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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ky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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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24 15:40: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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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2014年2月24日
【内容简介】
女人太高傲,拖上床调教就好,没有要不要;
男人太腹黑,欲擒故纵很拿手,哪来要不要。
麦兆城,长相俊美,气质慵懒的腹黑男,
他这人没什麽缺点,不过是姿态高了点,
气势霸道了点。他曾自负女人没有他拿不下来的,
谁知他挑来挑去,竟然挑上苏妙安这女人。
情商低也就算了,还敢扬言,他找上她不过就是为了睡她,
气得他差点没掉头走人。如果他只为了睡她,
那睡完第一次後他早就撤了,哪还会这麽纵容她的任性。
没错,他是卑鄙了点,打从第一次见到她时,
他就心痒难耐地想睡她。可惜他这人一向无赖,
既然他只看上这女人,怎麽可能睡她一次就够了,
他可是贪心地想睡她一辈子。谁知,苏妙安这女人,
都被他睡大肚子了,竟然还丢下他头也不回地跑了,
既然他的疼宠她不要,他决定把人给捉回来,
娶回家当他孩子的妈,睡她一辈子当惩罚!
第一章
一只很难驯服的小兽,这是麦兆城第一次见苏妙安时,对她的印象。
苏妙安当时留着直发,乌黑顺滑如绸缎,她冷漠傲慢的小脸却显得冷硬。
麦兆城环视了一下她的房间,大而明亮,每一处的布置都别具匠心且价值不菲,她此刻正坐在欧式的高背椅中,扬了扬小巧的下巴,示意刚才带他上来的佣人离开,麦兆城欠身让开,然後等佣人离开後准备走近,结果刚一迈步就被阻止。
「站那就行了。」
她打量了他一下,问:「我爸雇你来的?」
麦兆城稍微一顿,和缓一笑,「是。」
苏妙安细不可闻地哼了一声,然後缓缓地站起来,环着手臂踱过去,蹙眉说:「教什麽的?」
麦兆城笑容没变,「钢琴。」
苏妙安一撇嘴,接着往一处看了一眼。
麦兆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在落地窗前看到了一架白色钢琴。
他走过去随便按了几个键,音质圆润华美,而且钢琴显然还是新的,他正摸着钢琴,就听苏妙安不冷不热地说:「试什麽,不跑调。」
麦兆城迎上她傲慢的目光。
他从没在一个十六岁的女孩脸上,看到过这麽女王的表情,於是温然一笑,「很好的钢琴。」
苏妙安忽然觉得呼吸一紧。
眼前的男人体型健硕高大,深褐色的发有些自然卷,整齐地拨到了脑後,他的五官立体、眼窝深陷,似乎是有着欧洲人的血统,加上他的发色,令他更像是位欧洲的公爵。
最让人注意的是,他长了一张桃花唇,唇角天生上扬,好像总是在笑,像猫一般慵懒。
她不自然地别开目光,转身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书来。
苏妙安折回到欧式椅前坐下,对着他一扬下巴,「既然很好,那就开始吧。」
她这是在试探自己的实力吗?
麦兆城轻松地在钢琴前坐下,稍稍思忖了一下,接着将手放到琴键上,修长的手指开始弹奏,悠扬唯美的曲调从他的指间流泻出,他闭上眼,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中,深刻的五官在染上陶醉後更显迷人,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依依不舍地结束。
终於弹完了最後一个音符,麦兆城停了停才把手放下来,转过头来没有崇拜的目光、没有感动的掌声。
苏妙安依然在看书,听他结束後便拿起手边的微型对讲机说:「口好乾,榨杯橙汁来,记得不要果肉。」说完翻了页书,看了几行後擡头看他,「怎麽不弹了?」
麦兆城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把自己的琴声当背景音乐。
她再也没擡眼看过麦兆城,等女佣送上橙汁来之後轻抿了一口,接着翻了页书继续看。
麦兆城莫名其妙地笑起来,动了动手指继续弹第二曲。
乐谱已经熟悉得几乎印在了他的心里,所以他在弹琴的时候,目光始终落在苏妙安身上,明明心不在焉,但弹出的曲子还是美妙得惊人,只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懂得欣赏。
第三曲弹到一半的时候,苏妙安忽然擡了擡手,因为他一直盯着她看,所以第一时间就停下了动作。
「你可以下班了。」她合了书走向电视。
「还有二十分钟。」麦兆城不紧不慢地说。
「你可以下班了。」苏妙安只是再重复了一遍,将频道切换到财经台。
「好。」麦兆城没多问,淡笑着点头离开。
他关门离开後,苏妙安才朝门瞟去一眼,撇嘴「切」了一声,暗中猜着这个钢琴老师会什麽时候自己辞职,但很快就觉得花脑细胞想这些东西很无聊,於是便悠悠地端着橙汁坐到椅子上,一面看杂志,一面听着财经新闻。
与此同时,麦兆城正坐在苏妙安爸爸的对面喝茶,苏父喜欢茶艺,亲自为他倒了一杯。
麦兆城擡起双手接过来。
苏父问:「妙妙学得怎麽样?」
麦兆城笑容没有丝毫的改变,「她很有天分。」
苏父略微诧异地扬眉,「她竟然学了?」
麦兆城点头,始终是笑吟吟的,点了点头却没搭话。
苏父虽然觉得惊讶,但仍旧欣慰,「我就知道自己不会看错人,阿兆你这麽优秀,有你为榜样,妙妙也该学乖了……对了,你老爸最近在忙什麽?一直想找他打高尔夫,却总联络不到。」
麦兆城温和有礼地和他聊天,心思却一直拴在那个女孩的身上,她明明才十六岁,但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很奇怪的气场,写满了居高临下的傲慢和生人勿进的冷漠,这种气质很吸引麦兆城,令他充满了好奇,想要好好了解这个古怪的女孩。
钢琴教师?他还满喜欢这个头衔的,麦兆城不自觉地勾唇。
这就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
麦兆城二十三岁,苏妙安十六岁。
◎ ◎ ◎
一个满好用的佣人,这是相处一段时间後,苏妙安对麦兆城的印象。
