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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3月试阅] 安祖缇《回到过去拯救你》 [打印本页]

作者: admin    时间: 2020-2-28 17:35
标题: [3月试阅] 安祖缇《回到过去拯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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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2020年3月6日

【内容简介】

林海欣原是开朗的女孩,很有正义感会去管闲事
看到有人被霸凌也会打抱不平,替受害者撑腰
可当立场反过来她却被孤立了,因没有人想步她的後尘
在冷眼旁观的人里,唯有邵仇尧会出手帮忙、为她说话
但她不想殃及无辜,更不希望唯一帮她的男生出事
只是都警告过他不要多管闲事,他却完全听不进去
看来他天生正义感过剩,才老爱插手她的事
他是校草人家不敢惹他,但他三番两次帮她解围
让那些霸凌她的女生心生忌妒,更变本加厉欺负她……
可恶!他既然要管她的闲事,为什麽突然变脸?
前一天像个骑士一样守着她,第二天却对她视若无睹
他前後判若两人、时冷时热的态度让她无所适从
不懂到底哪里惹到他了,要这样大费心机的整她
直到他救了险些命丧车轮下的她,并与她许下十年约定
她这才明白,原来昨日的他跟今天的他是不一样的人
那位热心不惧恶势力的男孩,其实是来自十年後……


  第一章

  「你们记得高中同学的那个林海欣吗?听说她死了。」

  邵仇尧拿着酒杯的手一顿,乍听到「死」字难免心口傻愣,可困惑立刻又起。

  「谁是林海欣?」他纳闷的问。

  他只觉得这名字很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毕竟林海欣不是什麽特殊冷门的名字,若是熟人,就算许久不见,也该有印象的。

  「高中同学啊,你忘了?就是那个常被翁衍菀带头欺负的女生。」见邵仇尧还是神色茫然,毕祖豪霍然想起原由。「难怪你记不起来,你本来是第三类组,三年级才转到第一类组,转到我们班来,加上你又不太跟女生往来,所以跟她们不熟。」

  「也是。」邵仇尧想想也对。

  邵仇尧与毕祖豪是高中同学,加上大学考上同一间,所以情谊才会一直延续到二十八岁的现在。

  以前的高中同学尚有联络的一只手就数得完,两三年一次的同学会,邵仇尧也只去参加过第一次就懒得再去了,他不想浪费时间被不熟的同学盘问身家细节,几个交情不错的偶有联络就行,不熟的就不用理会了。

  原本父亲希望他考医学院,所以二年级时进入了第三类组,但他对当医生实在没兴趣,认为自己志不在此,才能更不在医科上,经过一年的抗争,父亲才终於妥协软化态度,愿意让他转去第一类组,考取他理想中的餐饮管理科系,目前是连锁咖啡简餐店的老板,拥有十家直营连锁店跟八间加盟店。

  邵仇尧身材高大,体格壮硕,身高有一百八十五公分,读书时是学校的篮球校队队员,大学时还曾经入选校际赛的游泳选手,生的是眉目俊朗,眼神深邃灵动,高挺笔直的鼻梁,更是让他的五官立体有型,坚毅方正的下巴有着十足十的男人味,他还有股漫不经心的气质,冷淡随兴,举手投足有一般男孩缺少的优雅,因此一直受到学姊学妹跟女同学的疯狂追捧。

  就是倒追的女生太多了,连放学时都有校外女生来校门口排队想一睹男神风采,当时的他只对想考上的科系热中,平日闲暇时也都埋首在研究厨艺、咖啡之中,对交女朋友兴趣缺缺。

  女同学的倒追使他烦不胜烦,因而刻意跟女同学疏远,在周围构建出一张无形帷幕,才会谁是林海欣、谁是翁衍菀都想了好一会儿还想不起来。

  毕祖豪目前是执业律师,说话有些油腔滑调,他在高中时不仅是邵仇尧的同班同学,也一样是篮球校队,只是他的颜值普通,加上旁边又有一颗耀眼的太阳,自然就被比下去了。

  他是不以为意,也常以他惯用的油嘴滑舌帮邵仇尧挡那些烦人的追求女生,所以几乎全校女生都认识,消息也灵通。

  酒吧的酒保也是老板的江名庸从後方的小厨房出来,放上一盘刚炸好的香酥薯条後询问,「我进了一款法国起司,要不要试试?」

  他说话时刻意挑了挑眉,试图引起两名男人的兴趣。

  个性飞扬跳脱的江名庸也是高中老同学,但他没有上大学,离家出走跑去当背包客,在国外打工换旅费或住宿餐食,花了数年时间环游世界,连南极都去过,前年回来台湾开了这间晚上七点才开始营业的酒吧,白日则是书写旅游书籍跟部落格,目前是个小有名气的旅游作家。

