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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试阅] 安祖缇《邻家弟弟是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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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9-29 1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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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试阅] 安祖缇《邻家弟弟是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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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2019年10月4日
【内容简介】
好人上司带你上天堂,恶魔上司踹你下地狱!
唉,这话深深道出谈沛晨的辛酸啊
她想不出来自己究竟哪里碍到何定玄的眼
初次见面就被他当面狠洗脸,字字句句满是嘲讽
明明她与其他人相处愉快,唯有他视她为眼中钉
那没来由的敌意,永远无法在期限内完成的工作
尤其那张损人不带脏字的毒嘴,杀伤力有够呛
一下子挑剔她长相普通,一下子嫌弃她不知上进
他是男神级的长相,而她只是平凡的路边小草
哪可能对他有什麽非分之想,况且她还大他四岁呢……
说来奇怪,这麽机车的他却一再勾起她某种熟悉感
不时想起小时候最爱缠着她撒娇的邻家弟弟
但两人外貌与家世天差地别,不可能是同一人
直到一张旧时照片证实了她的猜测──
她不知他为何改了姓,又变成有钱人的儿子
只知道他不仅忘了她这个青梅竹马小晨姊姊
甚至还讨厌敌视她,想要把她赶出公司……
楔子
步下公车,谈沛晨迅速撑起粉紫色折叠式雨伞,遮挡兜头洒下的倾盆大雨,深怕失足滑倒的她,回家路上的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
目前就读高二的她,背着一个厚重的大书包,沉重的纤肩因此歪了一边。
这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刚从课後辅导解脱的她饥肠辘辘,手持着等公车时忍不住嘴馋买下的小笼包,急着想回到家吃暖呼呼的点心,再把今天上课的部分复习一遍,好能赶快窝进温暖的被窝里,修护疲倦的身体。
走过巷子转角,潜伏在阴影中的某样物体突然动了起来,把她吓了一大跳,整个人差点因此摔倒。
深呼吸几口气镇定急促慌乱的心神,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个人,蹲在地上,双手抱腿,头发跟身上的衣服已被雨水完全打湿,贴附在单薄的身躯上,狼狈的模样像只被抛弃的小猫。
这不是……
她蹲下身子与对方视线平行。
住在附近的贺定玄吗?
贺定玄小她四岁,目前应该是读国一,算是青梅竹马吧,反正他们乡下地方的孩子小时候都玩在一块儿,不分年纪大小,都是朋友。
通常都是大的带着小的,玩一些有的没的游戏,她的年纪居中,贺定玄算是年纪比较小的小朋友,所以独生女的她一直把他当作弟弟般的照顾。
贺定玄家是开铁工厂的,父母平日繁忙,无暇照顾孩子,也没在管小孩功课,考坏了就打,但因为记不住学校何时考试,所以贺定玄常偷偷把试卷藏起来,免得个位数的分数换来父亲一顿痛打。
