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顶部
admin 16管理员

此人很懒,什么也没有留下

  • 突出贡献

    长期对论坛的繁荣而不断努力,或多次提出建设性意见
  • 荣誉管理

    曾经为论坛做出突出贡献目前已离职的版主
  • 发帖34902
  • 主题12445
  • 粉丝52
  • 关注0
大家都在看
相关推荐
开启左侧

[4月试阅] 陈毓华《红袖东家》(下)

[复制链接]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4-8 20:48:07 |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出版日期:2014年4月2日

【内容简介】

皇天不负苦情郎,湛天动终於得以和心上人双宿双飞,
他怀着好心情带西太瀞游山玩水,为将来的恩爱日子预习,
哪知道他把一切想得太美好了,现在就松懈,太早!
他家那口子不让人省心,上街闲逛顺带招来一朵皇家级桃花,
人家贵为皇子,貌美似妖孽,行事如霸王,人见人怕,
但很抱歉!他是漕帮帮主,上了陆地照样霸气外漏硬杠上!
他的原则是︰爱妻除了不拱手让人,更要好好宠才守得住,
因此娘子惹的麻烦他收拾,娘子要救济人做善事,他出钱还出力,
当师母带着爱慕他的师妹登门来呛声,要她让出正妻位,
他也跳出来相挺,宣扬他今生就只要她了,多余的人请靠边站!
只是他和爱妻新婚甜蜜,还是遭到命运之神无情地玩弄,
他受命押粮上京,与爱妻别离,心已经够苦,
得知贤内助为他的事业四处奔走忙碌,让他更是操心操不完,
好不容易获准回家,期待与她团聚,竟迎来她重病的恶耗……





  第十四章 重回西府

  京城。

  要西太瀞说,回西府除了要把父亲留给她的凭证和私章拿回来,为了西太尹将来能光明正大的在京城立足,他们更得回来。

  她打着「太记牙行」的名号,然後将当家主子是西太尹的消息散播出去,说他并非失踪,也不是死亡,而是因病出海寻求名医,因缘际会在海外得到许多奇珍异宝,回国後又遇见漕帮贵人,开设牙行,如今风光的回来了。

  这消息一传出去,京里无论大小行商,都对这已经日渐颓败的太尹行嫡子回来,充满了无比的好奇心。

  有漕帮当靠山,那可是一座金山银矿,不倒的靠山啊!

  京里的大小商家都知道,自从西府真正会做生意的少年当家过世以後,老当家也跟着走了,偌大的西府後继无人,很多人暗地里就在等着太尹行垮台。

  经商这种事,世代交替,除了天分,很重要的是学习,没有从小培养,那种半路出家的,除非天纵奇才,要不然生意眨眼就会被虎视眈眈的其他人抢走。

  西府两个庶子从小居有华屋,食有肉,出门有车,想玩耍有走狗,从来没学过一丝半点赚钱的方法,後来赶鸭子上架的坐上当家的位置,起先,因为老夥计、老掌柜都还在,生意倒也维持着昔日水准,加上两人一开始也很有心,想做出成就来让大家瞧瞧他们的能力,毕竟除了自尊心,还有宗室那些长老们也瞧着他们俩。

  太尹行赚的钱可攸关他们每年可以拿到的分红,自然不可能放任两个庶子把会赚钱的生意给做垮,两人的压力可想而知。

  但商人谈生意,绝对免不了青楼酒馆,应酬酒肉,後来两人发现即使不用自己半分力气,西府的商行还是赚钱的,很快松懈了戒心,大笔大笔银子往外花,毫不心痛。

  他们哪里知道,几乎是两代在商行里做事的夥计管事们,早预测这样的太尹行不会长久,有的看了风向忍痛辞工,有的因为忠言逆耳被辞退,逐渐的,替西府生意打下基业的老人们都走了,雪上加霜的是商行的生意又经常被人暗中破坏,争取到的几笔生意不是货物出问题,就是资金不够,再不然就是手下人不老实,简直是令他们焦头烂额。

  这些糟心事,不否认,太记牙行多少是插上一杠子的。

  太记牙行能成功,一开始,的确是仗着漕帮这後台,人人愿意卖它面子,但这太记牙行守信用,说一不二,货真价实,品质绝对不蒙混,答应交货日期,绝不会让你多等一天,自然创造了好名声。

