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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7月试阅] 金晶《生娃吧,娘子》 [打印本页]

作者: admin    时间: 2016-7-30 10:53
标题: [7月试阅] 金晶《生娃吧,娘子》

出版日期:2016年7月14日

内容简介:

与男人同枕前,没有拿心交换,女人哪肯陪睡;
跟女人上床後,少了撒娇拐骗,男人哪肯结婚。

宁启生长得仙人之姿,又是个秀才,学识渊博不说,
如今又做起了生意,若是嫁入门,那就是掌家少奶奶了,
这样的好亲事,苏慧心动了。却不知,原来宁启生与她成亲,
不过是为了传宗接代,哪有什麽情啊爱的。
他一心只想要子嗣,她若是无法生育,他就要休妻另娶,
那她不如自请下堂。可惜,宁启生哪容得了她走,她想和离,
不可能!他没打算三妻四妾,更没想找通房丫头陪睡,
她若是敢弃他而去,不管是碧落还是黄泉,她都休想离开,
就是死,她也休想摆脱他,她不想生他的子嗣,也得生!







  第一章

  扬州景秀茶楼,苏慧带着丫鬟嫣红坐在二楼的厢房里听着楼下的说书先生说话,听到妙处,她的嘴角弯了弯,笑盈盈地问丫鬟,「嫣红,你说这说书先生说的话可是真的?」

  嫣红一本正经地说:「小姐,说书先生最爱将故事夸大,博人眼珠子罢了。」

  「你这个丫鬟真没趣。」苏慧叹了一口气,转眼又兴致勃勃地问:「说书先生说的宁先生可是真有其人?」

  「奴婢听闻过宁先生的事蹟。」嫣红语气平平地说。

  「哦?」苏慧立刻睁大眼睛说:「真的?」

  嫣红静静地点头,「是的,小姐,因为宁先生的事情全扬州的百姓都知道,小姐你不常出门,所以没有听过也是正常的。」

  「快说给我听听。」苏慧迫切地想知道这事实跟说书先生说的可有出入。

  「是。」嫣红稍稍停顿,开始说起了这个宁先生。

  能被人尊称为先生的男子大有人在,不乏一些才高八斗的读书人,可这位宁先生却不一样。宁先生的名字是宁启生,听说是宁夫人九死一生地生下了他,宁老爷便以此为名,希望宁启生能记住生母生育之恩。

  宁启生十五岁时便是扬州有名的秀才,知识渊博,为人谦谦有礼,长相俊秀,但在他十六岁时他忽然说不读书了,要弃文从商,做起了生意来。别人卖柴米油盐酱醋茶,他却卖起了书,不少人改不了口喊他宁老板,更多人还是老样子地喊他宁先生。

  扬州着名的关云楼便是宁启生开的,吸引了不少文人雅士前来,因为这里面不仅有着难求的孤本,还有特色的美食,每月初一、十五来一场争奇斗艳,以文会友的聚会,可真是把关云楼推崇到了极点。

  关云楼的生意好到爆,爱酸文、爱卖弄的文人比比皆是,便是那里面的龙井茶比外头贵一些又何妨,能在里面展现自己的文采以此吸引到贵人的瞩目才是真正的王道。所以关云楼还有一个说法,那便是扬州人才辈出的地方,更是一些无权无势的人好藉此一鸣惊人的好去处。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去,要进关云楼的人非富即贵,唯有初一、十五那两天,不论富贵,囊中羞涩的有才之人也能入内,因此那两日关云楼的门槛可谓是被人踩烂了。

  听到这,苏慧呿了一声,「还不是赚贵人的钱。」

  「是。」嫣红点头赞同。

  「但有机会出人头地,也总比一辈子庸庸碌碌的好,这宁启生深谙人性,心机可谓是深。」苏慧批判道。她娇媚地撑着下颔,「继续说。」

  嫣红默默地看着苏慧,「小姐,没了。」

  「啊?」苏慧挑眉,「为什麽没了?」

  「奴婢只知道这些。」嫣红又想到什麽,「哦,宁先生的岁数和小姐一样大。」

  苏慧脸一下子黑了,这个臭丫鬟。苏慧如今已经十八了,是还未出阁的老姑娘,偏偏嫣红哪壶不提偏要提哪壶,她沉下脸,「你是不想待我身边了?」

  嫣红叹了一口气,「小姐,奴婢也不想这样讲啊,可夫人要奴婢从今起日日提醒你,年纪大了。」

  苏慧立刻哭笑不得,「你们一个两个真是太过分了。」

  苏慧家是扬州当地小有名气的书香门第,家风淳朴,苏家唯有她一个女儿,所以从小到大,她就被家人宠着、惯着。

  虽然她的性格没有被宠坏了,但是她的眼界却是高的,每一回媒婆上门,她都要偷偷地躲在後面听一听。众所周知,媒婆的嘴啊,那是天下第一利器,什麽差的、腐的都能说成黄金,而苏慧人如其名,聪慧敏锐,总是能找出媒婆话里的漏洞。

  例如长得不俊俏可人品好,到底是多不俊俏?仔细一问,脸上居然长着一个大疙瘩,极爱看人颜色的苏慧就不依了。若是长得好,人品也好,苏慧便问是否家中有三妻四妾,一问之下还真的有几个通房丫鬟。