贺爸爸打孩子非常狠,大概就是会把雨伞中间的铁骨打到断的程度,谈沛晨曾看过贺定玄瘸着腿去学校的样子,感觉好可怜,让她很是不忍。
可是母亲告诫过她,别人的家务事不要管太多,以免弄坏邻里关系,谈沛晨心想既然贺定玄被打的原因是考试成绩太差,那麽只要把成绩提高,贺爸爸就找不到理由打他了吧。
单纯的她为此特地排出时间教他功课、帮他补习,但贺定玄对读书没兴趣,只想要玩,补习时也常是心不在焉的样子,成绩一直没有起色,後来贺爸爸跑来叫她别多管闲事,他的孩子会自己教,补习的事因此不了了之。
贺定玄的功课虽然不佳,不过他手非常巧,很会做玩游戏时需要的道具。
譬如玩老师游戏需要黑板时,他就弄来了一块黑板,玩射击游戏时,他就弄来两把玩具枪……
他说他家是开铁工厂,所以工具很多,要做东西很方便,但谈沛晨倒是认为,就算她手上有工具也做不出这些东西来,所以她一直称赞他很有做东西的天分,将来可以当发明家什麽的,小小年纪的他每次听到她的称赞,就会露出不好意思的难为情样子,脸红红的傻笑模样还满可爱的。
不过当大家年纪渐长,尤其是逐一进入青春期後,就不太玩在一块儿了。
加上上高中之後,谈沛晨的功课变得异常繁忙,课後辅导占去了她的放学时间,周末还要去老师家补习,几乎不太跟他们一起玩了,邻居的消息也常是从父母口中得知,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麽事。
例如谁搬家了,谁考中第一志愿等等,而贺定玄家的生意每况愈下,贺爸爸在抑郁不得志的情况下,染上酒瘾,一发酒疯就打妻子小孩,所以贺妈妈早早就离家出走不知所踪。
谈沛晨一直有在关心贺定玄的状况,对他总觉得放心不下,把他当作自己的弟弟一样去关怀,但每次贺定玄看到她,就跑得比风还要快,她嘴都还没张呢,就不见人影了。
现在却看贺定玄一个人蹲在路边淋雨,怕是发生了什麽事,谈沛晨赶忙将手上的伞移到他头上,关切询问,「你怎会在这淋雨?」
贺定玄抬起头来,在惨澹的光线下,仍可看出他的双眼红肿,脸颊上奔流的可能是雨也可能是泪。
她替这少年难受,不忍地把路上买的小笼包递向他,「要不要来我家吃小笼包?」
她的笑容很温柔亲切,可少年的脸色却突然变得狰狞,唬地一声站起,抬手就把她的小笼包打掉。
谈沛晨错愕的看着掉入脏水里的小笼包,少年的面色在刹那间闪现一丝後悔,但嘴角随即倔强的抿起。
「没关系。」谈沛晨柔声道,即便她心疼得要死。「不然来我家吃面?我妈会……」
「不要你管!」贺定玄朝着她大吼。
「好,我不管。」谈沛晨被他的怒火吓到了,肩膀不由得缩起,笑容僵在嘴角。「那不然伞给你,快回家吧,别在这淋雨了。」
谈沛晨不由分说,将伞塞进他手里。
「就说不要你管了!」贺定玄红着恼怒的脸,将她的好意扔到地上去,随即转身跑掉。
谈沛晨赶忙捡起雨伞,「喂,你……」
少年的身影隐没在黑暗的巷道内,被雨淋得半湿的谈沛晨怔怔发了一会儿呆,捡起地上的小笼包。
「真是可惜了。」这家的小笼包很好吃的说,呜呜……
只是不知道贺定玄发生什麽事,怎麽会下雨天蹲在这儿哭呢?
不会是他爸爸又打他了吧?
她轻叹了口气,拎着湿透的塑胶袋回家。
两日後,她听说贺定玄的父亲跑路了,贺定玄也不知所踪,应该是跟着爸爸一起跑了吧。
「唉,好好的一个家,怎麽会弄得四分五裂、分崩离析呢?」
谈母提起这事时,难掩唏嘘,毕竟她之前跟贺母交情还不错,也曾劝贺母离开那个会家暴的丈夫,只是没想到贺母竟会连儿子都不顾就离家出走。
「怎麽没带定玄一起走呢?」当时知道贺母离家出走消息的谈母忍不住说了这句话。
毕竟依她丈夫的个性,老婆跑了,八成会把怒气全都发泄在贺定玄身上。
而贺定玄也如谈母所预言,日子更加难过了。
且邻居还不能护着孩子,越是想阻止,贺父打得越凶,所以他们也只能远远观望,有个被骂多管闲事的邻居还曾因此诅咒贺父乾脆急性酒精中毒喝到挂,死了算了。
也因此,谈母就不太过问别人家的事了,就怕又不小心害一个家庭分崩离析。
谈沛晨想到雨夜时的贺定玄,也许那时的他已经知道父亲准备跑路的事?