  最令人津津乐道的是去年岁末,有人眼红它的火热,在生意上使绊子,以次等货充当上级品,那当家一确定那的确是批次等货,立即一把火烧了那些三七中药,这一烧,即便是次等货,也要好几万两银子。这还没完,那当家居然答应买主,除了赔偿买主要的上等三七,还全数免费,只请对方宽限他几天日期,好让他能凑齐对方需要的药材。

  最後,果然如期交货,好几船的药材皆是等级最高的,没有一个是混充的。

  他那一把火烧出了如日中天的名声,人人巴不得那神秘的当家能把牙行设到京里来,不论货商、牙行、商家都想与他签上供货契约。

  因此,西太瀞和西太尹一踏上码头,倾城的大大大小商贾都动了起来,莫不希望先混个脸熟也好。

  最令众人惊奇的是,这太记牙行的掌柜真的是已经失踪多年的西府少当家,大家睁着眼睛看,西府这会子又要再一次变天了吧!

  西太尹也没让去码头迎接的人失望,他大方的露脸,让众人看清楚他的脸以後,便吩咐车夫回西府去了。

  西太瀞则是从头到尾坐在马车里,即便回到西府,包括莫氏、两个庶弟都不知道这西太尹带回来的女子是谁。

  西太尹失踪时,莫氏起先曾有过百般揣测,但是她以为一个瞎子走出了西府,要不在路上让车撞了,要不就沦为乞丐,家中也不用再多养一个吃闲饭的。而且他这一失踪,坐实了整个西府都是她的了,心头一根刺终於拔除,那种痛快,笔墨难以形容。

  她哪里想得到,西太尹这会不只好端端的回来了,眼睛居然也好了

  她气急攻心,又不能不端起西府的女主人架子,虚与委蛇。

  自从获知西太尹安然无恙回来的消息以後,只有西府的人知道,莫氏发了好几顿脾气,屋子里能砸的都砸了,倒楣的下人们动不动就吃排头,她身边贴身伺候的嬷嬷、婆子有多远就躲多远,生怕遭到池鱼之殃,等到莫氏亲眼见到西太尹的人,确定那身形、那模样,一分不差就是那个碍眼的瞎子,一颗心如在火里烤、油里煎,恨不得撕裂他的脸!

  几人各自一番虚礼,进了屋,莫氏压着心火,对西太尹是如何离开西府,在外可曾遇到什麽凶险,别说一句关怀也没有,就只差没说—— 你这眼中钉、肉中刺为什麽不死在外面,回来做什麽的?

  「这位姑娘是……」

  西太瀞穿着薄如蝉翼的朱紫纹丝衫子,广袖用赤金臂环束住,颈後盘桓的发髻上只有一根玉簪,一双绣鞋居然是用一颗颗大小一致的珍珠绣上的,没有大红大紫,没有珠翠满头,但只要有眼色的人都看得出来,她身上这些个玩意,没有万金买不到。

  又看她身後居然还跟着丫头,那丫头的打扮虽然没有主子出色,可是那穿着和身上随便一样配件,都不是寻常人家拿得出来的,这一打量,便以为西太尹有今日的风光,说不定是攀上了什麽高枝了。

  「我的客人,姨娘无须理会。」这些时日西太尹和西太瀞在一起,学到了圆滑和不动声色,他不敢相信自己见到莫氏,还能维持着优雅笑容而不是上前去掐死她。

  「既然是客人,那麽就安排她住到冬院去吧,那里清幽。」这是没把她这主子放在眼底是吗?居然叫她不必理会?

  「不,我性子懒,从冬院到正厅得走那麽远,我住夏院,想去哪都方便。」西府的房屋格局分春夏秋冬,春院自然是她爹娘以前住的正屋,而她身为嫡女住夏院,弟弟住秋院,这会她不会和莫氏抢正屋住,反正莫氏再住也不会太久了。

  「那院子自从出过事,再也没有人敢住。」莫氏的眼光闪了下,她是如何知道冬院距离正厅最远、最偏僻的?

  「不就死过人?多叫几个人打扫乾净就好,何况那里我一向住惯了的。」

  西太瀞撂下这麽一句话,却让莫氏的心咯噔了下,一时惊疑不定。

  那个夏院自从她被抬进西府以来,就只住了一个西府大小姐,这西太尹带回来的女子究竟是谁?

  不可能、不可能,这人都死了多久了,何况这女子别说模样不像,个头也没那麽高,她是疯魔了吗?怎麽可能把两个人想成同一个人?

