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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掉包新娘上错床:若是相逢未爱时2》风宸雪 [完结] [打印本页]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27
标题: 《掉包新娘上错床:若是相逢未爱时2》风宸雪 [完结]


他是高高在上的商界精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她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却成了他的掉包新娘

新婚夜,他和情人在她跟前极致缠绵

她顶着已婚的身份,竟还是处子之身

他从不碰她,又刻意与她人前恩爱,让旁人都以为他们鹣鲽情深

而为了娶心爱的女人,他不惜将她送上另一个男人的床

如果爱以报复为手段,如果爱以毁灭为目的,那么继续爱下去,会是怎样支离破碎的结局?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28
01 皇甫总裁

    于苗妙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参加什么富豪相亲的晚宴,在她的人生规划中,好像从来就不曾打算和“富豪”两个字挂钩。
    直到她的闺蜜安芊芊摆出一副哀求的态势要转让她一张价格不菲的晚宴门票。
    所谓的晚宴,被冠以“相关派对”的名义,便和想象中的吃喝场所相差甚远。
    而当安芊芊许诺她,这绝对不仅仅是富豪相亲的晚宴,也是拥有饕餮美食的自助餐后,她终于出现在了晚宴举办的酒店门口。
    这会儿想起那张晚宴门票的价格,仍让她很是心疼。
    两万啊,相当于她大半年的工资,她不知道安芊芊昏了什么头,去买这样的门票,只知道昨晚的安芊芊神色有点不对,借口同样牵强得很。
    可是,在安芊芊的哀求下,她还是买了这张门票。
    不为别的,只为了“闺蜜”两个字的分量是钱所不能衡量的。
    这两个字,是她苍白童年绚丽的色彩。
    所以,哪怕安芊芊身上的缺点很多,却丝毫不影响她和她成为“闺蜜”。
    毕竟,曾经的她们,都是天使福利院的孤儿。
    即便她有两个亲姐姐,不过彼此间竟是不及安芊芊来得亲近。
    她也曾经想过,为什么亲姐姐待她那样疏远,只是这个问题,再如何想都得不到答案,仅让她清楚地意识到,没有了亲情,友情是她珍惜的唯一。
    想到这,于苗妙深吸一口气,迈进酒店。
    酒店金碧辉煌的大堂让她一阵目眩,目眩里,她耳旁又回响起安芊芊嗲嗲的声线:
    “苗妙啊,你要知道,除了自助餐外,还有好多有钱男人哦,你可得替我把握住一个啊,对了,据说你公司的大老板也会出席呢,加油!”
    公司的大老板?
    传说中亲民,但早在她进公司前,已经退居幕后的大老板——皇甫奕?
    这段反应映现在她脑海里时,她不由打了一个激灵。
    和大老板来一场相亲的邂逅不是什么好主意,虽然这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老板不会认得她,可她也从来不奢望一下子来个太大的跨度——
    和有钱人相亲、约会、再嫁入豪门,这个步骤可以是安芊芊的梦想。对她来说,呃,有点太不切实际。
    脑海里胡七八糟地想着,目眩后第一眼瞧到的是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
    “倾城之恋晚宴”。
    倾城之恋,如果这些有钱人的钱堆起来,估计还有点倾城的味道。
    她腹诽着,随指标牌的指引,很容易就看到这场价格不菲的晚宴举办地点就在不远处的宴席厅。
    耳旁是高跟鞋在铺了厚厚地毯的瓷砖地上依然叩击出的完美声响,紧跟着,一阵香气扑鼻,靓丽的身影越过她,朝宴席厅走去。
    纵然于苗妙不算时尚界人士,可也在一刹那敏锐地捕捉出靓丽身影周身行头的不菲,源于,这些行头安芊芊不止一次在她跟前唠叨过,想买又没钱买的。
    看来,这场宴会真如门票宣传的那样,是富豪和千金门当户对地相约。
    所以,门票价格不菲,身份的审核据说也是极其地“细致”,天晓得安芊芊是怎么通过审核,以千金身份取得了这张门票。
    然后,为了参加今晚的宴席,她被安芊芊逼着用借来的“行头”装饰门面,这些“行头”在刚才走过的美女映衬下,着实有点寒酸。
    寒酸作祟,心里起了犹豫,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呢?
    两万啊!不进去,可真是这钱连打个水漂的声音都听不到就没了。
    说到底,哪怕如今的她有一份薪水不错的工作,手头毕竟不是很轻松。
    本来以她谨小慎微的个性是不会冲动到去买房,但是她嫁入豪门的大姐在两个月前突然记起她这个妹妹,不仅把她接出狭小的出租屋,给她买了一套公寓。
    这套公寓的房贷纵然是大姐在还,可,她总觉得,未雨绸缪是必须的。
    当然,在友情跟前,这份未雨绸缪还是变得岌岌可危。
    于是即来之则安之,好歹要对得起这张门票,再次深吸一口气,一个字解之:“进”!
    她大踏步往门口走去,门口的侍应生检查了她的票后,一脸殷勤地笑迎她进宴会厅。
    宴会厅除支琅琅满目的摆设外,更为吸引她的是周遭的美食自助。
    作为一个资深吃货,此刻,寥落的宴会厅内,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去享用美食。
    寥落,是的,这场价格不菲的相亲会现场,仅有几名妆扮精致的美女散在不同的角落,所谓的富豪,却是连一个影子都没有。
    不过对一个吃货来说,相亲俨然不是此行的主要目的,天上掉下个钻石王老五,能存在安芊芊的幻想里,却不会存在于她的。
    在她正琢磨哪个摆台有更多美食时,那几名美女有了些许的异动,门口和她擦肩的美女甚至急走了几步,移往门边,因此挡住了她拟定的路线,让她不由也朝门口看去。
    那儿,一名西装革履,卖相潇洒的“富豪”正在侍应生的引领下,彬彬有礼地朝里走来。
    这,俨然是在场美女异动的原因。
    这原因对于苗妙来说,心头也不禁咯噔了一下。
    说实话,从小到大,她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
    帅到让她有片刻忘记自己来这的目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朝那个男人迈了一步,在先前那名美女轻撞了她一下,越过她,更靠近那男人时,她下意识收回自己的步子。
    于苗妙,你在想什么呢?
    难道你以为自己大姐嫁了个富豪,自己便也具备了这种可能性?
    三个姐妹当中,她自认是最不济的一个。这“不济”也在安芊芊的口里得到过证实。
    安芊芊曾经说她,就性格讨喜些,外貌属于化妆了等于没化的那种。
    而她那两个姐姐,无一不是貌美过人的,比起常见的美女,更是让人视线流连的那种。
    思绪又扯得太远,等回神,宴会厅内又多了几名“富豪”,只是比起刚刚的那位,都未免显得歪瓜裂枣了。
    为了掩饰失神的尴尬,她随手拨了下别着丝巾的胸针,胸针上镶嵌的宝石在她纤细的指尖潋滟出别样的华彩,这枚胸针着实是精美的,是大姐的馈赠,也该是她今天这身行头中,最贵重的了。
    姐妹的情谊,在物质的堆砌下,有时候总让刀子觉得是虚浮的。
    轻轻敲了下额头,让思绪收拢,收拢间,她顿觉眼前一黑、额头一疼,俨然撞上了一个人。
    确切地说,是个男人,高大的男人。
    撞人邂逅,这类的桥段在言情小说和电视剧里屡见不鲜,只是在现实里——
    大脑来不及反应出下一句话,她听到男人带着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好意思,抱歉。”
    她一直禀信声音和样貌是成反比的,拥有这么好听声线的男人应该配的是肚圆腰肥的那种类型,可,当她抬起头,男人的姿色撞入她视线的刹那,她的心又不争气地咯噔一下。
    于苗妙啊于苗妙,原来你竟然是如此“好色”的人啊。
    她默叹一口气,讪讪地应上男人的话:
    “没事,没事。”
    说是说没事,只是当那男人准备欠身离开时,骤然听到“咝”地一声,循声看去,她那精美绝伦的胸针正好勾住了男人的西服,眼下,那胸针的针口把西服的面料都勾出一道不算浅的划痕来。
    真是糟糕。
    本来这样的情况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只是,那看似精美绝伦的胸针在这一刻却是脱落了一半下来,于是,闯祸了。
    并且那西服一定价格不菲吧,这是于苗妙的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的念头。
    “啊呀,真对不起。”
    她的脸窘迫得有些发红,帅气男人则语音依然淡淡:
    “没关系,只是劳烦你帮我解开它。”
    男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她的胸针,于苗妙手忙脚乱地去解胸针,胸针硕大的蓝色宝石光芒划过,是任何人都无法忽略的。
    “想不到这枚*胸针是你竞得。”帅气男人淡淡的语意里带了赞叹。
    他知道这胸针的来历?
    “呃?”于苗妙在傻气地发出这个单音字后,才说,“您知道这枚胸针啊。”
    “呵,去年拍卖行最受追捧的一枚胸针,当然略有耳闻。”
    “原来是这样。”
    想不到,她的大姐对她这位从小就不太搭理的妹妹出手如此阔绰。
    或许,她的大姐对她,不是如想象中那样薄情吧,毕竟,还给了她聊以安身的房子。
    今天是怎么了,从来不太爱浪费脑细胞的她,竟是频频出神,再回神,是被一娇柔的声音唤回。
    “皇甫奕?没想到在这会碰到你。”
    娇柔声音的拥有者正是刚才屡次引起她注意力的美女。
    这一刻,那位美女随意的一声招呼,更让她惊愕莫名。
    这个男人就是皇甫奕?!
    ——她的大老板,安芊芊口中相亲会的必拿对象?
    她看向帅气的男人,男人的唇边勾起一抹不浅的弧度……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28
02 真命天女