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谈沛晨看着雨仍下个不停的阴暗天空,默默祈祷着他接下来的日子能够平顺,别再遭受任何苦难了。
第一章
步下公车,谈沛晨迅速撑起粉紫色折叠式雨伞,遮挡兜头洒下的倾盆大雨,深怕失足滑倒的她,回家路上的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
目前就读高二的她,背着一个厚重的大书包,沉重的纤肩因此歪了一边。
这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刚从课後辅导解脱的她饥肠辘辘,手持着等公车时忍不住嘴馋买下的小笼包,急着想回到家吃暖呼呼的点心,再把今天上课的部分复习一遍,好能赶快窝进温暖的被窝里,修护疲倦的身体。
走过巷子转角,潜伏在阴影中的某样物体突然动了起来,把她吓了一大跳,整个人差点因此摔倒。
深呼吸几口气镇定急促慌乱的心神,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个人,蹲在地上,双手抱腿,头发跟身上的衣服已被雨水完全打湿,贴附在单薄的身躯上,狼狈的模样像只被抛弃的小猫。
这不是……
她蹲下身子与对方视线平行。
住在附近的贺定玄吗?
贺定玄小她四岁,目前应该是读国一,算是青梅竹马吧,反正他们乡下地方的孩子小时候都玩在一块儿,不分年纪大小,都是朋友。
通常都是大的带着小的,玩一些有的没的游戏,她的年纪居中,贺定玄算是年纪比较小的小朋友,所以独生女的她一直把他当作弟弟般的照顾。
贺定玄家是开铁工厂的,父母平日繁忙,无暇照顾孩子,也没在管小孩功课,考坏了就打,但因为记不住学校何时考试,所以贺定玄常偷偷把试卷藏起来,免得个位数的分数换来父亲一顿痛打。
贺爸爸打孩子非常狠,大概就是会把雨伞中间的铁骨打到断的程度,谈沛晨曾看过贺定玄瘸着腿去学校的样子,感觉好可怜,让她很是不忍。
可是母亲告诫过她,别人的家务事不要管太多,以免弄坏邻里关系,谈沛晨心想既然贺定玄被打的原因是考试成绩太差,那麽只要把成绩提高,贺爸爸就找不到理由打他了吧。
单纯的她为此特地排出时间教他功课、帮他补习,但贺定玄对读书没兴趣,只想要玩,补习时也常是心不在焉的样子,成绩一直没有起色,後来贺爸爸跑来叫她别多管闲事,他的孩子会自己教,补习的事因此不了了之。
贺定玄的功课虽然不佳,不过他手非常巧,很会做玩游戏时需要的道具。
譬如玩老师游戏需要黑板时,他就弄来了一块黑板,玩射击游戏时,他就弄来两把玩具枪……
他说他家是开铁工厂,所以工具很多,要做东西很方便,但谈沛晨倒是认为,就算她手上有工具也做不出这些东西来,所以她一直称赞他很有做东西的天分,将来可以当发明家什麽的,小小年纪的他每次听到她的称赞,就会露出不好意思的难为情样子,脸红红的傻笑模样还满可爱的。
不过当大家年纪渐长,尤其是逐一进入青春期後,就不太玩在一块儿了。
加上上高中之後,谈沛晨的功课变得异常繁忙,课後辅导占去了她的放学时间,周末还要去老师家补习,几乎不太跟他们一起玩了,邻居的消息也常是从父母口中得知,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麽事。
例如谁搬家了,谁考中第一志愿等等,而贺定玄家的生意每况愈下,贺爸爸在抑郁不得志的情况下,染上酒瘾,一发酒疯就打妻子小孩,所以贺妈妈早早就离家出走不知所踪。
谈沛晨一直有在关心贺定玄的状况,对他总觉得放心不下,把他当作自己的弟弟一样去关怀,但每次贺定玄看到她,就跑得比风还要快,她嘴都还没张呢,就不见人影了。
现在却看贺定玄一个人蹲在路边淋雨,怕是发生了什麽事,谈沛晨赶忙将手上的伞移到他头上,关切询问,「你怎会在这淋雨?」
贺定玄抬起头来,在惨澹的光线下,仍可看出他的双眼红肿,脸颊上奔流的可能是雨也可能是泪。
她替这少年难受,不忍地把路上买的小笼包递向他,「要不要来我家吃小笼包?」
她的笑容很温柔亲切,可少年的脸色却突然变得狰狞,唬地一声站起,抬手就把她的小笼包打掉。
谈沛晨错愕的看着掉入脏水里的小笼包,少年的面色在刹那间闪现一丝後悔,但嘴角随即倔强的抿起。
「没关系。」谈沛晨柔声道,即便她心疼得要死。「不然来我家吃面?我妈会……」
「不要你管!」贺定玄朝着她大吼。
「好,我不管。」谈沛晨被他的怒火吓到了,肩膀不由得缩起,笑容僵在嘴角。「那不然伞给你,快回家吧,别在这淋雨了。」
谈沛晨不由分说,将伞塞进他手里。
「就说不要你管了!」贺定玄红着恼怒的脸,将她的好意扔到地上去,随即转身跑掉。
谈沛晨赶忙捡起雨伞,「喂,你……」
少年的身影隐没在黑暗的巷道内,被雨淋得半湿的谈沛晨怔怔发了一会儿呆,捡起地上的小笼包。
「真是可惜了。」这家的小笼包很好吃的说,呜呜……
只是不知道贺定玄发生什麽事,怎麽会下雨天蹲在这儿哭呢?
