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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试阅] 季雨凉《长公主招夫》(上)
宅女一枚、
4
{里 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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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试阅] 季雨凉《长公主招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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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女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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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6-2 16:03:5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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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2012-06-07
【内容简介】
他一日为臣,宠她娇蛮;一日为夫,死心将她离弃。
她一人之下,恨他冷漠;一朝为君,寒心为他落泪。
颜凤稚,美艳娇纵,霸道任性,被众皇兄宠得无法无天的长公主,
帝王家的女子礼仪,她不当一回事;大家闺秀的琴棋书艺,她样样不通,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天子都要小心将她捧着、宠着,
可眼前的这个阮佑山,初次见面就教皇兄钦点为公主少傅!
颜凤稚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颀长的身型,冷峻的面容,
她横看竖看,恨不得将阮佑山给踢得老远,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什麽公主少傅?她才不稀罕!可这人与她八字不合就算了,
面瘫木讷她也不计较,凭什麽在自己强行将他押上床後,
竟是被这个没半点情趣的男人给反压在床,一折腾就是一整夜,
但她怎麽也没想到,两人这样滚来滚去、打来打去,居然还打出了感情。
阮佑山,能文能武,不善言辞,却是唯一治得了颜凤稚的男子,
他从未想过高攀,但那一夜後,他心想,只要她开口,他会负责的,
不管别人会如何说他攀龙附凤,说他痴心妄想,他都会对颜凤稚负责到底。
试阅
第一章
公元五四三年,西凉的长公主颜凤稚已经长到了十三岁,但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少傅。
国君颜凤临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被她赶走的少傅个数,忍不住露出了忧郁的、头疼的表情,「稚儿,这是第二十三个了。」虽然他们兄弟几个都很宝贝这个妹妹,也不需要她有多大的学问,但好歹,也要会识字吧?
「找不到合适的,一百二十三个也不算多啊。」颜凤稚无辜的眨眼。
「你是找少傅,又不是找驸马,何必这样挑剔?」颜凤临抚额沉吟。
「少傅天天都跟着我,和驸马有什麽区别?我才不要一个白胡子老头跟着我,那样稚儿会不开心的。」颜凤稚合上手里本来就没看几页的书,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来,「难道皇兄希望看到稚儿天天不开心的学功课吗?」
「当然不希望……」
「所以稚儿不是不懂事,只是在等待一个很好的少傅呀。」
「虽然是这样……」
颜凤临觉得很有必要给这个宝贝妹妹解释一下,少傅和驸马的真正区别在於哪里,可这时候,总管太监急匆匆的走过来,弓身站到颜凤临的身侧,低声喊了句:「皇上。」
颜凤临蹙眉,「怎麽了?」
「为长公主所觅的新少傅在府中心脏病发,不能来了。」
「朕昨天才钦点了他,今日他就病发了?」颜凤临无奈的想,哎,这位张少傅也不过是自保罢了,要是真来给她的宝贝妹妹上课,病发也是迟早的事。
擡眼瞧着总管太监还有话说的样子,便又问:「还有何事?」
「东夷的使者今日进京了,正在宫门外候着。」
「宣他们去昭阳殿,等着朕召见。」颜凤临想了想又道:「叫上无双。」
「是。」太监压身倒退了几步,而後匆匆退下。
「哼,没用的老家夥。」颜凤稚不屑道。
「稚儿。」颜凤临不悦的看了她一眼,「不许这样说话。」
「本来就是嘛,身子骨不好还当什麽少傅……」颜凤稚嘟囔了几句。
「朕去接见使者,你自己好好看会儿书,不许到处乱跑,也不许招引宫人跟你玩骰子,知道吗?」颜凤临不放心的嘱咐了几句,今日没有少傅看着她,嬷嬷们也都管不了她,这丫头恐怕会玩疯了,「如果无趣了,就去找几个哥哥玩。」
「知道啦。」颜凤稚乖乖的答应。
然而颜凤临前脚起驾,她後脚就从供她学习所用的弄玉小筑里溜了出去。
其实颜凤稚这骄纵的性子也并非天生,怪只怪她生得矜贵,是整个儿西凉国唯一的公主,又是皇后嫡出。先皇与先皇后对她的爱,从这名字上就可以看出,凤稚,取自於凤至,而先皇又育有十四个儿子,所以在他和先皇后西去後,西凉的「群龙」也对这只宝贝「凤凰」左爱右护的,生怕有丝毫的闪失。
再加上西凉国的历代君王都是牧族出身,体内流着狂野奔放的血液,即便是族内的女子也没有不会骑马射箭的,所以颜凤稚的任性淘气在长辈们看来,也是值得欣赏的,也就一直纵着她。
皇上、王爷们都如此了,宫人们又如何敢招惹她?
於是每一天,皇宫中都会出现如下场景,长公主穿着锦衣华服,顶着繁复华丽的公主头饰,走一步都要叮叮当当的响,但她还偏要偷偷摸摸的走,弓腰驼背,身後尾随着无数宫人也要猫着走,而其他的宫人则要装作看不到。
「长公主,我们要去哪里?」云嬷嬷问。
「嘘……去玩三哥。」颜凤稚贼兮兮的笑起来。
三皇子颜凤书,也就是如今的崇成亲王,昨晚因为和颜凤临下棋误了宫禁,而暂时留宿在宫中。而他所住的宫殿,离那昭阳殿不远,所以当颜凤书的惨叫声响彻云霄的时候,免不了也惊动了刚从昭阳殿中出来的颜凤临和东夷的使者阮佑山。
那声惨叫太过凄厉,以至於勾起了阮佑山的警惕,他眸子一瞠,瞳仁微微放大。
尾随在身後的大内侍卫,也是呼啦啦的挡到了颜凤临的身前,大喊:「保护皇上!」
不一会儿,就见那「刺客」叮叮当当的跑过来,她提着裙摆,一面咯咯的笑,一面回头张望,声音清脆:「笨蛋三哥,你是女子不成?小心嗓子叫哑了!」她笑得开心极了,跑得也快,将身後求着她慢些的宫人都甩了好远。
颜凤临远远的瞧着她,而後无奈的叹气,「散了吧,别伤着长公主。」
「是!」大内侍卫又呼啦啦的退到後面去了。
只见那奔来的公主穿了身图样花哨复杂的长裙,脖子上戴着项圈,乌发用缀满了华丽银饰的头冠竖起,奔跑起来,更是叮叮当当的响。
阮佑山的瞳仁恢复了正常,收回目光,面无表情的站在颜凤临身後。
颜凤稚一路跑来,瞧见颜凤临後笑得更欢,提着裙摆跑过来挽住了他的胳膊笑言:「大哥大哥,你不晓得刚刚三哥有多好笑,我只是吓唬了他一下,谁知道他就……」她一甩头,头上的公主冠都歪了。
「在使者面前,别这麽放肆。」颜凤临压低声音道。
「使者?」颜凤稚噤声,侧头过去上下打量了一下阮佑山,颀长的身型,冷峻的面容,他和以往站在皇兄身边的人都不一样,缺了那种谄媚的神情,反而多了些冷漠疏离、清越孤傲。
她眨了眨眼儿,「哪里来的使者?」
「参见公主。」阮佑山给她行了个迟来的礼。
「这位是东夷的使臣阮佑山,好了,不要打扰皇兄谈正事,下去吧。」
「既然都从昭阳殿出来了,正事肯定都说完了,皇兄你就别骗我了,你快把这鬼面使臣打发走,我带你去看三皇兄。」不知不觉,她仍是在外人面前改了称呼。
鬼面使臣?阮佑山琢磨一下这个称呼。
身为一国之君的颜凤临显然拿这个公主很没辙,竟是被她拽着走了几步,「稚儿,你快放开皇兄,使臣还在後面等着,别让人瞧了笑话!」他低低说,语气有些急,颜凤稚却是不管不顾,只是拽着他。
「哎,皇上……」总管太监追上来。
大内侍卫也呼啦啦的跟上来,霎时间,阮佑山周围的人都没了,他疑惑的眯起眼睛,而後足尖一点,迅疾的飞到他们眼前,将那任性的少女和颜凤临给拦了下来,对方显然是一愣。
阮佑山面无表情的上前,探手一拂,便将颜凤稚的手给扒拉了下来,然後他退一步,「还没有谈完。」顿了顿又道:「我们的事。」
「这……」颜凤临也愣了。
「你是什麽东西,竟敢拂开本公主的手?」颜凤稚急了。
「微臣,阮佑山。」阮佑山看她一眼,礼貌的添了个称呼:「公主殿下。」
「我没有在问你是谁,我是说你算什麽东西!」颜凤稚跺了跺脚。
「微臣……不是东西,是人。」阮佑山思考了一下,「公主殿下。」
「你这是什麽奇怪的语序,还有,我说的不是那个东西,我说的是……」
「歪了。」阮佑山目光一扫,看了眼她的脑袋,「头冠,公主殿下。」
那一瞬间,颜凤稚真想摘下来头冠砸死这个语序混乱的混蛋!
