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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试阅] 白翎《分手变人妻》(最熟悉的陌生人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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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ky123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31 08:28:39 |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LE696.jpg
出版日期:2013年11月6日

【内容简介】

她跟他之间隔着玻璃墙,看得很清楚,却走不进他的心……
两个成年男女交往一年多,却迟迟没奔回本垒,
她怎麽想都觉得这件事不对劲,
毕竟他是肉食男一枚,过去也「阅人无数」,
更别说穿性感内衣、爆乳装迷你裙,
甚至是……只围一条浴巾色诱他,她都豁出去试过,
但他还是像老僧入定,不动如山……
再加上她为了要不要换工作而心烦,
就怕一换工作,两个人更没有相处时间,
问他意见,他却没有半点眷恋,只淡淡说了句无所谓,
这一切让她觉得这是他不爱她、厌倦她的徵兆,
为了不让彼此走到相看两相厌的地步,她毅然提出分手,
可他却送来了一枚求婚戒指,说一切只是因为珍惜她?!
她忍不住想,两条渐行渐远的线,有机会再交会吗?



  楔子

  他一眼就看上了那枚戒指。

  是Georg Jensen的FUSION系列,金与银纠缠成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平衡。

  他站在展示柜前,没有太多的犹豫便决定买下它。

  那一定很适合她吧,他相信。

  因为她就像那戒指一样。

  美丽,却低调;细致,却不炫耀。

  金红色的炙热,银灰色的冷硬,完美的Fusion,是她与他的融合。

  「我跟你说,我男朋友已经两个月没跟我做那档事了。」

  茶水间里突然冒出这麽一句咸湿的话,令关苡洁身体一顿,搅拌咖啡的动作骤然停止。

  「会不会是在外面有女人?」女同事B这麽猜测。

  「欸 会吗?可是除了这点之外,他对我还是很好,不太可能会劈腿吧……」女同事A先是惊讶,随後则是立刻否决。

  「那可就难讲了。」女同事B一边洗着保温杯,一边从容道:「男人这种生物啊,只要在外面偷吃,回来就会对自己的女朋友更殷勤。」

  关苡洁忍不住悄悄侧个身,偷瞄对方一眼。

  怪了,这两个女人是把她当成空气了不成?为什麽可以神色自若地在茶水间里谈这种事?

  「为什麽?不是应该会变冷淡吗?」

  「唉,你真是笨耶,当然是因为罪恶感啊!」

  「真的吗?那、那……那怎麽办?」

  「你可以先从一些小事情开始观察,」女同事B换上了一副侦探样,「像是看他的手机里有没有暧昧的简讯,或是车子的副驾驶座有没有被调整过—— 啊、还有还有,平常都准时下班的人,会突然开始跟你说他要加班……」

  听至此,关苡洁拿着烫手的马克杯,低头走出了茶水间。

  两个月吗……她不自觉轻轻叹息,自己的状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转眼和他交往已经一年了,虽然对方一直待她不错,甚至可以说是体贴到不可思议,但……就是不曾做过那档事。

  当然,那些令人销魂忘我的爱抚总是少不了,然而不知为什麽,对方总是不肯做到最後。

  也就是说,她和男友交往一年之久,依然还是完璧之身。

  倘若他们只是一对高中生情侣,尚还说得过去,但二十九岁的男人与二十六岁的女人?这就有点不太平常了。

  她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发愣。

  「会不会是在外面有女人?」

  关苡洁不禁想起那名女同事的推测。

  会像同事说的那样吗?其实他在外面另有所谓的发泄对象……她茫茫然地捧起杯子轻啜了一口。

  「啊、好烫!」

  舌尖被烫了一下,她倏地清醒。

  真是……到底在胡思乱想什麽!她暗斥自己不该随便因为一句话就胡乱产生怀疑,这样对他来说是件很不公平的事。

  然而,这种心情就像是阴雨天时的湖泊—— 雨滴不大,但涟漪荡漾不休。

  她轻吁,忍不住想起那些总是绕在他周围的莺莺燕燕。

  她们是如此性感美丽、如此娇媚动人,其实交往一年多以来,她一直不知道男友是看上自己的哪一点。

  累积多时的疑惑终於渐渐变成了隐隐约约的自卑。

  她很难不去联想,是否正因为自己身上实在挤不出什麽女性魅力,所以即使已经交往一年,对方仍然可以「把持」得很好?