不会是他爸爸又打他了吧?
她轻叹了口气,拎着湿透的塑胶袋回家。
两日後,她听说贺定玄的父亲跑路了,贺定玄也不知所踪,应该是跟着爸爸一起跑了吧。
「唉,好好的一个家,怎麽会弄得四分五裂、分崩离析呢?」
谈母提起这事时,难掩唏嘘,毕竟她之前跟贺母交情还不错,也曾劝贺母离开那个会家暴的丈夫,只是没想到贺母竟会连儿子都不顾就离家出走。
「怎麽没带定玄一起走呢?」当时知道贺母离家出走消息的谈母忍不住说了这句话。
毕竟依她丈夫的个性,老婆跑了,八成会把怒气全都发泄在贺定玄身上。
而贺定玄也如谈母所预言,日子更加难过了。
且邻居还不能护着孩子,越是想阻止,贺父打得越凶,所以他们也只能远远观望,有个被骂多管闲事的邻居还曾因此诅咒贺父乾脆急性酒精中毒喝到挂,死了算了。
也因此,谈母就不太过问别人家的事了,就怕又不小心害一个家庭分崩离析。
谈沛晨想到雨夜时的贺定玄,也许那时的他已经知道父亲准备跑路的事?
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谈沛晨看着雨仍下个不停的阴暗天空,默默祈祷着他接下来的日子能够平顺,别再遭受任何苦难了。
谈沛晨踩着沉稳的脚步,走进一家外观雄伟大气、玄色花岗岩外墙更显磅礴庄严的办公大楼。
怕自己走错地方,她谨慎对照了一下手机内通知面试信件的住址,以及大楼保全区对面的公司名称,确定她要面试的公司的确是在这间大楼内,才向保全表明来意。
大概是在这之前就已经有其他面试人员过来,或是公司有特别交代,故保全直接要求她在访客留言簿上签名、抵押证件後,拿给她一张访客用的感应卡片。
谈沛晨拿着感应卡片,通过感应闸口,直走左转进入电梯区,那儿左右各有两部电梯。
左边是通往低楼层,右边是通往高楼层,她所面试的公司位於十八楼,算是高楼层,她在右边电梯门前站定,双目坚毅盯着电梯上方不断减少的数字,下颚因为臼齿紧紧咬合而紧绷。
今天一定要面试成功。
她在心里用力祈祷,祈求上天给她一线生机。
之前上班的公司无预警倒闭了,老板突然不吭一声就消失踪影,不仅少领了一个月薪水,资遣费更是没给,买了一间小套房自住的她,因为有房贷压力,完全没有休息的时间,在得知公司倒闭後,随即心急地四处投履历。
她是绘图科系毕业的,在二十三岁被录取机械制图员之後,就没有再换过工作,更没想过要跳槽,没想到竟被公司抛弃了。
以前父母就叮嘱过她,不要随便就换工作,这样才能积累年资跟薪水,却忘了公司也可能有倒闭的一天。
电梯停在某一楼後就不动了,她不免有些心焦,就怕迟到。
偏偏这种智慧型电梯一次只会下来一部,她再怎麽心急也只能等待。
过了好一会儿,背後传来脚步声,以及嗲嗲的抱怨。
「你干嘛这样?我也是出於一片好意啊。」
好奇心并不强的谈沛晨并未转头,但是银色电梯门倒映出在她身後站了一男一女,面貌看不太清楚,男子的个头颇高,大概高了她二十公分,原本就被谈沛晨挡了一半身型的女生因此更显得娇小。
男子没有搭理女生的抱怨,女生娇娇哼了声,语气夹着不满。
「何定玄,你再这样子的话,我要跟姨丈说了。」
谈沛晨的心猛然跳了下。
这名字不正跟当年突然举家失踪的贺定玄一模一样?