  「好啊。」两个男人点头。

  江名庸在白色圆盘上放了两块薄薄的乳酪切片,上头有漂亮的蓝色纹路。

  「吃吧。」江名庸放上两只叉子。

  叉子握把分别是卡纳赫拉的粉红兔兔跟P助的图样,也只有他会在吃法国起司的时候使用完全不相衬的餐具。

  起司一靠近毕祖豪鼻尖,他的眉头就难以忍受的皱起来了,脸退得老远。

  「好臭。」毕祖豪嫌恶的放下起司,「你是不是把多天没洗的臭袜子沾水加进去,不然怎麽可以臭成这样?」

  「我还有更臭的,要不要试试?」江名庸作势打开冰箱。

  「不不不!」毕祖豪慌忙摆手。「我不想在嘴里塞臭袜子。」

  「不懂吃。」江名庸哈哈大笑後,看向已经把起司吃进肚里的邵仇尧,「怎样?」

  「还可以,」邵仇尧微微点头道,「放久一点会更浓郁。」

  「行家就是行家。」江名庸竖起拇指赞许。

  「但也会更臭。」毕祖豪补了一枪。

  「嗯……」邵仇尧表情突然凝重了起来,道:「我好像想起来了,这个味道……」

  「这味道怎样?」毕祖豪好奇。

  「是那个林海欣的味道。」

  「啊?」毕祖豪跟江名庸不约而同发出困惑之声。

  起司的臭味怎麽会跟林海欣连在一块儿呢?

  「林海欣家是做起司的?」江名庸问毕祖豪。

  「没有吧。」毕祖豪在记忆之库搜寻。「我记得她爸妈就是普通上班族的样子,跟起司没关系。」

  「所以你是说林海欣很臭吗?」江名庸看向还在思考,想抓住细微记忆丝线的邵仇尧。

  「记得好像有一次……」邵仇尧微偏着头努力回想。「应该是她进教室时,浑身湿湿的,身上味道像被泼了屎水,因为我有跟她擦肩而过,味道太呛鼻,所以留下了印象。」

  「那算是家常便饭了吧。」江名庸语气无奈,接着表情夸张,双眼瞪得大大。「我还曾经看到她课本里有死蟑螂。是真的死掉爆浆的那种,不是假蟑螂喔。」

  「噢,拜托。」毕祖豪掩鼻做出欲呕的表情,「不要在吃东西的时候讲蟑螂爆浆,想吐。」

  「拜托,我也很想吐。」江名庸露出恶心的表情。「但她很厉害,直接把那个课本拿去垃圾桶丢了,乾脆俐落,我那时还挺佩服她的。」

  这要换成是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利诱威胁,差遣别人帮他扔了课本。

  邵仇尧心里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他个人非常讨厌蟑螂,尤其身为餐饮业的老板,对於蟑螂、老鼠更是深恶痛绝,他所认识的女生中没有一个看到蟑螂不尖叫的,说来林海欣应该算是奇葩?

  对这个在脑海里留下的记忆稀少得可怜的女孩,他隐隐起了兴趣。

  「她是不是个性很阴沉?」邵仇尧问。

  就他的认知,个性阴沉的人似乎比较容易受到欺负。

  「其实一开始不是这样的,」毕祖豪拿起酒杯加了威士忌进去。「本来被欺负的不是她,她打抱不平的结果,换她被欺负,而原本被欺负的那个人还反过来欺负她。」

  「好心没好报,难怪现在人越来越冷漠。」江名庸唏嘘不已。

  所以她是名有正义感的女孩?

  「那她为什麽死了?」邵仇尧忍不住好奇又问。

  该不会是因为正义感过剩引来杀身之祸吧?