阮佑山却是转过身去对着颜凤临,礼貌道:「可以继续了吗?」一顿,「陛下。」
颜凤稚怎麽肯放过他,过去用力一扳他的肩膀,对方纹丝不动,自己却几乎挂了上去,「你这个鬼面使臣,好大的胆子,本公主要治你以下犯上之罪!你回过头来,本公主要治你……你回头啊你!」
「稚儿,你……」颜凤临咋舌。
「回不了。」阮佑山剑眉微敛,「落枕。」
「……」
「阮使臣,你这是……」颜凤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皇兄,你就要这样看着稚儿受欺负吗?你瞧这个使者,太放肆了啊!皇兄……」颜凤稚从他身上跳下来,转而投到颜凤临的怀中磨蹭,满脸杀意瞬间成了楚楚可怜,「把他关起来嘛,什麽狗屁使臣,我们不要和东夷结盟了。」
「胡说!」颜凤临难得沉下脸,「国家大事,怎能由你胡言乱语?」
颜凤稚一怔,眼里瞬间蓄了泪,「皇兄你还凶我……你和他一夥的……」
颜凤临心一软,但转念一想,自己这个小妹确实是越来越过分了,再这样由着她,恐怕以後只会更无法无天,连法纪都视若无睹了。
颜凤临硬下心肠,将小妹从怀中推出去,「朕自会处置阮使臣,但你也太放肆了,现在立刻给朕回宫去,诵读『女训』五十遍!」
「皇兄……」
「云嬷嬷,带公主回去。」
「皇兄你这个大坏蛋!」颜凤稚尖叫一声,甩开云嬷嬷的手,气呼呼的转身离开。
走过阮佑山身边时,她敛去了楚楚可怜,将所有的怒气都展现在脸上,而後对着阮佑山咬牙切齿,「鬼面使臣,我记住你了!」
「荣幸之至。」阮佑山低眸让开,「公主殿下。」
◎ ◎ ◎
颜凤临对於阮佑山对公主不敬的处置,就是让她做公主少傅。
对於这个判决,阮佑山无法接受,颜凤稚更是无法接受,於是就这个问题上,两人达成了共识,双双告到了颜凤临那里,可显然对方已经打定了这主意,并且还连夜给东夷国君送了封信,提议让阮佑山留下做公主少傅。
「皇兄,少傅自然要找西凉人,怎麽能招一个东夷人?」
「西凉的少傅要不是被你赶走了,就是病发气死了,朕也是没办法。」
「微臣……浅薄粗鄙。」阮佑山冷着脸开口,惜字如金,「教不了公主殿下。」
「不会,通过前几日的交谈,朕觉得你很有才华,功夫也不错,能文能武,适合做公主的少傅。」最重要的是,颜凤稚的少傅不需要博学多才,只要功夫好,能对付颜凤稚的性子就行。
「皇兄,一个连话都说不好的人,怎麽能教我嘛!」
「阮使臣只是惜字如金。」不会说话怎麽了?有对付颜凤稚的定力就行。
「不行,稚儿看到他就浑身难受,难道皇兄忍心看着稚儿……」开始装可怜。
「朕就是一直以来太不忍心了,才纵了你的性子。」颜凤临打断她。
一直以来的装可怜招数都不管用了,颜凤稚的心咯噔的一沉。
阮佑山似乎还没有放弃,「必须回东夷。」他慢吞吞的补充:「微臣,身兼要职。」
「是不是要职,也要等息未回了书信才知道。」赫连息未是东夷的国君。
「皇兄!你要是让他做我的少傅,我就……我就……」颜凤稚急得眼睛滴溜溜的转,口不择言道:「我就天天捣乱,总有一天把他赶走!」
她提着裙摆小跑上台阶,跑到颜凤临的龙椅旁,扯住他的衣袖,软硬兼施,「皇兄……」
「朕金口玉言。」颜凤临难得坚持。
颜凤临这边似乎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於是他们便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赫连息未的身上,如果他坚持不放人的话,颜凤临也没有办法不是?
可是很快,东夷的消息就传来了,赫连息未很大方的答允了下来。
「不!」颜凤稚惨叫。
阮佑山低下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不过看在阮使臣在东夷还有很多责任要承担,朕便退让一步,只命阮使臣每年留在西凉三个月,来教导公主。」颜凤临一脸自己已经做了很大让步的样子,但颜凤稚如何能如他的愿,他话音还没落利索,她就出声反驳了。
「不行,不行,三个时辰都不行!」
「你不过与阮使臣有过一面之缘,怎麽就如此排斥?」颜凤临拧眉。
这话倒是问住颜凤稚了,为什麽呢?大抵是不合眼缘吧。
就好像猫儿察觉到了危险一样,天性的敏感令她瞬间炸起了浑身的毛,在看到阮佑山第一眼的时候,颜凤稚就觉得这个男人和自己八字不合,更何况……她侧脸看了阮佑山一眼,她敢断定这个男人也有同感!
「微臣……」
「阮使臣,你若拒绝,便是同时抗了两个帝王的旨。」
颜凤临难得的彰显了一下帝王威信,让颜凤稚和阮佑山都没了拒绝的机会。
阮佑山当时就被留了下来,开始他为期三个月的「少傅生涯」。
同时,颜凤稚也开始了她的「魔鬼岁月」,但她并不打算束手就擒,而是和这个「鬼面使臣」开始永不停息的斗智斗勇,不把他赶走决不甘休!