  「苡洁。」

  突然一声叫唤,打断了她纷乱的思绪。

  她回神,急忙回头望去。是节目的企划助理。

  「啊、是你。怎麽了吗?」

  「这是今天的节目企划,你看过了吗?」

  「还没,不好意思。」

  「没关系,你先过目一下。」

  「好,没问题。」

  关苡洁放下咖啡杯,伸手接过那几张纸。

  她轻咳一声,甩去那些有点咸又有点湿的心事,重新振作精神,将注意力放回了工作上。

  第1章

  她认不出这是谁的房间,但她知道这是宇辰的床。

  大掌在她的肌肤上游走,她陷进了厚棉的被子里,宇辰就压在她身上,他的手掌有些凉,她的皮肤则因他的抚触而灼烫。

  房间里只剩下她细微的轻吟,以及他沉重的喘息。

  他的左手爬上她的背,灵巧地解开她的胸衣,右手迅速覆上她的乳房,她颤抖着倒抽一口气,身体不自觉弓起。

  然後他开始轻柔、有规律地抚弄粉红色的尖端,她的心跳顿时变得飞快,呼息急促浅短,她忍不住稍稍睁开迷蒙的眼,却看见宇辰那张神情甚是满意、又带点坏心的脸。

  「今晚……可以吗?」她伸出双手,捧住对方的脸。

  「可以什麽?」他在她耳边低语。

  「那个……就……可以……做到最後……」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说出这麽羞人的请求。

  她觉得太难为情了,於是埋头躲进了他的颈窝。

  他发出了浅浅的笑声。

  「好。」

  一声简单的肯定,令她几乎要感动落泪了,天知道她等这一刻等了多久!她抬手勾住他的颈,吻上他的耳垂。

  他大掌一挪,轻巧地往她腿间探去。她压抑不住地发出愉悦的娇叹,彷佛那是久旱过後的第一滴甘霖。不知何时,两人身上的衣物已经全部除去,她可以感觉到对方的硬挺正抵着自己身下最柔软、最烧烫的核心。

  那是一个陌生的体验,但她已不再感到紧张害怕,就是今晚了,她想要接受他,她想要完完全全地属於他。

  突然,闹钟响起。

  她错愕,情慾瞬间退去了一大半。奇怪,为什麽闹钟会在这个时候响?会不会太杀风景?

  「你的闹钟响了。」宇辰在她唇边轻声提醒。

  「那是你的闹钟吧?」她睨着他。

  「是你的。」

  仔细一听,的确,那铃声是属於她的闹钟。可是、可是……为什麽她的闹钟会出现在宇辰的床上……

  为什麽?

  倏地,她睁开双眼。

  闹钟依然响个不停,她双眼眨了眨,视线所及是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单人床。

  原来是梦。

  她轻吁,抚着额头疲惫地撑起身子,伸手按掉了该死的闹钟。如果不是它,说不定现在她早就……早就……早就怎麽样?

  说穿了,也只不过是一场梦。於现实面,宇辰似乎连一丁点占有她的慾望也没有,反观她,简直可以说是已经到了慾求不满的地步。

  暗自叹了一声,她下床到浴室梳洗,看着镜里那悲惨的模样,她几乎是可以肯定一件事。

  要不,就是她没有所谓的性吸引力;要不,大概就是像同事所说的—— 他在外面找别的女人。

  就像有些男人,选择老婆时是偏好温柔贤慧型,但是养在外面的小三可就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

  可是,他会是这种人吗?