  「听说是自杀的。」毕祖豪啜了口威士忌。「好像日子一直过得很不顺,加上身体又不好,就自杀了。」

  真正的详情他也不是很清楚,他手上得到的八卦也都是传了好几手的,唯一能确定的是林海欣真的死了。

  自杀的?

  暗暗惊诧的邵仇尧看着面前金黄色的酒液,一股怅然莫名升起,盘绕於胸,心情顿时闷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为了创业、实现梦想,他的人生因此遇到各式各样、大大小小不同的挫折,一路走来,也曾有过放弃的想法,要不是遇上贵人──一位在咖啡界的资深长辈,也许他现在还抑郁不得志,甚至患了忧郁症也不一定。

  可林海欣就没他的好运,在无人拉一把的情况下,选择将短暂的人生结束了。

  他不认同自杀,但也不认为自杀的人是懦弱,毕竟有些事只有当事人能理解当下想要抛弃一切的冲动。

  见聊天的气氛整个低落,一向在三人中负责带气氛的毕祖豪不想持续沉闷的氛围而转了话题。

  「聊点愉快的吧,上回我侄子说……」



  洗完澡後,邵仇尧倒了杯水,走往房间,经过书房时,一道念头忽起,他转了向走到位於房门左侧的书架前,在占了九成的工具书中,找着了高中的毕业纪念册。

  纪念册的封面是褐色PU皮革,上头印着烫金的校名,没有什麽华丽或特别的美术设计,显现出学校作风的务实。

  厚重的一本书放在手上翻阅很是负担,他把书靠在书架隔板上,凭着印象很快地翻阅到他的班级页面。

  「林海欣……」他喃喃念着那个昔日几乎忘却的姓名,指尖在一张张的毕业照上滑过,最後定格在一张小巧的鹅蛋脸上。

  那是张清秀的脸蛋,五官精巧端正,唇形丰润,上唇中央有颗漂亮的唇珠,紧抿的嘴角透着一丝倔强,杏形双眸则是木然无神,空洞的像是两汪深不见底的幽潭,谁也看不清情绪与想法。

  这样漂亮的女孩死了。

  而且是自杀死的。

  当时的她会想到十年後,竟会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吗?

  他不觉叹了口感叹之气。

  再翻了翻後头的生活照,没瞧见她的,倒是在某张他与毕祖豪、江名庸合照的照片上,看到她奔跑的身影。

  绑着马尾的发型凌乱,表情慌张,似在逃亡。

  「这应该是她吧?」因为对她的脸没印象,合照上的又仅是侧面,所以无法断定。

  他猜毕祖豪应该认得出来,毕竟毕祖豪跟班上的女生们感情都还不错,与冷漠的他截然相反。

  他拿起手机拍照,传给毕祖豪。

  「是她没错。」过了约莫五分钟,毕祖豪回讯了。「她一直都绑着马尾,发型万年不变。」

  照片上的前方三人笑容灿烂,每个人对於未来都充满希望,可是後方却有个女孩为了躲避霸凌而仓皇逃逸,邵仇尧突然觉得於心不忍。

  如果那个时候,曾往後看一下、阻止一下,为她打抱不平的话,会不会这条年轻的生命就不会提早自我了结了呢?

  这个答案,永远无法知晓了。

  他再次叹气,合上毕业纪念册,放入书架时,手机突然响起尖锐的「哔哔」声,萤幕跳出地震警报的讯息。

  仗恃着他的住所是前年才落成的大楼,符合地震法规,邵仇尧不慌不忙地将纪念册放好,并把其他的书本也排列调整了下。

  突然,他感觉地板晃了下。

  地震要来了。

  四周的空间出现轻微的挤压声,很快地,强烈的摇晃感出现了,他不得不抓着书架好稳住身子。

  这地震怎麽这麽大?

  他不由得担忧这样的摇晃程度会不会使老旧建筑物倒塌,发生憾事。

  书架是在墙上钉死的,他不用担心会倒下来,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晃得太剧烈,他的头竟开始昏了。

  他轻声呻吟,两手皆抓上书架来维持随着地震晃动的身躯。

  他以为是受到地震影响才会头昏,然而直到地震停了,他的头不仅未恢复正常,甚至开始剧烈疼痛起来。

  「啊……」他难受的跪倒在地,抱着头痛苦的哀鸣,直到再也受不住晕了过去。



  白光乍然入眼,双眼受不住刺激的邵仇尧低头以手挡住那刺眼的光线。

  「在这边呢,我们用X代入公式,就可以得到Y等於3X……」

  公式?