於是之後阮佑山就领略到了颜凤稚那一连串的驱赶行为,但毕竟皇命难为,曾经任职过军师的他,将「军令如山」熟记於心,所以现在也不会违抗皇上的命令,既然接旨,他就要一心一意的教好这个公主,虽然这件事看起来很有难度。
在那些稀奇古怪的小诡计上,阮佑山真的是甘拜她的下风。
比如将冻有毛毛虫的冰块放进他的茶里,将白土当成木薯粉放到他的汤羹里,把他所看的书都换成了春宫书……但阮佑山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一将她的诡计识破,并且完美的完成了逆转的局面。
比如此刻,阮佑山亲手给颜凤稚做了木薯羹,来教她分辨什麽是白土,什麽是木薯。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了羹汤的颜凤稚瞬间起了反应,嘴巴肿成了两根香肠,她捂着嘴怒火中烧,气得原地蹦了几蹦。
「呜呜呜呜呜呜呜……」不知道她对木薯粉过敏吗!口齿不清的她,开始「责駡」阮佑山。
但阮佑山却是好整以暇的瞧着她,虽然面无表情,但眸子里还是蒸腾起了一抹嘲笑。
「呜呜呜!」你笑我!颜凤稚瞪眼。
「居善地,心善渊。」阮佑山举着本「道德经」,语速缓慢:「跟我念,殿下。」
「呜呜呜呜呜呜!」念你个大头鬼!颜凤稚跺脚,狰狞的扑上去。
「嗯……」他身一侧,轻而易举的躲开她的袭击,又沉吟了一下,「念得不错。」
「呜呜呜呜呜呜呜……」气死我了,本公主要诛你九族、十族、一百族!
颜凤稚气得双眼发红,再度袭击上去,可谁知这一次阮佑山一转身,翻手揪住了她的衣领,然後轻轻把她给提了起来。
颜凤稚一怔,旋即拚命蹬腿。
「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阮佑山一手提着她,一手举着书。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大混蛋、大王八、大臭虫!颜凤稚挣紮。
「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阮佑山将手臂抻直,以至於颜凤稚胡乱挥动的手根本伤不到他。
他头微侧,专注的念完了这一句,才转头看向颜凤稚,「再一遍。」而後又回过头去,「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
啊,我要疯了疯了疯了疯了!颜凤稚在心里崩溃的大喊。
阮佑山一边提着她,一边语气无波的念着道德经,颜凤稚则是不停扭动挣紮,於是弄玉小筑里,连着几日都只传出阮佑山的念书声和颜凤稚的尖叫声。
颜凤临在勤政殿里面批阅奏摺,听着那骂声一日一日的小下去,自当以为是自己没看错,阮佑山果然镇住了稚儿,然而天晓得,他是错得有多麽离谱。
这便是整个故事的开始。
那一年,颜凤稚十三岁,阮佑山二十一岁。
第二章
年复年来日复日,长公主已经长到了十九岁。
经过这些年的斗智斗勇,颜凤稚和阮佑山竟是势均力敌,谁也没有扳倒谁,反而是你来我往、你追我打,颜凤稚没有成功的赶走阮佑山,阮佑山也没有把颜凤稚教成大家闺秀,颜凤临也没有坐享渔翁之利。
但对於颜凤稚来说,这些年也不是那麽糟糕,起码她有了心上人,有了愿意呵护她一生的男人。
这个男人叫杜伟泽,是大理寺少卿的麽子,她与他相识在十七岁,如此算来,已有两年的时光了。
两人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但却书信来往得很密切,每每接到杜伟泽托人带来的情信,颜凤稚就觉得心花朵朵开,连跟阮佑山斗志的心思都没了,只是整日托着信傻兮兮的发呆,动不动就痴痴的笑起来,不过她这种行为,引起了阮佑山强烈的反感。
「请集中。」阮佑山伸手敲了敲她眼前的桌子,「殿下。」
「喔……」颜凤稚漫不经心的点头,难得没有跟阮佑山顶嘴。
「拿出来。」阮佑山将宽厚的手掌摊在她面前,「你方才瞧的东西。」
「什麽?」颜凤稚擡眸,目光慵懒,略带妖娆。
「信。」阮佑山目光一闪。
「阮少傅又糊涂了不是?本公主的眼前只有书,哪有什麽信?」颜凤稚一笑,随手合了书,擡手掩去了一个呵欠。
这些年,她已经从一个任性骄纵的公主,变成了表面妩媚娇柔,内心还是任性骄纵的公主,果然,这些年的斗智斗勇还是有用的,虽然满腹诗书是做不到了,但两面三刀也是个技术不是?
「不糊涂。」阮佑山拦住起身的颜凤稚。
「阮少傅,休息的时辰到了,本公主要去如厕,你也要跟着?」
「不跟着。」阮佑山纹丝不动,「把信交出来。」
「难道你说的信,是本公主要用的草纸吗?」颜凤稚佯装惊愕。
「这要问你。」
「你是少傅,有问题自然也是要问你的呀。」
阮佑山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他自知说不过颜凤稚,但在坚持力这方面,他比她强很多,於是他索性就堵在颜凤稚眼前,她左一步,他就左一步,她右一步,他就右一步。
颜凤稚匀了匀气,而後笑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信来,扬手扔到了阮佑山的脸上,她的力气用得极大,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要看便给你看。」
阮佑山接住从脸上滑下来的信,捏在指间看了看,旋即道:「这是草纸?」
颜凤稚环着胸,索性又坐了回去,「公主嘛,用的草纸自然也比你用的好。」
「我以为你用的是帕子。」
「皇兄一直提倡节省开支,用帕子多浪费。」
「可以洗。」阮佑山还是捏着信,「用过之後。」
「阮少傅,你脏不脏呀你。」颜凤稚鄙视他。
「没收了。」阮佑山将信收进了怀里,然後侧步让开,「去吧。」
「干嘛去?」颜凤稚一时没反应过来。
「如厕。」阮佑山颔首。
「草纸不是被你拿去了嘛。」她阴阳怪气。
「帕子。」阮佑山慢慢悠悠,「殿下有。」
好吧,这一局颜凤稚输了。
颜凤稚倏地站起来,趾高气扬的推开阮佑山走出去,不服气的哼唧,「是啊,本公主有帕子,哪里像你,没有草纸都用瓦片!」
丢下这麽一句,她扶了扶重重的公主冠,召唤了几个嬷嬷、丫头,一溜烟儿的不知去哪里了。
「瓦片?」阮佑山一蹙眉,片刻後,脸才黑了下来。
「云嬷嬷,去拿些个瓦片来,统统送到阮少傅那里去!」小筑外,传来颜凤稚的声音。
她回头挑衅的看了阮佑山一眼,而後拽着贴身的侍婢说了几句,旋即嘻嘻的笑了起来,阮佑山听着这明显的戏弄,忍不住窘得脸红。
◎ ◎ ◎
再见面的时候,已是傍晚,颜凤稚在宫里疯玩了许久,恰在御花园遇了颜凤临,被他训斥了一番,又灰溜溜的回到了弄玉小筑。
彼时阮佑山正在看兵法,一见颜凤稚,规矩的站起身,撩袍跪地行了礼,而後也没等颜凤稚说话,就兀自站起身,复而拿起兵书,坐下去看了。
颜凤稚一眯眼,因为被皇兄训斥而一肚子气,也没心思去保持甚麽仪态了,大步走过去,一掌拍上他的桌子。
「信呢?看够了就给我吧!」
「什麽信?」阮佑山头都没擡。
「晌午你拿去的呀。」颜凤稚探手,四指向上勾了勾,「本宫主念你打了这麽多年光棍,可怜巴巴的也没见过什麽世面,才大方的将信借与你瞧瞧而已,阮少傅不会不想还了吧?留着人家的信,你好恶心呀。」
「信,微臣用了。」阮佑山放下书,「瓦片不够。」
「什麽瓦片?」颜凤稚蹙着秀眉问,片刻後顿悟,「你该不会用它……」
「殿下机敏。」阮佑山点头。
「好你个鬼面使臣!居然用本公主的信来……」颜凤稚咬牙,五指收拢,揪起了桌上铺着的蓝绸罩子,磨牙霍霍,「太恶心了,太恶心了!你这个东夷酸丁,本公主忍你不是一时半刻了!」
她抄起案上的书,狠狠的向阮佑山砸去,可对方轻巧的起身闪过,旋身转到一边,端着手中的书继续看。
「不许躲!」颜凤稚喝令。
阮佑山难得听话,登时也就不躲了。
颜凤稚掷过去的书砸到了阮佑山的胸口,可谁知这怪物的胸口竟似铜做的,书本一砸上去,就倏地被弹起来,反方向的朝颜凤稚飞过去,颜凤稚闪躲不及,被砸了个正着,顿时捂着脑门惊呼了一声。
「请小心。」阮佑山看她一眼,不紧不慢道,「殿下。」
「你……你居然敢伤本公主的凤体?好大的狗胆啊你。」
「是凤头。」阮佑山看了看她捂着额头的手,「殿下。」
颜凤稚被气得话都不会说了,只是颤抖的伸手指着阮佑山,「你……」
「仔细身体。」阮佑山一撩眼,伸手将书放下,前几步走过去,「公主勿动气。」
我能不生气嘛我,因为你这个天煞的酸丁,本公主早晚都要被气死!
