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日期:2016年12月6日 内容简介: 冥王寨恶名昭彰,众人闻风丧胆,秦思也不例外, 因此当她落到这帮恶徒手上时,以为自己会就此香消玉殒, 怎知情况却出乎她意料之外—— 她以为头子是个满面虯髯、杀人不眨眼的鲁汉子, 但在眼前的竟是个俊美无俦的年轻男人,且还有些似曾相识? 她因伤而留在寨里休养,渐渐体会到他的温柔, 可他背负的恩怨,竟使两人前路布满荆棘??冥王寨寨主殷淮, 因待他有恩的义父被害而对朝廷恨之入骨, 自此他专劫富济贫,与朝廷势不两立,怎知命运偏让他遇上了她—— 初见,她在他危急时伸出援手;再见,他为报恩带回负伤的她。 两人日久生情,度过了段甜蜜时光,可美梦终究会醒, 原来这些日子他深深宠爱的女人竟是兵部尚书之女! 爱与恨、恩与怨—— 他该选择忘却杀父之仇,与她共度白头,还是割舍情爱,狠狠将她推开? 第一章 冥王寨是位於京城郊区的贼窝,自老寨主杜天霸掌管时,干的就是杀人越货的不法勾当。 只是冥王寨这「不法勾当」与一般穷凶极恶匪徒的做法不同,他们杀的全是贪官污吏,得来的钱银全布施给民间的疾苦百姓,因此在民间又有一个「义王寨」的称号。 自从老寨主过世後,义子殷淮接下寨主之位,也秉持义父的风格,彻底贯彻老寨主的精神。 亥时,本该万籁俱寂的时分,冥王寨议事厅却是热络无比,火光将四周映照得十分明亮,有如白昼。 议事厅正堂的白玉地砖上,铺着一块绘有整个京城以及近郊各县村的详尽地形图,数十名壮汉或坐或立,目光一致落在地形图上,而其中一名身形挺拔、面容俊秀的男子指着地形图上某一处高山位置,徐声开口:「由西郊的灵陀山山径半途杀出,至多半炷香的时间,取完该取的,便各自往四方散离。」他的话甫落,手中拽着个酒坛子、生得方头大耳、模样憨直的高平禁不住问:「头儿,这次真的不给那个肥大肚狠狠一个教训?」外人皆以为冥王寨尽是龙蛇混杂的乌合之众,却不知寨中卧虎藏龙、人才济济,每一次的掠夺计划,均是一再推演可能发生的状况,因此或许有兵戎相交的小损伤,却从未曾失手过。 在一番讨论後,殷淮下了总结,可被寨中兄弟奉为神厨的高平却按捺不住地开口了。 殷淮微微扯动如粉樱般的薄唇。「据闻王县令足足有五个小妾,每月初一、十五上香阵容庞大,估算能劫个百来两银,还不够给他教训?」殷淮口中的王县令是任职京城近郊小县的朝廷命官,仗恃着是偏远小县镇,天高皇帝远,搜刮民脂民膏,聚敛钱财成富。 如此贪官,不用说其妻妾养得多麽娇贵,劫他这一次,应该足以救济诸多贫苦。 而痛失这百来银,也定会让贪财的王大富心痛个好些时日,殷淮认为如此便足够了。 「头儿,不如咱们再谋划劫入他府中如何?让兄弟们带上个大布袋去装那些污来的钱银?」冥王寨众人大多是被寨众收养的孤儿,自小在寨中长大,秉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真理,养了一身正气凛然、嫉恶如仇的豪侠之气,见不平之事,岂有不管之理? 高平义愤填膺的话语才落,便被身旁的汉子狠狠赏了颗爆栗子。 「你傻啊!那王县令家里的银库攒了多少金银珠宝?必定会派人守得严严实实,你以为想宰他像你宰条鱼那般简单?」