贺定玄不是菜市场名,说不定真的是他!
她难以压抑满心的好奇转过头去,恰恰好与正低下头来的男子四目相接,像是做错事被捉个正着,谈沛晨倒喘了口气,连忙转回头,心脏紧张的扑通扑通直跳。
匆匆的一瞥,并未看清楚男子五官,一刹那的印象是端正俊朗的长相,但她已经想不起跟她认识的贺定玄是否一样了。
毕竟那都十几年前的事了,面目早就模糊,仅有雨夜中那双哭得红肿、诉着不满的眼,是脑海中唯一挥之不去的。
她总是忍不住懊恼,如果当初她更关心他的处境,也许贺家在跑路後,贺定玄愿意跟她保持联络,她也就不用在午夜梦回时担心他过得好不好了。
「要说就去说吧。」
男人回应,嗓音很是低沉带了些许的沙哑感,不是清朗的音色,勾不起她半点熟悉感。
「吼!」女子跺脚,头撇向了一边。
这两人是什麽身分?
刚才那个女生是不是提了「姨丈」?
所以是表兄妹?
等电梯等得无聊的谈沛晨忍不住猜测起来。
後头因为女生生气而静默了好一会儿,气氛也因此莫名变得尴尬起来。
谈沛晨也不知自己是怎搞的,好像有点意识过剩,老觉得後脑杓有谁盯着她看的感觉。
她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後颈,心想背後站着两个陌生人,男的外型英俊,女的刚没注意,但电梯门上的模糊倒影看得出来衣着时尚,有都会女性的光鲜亮丽感,谁会注意她这种外型平凡的轻熟女?
应该是想太多了。
虽然下了定论,但那种颈後寒毛直竖的颤栗感还是一直挥之不去。
好不容易电梯来了,她连忙踏入,迅速按下楼层键上「18」的数字,就退到後面去,把前方的空间让给那对表兄妹……或表姊弟。
至少她站在後面,远离两人视线范围,比较自在些。
女孩边滑手机边走进来,两手快速在萤幕键盘上打字,随後进入的男子瞟了眼亮起的按键,按下「关门」键。
他们跟她去同一个楼层吗?
谈沛晨暗暗吃惊。
刚才没注意到同个楼层是否还有其他公司,如果那两个人上班的地方跟她要面试的是同一间公司,意外撞见吵架现场的她,感觉好像更尴尬了啊。
电梯里静谧的让人莫名不自在,还好这是高速电梯,一下子就到了十八楼,男子没等女子就率先走了出去,这又惹得女子连声抱怨。
谈沛晨刻意慢了几秒钟才出去,预防万一若是同方向,好跟那两个人拉开一点距离。
两人一出了电梯就往左走,谈沛晨有些绝望的发现她要去面试的公司也在左边。
希望不会那麽刚好。
她继续祈祷,可真是应验了好的不灵坏的灵,他们走进的正是她要面试的公司。
明明三分钟前,她还很期望能被录取,现在却莫名不想进来了。
她也不知道是为什麽。
不过现在的她哪有因为这点小事就挑工作的权利?
