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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8月试阅] 田芝蔓《旺夫小医娘》 [打印本页]

作者: admin    时间: 2018-9-13 12:21
标题: [8月试阅] 田芝蔓《旺夫小医娘》

出版日期:2018年8月10日

内容简介:

想把心心念念七年、曾用一碗腊八粥温暖他的小姑娘娶回家当媳妇,
可是人家却连他是谁都不记得了,怎麽办?
没关系,有办法!她要配药熬药,他这药铺东家亲自送药材,
再顺理成章留在工坊帮忙,制造两人相处的机会;
对於她在乎的人事物同样重视,就算被准岳母大人打枪也毫不退缩;
最後再给予她的芳心「致命一击」,他的地位马上从某公子升为未婚夫,
说真的,她不只人美心好又聪慧,还是个有帮夫运的,
她替他特调的药丸,助他换得了一间有商船的商行,
让他能够提早为争取皇商之位做准备,
但也因为如此,他必须去一趟外国,得半年後他回来两人才能完婚,
却没料到这段期间他的情敌除了本就有的某纨裤,又多了个某皇子,
晕,看来他得赶紧毁了她的「自由身」才行!








  楔子 一碗腊八粥的温暖

  虽然皇朝太平已久,但京城金舟城的贫富差距仍然十分悬殊,即便城里住着不少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可是还是有不少人生活在贫民区。

  或许因为天下太平,住在贫民区的人虽然生活清苦,倒也安居。

  此时正值寒冬腊月,天降瑞雪,贫民区的一户大杂院里却热闹非凡,今日是腊八,众人正开心的吃着腊八粥,还在中庭随意搭了个棚子唱着戏,几乎每个人都扮演了一个角色,没轮到自己上场时就坐在棚子前看戏。

  虽然唱得不佳,虽然演得不好,可如此自娱娱人,倒也开心。

  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唯一的戏分是在开场的时候,下了戏,她便开心地端了碗腊八粥吃个精光,但小小年纪的她没有把戏看完的耐性,自己跑到院门口玩耍。

  她看见一名约莫十岁出头的少年,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衣裳外披了一件看来能抵挡寒意的大氅,她坐到少年身边,关心的问道:「看你的衣裳应该是哪家的公子,怎麽会到这里来?迷路了吗?」

  这间大杂院是少年祖父名下的产业,几年前祖父曾带着他来这里看过,不过自从祖父把当家的责任交给父亲後,他便没再跟着祖父出门四处视察,也没再来过这里了。

  当他想找一个地方让任何人都找不到他时,只想得到这里。

  因为这里曾经让他感到温暖。

  几年前祖父得知大杂院里诞生了一个婴孩,便带着他前来道喜。大杂院里居住着好几户人家,其中一户诞生了新生儿,但每一户人家都很开心,整个大杂院充斥着欢声笑语。

  当下祖父为了庆祝孩子出生,免了他们一年的租金。

  其实祖父向他们只收取少少的租金,免了一年的租金也没多少银子,但大杂院里的人们都欢喜的连声道谢。

  他真的很羡慕那个在众人的期盼下出生的婴孩,不像他,得到的只有父亲的怒气及家里人的鄙视。

  父亲因为误会了娘亲,直至如今娘亲过世了,父亲还是不肯相信自己是他的亲生儿子。

  此时少年的肚子咕噜一声,他才悲哀的想到,娘亲不在了,还有谁会在乎他饿着了?

  「你肚子饿了吗?」女孩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问道。

  没得到他的回应,女孩便起身离开了,不一会儿,她端着一碗腊八粥回来,凑到他面前。

  少年看着那碗粥,再看看小女孩,心里充斥着满满的感动。

  原来……还是有人会关心他是不是饿了,尽管对方是个陌生人。

  女孩见他迟迟没有把粥接过去吃,突然想到自己曾听说大户人家都有专门的奴仆布菜,有些富人或贵人甚至无须自己动手,都是让人服侍,莫非这位少爷也是如此?

  女孩并不在意暂时当他的奴仆,因为听见他肚子叫的时候,让她觉得他好可怜,不管他再怎麽有钱,迷了路找不到家,他就跟她一样贫困。

  於是,她舀起了一调羹的粥送到他嘴边,这才发现少年看着她的眸光炽热非常,小小年纪的她不懂这样的目光代表着什麽意思。

  「你不吃吗?」

  「除了我娘,还没人喂过我。」

  女孩愣了愣,她去哪里找他的娘啊?

  「你希望你娘来喂你吗?」

  「三岁时我娘就不喂我了,她说,想撒娇,等你以後娶媳妇了,跟媳妇撒娇去。」

  女孩没有听出他的言下之意,反倒因为少年的话而感到心痛,他三岁就不被允许跟自己的娘亲撒娇,她都七岁大了,还常常跟娘亲撒娇呢!

  「三岁还是孩子啊,你娘真狠心。」

  「狠心的不是我娘,我家里还有一个大哥很爱欺负我,我若还是孩子模样,大哥只会变本加厉,但要是我怎麽被欺负都不哭不害怕,他很快便会玩腻了,我娘是为了我好。」

  闻言,女孩更心疼了,她没有多说什麽,只是把调羹往他的嘴边凑了凑,他这才张口吃下。

  女孩就这样一口一口的喂着,少年也乖乖的一口一口吃着,直到把一大碗腊八粥吃了个碗底朝天。

  「你喂了我,就是我媳妇了。」

  女孩不认同的鼓起双颊,她不过就是好心给了他一碗粥,可不想就这样把自己的终生给交出去。

  「我才不嫁你。」

  「我家很有钱。」

  「但你还有个坏大哥不是吗?等你自己有钱了,好好教训了你大哥一顿,再来说要娶我吧。」女孩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走进了大杂院。

  她并不是狠心的不想理他,只是故意想让他着急一会儿,然後她会再来问他冷不冷,要不要进去避寒,当然,得要他先跟她道歉再说。

  女孩离开後没多久,少年的长随终於找到了他。「少爷,奴才终於找到你了。」

  「你回去吧,我还想在这里待一会儿。」他认为女孩不会这麽残忍的丢下他不管,毕竟她都会关心他是不是肚子饿,等一下应该还是会不忍心又出来见他的。

  「主子……」

  「娘亲一过世,你便立刻改口了?」少年带着几分嘲讽道。荣祺喊主子的人向来是自己的娘亲。

  「主子,夫人是因为被老爷误会了才不受老爷待见,早些年夫人得宠时,替主子存下了不少私产,夫人过世前交代了奴才,是时候告诉主子,主子有多少身家了。」

  「我娘留了身家给我?」

  「是的,这几年夫人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庆幸她替你存下了这些私产,否则以老爷他……」荣祺没把话说完,但他知道主子明白。

  「走吧!让我娘抑郁而终的这笔帐,我得好好跟甯家上下算一算了。」甯子泽抛去了方才的落寞模样,对着天空轻声问道:「娘,我要用你留下的私产一吐怨气,你会支持我吧?」

  不久之後,当女孩认为给够少年教训了,再来到大门时,已不见少年的身影,她看见雪地上有另一人的脚印,想着应该是他家里来人接走他了,不免有些失望,毕竟她本还想让他服软,跟她道个歉的。

  舒思翎看着脚印消失的方向,小小的脸庞显得有些闷闷不乐,心里也升起一抹她自己也不明白的怅然。

  第一章 大杂院里的宝姑娘

  七年後——?