阮佑山伸手,等了半天颜凤稚也不搭理他,只好收手,默默的站了一会儿,终是缓缓的蹲了下去,然後丝毫不怜香惜玉的扒拉开颜凤稚的手,扒着她的头查看她的额角。
颜凤稚怎麽肯,扳着他的手威胁,「你装什麽好人?快放手,要不本公主治你一个轻薄公主罪,听到没有,你这酸丁,放手!」
「如此娇气。」阮佑山蹙眉,「一本书而已。」
「你知道书角有多硬吗?再说了,宣纸都能刺人手了。」
「小伤。」阮佑山松手,站起身,踱回到桌後准备继续看书了。
「小伤就不是伤了?本公主金枝玉叶,一丁点都不能伤。」
颜凤稚费劲的站起来,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额头上擦破了皮的那一点,疼得「嘶」了一声,而後伸手指了指阮佑山,「我这就告诉皇兄去,然後把你这酸丁遣回东夷老窝去。」
「多谢公主。」阮佑山端起了兵书。
啊,气死我了!颜凤稚一跺脚,扭头走了。
当晚颜凤稚去勤政殿的时候,因为颜凤临正在忙於国事,将她挡在了外面。
翌日清晨再去找的时候,才得知颜凤临去了皇后那里,而後又马不停蹄的赶往皇后的承乾宫去了,然而这一次,她还是被挡在了外面,原因是颜凤临和皇后陆无双大吵了一架,看那架势,此刻去找皇兄绝对是会被无辜殃及的。
自打有了陆无双後,颜凤临对自己的看管就少了,同样,溺爱也少了些,再加上他已经从那个刚登基的少年皇帝,成为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君王,为人沉稳了很多,也严肃了很多,不像当年,随和又好脾气,她说什麽是什麽。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麽皇兄有了喜欢的女人後就变得沉郁了呢?情爱不该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吗?就像她和杜伟泽,就向来不吵架的。
颜凤稚甩了甩头,决定不去多想皇兄的感情生活,当务之急是把阮佑山赶走。
她从承乾宫回寝宫永宁宫的路上,一直在想着对策,然而在她刚刚有了头绪的时候,贴身宫婢乐巧便满脸兴奋的拦下了她,「长公主,有好事啦!」
虽然颜凤稚一向骄纵,但对宫人却不错,不喜欢他们拘着礼。
「我能有什麽好事?」颜凤稚沉着脸说。
「杜公子要进宫了!」乐巧满脸是笑,「长公主不高兴吗?」
「他要进宫?为什麽?」颜凤稚的脸色果然缓和了很多,满眼惊喜。
「听说是镇远将军特意举荐了他,皇上准了摺子,特意宣进宫来呢。」
「我以为他要从文的。」
「管他文还是从武,当了大官才能和长公主匹配呀。」
「臭丫头,油嘴滑舌的。」颜凤稚脸一红,嗔着瞪她一眼。
杜伟泽是三日後随着镇远将军一同进的宫,镇远将军许严启刚在西北立了大功,颜凤临设了宴犒劳他,顺带着也便宜了杜伟泽。
得知这个消息之後,颜凤临喜笑颜开,但却怎麽也没想到,皇兄会召她一同赴宴。
◎ ◎ ◎
宫宴之上,颜凤稚坐在颜凤临右手下,许严启坐在殿下右侧,杜伟泽坐在他旁边。
上次见面似乎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颜凤稚掩着唇,没声的打量了他几眼,发觉他发福了不少,不知道到底是胖了,还是壮了,总是少了几分当年意气风发的样子。
人嘛,总是要长大的,外貌不算什麽,只要杜伟泽还是杜伟泽就好了,还是那个满腹诗书,写起诗来让她念不懂却能心儿乱跳的人。
席间他表现得有些死板,也失宜几次,颜凤稚以为他不舒服了,正担心着,就见他以不胜酒量,退席更衣为由去了後殿,临走前还对自己使了眼色。
颜凤稚不疑有他,等了片刻之後,也起身离席,与他在偏殿後的小花园里相见。
她一向以为情爱就该像戏文里写的那样,郎情妾意,却还尺度合宜,见了面就吟诗作对,谈尽风花雪月,虽然她肚子里的墨水有限,但她可以尽力的去配合。
所以两人见面的时候,颜凤稚立刻换成了莲花小步,体态也淑静了许多。
杜伟泽在八角凉亭里等着,一见她来,立刻迎了上来,似乎本想过来拉住她的手,但转念一想,却又是跪下来行了礼,「参见公主。」
颜凤稚连忙给他免了礼,羞涩的别开了目光,「现下只有你我,不用拘礼了。」
「好……稚儿妹妹。」杜伟泽站起来,握住她的手。
「嗯。」颜凤稚脸一红,轻轻别着头,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
「几乎一年未见,稚儿似乎清减了不少。」杜伟泽引着她在亭中坐下,两人靠得极近。
他拉着颜凤稚的双手,深情的看着她的侧脸,似乎是情动,「虽然明知如此不合礼数,被圣上发现必会责罚,但我还是……忍不住将你唤了出来。」
颜凤稚轻轻一笑,不敢多说,就怕说多了曝露性格。
杜伟泽又往她身边挪了挪,「不过你我两心相悦,圣上英明,应该不会刁难,所以……稚儿,我近日就会向圣上提亲,请求他把你指给我,只是我身分低微,总归是配不上你的,就怕圣上他……」
颜凤稚打断他,「不许妄自菲薄。」
杜伟泽一怔,轻轻扳过她的肩膀,「那稚儿你愿意吗?」
颜凤稚眨了眨眼,将目光挪到别处去,「山无棱……」下半句是什麽来着?
