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学良大清早摸着楼道里黑糊糊的铁栏杆，回到了住在八楼的家门口，妻子柳梅则一直跟在身后嘀咕着抱怨道：“这手气也太背了，再不准去打这些臭麻将牌了，一个月下来输的钱，都够我打上几对金耳环了。”
赵学良一边用肥大的身躯靠着门，从裤腰上取下钥匙开门，一边回过头来不耐烦地骂柳梅道：“你能耐你不去打啊，每次打完就这磨磨唧唧的，别人一喊打牌可跑得比谁都快，昨晚又是一通宵，又输了吧，你怨谁啊？”
开了门赵学良在门口脱下大头皮鞋换上拖鞋走了进去，这时柳梅从身后开了灯，抬眼一看大厅里的挂钟，柳梅一惊说道：“哎呀，都七点好几啦，快去喊儿子起床上学啦！”
赵学良没好气地回头柳梅骂了一句：“你就知道喊儿子上学，不知道早点回来给他做早饭啊？”说完摇了摇头趿拉着拖鞋向儿子的卧室走去。
柳梅在赵学良身后翻着白眼不搭理他，只自顾自地换上拖鞋进得屋来。
开了儿子赵小强的卧室门，赵学良在门口轻声喊道：“儿子，起床啦，该上学去了。”
床上没一丝反应，窗外的光线射进来成条纹状的投射到床铺上，赵学良又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发现儿子是睡在床上的，于是又大声喊道：“强子，别睡了，快起床。”
床上还没有反应，赵学良有些奇怪了，随手把门边的卧室的电源开关打开，电灯明明灭灭地闪烁了好几下才终于亮了起来，借着这道光亮赵学良定睛地看了一眼床上，可就这一眼看去，赵学良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下来，瞳孔迅速放大，很快，浑身颤抖不止他拼尽全力惨嚎了起来。
他惊恐的叫声冲出了窗户，飞向了天空。
他们楼下的街道上稀稀疏疏的人流突然就顿住了，人们驻足在街头集中向一幢居民楼上方仰望着，因为他们刚刚听到从里面传出了一声惊叫……
陆羽探长端着一杯速容咖啡走进了办公室，一抬头发现他的助手魏明正坐在他的办公椅上等着他。
陆羽喝了一口咖啡，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空出手来缓缓地按摩太阳穴，昨晚他睡得很晚现在头还有点沉。
“有大案子等着我们去办？”陆羽闭着眼睛问道，因为一般情况下魏明是不会这么早就来等他的。
“其实我觉得这只是一例普通案子而已，但不知道上面为什么就要你过去看一下！”魏明摊开双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那就说明它并不普通。”陆羽面无表情地回道。
“什么案子？”陆羽追问，声音低沉却有穿透力。
魏明抬腕看了一下手表，抬起头来说道：“头儿，时间很紧，我们边走边说。”
上了陆羽的那辆黑色丰田越野车，魏明快速地把车子发动起来，然后从驾驶座上方的反光镜看了一眼坐在身后的陆羽，终于清了清喉咙说道：“今早，住在城东的赵学良夫妻俩打完通宵牌后早上回家发现他们的儿子赵小强惨死在了自己的卧室里面。据说死因很怪异，所以让我们赶快过去看一下。”
陆羽没有说话，只是将眼睛眯了起来，他那黑色的方框眼镜上面折射出慑人的寒光。
“赵小强现年才16岁，在一所中学里面读初三。”魏明补充道。
陆羽将一只手半捂在嘴前，问道：“死因怪异，怎么怪异？”
魏明顿了一下回道：“这个具体还得我们到了现场看，我也不是很了解，但好像死者是被人捂死在床上的。”
陆羽下意识地把手放了下来，没再说话，而是从外衣兜里摸出一包巧克力豆随手丢了一颗到嘴里慢慢地嚼了起来。
陆羽跟魏明赶到现场的时候，现场已经被封锁好一阵子了，死者赵小强的家住在第八楼，在当值警察的引领下，陆羽迅速地跟着爬上楼去。
还没进屋便听到屋里面传来噪杂的哭闹声，这种场景陆羽几乎每天都在经历，这是他生活的一部分。进了屋，里面已经站了很多人了，有死者的亲属，也有维护现场的警察。
“陆探长！”屋内的警察见了陆羽点头呼道。
陆羽微微点头回礼，然后便直奔死者卧室去，魏明紧紧从后面跟了上来。
卧室里面一股血腥味，再一看地上到处都是血，床单上也染满了，红得刺眼。
“不是说死者是被捂死的吗，怎么有这么多血渍？”陆羽疑惑地问道。
此刻死者尸体还躺在原处，眼睛死死地睁着，里面充满了恐惧，而嘴巴也大大地张着，陆羽定睛一看心里不由一惊，只见在死者张着的嘴巴里只有满口血污却没有一颗牙齿，再仔细一看地上零散着撒落了一地的牙齿。
没有人回话，而此刻他也不再需要人回答，因为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死者发现死亡的时候，现场就是这个样子，死者是被人捂死的，但死后又被人残忍地敲碎了所有牙齿，凶手不明，杀人动机不明，杀人手法高超，现场除了死者穿过的拖鞋印之外再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痕迹。”
一旁的工作人员跟上解释道。
“果然很怪异！”听完工作人员的话魏明不由得感叹道。
陆羽没有说话，眼睛透过玻璃镜片来回地在屋内扫射着，眼神敏锐而犀利，卧室的窗户开着，但卧室里面光线依旧很暗。
来到窗前，陆羽向外看了下，他立马感到一阵眩晕，他看见楼下马路上的行人如同蚂蚁一样渺小。
窗帘被微风掀起一角，轻轻飘荡着，陆羽看了一下窗台同样没有发现一丝异样的痕迹。
出了卧室，死者的母亲立马便扑上来抱着陆羽的腰哭诉道：“天啊，探长你一定帮我那可怜的孩子洗冤啊，把凶手抓出来我一定要将他碎撕万段！”
“放心，我一定做到的。”陆羽心里很沉重，轻轻地拍着妇女的背，安慰说道：“节哀顺变！”
妇女被一旁的亲属拉走了，但她的哭声越发悲痛，边走还边回过头看着陆羽，向他挥手。陆羽久久无言。
下了楼，重新坐回车内，魏明系好安全带发动油门，然后边倒车边问后面车座上的陆羽道：“头儿，这件案子很怪异，你怎么看？”
陆羽没有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摸出那包巧克力豆来丢了一颗到嘴里，眼睛一动不动，显然他在思考着。
见陆羽没有理自己，于是魏明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觉得，这件案子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说到这里魏明有意停顿了下，通过前方的反光镜，他看见陆羽抬起头来看着自己，便知道他的猜想引起了头儿的兴趣于是他便像是得了鼓舞似的继续说道：“你想想，晚上卧室门关着，没有撬动的痕迹，房子高八楼要翻窗而入谈何容易，更不要说进来了连一个脚印都不留下，，这一切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陆羽问道，口中还在缓缓地嚼着巧克力豆。
“可能早在赵小强昨晚放学前凶手就已经在藏在了他们家里，而且从房子里面来看没有偷窃的迹像，所以凶手是有备而来的。”
“问题是谁会这么残忍的杀掉一名学生呢？.”陆羽反问道。
“那就不清楚了，这就要考验你的能力了。”魏明略带调侃地说道。
陆羽没有再说话，显然他持保留意见。
突然陆羽抬起头来问道：“死是哪所中学的学生？”
“南桥私立中学”魏明回答道。
“马上开车去他们学校。”陆羽指挥道。
魏明点了点头，开始调整路线。
桥南私立中学离得并不远，在魏明的高速驾驶下，他们很快便到了。
“这所中学历史很悠久了，生源一直还不错。”停好车，魏明顺便说道。
陆羽环视了一下学校，发现学校的建筑都有些殘旧了，看得出来的确是经历了一定的岁月洗礼。
“他是初三.三班的学生，现在去找他的班主任了解信息？”魏明知道陆羽的一贯办案作风。
陆羽点了点头，然后两人便向教师办公室走去。
死者的班主任是一个戴着方框眼镜的女老师，姓叶，近三十岁的光景，叶老师就坐在办公桌边受着陆羽二人的采访，她的桌上收拾得很整洁，一杯香茗，一张用照片夹封存起的个照。
“呵，叶老师还是蛮漂亮的嘛！”陆羽试着先找个轻松的话题做切入口于是说道。
“那里，人都老了。”叶老师脸上的肌肉只是象征性地动了两下。
“嗯，这照片照了有一两个年头了吧，叶老师看上去年轻又漂亮啊。”魏明也跟在一旁说道。
不过魏明说的是实话，照片中的叶老师着一身紫色的短袖长裙，手腕上带一只精美小巧的手表站在一片海滩前，秀发迎风飘展看上去的确很美丽。
“呵，过奖了，两位警官时间宝贵有什么问题就快些问吧！”叶老师脸上始终露不出一丝喜悦的神色。
“喔，是这样的，我们想向你了解一些关于死者赵小强的事。”陆羽开始进入正题了。眼光也从照片上移到了叶老师的脸上。
“赵小强这孩子嘛，平时对老师都还是蛮有礼貌的，虽然成绩是差了点但还是很讨老师喜欢，那知道……”
说到这里，老师眼里闪出了泪花来，陆羽立忙给她递过了纸巾。
拭去了泪水，老师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又断断续续地讲了些赵小强平时的小故事，陆羽认真地听着，但觉得收获并不大。
下课铃声响起了，陆羽起身礼貌地对老师说道：“谢谢您的帮助！我想今天就到这里吧，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
叶老师站起来跟他们握手道别，说道：“希望你们能早日破案，让我的学生早日瞑目。”
陆羽用力地点了点头。
从老师办公室出来，魏明在一旁嘀咕道：“这学校的办公环境还差，装修这么老气，死气沉沉的。”
陆羽似笑非笑地扭过头来看了魏明一眼，却没说什么，摇了摇头快步向初三三班的教室走去。魏明很快便领会到了陆羽的意思，快步跟了上去。
下课了，教室里一片吵闹，同学们都三三两两地在一堆说着话，陆羽走了进去立马便吸引了同学们的目光。
“叔叔，请问你找谁？”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走过来问道。
“喔！”陆羽望着小女孩，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微笑着说道：“请问一下，你知道一些赵小强的事吗？”
女孩顿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陆羽又问道“在你印象中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一听见赵小强的名字，周围的同学一下子都围了过来，挤在陆羽跟魏明的四周，而且很快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
“他啊，是我们班的小霸王。”
“他经常欺负同学，特别喜欢欺负自己班上的。”
“对，他不是个好学生。”
陆羽听了心中一愣，这些刚才老师都没给自己讲过啊，难道是她不知道，看了一眼周围的同学陆羽问道：“他经常欺负哪个同学啊？”
“乔--阳”同学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陆羽心中一震，忙问道：“谁是乔阳啊？”
“喏，就在哪儿喽！”
顺着同学们的手指看去，陆羽发现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头发蓬乱的小男孩，他此刻沉默地坐在哪里一言不发，衣着破旧。
男孩抬头看见大家都在看着他，脸上没有表情，只是缓慢地把头扭向了一边，在与男孩眼神相对的一瞬间，陆羽中一颤，他看见男孩眼神中充满了忧郁，而忧郁的背后始乎还有一种未知的神秘。
就在陆羽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周围吵闹的同学突然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陆羽疑惑地回过头一看，只见门口正走进来三个男同学，大家的突然安静似乎与他们的到来有关。很快围在陆羽周围的同学都散开了坐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去。