    “Linda,你会来,我也没想到。”皇甫奕温和的声音在这一刻听起来,更添迷人的味道。
    而被这迷人迷到差点再次出神的于苗妙争掐自己的手心,来让自己保持淡定的姿态。
    淡定,她一定要淡定。
    可是,淡定在此时真的好难。
    不过现在,她的大老板和这位叫Linda的美女看上去不止是故人,应该还会有新的故事发展出来吧。
    所以,她留在这,算不算一个大灯泡呢?
    她该识趣一点,在别人意识到她是灯泡前,她这只灯泡还是选择遁走为好。
    即使有点不舍。
    不舍,不舍个啥啊,她才不要成为一个花痴。
    可,好不容易让脚步才朝外迈了一小步,皇甫奕却喊住了她:
    “这位小姐——”
    这一喊让她一震,对了,她怎么忘了,她似乎还把大老板的领带给刮坏了。
    纵然是胸针的过错,可,胸针的主人目前是她。
    “你的领带我会赔你,真是对不起。”
    她硬着头皮说出这句,天知道这领带要耗费她多少的薪水。
    “看来你们之间还有事要了结,那我失陪,你们慢聊。”Linda适时地说出这句,施施然而去。
    神马情况?
    那个美女竟然比她这个灯泡还先走?
    难道说,连美女都看出来,她捅的篓子解决起来颇为废财?
    她窘窘地看向皇甫奕,皇甫奕笑得愈发淡淡:
    “能被*勾到,也算是荣幸。”
    这句话听起来,怎么有一语双关的意思?
    一念落,于苗妙在心底摇了一百次头,自己的语文从小都不好,这会绝对是臆想。
    “皇甫先生——我——”
    “你可以叫我Jimmy。”皇甫奕的声音动听得让她快要沉溺,对上他的眼睛,他眼底流淌的温柔也让她又开始目眩。
    在那温柔的目光里,她能看到她一脸的红晕。
    这些红晕让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只任皇甫奕引领着,朝宴会厅的中心走去。
    那儿,正开始起舞翩翩。
    “要赔的话,不如陪我一支舞吧。”
    他说出这一句,她无法拒绝,纵使她的交谊舞可以用拙劣来形容。
    而她不熟稔的交谊舞在皇甫奕的带领下,竟同样舞出了别样的曼妙。
    或许,曼妙的不是舞蹈,仅是人心。
    因为这场所谓的富豪千金相亲宴,对现在的她来说,确是有了实质的意义。
    只是,为什么,她却觉得陡然涌升的点滴的感觉是和如履薄冰相关?
    是因为此刻的舞姿旋转,让她不知道下一个弯口是否会失态,抑或是害怕灰姑娘的水晶鞋仅能穿到午夜呢?
    灰姑娘,这个名词曾几何时,离她那么近,那么现实。
    “你叫什么?”旋转中,皇甫奕磁性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回。
    她叫什么?
    在她就要开口说出,她叫于苗妙时,猛地响起安芊芊说过的话:
    “记住哦,这可是上流社会的相亲晚宴,千万别露馅,在那晚,你的身份是富家千金,不再是朝九晚五的小白领。”
    富家千金?
    可是,安芊芊没告诉她当时假冒的是哪位千金的大名啊。
    脑细胞以极快的速度损耗时,骤然闪过一个不算陌生的姓氏:
    “我姓蓝,蓝苗妙。”
    这个姓名比较少见,但在这种场合出现,无疑会让人联想到亚治通讯。
    真正的亚治通讯董事长家庭的蓝小姐应该鲜少有人见到,毕竟这家企业本部是在国外,如今在国内的发展迅速,才无人不知。
    所以,即便冒用,应该没人会知道。
    而加上自己真实的名字,无非也算是以后给自己留条后路。
    不知道,为什么在说出口后,她突然变得很镇定。
    难道说,潜意识里,她也希望发生点什么?
    但以她如今的真实身份,发生点什么,都带着遥不可及的意味罢。
    纵然隐瞒了真实,这份真实日后能否遮掩更长时间同样是未知数。
    可,在上一秒,她却国着私心这么隐瞒了。
    以前的于苗妙从来不会这样,今晚的她终究是悄然改变了。
    改变的缘由,她不敢去细想,生怕一细想,就让自己更无地自容。
    “亚治通讯?”果然,她的大老板第一时间反应出来。
    她点头表示默认。
    “我很高兴能认识你,蓝小姐。”皇甫奕的脸上许是因为知道了她的姓氏,带了更迷人的笑意。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她应上这句话,语音里隐藏的些许不自信让她的表情僵化起来。
    她是想回以一笑的,但,舞曲甫停,他松开相揽她的手,她的笑在唇边竟绽放不出来,还是他缓解了她的僵化:
    “今晚很美好,因为有你。不知道可以有你的联系方式么?”
    伴着这句话,他递来一张名片。
    她接过名片,名片在手中轻轻颤抖。
    “当然可以。”
    她没有名片,只能照着他名片上的手机号,拨打过去,铃音悦耳传来时,她能觉到,自己的指尖都沾满了粘腻的汗渍。
    心虚的表现概莫如此。
    只是,心底的怦然心动,让这份心虚在这一刻悉数被忽略。
    “今晚我还有事,希望再次邀约蓝小姐时,蓝小姐不会拒绝。”
    皇甫奕优雅地说完,示意离开。
    他离开得是那样匆忙,她只来得及点头,便看着他潇洒地朝宴会厅的门口走去。
    心底蓦然涌上一丝失落。
    于苗妙啊,你真是奇怪的人,就这样的萍水相逢,门第悬殊,失落什么呢?
    她摇了摇头,手机铃声忽然从手指的缝隙间传来。
    是他?
    心在这一秒,不止是怦然,甚至是重重地跳了一下,她欢喜地接起手机,电话那端的声音却让她跳起的心瞬间砸落谷底:
    “你姐姐于晚来死了!”

    皇甫奕保持潇洒的身姿走出会场,在确实没有人尾随时,才悄然走下不远处的地铁站。
    在下到地铁站时,一旁窜出来一个女人,着实是把他吓了一跳。
    “怎么是你?”
    他有些不悦。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29
03 形势陡转

    “怎么不能是我?你都出来了,我留在里面也没啥意思。”那女的正是Linda,此刻带着抱怨味道地说。
    今晚的盛宴,希望越大,果然失望就越大。
    所谓的邂逅,所谓的缘分,在她看到那些肥头猪脑的有钱人后,只觉得幻灭。
    不过,有的人看来还是挺有收获:
    “你今晚倒是不错嘛,搭上了亚治的小姐,长得很清纯,看上去也很低调,不错,不错。”Linda拍了拍“皇甫奕”的肩膀。
    “才刚认识,谈不上其他。”皇甫奕似乎并不起劲,他解开领带,兀自朝地铁里走去。
    Linda紧跟上几步,笑: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把自己嫁入豪门!”
    皇甫奕停了步子,声音低哑:
    “谁说我要娶她了?”
    “哈哈,小冰,开个玩笑嘛。反正我们的目的,就是要先搭个有钱人,不是么?”
    原来,他根本不是真的皇甫奕。
    只是出于目的,才假冒了皇甫奕的身份,去参加了这场盛宴。
    而,在这场盛宴中的于苗妙也不是真的豪门千金,阴差阳错加私心,让她也假冒了身份。
    可,童话故事里,灰姑娘十二点后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现实中呢,不用到十二点,她就必须回到自己原来的生活里去,并且,灰色的阴霾笼罩在她的生活上。
    她的大姐,于晚来死了。
    不是自杀,不是生病,是被前夫跳楼压倒,死于一场意外。
    她知道她的大姐曾嫁入豪门,只是不知道,她和姐夫已经离婚。
    毕竟,她和大姐不在一座城市,每日忙碌的工作又让她无暇去关注其他,于是,直到大姐的死讯通过安芊芊的嘴,她才知道。
    有点可笑,有点无奈,更有点悲凉。
    死了?
    真的死了!
    而在不久前,她才接到二姐于晓东的死讯,这么快,大姐也不在了。
    姐妹三人,即便没有多少情份留存在记忆里,如今,当只剩下她一人的时候,有一种悲痛还是措不及防、无可避免的席卷了她所有的情绪。
    她坐在公交车的站台上,天空开始下起雨来。
    雨下得那么大,仿佛把整个世界都和她隔离开来,她就坐在那,直到铃声再次响起,接起,对方的磁性声音再不能让她怦然心动。
    “这么快打电话给你,希望不会打扰到你。”
    “没事。”甫启唇,她的声音竟带了哽咽,言辞也语无伦次。
    “你怎么了?”“皇甫奕”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异常。
    “没什么,就是下雨了——”
    “司机没来接你?”不止是她声音的异常,连这雨声都传到他的耳中罢。
    而她不想否认。
    “是啊,没来。”
    他没有问她原因,利落地说:
    “你在哪?”
    他来接她么?
    虽然只是初识,他对她来说,依然是个除了名字、身份外,一无所知的陌生人。
    但,在这一刻,她突然很需要一个人来陪着他。
    这种感觉,是以往二十六年从来没有过的。
    此刻,强烈到让她无法拒绝。
    原来,一个人的日子过得太久,真的会坚持不住。
    原来,有一个除了闺蜜身份外的人陪着,会让疼痛的心扉得到更多的释放。
    这些,她终是活了这大把岁数,才知道……