屡屡面试不中的她,是被公司挑,而不是她挑公司啊。
她有些无奈地走向柜台,朝妆容精致,笑容绝美的柜台小姐说明来意。
「不好意思,我是来应徵的。」谈沛晨从包包内拿出履历表。
「请问贵姓大名?」柜台小姐拿起面试者的资料卡。
「谈沛晨。」
「谈沛晨吗?」
自眼角余光,她发现那名高大男子似乎有回头。
柜台小姐对照了一下资料,「请跟我来。」随即带着她走向一间小型会议室,里头已经有两个人在等待。
「请自己找位子先坐一下。」柜台小姐吩咐。「轮到你时,我会过来叫你的。」
「好的。」谈沛晨向柜台小姐道谢,随意找了个空位坐着。
会议室前方有台电视,上头正播放着公司简介,谈沛晨将履历表放在前方的桌上,专注看着影片。
过没多久又来了三个人,谈沛晨见要面试的人这麽多,而且每个看起来都比她年轻,她猜想搞不好又无望了。
上次面试的公司就有问过她,她在这行已经待了七年的时间,薪水要求肯定不低,她告知只要照公司的规定就可以,不过还是被刷下来了。
她曾经询问原因,对方说,他们不需要太资深的绘图员,怕请不起,虽然很看好她的资历,也只能扼腕。
她从没想过自己的资深反而变成了阻碍。
但她也很清楚对方说的没错,照她的资历,加上她是有经济压力的,如果薪水太低,无法应付生活花费,就算录取她也没法去上班。
早知道去年就别买那间套房了,没想到真的被套住了。
她还没告诉乡下老家父母有关於公司倒闭一事,就怕他们担心。
但再这样下去,将房子卖掉,就变成不得不的选择了。
谈沛晨暗暗叹了口气,也无心再看一再重复的公司简介影片,便低头睇着桌上的履历表发呆。
「甘宜睿先生。」柜台小姐进来叫人了。
一名年约二十五岁上下的年轻男子迅速站起,不忘整理一下样式颇时髦的黑色领带。
「请随我来。」
约莫是十到十五分钟就叫一个过去,谈沛晨心想自己是第三个来的,最多再等半小时就轮到她了吧。
可没想到,比她晚来的却先叫去面试了,她竟然变成最後一个,柜台小姐过来叫她时,已过了一个半小时。
她随着柜台小姐来到一间比较小间的房间,里头有两个人,赫然就是在电梯遇见的那两个。
不过他们似乎没发现她就是跟他们搭同一部电梯的人,外型亮眼的女面试官礼貌性地请她坐下,脸上的笑容客套,而面容俊俏的男面试官则是摆着一张略显阴沉的酷脸,双手环胸,毫不客气地打量,像是在掂量她有多少斤两,是否合乎公司要求。
男面试官的目光锐利,像是直接透过她的双眼看到她的脑袋里头去,她不免紧张的吞了口唾沫,在绘图这一行七年建立起来的自信,莫名的流失中。
「谈沛晨小姐,你在之前的公司待了七年多啊?」
女面试官的声音没有在一楼时那麽嗲,还满正常的,谈沛晨猜测她可能只有对旁边那位男子才会嗲嗓说话吧。
「对。」谈沛晨点头。
「那你绘图功力一定很强罗?」
「我有带我的作品集。」谈沛晨连忙将履历表跟厚厚的一本作品集一起交出去。
男面试官伸出长手接了过去。
他做出接过的动作时,仍是盯着她的脸。
谈沛晨实在被他盯得窘迫,视线下意识低垂,不敢与他直视。
她也不知是否自己多心,总觉得他的灼灼视线中好像对她有些不满?
是她哪儿出问题了吗?
是衣着或脸上的淡妆不符合公司要求吗?
急着想找到工作的她得失心无法不重,人也变得比较敏感多疑了。
两名面试官一块儿翻阅浏览她的作品集。
「看起来挺棒的嘛。」女面试官说。「线条很细致,构图也精准,注解的字体尺寸也刚好。」
「都做了七、八年了,这样的功力也不过是符合低标罢了。」男面试官不以为然道。
谈沛晨没想到竟被面试官当面洗脸,这是她第一次遇到的状况,不免有些错愕。
「你觉得不够好吗?」女面试官抬起困惑的眼。
她觉得这份作品比前面的面试者的作品还要来得优异许多啊。
「你专业还我专业?」男面试官斜眼冷觑。
「当然是贺『经理』你专业。」大概是被男面试官有些不屑的语调给激怒,女面试官语气带了些讥嘲之意,特别强调了「经理」职称。
难道这男的是绘图部门的经理?
那麽年轻竟然已经是经理了?