  X?

  Y?

  他张开眼睛,瞪向前方,讶见他四周整齐排列了数十个位子,而昔日的高三数学老师兼任导师的范沧云正在讲台上讲解算式。

  为什麽会出现高中时的上课情形?

  莫非他在做梦?

  视线扫过周围一圈,座位上的人全都是他的同学,一个不漏……他发现有张位子是空的,不禁纳闷是谁在他的梦里缺席?

  转向右手边,正是毕祖豪,十分认真的抄着笔记。

  他变得年轻了,是少年的稚嫩脸庞,脸上还戴着黑框眼镜,仿韩国男生的遮额发型盖住了半张脸,身材则是一样的瘦巴巴,搭配他的高个子,像是大风吹来就会被吹到天上去了。

  邵仇尧的座位是最後一排的最後一个位子,而他前面坐的是最讨厌数学的江名庸,此时他的左手托腮,右手执笔,嘴巴开开,早就梦周公去了。

  没错,这是梦,他正做着清醒梦。

  但这梦也太清楚了。

  以往的梦境都是有些模糊的,即便是彩色,色调也带着灰暗,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光线如此明亮,窗边斜洒而入的阳光在最後一排的同学身上洒落大片金光,灿烂得让人甚至觉得刺眼。

  「江名庸,你来告诉我,我刚使用的是哪个公式?」范沧云凌厉的眼瞪向还在睡的江名庸。

  江名庸完全没听见老师点名他,依然睡得欢快,嘴角还微微抽动着沉浸於美梦中的笑意。

  邵仇尧立刻踢了他的椅子一脚。

  撑着头颅的手掉下来,头失去了支撑,「砰」的一声,直接撞在桌面,全班的人都笑了。

  「发生了什麽事?」江名庸一脸茫然的左顾右盼,嘴角的口水忘了擦。

  「给我去外面罚站!」范沧云怒道。

  「我为什麽要罚站?」不知自己犯了什麽错的江名庸不平。

  「上课打瞌睡,还不能罚站?」做错事还敢顶嘴?

  「老师,」江名庸举手後站起来发难,「这不能怪我,数学的组合就是一首催眠曲,比我妈唱的摇篮曲还好睡,我才会不知不觉睡着了。」五官挤出很是委屈的模样。

  「你这麽大还听你妈唱摇篮曲?」范沧云笑骂。

  「其实……」江名庸泫然欲泣,「我妈早就过世了,我是把她小时候唱的摇篮曲录起来,每晚放在枕边听……哎哟!」

  粉笔不偏不倚的打中那张毫无演技的脸。

  「你妈上星期才跟我做过家长会谈!」要编谎也不编高明一点!

  「那是继母啊。」江名庸煞有介事道。

  「给我滚出去!」懒得再跟他五四三的范沧云手指向外头。

  「好吧。」江名庸一脸无奈,拖着依然睡意浓重的身体走出教室。

  「老师不知道这多称他的意。」毕祖豪靠近邵仇尧以气声道,「他站着也能睡。」

  邵仇尧忍笑点头。

  江名庸最爱惹恼导师了,导师每次生气都会把人叫出去教室外面罚站,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继续睡,还不会被发现。

  突然,有个人从教室後门走了进来,邵仇尧眼角余光瞥见,转头,赫见是林海欣。

  竟然梦见已经过世的亡者?

  他明明不记得她的长相,目前有印象的也只有毕业照,怎麽在梦中她的模样如此清晰,好像是联络不曾中断的友人一样?