  她实在不愿去思考这种事,然而只要回头想想他过往的旧情人,清一色全是辣妹,她这个唯一的例外又代表什麽?只适合关在家里的贤内助?

  此时,手机突然滴哩哒啦地响起了音乐铃,她倏地回神,匆匆走出浴室去接听。

  「喂?」她连看都不用看,便已经知道来电者是谁。

  「起床了吗?」

  彼端传来清雅、乾净的嗓音。那是她很熟悉的声音。

  「嗯,刚醒。你起床很久了?」

  「大概半小时吧。」对方笑了一笑,「外面好像还在下雨,晚上要过去接你吗?」

  「好啊,你方便的话。」

  「我哪时候不方便了?」

  闻言,她扬起唇角,露出了一抹甜甜的微笑。「你几点过来?」

  「我随时可以过去。」随即,对方像是又想到了什麽,「对了,你还没吃饭吧?还是要先出去吃点什麽?」

  「都好。」她一向没什麽太多的意见。

  「那……」彼端的人沉吟了几秒,道:「不然我现在过去吧。」

  「嗯,好。」

  没有道别,他们先後挂断电话。

  这大概就是他们目前唯一的共同点吧?

  他们俩都是晚上上班、凌晨下班,然後一路睡过中午的夜猫族,只不过他在一家叫作WhiteStone的夜店上班,她则是在电台担任晚间节目的DJ。於是他习惯会在下午起床的时候拨通电话给她,有时候是约她吃饭,有时候是问她需不需要接送,有时候则是单纯的闲聊问候。

  从交往至今,没有一天例外。

  她原先想,他每天打电话打这麽勤,甚至半夜还负责接她下班,哪还有时间可以劈腿?

  然而仔细想想,以一日二十四小时来看,其实对方的「空档」还真不少。从这里到公司,来回一趟的路程大约半小时,吃个饭顶多也是半小时,算一算,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其实少得可怜。

  想着想着,她突然有种难以言喻的焦虑与急躁……

  她是不是真的想太多了?忍不住敲了自己的脑袋,好厌恶这样疑神疑鬼的自己。

  这是她最爱的咖哩猪排专门店,可是今天她却一脸没啥兴趣的样子。

  「怎麽了?」任宇辰忍不住问了一句。大概连瞎子都看得出来她的异常。

  「嗯?」她回过神来,拿着筷子却迟迟没动手,「你刚才说什麽?」

  「我刚才没说什麽,」他吁了一口气,露出浅笑,「我是问你怎麽了?你从上车就一直发呆到现在。」

  「有吗?」她表情顿时僵凝,尴尬一笑。

  「睁眼说瞎话。」他扬扬眉,低头继续吃他那盘牛肉咖哩。

  关苡洁一时无语,伪装出来的笑容渐渐自她脸上退去。她静了几秒,才启口说道:「那个……星期一的时候,我姊有打电话给我。」

  「然後?」他一边吃、一边聆听,一边把带油脂的牛肉挑出来。

  「然後……她问我想不想换工作。」

  「什麽样的工作?」他追问,但表情并没有很在意。

  「她说,电视台缺了一个气象主播。听她的意思是,上面的人好像是想找全新面孔的人去接那个位置,即使不是相关科系也没关系,所以她问我想不想跳过去接受训练,我想说……想说……先问问你的意思,看是不是—— 」

  「听起来应该是个不错的机会。」他打断了她的话,「不用问我的意见,你自己想跳过去吗?」

  她抿抿唇,支吾了一会儿才道:「可是……跳过去之後,我就必须开始上早班,然後还得经常出去学着采访,这样根本没时间可以陪你。」

  「我又没差。」他轻笑,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想错方向了,重点是你自己的意思。相处的时间总是有办法乔得出来,可是机会却不见得天天有。」

  「我知道,只是……」她垂下头,叹了口气。

  她其实都懂,只是不知道为什麽,当他说出「我又没差」那四个字的时候,她的心还是有一种被扎疼的感觉。

  瞧她哭丧着脸,任宇辰笑了出来,忍不住放下那支很重的汤匙,伸手越过桌子,去摸了摸她的脸颊,还顺势偷捏了一下。

  「你这麽担心没时间约会?」

  她扁嘴,那麽任性又孩子气的话,她说不出口,可她的表情已经承认了。

  「不然,如果到时候真的没时间约会,我们就住一起。这样总可以吧?」

  「真的吗?那我—— 」

  她几乎就要咧嘴展开笑颜了,却瞬间想起了另一个环节。

  就算住一起,那又怎样?