  舒思翎坐在榻边为母亲舒氏诊脉。

  大杂院里的人都喊舒氏舒夫人,而站在一旁的是舒思翎的师父江老,他拥有超凡的医术,但除了大杂院里的人没人知道,他已经先替舒夫人把过脉,现在在等着舒思翎把脉的结果。

  不一会儿,舒思翎松开了纠结的眉头,幸好娘亲只是气血虚弱,多多调养便好,并无大碍,而後她与江老讨论了一番。

  江老满意的点点头。「丫头啊,你学得很快,没错!你可以依此为你母亲开药方抓药了。」

  躺在榻上的舒夫人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女儿自小聪慧,又是这大杂院里唯一的孩子,所以每个人都将自己所擅长的技能教授给她,而江老教授的便是医学及药学。

  只是舒思翎药学学得精,医学倒是弱了些,所以江老目前正在手把手的教她。

  「娘,你这段时间好好休养,别再做绣活了。」

  「只靠你一个人做,怎麽养活我们?」

  江老跟着劝道:「舒夫人,别忘了我们一整个大杂院的人都把丫头当徒弟,谁不会多照顾她一些?你就放宽心的养病吧!」

  租下这间大杂院的主契约人是万安复,而江老是第一个来到大杂院居住的人,每个人来到大杂院的故事江老都一清二楚,但他从来不多嘴,对於自己的过去总是简单带过,甚少谈论。

  舒夫人曾经是大户人家的妾室,因故得罪了正室而被正室陷害,被赶出家门。当年她贫病交加,被大杂院里的人所救,经江老诊断怀了身孕,於是大夥收留她,待她病癒後便也在这儿住了下来。

  舒夫人让女儿跟着自己姓,从未想过要带女儿回去见亲爹,担心孩子的爹不喜欢她、不疼她,不像大杂院里的大夥可是都把她女儿当成自己的孩子般疼着,也没有人看不起她们母女俩。

  舒夫人原也是好人家的闺女,不但识字,还读过几年书,後来家道中落,再加上父母先後离世,不得已才当了人家的姨娘,舒思翎虽然自小生长在大杂院,但有舒夫人身教言教的细心教导着,仪态一点也不输那些名门小姐,这可是让大杂院里的人得意得很。

  「娘,师父都这麽说了,你还不放心吗?」

  舒夫人知道自己若再坚持,把身体搞坏了,只会累着女儿,她点了点头,同意女儿的话。

  「娘,那你多休息,我与师父先出去了。」

  见舒夫人睡下,舒思翎及江老才放心的离开房间。

  一走出房门,江老便发现舒思翎蹙起了娥眉,他了然的问道:「在担心医药费?」

  舒思翎无奈地点了点头,她知道用普通的药材也能养好她娘的身子,只是时日拖得长一些,但她也晓得时日一长,娘亲就不会乖乖的躺在床上休养,那麽娘亲的病便永远好不了,可若是想让娘亲的病好得快些,那药材的费用……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放宽心,终究不是什麽大病,如果到时舒夫人不肯好好休养,我会让整个大杂院的人来劝她。」

  「谢谢师父。」

  江老拍了拍舒思翎的肩,回了自己的屋子。

  舒思翎正打算回自己的房里继续做绣活,就听见外头传来翠娘娇娇的叹息声——?

  「唉唷!这工作真不是人做的。」

  舒思翎不由得笑了,走出她与娘亲居住的屋子,大杂院的中庭里,翠娘正坐倒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捶着自己的肩头。

  万安复是租下整个大杂院的人,平常休沐时最大的乐趣便是躺在躺椅上听鸟叫,院子里有棵老树,夏日可遮荫,躺椅便放在其下,就是如今翠娘坐着的这一张。

  翠娘未逾徐娘之龄,同样有着悲凉的一生,她十四岁就被狠心的家人卖到青楼,二十岁被一个大老爷赎了身从良,出身青楼的她,懂得不少手段牢牢的抓住了大老爷的宠爱,却没想到大老爷没几年就走了,她被其他对她早心生妒恨的妻妾给赶了出来。

  「翠姊,近来生意不是做得好好的,怎麽又突然感叹起来?」

  翠娘伸长了手,把舒思翎拉到身旁的矮凳上坐下,揉了揉她的发顶,感叹的说:「咱们女人家啊,要不靠自己,要不靠男人,像你这麽聪慧的姑娘,一定能学着照顾好自己,不会像我,最後只能沦落到做这生意。」

  翠娘这样的出身,也没什麽能养活自己的技能,倒是有点文笔,也会画点简单的人物画,再加上过去在青楼的日子,便写写图文并茂助兴的「小册子」营生,说穿了,就是换个方式赚男人的钱。

  她不愿再过着以前那样送往迎来的生活,况且她也争不过那些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即便现在只能卖小册子营生,日子倒也过得去。

  「翠姊的生意出了什麽问题吗?」

  翠娘的脸色倏地一沉,想到开书铺子的老王,她就一肚子火。

  卖小册子这种事上不了台面,就算能堂而皇之的卖,也无法支付一间铺子的开销,所以卖小册子的人通常都是把小册子放在其他的书铺寄卖,靠着店主帮忙推销以及口耳相传的方式来宣传。

  翠娘的生意才刚好了些,老王就想尽办法找麻烦,竟想提高抽成,可她印一本小册子的成本不低,赚的就是那麽一点点的利润,哪里能让老王予取予求,久了,老王便索性不帮忙介绍推销,害她的生意变得十分惨澹。

  这种生意本不该跟舒思翎这种未出嫁的姑娘说太多,但时日一久,舒思翎也懵懵懂懂地知道了翠娘究竟是做什麽生意的。

  一开始舒夫人发现女儿懂了,是有点不开心,但後来知道女儿懂分寸,不会过问太多,这才释怀,也因此现在翠娘才敢与舒思翎说这麽多。

  「唉……要是我的小册子真的能让人非得靠它助兴不可,那我也不需要依靠老王,自然有人自己找上门。」

  「翠姊这是想改行了吗?」

  「怎麽改?我还有其他营生方法吗?我虽然一直想着能开一间胭脂铺子,但也需要本钱啊!卖小册子,就是个吃不饱饿不死的活。」

  舒思翎的思绪动了起来,娘亲病了,想让她的病别再拖下去,医药费是一笔可观的费用,翠姊说的点子她倒不是办不到,依照她所学的药学,的确有让男人助兴又不会伤身的药材,只是她若真去卖这样的药材,别说师父第一个不肯,娘也绝对不会同意。

  但如果委托翠姊帮忙,不但能解决翠姊生意不好的问题,她也能赚的比做绣活多,而且师父及娘亲也不会反对,是双赢啊!

