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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5月试阅] 莫颜《护花保镳》(四大护法之二) [打印本页]

作者: admin    时间: 2018-6-25 09:40
标题: [5月试阅] 莫颜《护花保镳》(四大护法之二)

出版日期:2018年5月22日

内容简介:

鹰护法巫姜这辈子没吃过牢饭,但为了凑银子,她不得不顶着女淫魔的名号混入狱中。
不苟言笑的她,将东西交给另一位更加不苟言笑的朝廷钦犯。
「靳子花,有人托我把东西交给你。」
男人冷锐的墨眸闪着危险的刺芒。「本将军不叫靳子花。」
巫姜愣住,眯起的目光闪着隐怒。「你不是靳子花?那你是谁?」
男人冷森森地回答。「本将军叫花子靳。」
巫姜狐疑地拿出字条确认,恍悟的切了一声——原来这字是要从左边念过来啊!
豹护法巫澈也为了凑银子,不得不将就去当芙蓉这丫头的保镳。
「我看上的不是你,是银子。」他双臂横胸,一副不屑女色的模样。
芙蓉客气地应付。「我明白,一文钱逼死英雄汉嘛,委屈您了。」
巫澈嗤笑。「傻丫头没见识,一文钱哪能逼死人?一万两还差不多!」
芙蓉抖了抖嘴角。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她忍!









  第一章

  江湖上公认,万花谷是最神秘的门派,也盛传万花谷的人都很邪门。

  如果你问人们,万花谷有多邪门,他们肯定能列举出一堆万花谷干过的恶事,但你若问,有谁见过万花谷的人?答案肯定是没有。

  若你再问,既然没见过,如何得知那些人的事蹟,又如何对细节知道得好似亲眼所见?

  人们的答案肯定只有一个——我听说的。

  听说,万花谷的人亦正亦邪,我行我素,不按牌理出牌。

  听说,万花谷的巫谷主妖娆绝美,而她身边的四大护法:鹰、豹、蛇、狐,亦是女的妖媚、男的邪气。总之,万花谷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好听,被视为异类,而万花谷的人也懒得去为自己解释或正名,因为他们的确亦正亦邪,我行我素,不按牌理出牌,尤以四大护法为最。

