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日期:2017年8月 内容简介: 为救两位皇兄,她只身混进东丘国天领都察府多宝阁禁地盗取九阳返魂草; 却大意将其守将误当贼偷谈合夥。所幸即时发觉并用了心计赌注逃离。 令她讶异的是,他终究给了她九阳返魂草。 只是不知这会否让他对东丘王无法交代而受罚…… 「再相见,若敢犯我,你这辈子都别想走!」 脑中霎时浮现她最後听见的那句话,至今仍令她背脊生寒。 那名令人心惊的伟岸男子,太过棘手,与他对峙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气力, 还是别再相见得好。 幸好自此一别,他在东,她在西; 他是固守天领的都察将军,她是以男子身分统领大齐东九州的护国皇子重华王。 她压根不是以女子姿态立於世!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与他的赌注她不可能会输。 哪怕他找遍天下,这辈子,他永远没机会找到与他相赌的「姑娘」…… 伏云卿脑中飞快盘算着得制造骚动,将东丘士兵全引过来。 兰襄离水路入口没剩几步路,只要能为她争取到两炷香时间,等她进了水路,任他们再怎麽追,也绝对无法立刻破解她精心设计、宛若迷宫般的水路陷阱。 伏云卿紧紧握着五寸袖里剑,翻身上了屋檐,往城东直线奔去。 她记得,随将领进入安阳城中的东丘士兵只有少数,大部分军队都还在东边城外;所以首先,她要先断了城内外联系,避免追兵增加。 安阳城是她督建,曾料想有日若要死守,便封住所有城门,再也无法进出。 她来到东门城下,盯着石拱门上头的楔形石;只要一点,一旦命中那一点,破坏楔形石,便能毁去整座东门,东丘兵若想进城,不绕路就得爬城壁了! 她集中全身劲力灌进剑中,飞奔跃出,忍住左手上臂突如其来的激疼,大喝一声毁了楔形石,任凭拱门塌陷、落石坍崩。泪眼迷蒙,心,隐隐作疼。 此城无处不是她心血……可是,为了救人……她不得不这麽做。 经此猛力一击,虽然成功毁去东门,但她旧伤未癒的左臂,只怕同时也废了。 伏云卿苦笑,不顾左臂鲜血直淌,咬牙撕裂衣袖包紮,赶紧转往下个目标。 烟雾弥漫间,东丘士兵还搞不清楚怎麽回事,纷纷群聚围拢过去,她便趁乱来到不远处的马厩,开了闸门放走大批马儿,再取下壁上灯火,放火烧了乾草。 还好百姓们都已经进城,今宵又是雨夜,即使延烧,火势也不至於难以收拾。 「马儿乱窜!有人在马厩作乱!」 「刺客在那儿!」士兵陷入一团混乱。 「有人影!快追!」 伏云卿勾唇轻笑,事态发展总算能有一次如她所希冀。 她引着敌人,在长街上忽左忽右飞奔,但每每以为甩开追兵不久,熟悉的马蹄声又如影随形地纠缠过来。 「那名东丘将军……还真不是普通的难缠呢……由他领军吗?放眼东面,究竟有谁能与他抗衡?」伏云卿不免认命地想,乾脆就范算了。 只是,一想到兰家父女忠心护她,她却又不甘愿地想赌上一赌。 忽然觉得极为可笑。她曾一心寻死,却是怎样都没死成,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想活着的渴望,却又被追得无处可躲。 「呵,怎麽总是事与愿违呢。」 来到城东,马蹄声愈来愈近,眼前三条路,朝东朝南朝北都还能走,该怎麽选?她力气已耗尽,就算再逃,只怕无须多久就会被追上。逃不了,只能躲。 瞥见身旁有口盖上一半的水井,这水井是属於城中十九座不枯井之一,如能进到井壁上连通管,虽无法立时出城,但可绕进城西,转至有秘道能通往城外的其它井里。伏云卿寻思片刻,再不迟疑地纵身跃入水井中。 「唔!」可惜身上的伤教她无法随心所欲移动脚步,应该踩稳壁上突出之立足点,再移进壁上管道,她却失足直直摔落水中。 