  「翠姊,我倒是有法子能达到你方才说的效果。」

  「你是说……以你所学到的药学?」

  「是的,你也知道我娘的病,我想多赚一些银子让我娘能安心养身子,若是你能让我占股,我便帮你的忙。」

  「不行不行!」翠娘一想到上回江老板着脸孔,指责她让舒思翎知道了小册子具体的内容是什麽,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江老那张脸凶起来的时候像个罗刹,她可不敢再惹他。

  「翠姊放心,我会调制一种药剂,你的小册子印刷前,先将纸淬过这药剂,再印刷上文字,即可达到方才说的效果,我完全不会接触到小册子,娘及师父便不会生气。」

  「就这麽简单?」翠娘听了也心动了,就在纸上淬上一层药,就有这麽大的用处?

  「当然,不过药效是有时限的,所以必须印刷前才淬,而且贩卖的时候必须密封好,否则就没用了。」

  「药效会在开封不久便消失吗?」

  「端看翠姊想让药效维持多久,所以必须先找人闻过淬了药的纸张,测试药效,若是好好密封,维持个一个月应该不是问题。」

  翠娘难掩欣喜的道:「买小册子的人嚐过了甜头,发现药效没了,便会再当回头客来购买新册子!」

  「是的,这毕竟不是独门的生意,你的小册子必得要有与其他人不同的地方,才能揽客。」

  翠娘一听十分开心,但又突然皱起眉头。「生意不好我烦恼,生意太好我也烦恼,那个老王非得好好剥我一层皮不可。」

  舒思翎也想过这个问题,要让翠娘的小册子看来珍贵,必须要有特别的销售方法,不能再像过去一样放在书铺子里等人来买。

  「翠姊,既然你现在遇到了瓶颈,不如试试我的方法,放手一搏,如何?」

  「你说说,我听。」

  舒思翎将她的主意详细的告诉了翠娘,翠娘听了不但连连点头赞同,看向舒思翎的眼神也充满了佩服。

  「思翎啊!你真是青出於蓝,把万掌柜的本事学得透澈了。」

  万掌柜便是万安复,过去也是见过世面的富贾,只是时不我与,做的生意大,失误了损失也大,在生意上出了差错後欠下钜额的负债,妻妾全跑了不说,唯一的儿子也因为跟着他躲债,颠沛流离病死了,他这才一个人来到金舟城定居。

  万安复的本事终究是还在的,即便他当初来的时候孑然一身,可是这些年他替一位富贾做掌柜,也存了点银子,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翠姊先别称赞得太早,等确定我的法子可行,再称赞我也不迟。」

  翠娘也不是一味的只往好处想,只是她现在的确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不如听舒思翎的话搏一搏。「那我就等你调配好药剂了。」

  舒思翎这些日子都忙着调配药剂的事,而试药的人是翠娘负责去找的,免得让舒思翎掺和进这生意的事情曝光。

  舒思翎将此事告知江老及娘亲,他们本来是不答应的,但知晓舒思翎只是帮忙调配药剂,再加上这确实比她熬着身子、熬着眼力做绣活赚得多,最後还是妥协同意了。

  这日,舒思翎又从药铺买了些需要的药材,她很有信心这回的药剂有九成的机会成功。

  当她捧着一大捆纸包的药材快走到大杂院时,却遇到煞星拦路。

  纪文亨,内阁首辅纪恒安之子,这个纨裤子在金舟城的名声可响亮了,他放荡成性,只要看上了哪个女子,就会想方设法要嚐嚐甜头。

  要不是他的正妻娘家势力还镇得住他,他怕是早已妻妾成群,而他也知道轻重,想要的女人在外头玩玩就好,不会娶回家来威胁正妻的地位,所以即便妻子对他的风流成性颇为不满,但只要他不做出太过出格的事,她也只能容忍。

  自从某次无意间遇见舒思翎,纪文亨动了金屋藏娇的念头,想着只要不被妻子发现,他便可大享齐人之福,他打听到舒思翎的消息,亲自去了贫民区,偏偏舒夫人不识相,不管他捧了再多的厚礼上门,都被舒夫人直接回绝了。

  纪文亨一直不得其门而入,这阵子舒思翎因为忙着调配药剂的事,上街的次数多了,他才能在大杂院附近的小巷子里堵到人。

  舒思翎看了看四周,大杂院本就离热闹的大街较远,如今巷子里只有他们两人,如果纪文亨真想对她做什麽,她无法寻求帮助。

  「纪公子,你挡住我的路了。」她使尽了所有力气,才勉强让身子不要颤抖得太明显,怕被他看出她在害怕,会助长他的兴致。

  「舒姑娘,要见你一面真不容易啊!」

  「说来我们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纪公子见我何事?」

  「没什麽大事,只是希望舒姑娘能赏光过府一叙。」

  「我有要事在身,再说了,我与纪公子也没什麽好叙的。」

  「怎会无事可叙?至少……可诉诉情衷啊!」纪文亨把话挑明了说,还趁机往前跨了一步,更靠近她。

  舒思翎立刻退开,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臂,下一刻她便发现自己被他困在他与墙之间,他的身子靠得很近,眼中噙着再明显不过的邪念,让她惊骇极了。

  「放开我!」

  无视她的惊恐,纪文亨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大杂院离此地还有点距离,你就算大喊出声,声音也传不到屋子里。」

  「你、你到底想做什麽?!」

  「你若乖乖的到我府上做客,我便不在这里做什麽,如何?」他笑得邪气,边用指腹摩挲着她细致的颈子。

  到他府上做客,她还能完好无缺的出来吗?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舒思翎强忍着恶心感,用力摇头,急着要拂开他的手,可是他相当狡猾,总是早她一步将手移滑到其他地方。

  舒思翎躲不开也逃不掉,她的无能为力让纪文亨更加放胆地抚摸着她凝脂般的肌肤,甚至欺身在她耳边说:「瞧你这细皮嫩肉的,别留在大杂院吃苦了,跟了我吧!」

  「我不要!就算大杂院里的人听不见我的呼叫声,总也会有路过的人。」

  「路过?」纪文亨故意看了看两旁,他在这里等了她许久了,还真没碰上一个路过的人,贫民区的百姓每日为了生活操劳,这个时间可没有人有闲情逸致在路上闲逛。

  「纪公子,城里人皆知你对纪少夫人『极其尊重』,你带我去纪府只会让纪少夫人不快,你还是放了我吧!」

  「你不用担心,我会带你到我的外宅。」纪文亨一只手箝制住她的手,另一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

  她若奋力抵抗,他可无法把她带走。

  他捏住了她的双颊,想把药瓶里的药倒进她口中,她不但猛摇着头闪躲,还快速抽出了手绢捂住口鼻,就怕那药连闻也不能闻。

  纪文亨被她的挣扎给惹怒了,用力甩了她一巴掌,力道之大,让她跌坐在地,他气恼的吼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舒思翎不再与他争执,趁着脱离他箝制的机会,她快速站起身拔腿就往大杂院的方向跑,只是他的动作更快,几个大跨步就把她抓了回来,由於她奋力挣扎,衣裳被扯开了些,抹胸就要露出来。