谈沛晨桌面下的手暗暗用力交握,心头一片凉,清楚她是被刷下来了。
她刚才还很不要脸地想着不太想进这间公司,现在却只觉得自己像突然被拉入了深渊,脑子有一阵空白恍惚。
这是有收到面试通知的最後一家,待会回家又得重新丢履历表了。
她是不是应该先去找个打工呢,否则这样坐吃山空下去,房贷会付不出来的。
「……是因为倒闭喔?」
「啊?」女面试官的声音让谈沛晨回过神来,「不好意思,请问你刚才问什麽?」
旁边的男面试官嗤笑,「面试时还这麽心不在焉?」
这男的真的是对她有敌意。
谈沛晨确定了。
从进来面试之後,他看她的眼神就一直不太友善,她以为是自己多心,但现在她很肯定这位经理不喜欢她,她落选落定了。
她想反正又不会被录取,干嘛要忍受那位经理的冷嘲热讽,决定无视他,只看向女面试官。
「抱歉,可以麻烦你再说一次吗?」谈沛晨诚恳道。
至少这位女面试官的态度一直都很好,可惜面试的人不是只有她而已。
「我是问说,你原来的公司是倒闭了喔?」
「对。」
「那你有领到薪水吗?」
谈沛晨摇头。
「没领到喔,好可怜。」女面试官露出同情之色。
「你当自己是慈善家吗?有什麽好可怜的?」男面试官不屑道。
发现那个男面试官不只会洗脸她,还会洗脸那个女面试官,谈沛晨猜想应该是他本身个性就机车,而不是她刻意被针对吧?
所以感受到敌意也是她想太多罗?
这样一想,谈沛晨心里好过了些。
至少不是自己特别讨人厌。
「你干嘛这样讲话?」女面试官不爽道,「人家没工作又没薪水当然好可怜啊。」
「那你要因为可怜而录取她吗?」
「我又没这样说。」女面试官皱起不满的眉头,直言道,「你刚刚就没有对其他面试的人这种态度,你是看谈沛晨小姐不顺眼是不是?」
年轻英俊的脸庞在刹那间稍稍扭曲了一下。
正注视着男面试官的谈沛晨发现了。
他是真的看她不顺眼?
为什麽?
「好了。」男面试官一脸不耐道,「我还有事要忙,今天的面试就到此为止吧。」
「可是我还有问题没问……」
「那你自己问。」男面试官直接站起来,「我先去忙。」
男面试官从谈沛晨身後大步走了出去,只留下一股淡淡的古龙水香味,不是她喜欢的味道,感觉有点呛鼻,就像他的人一样。
女面试官的神色蓦地有些尴尬。
「那……那我想也不要耽误你的时间了,谢谢你今天过来面试。」
谈沛晨懂她的意思──你不会被录取了,就别浪费时间了。
「好。」谈沛晨勉强拉开一丝浅笑,「谢谢。」
谈沛晨推椅站起,朝女面试官颔首,走了出去。
她看了下手表,才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她就被判死刑了。
她过来面试时,外头还是冬阳灿烂、温暖宜人,现在已经是一片昏暗,寒意透进了骨髓。
就像她的心情。
还是把房子卖了吧。
她沉重的叹了口气,眼眶有些湿润了。
经过便利超商,玻璃橱窗上贴着大大的一张徵人启事海报,谈沛晨忍不住停下驻足,仔细浏览。
这两天发出去的履历表又石沉大海,她思考着是不是应该打工跟面试同时进行,否则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找到新工作,这样下去真的要寅吃卯粮了。
在她的包包里一直放着已经将基本资料、经历、自传写好的履历表,只有求职栏方面是空白的,所以她只要填好求职栏位就可以直接进入应徵了。
她坐来摆放在骑楼的椅子上,拿出履历表跟原子笔正要填写,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个不在通讯录里的市内电话号码,但有点熟悉。
莫非是面试电话?
心脏陡地紧张期待的跃动,她连忙点开通话键,尽量以沉稳的声音回应,「喂,你好。」
「是谈沛晨小姐吗?」
「我是。」
通常这样开头的十之八九就是面试电话了。
她惶恐兴奋得手心冒汗。
「我这边是国丞机械设计制造公司。」
国丞机械……谈沛晨一愣。
「国丞机械」不就是那个疑似跟贺定玄名字相像,当场洗脸她的面试官担任经理的公司吗?