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魏明，发现他正向自己无奈地呶着嘴。
陆羽径直走到乔阳的桌边坐下，低头轻声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乔阳没有回答，只是扭过头来怔怔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缓缓地扭过头去。
陆羽从口袋里掏出那盒巧克力豆在乔阳面前晃了下，微笑着问道：“要不要吃一点？”
乔阳仍然没有说话，只是将头一直扭向另一边看着窗户外面。这时陆羽注意到乔阳放在桌面上的手，他的左手几乎残废掉了，只有两根指头而且还并在一起，皮肤像刚灌过的腊肠一样，色泽暗红，光秃秃的像一只鸭掌。发现陆羽正在观察自己的手，乔阳像触电了一样迅速把手放了下去塞进了口袋里。
顺着乔阳的眼光望去，陆羽看见不远处便是一个湖，湖面不大湖水深绿，上面还不时飘着一些殘碎的垃圾袋子之类的东西，显然这绝不是一道好风景。
“你不用在这白费力气了，他是不会和你说话的。”前面的一个同学扭过头来好心地对陆羽说道。
“他不和别人说话？”陆羽饶有兴趣地问道。
“他只和王小菊说话，其他的人他都不理。”前面的同学继续说道。
回到办公室，陆羽又冲了一杯速容咖啡。而魏明则很快从外面拎了两盒快餐回来。
“一定饿了，有你最爱吃的咖厘饭。”魏明把其中一盒饭放到了陆羽面前，而此时陆羽则端着咖啡深思着。
“哎，头儿，先吃了饭再嘛，早饭都没吃你不觉得饿吗？”魏明打开饭盒边吃边说道，“对了，楼下还新开了家叉烧饭馆有空我们下去品尝一下……”
“知道为什么我是你头儿吗？”陆羽抬起头来，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说话道：“因为我把你说废话的时间都拿来思考问题了。”
魏明顿时呆在哪儿，嘴里还含着一口饭，脸上一副尴尬的表情。
就在魏明不知所措的时候陆羽却又深呼吸了一口气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说：“快吃，吃完了再帮我分析问题。”
头儿脸上的微笑及时打消了魏明心中的尴尬，魏明一口咽下嘴里的饭跟着自嘲似的笑了笑。
一个才读初三的学生，深夜离奇死亡，被捂死却牙齿掉光，现场除了死者穿过的拖鞋印外没有留下任何作案痕迹。老师眼中的他是个懂礼貌的乖学生，而同学们却说他是小霸王，那么他的死与经常受他欺负的乔阳有不有关系，但是一个有残疾的小男孩又怎么可能做得到这些呢。
还有，后面进来的那三个学生跟死者是什么关系，怎么他们一进教室其他同学便不敢再说话了？
陆羽打开饭盒边吃边思考着，他感觉大脑现在一片混乱，毫无头绪。
疑问重重，陆羽却找不到一个答案。
当陆羽努力睁开惺忪的睡眼时，窗外的光线立马便将他的眼睛刺得生疼。昨晚他没有回家，而是在办公室里面睡了一宿。
桌边的电话适时响了起来，陆羽立马伸手按下免提。
“你好，通灵侦探社。”陆羽机械性地问复说。
“头儿，是我啊！”电话那头传来了魏明的声音，而且还有几分急促，他继续说道：“又有事发生了昨天晚上一名学生过马路时被车撞飞身亡！”
“那个学校的学生？”陆羽的神经立马紧张起来。
“南桥私立中学，初三三班学生。死者名叫郭双”魏明的回答印证了陆羽心中不详的预感。
“该死，我就知道还没完。”陆羽心中狠狠骂道。
“头儿，你快下来吧，我在楼下开车等你，现在警察在死者家里做笔录我们要一起过去看一下。”魏明催促道。
“好，我马上下来，等着。”陆羽回复完人已经飞奔到办公室门外去了。
魏明感觉他才刚把电话关上放回口袋的工夫，陆羽已经从楼上冲刺到了他的身边。-陆羽冲还张着嘴巴没来得及合上的魏明气喘吁吁地说道：“别耽误时间了快走吧！”
魏明回过神来连忙点了点头。老实说，陆羽的动作之快，让他刚才还以为陆羽是直接从楼上跳下来的。
两人迅速上了车，发动引擎绝尘而去。
终于赶到了死者家中，屋里又是一片哀嚎痛哭声，陆羽叹了口气摇着头来到办案人员身边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收获没有？”
“死者是在昨晚放学回家的路上被车撞身亡的，被确认是一起恶性交通事故。”办案人员回答说。
“可是他跟刚发生的一起命案中的死者是同一个班级的难道这两起命案里就没有什么联系么？”魏明在一旁忍不住问道。
“这只是一个偶然事件。”办案人员很平静地回答说。
“那么肇事司机抓到没有。”魏明继续问道。
“这点很遗憾，肇事司机跑掉了，刚好那个地方的摄像监控系统坏了还没修好，所以不知道那辆车的照。”
“难道没有人看见？”
“当时死者从学校补完课回来已经是是晚上九点过了，那条路本来就很偏僻行人不多，再加上光线不是很好所以没人记下来，我想这也是肇事司机想要侥幸逃脱的原因。”办案人员耐心地回答完这些问题后，又抬起头来说道，“好了，我也该回去交差了，死者父母现在精神状况很不稳定，希望你们不要刺激他们。”
陆羽侧了侧身子让办案人员从身边走了过去，可突然陆羽又伸手止住他说道：“可不可以把你手中的照片给我看一下”
办案人员没有拒绝，顺手把照片递了过来，陆羽客气地说声谢谢后便开始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这是一组案发现场的照片，照片中充满了血腥，死者死状惨不忍睹，整个面部已经被撞得血肉模糊，陆羽就这样一张接一张地看着，突然陆羽的视线在一张照片上紧紧停了下来，这是一张死者面部的特写照，只见死者的面部已经因为猛烈的撞击而变得血肉泥泞，但是就在他那微张着的嘴巴里，陆羽却惊异地发现，他的嘴里一片空洞，竟没有一颗牙齿。这不由让他联想到了死去的赵小强，死时同样是掉光了牙齿。陆羽的身体不由一颤。
“这肯定不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绝对有幕后凶手！”陆羽在心中暗暗说道。
但幕后凶手是谁呢，陆羽仍然无法得知。
“再去一趟他们学校。”陆羽对魏明说道。魏明点了点头。
下了楼，两人又迅速地坐上车向南桥私立中学开去。坐在车后座上，陆羽安静地闭上了眼，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摸出一盒巧克力豆丢一颗进嘴里，缓缓地嚼着，一脸的凝重。
死者是走读生所以家离学校很近，几分钟就开到了。
一会儿，陆羽跟魏明又坐在了教师办公室里，坐在他们对面的依然是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女老师。
叶老师这次脸上的哀戚之色显然浓于一次。
“探长，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搞清楚这个问题。”陆羽回答道：“不介意我再打扰你一下，问几个问题吧！”
叶老师点了点头说不介意。
“死者郭双跟赵小强平时关系怎么样？”
“这个不是很清楚，不过应该不错，，因为他们的桌位挨得比较近！”
“死者被撞身亡之前有什么异常表现没有？”
“没有，还是像往常一样照常上晚自习，没有什么特别不同的地方。”
这时陆羽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于是边忙问道：“你们班上是不是有个叫乔阳的学生？”
班主任稍顿了一下然后点头回道：“是啊！这学期才转过来的，他很少跟人说话，在班上没什么朋友。”
“学习成绩怎么样呢？”
“成绩很不稳定，就拿我数学这科来说吧，有时可以考八十多分，有时却只能考六十分，而且据我了解其它科也存在类似情况。”
陆羽心中暗暗想到，乔阳应该是个情绪很不稳定的人，而且这种情绪肯定跟他的家庭环境有关。
“他是住读还是走读？”陆羽继续问道。
“住读！”老师回答得很肯定。
“那一间寝室里面住多少人？”陆羽问得很详细。
“住得比较多，有八个。”老师刚说完这时她的手机电话响起了，她抱歉地冲陆羽二人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老师说完开始通话，并没有回避。电话那头传来一片嘈杂的声音。
“哎，还没下班啊……现在不忙说嘛，我里还有点事，先忙着啊。等会打给你，拜拜！”很快老师挂掉了电话然后示意陆羽探长谈话继续。
“是你丈夫打来的？”陆羽微笑着问道。
“嗯，你怎么知道。”老师的脸上露出几分惊讶。
“呵，是你脸上幸福的表情告诉我的。"陆羽继续说道。
“不过你猜得不全对，他是我男朋友！”老师笑道。
这次轮到陆羽露出几丝惊讶的表情了，“他是交警？”陆羽继续说道。
老师脸上的惊异之情表现得更为夸张了。
“没什么，只是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很嘈杂的车笛喇叭声，然后听你说他还在上班就猜测他是在马路边上执勤，看来我猜对了。”陆羽一笑，自己淡淡解释道。
“啊，警探真是厉害，相信你这么聪明，一定很就能把案子破了把凶手抓出来！”叶老师不由得赞叹道。
“呵，希望如此吧！”陆羽收起笑容来，“看来你也比较忙，就不多打扰你了吧，现在是午休时间，我想去乔阳住的寝室看一下。”
叶老师抬腕看了下时间，点头说道：“好吧，但不要太久，免得影响同学的休息。”
“好的，我们一定尽快”陆羽站了起来，回道。然后转身拉了一下刚刚有几分失态的魏明。
按着老师给的地址陆羽和魏明找到了乔阳住的寝室，因为老师一直还没有吃午饭所以陆羽和魏明是自己来的没要她陪伴。
乔阳住的寝室在三楼，一间并不算宽敞的寝室里却住了八个人，分成上下铺床位，寝室里面有点乱，却很安静。同学们有的在睡觉，有的正在看书，还有吃饭吃得晚的正端着饭盒吃饭，但看见然进来的两个陌生人大家都停住了手上的动作。陆羽向寝室里面走去四处扫视却一直没有见到乔阳的身影。
转过身来，陆羽问道：“你们寝室里面叫乔阳的那个同学哪儿去了呢？”
没有人回答，只是怔怔地看着他，陆羽觉得奇怪，很快他发现大家的眼神似乎并不是盯在他身上的，而是盯向他的身后，陆羽猛地一回头，豁然发现乔阳正定定地站在他身后，仰着头看着他，黑而深遂的眼睛里绽放出忧郁而神秘的气息。
再一看乔阳身后便是厕所，陆羽不由心道原来他刚才上厕所去了难怪没看见。
而真正当乔阳站在自己面前时，陆羽却不知道自己该问些什么问题了，乔阳没有理会陆羽，径直走到自己的床铺边坐了下来，然后躺下，没有说一句话。
“嗯，你好，同学你现在多大？”陆羽耐着性子坐到了乔阳的床铺边，问道。
乔阳没有回答。
“你的父母呢，你家住哪里？”陆羽继续问道。
乔阳没有回答。
“以前经常欺负你的赵小强死了你知道吗？”陆羽干脆直接地问道，希望能刺激一下他。
乔阳把身子转了过去，面部侧向里面，背对着陆羽，寝室里其他同学见状顿时笑了起来。连一旁的魏明都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陆羽站起来，无奈地呼了口气，向魏明使了个眼神，示意先离开这里。
两人刚要走出寝室门口的时候，突然被一个同学叫住了，回头一看，喊话的是一个胖胖的小男孩。
“什么事，同学？”魏明好奇地问道。
“请问……还会有人死去吗？”胖男孩问道，脸上带着一副因迷茫而显得有几分恐惧的表情。
魏明一时语塞，这时陆羽回头笑了笑说：“放心，不会再有了。”
听完这句话，小男孩会心地笑了。
一颗巧克力豆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抛物线然后稳稳地跌入了陆羽探长的嘴里。
“请问……还会有人死去吗？”这句还有几分稚气的话一直不停地在陆羽耳边回荡着，还会有人再死去吗？陆羽觉得今天自己对那个小男孩撒个谎，因为他知道，这件案子一定还没有完，如果说赵小强的死是蓄意谋杀的话，那么郭双的死则更像是一起偶然的车祸事件，但陆羽却坚定地认为这两者之间存在着联系，原因很简单--死者系同一学校同一班级关系要好的学生，更重要的是，他们死时都掉光了牙齿。