  继蛇护法和狐护法受巫谷主之命,秘密出谷去执行任务後,鹰护法巫姜和豹护法巫澈也不得闲,被巫谷主委派另外的任务。

  这任务说简单很简单,说重要也非常重要,便是去「收帐」。

  万花谷的人再高深莫测,也离不开凡人的吃喝拉撒。历代谷主为了养活一堆长老和手下,除了辟地开垦种田、打些山野猎物、养些鸡鸭鱼肉之外,还得想办法挣银子。

  有了银子,才能付薪饷,逢年过节才能打赏,派人出谷办事才能给盘缠,到江湖上混才有银子花,因此每年初春的收帐任务就极为重要。

  被委以重任的巫姜和巫澈两人结伴出谷,到万花谷设立在各处的生意据点去收帐,同时打点各处,传递江湖消息。

  这原本是例行任务,一代传一代,而新上任的两位年轻护法巫姜和巫澈,也胸有成竹的去执行任务,却在回程途中出了差池。

  「有种你再说一次。」鹰护法巫姜沈声开口。向来以心思细腻、缜密见长,亦是四大护法中性子最为沈稳的她,此刻双眸正凝聚着雨打雷闪的风暴,阴森森地盯着巫澈。

  巫澈双臂横胸,高大如山的站在她面前。他看起来神色冷酷,面对巫姜的质问也面不改色,但是若仔细瞧,会发现他的额角有一滴悬而未落的冷汗。

  「不见了。」他又重复说了一次,这三个字让两人之间的紧绷气氛瞬间升高,彼此交会的目光如同虎与豹的对峙,危险彷佛一触即发。

  这时巫姜却阴恻恻的笑了。

  「巫澈,那可是一万两呀,是万花谷一整年的用度,没了银票,你要大家喝西北风吗?」

  巫姜的声音很轻,但她眸底的黑瞳很阴,这通常是她濒临崩溃的前兆,与她一块长大的巫澈再清楚不过了。

  巫澈望着她,额角的冷汗终於沈重到缓缓流下。

  「事到如今……」他一脸誓死如归的开口。「你把我绑起来,带回去向谷主请罪吧,一切责任由我来扛。」

  巫姜眼底的冷笑更寒了。这家伙从小就仗着自己皮粗肉厚,挨棍子不怕痛,也知道谷主心软,终究会原谅他,或是罚他戴罪立功,才敢在这儿大言不惭,这话说了等於没说。

  「乾脆我直接把你绑到青楼,让那些狎玩男妓的有钱大爷来高价竞标,肯定有人会愿意出一万两买下你的初夜。」话落的同时,她猛然出手,迅如闪电,但巫澈更快,一招幻影步避开她的鹰爪擒,同时一脸正色的反对。

  「这主意不好,十一岁时师父就带我去开荤,已不是雏!」

  「别担心,你屁股後面的菊花肯定没人捅过!」

  巫姜出手再擒,巫澈移步再闪,一个向前,一个往後,最後成了你追我跑之势。

  「巫澈你给我站住!」

  「我卖肝、卖肾都行,就是不卖屁股!」

  「你这蠢猪!连银票都顾不好,我砍死你!」

  巫姜办事一向牢靠,当周详的计划被人耽误,功亏一篑,反倒让她忍无可忍,气得炸毛。

  巫澈边逃边闪躲,还不忘安抚她。「阿姜呀,先想办法弄到银票啊,凑足了银票我随便你砍——」

  两人一前一後,时高时低地在山林间飞掠跳跃,惊得林中鸟兽四散飞逃。终归,巫姜没有砍死巫澈,因为就算砍死他,银票也不会回来,还不如尽快想办法把银子凑齐。

  最後,巫姜命令巫澈沿路去寻找遗失的银票,而她则另外想办法凑银票,两人分头进行,有任何消息便传信告知。

  订好目标後,巫姜立即执行,暂且把巫澈这笔帐记着。

  她进了城,心想,该去哪儿凑银子?

  一万两是笔大数目,若是去偷、去抢,引来官兵事小,但是让谷主生气事大。出谷前,谷主再三叮嘱他们不可杀盗劫掠,凡事低调为主,想到此,巫姜打消了偷抢的念头。既然不能偷、不能抢,那只能想办法骗了。

  她正在思考,是去赌场骗,还是去妓院骗?毕竟这两个地方都是销金窟,有钱的冤大头很多………

  「太没天良了!居然想骗咱们百姓,当咱们是傻子吗?」

  巫姜愣住,回头见几名男子在交谈,皆是一脸愤愤不平,又听到那些人继续说道——

  「威远大将军是众所周知的英雄,他几番带兵打退蛮人,解救百姓,让蛮人不敢欺压咱们,岂会通敌叛国?这分明是栽赃!」这话引起其他几人的共鸣,纷纷抱不平,引得巫姜好奇聆听。

  「威远将军是个正直之人,他治军严谨,几次领兵出生入死,深入敌营,打得蛮人落花流水,军中连一个小兵都知道,边疆苦寒,但是将军的吃穿用度全都和底下的兵一样。」

  「说得是,牛家大儿子就是他营里的兵,他写信来说,亲眼见过将军每日与弟兄们一起操练、一块吃睡,底下的兵各个都服他,这样的人说他会通敌叛国,打死我也不信!」

  几人纷纷附和,脸上虽然愤恨,却是敢怒不敢言。其实这些话是压低声量在说的,但巫姜耳目灵敏,才能将他们的话一字不漏地听进去。

  这些百姓之所以气愤,是因为前头有一队人马在押解囚犯,而这囚犯正是他们口中的威远将军。

  巫姜十分好奇,她混入人群中去瞧瞧是怎麽回事?

