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日期:2017年1月10日 内容简介: 「你是谁?」 「我是,你的新娘。」 一场车祸醒来,孟凡失去了十年的记忆,面前却多了个陌生的女人, 自称是他的未婚妻。为了安抚父母,也自觉对不起这女人, 他答应结婚,不料这一切全是出自精心编织的谎言…… 嫁给他,是由於和孟家二老立下协议,为伤重昏迷的他冲喜, 明知他得知真相会恼怒,甚至恨她,杜怡蓁仍义无反顾! 只因为她其实早就偷偷爱着他,不能自拔。 以秘书的身分陪伴在他身边三年,看着他游戏情场, 她终於领悟,他其实是用花心杜绝自己的痴心, 所以,她也只能用无心隐藏自己的真心, 以一年的契约为限,成为他的妻,无怨无悔…… 楔子 一场车祸醒来,孟凡发现自己无端端失去了十年的记忆。 他记得自己是谁,记得自己的父母,却不记得最近这十年究竟发生了什麽事,还以为自己仍是那个刚出社会、初生之犊不畏虎,却又在情事上略带几分腼覥的小鲜肉。 所以,当他的父母带来一个女人时,他十分震惊。 这女人不是那种典型的美女,五官只能说是端正清秀,但双眸格外有神,狭长的眼尾略微上挑,带着点性感又俏皮的韵味。 另外就是她的唇,唇形恰到好处,唇瓣透着点淡淡的粉红色,似乎相当柔软,是一张男人看了会很想亲吻的嘴。 但,现在的他并没心思想那些男女风月之事,他才刚刚脱离生命危险,身体还很虚弱。 他只是静静看着女人,用略微沙哑的嗓音问。 「你是谁?」 她嫣然一笑,墨黑的瞳眸顿时灿亮如黑夜的星空,点点流光闪烁。 「我是,你的新娘!」 第一章 她是杜怡蓁。 他的女人。 据说他们已经认识三年了,起初,她在他们孟家的精品旅馆工作,只是最基层的员工,後来因缘际会,她来到他身边担任秘书。 三年来,他们相知、相惜,进而相恋,在车祸前不久,他才刚向她求婚。 他的父母也相当喜欢这个儿媳妇,早就将她当成亲生女儿看待,不仅让她住进孟家的豪宅,更在他还没能出院前,就急着催促他们在几个亲朋好友面前举行了一个简单庄重的结婚仪式。 当时,他好不容易才从长达两个月的昏迷中醒来,又因不慎感染得了肺炎,徘徊於生死边缘,差点说再见……爸妈整个吓到了,坚持需要一件喜事来冲一冲,去去霉运。 何况她本来就是他认定的新娘,既然早娶晚娶都是要娶,不如乾脆一点! 就连杜怡蓁本人也不觉得委屈,反而反过来为他着想。「如果你真的不想娶我,也没关系的,我能理解。」 他确实也犹豫过,虽说她是他的未婚妻,但毕竟他对她毫无印象啊!什麽都想不起来了! 对他而言,她只是个陌生人。 可他拗不过爸妈在他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凡凡啊!你就娶了蓁蓁吧!」老妈抱着他抽泣不止。「你出车祸那天,要不是蓁蓁有心电感应,临时回头去找你,你可能就那样死在荒郊野外也没人发现了!」 「蓁蓁是你的福星!」老爸同样老泪纵横,红着眼眶强调。「算命的早就算出来了,你今年会有血光之灾,要度过这劫必定要有贵人相助……蓁蓁的八字跟你再合也不过了,她就是你的贵人,是你这辈子注定的新娘!」 孟凡无奈。 这对活宝爸妈什麽都好,就是超迷信!从小到大,他们家做所有重要的决定都必得求神卜卦,他老爸在生意场上看似一副精明干练的奸商模样,谁又知道他私底下都是算命算来的,也亏他没将爷爷传给他的那点祖产败光光,还扩大投资,经营得蒸蒸日上! 不过也就因为家里情况愈来愈好,老爸在商场上春风得意,於是两位老人家更加肯定这一切都是算命的功劳,无所不算,老妈更夸张到连跟几位老姊妹淘出门旅游都要翻黄历看吉凶。 更别说他的婚姻大事了,既然知道他有了这麽一个未婚妻,他们又怎能不去算她的八字跟他合不合? 「凡凡啊,你不知道,你前阵子在医院昏迷不醒,医生说你可能就这样一辈子当植物人时,妈妈的心简直要碎了哇!要不是蓁蓁天天来医院看你、陪你,说不定你再也醒不过来……」 「儿子啊,人家对你一片真心,你怎麽能辜负呢?