那么下一个死的又会是谁，谁才是真正的幕后凶手？陆羽安静地嚼着巧克力豆。镜片上闪过一丝寒光。
“下个死者肯定还会是这个班的学生，而且应该跟之前的两个死者关系不错”魏明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陆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转过头来，陆羽问道：“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我们去他们班上访问的时候，突然进来了三个同学，其它学生就立马不敢出声了。”
“记得，只是当时没有看清那三个同学的样子，他们应该跟死者赵小强的关系很好，所以其它同学才不敢当着他们的面说死者坏话了。”魏明继续说道。
“很庆幸他们的样子我都看清了。”陆羽平静地说道，不顾一旁面露佩服之色的魏明，陆羽继续说道：“显然同学们说的没错，死者赵小强平时喜欢欺负同学，而其它三个同学肯定也是他的帮手，不然其它同学不会这样怕他们三个。而现在我要搞清楚的就是……”
魏明投来疑问的眼神。
“就是昨晚死去的郭双是不是那天进来的那三个同学中的一个！”
“你不是看清了他们三人的样子吗，怎么还不知道是不是？”魏明不解地问道。
“我是看清了他们三个的样子，但直到现在我还没有看清死者的真实面目，因为只看到了他死亡现场的照片，而这些照片中他的面部已经变得血肉模糊无法辩认了。”
“就是喔，那好，我马上叫警局那边发一张死者生前照过来让你辩认一下。”
魏明说完就立马动身来到电脑前开始忙活起来。
时间飞快地流逝着，而陆羽坐在这间光线暗淡的办公室里并不知道外面天色已近黄昏。
此刻他和魏明都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想着问题，等着警局那边的回复。
这个回复很关键，陆羽此刻心中有一个猜测，他得等到看完死者郭双的生前照后才能做进一步推测，而这关系到防止凶手继续作案。
电脑屏幕突然闪烁了起来，提示有新的邮件。陆羽跟魏明立马腾地站了起来扑上去，点击打开。
电脑屏幕的光照射在陆羽的脸上，在这昏暗的小屋里，让他看上去就像一副冰冷的素描。
邮件打开，一张小男孩的照片渐渐展现出来。
“是他，果然是他。”陆羽心里猛地一颤，向后一退，重重地坐回到椅子上面。脸色铁青。
“是那三个同学中的一个？”魏明在一旁小声地问道。
缓缓地，陆羽点了点头。突然陆羽迅速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大喊道：“不行，得赶紧保护好剩下的另外两名同学！”
说着就要往外冲，可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陆羽顿时凝住了脚步，缓缓地回过头来看着有节奏地响着的电话，一脸凝重。
魏明看了陆羽一眼，伸手去拿起了话筒。
“喂，你好，通灵侦探社，请问有什么事……”
很快魏明沉默了，一会儿，魏明挂上了电话，脸色惨淡地对陆羽说道：“头儿，又有人失踪了，失踪者名叫罗子文跟前两名死者同一个班！”
陆羽重重地把头埋下，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墙上。
南桥私立中学的校长是一名体态显胖的儒者，已经有五十出头的年龄了，穿着很考究，这是他给陆羽的第一印象。和校长见面自然是为了学校最近出的这些事，在罗子文失踪后，校长主动打了电话给陆羽，说想向他探听一下最新的侦察进展。
陆羽和校长的见面点是在校长的办公室里，校长坐在办公桌前，而陆羽和魏明则坐在他的对面，让陆羽有点意外的是校长夫人也来了，她紧贴着校长坐着，似乎对案件的进展很关心。
“陆探长，这几天辛苦你了。”校长望着陆羽说道，脸上有掩不住苍白神色。
“校长也憔悴了不少啊。是我们办案不力，没有尽快找出凶手。”陆羽说道。
校长夫人一直沉默着，她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这凶手太厉害了，的确很难查，只是我的学校出了这样大的事，我这当校长的压力很大啊。”校长轻轻地叹了口气。
校长夫人面前有一杯茶，已经没有了一丝热气。校长停了说话把夫人面前的茶杯端起来喝了一口，说道：“陆探长啊，其实今天找你来除了了解一下破案进度之外，我还有一件事想跟你说，这些年来我心里一直有个阴影，却从不曾对外人讲过。”
陆羽抬起头来，直直地望着校长的眼睛，看见校长的眼神变得有些游离起来。
陆羽心中泛起一阵好奇，校长要说的究竟是什么事？点了点头陆羽示意校长说出来。
校长轻叹了口气，抿了抿嘴说道：“我创办这所学校也有三十年的历史了，想当初我在这片土地上建学校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荒土，我当时资本并不多，却有一腔热情，为了省工钱，我自己和刚结婚的太太一起抬灰，和泥，参与劳动，建成了几间教舍后，自已招教员，出去贴广告，辛辛苦苦拼了这么多年，南桥私立中学才有了现在这般模样”。
校长说到这里，脸上有了几分哀伤的神情，而这时坐在他旁边的太太也有了几丝动容。陆羽自然能理解他们此刻的心情。
“那你所说的是什么事情给你留下了阴影呢？”魏明在一旁问道。
“我们在这块地上建房子的时候，从地下挖起来了一个坟墓，可是这坟上原本没有墓碑，可能是一具野尸所以不道死者叫什么名字，不过从尸体上来看死者应该在十五岁左右，埋进土的时间也不过一个多月。”
“就是这个事？”魏明说道。
校长悠悠地点了点头，说道：“尸体是我挖起来的，尸体埋得不深，当时我一锄头下去，竟然把那个尸体的脑袋挖了开来。”
听到这里，陆羽跟魏明都不由皱了皱眉，心里泛起一阵恶心感。
“那这个尸体怎么处理的？”陆羽问道。
“扔了，当时我们都很忙，没有太多精神去管这具野尸。”校长说得很低沉。
“这，就是你心里面一直存在的阴影？”陆羽问道，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分。
校长此时的脸色已经显得越发苍白，他再一次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就是这个事一直困扰了我这么多年，学校成立后我找个风水先生来看过，他跟我说，我这所学校里早晚有血光之灾。”
“他是不是知道你这里曾经挖出过一具尸体的事情？”魏明问道。
校长回答道：“他一进我的学校就说有一股怨气，说有个冤魂在这里，他早晚要报复我，他当时说的话至今还在我耳边回荡。”
“那就是他知道了？”陆羽说道。
“我从没有跟他说过关于挖出尸体的事，他怎么可能知道呢？”校长摇了摇头说道：“这些年来，我心里一直不踏实，总会做恶梦，梦里那个尸体总是挥舞着双手向我扑来。”说到这里，校长身子已经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来。
“他要我偿命，要我还他的头来。”校长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陆羽迅速起身来握住校长的手，尽量让他平静下来。
“你冷静一点，校长这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平复下来的。”
陆羽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试图让校长尽快地平静下来，而陆羽注意到，至始至终校长夫人都坐在一旁没有一点动作，没有表情，没有话语。
“现在肯定是他回来报复来了，是他一定是他。”校长声音又一次激动起来，挣脱陆羽的手，双手在空中挥舞着。
“你一定要帮我，一定要帮我，是那个小鬼回来了，他一定附在某个人的身上，他，他就在我们身边，说不定，他现在正看着我呢。”校长的语气越来越激动了，不停地说着。
陆羽再一次握住了他的双手，将一股坚定的眼神注进校长那双迷乱的眼睛里。
“冷静一点，没事，我会找出凶手的，会的，你放心。”陆羽说道。
校长的情绪慢慢平复了下来，他的头发因为刚才的剧烈摇动而变得有些凌乱了，他抬起来看着陆羽，说道：“真的，太好了，我相信你。”
陆羽点了点头，虽然他此刻心里也没有多少底，但他知道，他只能点头，就如同之前那个同学问他还会不会有人死去一样，他只能说，不会了。
可是真的不会了吗？那么凶手又在哪里呢？陆羽沉默了。
连续的离奇死亡案，失踪案后南桥私立中学的空气变得异常紧张起来，而初三三班的同学们则几乎个个都生活在心惊胆颤中，更有不放心的家长亲自来学校给儿女办了退学手续，一向生源不错的南桥私立中学顿时变得风雨飘摇起来。
失踪的学生名叫罗子文，戴一副圆边眼镜，他从那晚放学后失踪，几天过去了，直到现在还没能找到，让陆羽震惊的是他同样是那天后面一起进教室的三个学生中的一个，这让陆羽更加明确意识到这是一起蓄意连环谋杀案，而凶手的下个目标很明显便是那三个同学中现在唯一剩下的一个了，听说那个同学的父母也已经感觉到不安了，把孩子接了回家好好地照看了起来，任何人都不准接近他，连警局的人也不相信。
几天来毫无收获，陆羽便仔细地翻阅起警局方面做的一些笔录来，陆羽知道从这些笔录中一定能获取一些宝贵的东西。
先看的是一卷一名女同学案发后做的笔录。
“你最后一次见到罗子文是在什么时候？”警察问“当时他背着书包回家，我走在他后面，他一个人，突然一边好像有人喊他，他就过去了，我当时没太在意就自己和朋友回家去了。”女同学回答道。
“那么你记得当时喊他的人的样子吗？”
“不记得，当时根本就没有去看是谁喊他。”女同学摇了摇头回答说。
再翻开另一卷，是失踪者的一名亲戚作的笔录。
“他的父亲就在校门口开车等他，但一直没有等到他出去就觉得不对劲便发动人四处去找，结果没找着，一问家里也没回家，所以才知道有事发生的。”
再翻开一卷，是班主任叶老师的笔录。
“我们并没有补课，因为是周五下午上完了课了便直接放假了不用再上晚自习的。”
“他下午上课时表情没什么异样。”
最后翻开的是失踪者罗子文父母的笔录。
“我家文文虽然有时脾气有点急躁，但还是很听我们话的，怎么也不会去别的地方却不给我们说一声吧？他是不是有什么不测啊？”
“他跟前两天遇难的两个同学平时关系不错，是不是有人特意要报复他们啊？”是谁这么狠毒啊，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合上笔录，陆羽心中沉甸甸的，这时魏明又接过笔录坐到一边认真地看起来，而陆羽则开始细心地思索分析起来。一会儿魏明合上录抬起头来看着陆羽。
“有什么想法就说吧！”陆羽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摸着巧克力豆。
“嗯，我觉得罗子文还在学校内没有出去。”魏明很乐于发表自己的意见。
陆羽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因为失踪时他父亲一直守在校门口等他却没有见他出来，显然他一直在学校里面，而他的失踪肯定跟喊他过去的那个人有关，而且我猜测死者现在已经遇害身亡了，只是尸体掩埋得比较隐蔽而已，但当时喊他过去的那个人倒底是谁呢？而他的尸体又究竟是埋在哪儿的，怎么这么多天过去了都没有闻到一丝臭味？”魏明自己仍是一脸的不解。
“怎么这么多天过去了都没有闻到一丝臭味呢？”这句话不由在陆羽耳边再次响起，突然，他停住了咀嚼，眼睛一亮说道：“我知道在哪儿了，走，马上去南桥私立中学。”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啊？”魏明提醒道。
“按我说的做，马上开车。”陆羽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口吻说道。