  有钱人有几个通房丫鬟倒也是正常,成婚前打发出去就成,却轮不到苏慧不同意了,苏家人都不同意,苏家人可不兴这作风,苏父是规规矩矩的正人君子。

  诸如此类的例子很多,就这般地挑挑拣拣,扬州媒婆们私下都不爱给苏慧作媒,哪一家姑娘会这麽挑剔,真是把自己当天仙了不成。

  说实话,苏慧还真的跟天仙没有关系,她的五官非常的柔和,脸面也嫩,比同龄的女子都要嫩上几分,要说她十六岁也有人信,却不是一个沉鱼落雁的美人,至多不过是一个清秀佳人。

  「还说我会来事,他们还不是,若是我挑一个中意的,就轮到他们不中意了。」苏慧嘟着嘴说,粉色的唇瓣如春花般鲜艳莹润。

  嫣红笑了笑,「小姐说得是。」

  「回去吧,看来这说书先生的後半部分都是编的。」嫣红都说这宁先生不爱透露私事,这说书先生倒是说得起劲。

  嫣红喊来店小二付了银子,两人缓缓地往外走。苏慧轻声说:「这关云楼倒是很有趣,我也真想去一回。」

  「老爷似乎有去过,小姐可以让老爷带着去。」嫣红轻声道。

  「那还是算了,爹爹是木讷的人,跟着他好生没意思。」她想了想,「罢了、罢了,这关云楼也只适合读书人,像我这样的,还是看看花灯得了。」

  嫣红忍不住地笑了,自家姑娘的性格极为跳脱,还真的不适合去什麽诗会,看热闹倒是行。

  两人刚走出茶楼,迎面走来一个翩翩公子,苏慧擡头一看,眼角微微一跳,真的是一个俊公子,浑身一股浓郁的书香味,可眼神却格外的淩厉,令人不敢多瞧他几眼。苏慧是一个胆大心细的人,反而盯着看了好一会,两人擦身而过,耳朵还竖着听那边的对话。

  「这位公子好。」店小二爽朗的声音响起。

  「二楼雅座。」冷峻的嗓音带着浑厚的磁性,好似初雪泡出的顶级龙井茶,先苦後甘,令人回味无穷。

  「小姐?」嫣红站在马车旁边,诧异地看着裹足不前,红着小脸的苏慧。

  苏慧回过神,懊恼地瞪了一眼嫣红,快速上了马车,远离了方才令她心悸的景秀茶楼。

  俊公子踩着平稳的脚步上了二楼,来到其中一间雅座,看到了一脸看好戏的好友邢厉。

  「哟,方才盯着你看的姑娘如何?」邢厉笑着打趣。

  「没注意。」俊公子宁启生坐了下来。

  「若是长得不丑,你便娶了吧。」邢厉的位置看不清那女子的脸,却将女子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你要娶便去娶。」宁启生不客气地说。

  「啧啧,我说错话了。」话虽然听着是认错,可邢厉脸上是促狭的神情。

  宁启生的养气本事练到家了,根本没将邢厉的话放在心上,自己动手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

  邢厉也不逗他了,「好了,今日约你过来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买地?」

  「请说。」

  邢厉言归正传地说起了扬州东郊那一块地,想买来置办成避暑山庄,正好那地很大,可以划分为两户人家。

  宁启生摇摇头,「我不怕热,不须避暑。」

  邢厉点头,「也是。」

  宁启生瞪了他一眼,「又想说什麽?」

  「哈哈,想说你是一个冷血动物,自然不会感觉冷热,不需要避暑。」

  宁启生摇摇头,「怎麽说你也年长我几岁,做事、说话还是如此轻浮。」

  邢厉学他的模样摇头,「你啊,骨子里还是脱不掉读书人的腐朽。」

  宁启生板着脸,「不要说我了,你好事什麽时候将近?扬州百姓可是很好奇你什麽时候成亲。」

  邢厉叹气,「这还真的得慢慢来。」

  宁启生面无表情地说:「我今年应该会有喜事,你记得包一个大红包给我。」

  邢厉扬扬眉头,「这麽快?是哪一家姑娘?」

  「还没定下。」

  「哦,那就是人选了,说来听听。」邢厉好奇到了极点。

  「东边巷子的钱寡妇、庄老板的女儿、李先生的女儿。」

  邢厉正好端起一杯茶,唇刚含住浓郁的茶,听闻宁启生的话,下一刻全数喷了出来,他猛地咳嗽了起来,「咳咳咳,你说什麽?」

  「你没有听错。」宁启生无语地看着好友的模样,真是有辱斯文。

  「你……」邢厉粗鲁地擦了擦嘴,「为什麽是她们?」邢厉知道自己这个好朋友的性格古怪,别人喜欢的他不一定喜欢,别人不喜欢的他可能就喜欢了,可邢厉怎麽也料不到他会喜欢一个寡妇啊。

  宁启生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的花生米丢了一粒到嘴里,眼见邢厉快要抓狂了,他才缓缓说道:「她们看着应该很能生。」