  「那我也住老地方,刘冬儿还在吧?让他来伺候我。」西太尹一锤定音。

  「秋院这会儿让你两个弟弟住了,一下子要他们搬到哪里去的好?」一回来就喧宾夺主,蹬鼻子上脸吗?得看看她允是不允!

  「他们本来住哪,就搬回哪去。」

  「你……」莫氏欲要上前理论,却被一个长脸削瘦的婆子给扯了下,一拉一拽之间,莫氏居然在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後,很快压抑住方才被西太尹挑起来的怒气。

  这举动,没逃过西太瀞的眼。

  那嬷嬷,她依稀有印象,叫什麽来着……黄婆子是吧?是莫氏的奶娘,这会儿衣着光鲜,如今身为莫氏的心腹管事,看来是越发有头有脸了。

  害死她爹,这婆子也有分对吧?

  她把眼睫轻轻垂了下去,告诉自己要沉住气……

  「你好大的气派,叫我们搬就搬?你也不想想如今这个家是谁在作主,就算你是嫡子又如何?可别太把自己当回事,现在的西府可不是以前的西府了。」莫氏虽说看似忍住了一口气,但是尖酸的口气并没有多几分客气,在她看来,那个软弱到近乎无用的西太尹,就算敲锣打鼓、衣锦还乡似的回来了,想翻出她的手掌心?作梦!

  她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住得舒坦,不想搬?」西太尹也不恼,慢条斯理的说道。

  「自然!」两个庶弟倒是异口同声。

  西太尹故做困扰状,朝向正在品茶的西太瀞眨眼。「看起来,我们的家人似乎都不怎麽欢迎我们,要不,我们也别在这招人怨,东西拿了就走吧!」他把「家人」二字说得极重,只要是有耳朵的人,都不难听出来他话里的讽刺意味。

  莫氏和她身边的几个人各个觑了一眼,有志一同的装死。

  「也罢,这屋子的品味不如从前好,我看着也憋屈,太久没回京,京里头又不知道开了多少家酒楼客栈,不如咱们去轮流住住,图个新鲜怎样?」西太瀞瞥了一眼厅堂里的摆设,放下杯盏。

  那气定神闲的样子看得莫氏一肚子火,恨不得把茶盏往西太瀞脸上砸。

  「这主意听起来不错。」姊弟俩唱双簧,一唱一和,搭配得天衣无缝。

  殊不知莫氏却是脑门子生烟,只差没有指着他们的鼻子骂,然而却只把双手攥进袖子里,指甲掐进了肉里——

  「你的意思是要让乡亲父老骂我是个不能容人的姨娘?你只差没绕城一周,宣告整个京里人你回来了,这会才进门就要搬出去,是想落我的脸面,让我不用做人了吗?」莫氏已经气到七窍生烟,就连黄婆子一直给她递眼色也看不见了。

  「你要是个能容人的,我西府会落得如今这种惨况?」

  西太瀞的声音不轻不重,却不知怎地让莫氏手脚发凉。

  「你这蹄子,我要撕了你的嘴—— 」

  「娘,大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进门,屁股还没坐热,你跟他置什麽气?再说人家姑娘来者是客,您这麽凶,会把人家吓跑的。」两个庶子倒还记得几分兄弟情,见自己的娘亲越说越过分,不由得劝阻,自然,西太瀞这副锦娘的美貌也非常令人垂涎。

  「你们这两个没用的,你以为他回来安的是什麽好心眼吗?他可是要回来和你们抢家产的!」

  「抢……」身为庶长子的西太和总算比弟弟多了份心眼,脸色瞬间不善起来。

  「姨娘,你说错了,这府里就算一把椅子椅脚、一块地砖都是我的,我用得着和两个弟弟抢吗?」如今的西太尹已非那个软柿子,字字犀利如刀。

  「你……」莫氏几乎要吐血。这还是那个懦弱到下人都看不起他的西府嫡子吗?