杜伟泽明白了她的意思,忍不住心花怒放。
眼前的女子轻轻的低着头,她的五官带着三分娇俏、七分妩媚,狭长的睫毛轻轻一擡,就生出一股内敛的媚态,尤是她颊上的那颗痣,点的极为巧妙,将她的妩媚发挥了十足十。
这个女人中的女人,不仅有着倾城之姿,还有这一人下,万人上的权力,与皇上和王爷的宠爱,这让他如何不心动?
杜伟泽缓缓的将脸凑过去,出其不意的吻上她的唇。
颜凤稚有些惊愕,惊得芳心乱跳,但还是没有推开他。
杜伟泽越来越动情,甚至过来用力的拥住了她,他的吻已经脱离了轻柔的界限,变得混乱又炽热。
颜凤稚轻微挣紮了一下,「别这样……」
然而杜伟泽却充耳不闻,从她的唇吻到脸颊,再到锁骨,他的双手也变得不老实起来。
一切似乎超乎了颜凤稚的想像,心动的感觉散去,她变得有些恐慌,甚至是……厌恶,所以当他的手试图摸上她的胸口时,她拦下他的手,「够了。」
杜伟泽反而按住了她的手,他没说什麽浓情蜜意的话,似乎有些强制的势头。
正当颜凤稚考虑要不要喊人的时候,头顶上冷风嗖的一掠,紧接着杜伟泽惨叫了一声,远远的飞了出去。
身上的箝制瞬间没了,颜凤稚立刻站起来,後退了几步,然後只见阮佑山轻飘飘的落到地上。
「放肆。」阮佑山背对她而站,负手看着杜伟泽,「治你轻薄之罪。」
「你是谁?宫闱之内,怎麽敢随便动手!」杜伟泽跌坐在地上,大喊。
「怎麽敢行下流之事?」阮佑山冷眼瞧着他,眼中戾气甚浓,「在宫闱之内。」
这时候,颜凤稚才反应过来,他打得可是自己的心上人呀!
她一惊,忙不叠的冲上去扶起了杜伟泽,然後走到阮佑山眼前,压低了声音,生怕杜伟泽看到自己的失态:「你什麽意思?什麽下流啊,我们两情相悦的,你跟着搀和什麽!」
「他轻薄你。」阮佑山拧眉。
「他是不是轻薄我,也是我自己说了算,再说你算什麽,凭什麽管本公主?」
「跟我回去。」阮佑山没接话,转而拉住她的手,扭头就要走。
「放手,你这就是在轻薄我。」她低低的说。
「公主,公主……」杜伟泽似乎觉得阮佑山来头不小,屁滚尿流的爬起来後也不敢上去拦人,毕竟在皇宫内和公主私会就是不应该,若是激怒了皇帝,岂不是坏了他的大事?於是他便在原地站着,满脸的惊慌。
颜凤稚挣紮不过阮佑山,便回头看了眼杜伟泽,瞧他没过来,便又扭过去气呼呼的甩阮佑山的手。
「放手啊你这酸丁!」
「混蛋,你再这样我喊人了啊。」
「你还不放手?不放手我就咬你呀!」
挣紮了一路,颜凤稚也累了,索性垂头丧气的被他拽回了弄玉小筑。
阮佑山始终不发一语,将她丢回正殿里後就在她面前一站,门神一样,话也不说,就是死气沉沉的看着她。
颜凤稚的火气都被他磨没了,又因为方才杜伟泽的行为而有些心惊,也就懒得再和阮佑山吵嘴了,毕竟他也算给自己解了围。
「乐巧,给我倒杯茶来。」她抚着额,道。
不一会儿有宫人来给她送上了茶,却不是乐巧,她这才想起乐巧和云嬷嬷都还在宫宴上,等她「更衣」回来。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单手撑在桌上,扶着自己因为过分华丽的头冠而沉重的头,沉默了一会儿後轻笑着询问阮佑山:「被你拉回来的人是我,怎麽看起来你比我还气?」
「他不是好东西。」阮佑山言简意赅。
「你又不了解,别这样下定论,再说,你根本不懂什麽叫情到深处……」
「我懂。」阮佑山截断她的话,「只是你们不是。」
「你这人说话真是让人讨厌,可惜本公主现在没力气和你吵……我们怎麽就不是了?你懂什麽是爱情吗?什麽都不懂的老光棍还腆着脸瞎说。」颜凤稚嘟囔了一阵,却始终阖着眼,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等了片刻,见阮佑山没什麽反应,正嘀咕着,就觉得头一轻,下意识的擡眼,便瞧见阮佑山正在着手拆自己的头冠。
这件事他以往倒是常做,因为她这满是珠翠的头冠不是一般的重,上面缀着的东珠总会敲到自己的脸,不过从阮佑山的角度来看,就是耽误她看书学习,容易分散精力。
颜凤稚没阻止,只是抚了抚鬓角。
阮佑山沉默着又熟练的将她的发钗一一卸下,而後又稳妥的取下了发冠,轻轻的放到一边。
颜凤稚觉得轻松了不少,呼吸似乎都顺畅了,「这个鬼东西真的是重得要人命,真要是腻烦了我就索性扔了它,再也不戴了。」
「不能丢。」阮佑山退几步,「祖宗的东西。」
「你总这样说,知识是祖宗的东西,礼仪是祖宗的东西,现在连这破烂货也是了。」她摸了摸自己光洁的鬓发,但总觉得抹了太多东西,不如刚沐浴过後柔顺,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抹了太多的东西,却不如当年那个肆意骄纵的自己。
阮佑山看着她,退了几步站着,抿唇不语。
他们两个人的相处方式其实很奇怪,争吵的时候可以掀翻了皇宫的屋顶,但和平的时候,却又像两个认识多年的好友,可以就这样静静的待着很久,谁也不开口,当然,也很有可能他们没什麽话可说,不过他们的和平不过是白驹过隙,刷的一下子就没有了。
因为在第二天,他们就又争执了起来,事情的起因不过是颜凤临的一个问题。
「稚儿,你昨晚提前离席去了何处?」
「不过是去偏殿休息了一下,喝酒喝得头疼。」颜凤稚随口说。
「朕遣人去了偏殿,却没找到你。」他缓缓的摸了摸下巴。
「哦,歇了会儿我又觉得闷,出去转了转,吹吹风。」颜凤稚依旧胡诌。
「那你是去偏殿後的小花园吹风了吧?」
「皇兄,你……」颜凤稚一惊,这才紧张起来。
「昨晚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颜凤临沉下了脸。
「是……」颜凤稚眼珠一转,旋即一笑,「还用问嘛,自然是阮少傅了。」
「阮少傅,是这样吗?」颜凤临自然知道她会这样说,所以宣她的时候也召来了阮佑山。
明显掌握了证据的颜凤临目光一划,转而看着阮佑山。
虽然看出来皇兄知道了些什麽,但颜凤稚还是希望阮佑山给自己圆了这个谎,毕竟自己有人证,又死不承认,他也不能拿自己如何。
但是阮佑山这厮却……
「微臣昨晚早睡。」阮佑山面无表情的陈述。
「哦,既然阮卿早睡,那又是谁陪着稚儿呢?」颜凤临又看向颜凤稚。
颜凤稚只觉得脑袋发懵,一瞬间居然觉得窘迫起来,「我……」
她该如何解释?坦白自己和杜伟泽这些年的书信来往吗?皇兄会不会反对,会不会觉得自己不知廉耻,从而不许自己再和杜伟泽有联络?