  邵仇尧很是纳闷,觉得这梦有点奇怪。

  林海欣头发微湿凌乱,身上的制服也是湿的,还好他们学校的制服是水蓝色细格纹衬衫搭深蓝色A字裙,即便衣服湿了也不会走光。

  「林海欣,你怎麽现在才进教室?」范沧云好像没看到她的狼狈,只是不悦的质问。

  林海欣沉默了一下下才回,「我身体不舒服,去保健室。」

  去保健室怎可能衣服湿湿的回来?邵仇尧判定她是为了掩盖事实而说谎。

  若是据毕祖豪所说,她极有可能是受到翁衍菀的欺负,譬如被泼水什麽的,所以才会这麽晚又一身湿的回教室。

  说到翁衍菀,邵仇尧不免好奇是哪一个,因而在女同学中昂首搜寻。

  「下次去保健室要先说,不然也要交代同学。」范沧云沉着脸道,一看就知道他没打算细究她为何从保健室回来竟会如此狼狈。

  邵仇尧看穿同时身兼导师的范沧云心思。

  霸凌的事若要处理就是一个麻烦,一旦处理不好,骂名有可能反落到老师头上,早就失了热情,仅是把老师当成一份工作,一心等退休的范沧云是尽量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林海欣没有回应,回座後从抽屉里拿出数学课本,随手翻开时突然尖叫了声,把班上同学吓了一跳。

  「林海欣,上课中你叫什麽?」范沧云怒问。

  「没事。」她低下头来,不再说话。

  在她附近,有几个同学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嘴角带着让人不舒服的笑。

  由於邵仇尧座位在最後,很难看到同学的脸,光从背影他根本不知道谁是翁衍菀。

  「喂,」他推了下毕祖豪,「翁衍菀是哪个?」

  「你问翁衍菀干嘛?」毕祖豪可好奇了,难不成这位校草终於对女生有兴趣了?

  可哪个不好挑,挑中声名狼藉的翁衍菀,也太没眼光了。

  「林海欣不是被她欺负的吗?」

  毕祖豪闻言大吃一惊,「你竟然会关心这种事……不,你竟然会知道林海欣被谁欺负?」

  毕祖豪心想,邵仇尧不是对女生的事情都漠不关心的吗?今日是怎麽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就是你讲的?」不然他哪会知道。

  「我什麽时候有说?」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的毕祖豪瞪大眼。

  既然知道邵仇尧对女生小团体的事毫无兴趣,自然也不会成为他们的聊天话题,因为只要一开口,邵仇尧就会叫他闭嘴,不要讲无聊事浪费时间。

  这就叫做被倒追恐惧症候群。



  「因为这是我的梦,所以你不记得十年後的事。」

  「你在说梦话啊?」什麽十年後,什麽梦的?

  「对啦,是梦话。」邵仇尧催促,「是哪个?」

  「那一个。」毕祖豪手往前方指去。

  手指过去的时候,刚巧翁衍菀转过头来,一看到毕祖豪指着她,立刻狠狠的瞪上一眼,可见其性子呛辣,但她再稍微偏头,与邵仇尧四目相触,脸迅速红了,无限娇羞的低下头,须臾又抬起,速速给了他一个甜甜的微笑,并且立刻回头拉坐在隔壁的死党,咬耳朵说邵仇尧刚刚偷看她。

  她一连串的表情变化让邵仇尧感觉很不舒服,打了个冷颤後视线改投往林海欣。

  从他的方向可以看到林海欣头微垂,像木偶似的动也不动,眼睛几乎未眨,不知道在盯着什麽东西直看。

  看起来就是很阴沉的样子。

  毕祖豪曾说过她原本并不是这样的个性,只是因为一直受到欺负,性格才会变得如此阴郁。

  老实说,这是梦,是无法扭转现实的,就算给予再多的关心也没用,人死了就是死了,不可能复生,可是下课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朝林海欣的座位走去,至於到她面前要干嘛,他尚无头绪。

  就是……觉得应该关心她一下。

  来不及在生前做的事,就算现在是在梦里,多少还是可以弥补一点心上的遗憾吧。

  林海欣依然一动也不动的坐在那儿,好像石化了一样。

  快接近时,他听到笑闹声。

  「哎呀,好恶心喔!」那是翁衍菀的声音。「林海欣,你家是不是到处都蟑螂,不然怎麽会连课本里都有蟑螂。」

  「什麽?蟑螂?」

  「呀!好恶心啊!」

  「该不会书包里也有蟑螂吧?」

  他看到好几个女生一搭一唱,表情做作至极。

  他走近了,也看到林海欣书上那只爆浆蟑螂,被压得扁扁的,体液沾满了课本,连邵仇尧也觉得恶心想吐了。

  这时在外头睡饱的江名庸走进来,一边伸懒腰一边打呵欠,经过林海欣的座位时,大叫了声,「哇!怎麽会有蟑螂!」

  刚睡醒的视觉冲击更大,他夸张的往後跳了数步。

  邵仇尧的记忆猛地被挑起──这不是江名庸在酒吧时说过的吗?