  「你在做什麽?!」突来的低沉嗓音喝斥道。

  纪文亨直觉收回手臂想把舒思翎拉近,她冷不防一个踉跄,眼见就要摔入讨人厌的纪文亨怀中,她发出一声惊叫,「啊!」

  下一瞬,她感觉到身边一道俐落的身影闪过,还来不及细看来人的模样,身子便跟着那道人影一旋,盈盈一握的纤腰被大掌稳稳的托住,接着跌进一副健壮的怀里。

  舒思翎惊魂未定,呼吸急促,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她抬起头,看见一张英俊的脸庞,以及一双紧盯着她的深邃黑眸,她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这一生还未见过如此俊美的公子。

  甯子泽本是怀念着此地带给他的回忆,才在七年後又来到大杂院,却没想到会遇上这歹人轻薄女子,他无法坐视不管,但救了这女子後他才发现,这女子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但生得一副倾城之貌,难怪会有人这般大胆,在光天化日之下想轻薄她。

  他的视线再往下,本想确认她是否受伤,却看见她的衣裳被扯落了半边,露出白皙滑嫩的单肩及一截藕臂。

  未免失礼,甯子泽急急别开了眼,再望向纪文亨时,双眸只余愤怒。

  「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想强抢良家妇女?」

  「你是谁?少管我的事,当心我不饶你!」

  「我是城东甯府的甯子泽,今天这事我管定了,你能如何?上官府?要就冲着我来。」

  「甯公子……他的父亲是内阁首辅纪大人。」舒思翎不希望他因为自己惹上麻烦,可又怕他真不理她,她便逃不出纪文亨的纠缠,内心矛盾不已。

  莫非就是那个「臭名远播」的纪文亨?他人怕他纪文亨,他甯子泽可不怕,更何况纪文亨也不是没有天敌,把这事闹大了,他妻子的娘家第一个不饶他。

  「原来是纪大公子,怎麽,尊夫人知道你在这僻巷里做的事吗?」

  「你……」

  「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有所谓的官官相护,今日的事,咱们就上官府处理吧!」

  纪文亨荒唐惯了,父亲逼着他娶了一个他不想要的高门贵女之後就不太管他,只要他不惹得妻子的娘家不满,父亲为了补偿他,倒也睁只眼闭只眼,有时甚至还会替他收拾烂摊子。如果今天这事闹大了,别说父亲颜面尽失,妻子的娘家也会与他计较。

  没关系,舒思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会有机会得到她的。

  思绪一转,纪文亨强装着气势又撂下几句狠话後,便狼狈的转身离去。

  甯子泽可没漏看他对这个姑娘仍不肯死心的神情,下回这姑娘再遇上纪文亨,怕是没这好运气了,所以他不打算这麽轻易的放过他。

  「纪文亨竟敢用药强来,该让他的妻子见见他做的荒唐事,给他一个教训才是。」

  「多谢甯公子相救。」

  甯子泽很君子的双眼平视前方,问道:「姑娘,我要放手了,你站得住吗?」

  「我可以。」舒思翎推着他的胸膛离开了他的怀抱,发觉他瞄了她一眼又立刻别开视线,不免感到奇怪。

  「你、你的衣裳……」这下子甯子泽才看清楚她的衣裳早已被纪文亨给撕破,抹胸都露了出来。

  舒思翎低头一看,羞得急忙把衣裳扯紧,觉得丢脸的她转身就要跑开,却绊着刚刚被抛在地上的药材,整个人就要往前摔去——?

  甯子泽见状,想也没想立即上前扶住她,这下子不免看见了抹胸几乎藏不住的盈满椒乳。

  舒思翎羞愤极了,低吼道:「放开我!」

  「对不住,我不是有意轻薄。」他是想放手,又担心她还没站稳真会跌倒,相当为难。

  「快放开啊!」

  要是被人看见,就算两人真是清白的,她这副模样也名节不保,他只好一手揽着她,扬脚一踢把地上的药材踢起落在自己的另一只手上,接着一股脑的把药材塞进她的怀中。

  「姑娘住在何方?」

  「前头的大杂院,快放开我!」

  甯子泽一愣,这些年他没听说大杂院里有与她差不多年纪的新住客,莫非……她就是当年那个喂他吃腊八粥的小女孩?

  知道了她的身分,他望着她的眸光中多了一分热切,那碗粥的滋味他至今仍忘不了,那样被关心着的温暖亦是。

  「我送你回去,免得让人看见你这模样。」

  「我不需要你送,就连大杂院里的人都不能见到我这样子,会把那些大叔大伯们给急死的。」

  「放心,我不会让人知道你发生了什麽事。」

  接着,在舒思翎的一声惊叫声中,甯子泽打横抱起她,施展轻功翻进了大杂院的围墙里,这时大杂院里虽然人不多,但甯子泽还是轻手轻脚的寻找着她居住的屋子。

  舒思翎担心真让人看见她这狼狈的样子,只得老实地替他指路,让他送自己回房。

  到了房门前,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放下来,非常认真的说道:「今日不小心看了姑娘的身子,在下愿意负责,若姑娘同意,在下会立刻遣官媒来提亲。」

  突然被求亲,而且还是如斯俊美的男子,舒思翎既惊又羞,脑子一片混乱,直觉娇嗔道:「我都还未行笄礼,怎能嫁你?」

  说完,她羞得转身逃进房里,紧紧关上房门。

  甯子泽看着紧闭的门板,有些愣住了。

  没想到多年後两人再次相见会是这样的情况,他连说出自己是当年那名少年的机会也没有,他多少带着期望,也许她也一样记得他。

  而他的第二次求亲,又遭她拒绝了。

  甯子泽无奈的转过身,不经意瞥见地上遗落的一方绢帕,他认出那是她方才抓在手心里的,上头留有与她身上相同的香味。

  在送她回房的过程中,甯子泽虽然有礼的不去看她露出来的肌肤,但她身上那淡淡的槴子花香却肆无忌惮地窜入他的鼻息间,在他心上狠狠的留下记号,让他抹也抹不去。

  甯子泽捡起了手绢,收进怀中,默默的离开大杂院,没有惊动到任何一个人。

  最近金舟城里讨论度极高的有两件事,一是城东甯府两位公子的竞争,一是金蝉夫人书写绘制的小册子让男人趋之若鹜。

  小册子本只是助兴之物,不知何时开始有人口耳相传金蝉夫人所着的小册子有种异香,不但能让看小册子的男人闻了以後「性」趣大增,激战一夜丝毫不损男性雄风,隔日还神清气爽看不出疲累,就连已经「力不从心」的男子,都能大战两、三回合。

  金蝉夫人自然是翠娘的笔名,而小册子会有这样的名号,则是出自舒思翎的手笔。

  翠娘找来为舒思翎试药的人终於帮忙舒思翎试出了淬纸药剂的浓度,翠娘立刻着手送印之事,销售方面,舒思翎教翠娘把放在老王铺子里卖的小册子全数收回,再让大杂院里的包打听——?卖凉茶的陈坤,找些相熟的人,刻意拿着翠娘过去卖的小册子到各个书铺去打听哪里买得到翠娘的书,塑造翠娘的书因为大抢购而缺货的假象,再让陈坤宣传小册子的神效。