高平还没来得及反驳,殷淮蹙起浓眉,轻喝道:「一劫归一劫,其余从长再议。」殷淮是被老寨主捡回山寨养的孤儿,生来就透着一股难以亲近的威严,而随着老寨主逝世、殷淮接掌冥王寨後,那股气质越发逼人,让寨中泰半年纪与他相仿的兄弟也事事以他马首是瞻。 高平也是因为不齿那王县令的作为才不小心激动了些,被殷淮那不容反驳的沈嗓一喝,只能尴尬地嘿嘿笑。 「是,头儿说得是、说得是,咱们莫冲动,这回不干,下回再议、再议。」殷淮淡淡弯唇,拍了拍他的肩。「各自散了,养足精神,准备好好的大干一票吧!」三月春雨,灰蒙蒙的天空落下细如牛毛的雨丝,随着微风轻柔斜坠。 秦思才刚抄写完佛经,望着窗外的低檐滴滴答答落着雨珠,神情有些懊恼。 每月初一、十五她都会到近郊的「玄觉寺」上香和抄写佛经,为母亲、身为兵部尚书的爹亲以及早逝的祖母祈福。 对养在闺阁的她来说,每个月的这两日是难得能四处走走的日子,若没下雨,说不准在回府前还能让马车绕到集市,瞧瞧有什麽新鲜的货色可以买。 谁知天公不作美,这天气怕是哪儿也去不成了。 她正犯闷,这时耳边传来贴身婢女新芽的轻唤:「小姐,差不多是用素膳的时辰了。」秦思拉回思绪,想着用完膳就得回府,於是急忙道:「再缓些,我……我出去透透气。」这场雨瞧着暂时不会停,既然集市去不成,至少让她感受一下有别府中园邸的清新气息。 「可这外头不是还下着雨吗?」 「没事,这雨不大。」 闻言,新芽惊得猛摇手。「不成不成,雨虽不大,但多少带着凉意,万一小姐染了风寒,可怎麽办?」新芽长主子几岁,已经跟在主子身边伺候好些年,对於主子的脾性,她可是摸得很透澈。 主子有一张清艳的脸容,人前有着大家闺秀的端庄,但真实性子却与外貌截然不同。 她无法忍受繁文缛节的束缚,有一颗热情善良、喜爱探究新鲜事物的好奇心,一旦让她寻到了有趣的事物,压根儿喊不回来。 上一回,主子在寺里的竹林里救了只受伤的白鹰,瞧见那只大得惊人的猛禽,她吓得花容失色,多怕那只白鹰万一发起狠来,利喙一勾、利爪一扒,两人的小命就这麽没了。 但主子压根儿不怕,又是向住持要药、又是替牠包紮、喂水,整整折腾了好几个时辰,确定牠能飞,才将牠放归山林。 那日两人拖过未时才回到府中,主子吩咐她绝对不能提起救白鹰之事,却好巧不巧遇上由兵部回府的老爷子,她被逮着碎念了几句,老爷子还严命下一回要看好主子,不得迟归! 老爷子一声令下,她一个小小丫鬟岂有不遵从的道理?偏偏主子起了兴致,怎麽舍得离开? 果不其然,秦思走到门边,拿起她摆在一旁的油纸伞说:「我没那麽娇弱,真的去去就回。」她话一说完,没等丫鬟回应便直接出了门。 新芽拦不住主子,只得认命地跟在主子身後,不料才走了两步,便听到主子娇脆的声音——「不许跟。」 她只想一个人静静感受竹林里的氛围,多了个罗嗦的小丫鬟多杀风景哪! 尽管猜得出主子的心思,但她毕竟承担着老爷子的叮嘱,怎麽能放心让主子一个人在竹林里乱晃? 「小姐……」 「你不是想快点回府?待我溜转回来,差不多到了用素膳的时间,若能立即用完膳,咱们就能快快回府了,是不?」秦思此刻只想甩掉黏人的小丫鬟。 新芽反覆思索主子的话,想着不能让主子饿着,用完膳就能快些回府,当下便决定先去张罗吃食。 如愿抛下贴身婢女,秦思只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赶紧循着竹林间的石阶小径而去。 