  邢厉瞬间傻了,「就因为这个?一个寡妇、一个和离妇人、一个庸俗姑娘,你从哪里看出这一点了?」

  「哦。」宁启生耐着性子将话说得清楚,「她们的生母很会生。」邢厉不知说什麽了,宁启生又补充道:「而且儿子生得多。」

  邢厉啼笑皆非,「那是她们的生母。」

  宁启生本平展的眉微微地拢起,好友这话的确有理,「尚在考虑中,但今年婚事却是要办下来。」

  「这麽急?」

  「先成家,後立业,我证明了这话有假,我未成家已有家业。」宁启生又说:「但家业已有,的确要考虑成家。」

  听得邢厉有些头大,宁启生真的是活活绕死他了,不就是成婚吗,「行,到时你成婚,我一定包一个大红包给你。」

  「多谢。」宁启生眼露笑意地答谢。

  「呿,八字还没一撇,你也太理所当然了。」邢厉揶揄他。

  「非也,只有我想不想去做,没有我做不成的事情。」宁启生骄傲地一笑,「再说娶一个妻子又有何难」

  邢厉笑了,拍着宁启生的肩膀,「好。」既然宁启生如此认为,那他也没什麽话好说了,他便等着看好戏吧,呃,不对,是等好消息。

  ◎             ◎             ◎

  苏慧刚回到苏府便有丫鬟通报,苏母正在寻她,她便去了苏母的院子。刚走进去,苏母便笑咪咪地迎了过来,「可算回来了。」

  「娘,怎麽了?」苏慧疑惑地看着苏母。

  「过来,赶紧坐下。」苏母捂着嘴不停地笑,「是好消息、好消息。」

  「什麽好消息让你乐成这样了?」苏慧一头雾水地坐了下来,苏母温暖的手覆在她的手上。

  「是天大的好事。」苏母乐呵呵地说:「我先前不知道,现在才知道原来你祖父曾为你订下了一门亲事,你祖父又早早搬去了苏州,没与我们交代,前几日你爹与你祖父说起你的终生大事,你祖父忽然想到之前订下的亲事。」

  「对方为何迟迟不提?」苏慧反问。

  「我正要说到这一点。」苏母无奈地说:「你祖父他们当年说订亲也只是口头上说说,多年未提,都以为对方不想了,没想到他们通信了一番,决定将两家的情分再由你们小一辈的延续下去。」

  「娘,可我都不知道对方长什麽模样,又是什麽样的品性,你可别愚孝地将女儿给卖了。」苏慧急急地说。

  苏母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当你娘是痴傻不成,自然问了一个清楚。」

  苏慧娇嗔地靠在苏母的怀里,「娘说说呗。」

  「你这挑三拣四的毛病也不知道什麽时候能改掉。」苏母叹气,「对方与你同岁,还未成亲。」

  「哦。」苏慧兴趣不大地说:「那女儿要看看再说。」

  「没得看。」苏母瞪了她一眼,「既然你祖父都出马了,你还要看看?不像话。」

  「娘,那也不能随意将我嫁人了吧。」苏慧不满地说。

  「瞧你说的。」苏母忍不住地掐了女儿的嫩手一下,「娘是这麽狠心的人吗,早已打听了,那人名为宁启生,是一个秀才……」

  「什麽?」苏慧惊讶地出声,「是他!」

  苏母蹙眉看着她,「你见过了?」

  「没有。」苏慧摇头,将今天听说书先生以及嫣红说的事情说了一遍,「倒是一个奇人,没想到我与他之间会有婚约。」

  苏母轻笑,「这叫缘分。」

  苏慧笑了一声,「娘,你又知道他好了?」

  「模样我已经让陈嬷嬷特意去看了,长得仙人之姿,没什麽好挑剔的,又是一个秀才,学识渊博不说,如今又做起了生意,钱财方面你也不用担心了,嫁过去就是掌家少奶奶。」

  苏慧一脸的不信,「真的这般好?」

  「非要看?」苏母为难地看着苏慧。女儿的心思她多少也猜到了,也难怪女儿如此计较,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但哪有姑娘家这般多虑的。

  「娘。」苏慧轻拽了一下苏母的手。

  苏母摇摇头,「就算是要看,也只能偷偷看,而且光看又能看得出什麽呢。」

  苏慧噘着嘴,「娘,不看一眼怎麽知道合不合眼缘呢。」

  「就你点子多。」

  苏慧贼贼一笑,知道娘亲是依她了,甜言蜜语地说了一番话。心里却还在啧啧称奇,真的没想到她还有一段婚约,而婚约的对象就是宁启生。

  宁启生,他到底是怎麽样的一个人呢?

  此时的宁府,宁老爷尴尬地咳了一声,「这可是你祖父定下的,与为父无关。」儿子一向不喜欢别人干涉他的事情,宁老爷也很为难。

  「是吗?」宁启生皱眉,「可是我心中另有他选。」

  「是谁?」宁老爷皱眉问道。

  「东边巷子的钱寡妇、庄老板的女儿、李先生的女儿。」他说道。

  宁老爷的额头微微冒汗,不懂儿子为什麽会喜欢这种臀大、好生养的女子,看着实在不咋的的女子,儿子居然会考虑。

  「启生。」宁老爷斟酌地问:「怎麽会喜欢这样的女子?」

  「怎麽样的?」宁启生反问。

  「丰满的。」宁老爷的说辞还算文雅,其实用他人的话讲那就是屁股大、胸大,脸长得不好看,一看就是能生。

  宁启生严肃地说:「自然是为了给家里传宗接代了。」

  宁老爷抽了一下嘴角,「这也是命中注定,不能强求。」

  「娘生了我之後便坏了身子,没法再怀子嗣,我知道你们嫌府里不够闹腾,我娶了娘子回来多生几个,府里也多些人气。」

  宁老爷揉了一下发痛的额头,「可也得找一些能见得了人的女子啊。」

  「她们很丑?」宁启生不解地问。

  宁老爷自负自己的容貌加上夫人的容貌,所以才能生出天人般的儿子,不仅样貌好,脑子也好,只是在婚事上的想法还真是令人头痛,「她们也不丑,只是与你不般配。」宁老爷婉转地说。