他和其他的家庭教师很不同,他对苏妙安的不配合完全持无所谓的态度,不仅不管教,还替她掩护,每次都和苏父表示她很有天分、并且积极配合。
正因为他的掩护,使得苏父对苏妙安的管教少了许多,也不再帮她找其他的老师。
苏妙安觉得他不多事,便也不打算把他挤走,毕竟有一个乐意掩护她的家庭教师,总比有个爱打小报告的家教来的好。
於是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古怪又平衡的关系。
苏妙安每周都会在学钢琴的这三个小时中看杂志和新闻,麦兆城也十分配合地为她制造背景音乐,他的音乐令苏妙安觉得放松,对麦兆城的敌意也散去不少,只不过冷漠却是一点都没少,而且傲慢还有与日俱增的趋势,她将自己的爪牙与强势渐渐蔓延到了麦兆城的私人生活中,偶尔也会将保镖、司机的工作交给他。
就像现在……
麦兆城当时正在帮小老虎喂奶,口袋里的电话忽然就震动起来。
旁边的男人将他怀里的幼虎抱过,垂目问:「又是那个小女王的电话?」
他是河泽,麦兆城的好友,在动物园负责幼虎的哺育。
几个月前,他听麦兆城说要帮爸爸的旧友一个忙,然後他就和那位旧友的女儿开始联络,直到现在,这是唯一一个麦兆城认识了几个月,却还没有成为他女朋友的女孩。
麦兆城一笑,接通电话。
简短地说了几句话以後,麦兆城挂断电话看向河泽,「看来不能和你一起吃午饭了。」
二十分钟之後,他开车到了苏妙安所在的学校,然後在校门口挑了个位置站好,静静地望着教学大楼。
他今天穿了件很随意的T恤,里面套着短袖衬衫,领口和袖口都折出来,下面是一条米色的休闲裤,配上一双板鞋,很阳光的一身打扮,但仍是被他壮硕伟岸的身躯衬出了几分沉稳来。
麦兆城独特的发色、微陷的眼窝加上俊朗的五官,令他总是活在别人的注视当中,这些在读书的小女生们自然不会例外。
路过他身边的女孩大多在窃窃私语。
他始终保持着淡笑的表情,但笑意始终没抵达眼底,直到苏妙安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很难想像一个少女怎麽会把学生制服穿得这麽有气质,她的头发乌黑顺直,没有别任何的发饰,留着简单的中分发型,颊边的发半遮着她傲慢的小脸。
苏妙安身边有一个同行的女孩,苏妙安和她说话时,脸上偶尔会露出点笑来,但也只是微微勾唇,眉梢眼角都透出一股矜贵。
她的目光滑过来,在他身上停了停,然後侧首和身边的女孩说了些什麽。
女孩离开了,苏妙安走过来,停步时自然地环起了手臂,高傲的一笑,「满准时的。」
麦兆城的笑容加深,「找我来做什麽?」
苏妙安懒得解释,目光一扫,拧眉说:「怎麽来的?」
麦兆城侧让开一步,以目光示意,「开车。」
苏妙安哼笑一声,「你还有车?」
麦兆城的笑容里多了一分羞涩,「租来的。」
苏妙安点了点头,「我就说嘛。」
她拨了拨头发,察觉到路过的女生投来的怪异目光,有些嫌弃地瞥了她们一眼,然後自麦兆城身边走过,「有这个时间发花痴,还不如想想怎麽拯救自己那糟糕到家的成绩。」说完兀自走到车边,侧过身对着麦兆城一撇嘴,「喂,过来开车。」
麦兆城歪头一笑,缓步走了过来。
这次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家创意餐厅,里面早就有一个男孩在等着她。
那是苏妙安的男朋友,麦兆城早就知道他的存在,苏妙安也只有在和他约会的时候,才会让麦兆城来接送她,以免被家人发现。
男孩就坐在靠窗的老位置上,麦兆城将车子停在路边,视角正好可以看到他们。
苏妙安走到他对面坐下,微仰着下巴一擡手,对方立刻递上了湿巾,她擦了擦手,然後单手支着下巴。
之後的场景没什麽新奇的。
无非是男孩点头哈腰,苏妙安爱理不理,她这种性格,就算对男朋友也是这样。
麦兆城透过车窗静静地看着,没发觉自己脸上的招牌笑容逐渐消失。
因为不能太晚回家,所以她吃过饭就起身离开,在她转身後,麦兆城看到那个男孩松了口气,他的眉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但在苏妙安上车的时候,他的脸上又挂上了和煦的笑,但得到的却是苏妙安淡淡的一瞥,和简短的两个字,「开车。」
麦兆城耸肩一笑,俐落地启动车子。
车子启动时,他的心里在想着他们何时会分手。
麦兆城的预感很准,一个月之後他们就分手了。
知道这个消息时他刚走进她的房间,安静地坐在钢琴前,准备为她弹点背景音乐,可是手还没放在琴键上,就见苏妙安站了起来,大步朝他走来,然後在钢琴前站定,将手放在钢琴上,盯着他问:「我有哪里不好?」
他被问得一愣,将手放下,回答说:「你很好。」
苏妙安的表情不见一丝的缓和,继续问:「我不够漂亮吗?」
麦兆城一顿,继而笑了,「你很漂亮。」
苏妙安抛出第三个问题,「我不够优秀?」
麦兆城仍旧是摇头。
苏妙安又问:「我不够有钱?」
麦兆城摇头说:「不,你相当有钱。」
苏妙安停住了,深吸了一口气之後怒说:「那他为什麽要劈腿?」
之後麦兆城便没了接话的机会,完全是在听苏妙安倾诉,他从没听到过苏妙安对他说这麽多的话。
他斜倚在钢琴上,配合地听她说话,但却只花了十分之一的心思去琢磨她的语句,他专注的看着她因为愤怒而涨红的小脸,然後因为确认了自己的猜测而心情大好,他就说他们会分手的,接下来他开始猜测苏妙安会做什麽。
以她的性格,不会轻易原谅那个劈腿的小子的。
在他猜测的时候,苏妙安正气得在房间里踱步,麦兆城拿起桌上的橙汁递过去。
苏妙安接过来喝了一大口,然後似乎是说得累了,就坐下来,深呼吸後彻底安静下来。
麦兆城走回到钢琴前倚着,和苏妙安保持一段距离,他看到她擡手把耳边的头发挽到耳後,露出她的侧脸,麦兆城这才看到原来她的眼睛下有一颗痣,再加上她低落的表情,倒令一向冷傲的她多了几分娇弱。
麦兆城看了她好一会,直到确认她开始思考着该怎麽报复时才开口,「你打算怎麽做?」
他没有去问苏妙安感觉怎麽样,而是问了一个更能引导她思考的一个问句,说得好像他已经确认了苏妙安会报复一样。
不过他确实把苏妙安的性格摸得透澈,因为很快,一直闭着眼的苏妙安倏地睁开了眼,然後站起身来看向他,「我要你帮我。」
她的眼眶有些发红,眼神虽然冷静,但也难掩难过。
麦兆城温柔一笑,「好。」
◎ ◎ ◎
但凡女主角的男朋友劈腿,那麽她一定会找一个更好的男朋友去报复,麦兆城正是猜准了她这个心思,才会顺利地成为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人。
苏妙安为此还费了番心思,她租下一整间酒吧办了个Party,邀请了自己所有的同学来参加,其中也包括她的男朋友和那个他劈腿的女生,或许男孩并不知道自己劈腿的事已经被发现,到场之後竟然还以苏妙安男友的身分和别人说笑。
少男少女们大多在舞池里跳舞。
一向播放重金属音乐的酒吧,也换上了这些年轻人更喜欢的音乐。
苏妙安坐在吧台前,脸色暗沉,她敲了几下手指,然後看看腕上的表,麦兆城怎麽还不来!