黑色越野车在南桥私立中学的校门口停了下来，陆羽迅速下了车向学校里走去关好车门，魏明紧紧地跟了上来。他想搞清楚陆羽猜测的地方倒底是哪儿。
陆羽在一个湖泊前停了下来。这个湖泊就是陆羽那天顺着乔阳的视线看到的。
“来这里干什么，你认为死者被扔进了湖里？”魏明问道。
陆羽点了点头。
“可是我们要怎么才能知道这湖下面到底有没有罗子文的尸体呢？难道把湖水抽干，不是开玩笑吧！”魏明还在一旁不停地说着。
陆羽没有回答，只是一脸严地盯着湖面看着。
魏明还想再问这时突然听到了湖中传来了一阵哗哗的轻微响动声。魏明循声望去只见湖面突然浮起一样东西，在月光的照射下他能隐约能看见那是一个人形。
“死者尸体？”魏明惊呼起来。
没错，那就是一具因浸水太久而变得肿胀的尸体。
尸体在冰冷的湖面上微微飘荡着，月光撒在他身上，尸体像要溶解在银白色的月光中一样。
突然，陆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扭过头向一个方向看去，在湖面附近的一个教室窗口边，一双幽暗空灵的眼睛正盯着湖面这边---正是乔阳。
陆羽的身体不由一哆嗦，他突然想到了校长说的那一句话--是他，一定是他回来报复我了，他一定附在某个人的身上。
“死者被证实在失踪当天死亡，跟前几个死者一样，嘴里的牙齿同样掉光了，很明显是同一凶手所为。”魏明简单给陆羽介绍着。
陆羽脸上充满了几分怒气，有对杀人恶魔的憎恨，也有对自己无力破案的自责。
“南桥私立中学不大，天气又比较热，尸体藏在学校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可能几天了没一点异味，而唯一能防止这种异味扩散的的便是水，所以你猜测凶手把尸体抛进了湖中？”魏明对昨天头儿准确的找到藏尸点表示佩服，并试着分析了一下陆羽推断的依据。
陆羽点了点头，然后才说：“这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是保护好下一个同学不要受到伤害。”
魏明说：“剩下的那名同学叫周全，不过现在他父母已经把他紧紧地看护了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
陆羽：“我们也不能？”
魏明坚定地回道：“不能！”
陆羽叹了口气，然后说道：“这也难怪，这种时候，他们谁都不会相信。”
魏明说道：“但我总觉得他们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的。”
片刻沉默后，陆羽站了起来说道：“不行，我们得想办法阻止。”
魏明不解地说道：“怎么阻止？”
陆羽顿了一下，回道：“在凶手伤害下个同学之前把他抓出来。”
“乔阳一直是我心中的一个谜，解开这个谜便是整个案子的关键。”陆羽继续说道，说的时候已经起身了，并习惯性地从抽屉里取出一包巧克力豆装进了口袋里。
魏明和陆羽一起下了楼陆羽告知了魏明今天的安排：“先去南桥私立中学，我要再了解多一点乔阳的信息，然后去剩下的那个同学周全家，希望能说服他父母让我跟他聊一下。”
魏明点了点头，然后发动车子，快速向南桥私立中学驶去。
再进南桥私立中学的时候，陆羽二人能够明显感觉到充斥在校园里的恐怖气息，校内的学生人数也显得稀少了很多，学校里一派冷清的迹象。
“这一连串的杀人事件对这所私人学校造成的打击真是很大啊！”魏明感慨道。
陆羽安静地嚼着咖啡豆，没有说话，下了车他们径直向初三三班教室走去，正好是下课时间，陆羽想再去收集点有用的资料。
陆羽刚要进教室门的时候，陆羽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叔叔，你是警探吗？”是一个女孩的声音细细的。
陆羽回过头，看见一个穿着花衬衣的小女孩正仰着头看着自己。
“嗯，是的！”陆羽回道，心中有些好奇，问道，“你是这个班的学生？”
小女孩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陆羽继续问道。
“我叫黄小菊”小女孩的回答让陆羽心里泛起一层微波，他想起了上一次一个同学跟他说过的，乔阳只跟黄小菊说话，别人他都不理，那么黄小菊一定很了解乔阳了，现在他叫自己又有什么事呢？
“你有什么要对我说吗？”陆羽再一次习惯性地蹲了下来，以便让自己能平视对方的眼睛。
“探长，有件事，我觉得我应该跟你讲一下！”黄小菊说话的声音仍然很微弱。
“什么事？”陆羽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
“上周老师安排了五个人做清洁，扫操场。”
“哪五个？”陆羽追问道。
“赵小强，郭双，罗子文，周全……”黄小菊一字一顿地念出了这几个人的名字，每念出一个名字陆羽跟魏明心中都会颤动一下，脑中不断闪现出那几个死者的样子。
“还有一个就是乔阳。”黄小菊最后一句话更加微弱了。但在二人听上去却不啻惊雷震耳，两人同时感觉到神经一阵紧缩。
“那次他们五个人分到一组去做清洁，可是其它四个都欺负乔阳，让他一个人做，乔阳不干结果就被他们按在地上狠狠打了一顿。还骂乔阳是没人要的孩子。”黄小菊继续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陆羽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暗暗一惊，问道。
“我看见了的，我还跑过去拉开他们，叫他不要打乔阳，乔阳没有父母已经很可怜了，他们还欺负他太可恶了。我就去叶老师那告了他们一状。”黄小菊说到这里时脸上满是怒气。
“乔阳是个孤儿？”魏明插问道。
“我知道的也不多，他一直跟他奶奶生活在一起，他没有爸妈。”黄小菊说道。
“你能帮我忙，让我跟乔阳说两句话吗？”陆羽试探着问道。
黄小菊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试试吧！”
黄小菊把头探进教室，向乔阳招了招手，很快她回过头来说道：“他出来了。”
陆羽心中暗暗高兴，乔阳将手紧紧地藏在裤袋里，迈着很慢的步划走到了黄小菊面前。
“你找我什么事？”陆羽发现就算是对黄小菊说话乔阳脸上也没有笑容。
“不是我，是我后这两位位叔叔。”黄小菊带着笑容冲乔阳指了指身后站着的陆羽和魏明说道。不料乔阳抬头一看见陆羽二人脸色立马大变，冲着黄小菊很生气地吼道：“你骗我！”就在乔阳张嘴怒吼的这一刹那，陆羽猛地怔住了，因为他看见乔阳的嘴里缺了一颗门牙。
乔阳不等黄小菊解释便转身返回教室去了。留下黄小菊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他，他的门牙是怎么回事？”魏明突然有些结巴地问道，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就是上次被其他四个打掉的，当时流了好多血，乔阳都被他们打翻在了地上，还是我去扶他起来的。”黄小菊愤怒地说道。
“乔阳当时说什么没有？”陆羽问道。
“他……说了的，我记起来了，他说要以牙还牙！”黄小菊的话如一枚重磅炸弹炸开在二人心，陆羽跟魏明都不由在心中打了个冷颤，他们想到了死去的三个同学，他们都掉光了牙齿……“难道凶手就是乔阳？”坐回车上，这是魏明说的第一句话，陆羽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你真的相信一个手上有残疾的初中生能够悄无声息地杀掉这么多人？”陆羽平静地回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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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被证实在失踪当天死亡，跟前几个死者一样，嘴里的牙齿同样掉光了，很明显是同一凶手所为。”魏明简单给陆羽介绍着。
陆羽脸上充满了几分怒气，有对杀人恶魔的憎恨，也有对自己无力破案的自责。
“南桥私立中学不大，天气又比较热，尸体藏在学校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可能几天了没一点异味，而唯一能防止这种异味扩散的的便是水，所以你猜测凶手把尸体抛进了湖中？”魏明对昨天头儿准确的找到藏尸点表示佩服，并试着分析了一下陆羽推断的依据。
陆羽点了点头，然后才说：“这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保护好下一个同学不要受到伤害。”
魏明说：“剩下的那名同学叫周全，不过现在他父母已经他紧紧地看护了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
陆羽：“我们也不能？”
魏明坚定地回道：“不能！”
陆羽叹了口气，然后说道：“这也难怪，这种时候，他们谁都不会相信。”
魏明说道：“但我总觉得他们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的。”
片刻沉默后，陆羽站了起来说道：“不行，我们得想办法阻止。”
魏明不解地说道：“怎么阻止？”
陆羽顿了一下，回道：“在凶手伤害下个同学之前把他抓出来。”
“乔阳一直是我心中的一个谜，解开这个谜便是整个案子的关键。”陆羽继续说道，说的时候已经起身了，并习惯性地从抽屉里取出一包巧克力豆装进了口袋里。
魏明和陆羽一起下了楼，陆羽告知了魏明今天的安排：“先去南桥私立中学，我要再了解多一点乔阳的信息，然后去剩下的那个同学周全家，希望能说服他父母让我跟他聊一下。”
魏明点了点头，然后发动车子，快速向南桥私立中学驶去。
再进南桥私立中学的时候，陆羽二人能够明显感觉到充斥在校园里的恐怖气息，校内的学生人数也显得稀少了很多，学校里一派冷清的迹象。
“这一连串的杀人事件对这所私人学校造成的打击真是很大啊！”魏明感慨道。
陆羽安静地嚼着咖啡豆，没有说话，下了车他们径直向初三三班教室走去，正好是下课时间，陆羽想再去收集点有用的资料。
陆羽刚要进教室门的时候，陆羽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叔叔，你是警探吗？”是一个女孩的声音，细细的。
陆羽回过头，看见一个穿着花衬衣的小女孩正仰着头看着自己。
“嗯，是的！”陆羽回道，心中有些好奇，问道，“你是这个班的学生？”
小女孩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陆羽继续问道。
“我叫黄小菊”小女孩的回答让陆羽心里泛起一层微波，他想起了上一次一个同学跟他说过的，乔阳只跟黄小菊说话，别人他都不理，那么黄小菊一定很了解乔阳了，现在他叫自己又有什么事呢？
“你有什么要对我说吗？”陆羽再一次习惯性地蹲了下来，以便让自己能平视对方的眼睛。
“探长，有件事，我觉得我应该跟你讲一下！”黄小菊说话的声音仍然很微弱。
“什么事？”陆羽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
“上周老师安排了五个人做清洁，扫操场。”
“哪五个？”陆羽追问道。
“赵小强，郭双，罗子文，周全……”黄小菊一字一顿地念出了这几个人的名字，每念出一个名字陆羽跟魏明心中都会颤动一下，脑中不断闪现出那几个死者的样子。
“还有一个就是乔阳。”黄小菊最后一句话更加微弱了。但在二人听上去却不啻惊雷震耳，两人同时感觉到神经一阵紧缩。
“那次他们五个人分到一组去做清洁，可是其它四个都欺负乔阳，让他一个人做，乔阳不干结果就被他们按在地上狠狠打了一顿。还骂乔阳是没人要的孩子。”黄小菊继续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陆羽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暗暗一惊，问道。