  「怎麽不般配?」宁启生反问。

  「钱寡妇是克死了丈夫的人,你娶过来是要克死我们一家人吗。还有庄老板的女儿,她可是嫁过人的,只是一言不合就跟夫家和离,这样的女子娶过来,能安生吗。李先生的女儿虽是未出阁的女子,却是有名的不识字,只会三从四德,你能受得了一个目不识丁的女子?」

  宁启生诧异地看着宁老爷,「爹,原来你知道得这麽清楚。」

  宁老爷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你的终生大事,我们当然要查清楚。」

  宁启生微笑,「爹,想必你也知道钱寡妇的丈夫本来就是药罐子,什麽时候死没人知道,怪不得钱寡妇。庄老板的女儿没什麽错,不合便分,至於李先生的女儿,女子听话便成。」宁老爷被气得眉毛扬了扬,宁启生又说道:「不过既然你们不满意,我又有婚约,虽然婚约来得莫名其妙了一些,但祖父做的事也只能由小辈去兑现了。」

  宁老爷这才放下心,不错、不错,儿子还是孝顺的,却隐隐觉得不对劲,「你怎麽不问人家姑娘如何?」

  「哦。」宁启生慢吞吞地说:「爹娘若是不满意,应该是不会向我提起的。」

  唉,真是怪哉,养了一个精怪似的儿子,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到了宁家、苏家约定相见这日,嫣红不断地提醒道:「小姐,夫人说了,你只能偷偷地看上一眼,不能打草惊蛇,否则这脸就丢大了。」

  「知道了,我的好嫣红,这一路上你可是说了无数遍了,我的耳朵都长茧子了。」苏慧娇俏地笑说。

  「哎,真不知道小姐的胆子是如何长的,这般的胆大。」可怜她这个小丫鬟,要处处担心。

  苏慧点了点她的头,「胡说八道。」

  「小姐,来了。」嫣然轻声道,苏慧立刻安静地不说话了。

  这是扬州最大的馆子,苏父包下了一间雅间,可这雅间却是有秘密的,与隔壁的雅间隔着薄薄的木板,木板上挖了一个婴孩拳头大的洞,再挂了一副青山绿竹图微微挡住,不注意便不会发现,这就是隔墙相看。凑巧这馆子是苏慧的舅舅开的,这隐秘的事情她知道了,还利用上了,苏父、苏母也拗不过她,只好随她,不要被发现便成了。

  雅座的门被店小二打开,一群人鱼贯而入,苏慧看到了一对年纪与苏父、苏母差不多的夫妻,应该就是宁老爷、宁夫人了,接着是她的父母,最後一位……苏慧睁大了眼睛,她好奇到了极点,传说中的宁先生到底长得如何呢?

  嫣红在旁边乾着急,作贼心虚就是这样的感觉吧,深怕被人发现,她就怕被人发现,然後小姐的闺誉就毁了。

  嫣红先是看着自家小姐的眼睛瞪得很大很大,似乎非常吃惊的样子,她也跟着害怕,该不会是未来的姑爷长得很丑吧?但接下去小姐的神色又变了,白皙的脸颊上浮现一抹嫩嫩的粉色。这是怎麽了?嫣红正想提醒小姐,看够就闪人啊,小姐便收回了目光,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嫣红上前轻声问:「小姐,未来姑爷是不是长得很……」

  苏慧的心跳从来没有这般快过,原来那日在茶馆遇到的那人便是宁先生。当时她便觉得是少有的俊公子,却不知道那满腹经纶又颇有商业头脑的俊公子竟是与她同龄,容貌又惊为天人的宁先生。