  她每天早上得出门上班,如果被安排出外采访,搞不好一去就是好几个小时,甚至以日计算;而他呢?太阳西下是他出门上班的时间,回到家也差不多该天亮了。如此一来,两人的时间完全错开,就算是住在一起,那又能怎麽样?

  见她茫然地僵在那儿,任宇辰皱了眉,「干麽?这样也不好?」他苦笑,这小姑娘什麽时候变得这麽难伺候了?

  「算了,我明天再找我姊问清楚细节吧。」她轻吁,夹起一块切成条状的炸猪排,在咖哩酱汁上沾了一下。

  递到嘴边时,她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句,「你真的不在乎吗?就算我一星期只能陪你几个小时……」

  「我在乎的话我自己会想办法。」他露出了一副「真受不了你」的表情,然後继续道:「现在你快吃饭吧,都快迟到了。」

  他敲了敲手表的镜面。

  「哦。」

  她悻悻然地低下头,乖乖啃饭,却不怎麽有胃口。什麽叫做「在乎的话自己会想办法」?她不懂,迳自在脑海里想像着。

  「自己想办法」是指换成日间的工作吗?可是他已经投资了那家Bar,怎麽可能说换就换?所以,是指换一个女朋友的意思?这个方式对他来说好像轻松简单许多……

  看这个女人连吃饭都可以表情这般丰富,任宇辰不自觉露出笑意。

  「你又在自己幻想什麽了?」

  「我哪有。」

  「没有?我看你一下子皱眉,一下子叹气,一下子又在那里苦笑,看起来自己演得很投入啊。」

  「你—— 」她耳根一热,有些难为情,「算了,不跟你说。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干扰我吃饭!」

  「好好好,我闭嘴。」他抬手作出投降的样子。

  话才一说完,他立刻又说:「啊、对了,今天晚上我会晚一点下班,你如果不想等我的话可以先叫车回家。」

  「欸?」她张着小嘴,有些怔愣。

  「亦群说他晚上有事,所以今天我负责打烊。」

  「哦……」她点了点头,扬起唇笑道:「说到这个,其实你不用每天都接我下班,不然一直要他负责打烊好像也不太好吧?」

  「没关系,这点我跟他早就商量过了。当初我有问过他意见,他无所谓,所以後来我们两个就分配好时间,他晚点上班,负责打烊;我就负责开门,然後早点下班。」

  闻言,关苡洁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可是脑海里却莫名其妙冒出了那名女同事的声音——

  「平常都准时下班的人,会突然开始跟你说他要加班。」

  意识到自己产生了很要不得的念头,她心一惊,赶紧甩甩头,甩去那毫无根据又无聊透顶的想法,继续低头闷吃着饭。

  隔天下午,关苡洁和姊姊关苡薰约在电视台附近的咖啡厅。

  自己的姊姊虽然在外是光鲜亮丽的主播,但私底下其实是邋遢女王外加迟到大王。关苡洁很清楚,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当她一进门就看见关苡薰坐在那儿时,她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哇塞,你良心发现了?」她走到桌前,睁大一双眼。

  关苡薰只是面无表情地回过头来,然後轻启唇瓣淡道:「你只有三十分钟,等一下我要出去采访。」

  「啊?你要出去采访?」她讶异,同时在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当然啊,你以为我很闲吗?」