  「娘,大哥说的有理,以前爹和大姊在的时候,我们不也每天吃好用好的?而且不用像现在忙得像头驴子似的,每天为了生意和人斤斤计较,在那里几分钱几分钱的算着……哎哟,娘,您干麽打我?」西太汾身为么儿,这些年的商贾历练让他吃尽苦头,要他说,他觉得自己还是当个公子哥最舒服了。

  「你这个不成器的!」莫氏大骂。也不想想她用心计较到底是为了谁

  西太瀞可不想看那自乱阵脚的一家人,她举步便往里去,西太尹也站起来随行。

  「还记得东西摆在哪吗?」

  「东西我放的,我自然知道它在哪。」

  「拿一拿我们赶紧走人吧。」

  「不,我改变主意,我们留下来吧。」

  「咦?」

  她压低声音,「虽然知道爹的死和莫氏有关,但是,我们缺乏直接的证据……她那麽好面子,怕人家说三道四,又想表现她对嫡子女的情深意重,非要我们住下来不可,既然人家热情一片,我们就别不识抬举,坏了人家的好意。」

  「你心里又在打什麽歪主意?」

  「哪有,不过又是船又是车的,既然到家,就别穷折腾自己了,这麽大一间宅子,好吃好用的都让给别人,未免太对不起我们自己了。」她啧啧道。

  「好吧,都听你的。」姊弟俩说说笑笑。

  「慢着!你们想去哪?来人!你们都是死人,不会拦着吗?」回过神来的莫氏 喝咆哮。

  真是个沉不住气的。

  果然,下一瞬间,四周涌出不少家丁打手。

  「姊,你说这怎麽办?」西太尹的话里没有一丝惧意,反倒是调侃的意味浓厚,可是没有人听出来他的意有所指到底是什麽,莫氏母子皆被他那个「姊」字又惊吓了一回。

  「你说呢?」西太瀞挑眉。

  西太尹欣然转身,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姨娘不是坚持要我住下来?太尹就不客气了,别人的东西我用不惯,就有劳姨娘将我的秋院还有姊姊的夏院一并清扫整理出来吧。我们这趟船搭得又久又累,极需要休息,姨娘,您的动作也最好快些。」

  「这秋院……」

  西太尹拦住她的话。「欸,打点床铺、生炉子暖炕、整理我的家当衣裳,劳驾姨娘快使人把刘冬儿叫来,有他在,一切才能妥当处理。」当初她狠心的连他唯一的小厮都给撤走,分明是要他死,若非有鹰,他必死无疑,这帐,他会慢慢跟她算的,欠他的,她一样都逃不掉!

  「你这是把我当婆子使了吗?」

  「您是姨娘,本就该替我和姊姊打理这些不是?不然,我爹何必抬你回来?」

  在正室夫人的牌位面前,姨娘必须用妾礼磕头下跪;在嫡子面前,她若值得人尊敬,这姨娘的名称,他愿意给予,但是当她不值得的时候,在他眼里,她……就什麽都不是了!

  当年,他们姊弟对这姨娘尊敬有加,克尽人子的礼数,纵使没有血缘上的关系,但是从小失去亲娘的他和姊姊,都以为家里有娘是一件好事,有了姨娘,他们就不再是没有娘亲的孩子,他们一家就圆满了,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进了西家门的是这麽一个居心叵测、阴险狡诈又自私自利的女人。

  他们,包括他爹都看走眼了。

  西太尹冰冷的撂下话,甩袖施施的走了。

  家丁打手,丫鬟婆子,俱骇得哑口无言。

  至於受刺激最大的莫氏,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没家教的贱种……」

  黄婆子阻止自家主母的口无遮拦,急急的说道:「夫人,您这是在甩自己的脸,尹少爷怎麽说也是您尹家的儿子,千万别骂他没家教……」这没有家教,不就是给自己吐口沫吗?

  下一刻,黄婆子吃了莫氏一记非常响亮的耳刮子。

  西太瀞坐在自己旧时的屋子里,手托着腮帮子,肘顶着圆桌有些老旧的织锦流苏桌巾,目光沉沉。

  当她一脚穿过月亮门,踏进院子的时候,心情恍如隔世。

  莫氏没骗她,这个院子的确荒烟漫草的不能住人了,就算经过下人的极力拾掇,一屋子的苍凉也已经难以入眼。

  这里,有她身为西家嫡女时一辈子的回忆。

  春水来问过她,真的要把妆奁和箱笼整理起来吗?