    安芊芊捂着肚子,冷汗涔涔地奔在路上。
    走了这么久,还没打到车,倒是让她在书摊上发现了于晚来被砸死的大幅报道。
    想不到,她的好闺蜜于苗妙的大姐就这么死了。
    这也意味着,她们一圈中人,唯一嫁入豪门的人死了,那么,豪门是不是会离她的梦想更远?
    唉,对今天的安芊芊来说,果然是倒霉透了的一天。
    天际也下起雨来,让这倒霉更加透彻。
    她捂着依然疼痛的肚子,奔进前面的天桥,一屁股坐到了台阶上。
    马路上车来车往,在雨幕里纺织出另一幕华彩,却没有一点华彩是属于她的,只离得远远的,渲染进她的视线。
    渲染,却不是拥有,真让人无奈。
    “唉。”安芊芊叹了一口气,揉了揉酸酸的脚踝。
    纤细的脚踝搭配华现的水晶高跟鞋,在物质社会一步步行走时,本会有着最华美的回音,却因为一步走错,变得沉闷被动。
    不过,自怨自艾不是她安芊芊的习惯。
    哪怕从小被送孤儿院,等到长天,才发现自己不是孤儿,只是被父母遗弃的她在见到已经年迈,希望骨肉团聚的亲生父母时,她有的反应仅是不屑地拒绝,而不是自怨自艾身世的可怜。
    这就是她安芊芊,现在,同样她不该让情绪沉淀太久。
    把高跟鞋脱下,赤脚的舒坦让她目光流转,看到一个男人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那个男人身旁放着一大束的花,那束花极其价格不菲,竟然是Rainbow Rose。
    这种花有着极为绚丽的色彩,哪怕是人工的合成,可因为售价的高昂,仍让女人们趋之若鹜。
    而这个男人捧了这么大束花坐在这,应该是才被人拒绝罢?
    想不到有女人连Rainbow Rose都不要,如果是她,再怎样不喜欢那个男人,花总得收下。
    她下意识打量这个男人,这一打量,让她更鄙夷起那个没眼光的女人来。
    这个男人是那样帅气,虽然有点年纪了,可,周身上下的王者风范让人不能忽视,加上这玫瑰,她心里顿时给他打了九十分,扣除的十分只因为现在的他看起来很是落魄。
    “喂——”她主动喊他。
    他听到她的喊声,略略侧了脸瞧向她,却不发一言。
    不错,很酷,是她喜欢的那种。
    “你怎么了?没人要你的花啊。”
    她主动问他,移动了下身体,朝那个男人坐近了几分,现在,他就坐在她不远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他启唇,声线温和。
    这么酷的外表配这么好听的声线,看来刚才扣除的十分,她该加还给他。
    “看你神情这么沮丧,猜都猜出来啦。”她干脆站起来,赤着脚走到他身旁。
    男人看到她光洁的赤脚时,有片刻的怔神,直到她信手摸了下那些玫瑰:
    “真好看,别沮丧了,没人要,我要了。”
    一语双关的意思,让男人的唇边浮起淡淡的弧度:
    “你喜欢这些玫瑰?”
    “为什么不喜欢,这么漂亮的颜色,虽然,我喜欢白玫瑰。”
    延时性的加了后半句话,她在男人跟前总是擅长伪装成纯洁无害。
    生活历练了这么久,她很清楚男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果然,因为这句话,那男人唇边的笑意愈发深浓:
    “巴尔干山的玫瑰谷里有最美的白玫瑰。”
    “是吗?那里一定是个美丽的地方,你去过那?”
    男人的目光陷入一种沉思,那是回忆过去的人才会有的表情,并且那段过去在他心底的位置一定不轻。
    她端详着他,安静地等他再次启唇,可他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只是睨了她一眼,说:
    “下这么大雨,你也是来躲雨的?”
    “是啊,没带伞,看来,我们今晚要在这待一段时间了。”她顺着他的语意往下说。
    “我有伞。”他悠悠提了这一句,让安芊芊的心一动。
    理想中的对话,接下来应该是他主动提出送她回去吧?
    雨中情,很浪漫,很适合初次邂逅留下完美的记忆。
    “给你。”他变戏法地从花束后取出一把折叠伞,递给她。
    什么情况?
    他给她伞,而不是他送她回去?
    这和想象中的样子有点大相径庭。
    不过,有错有还,也是个理由。
    “那,我怎么还你?”
    “呵,不用还了。”他笑,笑容足够让很多少女尖叫,安芊芊虽然不再是少女,也给电得一阵发麻。
    麻到早前的疼痛已然烟消云散。
    “那——”电到短路的思维让她欲言又止。
    “这个也给你吧。”男人很洒脱地把那一束花给她。
    “你送我?”安芊芊有点惊喜。
    “嗯。”男人极其优雅地点了下头,这样品相的男人,绝对是个贵族,安芊芊在心底更加肯定,先前少了的十分在此刻悉数加上。
    “你是第一个送我玫瑰的男人,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么?”
    这句话说得极为纯情,而知道了姓名,和他再次邂逅应该不难,安芊芊直觉这个男人应该是随便一搜就能搜到的那种名人贵族才是。
    “等我们下次有缘再见,你会知道我的名字。”男人笑意微收,看着那束玫瑰,“玫瑰配美人,相得益彰。”
    “谢谢。”
    安芊芊拿着一大束玫瑰,正想着没手拿伞,这个男人或许还是会送她一种时,恰好,一部出租车停在前面下课,那男人冲进雨里,替她截住了那部车。
    于是,再没理由留下,于是,今晚的一切注定让安芊芊只能意犹未尽。
    她坐在车内,找不到理由再回头,所以没看到男人的手机响起,他接起手机,电话那头声音恭敬:
    “皇甫先生——”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29
4 缘来是你

    于苗妙再次看到“皇甫奕”时,是他撑着一把伞出现在她跟前。
    不对啊,小说电视剧的情节不是应该一部豪车在大雨滂沱下,停在跟前,然后白马王子从车里走下么?
    念头才转了这一条,立刻有无数个念头开始唾弃自己。
    这样的时刻,她还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可见是没心没肺。
    只是,究竟是没心没肺,抑或是悲痛在现实跟前,除了让自己萎靡,不会有其他下面的能量,所以她不要继续悲痛呢?
    不管到底什么才是真实的想法,这一刻,在他出现在她跟前时,她是感激的。
    因为感激,而感动,因为感动,而悸动。
    是,悸动,即便清楚他和她之间身份的悬殊,仍不可避免的悸动。
    “发生什么事了?”他问。
    她脸上不知觉留下的泪痕让她没有办法隐藏先前的悲伤。
    或许,在这一秒,她也不想在他跟前隐藏。
    “一个亲人去世了。”甫启唇,她的声音哽咽。
    “是很重要的亲人吧?”
    有些事,有些人,不提起,总能淡化,一提起,却还是无法漠视。
    譬如现在,她紧紧反咬住唇,才能让泪水不再崩溃流出:
    “是,很重要。”
    “曾经,我也有一个很重要的亲人离世,在那时,我几乎以为世界就这样暗了,可是,再怎样难过,也不能让逝去的人再回来,而人生的路,总要靠自己走下去,难受的时间越长,离开的人才会越不放心。”他徐徐地说着,声线的磁性让她束缚的心一寸寸的解脱出来,“起来,我送你回去。”
    她的视线和他的在空中对接。
    不可否认,他说得对,只是,道理她懂,真要做到,却是一个艰难的过程。
    她承认自己还是不够坚强。
    哪怕,一直固执地认为大姐对她亲情寡淡,她和大姐之间姐妹情分凉薄,终究还是会伤心。
    人啊,口是心非的时候太多,更多的时候,往往把内心真实的想法瞒得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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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先生,您真的不打算回公司主持事务?”电话那端是助理小言的声音传来。
    “至少短期内是如此。”
    “但是,皇甫先生,由凌小姐代替您抉择公司的事务恐怕不妥吧?”小言的声音依然恭敬,言辞间却满满是担忧。
    “呵,没问题的,有你帮她,我很放心。”皇甫奕淡淡一笑,语意悠然。
    “可——”小言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职业操守让她生生住了口,“既然您这么说,那有什么情况我会随时向您汇报的。”
    关了手机,没有遮拦的大雨漂泊地淋在身上,有点冷。
    可,这份感觉,是今晚的他突然想体会的。
    一如,试着再去爱一个人,也是他想去尝试的。
    纵然,这其中,会有一些的考验,但,总归,他决定不再把自己的心束缚太久。
    只是,下这么大的雨,明天花店的花又要受影响了吧。
    挠了挠头,他轻快地在雨夜奔跑起来……
——————————
    于苗娇小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正在阳台打理玫瑰的安芊芊被车灯闪瞎了眼。
    即便雨势不算小,即便在二楼的阳台上,可,安芊芊还是第一时间清晰地辨出了这部车的牌子,那绝对是上百万的货色。
    看来,今晚她虽然有所收获,失去的也不少。
    不自禁皱了下眉,再看过去时,那部车早绝尘离开,于苗妙已然走进公寓。
    这套公寓是于苗妙的产业,安芊芊自然不能不欢迎她回来,哪怕心底突然很不是滋味。
    于苗妙打开房门的时候,安芊芊正把修剪好的玫瑰捧到客厅。
    “你回来了,苗妙。”她透过那大束玫瑰,露出半张脸,关切地说。
    “嗯。”于苗妙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算不上太过伤痛。
    看来,钓到有钱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纵然姐姐刚死,于苗妙这么快已摆脱了阴影。
    “苗妙,你还好么?”一边关心着于苗妙,一边安芊芊更小心翼翼地把玫瑰插入花瓶内。
    “芊芊,谢谢你,我好多了。”
    “这样我就放心了,毕竟,你姐姐生前和你也不是有太多联系,现在她不在了,我想你更不要因此影响到自己的生活才好。”安芊芊插完花瓶,走到于苗妙跟前,宽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对了,今晚有收获么?”
    “我有点累,明天再聊吧,”于苗妙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进房间前,她停了下步子,“晚安,你也早点睡。”
    “好,晚安哦。”
    看着于苗妙消失在房间内,安芊芊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才刚招到了有钱人,这家伙就这么傲娇了,也不想想是谁给她的门票。
    不过算了,谁让她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呢?
    她安芊芊大人大量,不和她计较。
    安芊芊转了头,欢喜地看着这些玫瑰,不由又想起今天邂逅的男人。
    还有那句下次有缘再见——怎么才能有缘相见呢?
    她安芊芊从来不相信缘分天注定,自己去努力争取才是必胜的王道。
——————————
    “我说你病得不轻啊,竟然还真去错了这部车装阔佬!”
    Linda愤愤地数落着,她的跟前,一部名车抛锚在了路边,一旁是冒牌的“皇甫奕”。
    “我们只是假扮有钱人去钓真的有钱人,不是让你硬充有钱人的排场,现在好了,要修这部车,那得多少钱啊,你——我真是被你气死了!”
    “好了,你赶紧想办法先找便宜的地方修了再说。”
    “哪有便宜的地方啊,这大半夜的,拖车都很贵唉。”Linda抚额。
    “那我们自己拖呗。”
    “你没开玩笑吧?”
    ……
    这个夜晚,命运转轮再次开始新一段的交集,不论是谁,都在这场次里改变了原先的命运……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29
5 搭上老板