  押解的官兵约有二十人,其中一匹马被前後左右的官兵围在中间,不准任何人靠近一步;而中间那高头大马上坐着的男人,一身黑色劲装武甲,神情严峻,双手被铐着铁锁,但依然直挺地坐在马背上,目不斜视,眸色黑晦如墨,沈沈地盯着前方。

  在他经过时,有百姓忍不住哭了出来。

  巫姜好奇的打量着,知道这男人一定就是百姓口中的威远将军。他一双剑眉浓黑,鼻梁高挺,脸部的线条似刀刻般刚冷。他身上有一股威悍漠冷的煞气,是那种长年出入腥风血雨,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慑人气势。

  她不知道这男人是不是真的通敌叛国,只知道为这男人哭的女人们还真是不少哪。

  「将军——」

  「威远将军——」

  姑娘们呼唤着,大婶、大妈哭叫着,那心碎的模样,简直就像是自家相公或儿郎去送死一般。

  巫姜瞧瞧四周,不管是大婶、大妈或妇人、姑娘,各个都含着眼泪望着他,拭泪的帕儿湿了好几条。

  人马走远後,巫姜转身离开。对她来说,那将军的生死还比不上把一万两搞丢的事情大。

  她在城中穿街走巷了三日,进出各家茶楼、饭馆、赌坊和妓院,本想从中打探出挣钱的路子,但是听到最多的还是威远将军的事蹟。

  威远将军十一岁上战场,十五岁带兵破蛮军三万,十七岁带领三千兵马潜入敌军阵营,取敌人头目首级;十九岁率五万兵马,於西北虎关一役大破蛮军十万,斩敌人首级无数,令敌军闻风丧胆,从此得了「罗煞将军」的封号。二十一岁被御史状告通敌之罪,查出他与蛮人的往来信件,卸除兵权,下昭入狱,押解回京。

  以上是巫姜探听得来的消息,这还只是个大概,关於威远将军的许多传闻,随着他入狱,而更加被百姓们传颂,说他如何潜入敌营,以少敌多,奋力斩首对方头目;又说他臂力惊人,一箭射出连杀三人等等,巫姜光是去茶楼喝个茶,说书先生说的也是威远将军如何英勇杀敌的故事。

  这还不算什麽,最妙的是,她无意中在妓院一间房的窗外听壁脚时,还真给她探得了一条财路,但这条财路,竟然又跟威远将军有关。

  「刘师爷,咱们派去潜入大牢的人都被抓了,想救将军,实在难上加难呀。」

  「他们严防死守,咱们几次派人去探望都被拒,明的不行,暗的也失败,这该如何是好?」

  「总不能让将军就这麽白白被押回京,那肯定是死路一条呀。」

  一群男子在房中密议,身旁没有姑娘服侍,众人七嘴八舌的研议着救将军的法子。他们身着百姓的粗布衣,但各个生得高大粗壮、孔武有力,巫姜听其内容才知道,他们是威远将军的部下,而其中被称作刘师爷的男子,则是穿着一袭青袍,身形较修长,相貌也较斯文,右手持一柄玉扇的扇柄,轻轻打在左手掌上,一脸严肃地深思着。

  「事到如今……」刘鸿在听完众人的意见後,终於开口。「只能想办法助将军逃狱。」

  其他人一听,又纷纷摇头。

  「当初咱们就劝将军莫交出兵权,但是将军不听,情愿束手就擒,现在叫将军逃,他岂会听劝?」

  「是呀,若将军真想逃,那区区几个京兵哪能困住将军?」

  刘鸿不急不缓地说道:「众位莫急,依我看,将军当时情愿被收押,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但是现在我得到消息,有人要趁这次押解将军回京的路上,对将军不利,只要把这消息送入牢中,相信将军会改变心意的。」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议论。有人想乘机对将军不利,他们这群忠心耿耿的部下绝不会坐视旁观。