  莫非他是受到江名庸说的话的影响,才会梦到那只爆浆蟑螂?

  林海欣一语不发的将书本合起,拿着书起身时,每个人都离她远远的,就怕那只蟑螂突然活了起来,飞到他们身上。

  她直接走向垃圾桶把书扔了,毫不犹豫。

  原来她上课时一直在盯着那只蟑螂吗?

  邵仇尧这才惊觉。

  当时她心里怎麽想的呢?

  怎麽能够一整节课都盯着书里的爆浆死蟑螂,而什麽也不说呢?

  那只蟑螂会是翁衍菀她们抓来的吗?

  他环顾那几个凑在一块儿,夸张笑闹的女生,注意到有个最娇小的笑得十分勉强。

  「……原本被欺负的那个人还反过来欺负她。」他想起毕祖豪说的话。

  也许,那个较娇小的女生就是曾被欺负过的?

  该不会蟑螂是她负责抓的吧?

  在他思考之际,林海欣回来了,一屁股坐下,始终面无表情,好像刚才什麽事都没发生一样。

  「喂,你家也太脏了吧?」翁衍菀走到林海欣桌前,语气夸张,刻意放大的音量全班都听得到。「怎麽到处都蟑螂,连书都爬进去?你家该不会塞满了垃圾吧?」

  「哇,太恶心了!」跟班吴慕莳双拳抵在下巴上,做作的露出恐惧的样子。「她身上会不会也被蟑螂爬过啊?」

  「检查一下她的书包啦,要不万一蟑螂爬到我们这边来怎麽办?」跟班陈迎璇提出建议。

  「好啊,检查书包。」翁衍菀指挥桑玥雪,也就是最娇小的那一个。「你去检查。」

  「我、我吗?」桑玥雪面有难色。

  「就是你啊!」陈迎璇猛地将人往前一推。「快呀!」

  桑玥雪不得不伸手拿起林海欣挂在桌侧的书包。

  邵仇尧见状,一股怒气陡然升起,伸出手想阻止,但书包刚脱离钩环,林海欣忽然扣住桑玥雪的手腕。

  「不要碰我的东西!」林海欣瞪着桑玥雪。

  桑玥雪一紧张,手就松了。

  林海欣一把将书包抓回来。

  翁衍菀朝吴慕莳使了个眼色,吴慕莳狠瞪了桑玥雪一眼,悻悻然上前去用力抢过书包,将里头的东西全都倒出来。

  书本、钱包、笔袋还有卫生棉、湿纸巾等掉了一地。

  「你大姨妈来喔?」陈迎璇拿起卫生棉在掌中揉成一团。「像你这种垃圾人怎需要用卫生棉?」她转头朝翁衍菀灿笑求取认同。

  「是啊,浪费了。」

  得到翁衍菀认同的陈迎璇把卫生棉塞到桑玥雪手里,「拿去丢掉。」

  桑玥雪怯怯接过,照着指示把卫生棉丢了。

  邵仇尧在一旁看得拳头都硬了。

  他完全没想到,原来这些女生平常都玩这种欺负人的把戏。

  火大的正要开口吓阻,突然肩膀被拍。

  是毕祖豪。

  「要不要买饮料?」毕祖豪问。

  「买饮料?」现在?

  「我口渴,想喝奶茶。」

  邵仇尧心想眼前就上演着霸凌事件,但毕祖豪却只想喝奶茶?

  然而环顾班上其他同学,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聊自己的天,无人特别注意关心这一区。

  他想到自己以前也是这样的,下了课都不在教室里,要不就是埋头抄笔记,对其他人漠不关心,连有个人长期遭受霸凌也不晓得。

  「你怎了?」毕祖豪见他迟迟未动,心生纳闷。「不走喔?」

  「她们……」邵仇尧指向翁衍菀众人。「你没看见吗?」

  「那我们管不了啊。」耸肩的毕祖豪又是一头雾水。「况且你不是不管女生的事的?」

  邵仇尧似被点醒了般的一愣。

  是啊,他们管不了,不是因为现在的他不想管,而是因为这是梦。

  就算想在梦中做一个正义使者又有何用?

  因为人们的冷漠,林海欣早在现实中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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