  翠娘还把小册子送给以前在青楼,如今也从良的姊妹淘,由於舒思翎所调配的药的确有其成效,那些大老爷用了竟成了主顾。

  舒思翎故意让翠娘不大量发售,改而以中间人介绍的方式销售,藉此哄抬了价格,再加上她千叮万嘱别让药剂流传出去,每每淬纸时翠娘都派人盯着,同行得不到秘药的配方,翠娘的小册子便成了独门生意,更显出它的价值。

  很快的,翠娘的小册子被誉为神书,开始有了可观的进帐。

  但即便因为销路好而加重了工作,调药这件事舒思翎还是不假手他人,只除了在印制前会让大杂院里一名在客栈当跑堂的小哥卜炎逢休沐日帮她的忙,其他时候完全不做调药的动作,就连平日采购药材,她也会故意买一些不是配方里的药材,并多跑几家药铺采购,以免秘方外泄。

  自己的消息及小册子的消息同时在金舟城里被讨论,甯子泽倒没什麽不满,太平的日子过久了,人们总爱找些事来闲磕牙,况且他也有正事要处理。

  城东甯府的财力在金舟城里是数一数二的,老当家甯成泰在多年前就把当家的位置交给长子甯雄,甯雄接管後,生意虽然不是风生水起,倒也守成,甯成泰没怪罪儿子,只希望孙儿也能争气,不要让甯府一代不如一代就好。

  甯雄虽有两子,但已逝的平妻郑氏所出的嫡二子甯子泽却因为母亲的缘故,十分不受宠。

  说来郑氏也冤,她当年一嫁入甯府便十分得宠,惹得甯雄的元配不快,藉着郑氏的表哥到京城洽公,甯雄邀他到甯府暂住,让元配得到了报复的机会。

  她对甯雄大吹枕头风,又说有下人见到郑氏和她表哥状似亲密,甯雄起初听了并未尽信,但是怀疑的种子已经种在他的心田里。

  有一回,元配故意邀郑氏和她表哥一起用膳,拐了两人喝醉酒,命人将两人抬上同一张床,还引甯雄见到,甯雄气怒极了,相信了郑氏偷人,不但赶走了郑氏的表哥,差点也想把郑氏赶出府去。

  郑氏不知是幸或不幸,就在这时被诊出有孕,甯雄不肯相信她腹中的胎儿是自己的骨血,倒是甯成泰把两个媳妇的表现看在眼里,多少猜出郑氏是被陷害了,只是他没有证据证明郑氏的清白,只好摆出长辈的架子,坚持郑氏腹中胎儿是甯府骨血,硬是逼儿子把郑氏留下来。

  甯成泰保住了郑氏,却保不了她往後的日子,她生下儿子後又受了多年的冷落及折磨,直到抑郁而终,儿子也从未疼过次孙,素日里冷落他也就罢了,外出与宴或洽公也从不带他,好像他就只有一个儿子一般。

  甯雄疼爱长子甯怀泽,但甯怀泽庸碌无为,甯成泰担心长孙败家,所以做下了决定,要让两名孙儿竞争继承人的身分,谁的成就较高,未来就让他当甯府的当家。

  甯雄私心想将甯府的一切都留给嫡长子,但是碍於父亲的命令,甯雄不得不做做表面功夫。

  他分别给了两个儿子白银五十万两及一间铺子,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公平,但两间铺子的价值差之甚远,他给长子的是一间很赚钱的古董铺子,而给次子的是一间几乎要倒闭的药铺子。

  甯子泽身边除了荣祺之外没有半个亲信,荣祺忠心耿耿,当他看见主子带他来视察药铺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时,他实在为主子抱不平。

  「主子,老爷这做法实在太不公平了。」

  甯子泽只睨了荣祺一眼,没搭理他,迳自往前走。

  荣祺跟着甯子泽久了,也不是个唯唯诺诺的人,他跟了上去继续抱怨道:「虽然主子这些年来靠着夫人留下来的私产赚了不少家底,也不一定非得依靠甯府的财势不可,但是只让大公子得了好处实在太过分了。」

  甯子泽知道荣祺还没看懂,好心的解释道:「你以为我大哥得到一间比我赚钱的铺子就能比我有成就吗?蒐集古董是他的兴趣,他才会向我爹要了那间铺子,铺子赚钱又如何?他若玩物丧志,最後只会败了我爹给他的铺子而已,不过反正我爹偏心,即便我不需要,他肯给我,我也没必要推辞。」

  「既然主子并不需要这间药铺,何必亲自来视察?任由它自生自灭也就罢了。」荣祺知道主子有更远大的目标,若要论老爷给的家底,那五十万白银怎麽也比这间药铺实用多了。

  「既然这间药铺到了我手上,我就要整顿整顿……」甯子泽的话语跟要踏进铺子的脚步同时一顿。

  荣祺立即发现主子的异状,抬起头往药铺里看去,没想到竟看见那个令人意外的人……

  第二章 公子乐当小厮

  荣祺看到在柜台前与掌柜说话的舒思翎,立刻想起那天自家主子英雄救美之後所发生的事。

  主子打听到纪文亨虽然好色,却不敢得罪府里的元配夫人,纳其他妾室,所以他的好色只能在青楼里满足。

  纪文亨不招摇,纪少夫人也只能容忍,荣祺那日只听主子说了一句「得打破这个平衡」後,就命他去打听看看纪文亨在青楼里有没有相好。

  这一打听,还真让荣祺查到了一个,於是主子便要他安排一个人扮成纪府的仆人,去把那青楼女子引出来,还骗她纪文亨要买首饰给她,要她尽量挑、往好的挑。

  那青楼女子信以为真,而且还被带到纪少夫人娘家亲戚所开设的首饰铺子去,她大剌剌的抬出纪文亨的名号,毫不客气的挑选首饰。

  很快的这事便被那爱闹事的亲戚给传到了纪少夫人的耳里,她立即到公公跟前哭诉。

  完全不知道这回事的纪文亨一回到纪府就被父亲狠狠责骂了一顿,再加上妻子为此哭死哭活的,为此他又被岳丈给找去数落了一顿。

  纪文亨觉得莫名其妙,找上那名青楼女子问清楚後,他才知道被人阴了,可又找不到陷害他的人是谁,还白白曝光了一名相好,有好一阵子只能安分的待在府里。

  这些事虽然都没外传,但主子身为使计的人,荣祺知道主子肯定想知道後续发展,当然得好好打探一番後向主子领赏喽!

  不过,赏他是领了,但他知道其实主子也是想向舒姑娘讨赏的。

  这几天主子虽然不提舒姑娘的事,但他常常看见主子拿着一条女子的手绢痴憨的笑着,且主子常常低喃着手绢上的槴子花香好闻,这哪里是精明深沉的主子会有的表情啊!最近能让主子留心的人还有谁?当然就只有舒姑娘。

  因此,当他听到药铺掌柜竟然出言调戏舒姑娘,便知道这掌柜的拂了主子的逆鳞,他完蛋了。

  「小姑娘,你说说你一个女孩子家,怎麽会来买巴戟天呢?」

  「为什麽我就不能来买巴戟天?」

  「这巴戟天的功效是补阳的,姑娘可知道?」

  「巴戟天的功效又岂止是补阳而已,算了,你不卖便罢。」

  荣祺本想出声喝斥,但话到了喉头又咽了下去,主子既然对人家姑娘留了心,这个时候就轮不到他出头,更何况以主子的性子,也断然不需要他先开口为主子壮声势。

  果然,荣祺的念头刚转完,就见自家主子往药铺里走去,至於被轻薄羞辱的舒姑娘正羞愤得转身想走,却不偏不倚撞进了主子的怀中。

  舒思翎没想到会撞上一堵人墙,心想她已经够丢脸了,还有人要让她更狼狈,正想要骂个几句,一抬头就看见了甯子泽,她的双颊无预警的染上绯色。

  因为一见到他,就想起他那天救了她之後还求娶她,而她也不知怎麽了,竟然回他自己还未及笄。

  事後她每每想起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话怎麽能这麽说?这不是分明在暗示他,等她及笄之後就可以嫁了。若他没听出来便罢,要是他听出来了,她可怎麽见人啊?