    “什么?!”于苗妙激动地声音在静寂的办公室响起,在察觉到失态后,她忙用手拢住嘴,尽量压低声音,“一个月房贷要两万五?下周一前要付?”
    饶是盛夏,办公室的空调也不低,她后背还是顿觉凉意嗖嗖。
    两万五,这三个大字砸进她的耳朵,让她的思路有片刻要短路。
    “今天已经周三了啊,那个啥,如果到时候没付,会怎么样啊?”她用更低的声音问,耳根子那边一阵燥热。
    “个人信用记录扣分,嗯,这个还行——什么?房子收回拍卖?”
    她“咝”地倒吸一口冷气,在安芊芊叽里咕噜了又一段话后,讪讪地挂了电话。
    说起来,有这个闺蜜安芊芊可真好,能随时提醒她一些需要记住的东西。
    即便,此时此刻,记住一些东西对她来说,意味着开始经受煎熬。
    两万五一个月,这个数字在一天前,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的直接意义,可现在,当她开始面对时,不啻是一个天文数字。
    一个月薪水才五千的她,哪怕不吃不喝,五个月也只能抵得过一个月房贷。
    该怎么办呢?
    大姐于晚来的葬礼她没能参加,只源于知道这个消息时,已然过去了半个多月。
    是的,安芊芊所谓的新闻是在旧报摊上看到的。
    于是,在心情仍很沉重的时候,接到这一个消息,无疑让她几近晕厥。
    不,不能晕厥!
    就像安芊芊刚刚在电话里说的,还没有山穷水尽,只要搭上一个有钱人,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搭上?
    这两个字的意思有点怪怪的,虽然她对皇甫奕确实是有好感,可,带着目的去接近,这份好感是不是就只有别有用心的代名词呢?
    但是,皇甫奕是这个公司的老板,她倘若要别有用心地刻意制造邂逅,不是难事。
    说不定,老板龙颜一悦,立刻提了她的职,再一悦,她就成了老板娘。
    呸,呸,呸!一连三个“呸”,她鄙夷自己到极点。
    她真是太异想天开了,这么快就把安芊芊擅长幻想的个性沾染了全部。
    “苗妙,早上让你打印的月报打印好了没,经分会正要呢!”行政部总监高飞大声喊着。
    “好,马上,马上!”于苗妙马上手忙脚乱开始装订一大早刚打印完的月报。
    这个上司不是好对付的,尤其还是个男人,管行政部的男人,堪称*中的奇葩。
    于苗妙从进公司到现在,领教他不止一次的*加奇葩手腕,这当口,为了不再次领教,赶紧把月报全部装订完,一路小跑送到会议室。
    所幸,会议室离办公室不算很远,就隔了一条走廊的距离,当她送到办公室时,会议刚刚开始。
    “鉴于皇甫董事长最近不会出席公司相关会议,所以一切事物暂时由我来暂做处理。”
    女人清脆的声音在会议室响起。
    皇甫奕最近不会出席公司会议?
    这句话清晰地跳入于苗妙的耳中,从她入职到现在,在公司都没见过皇甫奕,那从今以后,要见到皇甫奕恐怕更加难了。
    不过,这又如何呢,她本来就不该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样,倒也算是断了这些非分的念头。
    走神地想着这些念头,后果便是把月报送到了小言正端起的咖啡上,月报的一角不可避免地沾污了,回神后的惊愕,又撞翻了一点咖啡。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小言皱了皱眉。
    坐在主位的那个女人因为这句话把目光望向了于苗妙。
    “凌小姐,不好意思,影响会议了。”小言口中话是这么恭敬的说着,实际对于这位新上任的代理EP凌沅满是不屑。
    在三个月前,这位代理RP只不过是和她一样助理的身份,没想到仅仅三个月,不知用了什么招数,便把皇甫奕给勾得连董事长位置都让贤了。
    而且,这凌沅本身还是另一家企业负责人的妹妹,好好的不待在自家公司,跑来别人这,本身就是种不怀好意的路子。
    只可惜,皇甫奕不听任何的劝,一意孤行地让凌沅坐在了这个昔日属于他的位置上。
    今天这场会议,于苗妙的失误成全了她的借题发挥。
    “没事,会议继续。”凌沅笑道。
    “我的手被烫到了,不介意我去处理一下吧?”小言了笑,虚伪地笑。
    凌沅点头许可,小言借机离开会议室,留下于苗妙站在原地,很是尴尬。
    “继续发吧。”凌沅解了她的围。
    即便老板解了围,走出会议室的于苗妙还是被高飞一顿数落。
    “你不没有脑子,给我捅这么大的篓子?”高飞语音高昂,唾沫乱飞,“马上就季度满意度调查了,你存心是让行政部拉后腿啊!”
    行政部其他员工习惯了高飞的小题大做,都默不作声冷眼看这出戏。
    于苗妙耷拉着脑袋,面对高飞的责难,最有效的应对这是这种姿势。
    可,这一次,这种姿势俨然不再起作用,高飞大怒:
    “这个月奖金全部扣除,以后谁再出错,也扣除全部奖金!”
    扣除全部奖金?那基本工资不是连3000都没有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说的概莫是她这样的处境。
    也在这里,同事李敏急急奔进办公室:
    “高总监,董事长突然回公司了,看样子马上要到行政部来。”
    皇甫奕?
    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他,是不是可以说是她的福星呢?
    只要来场意外的邂逅,让皇甫奕发现她的存在,那么,以昨晚皇甫奕的款款温柔来说,她是不是就能扶摇直上,否极泰来?
    虽然这样做,很无耻,这样做,很卑鄙。
    但是,为了房子不被收回,为了她微薄的薪水,她必须得直面这个问题了……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29
6 侬本多情

    在高飞还有其他同事整装迎接皇甫奕之际,于苗妙顿时下定决心,拿起桌上的茶杯,悄悄遁进一旁的茶水室。
    原谅她吧,她就使这么一点点的手段了,否则,不等房贷逼上门来,她会被高飞的手段了结。
    看着茶杯逐渐倒满,外面果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虽然不知道皇甫亦为什么会突然到行政部来,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为了房贷,拼了!
    虽然这样做,皇甫奕会发现她不是蓝小姐,可总比坐以待毙要好。
    在脚步声走到茶水室门口时,于苗妙猛地埋头走了出去。
    果然一队人走进行政部,为首的那个西装革履,玉树临风,不是皇甫奕是谁呢?
    不过说到底,她不敢抬头去看,以免这场意外落在别人眼底,看得出刻意。
    于是,一边佯装接着电话,一边走上前去,只听“砰”的一声,如愿撞上了为首的那人,茶水便这样倾倒上去。
    纵然倾倒上去,但她倒得巧妙,只是洒了一些到地板上,对方的袖口可以说还是丝毫无损的。
    可,因着发生的突然,四周旋即一片静寂,包括连脚步声都一起停了。
    也在下一秒,高飞率先反应过来,屁颠颠地上前,赔着小心:
    “真是对不起,是我治下无方,李敏,赶紧拿纸巾来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于苗妙低着头,也一个劲地道歉。
    道歉归道歉,听高飞这样战战兢兢,明显她不小心“得罪”的对象正是皇甫奕啊。
    接下来,等她抬起头,是不是就能化被动为主动了呢?
    不止是现在,所有的事,或许都能迎刃而解罢。
    这个想法很龌龊,这个想法很无奈,不管怎么样,她总归是照着安芊芊说的那样,利用起感情来。
    鄙夷么?不屑么?
    可,这就是生活,逼得人有时候不得不低头,也让人有时候放下所有的底线。
    “治下无方?还是故意的呢?”男人的声音响起,但,却不是熟悉的声音。
    纵然只见了一面,可皇甫奕的声音她她来说,再听到,不该是如此陌生。
    难道——
    她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个男人,只是,明显不是那晚看到的那人。
    难道说,那晚看到的不是皇甫奕?是假冒的?
    “黎总,让你见笑了,她们总是这样毛毛糙糙。”一直跟在旁边的凌沅终于出声道。
    黎总?
    不是皇甫奕?是李敏毛毛糙糙的谎报军情吧。
    只是谎报军情不会被责罚,她误以为真,然后惹下的麻烦恐怕就不是之前罚奖金这么简单了。
    于苗妙瞬间觉得眼前的世界都黑了。
    “呵呵,凌特助,贵公司连行政都这样充满活力,我对我们的合作充满了期待。”
    “那是,我再陪黎总去安保部看一下吧。”
    “好。”
    黎总意味深长地睨了木怔的于苗妙一眼有,在一堆人的簇拥下走了出去。
    当那一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电梯,于苗妙可以听到高飞五雷轰顶的声音:
    “于苗妙!!!”
————————————
    安芊芊从专卖店出来,手里拎着最新款的名牌包。
    拎着这样的包,走在路上,身份都立刻不一样了。
    只可惜,这个包很快就不会属于她了,因为她不过是个代购。
    做代购的,有的,不过是这一会的拥有。
    有点郁闷,眼瞅着太阳很大,她却还不得不去挤地铁,谁都知道,H城的出租车贵得厉害,只有坐地铁去口岸是王道。
    她背着名牌包,一路朝地铁走去,心情越接近地铁站越DOWN。
    经过面包房时,她停了步子,想买一个面包权作午餐。
    与此同时,她眼睛陡然一亮,昨晚偶遇的男人竟然也在面包房,看他拿了一个小餐包,她不禁走上前去:
    “HI,你也在这啊。”
    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这是不是就叫有缘呢?
    男人俨然没想到是她,笑得温和:
    “是你。”
    “这是不是就是你昨天说的有缘再见呢?”安芊芊的郁闷顿时一扫而光。
    这么快就见到白马王子,是不是昭示着她的命运会有新的惊喜?
    “算是吧。”男人摸了下鼻子,把餐包放到结账台。
    “你也没吃午饭?”安芊芊扔出这句,等着男人的请客。
    纵然这男人是她的那口菜,不过本着斩到一个是一个的原则,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毕竟,大热天对着面包,她真的没啥胃口啊。
   对她这样精致的嫂子,理该坐在豪华餐厅,俯瞰都市的繁华,在富豪的一掷千金下,优雅地用着饕餮餐点。
    “你也没吃?”男人果然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那一起吃午餐吧?”
    “好啊。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店很是好吃呢。”安芊芊快人快语地说出这句,才发现自己不够矜持,光顾着想吃那家大餐,忽略了保持形象。
    可,既然话已出口,她当然不会懊悔,只会弥补,于是,继续道:
    “服务员,再加一个全麦包。”
    说完,利落地付了钱,连带男人的那份。
    而“全麦包”三个字落进男人的耳中,让他不由想起,很多年前,有个女孩也只喜欢吃全麦包,对他偶尔偷偷把黄油涂在全麦包上的行径十分不满。
    其实,不满的,何止是彼时的行径呢?
    看着眼前的她,莫名,总会有那个女孩的影子。
    影子?
    自嘲地一笑,安芊芊已抱着一袋面包招呼他朝门外走去。
    所谓好吃的主店,竟就是不远一家周记糖水店,而安芊芊点的双皮奶,再次让他怔了一会,或许,有时候,真的只是个巧合,也或许,这本就是上苍的恩赐,在那一人后对他的恩赐。
    “我最喜欢这家的双皮奶了,你也要来一个么?”安芊芊不明所以地说着,对男人目光长久注视在她脸上,心底浮起一抹意色,“对了,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叫什么,我叫安芊芊。”
    男人看着安芊芊,缓缓启唇……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29
7 他的女人