Party已经开始了四十多分钟,但麦兆城迟迟没有消息,连手机也打不通,苏妙安一忍再忍,直到看见那对贱男贱女竟然开始跳舞,她终於一时忍不住,端着杯子走了过去,然後吸了吸气,伸手去拍了拍那男孩的肩膀。
正和女孩跳舞的他转过头来,苏妙安冷静地看着他,唇角微扬。
他诧异地扬眉,然後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嘿,我以为你不喜欢跳舞。」
苏妙安抿了抿唇,扯出一抹冷硬的笑,「看样子你比较喜欢跳舞的。」她话里有话地说,然後目光从他肩头越过去,落到那女孩的身上,接着扬眉一笑,「她舞跳得很好吗?还是说哪里比我好?」
看见那女孩惊慌地擡眼,苏妙安对上她的目光笑了笑,看似友好的打招呼,「嗨。」
男孩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你在说什麽?」
苏妙安将左手垫在右手手肘下,右手端着酒杯,然後摇头笑,「真好笑。」
男孩彻底被她说傻了。
苏妙安看向他,唇角的笑渐渐冷凝,「你居然会背叛我而去劈腿,就为了这种女孩。」
男孩明显一慌,挥着手试图解释,「我们……不是……」
苏妙安没等他说完,就把手里的饮料泼到了他脸上。
舞池里的人静了一瞬,然後全都目光诧异地看了过来。
对方被她泼得满身狼藉,头发都黏在一起,不禁也动了火,不可思议地看向苏妙安,怒说:「是,我是和小蕊在一起了,怎样?她比你温柔、比你懂事,起码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不必费心地伺候她!」
苏妙安被他吼得一愣。
男孩的火气还没消退,「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女王大人吗?凭什麽我在你面前就要点头哈腰的,拜托,我是你的男朋友,不是男佣!」说着就把身後的女孩揽到怀里,示威似地看着她。
女孩原本惊慌的脸上浮出了些得意,忍着笑看着苏妙安。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苏妙安大吼。
所有的人都在看,苏妙安愤怒的小脸涨红,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的手在微微颤抖,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什麽叫做无地自容,她一向傲慢、毒舌,只有她令别人无地自容的份,所以现在这种状况她从没遇到过。
这是她的初恋,她也像其他的女孩子那样,因为恋爱而降低了智商,所以面对男朋友拥抱着别的女孩的状况,苏妙安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她听着周围的人窃窃私语,觉得浑身都在抖。
谁可以救救她?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听见了她的求救,还真的有人出现了。
一只有力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肩膀,带着令人安定的力量,可是她现在连擡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他揽着自己。
揽着苏妙安的男人顺手拿过了她手里的杯子,普通至极的一只杯子,握在他手里竟有一种高脚杯般的高雅。
他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将杯子里剩余的饮料也泼到了那男孩的脸上,在男孩惊讶又愤怒地大叫时,他不疾不徐地把杯子悬在男孩头上,让残留的液体滴下,比男孩高出一头有余的傲人身高,令他很轻松地就做了这个动作。
在男孩气得脸色发青的时候,他把杯子还给苏妙安,和缓的开口,「喝饮料不要浪费。」
苏妙安这才回过神,是麦兆城。
麦兆城招手叫来服务生,又要了杯饮料,然後用手背抵着男孩,十分轻松地就把他推到一边,接着手腕一转,把这一整杯饮料都泼到了那女孩的身上,她穿得很单薄,被这麽一泼,衣服就都贴到了身上,长头发也湿答答地黏在脸上,她显然是诧异极了,张大了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麦兆城很优雅地一举杯,「不得不说,你们看起来很速配。」
「你是谁啊你!」男孩终於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然後愤怒挥拳。
麦兆城毫不费力地接住了他的拳头,温然一笑,「麦兆城。」
而後轻轻往後一推,紧接着男孩後退几步就摔倒了,他捂着手臂往後蹭了蹭,对着麦兆城大叫:「我怎麽从来没见过你?哦,我知道了,你是她雇来的打手吧?电视剧上不都是这麽演的吗?苏妙安你这麽有钱,肯定能雇到人了!」
真没想到这个小兔崽子竟能一语猜中。
苏妙安的身子又是微微一颤。
麦兆城彷佛在看一个小孩子一样地看着他,接着摇头笑了笑,「你有很丰富的想像力,不过小孩子还是不要看太多电视剧的好,而且身为男生,即便是看电视剧,重点也不是在这,是在……」他忽然伸手扳过苏妙安的下巴,出其不意地吻了上去,在场的人都可以看到他含住了她的唇瓣,而且似乎还缠住了她的小舌。
苏妙安惊讶得脚趾都蜷缩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麦城近在咫尺的脸。
麦兆城很快就结束了这个法式深吻,然後看向男孩,「重点要放在男人该学的地方。」说完就揽着苏妙安离开了,只剩下譁然的一群学生和被饮料泼得狼狈至极的两个人。
当他们坐上车的时候,苏妙安似乎才回过神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但仍旧没开口说话,只是侧着头看向窗外。
麦兆城安静地开车,心里猜测着她是不是在哭。
过了好一会,苏妙安才开口,「又是租的车?」
麦兆城点头,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嗯。」
苏妙安的声音听起来冷冷淡淡,「怪不得每次你开的车都不一样。」
麦兆城点了点头,脸上挂着笑。
苏妙安将头抵在车窗上,继续说:「你怎麽会把饮料泼到那个女孩身上?」
麦兆城耸肩,表情显得十分的理所当然,「她犯了错,不该由我来怜香惜玉。」
苏妙安望着车窗外的夜景,不自觉地扯出一个笑容来。
半晌过後,麦兆城瞥了眼一直没再说话的苏妙安,闲闲地说:「刚刚那个是你的初吻?」
苏妙安的笑容一下就没了,冷硬地说:「闭嘴。」
麦兆城的笑容更深,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方向盘。
自这天起,苏妙安和麦兆城微妙的雇佣关系正式拉开了帷幕……
第二章
苏妙安和麦兆城的雇佣关系已经维持了四年,并且还没有结束的趋势。
虽然在苏妙安上大学之後,麦兆城就已经不去她家教钢琴,但他们却始终保持联络,麦兆城的工作范围也越来越大,保镖、司机、厨师、假男友、假哥哥……
总之这四年,苏妙安把他利用得彻彻底底,并且还乐在其中、心安理得,毕竟这一切都是有偿劳动,他工作、她付钱,谁也不欠谁。
只不过认识了四年,苏妙安对麦兆城的了解还是少得可怜,只知道他二十七岁、男、叫麦兆城,仅此而已。
苏妙安走出浴室,身上和头上都裹着浴巾,她一手举着一本财经杂志,一手端着杯浓缩咖啡,决定把注意力从麦兆城身上移开,专心看杂志,可是她刚看了几行字,就听见厨房里传来了动静,警惕自她眼底闪过,不过很快就不见了。
苏妙安看了眼时间,然後端着咖啡杯踱到厨房门口,「你太早来了。」
厨房里的男人闻言回头,高大的身躯令厨房显得小了不少,也显得他身上的围裙小了很多。
他看了她一眼,像是没看见她身上只裹了条浴巾一样,淡定地转过头,低头继续切菜,但苏妙安仍能看到他唇角淡淡的笑,「打扰到你了吗?」说完之後就是一阵切菜声。
「这倒没有。」