满脑子乱糟糟的想法,颜凤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比之於她,颜凤临倒是先打破了沉默。
「你居然和杜伟泽有情……」颜凤稚眯眼,随即大掌一拍,「那为什麽不早说!」
「对不起,我……」颜凤稚下意识的道歉,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什麽?」
「你的婚事一直是朕所担忧的,如今你能找到自己喜欢的男人,那是再好不过了。」最重要的是,能尽快把这个妹妹嫁出去也是自己的一个心愿,好还他一个清静的世界。
思至此,颜凤临的表情柔和了很多,「另外,杜卿也是个人才。」
「皇兄你同意?」颜凤稚那张娇艳的脸上,难得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如果你喜欢,朕自然会成全。」颜凤临微微扬眉。
颜凤临的大方成全令颜凤稚完全懵住了。
第三章
离开了勤政殿後,颜凤稚被冷风一吹,才清醒了些,搡了搡乐巧,「哎,你掐我一下,皇兄这回怎麽这麽开明?我不会是在作梦吧?」而後觉得胳膊上一阵刺痛,她惊呼了一声,赶忙捂住了胳膊。
啊,不是作梦!可是自己怎麽不怎麽高兴?皇兄这一点头,似乎婚事就可以定了。
「如愿以偿。」阮佑山凉飕飕的声音从後面传来,「恭喜殿下。」
「你……」颜凤稚一回头,眯了眯眼,似乎在酝酿火气,「你还有脸跟过来?我还没问你怎麽回事!方才为什麽不帮我,你故意的是不是?我该想到的,你这种人怎麽会帮我圆谎,你不帮忙也就算了,怎麽还落井下石。」
「我没有。」阮佑山摇头。
「放屁,你明明就是和皇兄串通好了的,不过你没想到吧,皇兄根本没打算阻拦我,人家还支持得很呢。」颜凤稚轻蔑的笑了笑,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
莫名其妙的,她讽刺阮佑山时的心情,竟然会比得知可以和杜伟泽在一起的时候还好。
「皇上糊涂。」阮佑山摇了摇头,「是没想到。」
「你竟敢说皇兄糊涂?」颜凤稚翻了个白眼,「不过本公主心情好,就不跟你计较了,听说皇兄今天又宣了伟泽入宫,哎呀,真好,正好去瞧瞧他。」
颜凤稚阴阳怪气的说,然後趾高气扬的从阮佑山身边走过去,左右一瞧,发现随自己来的乐巧没了踪影,喊了一句也不见,便独自回去了。
离开阮佑山有段距离之後,颜凤稚喜悦的心情,也因为距离的拉长而逐渐的暗淡了下去,她又想起亲事,觉得有些恍惚,又有些憋闷,一时不想去昭阳殿,反而随处转了转,直到发现某假山後传出了细碎的动静,才停了步子。
凝神听了一阵之後,颜凤稚觉察出了有什麽不对,悄悄的靠了上去。
「啊……轻点,小心被人看到。」是个女人的声音。
「没事,都这个时辰了,这个地方又偏僻……」是个急切的男人。
假山後的男声和女声都很熟悉,颜凤稚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听了出来,是杜伟泽和乐巧。
「好痒呀,别逗了……你听我说。」乐巧娇喘了几声,旋即道:「我今儿听到皇上提你和长公主的事儿了。」
杜伟泽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嗯,说了什麽?」
乐巧似乎在回忆,「大抵是昨晚你和她在凉亭里私自见面的事……」
杜伟泽瞬间紧张的声音都掐紧了:「皇上怎麽会知道?有没有怪罪下来?」
乐巧忙安抚他,「你别急啊,听我说完,皇上传她去问了话,结果竟允了你们的婚事,还说如果她喜欢,便会成全呢。」她顿了顿,语气变得讥诮:「这回你好了,捡着了高枝儿,马上就要成驸马了,到时恐怕连我长什麽样都忘了吧?」
「怎麽会呢,我的小心肝……」
之後两人说的淫词浪语颜凤稚不想再听,她只觉得五雷轰顶,耳鸣不断,心跳得厉害,一种混杂不明的情绪漫散开来,传入她的四肢百骸,弹着她的筋骨,以致於四肢都没了力量。
强撑着自己不跌倒,颜凤稚几乎是慌乱的从假山前离开的,依照她的性格,理应冲进去杀了这对狗男女才对,可她现在是怎麽了?
颜凤稚趔趄着往回走,只觉得自己悲哀与羞窘,她视若姐妹的乐巧,她视若真爱的杜伟泽,就这样无情的背叛了她,她是如何的悲哀?悲哀的同时又觉得羞窘和丢人,一个想什麽就要什麽的西凉长公主,居然被这样耍弄。
有那麽一瞬,生气也不是她的全部情绪,她有点想当作什麽都不知道,然後把这件丑事隐瞒,来保全自己的颜面,再偷偷杀了那对狗男女……
自己腿软,所以走得慢,没走几步就被一个坚硬的胸膛挡住了。
颜凤稚怔怔的擡眼,便瞧见阮佑山那张万年不变的脸,还有那欠揍的语速:「见到鬼了?」
阮佑山拦住她的位置还离假山很近,加之他耳力好,轻易的就听到了那假山後的名堂,登时脸色一沉,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颜凤稚的耳朵。
「跟我回去。」阮佑山单手搂住颜凤稚,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肩膀贴着她的左耳,手堵着她的右耳,一路带她回了永宁宫。
回宫後遣散了殿内伺候的人,阮佑山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放开了手。
颜凤稚又倚了他一会儿,直起身来後,走到美人榻上坐下,鬓发有些乱,眼神呆滞。
阮佑山摸了摸自己的肩头,本以为她会哭,可肩上的衣服却还是乾的。
「你刚才也听到了吧?」颜凤稚轻声问。
「风太大。」阮佑山上前开始给她卸头冠,「听不到。」
「是吗?真可惜,那阵风没有刮到我这里。」颜凤稚苦笑,拂开阮佑山给她取头冠的手,「现在你可以开始嘲讽我了,没想到报应来得这麽快,才刚讥讽了你,就看到了那一幕……好吧,你说的没错,杜伟泽真不是个东西。」
阮佑山没说话,继续给她取头冠,然後又命人端了温水上来。
颜凤稚趴在桌上,任由男人拧了温热的帕子,给她敷了敷头顶上被头冠磨破了的头皮,那帕子温热温热的,温得她眼眶都热了,湿乎乎的,总感觉有东西要坠下来。
她没精打采的趴着,双手圈着垫在脸下,那些事来回在她脑子里打转,心里真的是五味杂陈。
阮佑山给她敷了敷头,而後便不多言语,在离她有些距离的圈椅中坐下,然後开始正襟危坐的……发呆。
发呆是他最擅长的事之一,因为少言寡语,也不爱与人聊天,无事的时候就常一个人呆坐,一晃眼的工夫,几个时辰就过去了。
相比之下,他反而和颜凤稚是聊得最多的,但其中多为吵架,也都是颜凤稚的话多,所以这一次颜凤稚彻底的沉默下来,倒让阮佑山有些不安,呆坐了一会儿之後就开始偷瞄颜凤稚。
她今天怎麽这麽安静?