  她摇摇头,只说想静一下,春水很乖觉的退出去了。

  「怎麽发愣呢?看起来不太像旧地重游高兴的样子?」窗外有道风吹进屋里,又瞬间消失,此时人应该在江南的湛天动却出现在她面前了。

  他看见她眼里带着浅浅的哀伤,伸臂将眼前的女子揽进怀里。

  她没有拒绝,先是偎着,熨贴的体温、熟悉的气息、强壮的身躯,抚慰了她心里荒凉的感觉,再看见他英俊剽悍的脸庞,整个人便凑了上去,把头埋进充满他味道的胸膛里,双臂搂着他的腰。

  他是她的避风港,她的树,她的大山,当她在惶惑无助的时候,他总是会出现来帮助她。

  湛天动受宠若惊。

  「你想我了?」

  她点头,老实承认。「很想。」

  是很想,不是很简单的那种想念,他几乎要唱歌了。

  他轻轻的摇晃她,像是在哄一个孩子,「想我却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你从海上回来,我连一面都没见着,你可知道我盼了好久?」

  西太瀞被他晃得有些晕陶陶的,他的怀抱太温暖,像明亮的太阳,除去她心里的黑暗;他的胸膛太结实,像是能为她遮风挡雨的巨石,但是她忽然醒过来,鼻子哼了哼,猝不及防离开他的怀抱。「想我想到在内院放了一群活色生香的美女,我很能明白你想我的程度有多深刻。」

  他心中一凉,来了、来了,不吭一声离家,果然是要发火的,她想骂,就让她骂好了,但是有一事要先澄清—— 「你可不能为了那些我连长相都记不住的女人和我生气,我把她们都送走了,你回家後,保证一个都不会见着。」

  「谁说我还要回去的?」这纯粹是气话,不负责任。

  「不回去也可以,我们就在京里置一间宅子住下来,看你喜欢多大的,我们就买多大的。」

  「你当成买豆腐板哪 」还喜欢多大就买多大的?算了,这个人,一耍起性子来,什麽事都敢做,「帮里那麽多事,你怎麽就扔下跑来了?」被他一搅和,她方才那些个悲秋伤春都跑个精光,什麽都没有了,反倒看着他风尘仆仆的脸,头发都乱了也没感觉,心里有些不忍。

  她让他侧过身去,将他头上的冠摘下来,拔出玉笄,掏出随身带着的梳子缓缓的替他梳理起如黑色丝绸般的头发。

  「我的小媳妇都跑了,哪有心情应付那些闲杂人等。」他不敢表现得太欢喜,媳妇肯替他梳头不见得气就是消的,不过—— 「以後不许这样了,不要一声不吭的消失,以後不准了。」

  「生气吗?」她重新将湛天动的黑发束起、盘妥,戴上玉冠,簪上玉笄,满意的点点头。

  「不原谅,很生气!」

  「大当家的以後要是更发达了,人家送来的女人只会更多不会少,那麽—— 」她的嘴被湛天动一下子摀住,他乌黑的眼里有委屈。

  「你知道我这辈子只想要一个女人,她是我一生的梦想。」

  「不怕人家笑话你家有母老虎?」

  湛天动笑得自然又豪迈。「我本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什麽爷,我就是个粗人。我娘说一个锅配一个盖,把锅里的饭菜煮得好吃,生一窝小兔崽子,人生就再圆满不过,我要那些多余的盖子做什麽 」

  比喻得通俗,西太瀞却被他形容的美景给勾动了,心头起伏如潮,忍不住偎入了他的怀里。「等我把这里的事了了,咱们就回家吧。」

  「嗯,回家成亲。」

  西太瀞拍了下湛天动的肩,笑着,有如开到最极致的花。

  他看着,忍不住心荡神驰,重新抱过她来放在大腿上,压着自个的虎躯,一手托着她的後脑勺,俯身覆上她的唇,然後撬开贝齿,汲取只属於她一个人的芬芳。大掌游移过她身上的肌肤,当指尖划过一处圆润起伏,掌心趁势而上,抚上那片娇小的隆起。

  西太瀞轻轻娇吟,然而发现自己的胸口凸起处被灼热的男性手掌包裹,发软的身子突然一颤,连忙推开了湛天动。

  她脸蛋儿酡红如醉,话也不说一句,转身离开屋子。

  湛天动也知道自己孟浪了,但是他一点都不後悔,她是他的女人,他想对她做所有男人会对自己心爱女人做的事,何况他已经认定她是他的小媳妇了,自然不需要歉疚。

  他看看依旧还有触感的掌心,比偷到腥的猫还愉悦。

  「小媳妇要去哪?」他很快追上自家媳妇的步子。

  「大当家的,这里是内院,你这算私闯民宅,要是被发现,得送官府严办的。」这男人压根没把西府内宅当回事吧?坦荡荡的看她往哪走,他就跟着往哪走,好像逛的是他湛天动自家的大院子,他完全不在乎这是别人家的内宅吧?