雨仍下着,空气里尽是夹杂着水气的竹叶香气,窜入呼息,清新的气息意外扫去秦思心头那淡淡的郁闷。 她突地想起,在祖母还没过世前,每回带她来到这片竹林,总会随手摘下几片竹叶,编成草虫给她玩。 玩心一起,她顿住脚步,将油纸伞夹在肩窝,弯下身子正想摘下一片竹叶,一抹细微的声响蓦地落入耳底。 她顿住手中的动作,循着声音来源拨开竹叶,竟对上一双黑如浓墨的深邃双眸。 她心猛地一促,是藏在林间的兽类吗? 她往後退了一步,却忘了石阶上覆着被雨水沾湿的竹叶,脚下的绣花鞋一滑,她重心不稳地往後倾倒。 「呀——」她惊呼,原以为会跌得狼狈,却被一双由竹林间窜出的手拉住。 伞落到一旁,她的身子瞬间稳住,同时也看清楚拽住她的人——原来方才那双眼不是什麽兽类的眼,是双男人的眼! 只见男人满脸虯髯,而最吸引人的是他那双被她误认为兽类的眼睛,清亮深邃,彷佛藏着一股会将人卷入的魅惑……在她恍神之际,男子沈哑的嗓音落入耳底——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麽?」 听见男子的声音,她猛地意识到男人那双满布厚茧、热烫如火的粗砺大掌正紧紧扣住她的手。 她虽不受礼教束缚,内心也藏着些小叛逆,可她一个姑娘家,也知道这举动有多麽不合宜,更何况男子的手还握着她的呢! 思及这点,她惊慌地挣扎道:「放、放手……」意识到自己的唐突,殷淮倏地松开手,往後退了一大步,拉开两人间过分靠近的距离。 秦思想乘机离开,却突然瞧见他的手臂正流着血,猩红的血液不断由伤口冒出,染湿了半边衣袖。 她原本就见不惯小动物受伤,一瞧见他的伤处不断冒出血,她的恻隐之心一点一点地被勾了上来。 看着那冒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料,她再也无法忍耐,暂时抛下对他的警戒,掏出手绢,将手绢压在不断沁出血的伤口上,接着以熟稔而迅速的手法简单包紮,最後打了个结。 「好了,这样血应该会暂时止住。」她轻声说道。 女子的语气温柔、动作敏捷,似是十分习惯替人包紮伤口,殷淮不禁猜想,难道她是个女大夫? 他正开口想问,却听到杂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 「你们往东、南,我往西、北,记住了,一定要仔仔细细的搜,绝对不能让冥王寨那班恶匪给逃了!」领兵将官的嗓门不小,秦思将他的话听得分明,思绪飞快地转着,眼神落在眼前这受伤的男人身上。 「玄觉寺」在开国时就建於京城西郊的灵陀山上,香火鼎盛,与京城仅有一个时辰的车程,因此成为诸多官家女眷上香之处。 既是富贵达人出入的地方,朝廷便拨了一支兵常年驻守在寺庙,守护香客的安全。 不过平时虽有官兵驻守,但动用到如此阵仗却很少见,再听见领兵将官的话,转而想到那吓到她又拉了她一把的男人在听到对方的声音後,竟倏地隐身在蓊郁的竹林之後。 她不由得心想,难道……藏在竹林中的莽汉是官兵欲缉拿的冥王寨恶匪? 听爹亲说,冥王寨恶匪穷凶极恶,而刚刚那名男子虽满脸虯髯,但谈吐和气质怎麽看都不像是长年在刀口上讨生活的匪徒。 她疑惑地思忖,捡起伞,未多时便看到领着一小队官兵的将官来到她面前。 「秦小姐失礼了。」