  这回再见她,甯子泽不知道是真没听出她当时的语病,还是他谦谦君子的风度不容他轻薄她,他没提先前的事,只是沉着一张脸,对着药铺掌柜。

  「有你这样当掌柜的吗?难怪生意总是好不了。」

  掌柜一见是甯子泽,立即战战兢兢的离开柜台後方,唯唯诺诺讨好的道:「二少爷恕罪。这位姑娘,是小的说了浑话,请姑娘恕罪。」

  掌柜的在得知老爷把药铺给了不得宠的二少爷後也是不满的,未届弱冠之龄的二少爷凭什麽来当他的主子?更何况这药铺多年来都是他在管理,藏污纳垢的事他做了可不少,根本不想有个顶头上司来管他。

  不过主子就是主子,他难道还能拒绝吗?

  「恕罪倒是不必,总之我今天来也没打算让你好过,既然看到你是这麽对待上门的客人的,那麽我也无须留你了。」

  掌柜的惊讶的张着嘴,好半晌才发出声音,「二、二少爷要辞了小的?」

  荣祺皱起了眉头,是该他出面教训这不长眼的家伙了。「住口!左一句二少爷右一句二少爷,敢情你以为你的主子还是老爷吗?老爷已经把药铺给了二少爷,就你不长眼还不改口,至少得喊声甯老板。」

  掌柜的不把甯子泽主仆俩放眼里,心里认定自己的靠山还是老爷,态度倒是硬了起来。「这麽多年来我帮甯老爷管理药铺,虽不到日进斗金,但也维持稳定营运,二少爷怎能说辞就辞了我?」

  舒思翎来买巴戟天是为了调配淬纸的药剂,偏不巧她跑了好几间药铺都买不到,再加上她担心配方流传出去,本就是在多间药铺购买药材,这也是走累了才会初次到昌蔘药铺采买,没想到初次来就遇到这不正经的掌柜。

  不过她也不想害人丢了工作,既然她也累得不想再走,不如还是在这间铺子买吧!

  「甯公子,您饶他一回吧,只要把药材卖给我便是,往後若有需要,我还是会前来采买,不会心存芥蒂。」

  甯子泽望向舒思翎,有礼一揖,勾起俊雅的微笑。「舒姑娘莫要觉得过意不去,在下今日来便是想好好整顿一下这间药铺的。」说完,他用眼神向荣祺示意,荣祺意会,立刻拿了张椅子上前,他才又续道:「舒姑娘先歇一歇吧!待在下处理好这事儿,立刻帮舒姑娘将药材运送回家。」

  「不、不用了。」

  「这是应当的,为了赔罪,未来舒姑娘需要什麽药材,都由在下的药铺负责运送。」

  刚刚说来日有需要还是会继续向昌蔘买药材只是客套话,没想到他却这麽认真看待,这让舒思翎一时之间找不到话反驳,只得留了下来。

  看见甯子泽望向自己,掌柜的相当不满,那一声「甯老板」就是不肯喊,要藉此提醒甯子泽,他是他父亲雇请的人,他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根本没资格辞退他。

  「二少爷不懂药理,若辞了小的,药铺的营运会出问题的。」

  甯子泽压根不受他威胁,淡淡的道:「我觉得这间药铺生意惨澹至此,没了你对我来说并不会造成困扰,至多就是……让生意继续惨澹下去便是,但若我的方法对了,或许有转机也不一定。」

  父亲终究不是祖父,能守成已是他最大的本事,根本没有从药铺的帐册里看出端倪,但他可不同,他虽然年方十九,却已有三年经营铺子的经验,他十二岁接掌了母亲留下来的私产,用四年的时间学习经营之道,在十六岁那年正式开设第一间铺子,由於一切都是秘密进行,所以三年来他不是没受过挫折,但如今也小有成就,这可不是单有天资或单靠努力就能办到的,他虽天资聪颖,但也下过苦功。

  掌柜的怒瞪着他。「你……」

  就在这时,一名约莫不惑之龄的男子走进药铺,一见甯子泽便向他一揖。「甯老板已经到了?莫不是小的迟了?」

  甯子泽看见黄掌柜,立刻堆起了笑容。「黄掌柜别担心,是我来早了。」可是当他再转向原本的掌柜时,笑容顿失。「我从帐册不是看不出来你玩了什麽把戏,药铺的营收鲜少来自零售,大多数是同行调货,同行采购的价格确实比较低,但你给出的价格实在不像一个掌理药铺多年的掌柜会开出的价格。

  「药铺是赚钱,但扣除掉必要的开销,就是一个收支接近平衡的状态,你知道我父亲对经营药铺无心,而且只要药铺不赔钱,我父亲也不会结束我祖父开设的铺子,所以你就藉着低价销售,从中向其他同行收取回扣,我没说错吧?」

  掌柜的没想到甯子泽真看出他动了手脚,但他身为掌柜多年,做表面功夫挺高明的,他并未露出心虚的神色,而是态度坚定的道:「二少爷没有证据。」

  「你这样的人不配我花费心思搜集证据,不过我也不会落人口实,我会让黄掌柜多算两个月的工钱给你,你拿了工钱就走吧!」

  「这、这不公平,我不能含冤而走,我要见甯老爷,我要为自己抗辩!」掌柜的无法接受的喊道。

  甯子泽瞪了他一眼,散发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我父亲已经将药铺给了我,我要怎麽管理他无权插手,你若认为你受了冤屈,自可告官,我等着你,但我会让黄掌柜好好查查帐册,看看之前是不是有什麽贪污情事,希望届时你还站得住脚。」

  「我……」

  甯子泽再不理会不甘心的原掌柜,先让铺子里的夥计把舒思翎要的巴戟天给挑好秤好,便把後续的事交由黄掌柜处理,而他接过了舒思翎的药材,要护送她回家。

  荣祺本不识相的要跟上,是收到了甯子泽警告性的一眼,这才顿住了脚步,他想了想,在药铺留了下来,他还是等着看黄掌柜怎麽处理原来掌柜的事,再回甯府与主子会合後禀告吧!

  看着甯子泽就这麽掌握了全局,还有些怔愣的舒思翎不得不跟在他身後一起离开。

  她自小就从万掌柜那里学到经营相关知识,不难看出甯子泽年纪虽轻,却也与万掌柜同样有本事。

  「甯公子实在不用亲自走这一趟,让药铺的夥计来做便行了。」

  这样他哪里能有与她亲近的机会?