“我看见了的，我还跑过去拉开他们，叫他们不要打乔阳，乔阳没有父母已经很可怜了，他们还欺负他太可恶了。我就去叶老师那告了他们一状。”黄小菊说到这里时脸上满是怒气。
“乔阳是个孤儿？”魏明插问道。
“我知道的也不多，他一直跟他奶奶生活在一起，他没有爸妈。”黄小菊说道。
“你能帮我忙，让我跟乔阳说两句话吗？”陆羽试探着问道。
黄小菊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试试吧！”
黄小菊把头探进教室，向乔阳招了招手，很快她回过头来说道：“他出来了。”
陆羽心中暗暗高兴，乔阳将手紧紧地藏在裤袋里，迈着慢的步划走到了黄小菊面前。
“你找我什么事？”陆羽发现就算是对黄小菊说话乔阳脸上也没有笑容。
“不是我，是我后面这两位位叔叔。”黄小菊带着笑容冲乔阳指了指身后站着的陆羽和魏明说道。不料乔阳抬头一看见陆羽二人脸色立马大变，冲着黄小菊很生气地吼道：“你骗我！”就在乔阳张嘴怒吼的这一刹那，陆羽猛地怔住了，因为他看见乔阳的嘴里缺了一颗门牙。
乔阳不等黄小菊解释便转身返回教室去了。留下黄小菊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他，他的门牙是怎么回事？”魏明突然有些结巴地问道，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就是上次被其他四个打掉的，当时流了好多血，乔阳都被他们打翻在了地上，还是我去扶他起来的。”黄小菊怒地说道。
“乔阳当时说什么没有？”陆羽问道。
“他……说了的，我记起来了，他说要以牙还牙！”黄小菊的话如一枚重磅炸弹炸开在二人心中，陆羽跟魏明都不由在心中打了个冷颤，他们想到了死去的三个同学，他们都掉光了牙齿……“难道凶手就是乔阳？”坐回车上，这是魏明说的第一句话，陆羽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你真的相信一个手上有残疾的初中生能够悄无声息地杀掉这么多人？”陆羽平静地回复道。
“可是很多事情是不能用常规思维去想的，至少他有作案动机，案件中的一些疑点跟发生在他身上的一些事很吻合，而且我觉得他身上有一种很神秘的气息，也许他不是普通的人。”魏明续说道。
“你还记不记得校长说的话……”魏明的语气突然低沉了不少，似乎说得很小心。
陆羽有一小阵子沉默。老实说他现在心中也有了一种怪怪的感觉。
“先别乱想了，抓紧时间，去周全家看看。”陆羽说道。
魏明点了点头，车外已是傍晚时分，夕阳把道路两旁的景物渡成金色，如一幅永无边境的油画。而陆羽跟魏明便坐在黑色丰田越野车里，快速地浏览着，也许只有如画的美景才能缓和一下他们那崩紧的神经。
车开到了周全同学的家门前，两人下了车，可叫门却一直没人答应，正在纳闷之时隔壁一个邻居老太太探出头来好心地提醒道：“别叫啦，他们今天一大早就搬走啦！”
“搬走啦，搬哪儿去啦？”魏明问道。
“这哪知道，你们还是回去吧！”老太太摇着头对陆羽说道。
“好，谢了。”魏明悻悻地致谢道，老太太面无表情地关上了门。把陆羽跟魏明两个丢在了冷清的过道里面。
两人对望了一眼，一脸的失落与无奈。
回到侦探社陆羽一直想打听到周全家新搬的地址，但经过诸多努力也没能找到。
“也许这是一个好办法。”陆羽在又一次打听消息失败后感慨道。
“我们尽了这么大的努力都没能找到他的下落相信凶手也不会轻易找得到，除非他有超常的能力。”魏明在一旁发言表示同意。
“也许周全自己心里会清楚谁是凶手，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性。”魏明继续说道，自那次被头儿训了一下之后，他似乎开始用更多的时间思考了。
“话说回来，头，你觉得这案子还有多久才能破啊？”魏明问道。
“不知道，但直觉告诉我很快就能把凶手抓出来了。”陆羽静静地回答道。
“直觉，没搞错吧！头儿，你一天都在吃巧克力豆，到底吃出点头绪来没有啊？”
魏明有些焦急地反问道。
“我的直觉很准的，只是现在有一个问题我还没有解决，一但我解决了这个问题，我就能告诉你凶手是谁了。”陆羽仍然是一副平静的表情。
魏明刚想张嘴陆羽又立马说道：“不要问我这个问题是什么，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两人突然都沉默了下来，因为限入沉思而沉默。
骤响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片沉默，也打断了二人的思绪。
两人双目对视，表情一样复杂，不会又有事发生吧，两都在心中默念道。
“喂，通灵侦探社，什么事……”魏明上前接起了电话。
陆羽眼睛紧紧地盯着魏明，看着魏明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陆羽知道肯定又有事发生了。
果然，挂掉电话，魏明语气沉重地对陆羽说道：“头儿，周全精神失常了。”
陆羽停止了咀嚼。扭头看向外面，窗外一片漆黑。
夜已经很深了，黑暗稀释了都市残存的灯火。
汗汗，偶第三次犯同样的错误了，大家不要怪偶哈，今天多贴一章出来！把昨天的补上呢！
一早，陆羽跟魏明便按着警局提供的地址赶到了周全家，他们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周全精神失常。
“看来凶手比我们想像中还厉害，这么快便被他找到了周全的新居地址。”魏明在路上对陆羽说道。
进了门看见屋里站着不多的几个警察和一名医生。而一对面容憔悴的夫妇正在跟医生说着什么，他门应该是周全的父母。
陆羽跟魏明先找到一名警察了解信息。
“周全现在什么状况？”陆羽问道。
“就是昨晚在他卧室里面，突然精神失常了，大声尖叫说有人要杀他，喊救命，并不停摔东西，他父母冲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慌了手脚害怕了才打电话到警局的，于是我们特意派了名心理医生过来，经过心理医生的治疗后周全的情绪已经有所平缓，现在正在卧室里面休息。警察回复道。
“他父母看到局面无法撑控了这才主动跟警局联系？”魏明问道。
警察点了点头，魏明不由说道：“还好，看样子还不算太晚。”
正在大家谈话的时候，卧室里面突然又传出周全的一阵尖叫声。众人心里一紧，陆羽第一个冲了过去，打开门，发现周全正坐在床上蜷缩成一团身体不断抖动着，在他面前是一本被丢开的影集，照片散落了一地，有几张被撒成两半了。
很快其它人也赶了进来，周全父母一把扑了上去紧紧搂住儿子，不住地呼喊他的名字，叫他冷静。
“刚才他在看影集？”陆羽问道。
“是我给的，我儿子喜欢看影集，看见他情绪好点了，我就让他看影集平静一下，哪知道……”周全的母亲抬起头来说道。
“一是影集里面有东西勾起了他的回忆刺激了他。”医生说道。
“现在你们先出去，我还需要再对他进行进一步治疗。”
众人都慢慢退了出来，陆羽想起了什么似的，上前把那几张撒断了的照片拾了起来，然后退了出来。
回到客厅，陆羽找来胶布，小心地把那几张撕断了的照片拼凑了起来，然后把它们平放在桌上，魏明凑上来看了一眼，发现撕掉的是几张合照。
“看什么，有什么特别吗？”魏明问道。
陆羽没有回答，眼睛紧紧地盯在照片身上，镜片上的寒光掩盖了他那冷峻的眼神。
“这一张是他们出去春游时跟同学的合照。”周全的母亲不知什么时候也凑了上来，她看着照片给陆羽介绍着。
“这一张是他们班男生的合照，这一张是……”
陆羽突然掏出一支笔来弯下腰去在一张合照上画出一个红圈，红圈圈住了一个人的头像，然后陆羽又在第二张合照上的一个人头像上画出一个红圈，接着是第三张第四张。
魏明正不解陆羽的举动刚想问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怪异的现象：陆羽从不同合照中圈出来的头像居然是同一个人---乔阳。
“要杀他的人是乔阳？”魏明不自觉的喊了出来。
星期五的下午，一辆黑色丰田越野车静静地停在南桥私立中学的门口，陆羽和魏明安静地坐在车内，他们等着从校门口出来的乔阳，星期五的下午学校开始放假，陆羽知道乔阳会在今天回家，回到他那个不为外人所知的家。
“去他家里面调查一下是很有必要的，也许会有新的线索。”魏明坐在架驶座上，冲一旁的陆羽说道。
这一次陆羽并没有坐在后座，而是坐在驾驶座旁边的位置。这样是为了更好地观察到放学出来的乔阳的身影。
“乔阳是个谜，对吗？”魏明的头一句问话没能引起陆羽的兴趣，于是他又唠叨了一句。
“一个即将解开的谜。”陆羽补充了一句。
“等会他出来了，我们就跟着他走，相信会找到他的家的。”陆羽说道。
“知道，现在是五点钟了，马上就放学了，我们可得打起精神。”魏明明显有些兴奋了。
随着学校里那悠长的一声铃响，原本安静的南桥私立中学顿时变得喧嚣起来，而这也给学校带来了几分生气，很快便有学生陆陆续续地从校门口出来了，陆羽将身子直了起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仔细地观察起来。
十分钟后，乔阳的身影出现在了陆羽的视线里，这时从学校里出来的学生已经变得有几分稀疏了，所以很容易从不多的人群里找出他来。
乔阳将手紧紧地塞在裤袋里，背着一个蓝色书包，头微微低垂，一个人慢慢地向前走着。他并不知道此时正被人跟踪着。
乔阳来到路边的站台，怔怔地站定，魏明就调转了车头准备一待他上车就跟着他。
一辆笨重而略显破烂的公交车摇摇晃晃地在站台前停住了，再开走时站台上已经不见了乔阳的身影。
“快跟上。”陆羽说道，眼睛紧紧地盯住那辆驶走的公交车。
明发动起了车子，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公交车像一头负重的老牛一样在公路上爬行着，后尾还喷出一股股黑色油烟，魏明把玻璃全摇了起来，耐心地跟着。
公交车停停走走，不断有人下有人上，却一直不见乔阳下车。
又快半个小时过去了，公交车在一个地势荒凉的站台停住了，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上跳了下来，是乔阳。
陆羽心下一惊，他知道离这里不远有一个叫仙草镇的小区，再转个弯就到了，可是乔阳在小区附近的荒地里下车做什么呢，陆羽心里这样想着却没说出来。
魏明把车也远远地停住了，下了车锁好门准备步行跟踪。
公交车缓缓从乔阳的身边开走了，留下他在这个荒凉的山道上。乔阳回头看了一下，发现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并没有在意，回过头开始从路边的一个路口向山上走去了。
“他上山做什么，难道他家在荒山上？”陆羽心中好不惊奇。
两人放轻脚步慢慢地跟在乔阳的身后。
山上的风要凉爽了许多，长长的蒿草就在风中摇摆着，这倒给陆羽他们提供了很好的掩护，不会担心发出声音而被怀疑。
乔阳的身影停了下来，风把他的头发吹得有些凌乱。
陆羽和魏明定睛一看，这一次却都呆得说不出话来了，连陆羽都在这大热天里冒出一股寒气来。
乔阳站在一个垒起的小土堆前，而那座小土堆分明是一座坟墓啊。
陆羽和魏明心里都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校长说的话，难道，那个被鬼附体的人便是乔阳？而这座坟便是他的家！
乔阳突然在坟前蹲了下来，将背着的蓝色书包取了下来，并从里面取出了一把花静静地放在坟前，又站了几十秒钟然后背上包走了。
而此时陆羽和魏明也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原来他只是来这里上坟的。
尽管如此，陆羽心中的疑惑之情却不减反正了，他为什么来这里上坟呢，而这座孤坟里埋的又是谁呢？他的家是住在这附近吗？