万一人家心灰意冷,弃你而去,你弄丢了命里的福星,绝对会一辈子後悔的啊!」 两个老人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老妈更几次差点晕厥,再加上孟凡自己也对那个已经完全不记得的女人心怀愧疚,就这麽在半推半就之下,答应了婚事。 虽然被迫娶一个自己根本毫无印象的女人颇为委屈,但如果自己一条命真是因为杜怡蓁捡回来的,那就算了,也是他欠她的。 於是,他们在众人见证之下,交换了戒指,接着等他出院,两人又立刻到户政事务所补办了结婚登记。 如今他们已经算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一念及此,孟凡幽幽叹息。 他站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那个理应是自己心爱的女人。 她侧着身子睡着,全身蜷弯成虾米状,睡相看起来那麽天真无邪。 她的睡颜也天真,白净的脸蛋、恬淡的眉眼,樱唇若有似无地勾着,像是作了什麽好梦。 嫁给他是这麽幸福的一件事吗?让她梦里都带着笑? 还有,她怎能睡得这般宁静安详?和她同床共枕,他可是整夜都睡不安稳,最後不得不承认自己失眠了! 昨天,是他出院的第一天。 随着时间分分秒秒过去,他越发心神不宁,想着晚上该怎麽办?照理说他们是夫妻,应该睡同一张床,但想到要跟她做夫妻间最亲密的事…… 他记得自己……或者该说是十年前的自己,分明还是个……咳、咳,处男,也就是说,在那方面毫无经验。 虽然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他相信年过三十的自己再怎麽逊,也不可能依然是个在室的,可他……就是别扭啊! 而且不知为何,他有种预感,就算她名义上是他绝对可以碰的女人,可一旦碰了她,他从此就会陷入某种他再也无法挣脱的困境…… 他怕後悔。 这种感觉太强烈,强烈到他洗完澡、换了睡衣,看见她已然自动自发地上床躺好时,心脏竟有瞬间停止跳动。 他以为自己完蛋了! 结果,她却是睡眼蒙胧、很不优雅地大打呵欠。「我很累了,先睡了,晚安!」 话语方落,她闭上眼睛,毫不客气地沈入梦乡。 他惊愕地瞪她。 然後是辗转反侧,彻夜的失眠。 孟凡再度叹息,正欲转身离开时,床上传来了动静。 他步履一凝,回过头,杜怡蓁拥被坐在床上,伸手揉眼睛,跟着掩唇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一派猫咪似的慵懒模样。 他不觉喉咙微乾。「你醒啦?」 「嗯。」她点点头,声音软得令人心头发痒。「你起来很久了吗?」 「还好。」他可不会承认自己一夜难眠。 她又揉揉眼睛,似乎正努力让自己清醒,半梦半醒间,朝他绽开一个看着些微傻气的微笑。 「肚子饿了吗?我做早餐给你吃?」她柔声问。 他愣愣地点头,看着那笑,心脏竟然怦怦地跳…… 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孟爸说要出差巡视业务,昨天接他出院,陪着办完结婚登记後,就赶着搭飞机去了,顺便也把孟妈一起打包带走。 孟妈还打电话给长年在家里帮佣的安婶,给她放了三天假,鼓励她回老家探亲。 很明显的,就是故意想留给他们这对新婚夫妻一个完全私密的两人世界。 这令孟凡相当窘迫。 他不确定该如何跟自己的新婚妻子相处,甚至都不敢多看她一眼,怕在她眼里,看出对自己的绵绵情意。 这绝不是一个新婚丈夫该有的态度,他知道。 相对於他的坐立不安,杜怡蓁显得神态自若,唇畔总是噙着笑,甜蜜而温柔。 她看过冰箱,对他抱歉地耸耸肩。「冰箱里都没什麽菜了,我们还是出去吃吧!顺便一起去逛超市,好不好?」 逛超市?他一愣。 她看出他的犹豫,撒娇。「以前你都会陪我一起逛的。」 他不记得了。 她明亮的美眸似有瞬间黯淡,他蓦地感到愧疚,连忙用力点头。「好吧,我陪你。」 她听了,喜形於色。 