苏妙安也并不在乎以这种装扮出现在他面前,悠闲地喝了口咖啡,「今晚吃什麽?」
麦兆城头也不擡,「几道新学的小菜,厨房油烟大,你先去复习吧,一会做好了叫你。」
苏妙安点了点头,把咖啡喝光後,顺手将杯子放进水槽里,然後转身回房间复习。
其实她回房间也绝对不会复习,她之所以会搬出宿舍,居住条件差是一个原因,其次就是觉得那些头悬梁、锥刺股地学习的室友太影响她的心情。
苏妙安当然不会担心期末考这种小儿科的东西,她搬出来只是图个清静,不过想租到个称心的别墅是不可能了,只能勉强住住现在这个公寓。
然而不管怎麽讲,这个小公寓既让她躲开了用功的室友,也躲开了碎碎念的老爸。
但独居最大的问题就是三餐,苏妙安不会做饭,又不想顿顿出去吃或叫外卖,於是这时候麦兆城就派上用场了,说真的,他的手艺还真是不错。
苏妙安一面换睡衣一面琢磨,他究竟有什麽是不会的?会做饭、会开车、会打架、会演戏,长得还挺顺眼,如果再有点钱,那可就是黄金单身汉了……她拢了拢头发,「啧啧」了几下。
可惜他是个穷小子。
其实她也不知道麦兆城是个什麽背景,可是能这麽甘心地被她使唤,肯定是缺钱吧。
苏妙安坐在梳妆台上开始抹保养品,然後莫名颤抖了一下,咦,今天房间里怎麽有点冷呢?她环视了一下房间,接着就继续对着镜子涂涂抹抹。
半小时後麦兆城敲了敲她的房间门,没说什麽。
苏妙安会意,离开房间,果然见饭菜已经摆上了桌,诱人的香味弥漫了整个空间。
她拨了拨濡湿的发,走到餐桌前坐下,然後深深地吸了口气。
麦兆城将白饭放到她眼前,又将筷子递了过去。
苏妙安接过来,表情冷淡地开始吃饭。
麦兆城稳稳地坐在她对面,偶尔会为她挟菜、倒水。
一顿饭在静默的氛围中吃完,当麦兆城准备收碗筷的时候,忽然听苏妙安打了个喷嚏。
他抽了张面纸递过去,苏妙安擦了擦鼻子,秀眉微蹙,「今天屋里怎麽这麽冷?」
麦兆城去摸了摸暖炉,说:「暖炉好像坏掉了,调到最高温也是冷的。」
一分钟後他走回来,脸色有些凝重地看着苏妙安,「我刚打了维修电话,他们要明天才来,今晚恐怕不能用暖炉了。」说完有些担忧地看向苏妙安。
她闻言果然是色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冷漠的表情,淡淡地一点头,把纸团扔在桌上,就起身走到客厅去看电视了。
他往客厅看了眼,继续收拾碗筷。
回到厨房之後,他拧开水龙头,然後双手撑在流理台上,轻轻一笑,既然苏妙安觉得他什麽都会,那麽他在暖炉上做些手脚也不是不可能。
他开始心情愉悦地刷碗,然後听客厅里的苏妙安一个接一个地打喷嚏。
迅速地收拾完毕後,麦兆城倒了杯热水给客厅里的苏妙安,温柔地说:「既然暖炉坏了就多穿点,别冻到了。」
苏妙安接过热水捧着焐手。
麦兆城很快就拿了条毯子递给她,「披着这个看电视吧。」
苏妙安又接过来裹在身上,斜倚在沙发上看电视。
麦兆城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安静地帮她削苹果,虽是目不斜视,但仍是用余光将苏妙安的一举一动都纳入深湛的目光里。
苏妙安一向畏寒怕冷,暖和一点就容易困,所以没过多久,她就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麦兆城放下正削了一半的苹果,凑过去,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没反应,看样子是睡得熟了。
麦兆城放下心来,唇边的笑容加深,他拿过茶几上的遥控器,坐回沙发上开始看电视。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这麽多年来图的是什麽,堂堂麦氏企业的继承人,却天天不务正业,和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女生厮混,到头来还什麽甜头都吃不到,除了那些佣金以外,但对他来说,那些钱他根本不在乎。
而他在乎的到底是什麽呢?麦兆城也说不清,或许就是血液里那种企图驯服的天性吧,他一向喜欢挑战,而苏妙安对他来说就是个挑战。
就像是喜欢去河泽那逗弄小老虎一样,他也喜欢逗弄苏妙安。
他想要驯服苏妙安这头小兽,更何况他都已经蛰伏四年,现在绝不能放弃。
胡思乱想一番,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之後了。
苏妙安哼了几声醒过来,迷茫地睁开眼,扫了圈空荡荡的客厅,麦兆城走了吗?
她打了个呵欠,掀开毯子坐起来,然後觉得浑身一冷,就又重新裹上毯子,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等到完全清醒过来之後才裹着毯子起身,迷迷糊糊地准备回房间继续睡,可是刚走了几步,就见麦兆城从厨房里探出头。
「你醒了。」他露出个笑容来。
「嗯。」苏妙安的声音里带着初醒的喑哑,「你还没走啊。」
「刚看你睡着,怕你醒了会需要帮忙,所以就多等了一会。」他走出厨房,「而且我看你的冰箱都空了,所以又去楼下的大卖场买了些东西放进去。」
他顺手脱下身上的围裙,搭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笑道:「我现在要走了。」
苏妙安看了眼时间,「嗯。」
麦兆城状似无意地顺着她的目光一看,然後略微懊恼地抓头,「啊,没有公车了。」
苏妙安拧眉,「你今天没开车来吗?」
麦兆城又抓了抓头,「不用接你的时候,我都不会租车子。」
苏妙安白了他一眼,满脸嫌弃地裹着毯子转过身,「那还能怎麽办,住客厅吧。」
她转过身,瑟缩在毯子下的身子哆嗦了一下,但仍旧维持着女王样,「知道公车班次少,还不注意时间,今天的佣金和客厅的租金相抵了。」
麦兆城点头笑,「是。」
苏妙安揉了揉鼻尖,走回房间关上了门。
麦兆城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将长腿搭在茶几上,打开电视继续看。
在对付苏妙安上,他的耐心还真是大得惊人,又这样等了两个小时,他起身走到她房间门口,轻敲了几下,没得到回应就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苏妙安蜷在大床的一角,被子裹得很紧,卧房里没了暖炉确实有些冷,从刚才开始他就听她一直打喷嚏。
麦兆城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然後脱了鞋躺在她身边,大床被他压得陷下去一半。
苏妙安顺着凹陷的床往他这边滚了滚。
麦兆城生得高大,体温又高,在这冰冰冷的卧房里就好像是一个天然的火炉,再加上他连人带被子地将她轻轻抱在怀里,更让熟睡的苏妙安舒服得不行,下意识地往热源蠕动,然後不知不觉就挣脱了被子,直接窝在他怀里。
麦兆城达到目的,为彼此盖上被子,不过他可不像苏妙安睡得那麽香。
伊人在怀,但他什麽都不能做,这种感觉真的很折磨人,尤其是熟睡的她完全没了往日的冷漠,一直往他怀里拱,偶尔还会哼一下。
她凹凸有致的娇躯抵在他坚硬的肌肉上,严丝合缝得令人慾火焚身。
这个计划果然没有麦兆城所想的那麽简单,他搂着苏妙安不停深呼吸,然後开始默默地数羊,勉强撑到淩晨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一步完成。
苏妙安,你就等着接招吧。
◎ ◎ ◎
第二天麦兆城早早就醒了过来,不过他还是硬生生地睁着眼睛,躺着等到苏妙安醒来。
或许是他的胸膛太温暖,让苏妙安一夜好眠,到早上十点才悠悠地醒来,睁开眼睛後,她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然後才伸手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脖子,什麽东西垫在她的脖子底下?虽然很暖和,但好硬。
苏妙安转过头来,焦距涣散了一会,然後瞬间聚焦。
为什麽麦兆城会躺在她旁边?