乔阳的身影渐渐离去了，陆羽和魏明这才走出来，来到那座孤坟前，坟前面没有碑，只有一块木板立着，上面只能隐略看清“爱女邓巧珍之墓”几个红色的大字。而再看下的落款日期陆羽发现死者竟正是十五年前的今天下葬的。
“真是怪了”陆羽心道一声。却又顾不上多想赶紧追着乔阳而去了。
翻过山头，陆羽看见山下面便是那一个仙草镇小区了，陆羽知道这里是出了名的贫民区，陆羽暗想不出意外的话，乔阳的家应该就是在这里吧！
乔阳下山向小区走去，看上去他对这里的路很熟悉，这越发坚定了陆羽刚才的想法。
终于进了小区，一幅脏乱差的景象立马印入眼帘，老实说，陆羽也跑过不少贫民区，但感觉都没这次这么糟糕。
小摊小贩衣着不整地叫卖着，卖的货物上面蚊叮虫咬却没人管，路边的房子即脏又乱，矮矮地立着，路上污水横流，恶臭扑鼻。
乔阳就生活在这种环境里，陆羽不觉摇了摇头。
巷子的光线不是很好，加上天色渐晚了就显得越发的暗淡，这让陆羽想起了乔阳的那双眼神，一如这幽暗的巷道一样，让人莫名的害怕。
乔阳转身进了一家矮矮的房门，而陆羽和魏明则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抢在乔阳要关上门的一瞬间按住了门板。
陆羽装出一幅很好的表情冲乔阳说道：“同学你好，我们想进来做一次家访可以吗？”
乔阳不理会想直接关上门，可是由于力量不济只能罢手。
乔阳抬起头来盯住陆羽，说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赶快出去。”
“没关系，我们并没有恶意，就进来一会就好了，问几个问题就走。”魏明跟着劝服道。
“不行，你们马上跟我走。”乔阳几乎是吼出了声来。
这时，房屋里面传来了一阵咳嗽声，很快一个微弱而苍老的声音跟着传了出来。
“是不是来客人啦？”
乔阳回头向屋里望了一眼，没有说话。
“快让客人进来啊，不能没礼貌。”
这一句话像一道命令样，让乔阳的脸色变了许多，他放在门后的手迅速放回了裤袋里。
乔阳转过身去向屋里走去。而陆羽跟魏明抓住时机紧紧跟了进去。
屋里的光线依然不好，进了里屋，陆羽发现一个瘦小的身影正躺在一把枯藤椅上。定睛看了看才发现是一位头发苍白的老太太，此时她还用着一块蓝手帕捂着嘴轻轻地咳嗽着。
老太太颤微微地把手帕拿开了，对陆羽二人说道：“来客人啦，两位请坐。”
老人脸上的肉已经松弛了，褶皱挤压在眼角。嘴唇泛着乌色。看上去已是久病之躯了。
“老奶奶你好，我叫陆羽，这位是我的助手，叫魏明。”陆羽客气地自我介绍道。
老太太点了点头，指着附近的空椅子示意陆羽二人坐下。
“咳咳……你们来有什么事啊？”老太太又咳了两声，问道。
陆羽和魏明对视了一眼，然后魏明回答说：“是这样的，我们想来调查一下乔阳的家庭情况，你是他的奶奶吧！”
“唔……”老太太回头看了一眼正站在旁边的乔阳说道：“孩子，桌上有菜，快吃了吧，时间这么晚了，你一定饿坏了吧！”
乔阳点了点头来到桌旁，拿起碗筷开始吃起饭来，陆羽看了一下，见桌上的一个碗里放着一个煮鸡蛋，旁边有一些剥碎的蛋壳，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两个小菜。
“老奶奶吃过没有，要你先吃了饭我再问你问题好不好？”陆羽说道。
老奶奶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回答说：“我什么都吃不下，你们来之前刚喝了一碗稀饭，别的我都没有胃口。”
“没胃口，要不吃点蛋糕吧，我这就去给你买去。”陆羽说道，他想起他的亲奶奶在世时就喜欢吃蛋糕。
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老奶奶好不容易抬起头来，回绝道：“不用了，鸡蛋更不合我的胃口。你们还是抓紧时间问问题吧。”
“唔，好吧！”陆羽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始问道：“请问你是乔阳的奶奶吧！”
老太太微微点了点头。
“那您能告诉我们一些关于乔阳身世的事情吗？”陆羽说道。
“身世。”老太太微闭的眼睛慢慢张了开来，盯住面前的陆羽，原本浑浊的眼神竟越来越朗起来。
陆羽用力点了点头说道：“对，就是关于他父母亲的一些信息。”
“他没什么身世，像别的孩子一样，没特别之处。”老太太语气低沉地说道。
“那他的父母呢，怎么不见他的父母亲？”陆羽想得到一些真实的信息自然问得尖锐了一些。
“外出打工去了。”说完，老太太又是一阵轻咳。
“打工，那您能告诉我们乔阳的手是怎么一回事吗？”陆羽的问题越来越敏感了。魏明在一旁仔细地留意着老太太的表情变化。
“那是烫伤的，小时候不小心烫伤的。”老太太的声音微微颤抖了起来。
“烫伤，怎么把一根指头都烫掉了呢？”陆羽不知不觉间加重了语气，这时他看见老太太脸上闪过一丝荒乱的表情，于是又追问道：“请问邓巧珍是谁，应该是乔阳的亲生母亲吧！”
老太太的身体突然一阵颤抖，她看着陆羽，脸上露出几份惊讶之情。
“你，怎么知道他母亲的名字？”老太太问道。
“一个偶然的机会，如果没错的话今天是乔阳母亲下葬十五周年的日子吧。能告诉一下关于她生前的事情吗？”陆羽的语气很平和。
老太太沉默了，终于她张嘴说道：“她是难产死的，十五年前，为了生下乔阳，她难产过世了。”
“她丈夫呢？”魏明试探着问道。
“跑了，就在巧珍要生孩子的那天早上他却带着另一个女人跑了。都怪那个畜生，要不然巧珍也不会难产了。”老太太说到这里表情变得激动起来。
“跑了，那他现在呢？”陆羽问道。
“他吸毒，听说死了，这都是报应，活该啊！”老太太说完剧烈咳嗽了起来。
“只是可怜了我的这个孙子，一出生便与母亲阴阳两隔了。”老太太说着看了一眼一边正吃饭的乔阳，眼角泛出两滴泪珠。
乔阳仍然安静地吃着饭，脸上没什么表情。
“好啦，你们要问的问题，现在都知道答案了吧！”老人拭了一把泪花，说道。语气沉重而缓慢。
看着一脸痛苦的老人，陆羽心中也不由隐隐地发痛，觉得自己有一点过份了，今天无疑让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又揭了一次伤。
几天后……
一家牛肉面摊前，陆羽跟魏明难得有空闲坐在一起吃宵夜，趁着面还没端上来的功夫魏明就跟陆羽闲聊起来。
“今天，警局的人将乔阳带去盘问了？”陆羽问道。
魏明点了点头。
“情况怎么样？”陆羽问道。
“乔阳什么都不说，只是望着警察发呆，拿他没办法。”魏明的回答在陆羽的意料之中。
“现在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几个同学的死与乔阳有关了，南桥私立中学也搞得人心惶惶的，至少他们都认为是因为死者生前冒犯了乔阳才遇害的，更何况周全的精神失常已经证明与乔阳是有关的。”魏明继续说道：“看来，这南桥私立中学是要办不下去喽。”
陆羽突然抬起头来看了魏明一眼，却什么都没说，眼神有些游离，似乎在思考一个问题。
面端了上来，魏明挑起一筷子美美地吃了下去然后又说道：“对了，今天南桥私立学校召开集会，校长在会上宣布让乔阳无条件退学呢！”
正在吃面的陆羽猛地抬起头来盯着魏明问道：“你说什么，校长让乔阳无条件退学？”
魏明有些不解陆羽的反应为何如此剧烈，只是点头说道：“是啊，乔阳不退学，他学校还怎么办下去啊？”但魏明说完这话后自己也立刻呆住了，脸色一变说：“哎呀，校长不讲道理地把他开除，会不会也跟其它人一样，受到报复？”
“现在几点？”陆羽问道。
“晚上十点了。”魏明回道，陆羽霍地站了起来一拍魏明肩膀说：“快，开车，去校长家。”
车灯米黄色的灯光撕裂了黑夜厚重的睡衣，车子疾驰上路了，向校长家飞奔而去。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校长家门口停了下来，陆羽二人来到门口急速地按下了一串门铃声。过了一阵子屋里才亮起灯，门开了，开门的是校长的老婆。
“是陆羽探长？”陆羽来学校走访过多次，看来校长夫人已经认得他了，于是陆羽点了点头。
“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啊？”校长夫人表情平淡地说道。
“嗯，校长在家吗？”陆羽问道。
“在睡觉，已经睡了好一阵子了！”仍然是很直白的回答。
“能让我们进去看一下吗？”魏明心里似乎仍有几分不放心，说道。
校长夫人犹豫了一下，让他们进来了。
一打开校长卧室的门，一股酒臭味便扑面而来。
“我下班回来时他便已经睡啦，喝了很多酒，一身臭气，所以今晚我就没跟他睡在一起。”校长夫人嘴里满是抱怨的语气，说着打开了灯。
陆羽看见屋里很乱，校长是蒙着被子睡的，校长夫人喊了两声校长没有答应，校长夫人就去掀开被子推了两把仍然没有答应，陆羽突然觉得有几分异样，大步赶上前去用手一探校长的鼻息，很快手便像触电了一样缩了回来。
陆羽慢慢地把身子直了起来，望着两人怔怔地说道：“校长死了”
“什么，怎么可能？我没有听见任何异常响动啊！”校长夫人失声尖叫起来并扑了上去，力地推着校长那肥胖的身躯，但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打电话报警。”陆羽吩咐魏明道。
魏明回过神来立马掏出手机开始拨打起来，这时陆羽的眼睛落在了校长的左手手腕上，上面戴着一只名贵的手表，陆羽觉得这只表样式看上去有点眼熟。
陆羽静静地掏出一颗巧克力豆放进了嘴里，开始思索起一个问题。
魏明看着一边沉思着的陆羽，过了好一阵子终于说话了“头儿，这太邪门了。”
“怎么邪门？”陆羽问道。
“乔阳，所有冒犯他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这还不邪门？”魏明嗓门不自觉就变大了。谁知陆羽听完嘴角却牵起了一丝微笑来，说道：“难道你真的认为这一系列命案都是乔阳所为？”
“不是我这么认为，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不是他你告诉我还有谁”魏明回道，“三个死者都曾经常欺负他，死者掉光了牙齿，而那一次他们打掉了乔阳的门牙后乔阳曾说过要以牙还牙，剩下的那个同学在家里精神失常，看到乔阳的照片就发抖，校长不讲道理地开除了乔阳马上就遭到了报复，这些事情怎么解释？”
“那么证据呢，你们没有一条证据能够证明这一点，一个手上有残疾的初中生有这么大能力做到这一切，你也信？”陆羽平静地问道。
魏明愣了一下，但很快他便说道：“可是种种迹像都表明凶手就是他，可能他身上有某种神秘的能力，你不觉得他看上去怪怪的吗？”
“种种迹像表明，哼！”陆羽突然冷笑了一声说道，“我觉得这本身就是一个误区，一个由别人刻意引导我们陷入的误区。”
“什么误区，是校长给们说的那个事情吗？这就是你说的误区，可是现在校长已经死了。”魏明回应道。
望了一眼魏明陆羽又说道：“我们是警察，查案是靠脑子推理，而不是靠盲目猜测，更不是靠疑神疑鬼，那样的话我们不如当道士算了。”
“那好说说你的高见吧！”魏明有些不服气地问道。
“我现在在等校长夫人，她一定知道很多事情，只要我心中那个想法得到她的证实，那么这个案子也就破出来了。陆羽没有急着说谁是凶手之类的话。
魏明心中虽然有几分怀疑但却没有说出来，因为他对陆羽还是相信的，于是说道：“好吧，我等着你最终查出来的结果。”
陆羽气定神闲地往嘴里放了一颗巧克力豆，说道：“相信我，很快了。”
早晨的空气有些清新，陆羽感觉很久没有这种神清气爽的感觉了。
这两天陆羽一直在等校长夫人办完丧事后再做一次深入的访谈，昨天他和魏明辗转找到了叶老师的男朋友张先生，并收获到了一些有利的东西，从张先生口中陆羽获知自张先生与叶老师谈恋爱以来他中途已多次提出结婚但都被叶老师找理由推后了，在最近一次提出后叶老师给出了明确的答复--在这一学期结束后她便与张先生结婚。
“你真的认为校长夫人会给你帮助吗？”魏明冲了一杯咖啡放在陆羽面前。
“校长夫人跟校长的关系似乎不是很好，很难看到她们之间有恩爱之情喔。”魏明想起了前几次和校长夫人见面时她那一脸冰霜的模样，有些担心地说道。