出门时,她亲密地挽着他臂膀,动作自然,毫不迟疑,他相信她以前一定经常这麽做。 他们没开车,招手叫了辆计程车。 他知道她是为了体贴自己。「其实不用这样,我不怕的。」 「真的吗?」她凝睇他的目光有着怜惜。「我怕你出车祸以後,会对车子有阴影。」 他淡淡一笑。「我又不是因为开车出的车祸,是被车子撞到。」 「可是人家担心嘛。」她软软地说道,螓首歪过来,靠在他肩头。 他心韵倏地跳漏一拍,身子也不自然地僵住。 她感觉到了,却没有离开他,反而靠他更近了,鼻头俏皮地在他颈窝处磨蹭着,嘴唇若有似无地擦过。 他呼吸一凝,紧张得双手握成拳头。 她忽地笑了,笑声清脆如风铃,淘气地在他耳畔摇响。 「你笑什麽?」他强撑着大男人的面子。 她没回答,只是稍稍侧过脸,温软的舌尖在他耳垂舔了一下,接着身子才往後和他拉出距离。 明眸闪闪发亮,似是期盼着他的反应。 他却不敢有反应,全身僵着,耳根一阵阵地发热。 她又娇声笑了。 他听得出来,她是在嘲弄他一个堂堂大男人,居然比女人还容易害羞。 但他就是无法控制啊! 十年前的他,从不曾和女人有过肌肤之亲,顶多就是跳土风舞时,牵牵女同学的手,虽然因为他长得帅,也有不少女生主动想亲近,但他向来都是离得远远的,秉持不靠近、不接触、不打情骂俏的三不原则。 现在居然被一个女人公然吃豆腐了…… 她也不知是否看穿他的思绪,调皮的小手伸过来,弹了弹他耳朵。「喂,我是你老婆耶!你摆出这种表情好吗?」 这女人分明是有意捉弄他,他愕然瞪她。 她一点也不怕他瞪,只是迳自笑得开心,笑得他一张俊脸泛上可疑的红晕。 两人在家里附近的咖啡馆吃了一顿悠闲的早午餐,接着去逛超市,他负责推推车,她负责采买各种新鲜食材。 结帐时,他拿皮夹掏现金,她在旁边甜甜地笑,仰头问他。「我们这样子像不像新婚夫妻?」 结帐员看着他们抿嘴微笑。 他顿时有些尴尬,虽然他们的确是新婚夫妻,但是…… 「老公~~」她忽然娇娇地唤了一声。 他一凛,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她彷佛也看出他不自在,却是笑得更开心了,眉目弯弯,俏皮可喜。 接下来,她好似上了瘾,时不时地便会像这般逗他。比如吃饭时,亲手挟菜喂给他;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突如其来地从身後揽抱他脖颈;他刚洗完澡,湿着头发,她坚持要替他吹头发,吹着吹着就忽然往他脸颊啄吻一口,惊得他当场跳起来。 然後她又笑了。 他简直拿她没辙。 这女人跟在医院里温柔体贴照顾他的那位真的是同一个吗?之前的她明明那麽文静秀气,在两人举行结婚仪式时,她还全程垂敛着眸,羞涩地都不敢看他一眼。 现在怎麽变成这副样子了? 难道现在这个像猫一般淘气恶作剧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孟凡茫然。 到了晚上睡觉时,他又陷入另一波巨大的苦恼,正站在床边不知所措时,那女人又再度令他吃惊。 「我睡喽!晚安。」她大大方方地躺上床,大大方方地闭上眼,大大方方地酣然入睡。 他霎时觉得紧张无措的自己简直像个笨蛋一样。 第二天,又是重复的轮回。 到了第三天,孟凡实在熬不住了,刚好有个大学时代的好友从国外归来,打电话跟他打招呼,他二话不说,立即约对方见面吃饭。 他几乎是逃难似地离开家门。 出门时,身後疑似又传来一阵清隽甜脆的笑声,但他不敢回头确认。 「你结婚了?!」陆元生一脸骇然。 才刚刚入夜的运动酒吧,还没到最热闹的时候,店里没几个客人,气氛本是一片安宁,却被这声惊喊给破坏了。 酒保朝这个方向好奇地投来一眼。 孟凡皱眉,赏了好友两道犀利的眼刀。「你就不能冷静一点吗?」 「要我怎麽冷静?」陆元生放低了音量,神情却更狡黠了,墨眸分明闪着八卦的辉芒。「我才半年没回台湾,你居然就出了车祸,失去十年的记忆,还结了婚?!这麽精彩的事,怎麽就没人通知我一声?」 「你还说呢!你算是我好朋友吗?我出了那麽严重的车祸,你居然一点都不晓得!」 