苏妙安缓缓瞪大了眸子,然後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等她躺在麦兆城的怀里还能做出正常表情的时候,才镇静地开口,「你怎麽在这?」
麦兆城维持着搂着她的姿势,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昨晚我在客厅,听见你喊冷,进来後……我中途想办法起来过,但你睡得很沉。」他婉转的表达出昨天自己是被迫当成人肉暖炉的。
苏妙安蹙眉,动作很慢地揽着被子坐起来,眼睛看着他,手却伸进被子里摸来摸去,确认自己的衣服还完整的在身上之後,她轻轻松了口气,然後眼神犀利地看着他。
「为什麽在我开口之後,你还这样在这?」她打量了他一下,话中有话地问。
麦兆城无奈地笑,「我手臂麻了。」
苏妙安一愣,然後挪开目光,两臂一拢,把被子都裹在自己身上,然後翻身下床。
她回头看了眼单薄躺在床上的麦兆城,冷淡一瞥,接着就转身走进浴室,清爽地冲了澡的同时,她也确认了昨晚自己确实没和麦兆城怎样。
放心下来的苏妙安悠闲地在浴室里涂涂抹抹,然後在用浴巾吸去身上的水珠时,却不自觉地开始神游,想到自己在熟睡的时候确实会无意识地说些话,所以会把麦兆城叫进来做暖炉也不意外。
然而重点是,他居然就这样老老实实地做了一夜暖炉。
苏妙安穿上浅蓝色的棉制浴袍,漫不经心地系腰带。
她想,这麽说他还真是个老实人,而且他的胸膛确实满暖和的,那种坚硬又温暖的触感让她记忆犹新,她从没有躺进过哪个男人的拥抱,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像麦兆城这麽健壮。
在走出浴室之前,苏妙安还在想,看来他真的有好好健身……
她离开浴室後,麦兆城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床也被收拾整齐。
苏妙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後踱到衣橱前挑选今天要穿的衣服,接着走出卧室,一闻味道就知道麦兆城在厨房里面准备早餐。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忽然对即将展开的一天充满期待。
苏妙安在厨房门口晃了一圈,「我要喝咖啡。」说完就又晃开,抓起桌上的遥控器,转到财经台,然後坐在电视前的地毯上,随意地做了几个瑜珈动作,做到一半时,茶几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她拿过来接通,然後夹在肩膀上,一面接听一面做动作。
十几分钟後,麦兆城走出厨房,「早餐在哪里吃?」
苏妙安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用下巴点了点茶几,麦兆城便把早餐都端了过来,最後递过来一杯她最爱喝的咖啡。
她冷着脸接过来,面无表情地啜了一口,虽然她整天都冷着脸,整天都面无表情,但麦兆城还是看出她有些不高兴,於是忍不住问:「怎麽了?」
她撇了撇嘴,显然是很有倾诉与吐槽的慾望。
麦兆城准确地判断出来,於是很像知心姐姐地在她身边坐下。
过了五秒钟,苏妙安果然开口,「我之前的寝室又有个女生订婚了……是不是全台湾所有的早婚楷模都在我的寝室?」
她做了个很搞不懂的表情,表情隐约带着些不满,「而且每次还都要打电话告诉我,炫耀什麽,这些小女生天天比这比那,什麽都比不过我就搬出这个来。」说完又喝了口咖啡,然後不知是不是因为苦而蹙了眉。
不就是因为她大学没交往过男朋友嘛。
在高中被男朋友劈腿之後,她就没有再和别人交往过。
在她心里,大多的男人都是不可信任的,交男朋友不过是为了社交需要,况且在她需要的时候还有麦兆城这个佣人,他听话、长得帅,还什麽都会,不比她们的男朋友差。
不过她也有过担忧,因为她觉得等自己上了年纪後,确实需要一个孩子,但这也是可以解决的,人工授精不就得了,早早做个手术、生个孩子,那样才可以在人生的黄金时期里专心打拚,以後孩子也不会拖累她。
经过她的精心计划,她以後的生活绝对会优於那些女生。
苏妙安愤愤地想,没想到一时嘴快,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她略一诧异,却见麦兆城还是那副笑咪咪的表情,「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情生气,你已经有无数个优点胜过她们,让她们得意一次又怎样呢?更何况这只是暂时的。」
他的话正中苏妙安的下怀,是啊,本来就是暂时的,以後她一定会过得比她们优越。
不过现在麦兆城心里想的却不是该怎麽更好地安慰她。
不结婚、人工授精?对他来说可真是个好机会。
苏妙安很快就把咖啡喝完,抽出面纸擦了擦嘴,再擡眼时,麦兆城已经把烤好的吐司递了过来,她自然地接下。
她不经意地擡眼看了看麦兆城,越来越觉得这个男人老实又好用,他不仅强过别人的男朋友,还比得过所有的厨师、保姆、保镖和司机。
苏妙安一面往吐司上面抹沙拉,一面郑重的想,她或许该考虑帮他加薪了。
◎ ◎ ◎
麦兆城蛰伏了四年,想俘掳苏妙安,现在他有些不想等了。
之前是碍於苏妙安的年龄太小,他没办法立刻把她吃乾抹净,但现在她已经二十岁了,她可以成为他的女朋友,所以说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她本人的意愿,以现在他对苏妙安的了解,这个问题也很好解决,只不过他还需要给自己一个行动的理由,但在找到理由之前,他就已经行动了,第一步成功完成,至於第二步……
「你要和她结婚?」河泽诧异道。
「我是和苏伯伯说,我要和她结婚。」麦兆城纠正。
「那你到底要不要和她结婚?」河泽说起了绕口令。
「或许。」麦兆城无所谓地耸肩。
「你能不能把婚姻看得重要点?」河泽瞪大了眼睛,无奈地笑。
「我看得满重要的,它是我得到苏妙安重要的一步。」麦兆城表情认真了点。
「阿城,你处心积虑了这麽多年就是为了得到她,到底为什麽?」河泽又眯起眼。
麦兆城沉默了一会,这也是他一直想知道的。
不过这很重要吗?就像他费尽心思地搞来一只幼豹玩一样,他对她有一种征服的慾望,或许还夹杂着别的情绪,让麦兆城觉得即便是娶了苏妙安也没什麽不好。
於是麦兆城直接了当地告诉苏父,他想和苏妙安交往,只是她还不喜欢自己,所以希望苏父配合自己的追求计划。
苏父当然是大喜过望,要知道即使麦兆城不提,苏父也已经把他当成最合适的女婿人选,正琢磨着女儿已经到了二十岁,该不该提一下呢,现在有一方主动提了,他当然是求之不得,只是他该怎麽配合呢?他的女儿苏妙安肯定是不好搞定的。
经过麦兆城的提示,苏父发觉自己要做的其实很简单,逼婚。
当然了,是逼她和麦兆城以外的男人交往,在其他衰男的衬托下,她就能发现麦兆城的好了,是个好办法。
不过如果苏父知道他此举的目的是为了勾引他女儿上床,或许他就不会这麽痛快地支持了。
第三章
逼婚行动开始後,苏妙安强烈反抗。
搞什麽?她的前室友轮番订婚炫耀也就罢了,她老爸怎麽也要掺和一下?
