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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4月试阅] 莫颜《伴君如伴虎》(妖簪之一) [打印本页]

作者: admin    时间: 2017-4-30 10:01
标题: [4月试阅] 莫颜《伴君如伴虎》(妖簪之一)

出版日期:2017年4月6日

内容简介:

安家被皇帝抄家了。
安玲珑想救家人,但她无权无势,还得躲避官兵的搜捕,
幸好她有一支妖簪,靠着指引,攀上了统领大人轩辕祁。
「你眼光不错,跟着轩辕祁这个男人是对的。」妖簪说。
太好了,她松了口气。
「他聪明狡猾又心狠手辣,跟他作对的人最後肯定死得很惨。」
安玲珑眼角抖了抖,怎麽这话听起来像在咒她死?
所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尽管轩辕祁令人闻风丧胆,
但安玲珑相信只要跟着轩辕祁,别人就祸害不到她。
「啧啧,轩辕祁的身材很结实,那话儿也跟他一样威武哩!」
「你把轩辕祁给看光光了,你得好好对人家负责哪!」
「你去勾引他,找个机会把他给上了,快。」
安玲珑额角抽搐,她要应付阴晴难测的轩辕祁,
还得忍受妖簪不靠谱的碎念,看来这条卧薪尝胆之路困难重重……





  第一章

  安家大祸临头了!据说皇上朝中震怒,户部亏空了十万银两被爆发出来,刑部收押一干官员,名单上包括了安大人。

  安家三姑娘安玲珑很快就收到了消息,这还是她的爱慕者梅容轩心急火燎地坐了马车,刻不容缓地赶来告诉她的。

  梅容轩是太医令梅康的儿子,自幼习医,医术了得,跟着他爹为王爷和贵妃看诊,将来是要继承祖业衣钵的。由於常出入宫中,对宫中消息自是灵通,宫中一名小太监曾受了梅容轩的恩,遂偷偷把这消息告诉他。

  今日他一得到消息,心头剧震,但表面不动声色,一出宫,便立即策马来寻佳人,将这震惊的消息告知安玲珑。

  安玲珑是安家三小姐,正值青春年华,十四岁的年纪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她一听到爹爹被刑部收押,原因是户部亏空的十万银子不翼而飞,不禁神色剧变。

  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她安家虽然谈不上富可敌国,却也称得上是富贵逼人,爹爹根本不可能去贪那笔银子,这恐怕是一场阴谋。

  她心头悔恨,没想到最终还是慢了一步,无法帮爹避开这个劫难。

  当初爹爹花钱买官时,家中只有她大力反对。她明白官场阴险,爹爹是官家眼中的肥鱼,这条肥鱼入了渔民的眼,肯定被宰杀,因此这一年来,她频频劝谏爹爹万不可入朝为官。

  她自幼熟读经史,聪颖过人,想法与世间女子极为不同,只因在她八岁时,娘亲曾带着她和姊妹们一块去佛寺上香,当时佛寺中寄住了一名云游女居士,名为静观居士,据说她有神通,能看人面相,卜卦未来。

  女居士看过安玲珑的面相後,便邀安夫人入室密谈,说此女乃吉人天相,此生有奇遇,将来安家若遇上劫难,此女可为安家化劫呈祥,万不可用对待一般闺阁女子的方式来教导她。

  安夫人听罢後,急急回家与老爷商量,可惜安老爷不信,只当自家夫人迷信,更认定那位静观居士是看上他安家的财富,所以想巴结讨好。

  可安夫人却深信不疑,见丈夫不以为然,遂又去佛寺与静观居士商量,最後决定将女儿送往佛寺,拜静观居士为师,托付予她教导。

  安老爷听到後,只是嗤笑一声,不当回事,却也随夫人去,只要夫人高兴就好。因此从安玲珑八岁起,她便常居佛寺,跟着师父学习。

  别家姑娘学的是刺绣女红、棋琴书画,她学的是爬树溯溪、抓虫捕鱼;别家姑娘读女诫时,她读的是野史经集,以及师父告诉她的各地奇闻趣事。

  师父教她的东西很广,安玲珑十分喜欢。在家里,长辈只会告诫她,这个不可以、那个不能,处处受限,但师父却不会拘着她。

  晚上,师父带她上山观星测象,将四季交替与星辰互换的道理说予她听;到了白天,就让她打扮成少年,带着她走访民间,看百姓疾苦及权贵奢豪,将人间悲欢离合与缘起缘灭讲给她明白。