  虽然十二岁那年他是一时太过感动才会问她要不要当他的媳妇,虽然他前几天看到了她的身子表示要负责,可也很清楚她不会真就同意嫁给他,但他不否认自己对她的确留了心,她还未及笄他也不急,他们可以多多相处,慢慢的了解彼此後,或许真有缘分也不一定。

  他比二十有三的大哥好的一点就是父亲从来不关心他,不会在意他的亲事,他可以放心追求自己有兴趣的女子。

  「是我自己想帮你,舒姑娘不用介意。」

  他对她太过殷勤,聪明如她照理说早就该猜出原因,但是他陪伴在她身边,让她心里头好似有小鹿乱撞,失去了思考能力。

  「甯公子那日救了我,是否没让纪文亨就这麽逃了,事後还给了他教训?」

  「舒姑娘怎会如此说?」

  「前几日陈大叔回到大杂院後说了一件趣事,平常总是骑马招摇过市的纪文亨突然改乘马车,原来是最近他不管走到哪里纪少夫人都要跟着他,好似怕他又拈花惹草,要仔细防范一般,我也因此松了口气,不用再忍受纪文亨的纠缠,又想到了你说该让纪少夫人知道纪文亨的恶行,我便如此猜测。」

  甯子泽没有正面回答,只道:「恶人总该受点报应,但舒姑娘还是得小心,怕是纪文亨没这麽快死心。」

  舒思翎轻应一声,听他这麽说,想来她的猜想没错,她低眉垂眼,想掩饰有人为她讨公道的开心。

  甯子泽陪着舒思翎来到一处工坊,那是翠娘帮她寻到的地点,她平日就是在这里调制药剂。

  两人才刚到门口,就见一名男子急喘着气从工坊里走出来,舒思翎觉得有异,立刻上前要看看他的状况,就见他抬起手制止。

  「不用过来,我没事,只是不小心闻到了药剂的味道。」

  「卜大哥……」

  「没事的,只是我今天不能帮你了,我得回大杂院。」

  「你自己可以吗?」

  「没问题的。」

  这个情况让甯子泽摸不着头绪,那名男子红着脸、喘着气又抗拒舒思翎的模样,怎麽好似动了慾念,又怕伤害她、想避开她一般?

  舒思翎担忧地看着卜炎走远,幸好这里离大杂院不远,他应该还能忍着回到家,为了再避免有这样的意外发生,或许她该在工坊里另辟一间冲澡间才是。

  淬纸药剂是强力的催情药,才能在淬纸後维持一段时间的药效,而且这药只对男子有效,不慎嗅入则气血躁动,但因为不是害人的药物,轻者浇淋冷水可舒缓,重者若一时之间找不到女子欢好,自渎也能退去药效。

  「舒姑娘,那位小哥是怎麽了?」

  舒思翎不想也知不能跟甯子泽说太多,先不说这是翠娘的独门生意,就说这药剂的奇效,要是传了出去,给她带来麻烦事小,让师父的身分曝光了可就是大事了。

  「谢谢甯公子送我回来,接下来的我自己便能成了。」

  她的态度很明显不愿意告诉他,他也不强人所难,免得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他将药材交到她手上後,说道:「那麽,在下就先离开了。」

  见他真的一句也不多问,把药材交给自己有礼一揖就告辞,让舒思翎对他的观感又提高了几分,她回了他一个笑容,这才目送他离开。

  只是舒思翎刚一走进工坊,便脚底一滑摔倒在地,遮掩不住的惊叫声传了出去,也传进了没走远的甯子泽耳中。

  他立刻转身回到工坊,一边喊着,「舒姑娘,你怎麽了?」

  舒思翎撑坐起身,担心他闻到药剂的味道,急忙道:「别进来也别管我!」

  「我怎能不管你?你跌伤了吗?」

  见他劝不住,舒思翎急忙抓起一个放在一旁的面罩丢给他。「先捂住口鼻。」

  甯子泽一进到工坊就闻到一股异香,再想起刚刚那人离开时的异状,他毫不犹豫的听话把面罩覆上,这才上前扶起了舒思翎。

  这面罩是江老特制的,上头染上了含有药剂的颜料,可以减低嗅入面罩也隔绝不了的味道所引发的药效,但即便戴上面罩,也不能在工坊工作超过两个时辰。

  舒思翎被甯子泽扶起来,看见害她跌倒的一片湿原来是药剂,看来是卜炎不小心翻倒的,方才卜炎肯定是忙着清理,没留意到面罩滑落,这才嗅入了过多的药剂。

  甯子泽好奇的瞥了一眼工坊里一坛坛像酒一般密封起来的坛子,还有大锅里熬煮的不知什麽东西,又将视线拉回她身上,见她轻轻揉着腰,他关心的道:「舒姑娘可还好?要不把灶火灭了,今天就别忙了。」虽然她年纪轻,摔一下应不至於有什麽大问题,但想必还是摔痛了。

  虽然翠娘的小册子是限量发售藉以抬高售价,但的确也到了该出刊的日子了,再加上卜炎不慎翻倒了其中一坛药剂,还有灶上这锅药因为熬煮太久,看来也废了,她势必得再赶工了。

  「不行,我今天至少得再熬两锅,才能勉强补足还缺四坛的量,不过那药材……」舒思翎看了看刚刚带回来的药材及早已采买回来的各式药材,药材数量还够,就是得再处理过。

  「药材不够吗?那你跟我说需要些什麽,我再回药铺让人准备好送来。」

  她不知道该怎麽向他解释,所以没有立刻回答,倒是他看了满工坊堆放的各式药材,都用不同药铺的纸包着,便有了猜想。

  「莫非这药材的配方不能外泄?舒姑娘若是信我,尽管把配方告诉我,我分别向不同的药铺采买便是。」

  闻言,方才还皱着眉的舒思翎忍不住笑了。「甯公子自己就是药铺东家,竟要到其他药铺采买?」

  甯子泽一赧,他献殷勤献得这般明显,谁看不出来?不过她对他露出笑容,想必不觉得反感,也不恼他吧!

  「为了不泄露了舒姑娘的配方,在下自会做到。」

  不在同一处采买药材对舒思翎来说的确吃力,若能找到信任的药铺,或许让同一家药铺送来能更省事,只是她对甯子泽虽然印象不差,但也不至於一下子便信了他,她想,或许可以多采买一些无关的药材混淆,这样即便昌蔘药铺真有问题,也不至於泄露了配方。

  「以後我要什麽药材你都会帮我送?」

  「那是当然。」

  「你对每个客人都这般优待吗?」

  「自然是只有舒姑娘特别。」

  闻言,舒思翎面露娇羞,假装忙着什麽转过身去。

  甯子泽看在眼里也不点破,微微一笑问道:「舒姑娘可还缺药材?」

  「药材现下是不缺了,以後我会开方子请你们送药材来。」

  「那麽舒姑娘方才说要再熬两锅药,可有什麽其他问题?」

  「这巴戟天得去心後加盐炮制,我一个人做不来。」

  这莫非是天意给他机会?甯子泽立即挽起袖子,大有要留下来任她差遣的意思。

  堂堂一个药铺东家,又是城东甯府的二公子,居然想在她的工坊当杂工?他这模样看得舒思翎又是一笑。

  「舒姑娘笑起来真好看。」

  她倏地恼红了脸,这才後知後觉的意识到,他献殷勤献得这麽明显,而她居然一声斥责都没有,这不是默许他吗?

