,哎,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苏映堂此刻两颊微红,气息也略显不稳,但仍温润出声,「映雪,哥知道要你嫁一个面都没见过的人,着实为难了。」
这岂止是为难,苏映雪心中腹诽道,嘴里却又不舍得朝她哥发火。
苏映堂握拳捂唇,轻咳几声,走到苏映雪旁边,「还却这份恩情,本是哥应尽的义务。却不料傅老爷会提起婚事,若你着实不愿……」
「当然不愿了……哥!」苏映雪一转身,却见苏映堂在自己面前倒下,顿时惊慌不已。
沈濯承也急忙帮忙稳住苏映堂的身子,喊道:「苏管家,快,请大夫,快!」
苏管家急忙跑去找在别院的大夫。因为苏映堂身体孱弱,时常毫无预兆地发病昏厥,所以别院常有大夫住着,以备不时之需。
「哥、哥,你不要吓我,哥!」
这厢闹得不知如何开交,而此时傅家却是一股风雨前的平静之感。
傅峻扬懒散地迈向大厅,就见他爹在主位那坐着喝茶,旁边坐着他娘。向他爹娘行个礼後,依旧一副痞痞之态,「爹娘找我有何事?」
傅老爷闻言,放下茶盏,没好气地擡眼看他这不成器的儿子,「今天去哪了?」其实不用问,这臭小子一身的胭脂味,鬼都知道他去了哪。
「千莺阁。」傅峻扬据实以告。
听到他毫不掩饰的话,傅老爷心火又起,「你这个逆子,我说过多少次了,我傅家是书香门第,你却屡屡踏足那种烟花之地,你……」
「老爷,别动怒,有话好好说。」傅夫人急忙安抚。
那头,听着这已说了不下百次的话,傅峻扬只是觉得无聊地叹了口气,打断他爹千篇一律的教训,「是,儿子知道了。爹、娘,你们特地把我叫回来,到底要说什麽?」
傅老爷见他敷衍的态度,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色,轻嘬了一口他夫人递过来的茶,顺了顺气,「你给我听好,我今日已去苏家替你提了亲,从今日起,你给我收起你那不安分的心,老老实实等着成亲。」
「什麽,提亲?」这倒是有点出乎傅峻扬意料了,这一招先斩後奏还真是杀得他措手不及啊。
「还有,你最好不要给我再去找那个什麽柳茵茵,否则就别怪我对她不客气!」
傅峻扬无聊地掏掏耳朵,依旧一副痞样,「爹,我也没说不娶吧,你急什麽?」
「那你就是答应这桩婚事了?」傅老爷喜形於色,虽疑惑这臭小子今日怎麽答应得这麽爽快。
只见傅峻扬扬起嘴角,宣告道:「不答应。」
傅老爷闻言随即又火气上涌,「你这逆子!」敢情是在耍他这老子啊。
只见傅夫人抛了个眼神过来,傅老爷即刻就噤声了,等他夫人出马。
傅夫人慈爱地看向她儿子,温柔出声,「峻扬,娘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爹娘已经老了,只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你娶妻生子。」
傅峻扬无视他爹在旁的怒目相视,「我和那苏家小姐都还未见过面呢,只怕是不合适。」
傅老爷没好气地说道:「自古以来,儿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多少人在婚前是认识的。」听这小子的话,分明就是推托之词。
「是啊,这也不难,娘找个时间安排你与那苏小姐见一面就是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倒不用……」那种千金小姐说得好听叫知书达礼,在傅峻扬看来,却只是呆板、无趣得紧,他可没兴趣。傅峻扬噙着玩味的笑看着他爹娘,「不如这样吧,若我答应娶那位苏家小姐,那爹娘是否能答应让我纳茵茵为妾呢?」这话自然是开玩笑的了,不过,这叫作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他爹娘是绝对不会让柳茵茵进门的,只是这样一来,那位苏家大小姐只怕也同样进不了他傅家大门罗。傅峻扬带着得逞的笑,迳自起身离去,「爹娘慢慢考虑吧。」
傅家二老相对而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难色,这小子还真是会出难题啊。
◎ ◎ ◎
傅峻扬提出那要求之後,他爹娘虽未再提及婚事,却也不肯前去退婚,看样子是想采用拖延政策逼他就范。
只好他自己上苏家前去退婚,结果苏大少却总是忙於出门谈生意去了,让他扑空,害得他只好动用一些手段去查那苏大少的行踪了。
据说这苏大少今日会在这商谈生意,他倒要速战速决,解决这桩麻烦事。