  「小姐,你不能再挑,若是勉强能入眼,便不要拒绝了。」嫣红温声地劝说。

  苏慧用力地瞪了她一眼,娇羞地说:「要你多嘴。」

  嫣红惊讶地看着苏慧。苏慧轻哼一声,骄傲地说:「既然祖父已经定下了,那我自然要从了。」

  这是答应了,就看了一眼答应了?嫣红觉得不可思议,忍不住地上前瞄了一眼,随後捂着嘴回来,「小姐……」

  「对啦、对啦。」

  「小姐……」

  「干什麽?」

  「这回你再不嫁,夫人一定绑你上花轿。」

  苏慧红着脸,「还不知道人家意愿如何呢。」

  嫣红立刻站在墙边,听着那头的对话,试图让小姐安心。

  这一顿饭吃了将近一个时辰,嫣红站得腿都酸了,听着几个人从诗歌讨论到文章,又从文章讨论到了最近扬州发生的事情,说来说去,嫣红都快睡着了,才听到了最後宁启生开口了。

  「晚辈自然愿意。」

  嫣红精神抖擞地看向自己的小姐。

  苏慧脸颊微红,「算他识相。」好吧,她就是想找一个俊相公,这可是要看一辈子的,可不能委屈自己对着猪八戒吧,长得好,看着心情也好。

  嫣红偷偷地嘀咕道:「小姐也太好色了。」

  苏慧听得面色更红了,她哪里好色了。知道嫣红指的是容颜,可她的心思被捅破了,她没有恼羞成怒,反而认认真真地说:「便是了又如何。」她就爱长得俊的,不成吗。

  第二章

  宁、苏两家的亲事就这麽定下来了。虽然很多人都知道宁先生,可宁启生是一个低调的人,也很少人知道宁启生的模样,这麽一个人全扬州百姓都知道,认得出他的人却极少极少。宁先生要娶妻了,这消息一传出来惊起了不少人的感叹,那才华横溢的宁先生也要娶妻了。

  大婚当日,不少人来看热闹,当看到似白玉的宁启生时,不少人都感叹上天不公。有才有貌的人还真是少啊,能嫁宁启生的女子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这是不少人看到宁启生的模样後发出的感慨,其中当然少不了羡慕嫉妒。

  拜完天地高堂,夫妻对拜,一对新人便被引到了新房里,不少人跟着进新房,非要看一看新娘子、逗一逗新娘子。

  红盖头被宁启生掀起,宁启生首先注意到的便是那一双水亮亮的眼睛,彷佛会说话一般,模样清秀,胜在清新脱俗。

  「哟,新郎官看到新娘子说不出话了。」宁启生的三舅妈掩嘴呵呵笑。

  这话让新房更加的安静了,宁启生的二舅妈连忙打圆场,「当然了,启生初娶新娘子呢,这是看傻眼了。」

  三表妹却嘟着嘴,「新娘子也不是很漂亮啊。」

  甭管别人怎麽说怎麽想,宁启生没有开口,一双幽暗的黑眸就盯着坐在床榻上的新妇,她正乖巧地垂着头坐着,一动也不动,并未因为他人的话而开心或不开心,彷佛那些不过是一些唱戏的人一样。

  几个妇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话,宁启生继续打量着苏慧,不多时便注意到苏慧被凤冠压着的小脑袋,他伸手将凤冠给拿了下来,赢来了苏慧感激的眼神。

  三舅妈首先不满地开口,「启生,这是做什麽?」

  「凤冠太重了。」宁启生温声地说,眼神平淡地看了三舅妈一眼。

  三舅妈噎了一口气,这是什麽意思?

  倒是年纪最小的表妹噗嗤笑了一声,「表哥是心疼表嫂,怕压疼了脖子。」

  所有人都哄堂大笑,原先停滞的氛围随即吹散,接着便是有人上来说着吉祥话,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喝了交杯酒,苏慧又被喂了一口生饺子。

  大家起哄地问:「生不生?」

  苏慧红着脸点点头,「生。」

  话音刚落,苏慧擡眸看了一眼宁启生,本来面无表情的男人忽然眼神流光溢彩,掺杂了少许的喜悦,似乎对她说的话很满意。

  闹了一会新房,旁人便退出去了,宁启生留到最後才走,交代了一句,「我去去便回。」

  苏慧觉得夫君真的是一个好男人,不仅不顾众人的目光替她拿下千斤重的凤冠,更是对她软声细语。她羞赧地说:「是。」

  等人都退下了,屋子里只剩下了嫣红和陈嬷嬷,陈嬷嬷是苏母身边的人,特意将陈嬷嬷赏给了苏慧,好在宁府提点她为人处世。

  跟宁启生处在一个地方,苏慧的脸就不由自主地红,这人的样貌实在太好了,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地心猿意马,此时他走了,她的思绪又冷静了不少,「嫣红,你去打听看看方才那母女是何人?为什麽说话咄咄逼人。」苏慧不是傻的,打趣跟讽刺她还是能区分的,那母女根本是联手一起欺负她,说她样貌不如宁启生,配不上他。