难道现在是谈恋爱的最佳年龄吗?为什麽所有人都必须恋爱结婚?
但苏妙安根本拗不过自己的老爸。
很快她就被抓回家相亲了,流水般的男人涌进她家,形形色色的歪瓜劣枣,真是看得苏妙安心力交瘁。
不过幸好这些男人都不像麦兆城那样能忍受她,一般见过一面,被她冷冰冰地呛几句也就败阵了……咦,说起来,她好像很久没见麦兆城了。
敷着海藻面膜的苏妙安揭下眼睛上的黄瓜片,她一手捏了一片,起身走到房间角落的钢琴前,伸出手指随便按了几个键。
这个时候麦兆城能派上什麽用场呢?她好像在危机时刻忘了这个十分好用的佣人。
苏妙安又按了几个键,斟酌了一下之後,拿起卧室的电话拨了个号码,然後在对方接通的一瞬间,傲慢地丢下一句,「麦兆城,快来救我出去。」
挂断电话後,她就洗去了面膜,开始准备出门,即使她根本就没听到麦兆城答应,潜意识里仍认定麦兆城没有做不到的事,苏妙安好像已经把这个佣人当成超人了。
不过麦兆城确实没让她失望。
一个小时以後,苏妙安卧室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已经在楼下等了。
在这之前,她犹豫了好一会要不要穿戴整齐地下楼,因为毕竟她平时就算倒个垃圾,都能打扮得光鲜靓丽,不过今天她是要偷偷溜出去,必须要低调一些,以免老爸发现。
於是苏妙安穿了套头衫和运动裤就准备出门,偶遇在壁炉前看书的苏父时,她随口说自己只是去门口便利商店买些东西,庆幸的是苏父没多问就放她出去了。
麦兆城就将车子停在转角。
苏妙安到时就见他正倚在车旁等着,他穿着深灰色的毛呢大衣,将高壮的身材衬托得更颀长,昏黄的路灯映着他硬朗的侧脸,更添了几分温柔。
麦兆城似乎感觉到了什麽,她刚一靠近他就擡起头,微弯的唇角上扬的弧度更大,「晚安。」深邃的目光往她身上一扫,因为她随意的打扮而眸色一深。
「嗯。」
「要去哪?」
「随便。」苏妙安站定後一扬下巴。
麦兆城会意,转身替她打开了车门,并将手挡在车门下。
苏妙安一撩头发,女王般地坐进去,然後由他关上了门。
接着他又绕到另一侧坐上驾驶座,沉默地启动车子。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麦兆城似乎是漫无目的地开车,苏妙安只是侧头望着车窗外,直到看见一片的海景之後才开口,「海边?」
「你不喜欢?」
「没有。」苏妙安托着下巴。
「心情不好时看看海很不错。」麦兆城将敞篷车的敞篷收起来。
「嗯。」苏妙安长舒了一口气,然後感觉到车椅後仰,不知不觉就躺下来。
她看了眼刚帮自己调完座椅的麦兆城,淡淡地挪开目光,望向挂满星星的天空,然後很不应景地说:「你每次都租这麽贵的车子来,是觉得我一定会帮你付帐吗?」
「你不会付?」麦兆城反问。
「你觉得我穿成这样会带钱出来吗?」
「我可以帮你垫上。」麦兆城很通情达理地笑。
苏妙安白他一眼,但目光中却没有丝毫的怒气。
这是这段日子以来,苏妙安过得难得惬意一晚。
没有歪瓜劣枣的相亲对象、没有老爸的叨念,也没有前室友的炫耀,只有海水撞击和清风掠过的声音,不过冬日的海边很冷,所以看了一会夜景後,麦兆城就把敞篷拉回来,把车里的暖风开足,又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羽绒外套。
沉默地帮苏妙安盖上羽绒外套之後,他伸手按了个键,轻柔的音乐便响了起来。
苏妙安觉得身体里的每个细胞好像都放松下来,她裹紧身上的羽绒外套,忽然觉得眼皮变得很沉重,於是叹了口气说:「嗯……我躺一下。」
麦兆城无声一笑,把音量调小。
苏妙安拧眉哼说:「音乐不要关。」
她以为自己休息十几分钟就能醒过来,可是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天已经黑透,车窗外漆黑一片。
苏妙安对着车顶眨了眨眼,慢半拍地发觉本来是躺在副驾驶座上的自己,现在却躺在後座别人的大腿上,这个别人当然就是麦兆城。
他正坐着睡觉,什麽都没盖。
原本属於他的那件男款羽绒外套也披在她的身上,怪不得那麽暖和。
苏妙安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然後揉了揉眼睛,擡头看着麦兆城坚毅的下巴。
他的头微偏着,呼吸均匀,壮硕的胸膛在微微起伏。
苏妙安动了动身子,然後便见他的呼吸一断,麦兆城没睁眼,伸手把苏妙安搂紧。
她看着他又迅速睡去,但搂着自己的力道却一点都没松。
苏妙安一动也不动地躺在他怀里,隐约还能听见他的心跳。
苏妙安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困意渐渐又涌了上来,他似乎有一种令人安心的魔力,苏妙安迷迷糊糊的想,然後就又睡了过去。
◎ ◎ ◎
再度醒来时已经是天色大亮。
苏妙安一睁眼就看到一张变形的大脸贴在车窗上,她被吓得瞌睡虫瞬间消失,迅速从麦兆城的怀里跳出来,用手肘压得他一声闷哼。
麦兆城沉默了一会,然後忍痛开口,「在沙滩上玩的孩子而已,看不见我们的。」
果然贴在车窗上做鬼脸的小孩看不见什麽东西,就觉得无趣地跑走了。
苏妙安睡得满头毛躁,是难得的失态。
她用力地眨了几下眼,清醒了之後才放心下来,接着慢悠悠地靠在车椅上,拉了拉身上的羽绒外套,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嗯……几点了?」
「八点零三分。」
「八点半之前,我要洗漱完。」
「洗漱?」
「是啊,你还有二十七分钟,加油吧。」说完她伸手把头发拢起来,褪下腕上的发带,随意的紮了个辫子,接着悠悠地推门下车,把车门大敞开,然後把腿架在车门上开始压腿。
麦兆城虽然已经了解她的性格,但这次还是禁不住诧异了,苏妙安看他坐在车里发呆,不耐地敲了敲车门,「还有二十四分钟,你要是不按时搞定,那这次一分钱都拿不到,懂吗?」
麦兆城回神笑了笑。
苏妙安眉头拧得更深,笑笑笑,就知道笑,笑容迷人就了不起吗?