  在师父不受世俗束缚的教导下,安玲珑渐渐明白自己是活在两个世界里——一个是拘束着她的安家三姑娘身分的世界,另一个则是忠於本心、不受拘束的世界。

  那世界无比宽广,她的视野也变得更远、更宽。心大了就有野性,因此师父又开始教导她打坐,磨她的耐性,让她的性子能收能放,唯有收敛自如,才能在沈稳中见到定性。

  有了定性,心自然静,静了,便自在了。

  在她满十三岁生辰那一天,师父要离开了,师父说,该教她的都教了,以後就靠她自己的悟性了。

  安玲珑心中惶惶,欲随师父云游四海,不愿当一个闺阁女子,做那待嫁姑娘,被拘在一处院子里,就这麽度过一生。

  师父却告诉她,她们师徒缘分已尽,自有新的缘分等着她。临走之前,送了她一句话:一花一世界,莫让心随境转,便能逆转乾坤。

  师父离开了,而她记住了这句话,回到安家做她的三姑娘。

  她明白树大招风的道理,尽管她有比一般姑娘更多的见识和聪慧,却也懂得莫出风头,明哲保身,才能长保太平。

  只可惜爹爹被权势迷了眼、着了魔,听不进她的劝。

  安玲珑虽然震惊,但在静观居士多年的磨练下,她早练就了沈稳的心性,尚能保持冷静,反倒是梅容轩比她还紧张。

  「皇上最恨贪官,安伯父被抓,就怕会殃及你们全族,早知道我就请爹上门提亲,若是早点把你娶回去,就算皇帝怒及安家,但你是出嫁的女儿,我爹又是太医令,深得皇上重用,总不至於祸及你,你便能躲过这一劫了。」

  梅容轩说得眼眶都红了。他悔不当初,自己不够当机立断,十分自责。

  安玲珑心下叹息,不忍心告诉他,就算他想娶,但她一点也不想嫁他,却也只能好言安慰他。

  「梅大哥,这不怪你,当初我爹是打算把我嫁进左督卫府的,别说我爹不会答应,你爹也不会愿意的。」

  身为太医令的梅御医,一直想培育儿子当医丞,也瞧不起用钱买官的安家,自是不可能点头让梅大哥娶她。

  这件事,安玲珑向来看得比梅容轩清楚,就算梅容轩对她一往情深,但是情爱在权力面前,是没有任何分量的,相较之下,有权有势的左督卫大人轩辕祁,才是安家在溺水时救命的浮木,这也是当初爹爹被她劝动,答应用她与左督卫府联姻的唯一请求。

  若她成了轩辕祁的妻子,便有机会让安家避开抄家的命运,若避不开,起码也能事先得到警讯。

  只可惜,她没攀上左督卫大人轩辕祁,安家的灾难已然悄悄降临,而她也终於明白,半个月前轩辕祁为何拒绝了安家的提亲,恐怕是那时就已经知道了点风声吧。

  「珑儿,你别担心,我去求爹,让他想办法救救安伯父,不,这样太慢了,不如你跟我走吧。」梅容轩深情地握住她的柔荑。「你到我家躲一躲,若安家没事,我再送你回来,若是真出了事,我也好护着你。」

  此时两人正在安家後山的林子里密会,安玲珑是接到他派人传进来的纸条才出来见他的,现在知道了祸事将临,她怎麽可能自己逃走。

  况且,她向来只把梅容轩当兄长,虽然知晓他爱慕自己,却只有感动而没有情动,只不过没想到大难来临之前,他依然此心如故,莫说他生得俊雅,光是这份诚心,便比世间男儿强太多了。