  开玩笑,这扬州哪有什麽人能比得上宁启生的容貌,她们以为是什麽阿猫阿狗都能长成这样?荒谬。

  嫣红知道自家小姐的性格是不吃亏的,她立刻屈膝,「是,奴婢这就去。」

  「小心为上。」陈嬷嬷轻声嘱咐。毕竟初来乍到,做事还是需隐忍。

  苏慧点点头,「试试看,若是打听不了便等以後。」来日方长,她倒也不急。

  嫣红领命走了出去,陈嬷嬷看向苏慧,压低了声音,「少夫人,少爷看着是个疼人的。」

  苏慧从姑娘成了妇人,听到陈嬷嬷对她的称呼,脸又不争气地红了,「嗯。」

  陈嬷嬷也不意外苏慧的娇羞,不管是如何不拘小节的姑娘,遇到了人生这等大事只怕都会害羞。

  陈嬷嬷又想到了一件事情,「少夫人,昨晚你是否看了那避火图?」

  苏慧的脸似被火烧一样地红起来了,声音如蚊蚋,「看、看了。」

  陈嬷嬷点点头,「夫人脸皮薄,丢了避火图便走,少夫人看过了,老奴也安心了。」

  「嗯嗯。」苏慧胡乱地点点头,想着那避火图,整个人如被烤熟的小母猪,全身变得红通通。

  「少夫人,这事你不用担心,只管交给男人便是。」陈嬷嬷顿了一下,「痛也只是一时的,忍一忍便过去了。」

  苏慧耳根子都红了,娇嗔,「嬷嬷,你不要再说了。」听得她浑身不自在。

  陈嬷嬷笑呵呵地点点头,「少夫人可是饿了?老奴给你端点吃食。」

  「有点。」

  「老奴去煮一碗汤圆,愿少夫人与少爷圆圆满满。」陈嬷嬷喜洋洋地说。

  苏慧娇羞一笑,揪着衣裙,她自然要跟夫君圆圆满满的,否则还嫁给他做甚。

  苏慧吃了食物,便梳洗了一番,穿着中衣,外边披着一件长衫,坐在床上等宁启生回来,外面的声音还是很喧嚣,热闹还在不断地延续。

  嫣红低低喊了一声,苏慧应道:「进来。」

  「少夫人。」嫣红的眼睛很亮。

  苏慧好奇地问:「可是问出什麽了?」

  嫣红点点头,「是,少夫人,方才那一对母女是少爷的三舅妈和三表妹。」

  「嗯。」苏慧点点头,「既然是亲戚,为何要针对我?」

  嫣红生气地哼了一声:「还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位三舅妈想亲上加亲,结果少爷不喜,所以她们对少夫人恼上了。」

  苏慧理解地笑了,「也难怪啊,夫君相貌堂堂,自然会有人觊觎。」

  嫣红却摇摇头,「只怕不仅是少爷长得好,听说这三舅妈是一个极其势利眼的人。」

  「哦?这是看上夫君的钱了?」苏慧骄纵地哼了一声:「以後我也多一些心思,多看看,若是有钱的男子一定要介绍给三舅妈,毕竟是亲戚,可不能坏了关系。」

  苏慧小心眼地记住了这件事情,至於有钱的男子是否有好品性,样貌如何,便不在她的考虑当中了。那个三舅妈是个势利眼,那个三表妹倒是会来事,也知道要挑一个长得好看的,她倒是看看这样的三表妹碰上了这样势利眼的亲娘,下场又会如何,今日她被挑刺了,以後她便还给这对母女。

  嫣红捂嘴轻笑,一边提醒道:「少夫人也别气,她们也只敢想想。」

  苏慧轻歪着脑袋,「我才没有生气。」

  嫣红笑呵呵地退了出去。

  夜越发地黑了,外头的声音也安静了不少,往日这个时辰斯苏慧早躺榻上睡去了,可今日她嫁人了,心情格外的兴奋又紧张。

  「少爷回来了。」外头响起了嫣红的声音。

  苏慧立刻坐直了身子,吱呀一声,宁启生推门而入,看到她正襟危坐的模样,浅浅地开口,「娘子。」

  她的脸颊红透了,低声应了一声,站起来靠近他,「夫君,可饿了?」

  他摇摇头,「不,肚子里都是酒水,胀得难受。」

  她这才闻到他身上浓郁的酒味,「夫君可是要用水?」

  他点头,她连忙喊陈嬷嬷张罗起来。

  宁启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她有模有样地吩咐下人做事,心中略微满意,虽然他的新娘子身段瘦弱了一些,看着也不像很会生的模样,可举手投足之间带着大家之气,这倒是令他受用,要是娶回一个什麽都不会的娇娘子,只怕他自己心中都呕死了。

  热水擡到了旁边的耳房,宁启生起身去了耳房。

  苏慧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只见镜中的自己小脸通红,她慌乱地别开眼,脸怎麽红成这样了。

  她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等了片刻,宁启生带着一股热气回来了,她看着他反手将门关上,她的心跳忽然怦怦地跳了起来。

  「夜深了,该歇息了。」他低声说。她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低着头坐在床榻的边沿,他看了她一眼,「你睡里面。」

  「啊?哦。」她乖乖地脱了鞋,坐在了里面。

  宁启生走至红烛边上,正要吹熄,她急急地喊:「夫君,那红烛不能吹熄。」扬州这里的习俗,新婚之夜红烛要燃到最後才行。

  宁启生也知道习俗,他皱着眉,「若是不熄,为夫很难入睡。」

  她咬着唇,脑子飞快地转着,宁启生又瞅了她一眼,双手端起两根红烛到了外屋,嘱咐着丫鬟们好好看着别熄灭了,转身便回房了。

  新房里少了红烛,一时之间黑不溜秋的,只能看到人影在飘动,苏慧听到关门声,隐约看到宁启生坐在床榻上,正弯身脱鞋,本来紧张的她反而冷静了下来,看不见也没有那麽慌了,耳朵如兔子一般竖着,听着他窸窸窣窣地脱衣服,接着他便上榻了。

  「夫、夫君?」她不知道她怎麽忽然就开口喊他了。

  适应了黑暗,宁启生便看到了床榻里的小女子,他伸手执起她的手,「怎麽了?」

  「没事。」她低低地说。

  「嗯。」

  接着,两个人一阵安静,宁启生似是想到了什麽,「元帕呢?」

  元帕,苏慧彷佛被火烧到了一样,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浑身热得难受,她轻咳了一声,「嬷嬷已经铺在榻上了。」