  「那你干麽不跟我说,我可以改天再约你—— 」

  「改天?改天我看也不用约了,你以为气象主播的位置没人抢吗?」

  「其实我也不是非要跳过去啊……」

  「靠,你以为这机会人人有?」关苡薰一副想挥拳殴打妹妹的模样。她还以为几年下来,这妹妹终於有点志气了,没想到还是差不多,她忍不住抱怨道:「要不是老娘在电视台里混得风生水起,有人脉有地位,凭你一只小小的DJ想拚进来当主播?省省吧。」

  被戳得一句话都反驳不了,关苡洁哑口无言,低头盯着桌面。

  ﹁主播﹂,这是多麽光鲜亮丽的一个名词,她连想都不敢多想,可是今天拜姊姊所赐,一个机会掉下来了,那麽,她还在犹豫什麽?

  姊姊说得没错,这机会不是人人有。

  宇辰说的亦不假,这机会,也不是天天有。

  再反观她,只是一心一意顾虑着跟男友之间的相处时间会不会被压缩、感情会不会生变,可看看她的周围,似乎没有人在意这个问题。是她太孩子气吗?是她不够成熟吗?

  她不知道答案。

  「你坦白说,你现在主要考虑的是什麽?」见妹妹一脸为难,关苡薰忍不住进一步追问,「是不喜欢采访?还是不想适应新环境?」

  「不是这样。」关苡洁唉了一声。

  其实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有机会像姊姊一样光鲜亮丽地站在幕前,但是她害怕,换取这一切的代价,可能是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人。

  「不然是怎样?你不说清楚,我怎麽知道能不能够解决?」说到激动处,关苡薰不耐烦地伸出手指在桌上敲啊敲的,同时又看了表一次。

  见她似乎真的在赶时间的样子,关苡洁吁了口气,道:「不然我晚一点再打电话给你好了,你不是还要出外采访?」

  「不行,我喜欢把事情处理好再去做下一件事。现在就给我一个答案,不然老是卡着人家的位置,你知不知道我很为难?」

  「那就不要替我卡着位置嘛,我又不见得一定要现在换工作。」关苡洁被逼得也开始觉得恼怒。

  「你—— 」关苡薰深呼吸了一口气,稳住脾气,「你还是这麽状况外,你怎麽不想想我为什麽在这个时候逼你跳槽?」

  「欸?」关苡洁愣了一愣,「不……不就是因为正好缺人吗……」

  「啧,你太天真了。」关苡薰冷哼一声,「那位置多少人想靠关系抢,要不是老娘我凭着在电视台里的地位、死命替你卡着不放,我看早被人抢走了,哪还轮得到你?」

  这句话虽然是自我炫耀的成分居多,但关苡洁还是听出了弦外之音。

  「那是什麽意思?」

  「你呀……」关苡薰拿起桌上的冰茶啜饮一口,继续道:「我就直说好了。你们公司就快关门大吉了,你知不知道?」

  闻言,关苡洁僵住,呆滞了半晌,才如梦初醒的说:「关门、关门大吉?为什麽……不,我是说怎麽可能?我没听到什麽风声啊!」

  关苡薰白了她一眼。「我是记者还是你是记者?是我消息灵通还是你灵通?」

  被这麽一说,关苡洁哑口无言。

  「所以啦,」见她毫无反驳的能力,关苡薰好整以暇地接着往下说:「我现在是看在咱们姊妹一场的分上,先帮你铺路。你就别替你们公司考虑太多了,反正就我所打探到的消息,大概撑不过明年第二季了。」

  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关苡洁久久回不了神。

  怎麽会这样?她的脑中迅速闪过公司的场景,还有那些有点熟又不太熟的同事。她想起那张她所熟悉的办公桌,那间好不容易才开始习惯的广播室,还有那个阴阳怪气却心肠善良的企划助理……那些的一切一切,都要结束了?