阮佑山又呆坐了一会儿,终於是忍不住走过去,「睡着了?」
须臾,颜凤稚突然开口,吓了阮佑山一跳:「我在想一件事。」
阮佑山缓了缓,问:「什麽?」
颜凤稚还是埋着头,「究竟要怎样,我才能不那麽丢人,不那麽生气。」
「办法……」阮佑山沉吟,「想到了吗?」
「嗯。」颜凤稚稍微擡了头,「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阮佑山想了想,片刻後察觉到有些不对头,「不会是……」
「没错。」
颜凤稚就是这样一个人,她不会在沉默中冷静下来,只会在沉默中彻底的失去理智,如果你了解她,那麽就请祈祷她在生气的时候和你对骂吧,因为起码她不会发狂。
当阮佑山被八爪鱼一样的颜凤稚缠上的时候,他就是这样想的,如果她可以不这麽黏着自己,他宁可折寿几年。
「干什麽!」阮佑山低吼。
「干你啊。」颜凤稚理所应当的说,眸子清明,脑子却完全乱了。
「你!」阮佑山鲠住,被颜凤稚勒得呼吸困难,下一刻,她的唇就贴了上来。
一股子胭脂味道袭来,在感受到那柔软双唇之前,阮佑山先觉得後脑勺一痛。
原是她一路将自己推到了偏殿内室来了,并且直接将他顶到了床上,导致後脑勺被重创了一下,让他终於恢复了理智,扒开她的脸,「住手!」
颜凤稚的小脸被他的大掌呼了个正着,她却抓住他的手腕,挪开,然後出其不意的拍到了自己的胸上。
杜伟泽不是一直想摸吗?那时候她不让,现在就免费给别人摸!
阮佑山显然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到了,五指一僵,连带着浑身都僵了,颜凤稚得了机会,一只手开始七手八脚的解他的衣服,另一只手还是将他的手按在自己胸脯上。
阮佑山就那麽僵着,任由她为所欲为。
当这小女人因为手不够用而放开他时,阮佑山第一时间就跳开,「你……够了!」
「躲什麽,你不想要吗?」
「要……要什麽……」阮佑山这回不仅语序乱,还开始结巴了。
「你说要什麽!配合点,听到没?」颜凤稚瞪他一眼,又期身上来。
「请自重!」阮佑山闪开,「殿下。」
「你若不从,本公主便算你抗旨!」
「不从。」阮佑山很坚决,「杀了也不从。」
「哟呵,我哪里不好?若不是眼下没人,本公主也瞧不上你,别罗嗦。」颜凤稚不耐烦的白他一眼,又追上去抓。
但阮佑山是有功夫的,三闪两躲,眼瞧着就要飞到殿外去了,颜凤稚一急,想起方才的事,便迅速的抓起他的一只手,稳、准、狠的按在了自己的胸上……果然,阮佑山瞬间僵住了。
这是穴位吗?颜凤稚心想。
逮住了机会她便凑上来,小手滑进他半解的衣衫,「今儿你不从也得从。」
阮佑山不知怎的,就是浑身僵得厉害,动都动不得,眼看着眼前这一副痞子模样的女人就要把自己给「吃」了,他急得心里发躁,连身上也跟着燥热起来。
等等,这不是气出来的吧?阮佑山一瞪眼,低头一看,果然见到自己起了反应,於是他不禁暗骂了自己一句,臭没出息的!
然而颜凤稚毕竟是未经人事,总是有些手忙脚乱,松手的空档阮佑山就会脱逃,多亏她眼疾手快,几次将他的手「归位」,然後便玩上了瘾,瞧着那酸丁一会儿跑得飞快,一会儿又瞬间变得跟木头似得,只觉得好玩极了。
这样你追我逃了一阵,颜凤稚倦了,摆手叫停:「行了行了!」
阮佑山这也停下,狐疑的看着她,「你醒了?」
颜凤稚白他一眼,「我根本没睡好吗?过来,我不吃你了,没用的酸丁。」她扶着膝盖喘气。
阮佑山见她似乎放弃了那个荒唐的念头,这才肯过来,说:「快要宫禁,我回去了。」
颜凤稚不耐的挥手轰他走,可谁知阮佑山甫一回头,颜凤稚一个箭步窜上去,跳起来赏了他一个手刀……阮佑山被打晕了。
颜凤稚拍着手奸笑了几声,「跟你学的功夫没白费。」
◎ ◎ ◎
或许你会觉得,现在颜凤稚的说话语气都是正常的,但其实她已经到达了一个疯狂的状态,她的行为方式一向古怪,又因为没好好学过少傅教的礼仪,哥哥们也从来不肯拘束她,於是她一直是脑袋一热,想什麽便做什麽。
就像现在,她起了一个念头,就不做不行,不考虑任何後果,总得是先做了再说。
将阮佑山成功的绑到床上之後,她又发了愁,该怎麽做呢?听那假山後的动静,肯定是些苟且之事,但有多苟且呢?她一定要更苟且才行。
但鉴於本身实践经验不足,已经跨坐上去的颜凤稚只好不情不愿的拍醒了阮佑山,然後在对方先是迷茫,而後惊愕的目光中询问:「你知道要怎麽做吗?」
「你……」阮佑山的眼睛越瞪越大,「绑了我!」
「啊,小点声。」颜凤稚别开头堵住耳朵,然後说:「你从没这麽大声过的。」
「那是以往!你现在可是要强暴我!」阮佑山大吼。
「怎麽语序都正常了……」颜凤稚一惊。
「快放开我,快。」阮佑山声音放低些,拧眉威胁。
「不行!」颜凤稚开始耍赖。
「我动手了。」阮佑山眯眼,手腕上的青筋绷起来。
「你试试看。」颜凤稚一笑,伸手拧了拧他胸口上的小突起。
「呃!」阮佑山浑身绷紧,眼睛瞠大。
「嘿,动手呀,动呀。」颜凤稚挑衅的笑,双手一伸,同时开拧。
「颜、凤、稚!」阮佑山上半身都撑了起来。
「嘘……」颜凤稚赶忙贴上来捂住他的嘴,「小心被外面的人听到,我今晚是不会放你走了,你就不能好好配合下吗?你又不吃亏。」她啧啧几声,一副你真不配合、真死板、真讨厌的表情,然後还是贴上来,吻住他的唇。
但颜凤稚根本不会吻,只是用唇瓣瞎蹭,阮佑山几度想要挣开,可那奸诈的颜凤稚总是在节骨眼上捏捏他的胸口,拍拍他的命根子,还威胁道:「你敢动,我就阉了你,看是你跑得快,还是我的剪子快。」
这一局阮佑山输得彻底。
他认命的躺着不动,觉得凭藉颜凤稚对「房事」的理解,根本无法完成全套过程。
但饶是如此,当颜凤稚脱了他的外衫就开始脱他的裤子之後,他还是窘迫得不得了,於是他抖了抖腿,示意颜凤稚不要再继续,然後哑着嗓子,慢吞吞的开了口:「你解开,我不跑。」
「鬼才信你。」颜凤稚理都不理。
一句话就砍晕了阮佑山,他呆滞了一会儿,再回神就发现裤子都没了!