  她的声音极轻,彷佛一阵风一样吹过,喝了酒的宁启生忽然心里似燃火了一样,他靠了过去,顺势压在她的身上,「嗯,铺上了便好。」

  她羞得擡不起头,看不清,可她摸得很清楚呢,空着的一只手掌正抵在他的肩膀上,火烫烫的肌肤与她自个的截然不同,多了一股耐人寻味的灼热,又硬又热。

  「你还穿着衣服?」黑暗中他的声音带着疑惑。

  她羞得脚趾头都蜷缩了,「我……」不穿着衣服,难道要脱光光等他上来?这画面是不是太诡异了,彷佛她在等着他的宠幸。

  他静了片刻,「我不擅长脱他人的衣服。」

  废话。苏慧心中大恼,他要是很擅长脱人衣服,那他不是万花丛中的浪子了吗。

  她又气又恼,他彷佛没有感受到,又问:「你自己脱还是为夫来?」

  她彻底说不出话了,本来她可以起身自己脱了衣服,可他这话一说,她反而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忽的他一叹,「既然如此,还是为夫来吧。」

  他的语气怎麽听着这麽为难呢?她有些不解,可下一刻她听到一阵绢帛撕开的声音,他该不会……

  他低低地说:「手误。」接着,他笨拙地将她的衣服褪下,指尖方触摸到细软白嫩的肌肤,黑暗中,他微微讶然,没想到她的肌肤会这般的柔滑。

  她咬着唇,忍着口中的呻吟,他好像触摸珍贵瓷器般的动作弄得她心又慌慌地跳了起来。

  掌下的胴体很滑,而且很嫩,令他胸口涌动着一股冲动,宁启生不悦地蹙眉,不喜欢冲动的自己,他一向很冷静自持。

  他不经意地移动着手掌,来到了她胸前的山峰,他一愣,看着很瘦弱的她竟这麽有料,他不禁收了收掌心,随即就如入魔似的揉捏了起来,一下一下,他的喉咙跟着上上下下地滚动。

  苏慧憋红了脸,往日自己都没有这麽触碰过的地域却被他这般地欺侮,她又羞又怒,四肢却越发地发软,这是怎麽了呢?

  大掌膜拜了她的全身上下,当大掌往下的时候,她猛地惊醒,想要去抓他的大掌,却为时已晚,他的手早已来扯开她的双腿,轻轻地拨弄了几下,她刚升起的力气转眼又消失了,她轻喘,「夫、夫君……」脑子跟米糊一般,也不知道她为什麽要喊他。

  宁启生的身体一僵,看着她发红的小脸,荡漾着春水的双眸如鹿一般纯情地望着他,他小腹处的火越烧越猛,他低低地粗喘了一声,忍不住地压在了她身上。

  「啊……」她压抑地喘了一声。没想到他忽然扑到自己的身上,全身上下都能感觉到他强而有力、热度满满的力量,这便是男人与女人的不同。

  她更加无法忽视双腿间炙热的棍子,她看过避火图,知道那是什麽,就是知道所以才更加地不知所措,无法描述的形状顶着她,她觉得那里很大、很热,头皮不禁发麻,他要是这样进入她的身体,那她会被撕裂……

  「啊!」她拱起身体,攀着他肩膀的手狠狠地抓住他,指甲深陷在他的肉里,疼,好疼、好疼,她甚至还没作好准备,他便直直地进入了,疼得她体会了一把撕裂的疼。

  他的身体一顿,耳边响着她的痛呼,迟疑地问:「很疼?」

  下辈子他当女人,他便知疼还是不疼,她心中暗忖。

  见她不说话,他伸手到她大腿根处,轻柔地捏了几下,「这样如何?」

  她仍旧咬着唇,疼痛渐渐散去,如陈嬷嬷说的,疼固然是疼,可疼过之後又还能承受了。耳边又响起陈嬷嬷说他是一个疼娘子的人,心里也发软,他倒没有不管不顾,反而问起了她。

  「还、还有一点疼。」她坦诚地说。说出这样的话後她便说不出其他的话了,太丢人了。

  他嗯了一声,又揉了她几下,被他揉得有些舒服,她竟忍不住地哼了哼,双腿也跟着松动,不再僵硬地夹着他的腰了。

  「舒服了?」他问。

  他的声音有些奇怪,她闷闷地不说话,觉得他这个人问的话也奇怪,可还不等她细想,他大掌掌着她的腰肢,忽然就动了。

  梨花木制的大床发出吱吱的声音,苏慧只觉得身体被他不断地占有,那种彼此交融的感觉令她融化在他的身下,她的眼睛看着头顶上的床幔,双腿放在他的腰上,随着他挺入的动作在空中不住地摇晃着。

  一夜无眠。

  ◎             ◎             ◎

  男人精瘦的背泛着汗渍,掀开床幔下了榻,床榻上娇嫩的人无力地躺着,眯着眼睛,挣紮地要起身。

  「你再多睡一会,中午我再带你去见爹娘。」宁启生开口道。

  这是不是於理不合?苏慧郁闷地想着,身体确实是丝毫无力,眼睛透过床幔看着男人就着昨天的冷水擦着身体。晨光之下,宁启生背部上有着点点的红痕,她看红了眼,不敢再看,那都是她留下的,也不能怪她,谁、谁让他一夜都……