  这样的好男儿,相貌斯文,医术精湛又前途似锦,对她更是一心一意,的确是最好的丈夫人选。

  只可惜,皇权体制下的现实,轻易就能拆散他们这一对,而安玲珑与其他姑娘家最大的不同,便是她从来不作白日梦,也不妄想不切实际的东西,更不憧憬情爱。

  这也是因何她能以自己的亲事为筹码。只因安家是商户起家,突然走向官场,一无人脉,二无根基,安家有财,却无权,唯有巴上有权势的人,才能护得安家一世太平。

  她想嫁给督卫统领大人,便是为了攀权。

  京中有三名督卫统领,列位四品武官,统领着左中右督卫军,他们是皇上的鹰犬,掌管京中兵权。武官不像文官那样重视门第,安家的财富肯定会让他们心动,所以与他们其中一人联姻最是恰当。

  这三位统领大人,她先挑上了左督卫统领大人轩辕祁,只可惜轩辕祁看不上她,她还未来得及另找替代者,爹就出事了。

  虽然安玲珑对梅容轩无男女之情,却有朋友之义,她不能害了他,所幸,梅大哥虽然不能护她一生,但他在医药上的才华,却能大大的帮助她。

  安玲珑白皙纤细的柔荑被梅容轩的大掌握在手中,更显得一双纤手如流光晶玉,她反握住他的手,笑容秀美如水,吐气如兰地轻道:「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与其逃避它,不如解决它。梅大哥,你可愿帮我?」她嗓音如天籁,美目莹莹如明月。

  梅容轩被她依赖的神态融了心,立即用力点头。

  「当然,别说帮,就算叫我豁出这条命——」

  安玲珑轻按他的唇,止住了他的话,她眸光如星,有着不为人察知的坚毅,对他说:「不用你的命,只要帮我做几件事就行了。」

  梅容轩倾心於她,向来对她的话说一不二,什麽都听她的,闻言当下毫不犹豫的允诺。

  安玲珑很明白,老实的梅容轩是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比她安家任何一人都可靠。

  事不宜迟,她叮嘱梅大哥去帮她做几件事,交代完毕後,她便立刻转身奔回安家。

  她原打算警告家人,并和娘商量救爹一事,只可惜她尚未进门,便已远远听到马蹄踏地和官兵喝令之声。

  官兵来了,带来了皇上的抄家令。

  安家宅内一阵骚动,处处是惊恐的尖叫声和求饶声,安玲珑面色苍白,全身冰凉,她站在原地,心如刀割,还是後来赶到的梅容轩强行将她拉走,才让她免於被官兵发现。

  负责抄家的是左统领大人轩辕祁,他接了皇命,亲自带着督卫军将安家前後包围,一时安家上下哭喊不停,全族老小被押到院中。

  左统领大人轩辕祁慑人的名声早已家喻户晓,他是皇上亲信的爪牙,京中官员没人不惧怕他,就连官阶比他大的文官,见了他也得礼让三分。

  他坐在手下搬来的太师椅上,始终不置一词,冷眼看着一干男女老幼被官兵押跪在地上,自有他的手下去执行命令。

  副官郭勇一一清点安家上下百余口,对照完所有人的身分後,他来到大人身旁,用着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音量低声回报。

  「大人,安家上下,包括丫鬟仆人,共一百零八口,唯独少了一人。」

  轩辕祁眉目不动,看着手下递来的抄家帐册细目,淡淡吐出三个字。

  「少了谁?」

  「是……安家三姑娘,安玲珑。」

  安玲珑三个字,没让轩辕祁淡漠的脸上有任何波动,但是那缓缓抬起的墨眸里,锋芒冷冽,戾气外漏。

  抄家,是个肥得流油的差事,人人都想抢这个差事,从中捞到的油水比他们一辈子拿的薪俸都多,有了权,还得有财,才能养一干忠犬,为自己办事。

  为了抢这抄家的肥差,他和中统领及右统领三人斗得凶狠,他所带领的左督卫军,专责帮皇上打探巡查京中之事,皇上暗地里查国库之事已有一段日子了,左督卫军自是竭尽其力,不叫中督卫和右督卫两军抢功在先。