面试已经是一个礼拜前的事,加上当场被贬抑,她早就不抱持任何希望,难道这家公司连不录取也会特地电话通知?
只是拖了一个礼拜也太久了吧。
「你好,请问有什麽事吗?」谈沛晨不抱任何希望的问,整个人冷静了下来,甚至还有些失落。
「我是要通知你下礼拜一过来上班,报到时请准备……」
「请问我是录取了吗?」因为太过惊讶,谈沛晨没有深思熟虑就直接打断了对方。
「对啊,不然干嘛通知你上班?」对方的嗓音出现淡淡笑意。
「喔,因为……因为时间过满久了,我还以为没被录取。」
即使是现在她还是觉得有些恍惚,感觉好像在作梦。
说不定等一下她就会从床上掉下来痛醒,然後发现果然是梦一场,现实中的她还是无业游民一枚。
「你找到工作了吗?」对方问。
「还没。」
「那就好。」对方稍稍松了口气,「因为我们面试的不仅是绘图员还有其他部门,所以得等全部面试完才会一起做通知,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不会不会,没关系的。」谈沛晨忙摇头。
「我是那天负责面试的人事部组长啦,我叫程苇宁,你到时跟柜台行政说一声,她会告诉你怎麽到人事部门找我报到。」
「好的,谢谢。」
「我现在再说一遍你报到时要准备的东西,希望你这个礼拜准备好,到时一起拿给我。」
「好,请说。」
谈沛晨连忙将桌上的履历表翻到背面的空白处,一一将程苇宁的交代写下来。
「……就是这样,还有没有其他问题呢?」
「请问我是应徵上绘图员吗?」
「是啊。」
「因为那天部门经理好像对我的程度不是很满意,可以请问为何会决定录取我呢?」她一直以为自己铁定被刷下来的。
「他谁都不满意啊,他只满意他自己。」程苇宁的语气充满不以为然,「我承认他是少见的天才啦,所以你不要太在意,他可能会要求很多,习惯就好。」
「好的。」
「我想你第一个工作就可以做上七年,想必抗压性也不错,应该受得住。」程苇宁呵呵笑,谈沛晨却莫名的背脊发毛,心头发寒。「不过在薪水方面,一开始不会很高,算试用期,三个月後会看你的能力来做调薪,所以你要尽力表现,能调多少主要是由何定玄决定的。」当然也会加入她这个人事部组长的意见。
「何定玄……方便请问怎麽写吗?」她的心脏又因为紧张而急促跳动。
「就是何必的何,安定的定,玄妙的玄。」程苇宁说明了一下写法。
原来是「何」不是「贺」。
只是发音这麽像,名字也一模一样,实在很难不产生联想。
不知贺定玄现在过得如何?是否也像何定玄一样拥有属於自己的专业技术,在社会上有一席之地呢……
「喂?」迟迟没得到回应的程苇宁,「喂」了好几声。「你有在听吗?」
「有,」不小心又神游的谈沛晨忙答声,「我有在听。」
「那你下礼拜一记得九点来找我报到,不要迟到,我讨厌迟到的人,你的主管更讨厌。」
「放心,我不会迟到的。」她在前公司七年多来一直保持全勤纪录。
「那就下礼拜见罗。」
「好。」
挂了电话,谈沛晨仍有种处於梦中的不真实感。
她真的录取了?
而录取的原因是因为抗压性高,耐操耐磨吗?
她倏忽想起,刚才忘了问所谓的薪水不高是指多少了。
不过她想至少也会符合政府规定的最低工资吧。
她想她一定要好好表现,让那个机车的经理知道她绝对不会辜负给她的薪水,会诚恳踏实,努力做好分内工作,然後在三个月後帮她调薪。
不管如何,丢了这麽久的履历终於找到工作了,心上与她纠缠多时的大石总算落了地,她开心感动得掉了眼泪。
即便未来是不可知,但总比茫茫不知方向的好。
加油,谈沛晨,你一定可以让那个经理承认你的实力的!
她举高拳头,默默为自己加油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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