「原来是长成这样的。」颜凤稚好奇的俯身下去看,然後一惊,「啊,还在长大!」
阮佑山只觉得自己的理智正啪啪啪的断了,「你解开,我控制它。」
「你不要说话。」颜凤稚不耐的打断他,然後对着他的命根子开始全方面的研究,似乎在考虑如何用这样一根东西,来完成所谓的「房事」。
但研究着研究着,颜凤稚就起了兴致,开始试图将他的命根子,弯起来插到他自己的後庭里……
这时候,阮佑山终於崩溃了,「够了,我配合!你快……快停手,我配合!」
「唔,那是最好了。」
「我来说……你来做。」阮佑山彻底心如死灰了。
「嗯嗯。」颜凤稚用力的点头。
「先把衣服脱了。」
「脱完了啊。」
「我是说,脱你的!」
「噢……你闭上眼,不许睁开啊。」
阮佑山真恨不得这一闭上眼就死过去,别睁开了。
「好了,然後呢?」
「裤子脱了吗?」
「呃……不许问!」
「脱了就摸一下……」阮佑山闭着眼,俊脸发红,「你的……下面。」
「唔,下面……」颜凤稚嘟嘟囔囔的研究了一阵,似乎不得要领,最终只好妥协,「好吧,我松了你的手,你来,但脚我还是要绑着的。」
她跨坐在阮佑山腰上,就算不绑手,他也要掀开自己才能逃,於是她忍不住往下压了压。
松开了双手箝制的阮佑山动了动手腕,然後擡手拽起头下的枕头往外一扔,将搁着灯盏的架子成功的砸倒,他真祈祷火星窜出烧了这里,可惜愿望没实现。
「你干嘛?」
「亮灯不做。」阮佑山言简意赅。
「你当我愿意看着你的脸吗?」颜凤稚反击了一句。
之後的过程也不是很顺利,阮佑山摸哪里颜凤稚都抗议,还要他耐心解释不摸这里做不了,过了几关之後,颜凤稚才渐渐进入了状态,软倒在阮佑山的胸口上,频频喘气。
做到了这一步,要说阮佑山不动情那也是假的,他认真的爱抚着颜凤稚,虽然说是应付差事,但还是极尽温柔,用自己宽厚的手心灼热了她身体的每一寸,而後又轻轻擡起她的下巴接吻。
一件不正常的事渐渐开始步入正轨。
阮佑山坐起来,颜凤稚後挪了几寸坐在他大腿上,然後微微後仰,双手抵在阮佑山被绑着的双脚边。
阮佑山弯着上身,亲吻着她的脖颈、锁骨,大手还在揉搓着她柔软的双乳,他的手很大,拇指和中指各按着一个乳头,然後朝中间一弹,颜凤稚登时低低的尖叫了一声:「喂,你……」
「食不言、寝不语。」阮佑山打断她。
「那个寝,跟这个寝也不一样啊。」颜凤稚反驳。
「有意见?」阮佑山的手划过她的胸口来到小腹处,轻轻一推,颜凤稚又後挪了一寸,一直被她压着的阳物瞬间弹了出来,再一反弹,便碰到了颜凤稚的私处。
他捏着自己的家夥搓了搓她的私处,「晚了。」
「你这是什麽语气,一开始是我……啊!」
「嘘……」阮佑山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不过插了个手指。」
「但是很别扭啊!」
「忍忍。」阮佑山低眸,一根手指缓缓的抽插了几个来回,直到那甬道渐渐濡湿了些後又加了第二根手指。
他指尖微勾,轻轻的刮着她的内壁,引得颜凤稚不断颤栗,呼吸越来越乱、越来越重,间或夹杂着抑制不住的呻吟。
阮佑山却很稳当,耐心的挑逗着她,不紧不慢的抽送着手指,濡湿了後就用指搓搓那花核,然後再插进去,如此往复,觉得差不多了,他便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另一只手按上她的花核快速揉弄。
「啊啊啊……慢……慢一点……」颜凤稚声音都哆嗦了。
「这就好。」阮佑山表情认真,两手齐下,粗糙的指尖带给了她无限的快感。
很快,那小女人就在自己手中浑身颤抖,然後涌出了爱液,他抽出两指,微微分开,晶莹的爱液便沿着指缝滑下来。
他凝眸看了看,然後信手一甩,颜凤稚只觉得脸红,忍不住擡脚踹他,「混蛋!」
然而已经瘫倒的颜凤稚哪有什麽力气,阮佑山轻易的抓住她踹过来的脚丫子,「别闹,还没完。」
「还没完啊……」颜凤稚只觉得累极。
「嗯。」阮佑山一手架起她的一条腿,另一手将自己灼热悄悄埋进去一点,然後将手撑到身後,半弓起上身,缓缓的埋了进去。
他小心翼翼的深入,却发现穿过那层处子之膜的时候,颜凤稚只是抽了口凉气,表示很不舒服,但却没喊疼,他正奇怪着,颜凤稚就着急的一压身子,将他全根吞没。
阮佑山忍不住闷哼一声。
颜凤稚这才察觉到了疼,嘀咕道:「喂,怎麽有点疼?」
阮佑山蹙眉,「有点?」听闻人家都是疼得死去活来的啊。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阮佑山一手撑着身子,开始拱着腰抽送,他是习武之人,肌肉坚硬,力气也大,竟是一手擡着她的腿,一手支着身,腰部还能迅速的抽动。
遵循着「九浅一深」的原则,阮佑山好整以暇的把颜凤稚弄得是娇喘连连,双手无助的抓着他的脚腕,急促的喘息。
抽送了一阵,阮佑山冷静的面容也在情慾索取下有了些变化,他忍不住挺腰快速的抽插,颜凤稚断断续续的哼吟立刻急促了起来。
他最後又重重的顶一下,然後在她稍微绵长一点的呻吟声中躺下来,探手搂着她的腰,将她抱到自己的腰上,教导着,「自己坐上来。」
颜凤稚如今是意乱情迷,双眼迷乱的看着,然後小手扶住了他的灼热,轻轻的坐了下去,她的臀和他的小腹紧紧相贴,阮佑山觉得自己快要忍受不了了。
「啊……」颜凤稚也是轻轻的「嘶」了一下。
「自己动。」阮佑山又下命令。
「唔……」完全失去主导权的颜凤稚扶着他的胸口,开始上下的运动。
这个姿势令两人每次都结合得彻底,颜凤稚忍不住加快了速度,但又因为频频的高潮而四肢发软,几乎支撑不住。
阮佑山将她揽进怀里,先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颈窝,然後双手掰开她的臀瓣,开始最後一拨的进攻。
颜凤稚被顶得几乎要胡言乱语的,阮佑山怕外面的人听到,只好吻住她的小嘴。
一切似乎都变得美好起来,除了结局部分,一直吻着她的阮佑山,被因为高潮袭来而失控的她,咬伤舌头这件事以外,一切都还是很顺利的。
虽然这件事做得很没道理,也很疯狂,但高潮过後的两人都疲倦了,只是下意识的搂在一起,裹上了被子,然後沉沉的睡过去,至於第二天会发生什麽,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到这里,便是整个故事的转折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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