陆羽回头笑了一下说道：“正因为这样才说明她们之间还存在着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啊，校长夫人一定知道校长的一些私事，只要她肯开口讲，案子就好办了。”
陆羽转身端起了那杯咖啡，说了声谢谢，刚喝了一口，手机便有短信提示，陆羽放下杯子打开电话看了一下然后略带兴奋地冲魏明喊道：“嗯，太好了，校长夫人说她愿意今天接受我们访问。”
魏明一听也显得有些兴奋，挥手道：“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刚好天气不错。”
陆羽点了点头，跟魏明一起下楼了。
车子再一次向南桥私立中学疾驰而去，而在陆羽心中他们现在奔向的更是事情的真相。
车刚到校门停住却突然看见一辆救护车呼啸而出。
“不会又有人出事了吧”魏明在一边嘟嚷。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陆羽的脸色也变得紧张起来。
远处还有几个人站在那里目送急救车远去，一脸的惊慌，陆羽赶上前去问道：“怎么回事啊？刚刚是谁出事了？”
一个女老师回答道：“哎，是乔阳啊！”
“乔阳不是开除了吗，怎么又回学校来了。”魏明不解地问道。
“谁知道啊，他怪怪的，来办公室找叶老师，”另一个老师也跟上来说道。
“他来找叶老师，为上学的事情吗，他说了什么没有？”陆羽也有些搞不懂了。
“乔阳就说了一句，他说老师，你知道乔阳到哪儿去了吗？”一个老师的回答让陆羽更疑惑了。
“他难道精神出错了，问这么古怪的问题。”陆羽心中暗暗想到。
“乔阳一进教室，叶老师的脸色就不对了，乔阳越往她办公桌前靠近她的脸色就越难看。”
“就是，怪怪的，当乔阳走近到叶老师面前时，叶老师突然就发狂了。”人们回答道。
“是啊，叶老师身子开始是不停地抖，然后又开始尖叫，当乔阳走近两步后，叶老师就完全失控了，她冲上去死死掐住乔阳的脖子，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奇怪的话。”
“什么话？”陆羽跟魏明同时紧问道。
“喊什么鬼她也不怕，要杀了乔阳之类的，乔阳被掐住动弹不得就不停地用脚踢叶老师，用右手在她脸上乱抓，我们当时都吓坏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拼命去拉叶老师，费了好大劲才拉开，当时乔阳已经被掐得口吐白沫了。”女老师讲的时候还显得心有余悸“乔阳用右手抓叶老师，你没有看错？”陆羽皱着眉问道。
“没有，还把叶老师脸上抓出好几道血痕呢！”人们回答得很肯定。
“那么叶老师现在呢？”陆羽继续问道。
“跑开了，谁也拦不下，当时那种情况下大家都去抢救口吐白沫的乔阳去了，急着打急救电话，叶老师就没几个人注意了。”
突然有人大吼一声：“快看，叶老师在楼顶上去了！”
众人闻言抬起头去，果然看见叶老师正站在教学楼顶，一个黑色的身影，头发被风吹得在空中飞散着。
还没有留给大家想象的空间，叶老师脚向前一伸，人便跌落下来，地上的人一起失声惊叫起来，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幽灵般的弧线后伴随着一声巨响，叶老师的身体重重地摔落到了地上，鲜血在地板上迅速蔓延，像一朵突然怒放的红花。
人们在原地呆站了好一会儿，终于，有回过神来的人大着胆子向那朵红花靠近，而陆羽则第一个向前移动过去。还有人抢着给急救中心打电话，鲜血还在向四周蔓延，叶老师死时眼睛还睁得大大的，鲜血淋漓中，陆羽还能依稀看清她的左脸上有着道道血痕，这是她生前被乔阳所抓留下的。
“哈哈，你活该！”突然从人群后传来一阵怪笑声。
大家回头一看却是校长夫人，她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地喊着：“你个狐狸精，勾引我老公，死了活该！”
校长夫人说着还上前吐了一口唾沫，白色的唾沫很快便溶化在了殷红的鲜血中。
陆羽立马出去将校长夫人抱离到一边，校长夫人看了一眼陆羽便更大声地说道：“探长，就是她，是她勾引我老公，你看，我老公死都还要拉她去地府作伴哩。”
陆羽知道校长夫人情绪异常激动，便不住安慰起来。
现场仍然沸腾着，喧闹着。
很快，警局的车来了，叶老师的男友张先生也来了，叶老师被证实当场便已经死亡，医生带走了精神激动校长夫人，而叶老师的尸体也被抬上了车，张先生一直倒在她尸体旁哭泣不止。
而魏明跟陆羽则呆呆地站在那里，有些茫然无措。
刚刚围着的人群渐渐散去了，人们脸上都带着复杂的表情，更多的是恐惧。
陆羽跟魏明也缓缓向校门外走去。
回到车内，两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现在好了，连叶老师也死了。”魏明说道，“为什么她看到乔阳会自杀？”难道乔阳身上真的有一种魔力？”
陆羽没有说话，眉头紧锁的他似乎也在思索着这个问题，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巧克力豆，正要往嘴里放的时候陆羽突然顿住了，因为这一次出来的巧克力豆是两颗并在一起的，陆羽伸出手来小心地把两颗巧克力豆掰开，于是就变成了两颗一模一样的巧克力豆了，只是一颗左边有块伤疤，一个右边有块伤疤。
正是陆羽的这一无心之举却让一旁的魏明精神一振。
而在这同时陆羽眼光也一闪烁，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我明白了。”
“你知道谁是凶手了？”魏明在一旁问道。
陆羽缓缓点了下头，却显得十分有力度。
“你先说来听听。”魏明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陆羽再看了一下手中的巧克力豆，然后开始说道：“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凶手犯案一定要具备作案条件，否则他有再大的嫌疑也不可能是他，实事是乔阳根本没有作案的条件，而真正具有这一系列条件的其实只有一个人……
“谁？”魏明紧问道。
“死者的班主任--叶老师。”陆羽脸色突然变得很严肃，语气也异常有力。
“怎么可能是她，她具有作案条件？”魏明一脸不解地问道。
陆羽点了点头，说道：“先说第一个死者，赵小强被人捂死在家中，他父母在外打通宵麻将，这一信息显然凶手准确地掌握了，而且凶手肯定是赵小强所认识并信任的人，否则赵小强不会在晚上开门放她进来，给凶手作案的机会，这一些条件叶老师完全具备。”
魏明沉默着没有发言，陆羽又继续说道：“第三个死者罗子文被证实是被一熟人喊过去然后便失踪的，而第二个死者在晚自习放学后被车撞死其实也是凶手有预谋而为的，她准确地算好了郭双放学的时间，回家的路线，并且还撑握到了当时那一偏僻路段的摄像监视系统坏了。”
魏明微微地点了下头，这时陆羽加重语气说道：“不要忘了，叶老师的男朋友正是一名交警，叶老师完全可能从他那里获取了这一关键信息从而作案的，所以这一系列条件叶老师也同样具备。”
魏明又问道：“这些条件一定只有叶老师才具备吗？”
“如果分开来看，每一桩命案除了叶老师外都可能有别的人具备这个条件，但是要同时具备这三个作案条件的话就只有叶老师一人了。”陆羽的眼神看上去异常坚定，然后陆羽又特意补充道：“乔阳就更不可能了，他在寝室里面住，晚上根本没机会出去杀掉赵小强跟校长，就算他悄悄走了，寝室里面的人也会知道他晚归或者是没回来，而查夜人员也会有记录，但问题是乔阳一直在寝室里面待着，他不具备做案时间。”
魏明点点头，但显然他心中还有一些疑问，于是他继续问道：“可是死者掉光牙齿的事怎么解释？”
陆羽回道：“人为的，目的只有一个，引人陷入误区，所以凶手要知道乔阳被人打掉牙齿的事，而这一条件叶老师同样具备。因为黄小菊曾经到她哪里告过状。”
魏明终于沉默了，显然他觉得这一切听上合情合理。
“叶老师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跟那些学生有仇吗？”
陆羽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道：“我先问你，在这一系列命案中，损失最大的是谁？”
魏明想都没想回道：“当然是那几个遇害同学的父母啊！”
陆羽摇了摇头说道：“不对，那只是表面现象，其实损失最大的是校长，因为发生的这一系列事件让他的学校几乎垮掉，而且最终他还因此丧命！”
“难道你认为凶手真正的目的是杀掉校长？”魏明若有所悟地问道。
陆羽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说道：“准确点说有两个目的，一个是让南桥私立学校垮台，一个是让校长死亡。”
“所以凶手残忍地杀害那几名学生只是为了达到第一个目的，让校长的这所私立学校垮台？其实凶手与那几名学生并没有真正的仇恨？”魏明的思维似乎也被开启了，他想到南桥私立中学现在已经处于风雨飘摇的地步了，离垮台倒闭的确不远了。于是他顺着陆羽的思维做出了如上推断道。陆羽点了点头继续分析道：“凶手还巧妙地利用那几个学生的死做掩护，让人错误地以为他们的死与欺负乔阳有关，之后便顺理成章地杀掉了开除了乔阳的校长，达到最终目的。”
“太巧妙了，差点连我都骗过了。”魏明突然一拍大腿感慨道。
“什么叫差点，已经完全把你骗过了。”陆羽说道。
魏明做了个无辜的表情然后说道：“好吧，算你推理很正确，可是叶老师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陆羽缓了口气回答道：“这就是一直困扰我的问题，但现在我似乎找到了答案，你还记不记得叶老师戴的那块手表？”
“手腕上带的好像是一块很普通的手表嘛。”魏明回答道。
“不是现在她带着的那块手表，你记不记得她桌上放的那张个照？”陆羽问道。
魏明想了一下，还是毫无印象地摇了摇头说道：“一张小小照片上面她带的一块小小的手表我怎么会留意到。
“那好我来告诉你，照片中她带的那块手表看上去很精美小巧，一看就是一款名表。”陆羽说道。
魏明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这么贵的表以她的工资收入是不可能买的起的，而她男朋友只是一名普通交警同样不可能买的起，这说明是别人买了送给她的。”陆羽说道。
“谁送的？”魏明问道。
“校长。”
“你怎么知道是他送的？”魏明继续追问。
“那天校长出事时，我发现校长手上也戴了一款类似的手表，后来上网查了一下那是情侣款，很贵。”陆羽望了魏明一眼又继续说道：“而且你再想想，叶老师有一款这么好的手表为什么现在却不带了宁愿带一款变通的手表？”
“有可能是那款名表丢了呢？”魏明假设。
“有这种可能，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厌烦了送这款表给她的人，换句话说就是这款表会勾起很多她所不想回忆起的东西。”陆羽补充道。
“当然这只是我的初步猜测，后来再考虑到叶老师都快三十了还没有结婚就觉得其中有情况。”陆羽进一步说道：“我根据这些情况做了个大胆的推测，叶老师来学校时在校长的利诱威胁下成了他的地下情妇，但后来叶老师厌倦了这种生活，又认识了后面这个做交警的男友，她想要重新开始，可是校长不愿放手，生活上处处缠着她，事业上阻碍她发展，并经常威胁要把他们的丑事告诉给她男友，这让叶老师身心俱疲，因此对校长产生了极大的怨恨，所以便生了谋害之心。”
“难怪之前校长夫人对校长的态度一直不是很好，就是因为她知道校长有对不起她的地方。”魏明说道。
“而且刚才校长夫人的失常表现正好印证这一观点。”陆羽想起刚才校长夫人在叶老师尸体旁的谩骂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推论。