  他们是武人,喜欢直接干大事,众人都提议乾脆去劫囚,但是刘鸿却有不同的看法。

  「你们想想,押解将军的车队四周都布下严防,咱们派去的人也都被抓,可见他们早有防备,更能猜到咱们想劫囚,若咱们真这麽干了,等着咱们的就是陷阱,对方可不是笨蛋,他们既然能陷害将军通敌,岂会这麽容易放过将军?」

  「那怎麽办?难道咱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将军被押回京?」

  刘鸿还是那句话。「所以说,咱们必须想办法将消息送进牢里,让将军知情,我相信将军知道後,只要他愿意,逃走不是问题。而咱们要做的,便是在外头接应。」

  众人听了觉得有理,便都同意了,只不过要派谁去?之前派去的人都回不来,因此这项潜入大牢的任务可谓九死一生。

  他们皆是不畏死的武夫,正当大夥儿当仁不让地抢着自愿接下这个任务时,刘鸿却摇头,一脸正色。「你们都别争了,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人去送死,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决定出一千两,另寻高人完成此事。」

  话才说完,众人尚未开口表明看法,便有人先附议了。

  「我赞成。」

  一道幽幽的女人嗓音无端响起,让屋中的男人们全惊愕住,继而纷纷拔刀出鞘,指着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各个目光凶狠。

  巫姜无视众人指着自己的尖刀,她脸上蒙着布,露出的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刘鸿。

  「这任务我接了。」她说。

  刘鸿愣了下,继而狐疑地问:「你是谁?」

  「我是高人。」她回答得很淡定,但其他人听了这大言不惭的话,却不淡定地笑了。

  「你们听到没,她居然自称是高人?呵!」副将锺佐一脸不以为意的笑,语带嘲讽。他们都是征战沙场的人,在刀枪箭雨中生存,杀过的敌人和历经的战役不知凡几,而眼前这个突然冒出的娇小女人却说自己是高人,当他们没见过世面吗?

  「女人,你凭什麽说自己是高人?」另一名副将高无彦面色冷漠,他双臂横胸,神情傲然地质问。

  巫姜淡淡地说:「凭我在一旁听了半天,而你们无人察觉。」

  气氛霎时沈默下来,男人们脸上的笑意收起,无人能反驳,因为她说的是事实。若不是她自己现身,到现在他们仍未发现她的存在,不得不对她重新审视起来。

  不过有人不吃她这一套。鲁魁朝前跨出一步,他身高足有七尺,是众人中长得最高大的,一张方脸上带着疤,一双单眼上吊,看人时恍若厉鬼瞪人。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口说无凭,不如动手见真章,你若是能打赢我,咱们再来考虑,否则……」鲁魁目光危险的警告。「你今日就别想活着离开。」

  巫姜抬头望向他,毫不犹豫的掷下一个字。「行。」

  她一答应,其他人立即有默契的往後退开一步,让出中间的场地,同时各据屋子四周,巧妙地守住所有出口,将她的活路完全堵死。

  巫姜扫了下周围,将一切看在眼底,而对方正将袖子卷起,指关节压得喀喀响,手臂的肌肉贲张。可任他气势惊人,她依然不动如山,只一双眼冷冷的盯住对方。

  鲁魁猛然大喝一声,一拳朝她脸上招呼而来。巫姜身形一矮,躲过对方的拳头,接着对方又一腿扫她底盘,她跃起,及时闪避,最後对方快速转身打出双拳,同时攻她上盘和下盘,她一个旋身,擦过他的腰间,来到他身後。