  「这……是真的吗?」她抬眸,看着姊姊。

  「废话,我骗你干麽?」

  「可是公司内部一点迹象也没有啊,怎麽会突然就—— 」

  关苡薰立即打断了她的话,「如果凡事都有迹象的话,那也不会有『无预警倒闭』这五个字啦!你清醒点行不行?」

  想想也是,关苡洁闭上了嘴。

  她俩维持了一段不算太短的沉默。也许关苡洁还处在打击当中,也许关苡薰是在等待妹妹从打击当中醒来……总之,她们无言的僵局一直到有个身影走到桌子旁停住脚步,才被打破。

  两个女人顺着那身躯,目光缓缓往上抬。

  「我太早来了吗?」

  任宇辰看看眼前的两位女性,似乎感受到周围那股凝重的气氛。

  「啊,你来啦……」关苡洁倏地回神,抿抿唇。由於方才受到极大的震撼,她压根儿把约定好的事情给忘了。

  「你好,好久不见。」

  他礼貌性地向一旁的姊姊打声招呼,就见她露出了所谓的专业微笑。

  他和这个女人其实很不熟,加上他也不常看新闻,因此对她的认知也仅仅只有「她是主播」与「她是苡洁的姊姊」而已。

  「你们继续聊没关系,需要的话,我可以先去附近绕绕—— 」

  「没关系,你坐。」关苡薰一副准备闪人的样子,「我赶时间,采访车应该在等我了。」

  她起身,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之後,像是临时想到了什麽又坐下。

  「还有啊,你也帮我劝劝她,」她转向了不相干的第三人,「你可以理解这是一个多麽不容易的机会吧?」

  任宇辰愣了愣,理解什麽?

  见他一脸呆,关苡薰眨了眨眼,「你还不知道这件事?你知道她有机会可以跳槽到电视台吗?」

  原来是指这个,任宇辰恍然大悟。「我知道,我有听她大致提起过。」

  「所以啦……你就帮我好好劝劝她吧。她这丫头从小就是这麽不积极,机会给她了她也不要,真是有够不知好歹。」

  抱怨完了之後,关苡薰从椅子上站起身,「那就先这样,过两天我再打电话给你,到时候给我明确答覆。掰。」

  语毕,她踩着俐落的脚步离开了,留下两人在现场,面面相觑了几秒钟。

  「看样子你被逼得很紧。」任宇辰打破沉默,低笑了一声。

  「是啊……不过没办法,姊也是为我好。」她苦笑,低下头来。

  见她愁眉苦脸,任宇辰忍不住道:「如果你不喜欢那种性质的工作,直接拒绝不行吗?」

  理论上是这样子没错,然而,问题在於别的方面,并非她不喜欢,而且十分钟前姊姊丢下的﹁炸弹﹂,让问题变得更为复杂。

  「你要不要先点个什麽来吃?你应该还没吃吧?」

  说来话长,关苡洁决定先岔到别的话题上。

  第2章

  让男人对你有「性趣」的十二招~杂志上的这排文字像是镶了钻石,眩目得让关苡洁几乎移不开眼。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左右张望了一下。

  嗯,没人。好!她抽起杂志抱在怀里,转身就往茶水间走—— 坦白说,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要往茶水间去。