不好!纷乱马蹄声与人声逼近四周,她知道必须赌自己的运气了。 她很清楚,在这严寒里,待在水中无异寻死;但要她呼救找人将她拉离井里──让东丘士兵追上,她还不如命丧此地,也免得一辈子苟活於世了。 天寒地冻,井水冷冽透心,刺痛入骨,教她手脚几乎失去知觉;不知经过多久,忍耐到底了,她才如梦初醒,撑着最後一口气探出水面,竖耳倾听外头动静。 先前恼人的马蹄声早消失无踪。「……终於……摆脱了吗……」 除了她牙齿冷得发颤、格格作响的声音外,她是再没听见什麽杂音了。 「安全了……但这还上得去吗?」这才发现,她左手伤重几乎废掉,光靠右臂又只能勉强抓着汲水绳索,没力气往上攀爬。 忽然想到这样下去,若等到天明,假使百姓前来取水,那……应该会捞到一具身分不明的浮屍吧……她苦笑着──笑意随即冻结脸上。 有道若有似无的笑声。不是她的……似乎,井外另有别人应和着她。 清亮笑声重重回荡在井间,将她困得死紧,这回她可听得清楚极了。 「糟!」她暗叫不妙,右手松开绳索,宁愿沉入井底。 刹那间,她顶上井口处火光一亮,一把火炬掉落水中,周遭旋即又陷入黑暗。 在那之前,她右臂早已像被条蟒蛇猛力缠住,挣脱不开;仔细瞧,绕在她手臂上的其实是条眼熟的鞭子。来不及细想,瞬间她像遭狂风卷起,飞旋而出,被狠狠揪出冰冷水井,落进一堵炽热的厚实胸膛中。 那热暖得令人畏惧的高大身子立时覆住了她,把她压倒在井边泥地上,以双膝定住她娇躯,将她藕臂扯过头顶,单手箝紧她双腕。 黑暗中,她没能看清来人,但这阳刚气息,她不会错认;她知道用那教她无处可躲的锋利视线定定锁住她的人,正是早先偶遇数次的那名难缠将军。 「居然……是名女人!」语带惊叹,他好整以暇,大掌先是在她身上游走、抄出她袖里剑扔到一旁,而後在她耳边轻声细问,似乎不想吓着她。「你是谁?」 伏云卿认命地闭上双眼,下一刻,却突然让他强硬地制住下颔。 「要想咬舌自尽,也得等我问完话。否则,你敢现在自尽,我就剥了你身上衣裙,将屍首挂在重华王身边与他作伴,让众人指认。」 她美眸狠睁,恼怒瞪他。她从没想过咬舌殉节,对她来说,自刎才像个皇子。 「寻常姑娘没本事在冰冷水底下撑上一时半刻不吭一气。你练过功夫,是大齐国的细作探子,还是哪名达官要人底下的护院使女?」 那迷人嗓音不带威胁,倒是带着几分慵懒,温柔得像在诱哄情人。 「坦白招认,或许我能不追究;要敢隐瞒玩把戏,由我逼供,你……将会吃苦头的。对女人动手,并不是什麽愉快的事。」 火热指腹不经意地在她微敞衣领间游走,颇感兴致地在纤细玉颈上轻柔划着圆,最後指掌却紧紧一扣,教她险些绝了气息。 「不过,我对胆敢危害东丘军的奸细,不分男女,可一概不会手下留情。」 现在装什麽无辜可怜都是白搭,反正伏云卿也不爱伪装;不过,他休想从她口中得到只字片语。他什麽都别想知道! 「还是不说吗……」他将她侧过身,扣住她右腕向後一翻转,粗暴地像要扯断她手臂,教她痛得险些晕眩。 对她的耐力,他像是觉得极为有趣,粗砺指掌交握她右手,十指偶尔紧扣、偶尔来来回回轻轻揉捏,以为他打算放手了,可下一瞬,他大掌猛一使力,刹那间,自她右手指节传出了一道、两道迸裂声,青葱玉指极不自然地诡异弯曲着。 她脸上登时褪了血色,娇躯一僵,脑中意识一片空白,几乎要昏死过去,可剧痛又让她瞬间清醒回神,之後,她仍倔强撑住,硬是一声不吭。 他没忽略她身子隐忍痛楚的反应,眸中笑意更深。「我向来言出必行,同样的话也不爱一再罗嗦。我说过你会吃苦,你偏不听。瞧,只是让你平白挨疼而已。」 接着,他没继续折磨她,却也没放开捉握之意。 他唇角饶富兴味的笑痕更深,像跟久违的旧识故友般热络说道: 「唉!我看便是拆了你十指,你也是不会吭声了。连疼也不肯喊吗……极好,我向来欣赏有骨气的人,不妨来看看你能硬挺至何时。