  这一连串动作迅速而敏捷,看似只是一个简单的闪躲,但其中的手法却并不简单。一旁的高无彦和锺佐见了,都不禁一愣,刘鸿更是挑了挑眉头。

  鲁魁越打越气。这女人滑不溜丢的,他怎麽抓也抓不到,偏偏对方只会闪躲。他不耐烦的咒骂道:「你到底要不要打?别告诉我你最擅长的就是躲!」

  巫姜不答,只是继续闪躲,她身形飘忽,路数诡魅,所有人都看出她的厉害之处,唯独与她打斗的鲁魁仍看不清自己的对手。

  「够了。」最後,还是师爷刘鸿开口结束这场比武。

  他一开口,两人立即停手,鲁魁哼了哼,一副「算你命大」的表情;巫姜则不理会他眼中的鄙视,看向刘鸿,等着他的答案。

  「姑娘果然是高人。」刘鸿赞许道。

  一旁的鲁魁错愕地睁大一双眼,指着她不屑道:「她是高人?师爷,你没搞错吧?」

  锺佐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摇头叹息道:「兄弟,你刚才已经死了三次了。」

  鲁魁听了更是不服气。「你胡说八道什麽!」

  「兄弟,你看看她手上拿着什麽?」

  鲁魁定睛一瞧,一根木簪、一个荷包,以及一块玉,这三样东西全是他的贴身之物。

  鲁魁惊得连忙摸摸身上,果然头上少了一根木簪,脖子上少了一块玉,腰上少了一个荷包,这荷包还是媳妇做给他的。

  这会儿鲁魁满脸错愕得说不出话来了,他连对方何时拿走自己的东西都没察觉,这表示在适才的对招中,对方有三次机会杀他,分别是头部、脖子以及腰腹,这便是锺佐说他已经死了三次的意思。

  众人再也不敢小觑眼前的女人,同时也对这女人的身分感到好奇。

  刘鸿拱手道:「请教姑娘尊姓大名?出自何派?」

  巫姜道:「我无名无派,叫我姜大姊就行了。」

  姜大姊?好大的口气,居然要让所有人喊她大姊,这女人看起来明明很年轻,绝没有超过二十岁。

  高无彦冷哼。「你不肯报上真实姓名,又蒙着脸,分明居心不良。」

  巫姜看向高无彦。「我不报上姓名是因为身分低贱,蒙着脸是因为长得太丑。」

  她如此坦白无讳,反倒让众人再度愣怔,一时鸦雀无声。

  这世上吹嘘自己的人很多,但能如此光明正大承认自己长得很丑的姑娘,还真是不多见,连一向被公认说话寡情无义的高无彦也被噎得一时无语。

  刘鸿轻咳一声。「姜……姑娘,你的身手的确高明,但是将军之事关系重大,咱们与你互不相识,若不能坦诚相见,恕在下实在无法将此事托付予你。」

  巫姜道:「若要我以真面目示人,要加银子,总共二千两。」

  众人再度瞪大眼,鲁魁喝道:「你这是抢银子哪!看张脸就加一千两,你当自己是青楼花魁?」

  这话着实损人,锺佐拧起眉,想说道他几句,岂料那女人一点也不在意。

  「大黑熊,你错了,青楼花魁要价更高,看来你没什麽机会去青楼。」

  锺佐忍不住噗哧一声,高无彦则是挑了挑眉,其他人也抖着笑,因为这女人说对了一件事,鲁魁的确没什麽进青楼的机会,只因为家中有个厉害的河东狮,管得严,且鲁魁长得又高又黑又粗壮,配上方脸和大胡子,的确很像一头大黑熊。

  上回骂他大黑熊的人,已经被他的拳头打成残废。

  鲁魁阴沈着脸。「臭女人,你叫我什麽?」

  巫姜道:「在我的家乡,熊是圣物,受人景仰,尤其是黑色的熊,我看你长得高大英伟,是个英雄,值得这个称呼,大黑熊。」

  众人再度噤声,被这女人的话给怔住,更令他们呆愕的是,原以为会暴怒的鲁魁,此时却一反常态的笑了。

  「呵……说是英雄不敢当,老子不过比别人多吃了些、长高了点。」

  巫姜拧眉。「难道你觉得我家乡的黑熊不好?你看不起我家乡的黑熊?」

  鲁魁忙反驳。「当然不是。」他想了想,把牙一咬。「好吧,大黑熊就大黑熊。」

  真的假的?