傅峻扬正想着,就听见有脚步声传来,他不经意地擡头,只见来人身着浅蓝襦衫,外罩着一件透明轻纱褙子,玉冠束发,衬得面如白玉,再加上那股出尘的气质,不觉让人看痴了眼。
但看这身形,对於男人来说,也未免太过娇小了些吧,眼前这真是个男人吗?看起来倒有点像个小白脸。不过,听闻苏大少身子不太好,看来的确瘦弱。但矛盾的是,他却带了一股不怒而威的清冷气质,让人不敢轻视。
见他带了一个随从落坐,傅峻扬收起思绪,勾起唇角走向前去,「想必这位就是苏大少爷了?」
傅峻扬眼前的自然不是苏映堂,而是女扮男装的苏映雪。苏映雪这几日忙着照顾她哥,好在她哥只是积了些暑气才导致昏厥,她才安心些,今日出门谈生意。
「请问阁下是……」苏映雪打量着来人。
傅峻扬迳自落坐,无视其他两人的疑惑,「不如,苏少爷猜猜看?」
苏映雪看着傅峻扬不请自来,还以悠然自得的无赖模样与她好似熟稔般闲聊,心下疑惑,这人到底是谁,「阁下若是来找麻烦的,大可直言。」
傅峻扬余光扫了一眼,看到那个随从向他逼近了几步,心下暗笑,启唇,「我可不是来找麻烦的,而是来解决麻烦。」
苏映雪挑起眉,「解决麻烦?」
「我也不卖关子了,今日前来是为了与苏家小姐的婚事。」
婚事?苏映雪再看向来人,看傅峻扬的打扮,心下已有几分了然,看来并不是巧遇啊,而是特地来找哥哥的。苏映雪轻描淡写一句,「原来是傅少爷,傅少爷之名如雷贯耳。」傅家少爷败家之名,苏州城内还有谁不知道。
苏大少话中的意思,傅峻扬又岂会听不出来,只是傅峻扬倒也不恼,反而多看了苏映雪一眼,「好说、好说。」
看着傅峻扬一副痞样,苏映雪有些无言,「不知傅公子有何见教?」
「我想与令妹退婚。」开门见山地直言。
闻言,苏映雪心下不由得觉得好笑,原来不只是她不同意这场婚事,这另一个主人公也不情愿得很呐,看来这傅老爷是枉做了红娘,「那傅公子可否告知原因为何呢?」她只是好奇。
「实不相瞒,在下实在无意於这场婚事,若因此误了苏小姐终生,岂不是我的过错了。」
傅峻扬话虽说得好听,言下之意无非就是他傅大少爷对她苏映雪不感兴趣。苏映雪故作为难之色,「我苏府也算是苏州城内大户,倘若被人知道我家映雪遭人退婚,岂不是有辱我苏家门楣?」
傅峻扬彷佛早有预料的模样,「苏兄所言有理。这样吧,这桩婚事就由苏家来退,如何?」只要能退婚,怎样都行,更何况他的名声还能差到哪去。
苏兄?这人还真是会自来熟,「傅公子如此着急退婚是为了什麽呢?」苏映雪偏着头,忽然恍然大悟般地反问道:「哦,对了,传闻傅公子与千莺阁的花魁郎有情、妾有意,难不成是真的?」
「总之,为了令妹考虑,这场婚事还是作罢吧。」他可是真心为了那苏小姐好,倘若嫁与他,他恐怕只能做到与她「相敬如冰」啊。
「看来我和傅公子是不谋而合啊,不过傅公子似乎弄错了一件事,这场婚事我苏家没有回绝的立场,所以……」苏映雪事不关己的语气,还迳自玩起了茶盏的盖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茶杯。
傅峻扬不言,玩味地看着苏映雪。
「所以傅公子若能劝服令尊退婚,我苏家自然也不会强人所难,双方是皆大欢喜,傅公子觉得呢?」最好他傅家自个就解决了这件麻烦婚事,那她也乐得轻松。
眼前这人一派自得的模样落入傅峻扬眼中,倒引起了傅峻扬几分兴趣。这苏大少处事的确有手段,四两拨千斤的手法就把事推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苏映雪不理会傅峻扬打量的目光,「想必傅公子的话也说完了,在下还有事要和人相谈,就恕不能陪了。」言下之意,自然是要请傅峻扬离开了。
傅峻扬挑了挑眉,然後才开口告辞离去,但离去前看她的那意味深长的一眼,让苏映雪心里不由得有些毛毛的。
◎ ◎ ◎
闷热的天气,即使是有水乡之称的苏州,依然让人感到一丝烦躁。
而苏映雪的日子依旧忙碌,忙着盘算帐目,忙着安排丝绸出货,忙着以苏大少的身分出面谈生意,更要在忙中抽出闲暇的时间去关怀苏映堂的病情。
所以与傅家的婚事闹剧於她来说不过是忙碌生活中不经意泛起的小波澜,早就被她抛到脑後了。因为在她看来,她与傅峻扬这辈子绝对不会有所交集了,绝对。
人啊,果然不应该太铁口。这句话是苏映雪在夏菊楼看到某人後的第一感觉。
傅峻扬依旧一副痞痞又懒散的模样来夏菊楼,目光巡视着自己要找的人。那日,那苏大少着实引起了他的兴趣,如今既然见到了,怎麽能不和他未来的「大舅子」打声招呼呢。
於是傅峻扬勾起嘴角,满怀兴味地前去打招呼了。
「那好,这笔生意,就这麽定了。」
「好,还望岳老板尽快将货送来。」苏映雪浅笑着说道。
「苏大少请放心,三日後,必定将货送到。」