她可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对着他的笑容发花痴,她傲慢地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搭理他。
十分钟後,苏妙安翻了翻麦兆城买来的东西,还算满意。
麦兆城拧开矿泉水,把新买的牙刷和漱口杯都洗了一下,然後倒满水递给她。
苏妙安就站在海边,含了一口水在嘴里,然後又对着麦兆城勾勾手,对方立刻又把挤好牙膏的牙刷递过来,一切准备就绪,苏妙安开始慢悠悠地插着腰刷牙。
海风徐徐,阳光澄澈。
一个穿着套头衫的年轻女人在海边悠闲地刷牙,这种场景还真是难得一见。
高壮沉默的麦兆城在她身边端着漱口杯,心里在盘算着之後的计划,在看她刷得差不多了以後,问:「一会想去干什麽?」
「不干什麽了,回家。」
「这样就要回家了?」麦兆城一愣。
「不然呢,我穿成这样能干什麽?」
「我以为你是在家里住不下去才会让我救你的。」
「离家出走这种事不适合我。」苏妙安又含了口水,漱了几下之後吐进海里。
还没有人和事会把她逼出家门呢,不就是相亲吗,头疼是肯定的,但也不至於难倒她。
麦兆城的笑容一顿,她似乎不在意的样子令他很不悦。
看着苏妙安慢悠悠地把漱口杯里的水倒掉,麦兆城察觉逼婚的力度还是不够,他必须要加点猛料了……恶魔般的神情在他脸上一闪而过。
苏妙安却全然未觉。
◎ ◎ ◎
不就是相亲吗,头疼是肯定的,但不至於难倒她。
苏妙安很快就决定收回这句话,事情远不像她想的这麽简单。
她也不知道老爸是哪根筋搭错,非要把才二十岁的她嫁出去,她本以为老爸只是心血来潮,但当他为她选定人选,并开始张嘴闭嘴都是结婚的时候,苏妙安有些慌了。
「我不要结婚!」
「你非结不可!」
「爸,我才二十岁啊。」
「你妈二十岁时,你弟弟都会满地跑了。」
「阿康他一岁就会满地跑吗?」
「不要算这麽精确。」苏父难得对她扳起面孔,生硬地说:「你身为苏家的长女,就该给弟弟们做个榜样,早早结婚生孩子。」
「这也有做榜样的吗?」
「当然,你们早结婚,我才能早抱孙子。」
「想抱孙子你去让阿康和阿良结婚。」
「外孙我也要!」
「想要自己生!」苏妙安气呼呼地扔下一句话,就转身上楼了。
苏父在原地对着她的背影喊:「这件事你不能再任性,三个月内必须结婚!」
回答他的是一声关门的巨响。
老管家一直在旁边看着,见自家老爷很快就恢复了冷静,一点都不见刚才脸红脖子粗的样子,他清了清嗓子,忍不住开口,「老爷,即便是为了撮合麦少爷和大小姐,你也没必要闹得这麽僵,更何况麦少爷他……」老管家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的顾虑。」苏父坐回摇椅里,轻轻叹气,「阿兆或许不是最优秀的人,但他却是最适合小安的,他有头脑、有能力,但行事偶尔会走些旁门左道,只有这种人才镇得住小安。」
「可是他会对大小姐好吗?」
「你还不信我的眼光?活了这麽久,我当然不会看错女婿的人选,他有多在意小安,可能他自己都没发觉,现在是他愿意追,我又中意,为什麽不帮他?再说……」他顿了顿,然後一笑,「我还能活多久?要等小安自己开窍是不行了,而且几个孩子都还年轻,小安是大姊,她得好好的,才能护住几个弟妹。」
「老爷……」老管家忽然一哽。
「找个时间把阿兆约出来,我和他谈谈。」
◎ ◎ ◎
苏父的坚决态度终於让苏妙安坐不住了。
她是绝对不会就这麽结婚的,然而现在的她根本拗不过老爸,或许寻死觅活会有点效果,但这种软弱无能的做法根本不是她的行事风格。
苏妙安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然後想到一个看似疯狂,但她却完全可以接受的方法,人工授精。
他不是想要抱外孙吗?那麽她就生一个好了,反正她早就有这个想法了,这正好是个契机,虽然比她所预计的还要早些。
苏妙安很快就打定了主意,所以这时候,她的御用佣人又该派上用场了,可是这种事该怎麽说又成了个问题,总不能一拍人家的肩膀,豪气万千地说,「嘿,给我搞些精子来」吧。
不过苏女王一向有嫁祸栽赃的本事,所以当麦兆城听到这件事时,主人公已经变成了她的某位朋友。
不过她真的认为麦兆城会认真帮她?太天真了。
但似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苏妙安都是这麽天真。
她自然是没有看透他的鬼胎,依旧把麦兆城当成自己最有力的左膀右臂,在将找精子的任务指派给他之後,很快又委派另外一个他熟悉无比的任务给他,装男友。
这个任务麦兆城执行了多次,算得上是轻车熟路了。
这次任务的背景是苏妙安前室友的订婚宴。
这天麦兆城穿了件鸽子灰的开襟毛衣,里面是浅色衬衫,下面穿着深色牛仔裤,明明是随意到不行的一身装扮,却是让他穿出了几分贵族气质,显得比在场绝大多数人都要高贵。
苏妙安则是穿得隆重多了,一件黑色的连身裙配上系带高跟鞋,直发烫成微卷,精致的小脸上化着淡妆,卷发配上她眼角的痣,稍添了妩媚。
她挽着他进来,夺了无数人的目光。
麦兆城始终保持着清淡的笑容,用仅是他们能听到的声音说:「黑裙子?」
苏妙安目不斜视,神色傲慢,「嗯,我按照葬礼打扮的。」
麦兆城笑着点头,「够狠毒。」
苏妙安扬眉,「谢谢。」
他们刚到没多久,苏妙安的几个前室友就围了上来,其中也包括那个即将结婚的女主角。
她的三个前室友还是第一次见麦兆城,除去忙着应酬的女主角,另外两个则是围着他们问这问那,似乎对苏妙安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男朋友充满了好奇。
面对她们的问题,麦兆城都好脾气地一一解答,其中很多的答案苏妙安都不知道,所以她不禁也悄悄地竖起了耳朵。
原来他并不太喜欢弹钢琴,是他妈妈喜欢,他才学的。
原来他大学主修的是商学。
不过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是真的?