「我这半年都待在亚马逊丛林拍照,你也知道那边通讯没那麽方便,而且我以为你是忙着把妹,才没空回我的e-mail。」 陆元生是摄影师,专拍野生动物,得过几个不大不小的奖,如今在摄影界也算闯出一番名号。 他生性浪漫,从大学时就是一派放荡不羁,孟凡听说他这几年成了摄影师,经常露宿於荒郊野外,印证十年前这家伙给自己的印象,倒也不意外。 可是陆元生很意外。「你说过绝不结婚的,究竟发生什麽事了?那女人是何方神圣?能够骗到我们孟大少点头答应结婚,肯定不是一般人物啊!」 说什麽骗?孟凡对好友这种说话的口吻颇为不爽。 「杜怡蓁,你知道她吗?」他问。 陆元生煞有介事地揉着下巴。「我这几年很少回台湾,你的风流帐我不大清楚,不过我记得好像有听过这个名字……对了!」他蓦地眼神一亮。「她不是你的秘书吗?我见过她一次。」 「听说我在出车祸以前,跟她求了婚。」 「真的假的!」 有这麽难以置信吗?孟凡打量好友一脸泰山崩於前的神情,愈想愈是怪异。「我结婚有这麽值得惊讶吗?」 「你自己不觉得惊讶?」这令陆元生更惊讶了。 「我都三十二岁了,结个婚有什麽好奇怪的?」孟凡一派肃然。 陆元生眨眨眼,再眨眨眼,好半天才一拳敲了敲桌子,恍然大悟。「对喔,你失去十年的记忆,所以那个女人的事应该也忘了……」 「哪个女人的事?」孟凡不解。 陆元生却不解释,只是盯着他,眼神闪烁,良久,才叹息般地低语。「忘了也好,忘了最好。」 这家伙到底在说什麽?孟凡不解,只觉得胸臆似是升起一股烦躁的情绪,堵得他有些不舒服。 他举杯喝酒。 陆元生也跟着喝了一大口。「这十年来,其实你变了很多。」 「哪里变了?」孟凡自己也很好奇。「你说说看。」 陆元生想想,却是忽然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总之,重新开始也好,你就当是人生reset,以前种种,譬如昨日死,忘了就忘了吧!」 孟凡觉得莫名其妙,直觉好友对他隐瞒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关乎他这十年来的变化。 可陆元生硬是顾左右而言他,他一时也逼问不出来。 他本想着多灌这家伙几杯酒,酒後吐真言,不料喝着喝着,却是他自己有了醉意,脑袋昏昏沈沈的。 两个男人聊了很多以前大学时代的趣事,也聊这几年陆元生走遍了鸟不生蛋的地方,见识过各种趣味荒诞的见闻,聊得很开心、很自在。 偏就是没聊到他这十年来发生了什麽事,一到关键时刻,陆元生的嘴简直就像蚌壳一样,敲都敲不开。 孟凡正感到郁恼时,手机响起简讯铃声—— 爸妈搭今天晚班飞机回来,你吃完晚餐记得早点回家喔! 「怎麽?你老婆传来的?」陆元生笑问。 「嗯。」孟凡看看表,都十点多了,想到自己把她一个人丢在家,不免有些良心不安。「我该回去了。」 陆元生一脸诡谲的表情。 「干麽这样看我?」 「没事,结婚的男人果然不一样,顾家顾老婆!在下佩服,敬你一杯!」 孟凡没好气地和好友乾杯。 拖着半醉的身子回到家,孟凡的脚步都有些凌乱,杜怡蓁开门时,他差点直直撞进她怀里,幸而及时稳住了重心。 她却好似完全没发现他的糗样,笑盈盈地迎接他。「你回来了啊……哇,好重的酒味!你喝了很多?」 他点点头,她的笑脸在他眼前不停地放大,一双眼睛又亮又圆,像星星一样,璀璨的光芒彷佛要闪进他心里。 也不知是酒醉的关系,还是其他缘故,他蓦地感觉脸红心跳。 「我先去洗澡……」 「我扶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他怕一身的酒臭味熏到了她。 她却丝毫不见嫌弃的意味,揽着他臂膀,将他扶到浴室里的软榻上坐好,替他在浴缸放洗澡水,然後去厨房调了一杯蜂蜜柠檬茶给他。 「你先喝了这杯茶,喝了再泡个温水澡,应该就会好多了。」 他坐着喝茶,一口一口地啜饮,听话的模样像个乖巧的小学生,看得杜怡蓁心口一软。 「孟凡。」她轻声唤。 「嗯?」他抬起头,墨眸迷蒙地望她。 她微微地笑。「为什麽喝这麽多?