  幸好他还知道她不想旁生枝节,遇到经过的下人,他倒消失得很快。

  那些个下人像也知道她不好惹,在客客气气的问她要往哪去,得不到回应之後,一个个灰溜溜的告退。

  看起来她动作得快点了,那屋子她待不下去,但是她得拿了她想要的才能离开。

  毕竟是自己住了二十几年的地方,她穿花扶柳,穿垂门、绕假山,进了一间看似很久没有人进来过的黑漆双门,门环和窗框上都是灰尘。

  她不费吹灰之力便打开了门,尘埃随着光影在空气中涌动狂舞,这里有多久没有人来打扫了?

  这里是她爹西玄,西府老爷的书房。

  里头的东西书籍很乱,像是经过天翻地覆的翻找破坏之後留下来的残局。

  莫氏显然没放弃过这里。

  她还没有时间感怀,已经听见丫鬟婆子的声音,这莫氏来得倒好快!

  除了丫鬟婆子,莫氏身边还跟着一个个头不算太高的男人,面目有几分风流,但眼神不定,一看就是那种心术不正的人,他便是莫氏的姘头柴青山。

  莫氏让丫鬟婆子留在外面,和那男人进了书房。

  「你这是做什麽?没有经过主人家的允许,擅入我西府重地,想偷东西?打你一来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麽好货色!果真如此。」莫氏看见西太瀞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这里摸摸,那里瞧瞧,心里的惊疑几乎已经满到喉咙,再看见她很自在地伸手在多宝槅上的弥勒佛上转了转,咯吱声响,一个不会有人注意的暗屉就跑了出来。

  西太瀞伸手进去拿出一个囊袋。

  「那是什麽?你休想从我西府拿走任何东西!」莫氏两眼发光的盯着那囊袋,想到了一件东西。

  这些年她朝思暮想着却怎麽都找不到的东西居然在这里 难怪她就算把西太瀞那丫头的屋子翻了个遍,或从西太尹那里不断追问,怎麽也挖不出那东西的下落。

  她明明找过几千万遍,只差没有拆了这里了。

  她不顾身分,伸手便要去抢。

  西太瀞一个扭身,躲开她长长的爪子,哪知道莫氏暴跳如雷,大声 喝着柴青山,「你是死人吗 这丫头手上有我们要的东西,快抢下来!」

  柴青山二话不说,从另一头包抄过去,想用两头包夹的方式去抢,眼看着他的脏手就要往西太瀞的肩头抓去,天外却不知道飞来什麽东西,不只断他的五指,一只膀子居然毫无预警的软软垂了下去,再也不能动弹了。

  「啊啊啊……我的膀子……」柴青山叫声凄厉。

  莫氏也被姘夫的惨叫喊出一身汗来,方才如果碰到这丫头的人是她,那麽断臂的人不就是自己了?

  「你你你你究竟是谁?」一股恶寒顶着肺,她气噎难言。

  西太瀞一看柴青山的样子就知道是谁的手笔,让她本来酸涩的心顿时滚烫熨贴,百般满足。

  「姨娘,你听过杀人偿命吧?」西太瀞逼近她。「你叫你的姘头杀了我,我可以原谅你,可你杀了我爹,我无法原谅!」

  「不不,你不是那个自轻自贱、不男不女的妖怪……你你想吓唬我,没那麽简单!」她是怎麽知道这事的?这分明是威胁!莫氏的肺快要气炸,人又惊又乍,脑子都成浆糊了。

  「真可惜,你身上穿的、嘴里吃的,都是我这不男不女的去赚回来的……」她直戳莫氏心窝,面上带笑,眼里刀光剑影。

  莫氏心里有鬼,又怒极攻心,一口气喘不上来,心疼得背过了气倒下去。

  「姊?」西太尹带着刘冬儿排开人群也赶来了,看着躺在地上的柴青山和莫氏,「这对奸夫淫妇对你做了什麽?」

  「你应该问我对他们做了什麽?」

  西太尹温文一笑,他都准备好要打上一架了,结果完全用不到他上场,他这姊姊的攻击力和防御力大大超出他的想像。

  他完全不知道自家姊姊还有一个躲在暗处、非常护短的黑暗骑士。

  西太瀞才不管整个西府里闹成什麽样子,几个人大大方方的离开了府邸,分乘两辆马车,他们接下来要做的,才是此行真正的目标—— 拿回属於西府的全部产业。

  十几条大街,九家的太记牙行同时新开张,这可是京里从不曾有的事,震天价响的鞭炮声和各处来道贺的人川流不息,京里只要叫得出名号的王公大臣都被惊动了,即便是几位亲王皇子都送了礼。