苏妙安忍下也跟着盘问的冲动,侧头小声对他说:「现在你不仅演技好,编剧能力也不错。」
麦兆城微笑,「不好吗?现在她们都很羡慕你。」
苏妙安满脸的不屑,「我还没可悲到要用这个炫耀。」
她轻轻地哼了一声,挽着他避开其他人,随便找了一桌坐下。
「不要再回答她们那些无聊的问题,我雇你来不是陪她们聊天的。」她说着说着就莫名地不悦起来,伸手拿走他手里的酒瓶,「今天不喝酒。」
「你不是喜欢喝红酒的吗?」
「这种廉价的饮料也能算是红酒?」苏妙安翻了个白眼,她当然不会说自己为了准备怀孕而控制了饮食,她向来行事严谨、追求完美,这次的事也不意外,即使是仓促决定要人工授精,她也要努力为自己生下一个优质宝宝。
她让麦兆城去帮自己要一杯温水,他回来之後,那些叽叽喳喳的女人就又围上来。
「你们是怎麽认识的?」
「是哦,差了七岁呢,不可能是同学吧。」
「欸,说起来,妙安你还没正式介绍过呢,或许是我们误会了,是不是……表哥什麽的?」
「亲爱的。」麦兆城把温水放到桌上,然後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按着苏妙安的肩膀,轻轻俯身凑到她耳边,但却没有降低音量,「你的同学都是这麽没礼貌的吗?还是我年纪太大,无法理解你们这个年龄层的人了?」他表情疑惑,完全当周围那几个表情微变的女孩不存在。
苏妙安倒是见怪不怪,毕竟很多年前,他都做出将饮料泼到一个女生脸上这种事了,所以她根本不指望这个看似高雅的男人能有多怜香惜玉。
「你……」有个女孩气不过地开口。
「不好意思,我在和我的女朋友说话。」麦兆城擡头打断那个不悦皱眉的女孩,但他的脸上仍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带着七分不悦、三分歉然,「可以让我们单独待一会吗?」说完也不等对方几人做反应,就又回过头来看着苏妙安,傲慢得只留给她们一个优雅的背影。
傲慢这个词明明只有苏妙安才能用,不过今天暂时不和他计较好了。
苏妙安看着几个前室友愤愤离去,忍不住勾出一抹笑,「给你按个赞。」
麦兆城侧头说:「谢谢。」
苏妙安垂下眼,拿起杯子浅浅啜了一口。
麦兆城看着她,状似无意地提到,「说起喝酒,记得提醒你那位朋友,准备人工授精前一定要戒菸戒酒,这样才能保证卵子的品质。」
苏妙安口中的水咕咚一声就咽了下去。
她有些被呛到,忍不住捂着胸口压下咳声,惶然地擡头看他,他是不是看出了什麽?
苏妙安维持常态地点头,又喝了口水後才说:「我会告诉她的,不过你是怎麽知道这些的?」
麦兆城递给她一张面纸,「你不是让我联络医院吗,我找到了一个比较可靠的医院和医生,他们在给我捐精志愿者的资料时,顺便给的友情提醒。」
苏妙安微微瞪眼,「你拿到捐精者资料了?」
麦兆城点头,直接用面纸替她擦去下巴上的水渍,「要看看吗?」
苏妙安拧眉,「还带着?」当然不能在这里看!
麦兆城露出一个笑容,「我已经输入到手机里了,就怕你……的朋友拿文件看不方便。」
他话里的停顿格外明显。
苏妙安静默,忽然垂下目光,过了一分钟後眯眼看向他,阴恻恻地问:「你知道了是吧?」
麦兆城像是没理解她话中的意思,把手机掏出来晃了晃,「要看看吗?」
苏妙安竭力压制下心中升出的窘迫,告诉自己这也没什麽,反正对方是麦兆城,她无视掉麦兆城递过来的手机,开始进行无声的自我开解。
过了五分钟後,她才淡定地擡头,擡着下巴对着他招了招手,麦兆城立刻会意,把手机又呈上来。
苏妙安接过这个有接近六英寸萤幕的硕大手机捧着,开始认真看所有捐精者的资料,看得越多,苏妙安的脸色就越凝重。
她看完後便拉下脸,把手机拍到桌上,「这些飞禽走兽都是哪搞来的?」
麦兆城微微瞠目,「这麽多都不满意?」
苏妙安环臂不语,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麦兆城有些不相信地打开手机看了看,「还是有很多满不错的,比如这个医生……」
苏妙安摇头,「医生都有洁癖,而且斤斤计较。」
麦兆城继续说:「老师?」
苏妙安还是不满意,「太死板。」
「证券分析师?」
「太精明。」
「幼教老师……好吧,这个太娘炮。」
「全部都不合适。」苏妙安索性全部都否决,拧眉说:「再换一批来。」
「这已经是我挑选出来不错的捐精者了。」麦兆城显得有些为难,「毕竟一个各方面都优秀的男人,不会没事去医院捐精子。」
苏妙安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而且现在老爸催得紧,她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挑挑拣拣,於是只好又拿起手机来看,试图降低一点标准,但再看了一遍之後还是没有太合她心意的,即使是对职业不那麽苛刻,也总会有抽菸、喝酒这些不好的特质跳到她眼里,使她不得不再次把手机给摔到桌上。
麦兆城默默把手机收起来,「这次你付给我的酬劳刚好可以换个手机。」
她沉着脸吁了口气,「还是不行。」
虽然这件事的伊始很冲动,但她不能让结果也那麽草率。
苏妙安头疼地闭上眼,静默五秒後说:「帮我拿杯酒来。」
麦兆城有些错愕,「刚刚你……」
苏妙安打断他,「我现在又想喝了。」
从那时开始一直到一个多小时以後,苏妙安一直处於想喝酒的状态,麦兆城在她耳边说些什麽,似乎是劝解的话,但她始终没听进去,满心都想着到底该怎麽办。
现在想想,人工授精好像也是个满麻烦的办法,她对捐精人的要求很高,但又没耐心等到那个人的出现,但没人捐精她又该怎麽生宝宝?
不生宝宝,又怎麽阻止老爸让她迅速结婚的事?
难道找个男人一夜情不成?
苏妙安懊恼地叹气,把杯中残余的红酒喝光。
在她又准备倒满一杯酒的时候,略有些涣散的视线里出现了某些她并不欢迎的人。
苏妙安不耐地拧眉,用手肘撞麦兆城,「把她们打发走。」
麦兆城擡头看了看,爽快地说:「好。」
苏妙安垂下眼,伸手去拿红酒瓶时却被麦兆城按住手,不解地擡眼时,就见他的脸迅速凑近,然後薄唇封住了她的唇。
苏妙安错愕地睁大了眼睛,察觉到一双大手按住自己的背脊,将彼此的距离拉得更近,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凸出的壮硕胸肌。
这是他们第二次接吻,奇怪的是苏妙安居然觉得熟悉又……舒服。
他的唇一如几年前那麽柔软,只是当年的吻远没有现在的这个热辣,她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
将近一分钟之後,麦兆城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然後用拇指蹭了蹭她晶莹的唇瓣,问:「她们走了没?」
苏妙安下意识越过他往後看了眼,果然都走了。
「那有效了。」麦兆城露齿一笑,然後以去洗手间为由站起身。
他走之後,苏妙安过了一会才回神,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喘了一口气之後,忽然又有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
如果……她和麦兆城生个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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