  轩辕祁虽然领了抄家的肥差,却也必须把这事办好,不叫人抓到小辫子。

  这回安家引火上身,被人推出来抵罪,轩辕祁一点也不意外。他一直当那个安大人是个没脑子的人,被官位冲昏了头,以为弄个钱买官来做就没事了,殊不知这官场水深得很,岂是他一个商户出身的人可以轻松驾驭的?

  就拿他现在的左督卫统领这个位置来说,还是他陪着皇上出生入死,用命才能换来的武职。

  半个月前,安大人派人上门向他示意,有意将三女儿安玲珑嫁予他,让他颇感意外,他那时还把安大人高看一些,能够将主意打到自己头上,想藉着与自己结亲来巩固势力,也算聪明一回。

  安家的财力的确吸引人,若是再早几个月,轩辕祁看在安家财大的分上,或许会答应迎娶安玲珑做他的统领夫人,只可惜那安大人是个猪脑袋,蹚了户部见不得光的浑水,被人利用了,死都不冤。

  虽然娶不到安玲珑,但是抄安家的财产,也足以让他获得大笔的财富,并让中督卫和右督卫两军嫉妒得咬牙切齿。

  他现在为皇上办事,不能出纰漏,而副官郭勇却来告诉他,安家三姑娘安玲珑不见了?

  若是少了其他阿猫阿狗,轩辕祁都不会在意,但是安家半个月前和他私下议亲所提出的人选正是安玲珑,他负责此次抄家的任务,安玲珑却不见了,若让有心人知晓,不用此事大做文章来坑他才怪。

  「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怎麽可能凭空消失?你们是怎麽办事的?」轻轻的一句话,却隐含了逼人的威压,直压得郭勇心惊胆跳。

  郭勇暗冒冷汗。他是大人的心腹,也知晓安家想把安玲珑嫁给大人的事,自然也明白大人眼底的怒火为何。

  「本大人抄家,自是办得漂漂亮亮,没有任何瑕疵让人诟病,明白吗?」

  郭勇心领神会,赶忙低头称是。「属下明白,肯定是点错人数了,属下再叫人去清点一次。」

  待郭勇退下去後,他命手下把名册拿来,亲自在其上大笔一挥,写下一行字。

  安玲珑昨夜暴毙,安家其余一百零七口,全员到齐。

  对他们来说,弄个女屍来顶人头,轻而易举。

  安家一日之间被抄尽家产,安大人入狱,亲族全被抓走,男的发送边疆,女的为奴为仆。

  安家富过三代,享尽了大富大贵,可惜慾望无底,到了安大人这一辈,因为贪恋权位,就此家败。

  奴隶,是比奴仆更下等的贱民。

  大齐皇朝的奴隶,通常都是犯了重罪的囚犯,若没被砍头,就是被送去奴隶营看管,这是大齐国的法令。

  奴仆还有翻身的机会,若是立了功,受到主人赏识,还可以往上升,若一旦成了奴隶,不但这辈子翻不了身,身上还会被火烧的铁钳烙下一个「奴」字,到死都是奴;而烙印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奴隶逃亡或是混入其他阶级之中。