  众人听得瞠目结舌。适才还一副要找人干架的鲁魁,这会儿却有些不好意思地被人称作大黑熊,甚至抿着唇,忍住一脸的欣喜。

  锺佐来到刘鸿身旁,低声道:「师爷,你觉得这女人如何?」

  刘鸿沈吟了会儿,淡笑道:「姜姑娘,二千两太贵,我只能出一千两。」

  巫姜立刻还价。「一千八百两。」

  「一千两。」

  「一千五百两。」

  「一千两。」

  「一千三百两。」

  「一千两。」

  众人的目光左右移动地看着两人讨价还价,最後巫姜瞪着刘鸿,而刘鸿也直视不移地看着她,两人四目对峙许久,在几乎落针可闻的静室里,最终巫姜冷道:「成交!」

  这男人很狡猾,他看出自己急需银子,是她失策,低估他了。

  刘鸿笑容满面地拱手。「如此甚好,请姑娘以真面目示人。」

  巫姜也不再罗嗦,爽快地摘下脸上的布,当她秀出自己的脸时,室内再度安静下来,甚至有人倒抽口气。

  她的相貌不能用丑来形容,而是狰狞,因为她脸上有一大片老鼠斑,这丑斑足足占据了她脸部面积的一半以上,令她的脸容看来面目可憎。若非这些男人见过世面,恐怕也会因为她这可怕的相貌而惊叫出声。

  巫姜扫了众人一眼,最後看向刘鸿。「如何?」

  刘鸿除了一开始的惊讶之外,面色很快恢复如常,眼里丝毫没有任何鄙夷之色,而是从钱袋里抽出银票。

  「这是五百两,事成之後,再给五百两。」

  巫姜走过去将五百两不客气地收下,接着问道:「说吧,要我带什麽消息进牢里给你们将军?」

  刘鸿也不耽搁,立即请她坐下稍待。他让人备好文房四宝,迅速写下一封信,将信连同一个盒子交给她,叮嘱道:「进了驿站囚房,把东西交给将军就成了。」

  「明白。」巫姜收好东西,转身就要走。

  「且慢。」

  巫姜回头看他。「还有何事?」

  「姑娘打算如何混入牢里?」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人。

  待她走後,高无彦一脸深思,拧着眉头问向刘鸿。「你信那个女人?」

  刘鸿道:「你也看过她的身手,若成了,对咱们有利;若她失败了,咱们也没损失,更何况她需要银子,这对咱们有利无弊。」

  其他人纷纷赞同,唯独高无彦依然拧眉沈思。

  锺佐来到他身边,拍着他的肩膀问:「怎麽,有何不妥?」

  高无彦看向他,提出心中的疑问。「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但一时想不起来。」

  锺佐失笑道:「你见过她?不会吧,你若是真见过,那模样也很难让人忘记吧?」不是他嘴坏,而是这世上有两种女人会让男人一见难忘,一是美得过火,二是丑得太有特色,而那姓姜的女人刚好属於後者。

  高无彦觉得这话有理。「这倒是,可能是我记错了。」

  他们几人又继续密议营救将军之事。那姓姜的女人若能顺利潜入牢里便好,万一失败了,他们得有後备的营救计划才行。

  岂料,隔日他们得到一个新消息——被各地官府通缉已久的女淫魔落网,被关进大牢,当他们瞧见那女淫魔的通缉画像时,所有人皆震惊不已。

  高无彦终於想起自己是在哪里见过那女人了,通缉画像上那女淫魔脸上的老鼠斑,不正是和那女人脸上的老鼠斑一模一样吗?

  他们面面相觑,都从彼此脸上瞧见了担忧——他们这是送人去救将军,还是把将军送入虎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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