    “我叫蒲默。”
    蒲默?安芊芊在脑海里飞快寻找关于这个名字的印象,只可惜转了一圈,这名字似乎还是陌生得很。
    不过,遇人无数的她应该不会判断失误,眼前这位绝对是个有钱人的范啊。
    或许,只是属于那种非常低调的有钱人,所以,她才会没印象。
    “很高兴认识你,既然我们是朋友了,我做主,你也来个双皮奶。”安芊芊利落地说完。
    不过在付账的时候,她却刻意缓了一缓,下一刻蒲默果然识相地取出钱包,安芊芊快速瞄了一眼那个钱包,不是什么牌子,也很薄,蒲默从里面取出一张小额的现钞,她的视线在这瞬间确定钱包里没有一张卡。
    低调的有钱人出门,莫非都是不带卡的?
    心里带着疑问,她和蒲默坐到了靠窗的位置,开始品尝那美味的双皮奶,只是,纵然味道不错,安芊芊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个上面。
    她端详着他吃东西的姿势,无论哪个方面,都觉得他应该是有钱人的背景。
    直到他吃完自己的双皮奶,她跟前的双皮奶还没动几口。
    看到他的目光望向她没怎么吃的双皮奶,她察觉他的怪异,灵机一动,道:
    “好像有点不舒服,估计早上走太赶了,没想到这么热。”
    中暑的理由不错,看他有没有什么表示,比如立刻说自己有车,可以送她回去。
    “你中暑了吧?我这正好有药,吃一个,一会就好。”他说着,很快,递过一丸药。
    看着那墨黑的瓷瓶,她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这药,看上去怎么那么像一直在外面跑的人随身携带的药啊。
    曾记得,当年的于苗妙还没进念雪公司,在外面跑销售时,就常带着这种药,还号称是包治百病,价廉物美。
    所以——
    “怎么了?”蒲默看她沉默,不禁再问了一声。
    “没什么,突然觉得好多了。”她看了眼那个药,没有勇气去接过来。
    毕竟,在她的字典里,从来都和价廉物美这四个字有着云泥之别。
    只有名牌包这些,才是本该和她匹配的。
    也在这时,她的手下意识去触碰那个新代购的名牌包,不触碰不要紧,这一碰,她顿时手心凉到脚底心,一秒钟,整个人都仿佛从北极的冰洞中出来一样寒冷刺骨。
    包包,不见了!
    她一心去搭眼前的男人,竟是忽略了重要的包包。
    这下子,安芊芊彻底傻眼了。
    她急转直下的面色连眼前的男人都看出了几分端倪:
    “你确定你觉得好多了?”
    “我不好,非常不好!”安芊芊抬起头,面色煞白,“我的包不见了!”
    “包?”蒲默疑惑地看着她,“里面是不是有证件?”
    “不止是证件,这个包是我帮别人代购的啊”安芊芊郁闷的说,再做不到优雅从容。
    蒲默记得那个包,那个包曾经以为某人是“喜欢”的,源于不同颜色同样的款式的包她一买就是好多个,直到后来,他才知道,那不是报复的一种手段。
    也是那个包,让他再再地注意到她,这份注意,在此刻安芊芊手足无措的时候,让他欣然发现,她还是有着不一样的个性。
    这个女孩,手足无措时或许才是真实的,不带伪装的她。
    安芊芊看着丝毫不惊的蒲默,在心底愈发哀怨起来,如果不是要钓你这个家伙,至于折损这么大兵力嘛。
    看来,钓凯子,还是要付出代价的,可今天这个代价未免太大了吧,那可是一个价值几十的包啊……
————————————
    于苗妙郁闷地坐在前台,就在刚刚,她被高飞一顿咆哮后,给发落到了前台这个岗位。
    虽然同样隶属行政部,只是,这个岗位薪酬和辛劳都比原先的要累太多。
    可,这个岗位据说也是上面没追究她的责任,她才能够得到的岗位,否则,等待她的就是收拾东西走人的结局。
    所以,她是不是该感恩戴德呢?
    她看着先前喜笑颜开去代替她那个职位的前台留下的一大堆的入货文件,就开始头疼起来,今晚估计非得加班不可了。
    想到不会做饭,一切依赖她的安芊芊,她还是打算先打个电话,让安芊芊提前买外卖,没想到,电话都打不通。
    这个家伙,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又过关去代购东西了,虽然她不止一次劝安芊芊找份全职的工作,可安芊芊却依然我行我素地继续代购的行当,美其名曰买不起名牌货,也要过过名牌货的瘾。
    只是,买名牌货可以过瘾,买房子却仅能沦为房奴。
    比如现在的她,哪怕买房子的起因不是她,最终沦为房奴的结局是一样的。
    一个念头再次勾起无边的惆怅,愁丝百转间,手机响起,屏幕上赫然是“皇甫奕”三个大字。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三个大字,心情都会好不少。
    她接起手机,对过是温和的声音传来:
    “晚上有时间吗?”
    “呃——今天可能要加班呢。”来不及思考的她如实相告。
    “是吗?想不到蓝小姐这么努力工作。”
    “蓝小姐”三个字提醒了她目前的身份,让才想据实说的她生生地缩回要说的话。
    人,果然不能骗人,一开始骗了,后面就要用无数的谎言去圆,这真是个不舒服的事情。
    “没什么,反正是自己公司的事。”坐在前台,厚着脸皮的她说出这一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话,很惊讶自己也有说谎时脸不红心不慌的功夫。
    既然刚才没有如愿碰到他,此刻,她突然再不愿意身份穿帮。
    源于,落魄的时候去求一个人,还带着戳穿先前的伪装,很容易便能引起别人的反感吧。
    她竟会在意他是否反感?
    脑海里转过这个念头,她的心在他的声音响起前,又砰地跳了一狠下。
    “那大概几点下班,我请你吃宵夜。”对方攻势乍现。
    约会?
    这个感觉真好,哪怕现在的她面临人生最大的困境,可却不妨碍这一秒的心花怒放……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29
8 一见钟情

    于苗妙在公司大部分人都下班后,也收拾了一下,拎上包偷偷溜下楼。
    即便还有一大堆工作要处理,即便还有很多头疼的事要面对,但不妨碍她“约会”的兴致。
    而她显然不愿意让皇甫奕等她太长时间。
    当然,为了不让皇甫奕在这种情况下知道她的身份,她特意约在了离公司不远的购物中心。
    私心里,其实,她并不想让他知道她的身份吧。
    门当户对这四个字,从来都具有现实意义,她想,她是明白的。
    下午的想法,说到底,不过一时冲动。
    冲动后,她仍愿意伪装着富家千金的身份,仅为了,在他对她真正动心前,不至于先败给了硬件。
————————————
    快到约定地点时,她的心禁不住砰砰地跳,在七彩的音乐喷泉下,果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那。
    是他。
    她朝他轻快地走去,七彩的光影辉映在他脸上,让他的脸看起来分外迷人。
    “总算下班了。”
    你带磁性的嗓音说出这五个字,让她怦然的心跳演化成脸颊的微烫。
    “你等久了吧?”
    他温文尔雅地说:
    “不久,想吃什么?”
    吃什么呢?
    对这个购物中心,她的熟悉程度只在安芊芊每次让她陪着去购物。对于吃什么,她和安芊芊在逛累了后,从来都是快餐解决,所以,还真不知道有啥美食的店,哪怕,她是个吃货:
    “你决定就好。”
    很轻易地,她就把决定权还给了他。
    她也相信,他会做出让吃货最满意的选择。
    他笑得愈发迷人:
    “这样的话,我知道有一家西餐还不错,走。”
    她和他并肩朝购物中心走去,在五光十色的橱窗镜子里,她看到了他和她的身影,真的很般配啊,这个念头出现时,他好像有感应地从那镜子里对她瞧了一眼,她有些不自然地转了视线,嘴角却是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很快到了他说的那家西餐厅,很欧式的装潢,人也很多。
    他熟稔地点着菜单,在她的推托下,连她的都一并点了。
    餐点上来时,她才发现是炸鱼和土豆条。
    虽然自诩资深吃货的她已经很久不吃这样高热量的食物,只是对着他,她仍是吃得津津有味。
    在她把炸鱼仔细地吃完时,刚抬头,他却轻轻地发出一个单音字:
    “嗳——”
    她怔了一怔,他好像思忖了一下,紧跟着,很快伸出指尖替她拂去嘴角残留的一点鱼屑。
    他的指尖很冰,她的脸颊骤然变得很烫,这会的烫和方才的烫全然不一样,是滚烫滚烫,烫到连思绪都中断了片刻。
    “好了。”倒是他率先打破这份尴尬,见她没吭声,又说,“苗妙,希望刚才的唐突,你不会见怪。”
    他喊她苗妙?
    她的心重重跳了一下,紧跟着,四肢一阵发软。
    这种感觉是不是就叫陷入爱河呢?
    虽然眼前的男人,她和他才见了不过两次,可,不是有一见钟情这样的词吗?
    即便目前生活处处倒霉,但,收获了眼前的男人,足以让所有的倒霉变得不那么揪心。
    “怎么会。”说出这三个字,她能听到自己的语音都在打颤。
    “呵呵,你真的很可爱。”
    可爱?
    “我才不要可怜没人爱呢。”想到什么,就说了出来,和他在一起,纵使他的身份金贵,她却没那么拘束。
    “怎么会没人爱呢,我——”
    在她的心快要跳出胸腔时,他顿了一顿,然后,优雅地拭唇结束晚餐,招呼侍应生:
    “买单。”
    话说了一半,她的心也悬落了一半。
    剩下的半句话,他要说的是什么呢?
    难道是说,他会喜欢她?
    于苗妙,想什么呢?!
    才认识这么点时间,堂堂的钻石王老五怎么会这样不矜持?
    她在心底数落了自己N遍,心绪镇静下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侍应生在说:
    “先生,很抱歉,我们这里不刷卡哦。”
    “是么?”他似乎没想到不刷卡,收回卡的同时,在钱包里翻了一下,接着有点抱歉的看向她。
    她着实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立刻会意:
    “我有零钱,多少?”
    有钱人出门带卡,现金少,只有她这种卡上没钱透支的才会老老实实带这么多现金在身上。
    当看到侍应生账单上的数字时,她的小心肝还是颤抖了一下。
    炸鱼和土豆条果然是西式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快餐啊,随随便便就要三百大洋。
    这对今时今日银根紧缺的她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可,看着眼前让她心动的男人,她还是硬着头皮付了账。
    看来,她不止为闺蜜可以视钱财如粪土,对心仪的对象,同样如此啊。
    捂着薄了不少的钱包,和皇甫奕从西餐厅出来,被商场空调风使劲地一吹,她不由缩了下脖子。
    “刚才真不好意思,反倒让你请我了。”皇甫亦温柔地说,冲着这股子温柔,刚才的付款,她都义无反顾。
    “没事,谁让你只带着卡呢。”她笑,即便心里疼得厉害。
    “是啊,没想到这家店都不能用卡了。”他也笑,“这样吧,为了弥补刚才的过错,我请你看电影。”
    “你确定电影票是能用卡买?”她实在地说出这句,不由得吐了下舌头。
    说漏嘴了哇,在他的印象里,她本该是富家千金,怎么会计较这些呢。
    幸好,他以为她开玩笑,哈哈笑得爽朗:
    “我有会员卡,应该里面还有余额。”
    两人欣然往电影院走去,有多久她没进电影院了呢?
    似乎除了公司发票,外加安芊芊良心发现之外,她自己是不会主动去看场电影的。
    源于,那电影票的钱够她买一顿十分不错的食材了。
    对吃货来说,除了吃之外,其他的,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今天,再次来到电影院时,她俨然不知道有哪些片子正在上映,还是他做主,带她旧了一把旧——《侏罗纪公园》的3D版。
    说实话,假如她有预见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看这部电影的,只可惜,她没有预见,也忽略了3D的威力……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29
9 豪宅惊喜