  她想拒绝他的提议,可他却没有机会给她说话,穿戴整齐之後便出门了。她的眼皮很重,一闭就睁不开了,沉沉地睡去了。

  半个时辰之後,陈嬷嬷安安静静地走了进来,看着正睡得香的苏慧,动作快速地将那淩乱的元帕收走,彷佛没有进来过一样地出去了。

  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正在外屋候着,陈嬷嬷走了出来,郑重地将元帕交给了老嬷嬷,又说了几句好话,从怀里摸了一个红包塞给老嬷嬷,老嬷嬷眉开眼笑,「少夫人辛苦了。」

  陈嬷嬷笑呵呵地没接话,老嬷嬷的眼睛又看了看里面,「少夫人还未起?」

  陈嬷嬷立即一副为难的模样,「少爷吩咐老奴和丫鬟们不准叫醒少夫人。」老嬷嬷安静,陈嬷嬷立刻又拿出一个红包给她,「老奴也为难,不知道如何是好,还望嬷嬷提点一番。」

  老嬷嬷精明地笑了,「府中少爷最大,自然听少爷的。」

  陈嬷嬷却仍旧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哎,少夫人自个是要起来,可……」

  新妇被折腾得爬不起来,这话传出去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老嬷嬷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少爷是胡来了一些。」明知今日是什麽日子,怎麽就不让新妇好好养一养呢。

  陈嬷嬷立刻摇头,「哪能啊,这是少夫人的福气,若是能一举得子,那是一桩喜事。」

  老嬷嬷似笑非笑,看来少夫人身边的人也是精得很,她便是回夫人那,也说不得少夫人不好,毕竟是少爷做得过了,她经验老道,那元帕一看就……哎,她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是、是。」若是一嫁进来就怀上了,肯定是大喜事。

  两个人寒暄了一番,老嬷嬷便带着沉甸甸的红包走了,陈嬷嬷也让嫣红给院子里的下人发了红包,院子里一下子就喜气连连。

  宁启生回到院子里的时候,陈嬷嬷已经叫醒了苏慧,手巧的嫣红帮苏慧弄得漂亮,只是苏慧全身无力,半靠在贵妃椅上。

  陈嬷嬷端了一碗红糖水给苏慧喝,苏慧喝了几口,沙哑地开口,「陈嬷嬷,还得劳烦你弄一点梨花膏过来。」

  陈嬷嬷一愣,「少夫人,这……」

  「嗯嗯。」苏慧红着脸点头。

  苏慧的娘苏母来自苏家,苏家的祖宗以前在宫中当过女医,且是专为後宫娘娘看病的女医,医术了得,深谙女子养身润阴的法子,後来年纪到了便放了出来,那些法子也留给了下一代。苏慧也学了不少,这些都是苏家女人会的事情,绝不外传,这梨花膏名字听着普通,但却是很好的药,特别是针对女子的初夜。

  「可严重?」陈嬷嬷心疼不已,这个少爷看着斯斯文文,怎麽关上了门就跟野兽似的,苏母那会都没用这药呢。

  苏慧低低地说:「也无大碍,只是走动的时候有些疼,似乎肿了……」说到最後,她脸皮薄得说不下去了。

  陈嬷嬷立刻去翻箱子取药,宁启生进来的时候,苏慧正好已经打理过了,一动也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夫君回来了。」她起身迎接,动作略微缓慢。

  「嗯。」他的黑眸落在她的身上,大剌剌地打量了她一番,「可是装扮好了?」

  「是。」她颔首。

  「那便去爹娘的院子里吧。」他说完之後,便转身往外走。

  宁启生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停住脚,一转头便看到苏慧缓慢地走过来,他刚要开口要她走快一点,却发现她姿势奇怪,面无表情的他也难得地露出了尴尬,於是走路的速度也缓慢了下来。

  苏慧松了一口气,他终於慢下来了,男子的脚步本来就比女子大,他走起来就跟风刮起来一样,害她死命地追赶,便是上了药,也没有这麽神速的药效让她立刻恢复呢。

  她小脚步地跟在宁启生的身後走着,平日这路宁启生最多走一会就好,可今日硬是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到了宁家主院的时候,花厅里早已坐满了人。

  「这可是来了,新婚燕尔倒是甜蜜。」大伯娘笑呵呵地说。

  三舅妈不阴不阳地哼了一声:「这身子要紧,别被掏空了身子。」

  苏慧听得脚下差点打滑,怎麽她成了妖精,明明是宁启生这只千年老妖突然发疯地「吃」她,到了三舅妈的嘴里倒成了她的不是。

  还好宁夫人出来暖场,「人差不多到了,启生便带着慧儿认认人吧。」

  在场的女子无一不是闹洞房的人,所以苏慧早已识得,至於一些男子,呵呵,平日也不用她打交道,她也不用太亲昵,记得人便成。

  接下来,宁启生带着苏慧认了一圈的人,领了礼,便乖乖地站在宁启生身後,这中间却发生了一件令人意外的插曲。

  「表嫂,你的脖子上怎麽都是红红点点呢?」年纪最小的一个小表妹好奇地盯着苏慧看。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苏慧细长的脖颈上了。

  听到这话的人们下意识地看了苏慧的脖颈,又默契地不显山露水地扭过头,当作什麽没有听到一样。

  小表妹还想张口再问,嘴巴被她的娘给堵住了,心中更加地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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