若要将你交付军中刑官也行,不过我会少了许多乐趣。反正今夜无事,咱们何不聊聊?」 他抽掉她腰带,缚住她双腕,灼热大掌不规矩地探进她衣襟,覆上那难以只手掌握的饱满丰盈,瞬间他若有似无地轻叹,低下头,脸庞近贴上她雪艳胸口。 始终没出声的伏云卿,被这未曾有过的亲昵举止给吓得惊喘一声,身子像让他点了火苗,烧遍与他身躯相触的每个地方。周遭寒风刺骨,她却开始发热。 「总算有点动静了。果然,我听闻大齐女子极重名节,看来早该这麽做,你才肯开口说上几句。」 他支起身,笑道:「据说女子容貌除夫婿以外,不得让人瞧见?或者咱们袒裎相见後,你愿意谈点我想听的东西?」 伏云卿美眸圆睁。这虽不是光天化日,却也是在外头,他、他打算做什麽? 他只手点了火摺子,笑意陡然敛下,带着难以掩饰的错愕凝视她,似有几分莫名懊恼。「星子般漂亮的眸子……果真是你。一别数年,看样子,作贼这回事你倒是愈来愈上手了,大齐姑娘?」 他没忘记那桩赌注。她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匆忙闭上双眸也躲不及了。 「……也罢。我早想弄清楚,能如此倨傲的姑娘,究竟生得是何模样。你以为你能躲得了一辈子吗?」他不容分说,大手一扬,揭去她面纱。 看着她惊慌却又强自镇定的娇俏脸蛋,他眼中不自觉地掠过一丝意外,随即隐去,目光转向她手臂上尚未完全乾凅的血迹,剑眉微拧。 「看你这样,应该没本事破坏东门吧。不过,你身上残存着灯油与乾草的气味……同失火的马厩一致。所以,你放火,是想声东击西逃出城?白日救人,夜里放火,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在想什麽。」 她什麽也不想,犹自徒劳地只顾着挣脱腕上束缚。 「老是什麽东西都不吃的话,是没力气挣脱的吧。肉乾和披风一样不留,是不肯接受东丘的援助吗?算你够倔强。」他饱含笑意地提醒她:「已经三次了。」 她眉头直皱,弄不清楚他在自言自语鬼扯什麽。身上热意,怎麽老无法退去? 「你想躲开我,从我面前逃走足足三次了。不过这第四回,我已将你模样清清楚楚烙在脑中,你别想再从我手上溜走,傲气的大齐姑娘。」 他一把掀了她外裳,任她白玉般雪肤在寒风中颤抖;他喉间一紧,嘶哑着声音道:「煤灰之下,竟还蕴藏如此耀眼的宝玉,好一个水漾姑娘……」 以为他还有什麽下流打算,可他的注意力却转向先前被他扔掉的袖里剑上。 「刀上图样,与重华王刻不离身的并蒂清莲印信相同。这袖里剑是谁给的?偷盗重华王的随身红玉意欲何为?冒险偷它,必非普通宵小,想来你身分不低。身手不凡,胆识卓绝,莫非……你是伏云卿的心腹使女、密探……或是妾室?」 察觉她不仅不开口,连气息也愈来愈微弱、间或急喘,想想不对,他右掌立刻探上她额间,笑意敛下,匆忙解了束缚,将她凌乱衣裳给系上,打横抱起她。 「烧成这样还撑着,你这家伙,就非得把自己折腾掉半条命才甘愿吗……」 到底是谁害的哪!她惨然笑了,无声唇形只丢了四字。「干、卿、底、事。」 头痛欲裂,几乎凌驾指上臂上的伤,假若此身痛楚能让她不再醒来也罢。她没气力与他抗衡了,几乎要将她焚毁殆尽的火焰已牢牢困住她,她逃不了了。 忽然间,她记起先前曾一度想起却又遗忘的事了。唯一一桩与东丘有关、可能就是引起此次战祸的缘由。 三年前曾有这麽件事──东丘使节遇袭,甚至有几名让九王兄掳进宫的东丘侍女死於非命…… 所以那时,她比谁都无法原谅九王兄。 身为女子,就注定只能任人宰割吗?她……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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