    这——就是豪宅?
    安芊芊以为的半山豪宅顿时被眼前的村屋所严重打击。
    虽然是半山的独栋宅子没错,可,这村屋和豪宅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只是,如今的她,在掉了那个包包,虽然证件没遗失,但是,报完警,做完笔录,早就没车过关了。
    是的,没车。
    这个所谓的低调富豪根本没提出用车送她过关,只告诉她,可以让她免费在H城住一晚。
    她还记得当时的心情有多么兴奋雀跃,可以上小巴时,她已幻灭一次,但,彼时她还希冀着,这只是低调富豪一种测试人的手段。
    然而,最终,当她站在这栋半山村屋跟前时,她承认她的底气快要撑不住了。
    不过,且慢!
    说不定,这还是测试人的阶段呢?
    谁都知道有钱人有的很多疑,再说兵力都折损了,现在区区的测试怎么可能让她退缩?
    “你原来住这啊,这空气可真好。”
    赞美性的说出这句,蒲默已然打开屋门,里面漆黑一片,看来是一个人都没有。
    难道说,今晚就她和他孤男寡女二人?
    面红心跳这种段位显然不是她该有的,只是,在转到这个念头时,她还是有种莫名的欣喜。
    嫁个有钱人,从来就是她的追求,眼见着追求即将成为现实,怎么会不欣喜莫名呢?
    纵然,这个有钱人此刻还隐藏着自己的身份。
    但,俨然不妨碍她将这份欣喜继续下去。
    “嗯。”蒲默应了一声,朝进而走进去时,信口道,“据说这里会闹鬼,所以找不到合租的。”
    闹鬼?
    要不要这样惊险刺激啊。
    即便她自诩胆大得很,可,不代表没有怕的东西啊。
    见她踌躇的样子,他却轻轻笑了:
    “骗你的。”
    这个低调的有钱人还会骗人?
    真是淘气。
    她紧跟着她,蹦进屋子。
    真是里外是如一的——外面是村屋,里面的摆设也贯彻着村屋范。
    “你住二楼。”
    听到他在前面说出这句话,安芊芊顿了一下步子。
    他的意思是他今晚不住在这?
    这是她可以在二楼任选一间房?
    前者,她是断然不敢独自一人住在这的。他说骗她的,可她会当真哟。
    如果后者,是不是说,她也能选择和他一间屋子呢?那真真是羞涩得紧啊。
    她脑海里胡乱意淫了一通,说出口的话,依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缜密:
    “你今晚住哪?”
    简单的五个字,不仅给自己留有余地,最重要隐隐带着暗示的味道。
    可当他开口说话,这最重要的变成了完全忽视的,他笑:
    “我住一楼。”
    咳咳,他是听不懂暗示,抑或是希望自己也矜持点?
    不过,这个回答总比他不住在这要好太多。
    “你平时就住这啊?上班是不是很不方便?”她转移话题,带着试探的性质。
    他朝二楼走去,边说:
    “我的工作时间很自由,我带你去房间。”
    自由?
    有钱人的时间都很自由。
    “好啊。”
    跟着蒲默走上二楼,老式的楼梯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让她每走一步都担心下一刻会不会塌了,在走到二楼时,她不禁惊讶这里的装修,整个二楼全部打通了,变成一个大统间,装修是简单地黑白基调。
    这绝对不是村屋范了,反而有点低调奢华有内涵。
    更引人注目的是,房子迎面就挂着一副油画,确切地说,画的是个女人,很漂亮的女人……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0
10 要穿帮了

    在安芊芊“豪宅”共处两人时光时,于苗妙正被3D的恐龙吓得尖叫出声。
    什么时候电影技术这么先进了呢,她知道有3D电影甚至4D的存在,只是不知道,这种电影看起来是这样的栩栩如生,就仿佛真的有一头恐龙出现在你的跟前,朝你张牙舞爪的扑过来,把饶是曾经看过侏罗纪公园的于苗妙都吓得不轻。
    要知道,踏进电影院前,她心里还有几分意色,源于,这本片子她很早便看过,没想到,电影院又重复上映,她还想着在观看电影时,可以更好地享受二人时光。
    结果却是沦落进周围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
    当从电影院出来,被商场的冷风一吹,于苗妙才认识到自己的失态有多么糟糕,毕竟,她的身边坐着的,是一个让她心动的男人,而她刚才轻易就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淑女印象给悉数破坏。
    “呃,那个啥,我——”
    “我其实也挺怕,只是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太胆小,忍着的。”
    温和的话语犹如清风一样徐徐吹来,让空调风的冷冽刹那散去不少。
    “呵呵,瞧不出来,你也会怕。”她随意地说出这一句,却让身边的男子心头一紧,只是他掩饰得好,没让她瞧出端倪。
    “你是不是不喜欢太胆小的人?”
    拐着弯问出这句,于苗妙的心咯噔一下,她停了步子,前面是购物中心的玻璃镜面,亮闪闪的,分外迷人。
    玻璃镜面里,折射出她和他的倒影,看上去,煞是般配。
    只是,这份般配,或许仅是建立在她隐瞒自己身份的基础上,从欺骗的第一刻开始,这关系就如水晶一般,哪怕绚丽璀璨,终究很脆弱,受不得外力。
    “你——”她低低说出这一个字,想要说些什么,但在第二个字出唇的刹那,还是变成,“很晚了,你要回去了吗?”
    岔开话题,只是嘴笨笨的她说出这句话来,怎么总显得有点不对劲。
    “是啊,很晚了,我送你吧?”
    他又提出送她?
    但是,她要加班啊,不过,等他送她到家里,她再赶回来上班也可以嘛,顺便给安芊芊煮个面,如果她还没有吃晚饭的话。
    “又要麻烦你了。”她笑,笑容清浅。
    “对了,我的车送去保养了,你车停在哪?我来开。”
    这是什么情况?
    他的车没开,要开她的车?
    天知道,她连个汽车模型都是没有的,可,作为亚治的蓝小姐,没有车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现在,她要怎么圆谎才自然又顺理成章呢?
    “真是巧,我助理家里出了点事,要急着赶回去,刚刚我把车借她了。”
    虽然她很想找个很好的理由,只是在这么短时间内找到并说出口,仍是有些不自然。
    也是这些不自然,让她开始担心起他的反应来。
    他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望向她的视线更让她有些躲闪起来……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0
11 轻触微温

    “既然这样,那不介意我用低碳的方法送你回去吧?或者我让助理开车过来接我们,不过估计要等多点时间。”
    在这多等一点时间,就意味着加班的时间要延长,对此,她当然要说“NO”。
    “我很喜欢低碳的方式。”
    微笑着说出这句话,在走出购物中心,皇甫奕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于苗妙懊悔不迭:
    “你住哪?我们坐大巴还是地铁呢?”
    她住哪,她住在这个城市某个是很高档,毕竟月供要两万五的公寓,但是,实际离有钱人仍有一大段距离啊,有钱人住的不都是别墅啊?
    只是,如果她开口让他说去别墅豪宅区,那些保安不让进,岂不是更加穿帮。
    圆谎的开头是轻松的,圆谎的过程是艰难的,不过再艰难都要继续圆!
    她深吸一口气,豁出去地说:
    “我住在四方路。”
    “四方路的天禧公寓?”
    他真是厉害,一下子就猜出她的公寓名,看上去这公寓的知名度还是有的,那接下去就比较好说了。
    “嗯,我住那,你知道的,我们公司本部不在这,所以——”
    她轻柔地说,顺带撩了一下垂落下来的发丝。
    “所以,公司统一给员工安排的公寓在那,对吗?”
    “皇甫先生,你真了解我们公司。”她笑,笑里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叫我Jimmy。”
    这是他第二次让她这么叫他,她羞涩的喊出这个英文名,脸颊发烫:
    “Jimmy,那我们坐大巴吧?我们那好像还没地铁。”
    不远处就是回家的大巴,每天她一直会坐这趟大巴回家,自然轻车熟路,只是,在他的跟前,她却是扮做陌生。
    于是,两个对城市巴士线路陌生,又喜欢低碳生活的年轻人琢磨了半天巴士线路,终于搭上了末班的巴士。
    末班两个字让于苗妙甚是郁闷,这代表着一会她回来还得打车。
    打车费不便宜啊,尤其对目前杯水车薪的她来说。
    可,再怎样郁闷,脸上的神情还是欢喜的,源于,身旁坐了一个他。
   末班的巴士有一个好处,就是上层的人很少,她和他并排坐在第一排的位置,看着下面城市的霓虹璀璨。
    那些霓虹和无数的车灯一起,搭起晚归一族回家的灯路,她看着这样的美景,手不自禁地放到前面的栏杆上,那样,下面的灯路辉映上来,映得她的指尖都满是璀璨的味道。
    “真漂亮。”她赞叹。
    “是啊,这座城市的夜都那么美。”他的手也顺势搭到栏杆上。
    他的指尖很修长,很少有男人的手这么修长细致,就像一双艺术作品一样,她看着那双艺术的手,等到回神时,赫然发现,他的手离她不到一公分的距离,下一秒,他的手就搭到她的小拇指上。
    他的手很温暖,这些温暖透过指尖传递给她,让她的心也慢慢沾染上了这份温暖。
    原来,晚归的时候,有人陪着回家是这么温暖的一件事。
    这份温暖让她稍稍侧过脸去,看向他,而他也正望着她……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0
12 柔情绵绵

    安芊芊望着那个女人的画像,真是美啊,她很少会折服于其他女人的美貌,此时此刻,却是真心想赞叹一声。
    不过,下一秒,她的心就起了些许的阴霾。
    在住的地方挂女人画像,无非只有两种可能,他的现任女友,或者前任女友。
    不管是哪一任的,总之是女友的身份。
    这么想,她的嘴角一撇,身旁男人的手机已然响起,她回过头,才要说什么,只看到男人对她说声抱歉,便朝楼下走去。
    她对男人的隐私电话不感兴趣,只是,一个人待在这样的二楼,不害怕是假的,她立马打开所有的电灯,灯火通明间,周围的摆设愈渐清晰地跃入眼底,简单的摆设,处处彰显匠心独具,凸显真正低调奢华的内涵,绝对不是和村屋所匹配的。
    看来,这个男人的表现和实质也绝对不是等同的。
    安芊芊更加确信了这点,正在她要朝房间里面参观一番,只听得“啪嗒”一声,她尖叫一声,漂亮的高跟鞋上已然被一个老鼠夹子夹住!
    “啊!”
    她的尖叫声更加响亮地迸发出来……
——————————
    凌沅结束一天的工作,一边揉着涨涨的头部,一边不经意地睨了一眼手机。
    那儿,依然没有他的电话。
    呵,从他的助理到今天的代理EP,一路走来的过程很快,快得有点不可思议,也愉快得让她愈发明白她和他之间的距离。
    这个男人,或许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金钱、权利,唯独给不起她要的爱。
    只是,她如果要金钱、权利,做回凌家大小姐就可以了,何必要他给呢?
    纵然这两样东西,有很多女人为之趋之若鹜,对她来说,终究是不值得一提。
    世上的事便是这么奇怪。
    想要的,得到太难。
    不想要的,又唾手可得。
    也正是这样,才更加衬托出想要而不得的弥足珍贵,才更让人心有不甘。
    不甘,是的,不甘。
    但,再不甘,除了做到最好,对她来说,仅有等待。
    她的手不自禁地抚到手机上,指尖轻按,熟稔的号码拨出,她咬了下唇,终于还是没有按断,把手机放到耳旁。
    她的唇再次反咬:
    “如果不方便,那我明天再给你电话吧。”
    “有什么事吗?”他却是问出这句。
    “有几份文件,我觉得挺重要的,想让你看下,再签字。”
    这个理由其实不算充分,充其量不过是她想给他电话的借口。
    借口,有时候能找到借口着实是件比较幸运的事,最怕的是,连借口都找不到。
    那样,该如何继续呢?
    “是吗——”
    没有等他再说下去,电话那端传来一阵女人尖叫的声音。
    果然,他的身旁有其他的女人,在这样的夜半,还能肆无忌惮这样尖叫,关系应该匪浅。
    原来,不管什么时候,她在他心里,永远连排位都称不上。
    还记得,应聘他助理的那天,春天的气息离她那么近,这么快,便是要过了夏,直奔秋冬去的节奏吗?
    “很晚了,明天我再给你电话。”她匆匆说完这句,挂断电话。
    挂断的刹那,视线有点模糊。
    她用手指擦去那些模糊,嘴角却泛起一点点的弧度,带着自嘲的味道。
    真是奇怪,她不是矫情的人,这一刻,确是那样矫情。
    是啊,矫情。
    只有矫情的人才会不敢听对方再说什么,更不敢让对方察觉到自己流泪了。
    或许,有一句话说得很对:
    茶凉了,就别再续了,再续,也不是原来的味道了;
    人走了,就别再留了,再留下,也不是原来的感觉了;
    何况她和他本就没有情,一直以来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唇际觉到有点疼痛,血腥气便弥漫上来,不知何时,她竟已把唇咬破了。
    凌沅,你果真还是越来越在意。
    她轻轻对自己说,在这夜半寂寥的办公室内,这么轻的话,被空调冷风一吹,也便无声无息了。
    而窗外,纵然深夜,也有万家灯火的点缀,再怎样,都照得亮回家的路。
    可,自从她孤注一掷要应聘皇甫奕的公司,她回家的路已然暗去……