  当舒思翎正打算说他几句时,他已弯腰抱起巴戟天,开心得只差没露齿而笑。「在下不懂得如何调制药剂,不过去心应该还能做到,这就交给我吧!」

  不!要不是面罩挡住了,他或许真是露出牙齿笑开怀的,光是看他那双飞扬的眉毛,也能知晓他十分开心。

  舒思翎看着他俊俏的眉眼,确定自己是真的不恼他,她微侧过身子遮掩自己姑娘家的心思,但其实她的心,早因为他的注视而怦怦狂跳着。

  「那就有劳甯公子了,不过在工坊里做事怕甯公子受到药性影响,还是请甯公子到外头做吧!那里有张矮凳子,在那里就无须戴着面罩了。」舒思翎给他指了工坊外的一处。

  平日卜炎也是在那里工作的,她与卜炎常隔着工坊的墙,边工作边聊天。

  甯子泽依言走出工坊外,经过舒思翎的示范後,很快便学会怎麽将药材去心,然後认真的做起事来。

  舒思翎看他不像初学者,而且一做就上手,放心的转身回到工坊里,把煮废了的药剂给倒了,又放入新的药材开始调制。

  甯子泽认真做事,却也没放过跟舒思翎多聊聊的机会,他看着她来到院子挑拣放在中庭晒乾的药材,突然发现她一直都没有戴上面罩,不解的问道:「舒姑娘不用戴面罩吗?」

  「这药性只会影响男子,女子无须戴面罩。」

  「既然对男子有损,为何不找一名女子来当杂役,却找一名男子?」其实甯子泽并非真想问这个问题,而是方才看她与那名男子不像主雇关系,再加上她对配方神秘兮兮的,却能信任那名男子,让他不免好奇对方的身分。

  「卜大哥不是杂役,他平日在客栈当跑堂,翠姊只信任他,再加上平常我们也挺有话聊的,所以便雇请他在休沐日来帮我的忙。」

  原来如此……他先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有了新的担心,她感觉与那个男子也挺相熟的,会不会……

  「舒姑娘口中的翠姊和方才那位小哥,应该都是你的邻居吧?」

  「是的,他们也住在大杂院里,这药剂就是翠姊托我调制的,所以工坊及雇工都是翠姊帮我找的。」舒思翎一边忙着手上的事,一边回道,语气没有半点迟疑。

  甯子泽一听,总算放下心来,看来这个卜大哥真的只是邻居而已。

  两人一边一工作一边天南地北的聊着,甯子泽知道舒思翎对他并不是完全敞开了心房,所以问话也会拿捏好分寸,免得让她又起了戒心,他相信总有一天他能让她完全信任自己,他不急。

  两人相处融洽,不觉时间飞逝,当舒思翎调配好两锅药剂,并在甯子泽的帮忙下把药剂封入酒坛里时,已是日落西山。

  舒思翎一方面感谢甯子泽的帮忙,另一方面也因为自己竟能如此轻松的与他相处一整个下午而感到意外。

  「我说思翎啊!你这傻丫头不会自己忙到日头下山吧?」翠娘耐不住性子,人都还没走进工坊就扯开喉咙喊着,可是当她一踏进去,看见舒思翎与一个陌生男子站在一起,她瞬间呆愣住。

  她刚才没说什麽不该说的话吧?这工坊里的事可是秘密。

  「翠姊,这位是甯公子,也是昌蔘药铺的东家。」

  既然如此,工坊里调药的事就不是秘密,只是翠娘也知道舒思翎不会那麽轻易信任一个人,毕竟江老才是真正需要保密的人,她不会害了自己的师父。

  「堂堂药铺东家,总不会是帮忙送药材来的吧?」翠娘故意问道。

  「见过翠姊。」甯子泽先是有礼一揖,这才回道:「今日是在下的药铺掌柜得罪了舒姑娘,这才由在下亲自帮忙舒姑娘送回药材,但承蒙舒姑娘信任,以後愿意全数向在下的药铺采买,在下会亲自负责为舒姑娘送来药材,不假手他人。」

  说得好听,怕是看上了她家这生得貌美可人的闺女了吧!翠娘在风尘打滚多年,怎看不出男人心思?不过这个不像道貌岸然之人,可以再观察观察。

  「这工坊可不是只有思翎一个姑娘家工作,你别以为可以趁机做些什麽事。」

  「翠姊!」翠娘讲得这麽直接,舒思翎害羞极了,但看到他对翠娘如此谦逊有礼,还被这般数落,她觉得对他有些过意不去,下意识帮他说话,「甯公子是个君子,翠姊误会他了。」

  翠娘挑眉看着脸红到耳根子的舒思翎,心里有了底了。「我说错了吗?平日工坊有开工都是卜炎帮你的不是吗?说到卜炎,我今日回大杂院看见卜炎在家,这一问才知道他闻到了药香不得不离开工坊,我说你也不会来找我帮忙,自己一个人忙到现在吗?迟了就迟了,药别调了,先回去休息吧!」

  「翠姊放心,药已经调好了,甯公子帮了很大的忙,一整个下午都在帮我把巴戟天去心。」

  原来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一整个下午了啊!翠娘看了看天色,都已经是晚膳时分了,但她可没打算一下子就把甯子泽邀回大杂院吃饭。「居然让甯公子帮到这个时辰,若甯公子不嫌弃,让翠娘做东请甯公子一宴吧!」

  甯子泽年纪尚轻,一听到能一起吃晚膳,期待的目光就飘向了舒思翎。

  翠娘见状,忍不住在心里偷笑,但表面上仍装着认真的道:「不过得让甯公子再等我一会儿,我得先送思翎回大杂院,她娘等她等急了。」

  原来舒姑娘不一道儿去啊?甯子泽的失望神情十分明显,随即有礼的婉拒了,「舒姑娘是药铺的客户,在下帮个忙也是应该的,不敢要求回报。」

  敢情是嫌弃她了?翠娘了然的看着甯子泽,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藏不住心思。「所以,任何一个药铺的客户都能让你这麽殷勤?」

  翠娘越说越过,舒思翎见甯子泽表情为难,莫名替他感到不舍,忍不住出口道:「翠姊,别说了,人家甯公子是真的好心。」

  「是是是,连你都被收买了,我不说了,可以了吧?」

  见舒思翎为自己解围,甯子泽感到开心,也见翠娘收起了攻势,便顺势找机会离开。「那麽在下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有需要的药材,舒姑娘前一日到药铺交代便是,在下会帮舒姑娘送来。」

  「有劳甯公子了。」

  「舒姑娘莫客气,在下先离开了。」

  送走了甯子泽,舒思翎的笑容还收拾不起来,翠娘看着也跟着开心,这小丫头长大了,看来舒夫人要开始担心她家闺女的亲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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