  西太尹在数天之内将已经不再供货给太尹行的大货商全收拢,成了京里一奇,又因着太记牙行传说是漕帮的产业,却是他出头领事,这不知是多大的手笔?京里的茶楼酒馆,男人们嗑牙唠叨,谈的全是这回事。

  且这件事还没了,太记牙行只要是上门的生意没有不做的,唯独不和太尹行往来,与他们有关连的商家也一概恕不招待,这风向很明白了。再说了,西府那点子事,正经主子要不死了,要不失踪,妾室生的两个儿子却是活得活蹦乱跳,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怎麽猜也能猜出个脉络来。

  此事终於惊动了西家长老,特意叫了西太尹过去,问他这些年西府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情。

  这些长老在西玄当家的时候,几乎个个都吃过他们这一房的甜头,西太尹心想,以前当爹老了、病了、莫氏抛弃他这嫡子的时候,也没见这些长老们替他说过一句公平公正的话,如今他发迹了,倒是不忘要扑上来拿好处了。

  但是他已经不是昔日的西太尹,应付这些水蛭般的人绰绰有余,索性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过去和父亲的遭遇都告诉了长老。

  这些所谓的长老,说穿了不过是年纪大一些,祖产比旁人多些,多读了点书,平时就最爱摆出派头,至於事实上如何,大家心里都有本子,心知肚明得很。

  而这些老头子後来据说将莫氏叫来大骂了一顿,那些他也已经不关心。

  眼里只有利字的商人早就不看好太尹行,再瞧瞧如同浴火重生的太记牙行,这是人家嫡子回来重整家门了,还有坚硬的靠山、有手段,谁都知道该往哪边靠。

  太记每天该开门的时候开门,该打烊休息的时候休息,按着太阳和月亮的起落来过活,可对莫氏来说,日子可就难过了,铺子一间间关门,天天对着越发难看的帐册子,长老们越发难看的脸色,她再也忍不下这口气,带着家丁气势汹汹的杀到太记的总行。

  「叫你们的掌柜出来说话!」人横习惯了,来到人家的地头上,就算屡屡吃亏,依旧学不会什麽叫教训。

  西太瀞从里头出来,发现其实愚蠢的人不是莫氏,是她自己。

  以前的她,对人没有防心,忘记人都是私心的,你对谁好,那个人不见得会掏出同样的心来对你,让她懂得这道理的人是莫氏。可是也有一种人,不想得到你半点好处,一心待你,那个让她懂得的人,是湛天动。

  这世间人,千奇百怪,有人教会她做人不要太天真,可也有人教懂她,这世间,也不全是为了财去谋人命的恶人。

  「这位夫人,不知道您找我们家掌柜的有何事?」

  「我就说你们肯定有什麽不乾不净的关系,要不然一个姑娘家守着一个男人的铺子,算什麽回事?我不跟你说话,叫西太尹出来!」

  「我们太尹掌柜可不像夫人这麽闲,每天生意忙得脚不沾地,哪来的时间耗在铺子里,您有事与我说也是一样的。」西太瀞气定神闲。

  「行,既然你口气这麽大,我就跟你说了,这有饭大家吃是牙行的规矩,太记冲着我们西府来,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你们看我们母子不顺眼,不给我们留活路,你今天非要给我说出个道理来,要不然我就让人砸了这里!」怒火攻心已经无法形容莫氏此时的惊悸和害怕了。

  「我好害怕,这京里没王法了,你想砸就砸,请便!」西太瀞随手一挥,转头吩咐一旁夥计待着,「随便这位夫人要怎麽砸,她砸坏了什麽东西一样样记下来,一样样叫她赔!」

温馨提醒:

试阅内容到此结束,如需阅读全文,请至购买专区进行购买。

0 0
分享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入住书斋

本版积分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