  这世上,没有人愿意成为阶级制度中最低贱的奴隶,一旦皮肤上被烙下了「奴」字,贬到最底层,就代表这辈子将在他人的践踏和蹂躏中生存,永无翻身之日。

  但是这世间,总有人想法与众不同,安玲珑便是那个例外,她是自愿成为奴隶的。

  只有当奴隶,才能躲过督卫军上天入地的搜捕。

  她虽然躲过了抄家之祸,却非常清楚,凭自己一个弱女子,是不可能逃过官兵的追捕,所以她必须躲起来,而这个藏身地却不好找。

  京城的督卫军若想找一个人,就算挖地三尺或是掀了所有屋子,也会把人找出来,而左督卫军擅长查探的本领通常是不择手段,他们拷问的刑具也残忍至极,这就是为何她不想拖梅容轩下水的原因。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抄家当天,她救不了家人,起码先救自己,然後再想办法从长计议,她不但要躲,还要藏得神不知鬼不觉。

  在京城里,要想躲过督卫军无所不在的查探,只有反其道而行——藏身到奴隶营里,才能避开搜查。

  所以她从梅容轩那儿拿到改变肤色和女子月事的药,扮成了少年,还用特制的药水在後肩印上一个以假乱真的「奴」字,让她成功扮成一个伪奴隶,跑到京郊最大的奴隶营里去躲着。

  没人会想到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同时又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小姐,会有这种勇气过着又脏又低贱的生活,更没想到她敢混在男奴堆里,与男人一起吃、一起睡。

  好在她身子尚未完全发育,加上她涂得黑黝黝的肌肤,以及仿傚男子的行为,别人都只当她是个瘦弱的少年。

  此外,她心细如发,懂得察言观色。在奴隶堆里,也有会恃强欺弱的奴隶,像她这样瘦弱的人,一定得找个靠山,才能避免泄漏自己是女子的身分。

  而奴隶中的石桥,正是最适合当靠山的人。听说他因打架误杀了人,所以才被送到奴隶营来,到了这里,霸气依然不改,最喜欢当老大,安玲珑一来,立刻就拜他做了老大,跟前跟後的当他小弟。

  奴隶的日子很苦,饭食也很难吃,但起码让她躲开了天罗地网的追捕。可在熬了三个月的奴隶生活後,她今日却有预感大事不妙了。

  早饭多了一块烧鸡,这很不寻常。

  别人见到烧鸡都是又惊又喜,她盯着烧鸡,却眼皮猛跳。

  奴隶通常都是不给吃饱的,吃不饱便没力气,没力气便无法逃,就算逃了也逃不远,这是她的观察;而奴隶饭菜难吃的程度,恐怕连猪狗都吃得比他们好,但是今日不但给了烧鸡,还能吃到饱满的饭粒。

  他们平常一日只有两餐,不是稀粥,就是糊粥,再配上一点菜渣,就算有肉也是肉末,连个像样的肉食都没有,这会儿却突然多了烧鸡……

  这烧鸡对其他奴隶而言,就像在沙漠里发现了甘泉一般,全营都骚动着。

  「听说三位统领大人昨日陪皇上打猎,右统领大人猎得最多猎物,一高兴,便下令今日加菜,咱们也跟着有肉吃。」

  「原来如此,俺好久没吃到烧鸡了!」

  几个男奴说的话传到安玲珑耳中,她静静地看着那些奴隶,为了久违的肉食而眼放精光,贪婪的嘴脸尽现,甚至有人嫌自己拿到的肉不够多,为了去抢别人碗里的肉而打了起来。

  安玲珑眉头深锁。这加菜的烧鸡是恩泽吗?不,有可能预告着一场死亡的来临。

  她转头往边上瞧,看到那些官兵放任奴隶们互斗,如同在看一群饿狗抢食,他们眼底的嘲讽,令安玲珑更加感到不安。

  她心中一动,立刻往石桥的方向走去,把烧鸡递上前。

  「石哥,烧鸡给你。」

  石桥一愣,诧异地看着她。虽说自己在这奴隶营当老大,但是要其他人乖乖把烧鸡送上门是不可能的,其他人一拿到烧鸡,不是躲得老远就是快速吞进肚子里,都怕被人抢了,而这个叫做小安的少年却主动献上烧鸡?