陆羽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观点，但一旁的魏明却仍然没有显出十分信服的样子，这时倒是皱着眉头露出了一幅沉思的表情。
终于魏明开口说道：“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我还是不能赞同，因为你所说的杀人凶手已经死了，就在刚才。”
“那你认为凶手另有其人？”陆羽反问道。
“对！”魏明肯定地点了点头。
“谁？”
“乔阳”魏明顿了一下解释道。
“其实今天来找叶老师的根本不是乔阳，你知不知道？”
“那是谁？”陆羽这样问着脸上却并没有多少奇异之情，乎他心中早已知道了这一点。
“另一个乔阳，一个和乔阳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魏明的眼光停留在那两颗刚分开的巧克力豆身上。
“为什么？”陆羽象怔性地问了一句。
“首先，乔阳是一个性格内向的人被开除了不会还来向老师求情讲理，更重要的是你不要忘了，乔阳是左手有残疾，而根据刚才人们所说当时他抓叶老师的脸便是用的左手，这怎么可能？”
“你也许会说这有可能是他们记错了啊！”魏明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当时也这样想，可看了叶老师的尸体我发现，她的确是右脸被抓破的，当时被掐者是与她面对面的，他用左手抓自然是抓到叶老师的右脸上。”
看着陆羽细心地听着自己的推理，魏明心中有了一丝成就感，继续说道：“所以我判定来的那个同学一定不是真正的乔阳。”
“那是谁？”
“乔阳同胞兄弟，他与乔阳长得一模一样，但不同的是他是右手有残疾，而乔阳是左手。”
“难怪他只用左手抓叶老师而不用右手。”陆羽似乎是为了配合他，感慨道。
“可是为什么他们会一个左手有伤一个右手有伤呢？”陆羽又问道。
魏明把陆羽手中的巧克力豆拿了过来说：“之前我也不大明白，现在突然有了启发，你看，这原来是两个连在一起的巧克力豆，现在把它们分开，两颗一模一样，但伤疤却一左一右。”
陆羽的嘴立马张圆了，然后说道：“你是说他们是连体双胞胎，做了分离手术，才使他们一个是左手有伤一个是右手。”
魏明点了点头。
“现在你说的乔阳不具备做案条件的观点就站不住脚了，因为现在有两个乔阳了，而当一个乔阳做案的时候另一个乔阳则完全可以在众人面前获得不在场证据。”魏明畅快地说道。
“其实，很早以前我就开始怀疑乔阳是不是有个同胞兄弟了，你记不记得叶老师曾经说过，乔阳的成绩很不稳定？”
迎着魏明询问的目光陆羽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一个人成绩再不稳定不会一次考八十多分一次却只能考四五十分，更重要的是他不只在一科上存在这种情况，他是在所有科目上都存在这种情况，这说明一个什么问题？”
不待陆羽回答，魏明自己便解释道：“这只能说明这成绩本来就是由两个人考出来的，再者，你还记不记得那次我们去乔阳家中，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有，我们进去的时候，在餐桌上有煮过的鸡蛋，但奇怪的是桌上还有剥过的鸡蛋壳，这说明在我们去之前已经有人吃过一个鸡蛋了，但这个人不是乔阳的奶奶，因为她亲口跟我们说了她吃鸡蛋会反胃，那么会是谁吃掉的，这不正透露出一个信息吗？乔阳的家中除了他和他奶奶外还有一个人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他的双胞胎兄弟。”
陆羽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因为上一次他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乔阳的奶奶身体很差，所以里需要有人照顾，加上经济原因于是乔阳和他的胞弟决定轮流上学，留下一个人在家照顾奶奶。”陆羽顺着魏明的思路说道。
“虽然这只是一种推测，但却极有可能，这也难怪乔阳一直把手藏在口袋里，性格孤僻，不爱和人说话，他这样做本来就是怕别人发现这一秘密。”魏明接着说道。
“他们掩饰得太好了，骗了很多人，连叶老师都骗过了。”陆羽不由在一旁感慨道。
“对，不过现在这一切都结束了，现在我们就可以把这两个凶手绳之以法了。”魏明握紧了拳头。
“你分析得很好，比以前进步了很多，可是，你忽略了一点，就是乔阳和他的胞弟的做案动机，要知道，一个人没有做案动机怎么也不可能成为一个残暴的杀人凶手的。”陆羽舒了一口气说道。
“动机，也是他们从小失去父母对欺负他们的人积怨已久于是就动了杀机。”
魏明解释道脸上却显出几分不确定来。
“于是他们杀掉同学，杀掉老师，杀掉校长？”陆羽的语气明显加重了。
“是吧！”魏明一下子显得底气不足了。
“不然你怎么解释周全看到乔阳时突然精神失常，叶老师也是见到乔阳了就发疯啊？也许乔阳他们身上真的有一种神秘气质，正是这种气质让周全发疯，让叶老师发狂。”魏明问道。“这一点我还在等医生的报告，不过我认为是因为周全本身心理压力就大，又被长时间关在一间小屋里，整天胡思乱想所以精神失常的，至于他怕乔阳，这个很简单，因为他潜意识里一直认为是乔阳杀了他的朋友而且还要杀他，这种心理暗示让他对乔阳的照片产生了恐惧。”陆羽回答道。
“那叶老师为什么发疯跳楼呢？”魏明追问道。
“当你突然看一见一个被你杀了的人站在你的面前你会不会发疯？”陆羽把巧克力豆丢进了嘴里。
“你是说真的乔阳已经被叶老师杀了？”魏明心下一惊。
“对，被开除的乔阳和来找叶老师的不是同一个人，而且从他当时的问话中我们知道被开除的那个乔阳没有回家。”
魏明想到了刚才有老师说当时乔阳来找叶老师时曾说过一句奇怪的话，他问叶老师乔阳上哪儿去了，如此看来的确是被开除的那个乔阳没有回家。
“这说明被开除的乔阳失踪了，而且很可能是被杀了，天理循环，叶老师没有想到，而我们也没有想到的是乔阳居然还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胞弟。”陆羽语气低沉而有力。
“阳的胞弟见哥哥放假后没有回家就来学校找叶老师想问明情况，而此时叶老师她因为连续杀了好几个人心里本来便有重重压力，而假乔阳的突然出现则彻底把她心理防线击垮了。”魏明说道。
“不错，没想到她这么狠，连乔阳也要杀。”
陆羽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沉思了一下说：“不过乔阳消失了肯定有一点好处，就是人们永远无法知道前几个死者的死是否真的与乔阳有关。”
魏明点头表示赞同。
“唔，我险些误导你了，这样听下来，你的推理显得要合理得多，叶老师的杀人动机也更明确了。”
“现在我们还不能百分百的肯定，有些资料我们得马上回去查出来。”
陆羽向魏明递了一个开车的眼神。魏明心领神会，说道：“好吧，马上回去，刚好肚也饿了。”
卷起一阵尘烟，车子驶出了校门。
晚上，魏明还在电脑旁工作不停，很快他露出一脸笑容对陆羽喊道：“头儿，资料查到了，跟我们想的一样，十五年前，一名叫邓巧珍的女子在市郊医院，生下一对连体婴儿，做手术后两人分别在左手和右手上留下重度残疾，，而他们的生父则一直都没有出现过，他们由奶奶抚养大的。”
陆羽悠悠地吹了一口咖啡，升腾的热雾打湿了他的镜片。
“刚才又收到了医生发过来的关于周全精神失常的诊断报告，跟你想的差不多，报告表明他的精神失常是因为心里压力过大，环境封闭导致的，与乔阳没直接关系。”魏明继续报道着让人振奋的消息。”
陆羽显得异常平静，没有说话。
这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陆羽心中一阵纳闷。起身打开了门。
“张先生？”陆羽一阵惊讶，门外站着叶老师的男朋友张先生。
“找我有事吗？”陆羽问道。
张先生把手一抬，亮出了一本黑色的笔记本，说道：“我在她家里发现了这个东西，里面的内容对你们破案会很有用。”
张先生脸上溢满哀伤之情。
陆羽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发现是叶老师生前用过的，上面写满了日记，陆羽粗略翻了一下，发现叶老师这些日记里全是记录着她对校长的仇恨，日记里到处充满着恶毒的誓语，陆羽随便翻开一篇看见上面写道：我的心在滴血，我不知道如何面对那么爱我的男友，我太想嫁给他了，可是那个魔鬼一直在折磨着我，我一定要他不得好死，要你的破学校倒闭，看你还神气，我受的罪一定要你加倍偿还，不论付出多大代价，我都要报复，不择手段的报复……”
陆羽关上了笔记本，抬起头来，问道：“你知道啦？”
张先生缓缓点了点头，神情呆滞地说道：“但我不怪她。”
“这个就交给你们了，她也是受害者。”张先生转过了身去，迈着沉重的步划慢慢走开了，陆羽还能隐约听见他边走边不断地说着“我也是，我也是受害者……”
望着他渐远的背影，陆羽跟魏明一起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摸着这本黑色的笔记本，陆羽心里不知是该轻松还是沉重，张先生送来的，可是最有力的证据啊，这下什么都清楚了。只是每当陆羽看见这本笔记本的时候脑海里便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死者的面孔，心里十分难受是时候还他们一个公道了，陆羽在心里暗暗说道，眼神渐渐明朗了起来。
一周后早晨的阳光温暧地撒向这座繁忙的都市，高速路上的车辆拥挤地涌动着，树木慵懒地立在道路两旁。阳光照耀下的都市看上去一派安详的景象，人们都在按着自己熟悉的节奏继续着自己的生活。
侦探社楼下那家牛肉面摊前，陆羽正悠闲地吃着面条，手中拿着一份最新的晨报出神地看着，就在这时他腰间的电话响起了。
陆羽慢慢地拾起手机等待着那个已经熟悉的声音的响起。
果然那道声音透过冰冷的话筒传了过来。
“呵，你还真准时啊，老朋友！”这一次陆羽主动打招呼了。
“是啊，恭喜你又前进了一步。”
“现在我要祝贺你，因为你已经赢得了我越来越多的尊重了。呵呵……”
“是吗，那可真是我的荣幸啊！”陆羽塞了一柱牛肉面进嘴里慢慢地说道。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了，希望我们能早日见面。”说到这里，那位神秘的人又一次挂掉了电话。
陆羽漠不关心地将手机放回到了口袋中继续拾起报纸翻看起来，嘴里美滋滋地吃着面条。丝毫没注意到魏明打着呵欠向自己走了过来，魏明在陆羽对面坐下然后问道：“头儿，我让你帮忙点的肥肠面煮好了没有啊？”
陆羽仍然埋头看着报纸，没有回答。魏明摇了摇头自己上前喊道：“老板，三两肥肠面。”
再次回来坐下，魏明问道：“头儿，看什么啊，这么入神？”
陆羽没有回答把报纸丢到了魏明面前后继续大口吃起面条，魏明拾起桌上的报纸，不紧不慢地打开，眼睛立马便被报面上的大标题吸引住了，嘴上不自觉地念了起来：“昨晚有人在南桥私立中学附近外的垃圾场里挖出一具尸体残骸，经证实死者生前是南桥私立中学初三三班学生，名叫乔阳……”
魏明抬起头来，大声喊道：“头儿，乔阳的尸体找到了。”
陆羽没有说话，挑起一柱面条满满地塞进了嘴里，大口吃了起来。
魏明把报纸放到一边正准备再说什么时却被送面上来的店主打断了。
“来，你们两位要的肥肠面。”店主端上来两碗肥肠面，分别放在了陆羽跟魏明的面前，魏明见状立马露出意外的表情说道：“有没有搞错，我哪有点两份啊”
店主回道：“他点了一份，你点一份不就是两份吗？”
魏明一下子傻住了，对面的陆羽闻言一愣，含着半嘴面条抬起头来看着魏明，两人相互对望一眼又看了看刚端上桌来的肥肠面不觉同时大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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