——————————————
    灯路辉映下的两只手此刻终日是覆在一起。
    于苗妙紧张得连呼吸都不敢,憋了许久,才发现,自己再不喘一口气,真是要窒息过去了。
    她喘出一口气时,听到身旁男子温柔的声音传来:
    “快到站了。”
    这么快,就到站了吗?
    心底突然湮起一丝的留恋,她用力摇了下头,撇开这些留恋,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应上他的话:
    “是啊,谢谢你,这么晚还送我。”
    “呵,你这么客气,好像不把我当朋友。”
    “哪有,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很开心。”
    一句接着一句,不知觉巴士已经靠站,他顺势拉着她的手朝巴士下奔去,赶在巴士启去前一刻,跳下了车。
    因为小跑,她的发丝愈显凌乱,他的脸色也有些微红。
    在路灯的照耀下,有那么一瞬,她竟是不去抬头看他,只低下脸来,暗暗的倒影里,她和他的影子重叠在一起,看上去,是这般的暧昧。
    “我送你到家门口吧。”
    他温和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她蓦地抬头,才惊觉,他的脸恰离得她那么近,只这么一抬头,更是近到他的唇从她的额发上掠过,有那么一丝丝薄荷的清凉从掠过的地方沁入肌肤,让她的心悸动频频。
    “嗯。”
    只能说出这一个单音字,这样,才能掩饰心底的悸动。
    “苗妙——”
    他却在这个时候,继续用温和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柔意绵绵念出她的名字,以亲昵的姿势。
    她默然,任这份亲昵默默流淌……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0
13 疼痛流血

    被老鼠夹子夹到的感觉是如何的呢?
    相信除了耗子以外,安芊芊有绝对的发言权——那就是很疼,非常疼,疼到她尖叫出声时,在这空寂的村屋更突显鬼魅的色彩。
    她胆子不大,只是,现如今,她来不及去害怕什么鬼魅,而是捂住那受伤的脚,不停在蹦跳,直到蒲默进来。
    在要钓的对象跟前这样失礼,很是丢脸,不过,在疼痛流血的前提下,这少许的丢脸是可以被忽略的。
    毕竟面对疼痛流血,她已经自乱了阵脚。
    好不容易在蒲默的帮助下,她脱离了老鼠夹子的困扰,手也包扎好,她发现这个男人的又一大优点,竟然十分细心,并且包扎的功夫一点都不输护士,看来还是个居家好男人。
    又有钱,又会生活,这样的男人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
    这么想时,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又朝蒲默靠了一下,只是这一靠,蒲默却突然站起来,拿起药箱:
    “你休息吧,如果还疼的话,我再送你去医院。”
    这个男人竟然对她这样的暗示无动于衷?是源于刚才那副画上的女人罢。
    而她安芊芊从来是心里搁不住事的人:
    “对了,那幅画画的是谁啊?好漂亮。”
    她看似随意地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幅画。
    蒲默的目光却没有随她的手指望向那幅画,了然于心地说:
    “我的一个朋友。”
    是朋友,恐怕还是关系匪浅的朋友。
    只是这个男人的态度总是这样淡淡,让人窥不透他心底究竟怎么想的。
    有内涵的男人,她喜欢啊。
    “好像明星哦,你的朋友真特别。”
    没有预期的答案,她讪讪的加了这句话。
    如果按着预期,他在意她的话,理该是撇清的,可是他没有。
    如果说他不在意她,也会直截了当地说出更多,可是他也没有。
    超出预期的回答,让她一瞬间,竟然反应不过来该怎样去应答,匆忙说出的话,果然有点语无伦次。
    而蒲默没有再说话,默然地走下楼梯。
    什么态度?
    不过提了一提,就这样抛下受伤的她走了?
    她揉了揉已经不太疼的手,再看了一眼画像里的女人,吐了吐舌头,轻声:
    “再漂亮,也没我气质好,哼。”
    来日方长嘛,她就不信攻克不了蒲默这座山,哪怕是冰山,她都会把他融化。
    夜已深,安芊芊拿出手机,才想给于苗妙去个电话,告诉她晚上不回来了,顺便得瑟下今晚的境遇,但拿手机的当口,却看到了代购顾客的一个电话,顿时焉了下去。
    这个包可大向万呢,弄丢了,怎么赔呢?
    代购的利润微薄,自己再多代购几个包都未必能回本,就这么赔了,她不甘心啊。
    刻意不去接那个电话,那个电话响了一阵,自然就停了。
    百无聊赖在手机上刷网页,忽然她眼睛一亮,顿时有了主意,天无绝人之路,这句话说得一点都没错……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0
14 浪漫甜蜜

    在浪漫甜蜜的氛围里于苗妙目送皇甫奕离开。
    刚刚那一声“苗妙”让她半身酥软,脸颊发烫。
    只可惜,她家离车站太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送她到楼下,并且绅士地没有上楼。
    站在玻璃门内,她看着那潇洒的身影坐上出租车,捂了下脸,脸颊依然发烫。
    她轻快的回身上电梯,打开房门,空里却是空无一人。
    安芊芊看样子还没有回来,这家伙,天知道又去哪里实施钓凯子计划,最早她曾尝试劝安芊芊,只是时至今日,她自己不也是加入这个行列,并且还不光彩的隐瞒了身份去接近心仪的对象,比起安芊芊,她更加龌龊吧。
    叹了口气,她才忽然想起自己忘记加班这档子事了,赶紧回身出门,匆匆下楼,只是没有晚班车的时刻,注定她得耗费不菲的打车费回公司。
    虽然心疼钱,她仍是义无反顾的开始拦车,以免完不成工作,明天高飞领导一阵咆哮,她就连饭碗都丢掉了。
    “司机,停车。”
    伴着皇甫奕一声招呼,出租车司机才行驶了几步,便不得不在一个拐弯口停了下来。
    皇甫奕洒脱地下车,然后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一句话后,果不其然,对方一阵咆哮。
    “小冰!你又这样!”
    “Linda,我这不也是为了省钱,不然我就打车回去了。”
    “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没有下次了!”
    “快点过来,很晚了,我很困啊。”
    皇甫奕潇洒地挂了手机,正回头,看到一部出租车从身旁开过,只一刹,他看到里面俨然坐着的于苗妙。
    没等他有所反应,出租车在前面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于苗妙从车里探出头:
    “你还没走?”
    皇甫奕极为温暖地一笑,接着,脉脉不语地望向于苗妙,于苗妙仿佛意识到什么,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是因为她,才没有立刻离开吗?
    小说电视剧里常有的情节在这一刻真实上演时,不心动是假的。
    “你去哪?”
    直到他的话打断沉默。
    “公司有点事,我回去一趟。”
    “是这样啊,那我——”
    “你不用送我回公司,赶紧回去吧。”她善解人意地说,其实,是怕他再提出要送她,然后发现,她根本不在亚治工作。
    “也好,那,晚安了!”
    “晚安。”
    甜甜地说出这两个字,于苗妙终于缩了回去,关上车门。
    也因着有了这两个字,今晚的加班都不会那么难熬。
    一切都是源于,爱的萌芽。
    只是,第二天,于苗妙仍是被高飞一顿臭骂,臭骂的源头是通宵加班做的采购表格还是离他要的差了一大截。
    于是,在所有行政部同事跟前,她被数落得一文不值。
    似乎,每个在行政部的都会经历高飞的臭骂,资历深的干脆拍桌子辞职,而没有去处的,只能选择留下,比如于苗妙。
    一次一次被没有人格的辱骂,以前的她,随遇而安的性格让她忍受下来,如今的她更没有底气说辞职。
    仅能低垂着头走出办公室,无精打采地她迎面就撞上了一个男人……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0
15 缘分猿粪