  「哟,小子居然舍得把这烧鸡拿来孝敬老子?怕是有所求吧。」石桥平日恶霸惯了,却也不笨,怀疑这烧鸡有问题。

  「我知道我生得弱小,这肉是留不住的,与其被别人抢了,不如献给石哥您,您若可怜小弟,就赏小弟那块馒头填肚子吧,虽无肉,至少还能顶个饱。」

  石桥恍然大悟。这话有理,原来是怕被人抢了。

  「算你小子聪明。」石桥哈哈一笑,不客气的拿走烧鸡,把又硬又难吃的馒头丢给她。有了烧鸡,谁还在乎馒头?

  而「不会有人跟她抢馒头」正是安玲珑要的,馒头虽然又硬又难吃,但胜在好收藏,又不易坏,可以久放。

  她走到角落,趁人不注意时,把馒头收进衣服里藏着,同时又悄悄选了个位子坐下,这位子不显眼,却可以听到官兵们的说话声。

  「季大人被砍头,还被抄了家,这次皇上抄到的财产可真多。」

  「当然多了,他和山匪勾结,抢了商家的货,这几年赚到的不义之财,说是金山银山也不为过,只可惜这抄家的任务没落到咱们右统领大人手上。」

  「哼,还不是又被左督卫军给得去了,钱财让他们得去了,却把山匪丢给咱们,凭什麽!」

  「就是,一批新奴隶只会吃咱们的粮,又没银子捞,真他妈窝囊!」

  安玲珑心头一动。有一批新奴隶要进来?右督卫军没抢到油水,他们统领大人应该很火大才是,今日却给所有人加菜……

  她心头一惊,暗叫不好,听他们的意思,是很不高兴又多一批人吃粮,万一想去旧添新……这顿饭食,恐怕是最後一顿!

  不能再待下去了,她必须赶快想个办法逃走,可惜她才刚猜到即将可能发生的事,却没有时间去布局。

  一顿饭结束後,官兵立刻把所有奴隶集合在一起。

  他们的脖子上被戴了铁制项圈,用铁链一个栓着一个,没人可以逃跑,就像是畜牲似的被锁在一起。

  奴隶们被带往森林的方向,包括安玲珑,这突来的变故,令所有奴隶不明白,原本得了一顿好饭的人,那欣喜一下子就消失了,大夥渐渐感受到一股不祥之气。

  奴隶们走在前头,官兵们策马跟在後头,安玲珑转头打量,每个骑马的男人都带着弓和羽箭,她心头狐疑。今日是阴天,眼看有一场雨,并不是狩猎的适当时机,他们怎麽突然想去森林打猎?带的猎狗似乎还比平常多?

  而今天被带出来的不只有男奴,还有另一批女奴,那些女奴不是上了年纪,就是没有姿色,一看就是没有价值的,算一算,全部奴隶加起来共有五十多人。

  安玲珑的心情更沈重了,奴隶的命不值钱,有时候死对他们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所以死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生不如死,她不认为这些官兵带着他们到这山里只是单纯的来打猎。

  来到森林前,众人停下了脚步,这时一名官兵走上前。

  「咱们几位爷今日心血来潮,要进林子里打猎,各位可要好好表现。」

  原来真是来打猎的。他一说完,有不少奴隶松了口气,安玲珑却悄悄握紧了拳头,心情又更沈重了。

  官兵满意地看着大夥如释重负的表情,眼中有嘲讽,脸上的笑却更加和蔼可亲。

  石桥开口谄媚道:「大人放心,咱们肯定尽心尽力。」

  「那就好,等会儿大夥尽量跑哪,你们要是跑慢了,咱们爷可就追得不尽兴,会觉得扫兴的。」

  石桥等人这时候也听出不对劲了。

  「追?爷的意思是……」

  「老是猎些鸟呀鹿的,不够刺激,所以今日爷们给各位一个表现的机会,等会儿你们尽力跑,因为咱爷们的弓箭可是不长眼的哪。」

  此话一出,众奴隶变色,原来等待他们这些奴隶的是一场生人狩猎,猎杀的目标不是飞禽走兽,而是他们这群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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