将官见到她,神色恭谨地开口。 众人皆知,兵部尚书秦大人那容颜灵秀绝美的爱女亦是玄觉寺信众,每月初一、十五必会进寺上香。 因为容貌出众,加上驻守寺外的官兵亦是秦大人的职权范围,因此住持特别礼遇秦家小姐,特在这清幽之处辟了间厢房让她独用。 今日他们为缉拿冥王寨恶匪,不得已才闯入内进院的竹林深处,遇见传说中的娇人儿,谁不想多瞧两眼? 秦思压根儿没留意眼前那一班官兵惊艳的神色,好奇地问:「这位大哥,是发生什麽事了吗?」清甜的嗓音落入耳底,将官有些飘飘然,恍惚了片刻才道:「秦小姐,下官是来缉拿冥王寨的匪徒。」「冥王寨匪徒?就藏在这竹林里吗?」 「是的,听说冥王寨匪子劫了县令王大人家的马车,将王府女眷身上的钱银洗劫一空,还打伤王家护卫,我们猜想匪徒应该是往玄觉寺方向逃窜藏身。」县令王大人是出了名的贪官,会遇上冥王寨这以劫富济贫出了名的正义匪贼,其实并不让人感到意外。 只是即便如此,也不能断定那藏在竹林里的莽汉就是冥王寨恶匪……她暗忖之时,却听到将官开口又问:「小姐在竹林里散步,可有瞧见一名负伤男子?」秦思敛住思绪,下意识看向方才被男子扣握之处,想起他的伤。就算他不是官兵要捉拿的恶匪,可若是如实说出有人藏在那片竹林之中,是不是会害了他? 且方才见着莽汉的伤,她莫名动了恻隐之心,下意识把那莽汉当作受伤的小动物,替他包紮伤口,如今她的手绢还缠在他的手臂上,若让人发现,会为此事做怎样的联想? 再三酌量後,秦思坚定地摇了摇头。「没有。」将官不疑有他,随即道:「贼匪还未缉拿到案,此处不安全,还是让下官护送小姐回厢房吧!」秦思心慌地暗暗绞着手指,她应该跟着将官离开,但……但她的手绢还在他的手臂上呀! 她为自己的冲动懊恼不已,偏偏此刻什麽都不能做,迫於无奈下,只能随着将官离开竹林。 如牛毛般的雨丝打在竹叶上,发出悦耳的声响。 殷淮单手扶着翠绿竹身,头靠在其上,整个人因为手臂上不断冒出鲜血的伤口而神志恍惚。 但他不允许自己晕过去,此次打劫贪官王县令虽看似顺利,实则凶险。 王家护卫各个身手不凡,他为了让弟兄们平安脱困,将追缉他的官兵引到玄觉寺,可他受了伤,流了不少血,恍惚进入竹林之际,蓦地出现了一个柳眉杏眼、容颜清艳的女子。 她显然被他吓到了,差点跌了一跤,在他伸手稳住她的身子时,她惊得想挣开他,那双清澈杏眼戒备地盯着他。 之後官兵来了,他隐身藏至浓浓绿意之後,心底已做了与那班官兵一决生死的打算,未料她没泄漏他的行踪,甚至跟着那名领头的将官离开。 透过片片绿意,他只看到她身上那袭绣着蝴蝶绣纹的衣衫,一头及腰墨发随风飞舞的美丽纤影深深烙入眸底。 那情景像画,很美…… 「冷大夫,头儿真的没事吗?」 冥王寨众人以不伤人为原则,打算劫了王大富那些美妾身上的金饰和银两後便离去,未料王家护卫武功虽不至上乘,使的招式却是缠黏至极。 迫不得已之下,兄弟们出了手,却又碍於不得伤人的寨规,纷纷挂了彩,未多时,驻守玄觉寺的官兵闻讯赶至,状况更加混乱。 而他们的头儿为保弟兄的安危,以身试险,在一阵混乱的打斗中,独自将人引去玄觉寺。 先行归寨的弟兄忐忑难安,好不容易等到头儿出现,话都没能说上一句,便见他直直地倒在弟兄面前,吓坏了一帮人。 「放心,死不了。」冷昱风在替殷淮看过伤口後,淡淡抛下一句话。 「真的没事?