  那是一种直觉。

  她从茶水间的柜子里拿出一只纸杯,随便倒了一杯水做做样子,然後将纸杯摆在手边,翻开杂志、对照目录,接着翻翻翻……翻到目标页码。

  第一招,利用能够引起男人慾望的食物。

  什麽?有这种食物?韭菜、鲑鱼、人蔘、生蚝、红酒……还真多呢,关苡洁真想把这页拿去影印一份。

  那第二招呢?她再往下读。

  买一面全身镜,练习找出自己最性感的姿势?这好难,她怕自己会先在镜子前面羞愧到死。

  再看下一招吧。

  模仿像野猫一样的动作……那是什麽样的动作?关苡洁抬起头望着天花板,试着在脑海里想像着所谓野猫的动作。

  「唉,没用的啦。」

  耳後冷不防地传来女人近距离的嗓音。

  「啊!」关苡洁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尖叫出声,手上的杂志应声整本掉落在地上。

  她慌张回头,那是公司里的另一名女DJ柔伊,负责十点至十一点的Call in节目。

  「你……你……是你,吓、吓死我了。」她喘着大气,一手还贴在自己的胸口前,像是压惊。

  柔伊似乎也被她夸张的反应给吓到。

  「你才吓死我好吗?叫那麽大声干麽……」柔伊一边在嘴上抱怨,一边主动弯下身子替她拾起杂志。

  蓦地,关苡洁想起了公司即将结束的事。

  公司有多少人知情?又有多少人还傻傻地被蒙在鼓里?她其实也不知道这事情的真实性到底有多高,只是自己的姊姊应该不至於会唬她才是。

  眼下她已经知情了,那麽,她是否应该预先警告那些一起奋斗的同事?然而没有任何证据又该如何发出警告?提了,好像是自己喜欢搬弄是非;不提,放在心底又有些内疚……

  「喏,还你。」

  柔伊将杂志递给她,打断了她的思绪,「顺便跟你说,上面的十二招我几乎全试过了,只有性感内衣那招勉强有点效果。」

  关苡洁愣了愣,接下那本杂志。「勉强?」意思是说可能也不太有效。

  「正确来说,是Cosplay装。」

  「那是什麽?」

  「啧,你跟社会也太脱节了吧?」柔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就是什麽小护士装、水手服、女警制服那些的。」

  「啊、那些啊……」原来是那种东西。

  关苡洁拿起水杯,轻啜一口,纸杯已经微微变软。

  「坦白说,当男人对你没有性趣的时候,这些花招都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所以呢—— 」柔伊说着说着,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啊,会劝你直接换个男人比较快。嗯?」

  语毕,她轻盈潇洒地端着热咖啡离开了茶水间,留下有些错愕的关苡洁。

  她很难相信自己居然会有这麽一天。回忆刚开始跟任宇辰交往时,对於即将发生的男女性事,她总是抱着战战兢兢的态度。她是处子,听朋友说过,初夜的疼痛几乎像是被人活生生地撕裂。所以她有些恐惧,暗自期待至少能够拖过半年。

  然而现况却完全改变了她的想法。

  到底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她竟变得如此渴望他的碰触、他的爱抚,甚至是渴望彻底献身予他。

  但讽刺的是,对方显然并不急着占有她。

  她记得那是情人节的前一天。

  由於情人节当天晚上他们各自都有工作,所以决定提前一天共度这个不可或缺的日子。

  当时,他们才刚交往没多久,大约是半个月左右。

  她穿了一件无袖紧身背心、黑色短裙,外搭一件深紫色的薄外套;他则是穿得和平常一样,只是手上多了一束满天星。

  她觉得惊奇,以为情人节只会看见红玫瑰。

  「我觉得这花比较像你,」他挂着微笑说道:「很娇小,很单纯。」

  听了,她笑了开来,有些不好意思。

  晚餐之後,他们坐在车上聊天,聊到了将近半夜,谁都不想先道别,然而这样坐下去也不是办法。

  「要来我家吗?」於是他问。

  她的心跳立刻变得飞快,彷佛已经预见那些令人脸红害臊的画面。

  「可、可是很晚了,你要休息……」

  「小姐,我是上夜班的。」他失笑。

  「啊……我忘了。」她尴尬地垂下头,笑得有些僵。

  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她的紧张,他吁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你不必这麽勉强—— 」

  「我没有勉强!」她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一时又觉得自己好像太激动了点,瞬间收了声,「我只是因为……因为……」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个什麽劲儿,她相信,只要她不愿意的话,宇辰一定会如他所说的不强迫她。

  不过,事实证明她想太多了—— 大门一开,她便看见客厅里已经坐了一个大男孩。

  男孩正在看电视,手上还捧着一碗泡面。

  「我弟,」任宇辰立刻回头向她介绍,「最近他来台北考研究所,会在我这里住个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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