是不是怕回来见我?」 他一怔,下意识地摇头。 她弯下腰来,直视他眼眸。「你今天是因为想躲我,才出去的吧?」 「我干麽躲你!」他激烈地否认,脸更红了。「我是去跟朋友见面……陆元生,你知道他吧?」 「我知道,是你最好的朋友……原来他回来了啊。」 「嗯,他回来了。」 「所以你是因为跟好麻吉在一起太开心,才会喝多了酒?」 「对,就是这样!」 她凝视他,他认真澄清的模样更像个孩子了,让她看了忍不住怜爱。 她站直身子,拍拍他的头。「乖。」 他陡然呛住,差点把喝下去的蜂蜜柠檬茶一口气咳出来。 她这摸头的动作是什麽意思?根本拿他当小鬼看待啊! 身为男子汉,他觉得很丢脸。「你出去,我要洗澡了。」 她看看他,忽地明眸一眨。「你喝醉了,我帮你洗好了。」 「你说什麽?!」他惊骇,身子不禁往後退,好像真的怕她一口吃了自己似的。 她又好气又好笑,蓦地低下唇来,在他额头亲了一口。「笨蛋,你怎麽就这麽可爱呢?」 她带着笑意离开浴室。 他呆坐在软榻上,半晌回不过神来,好不容易才稍稍宁定心神,泡了个温水澡,洗去一身酒味。 正准备离开浴缸时,门扉叩响,杜怡蓁清脆的嗓音扬起—— 「孟凡,我刚才忘了拿换洗的衣服给你,我现在拿进去喔!」 他吓一跳。「你别进来!」 门外一片沈默。 话一出口,孟凡就後悔了,他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口吻,肯定是伤了她吧? 好一会儿,那好听的嗓音才又响起,只是已不如之前轻快,带着一丝落寞。「那我把衣服放在外面,你自己出来拿。」 她果然受伤了。 孟凡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 他懊恼地叹息,踏出浴缸,取下吊鈎上挂的浴袍穿上,确定系好了衣带,才打开门。 门外,一张苍白的容颜哀怨地对着他。 他倏地悚然,差点以为自己见鬼了! 「你就这麽讨厌我?」杜怡蓁更哀怨了。 「没、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他一阵口吃。 她瞟他一眼,幽幽地旋身,倩影飘飘然地,还真有几分鬼魅的味道。 他连忙追上去。「怡蓁,你别误会,我没有讨厌你,我就是、就是……」 她毫无预警地停住脚步。 他煞车不及,撞上了她,又怕害她跌倒受伤了,慌乱地伸手捞她,一把将她柔软的身子捞入怀里,紧紧抱着。 「你没事吧?」他关心地问。 她摇摇头,小手抓着他浴袍的衣带。 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襟已然敞开,露出一片阳刚的古铜色胸膛,而她半边脸颊就贴着他裸露的胸口,听着他咚咚的心跳声。 两人拥抱的姿势暧昧,他逐渐狂野的心韵更添暧昧。 四目相凝—— 他看着那两瓣应该很好亲吻的香唇,愈来愈想嚐上一口,终於,缓缓地凑过去…… 「凡凡、蓁蓁,我们回来了!」 玄关处传来一道兴奋的叫喊,两人同时一震,慌忙分开。 却已经来不及了! 孟老爹和孟老妈都看见了这一幕,一脸坏笑,偏还故意用双手遮着眼。 「我们什麽都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啊!年轻人就是热情有劲,呵呵~~」 「老伴,我们年轻时不也是这样?随时随地都可以发情。」 「那是你好吗?我才没你那麽没格调!」 老人家自顾自地打情骂俏,丝毫没注意到两个年轻人脸红得都可以挂在树上假装苹果了。 「我先回房了!」杜怡蓁推开孟凡,像只受惊的小鹿,飞也似地逃窜回房。 孟家二老看看儿媳妇仓皇逃逸的背影,再看看儿子胀红的脸孔,笑得更欢乐了。 「还不快进去?」孟老爹对儿子挤眉弄眼,顺手也将他推进门上贴着喜字的新房里——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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