你瞧瞧,头儿这被血染湿的半边袖子都可以拧出一小碗血来了……」冷昱风的态度依旧云淡风轻。「其实这麽大一个人,再多拧出几碗血也没事。」高平咋舌。「不成不成,你还是开几味补血的药材,我给头儿炖一锅补血汤好好给他补补。」「费事。」话落,冷昱风背着医箱,缓缓步出内寝。 高平见他这淡然的模样,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看向身旁的弟兄道:「哎呀!他这死不了的冷大夫怎麽就这麽无情哪?」殷淮的小厮小鹿子见怪不怪地笑应:「你都说他是死不了的冷大夫了,大夫说没事便没事,大厨您也别瞎费心,去给大夥儿煮顿好的,头儿就交给我看顾就好了。」高平不满的咂了咂嘴。这冷昱风的医术高明,他没话说,倒是这冷情的性子以及挂在嘴边那句「死不了」的口头禅真得改一改,每每有弟兄身上挂彩,疼得死去活来,听见他吐出这麽一句话,还真的让人想伸手亲自拧断他的脖子哩! 高平恨恨地想,人已被小鹿子推出内寝。 房内一静,殷淮没多久便浑浑噩噩地醒来了。 他虽清醒,思绪却依旧朦胧,还来不及缓过神,便听见小鹿子走回床边的脚步声。 小鹿子看到他睁开眼,急声问:「头儿,您没事吧?感觉怎麽样?要不要我再去把冷大夫给喊来瞧瞧?」殷淮感觉头还有些昏沈,听见小厮紧张的喳呼,只觉双鬓隐隐作痛了起来。 他抬手撑额,另一手朝他摆了摆。「不碍事,你先出去吧!」适才昏睡间,脑中不知怎的,竟不断浮现与竹林中那名女子相处的片段,扰得他有些心浮气躁。 他所有心思向来全放在寨务上,从不为女子之事烦心,思绪会为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子萦回,着实怪异。 见他脸色煞白若纸,小鹿子有些迟疑却又不敢违逆,踌躇间蓦地想到一事,匆匆忙忙折回外间取了一物递到他面前。 「对了,头儿,这手绢已经洗乾净了,要留还是不留?」见着那条粉红色的手绢,殷淮脑中自有意识地浮现女子姣好的容颜,俊脸不由得一绷。 小鹿子见状,机灵地道:「噢,明白,小的马上处理掉。」一开始他们在头儿手上发现这条姑娘家的手绢,不免揣测头儿是不是在外头有什麽红粉知己? 只是……若是红粉知己,又怎麽会让负伤的头儿独自回到山寨? 众人揣度不清,心底好奇得不得了,如今小鹿子见头儿这反应,再笨也不敢捋虎须,心想得尽快将手绢处理掉。 谁知殷淮却开口道:「手绢给我,你先出去吧!」峰回路转的结果让小鹿子有些发怔。「啊?」 殷淮扬了扬眉,目光锐利地瞥了他一眼,只见小厮噤了声後匆匆找了个理由就逃出去了。 寝房又恢复一片寂静,殷淮拿着那条布料轻盈的手绢,眉心不自觉紧蹙了起来。 她……到底是谁? 由她的装扮以及谈吐可以瞧得出,她必定是出身良好人家的小姐;而由缉拿他的官兵以及当下的状况看来,也许她已经猜出他的身分?若是如此,她又为何没有揭发他? 他的手不经意摸到手绢一角,上头粗硬的质感吸引他的注意,他定睛一看,是个「思」字。 这……是她的闺名吧? 他反覆抚着手绢上头的绣纹,思绪却越发昏沈,没过多久,他又跌进无止境的黑暗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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