「那就有劳岳老板了。」
「哪里、哪里,岳某这厢告辞,苏大少留步。」
「慢走,恕不远送。」
一笔生意谈妥,一旁的随从燕飞问道:「主子,是回府还是……」
苏映雪瞥了一眼窗外的日头,「既然都到这时候,用完了饭再回去吧。」
「是,我这就去吩咐。」燕飞即刻下去吩咐小二打点。
等候饭菜之时,苏映雪拿出随身的帐簿和算盘继续盘算着帐目。
「苏大少果然勤勉啊,吃饭之时还不忘算帐。」来人毫不客气地落坐。
苏映雪闻言,却并未擡头,「傅公子取笑了,苏某哪有傅公子的『清闲』之福,毕竟苏府一大家子还指着苏某养活呢。」
方才傅峻扬便一直盯着她这边,她本不予理会,谁知他竟还厚着脸坐到她面前来挑衅。不过话说起来,这傅峻扬怎麽每次都这样不请自来地来找她麻烦啊,说实话,无论是以苏大少还是苏映雪的身分,她都不想与这男人有所交集。
傅峻扬勾起笑瞅着对面的人,那话中的意思是他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啊。不过这点小小的刺,哪能刺痛他这败家子,「苏兄客气了。」
面对傅峻扬的无赖模样,苏映雪都不禁想要扶额,「你我之间只怕还没有熟稔到可以称兄道弟吧。」
苏映雪将关系撇得乾乾净净,但反而让傅峻扬更加兴致勃勃了。
傅峻扬嘴角笑意更深,「欸?我与令妹可是差点共结连理啊,就凭这,你我也不该陌路才是。你说是不是,苏兄?」
苏映雪略皱起了眉,心下暗自猜测着,这男人到底要做什麽?却又听见他说道:「相逢就是有缘,我正巧要去千莺阁,不如苏兄一道吧。」
苏映雪忍住想要动手打去他脸上那无赖的笑,故作镇静地说道:「傅公子的好意苏某心领了,不必。」
「苏兄何必这般客气呢。」傅峻扬好似遗憾地说道。
苏映雪微挑眉,这男人当真厚颜到如此地步?她句句讽刺,他却依然笑意盎然地留在这里。
正想着,就见燕飞急急地赶来。
「发生何事?」
「主子,沈少爷有消息了。」燕飞将手中的信递了过去。
虽然有傅峻扬这个外人在场,她也顾不得了,毕竟沈濯承的消息可能事关她哥。
渐渐的,傅峻扬发现苏映雪的表情好像就不是那麽欢喜了,一言不发。傅峻扬好整以暇地开口,「我说苏……」
「燕飞,回府。」
「是。」说完,主仆俩就这样丢下傅峻扬一人离去了。
独留在那的傅峻扬勾笑喃喃道:「这家夥真是不把本少爷放在眼里啊。」不过,他就是反骨,越是这样,他就越要去招惹这人。
而这厢,苏映雪急急地赶回家中,就见沈濯承笑盈盈地坐在苏家大厅里,和苏映堂品茗闲聊。
苏映堂远远地看到苏映雪面带气恼地回来,待近些,他柔声唤道:「映雪,回来了。怎麽了?发生什麽事了?」
苏映雪却急於对沈濯承询问,道:「你信里说的是真的?」
沈濯承挑眉,并未反驳。
见他二人这般,苏映堂更是不解,「濯承,到底发生什麽事了?」
「有云明子前辈的下落了,只是要找到他有些难。」沈濯承解释道。
「你是说千莺阁老板娘有办法找到云明子,为什麽?」一个青楼老板娘有这种本事吗?
「我江湖上的一个朋友说,那千莺阁的老板娘还有另一个身分,据说和千色阁有关。」
「千色阁,那是什麽?」千莺阁的分号吗?苏映雪蹙眉,静待下文。
「映雪,你可别小瞧了千色阁喔,这千色阁可是江湖上最大的情报收集组织。毫不夸张地说,这个情报组织只有他们不想知道的事,还没有他们不能知道的事。」
「当真?」苏映雪眼里出现亮光。
沈濯承颔首。
「那还等什麽,我这就去千莺阁找那老板娘。」有一线希望,为了哥,她也不能错过。
沈濯承好笑地拉住往外走的苏映雪,她则是不解地看着他,「你拉着我做什麽?」
「你就这样去找她?你觉得她会轻易答应你的要求吗?」苏映雪只要碰上苏映堂的事,就会乱了分寸,她也不想想那千莺阁的老板娘若没几分手段,也撑不起一个千莺阁吧,既然如此,那人会像是个容易说话的人吗。
苏映雪经沈濯承提醒,也冷静下来了。她微微低头思索,秀气的眉头浅浅地拧着,打成了小小的结。
「映雪,凡事不应强求。」苏映堂实在不忍妹妹为了他而受人眼色。
苏映雪再擡头时,已恢复平日那份自信之样,「管那老板娘有三头六臂,我也要去会会,我这苏大少也不是白叫的。」她苏映雪能凭一己之力在商场上撑起苏家,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不就是青楼烟花之地吗,这千莺阁就算是龙潭虎穴,她也去定了。身为生意人,她就不信还有谈不下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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