    “又是你。”有点陌生,又带着点熟悉的男人声音响起。
    她抬头,眼前站着的赫然是那天她不小心撞到的那位黎总。
    “真是巧。”黎总笑。
    这个男人笑起来很儒雅,她好像在报纸上看到过他,但具体是哪个企业的老总,一时间倒是记不起来。
    “黎总,对不起,对不起!”
    老总可以说巧,她如果不想再被高飞咆哮,道歉是必须的。
    “没事。你记忆力不错啊,还记得我姓黎,对了,你是行政部的吧?”
    她也就记忆力引以为傲了,不过最近记忆力都有点退化的趋势。
    “是。”
    只简单一个是,她可不会套近乎,说黎总的记忆力也不错。
    “今天我想再参观一下贵公司,你可以帮我介绍下吗?”
    “——行。”虽然高飞训斥后,还交代了一批活下来,可脑袋还算灵光的她不会蠢到撩下这个贵宾,再去请教高飞。
    是的,贵宾,能让EP亲自带着参观的,怎么不是贵宾呢?
    说不定正是公司下一步要合作的对象,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参观公司。
    “这边请。”于苗妙往旁边引路,“您今天想看下哪里呢?”
    “昨天人太多,有点走马观花,你今天带我看下各个部门吧。”
    “好的。”
    一路带着黎总参观各个部门,一圈逛下来,竟也到了中午。
    “谢谢你,介绍得很详细。”黎总站在绕了一圈回到的行政部门口,道谢。
    “应该的,您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吗?”
    “都中午了,不如一起吃个饭吧。”
    什么情况?他邀她一起吃饭?
    不过她可不会昏了头,以为邀请吃饭就是代表好感的一种,此时此刻,至多是感谢她刚才的介绍。
    “不用了,给您介绍是应该的。”
    “那带我去吃个饭也是应该的。”黎总接上去道,“我下午约了你们凌总谈合同,但上午提前来了,没人负责我的午饭啊。”
    “原来是这样,那您稍等,您想去哪吃,我帮您定个位。”
    给客户订餐,当然是行政部应该做的事。
    “不用那么麻烦,就去你们的员工食堂。”
    “这——好,您跟我来。”
    带着黎总从电梯下去,高飞在办公室内看到这一幕,眉头皱得那是一个紧。
    念雪公司的食堂很是不错,全是自助餐的形式,各类丰富,口感也很棒。
    于苗妙安排好黎总用餐,高飞一个追魂CALL已然打到她的手机上,她连忙接了,对过是高飞阴鸷的声音:
    “于苗妙,你一个上午跑哪里去了?前台的投诉成堆了!”
    “高总,我陪着公司的客户黎总参观公司呢。”
    “什么黎总?你闯大祸了啊!你要知道,公司所有信息都是保密的,你竟然陪一个不想干的人参观公司,你简直是没有职业操守!”
    高飞在电话那头咆哮起来。
    “高总,但这个黎总是昨天凌总亲自带着参观的那位啊。”
    “反正行政部没接到要接待黎总的通知,你这么做就是不对,你被炒鱿鱼了,现在,立刻,给我滚!”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0
16 嫁有钱人

    安芊芊一觉睡到大天亮,伸个大懒腰,看着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到床上的感觉,真好啊。
    她从来都喜欢睡到自然醒,更喜欢一醒来,就有佣人随时供差遣的感觉。
    现在,虽然没有佣人站在床前,可也总算是自然醒了一次。
    她拍了拍自己的小脸,用力把嘴角往上拉:
    “新的一天开始了哦,小芊芊,要努力!努力赚钱,努力嫁——”
    后面三个字“有钱人”被她生生咽了下去。
    好险!差点闯大祸啊。
    她真是昏头了,现在还在蒲默的家里,所谓祸从口出,被蒲默发现她居心叵测,她以后还要不要混了?
    拍了拍胸膛,镇定下来,她才留意到手上绑着的绷带,就一个晚上,伤口便不太疼了,所以,她竟然都快忽视了。
    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值得追了。
    想着这个男人,她飞快起身,简单洗漱,洗漱时,她试图从洗漱用品上分析出蒲默的财力,可惜一无所获,都是些大众的牌子。
    不过此刻的她并不计较这些,赤着脚从楼梯上下去,蹑手蹑脚地感觉看上去很是纯真无邪,这种样子不都是有钱人喜欢的吗?
    楼下村屋风格的大厅在白天看来,也不像晚上那般让人难以接受,至少,在乡村清新空气的衬托下,她突然觉得,这着实是个不错的度假休闲胜地。
    而环顾了楼下一圈,至少目可及处,她确定蒲默不在。
    这家伙这么早去哪了?
    脑海里才滚过这个念头,伴着门开的,蒲默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外卖的早餐。
    “早!”
    虽然证实这个村屋没有所谓的管家和佣人,不过,这么体贴的一大早给她去买早餐,同样让她加分不少。
    毕竟,有时候二人世界,也可以容许没有旁人的存在嘛。
    “不早了,已经中午了。”
    呃?
    她竟一觉睡到大中午?
    不过也是,平常她每天都得靠于苗妙喊早才起得来,睡过头不意外啊。
    “你要吃什么?粥还是肠粉?”他问。
    “肠粉。”她回答得很快,她不喜欢喝粥,总觉得喝了粥,一整天人都会没有力气。
    蒲默把肠粉的那一盒给她,她打开,欢喜地吃了起来,蒲默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却并不喝粥,反是朝一旁的房间走了进去。
    “你去哪啊?”
    “我还有点事,你先吃。”
    也是,有钱人怎么可能没事一直陪着她呢?反正吃完后,她也有点事要处理,她很快扒拉完肠粉,然后拿出平板,操作了一下,突然懊恼起来,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她眼珠子一转,在确定蒲默没有出来的前提下,兀自拿了手机朝门外走去。
    在房子的转角处,她拨通一个电话,压低声音:
    “苗妙啊,江湖救急!借我两千块。”
    反正不是第一次问于苗妙,她以笃定她会借她,只是这一次,于苗妙却是没有立刻答应她,让她有眯不开心起来……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0
17 酒会迷情

    “芊芊,我手上现在没多少钱了,借不了你那么多,对了,你怎么——”于苗妙对着电话,明明是被借钱的一方,却有些气短地说。
    “懒得跟你说了,果然见色忘义,还亏我一直那么帮你!”安芊芊打断她的话,迅速挂了电话。
    此刻的于苗妙一手抱着文件盒,一手拿着手机,身上还背了一个塞得满满的包,落寞的走出念雪公司。
    就在刚刚,她被高飞炒了鱿鱼。
    即便,她上午所做也是出于本职工作,可还是被高飞干掉了,而干掉她之后,她亲眼看到,高飞安排李敏去继续接待黎总。
    所谓的逾职,说白了,是高飞炒人的借口。
    虽然很倒霉,虽然很郁闷,也怪她自己技不如人,工作是任何人都随时能取代的,没有一技之长。
    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很蓝,所以,在没有走到末路的时候,她不允许自己心情变得阴暗。
    末路?怎么会末路呢,2012不都过来了?
    就这样走到巴士站,在穿过斑马线时,一个踏滑板的孩子轻轻那么一蹭,把她的文件盒撞翻,俯下身子,在人来人往的斑马线捡文件盒的她,更是狼狈。
    一切不会和电视剧那样,有白马王子从天降落,帮她一起捡散落的东西,有的只是无情的过往脚步,轻易地,便把有些东西染上了污渍,除此之外,是手机的再次响起。
    她一手麻利地捡着,一手接手机,这种强大的功能也有赖于高飞时常拍桌子摔东西的训练,在这样的时刻,依然保持阿Q精神,是她于苗妙这么多年来最大的本事。
    “你好。”
    “你是于苗妙吗?”
    “对,我是。”
    “我是康德乐拍卖行的Linda,不知道于小姐是否还有印象。”
    “Linda?不好意思,没印象哎,我平时不买拍卖的东西。呵呵。”
    饶是目前情况很糟糕,她笑得还挺憨实。
    “不是在拍卖行认识,我们在相亲会见过啦,记得没?”
    “唉,记起来了,你是Jimmy的朋友,对不对?”
    “宾果,你果然记性好。今天我打这个电话,就是代Jimmy邀请你啦。”
    “邀请?”
    “是啊,今晚我们拍卖行三周年庆典哦,Jimmy希望你能陪他一起出席。”
    “这样啊——”原来是皇甫奕让她打的电话,于苗妙的心又开始砰砰跳起来。
    “我当你答应了哦,地址我一会发到你手机上,记得要穿美美的,因为是酒会啦。”
    在对方快言快语中结束电话,于苗妙犹如做了一个梦,只是,这个梦很短暂,在回过神来后,她迅速清理完现实的垃圾,看着蔚蓝的天空,前途还是美好的。
    是啊,只要迅速成为皇甫奕的正牌女友,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就像安芊芊早前说的那样!
    想起安芊芊,她又有点担心起来,终于按捺不住,发了个信息过去,可,安芊芊却没有回复的。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0
18 飞来横祸

    安芊芊匆匆收了手机,因为看到蒲默走了出来。
    而既然于苗妙一口回绝了她,在此刻,她也不想在蒲默的跟前显得自己很低声下气,反正,这两千块不至于憋死她安芊芊。
    只是,蒲默走出来并非是为了她,她才想搔首弄姿地迎上去,却发现,蒲默的目光是朝向另一个地方。
    “东叔,早啊。”
    “没什么早不早的,我今天就是通知你,这几天就赶紧搬,这儿的房子我要收回了。”
    东叔劈头一通话,让蒲默的脸色有些难看,也让隐匿在一旁的安芊芊耳朵顷刻间竖了起来。
    这房子是租的?
    不止是租的,看情况,房东正准备把他扫地出门!
    如果真是租的,那什么细致,什么体贴,什么加分都是空的!
    “东叔,再通融几天吧,我又不是不付你房租。”
    “没什么好通融的,赶紧走,对,下周一之前,必须得走!”东叔一点不容商量的口气,在离开前又加了一句,“下周一前你不搬走,别怪我不客气!”
    看着东叔离开的背影,以及蒲默有些落寞的样子,安芊芊磨磨蹭蹭地从房角走了出来。
    从她走到蒲默那的距离不算短,这段距离里,她的脑子飞一般的旋转着。
    是就此放弃,还继续周旋,看是否只是有钱人的一个测试?
    “你在这啊,我送你去巴士站吧。”蒲默看到她,微笑。
    这种情况下仍然如此镇静,不对呀,倘若没底所了,做得到这样吗?
    所以,这一定是个测试,只是他不知道不小心就露出破绽给她了。
    骨碌碌滚过这个念头,安芊芊也笑了起来:
    “不用了,我知道怎么出去,那我收拾下,先走了,你只要借我一件衬衫就行,我下回还你。”
    “好。”
    对方答应得爽快,借件衬衫,所谓有借有还,她就一定还能见到他,只要他愿意的话,当然顺便从衬衫上其实也能考究出一个男人的品质。
    只是,当安芊芊换上蒲默的衬衫,横竖都没有发现这是件啥品质的衬衫,仅知道就这么塞地她的牛仔短裤,倒算是英姿飒爽。
    于是,她便这么英姿飒爽地独自搭小巴到关口,过关,取东西,下午三点的时候,坐在购物中心等待她的客人。
    客人是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也是第一次在安芊芊这买东西,安芊芊对这种女人素来很瞧不起,认为这种女人充其量不过是个三,不然,正室是不会浪费这么多钱去买这样一个只能炫耀的包。
    当然,这只是安芊芊的腹诽,在某种程度上,不过说明了安芊芊的嫉妒。
    嫉妒?
    这两个词,安芊芊是绝对不会承认的,此刻,她笑得甜美,把包递给 女人:
    “Linda小姐,你看一下。这可是我一个月前从专柜订到的货哦,你知道,现在都涨价了,如果不是你找我找得早,这个价格可真是不能做了。”
    Linda淡淡地扫了一眼,笑得清浅:
    “那就谢谢你了。”
    “那余款,Linda小姐是带现金来了吗?”
    “我还是转账吧,麻烦你跟我去趟银行啰。”Linda清浅地笑着,朝前走去,却在下一个拐弯口,忽然身影一闪,整个人突然挤入即将下行的电梯,而安芊芊怔了一下,回过神来,电梯早向下行去。
    竟然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抢包?
    安芊芊总算反应过来,但眼见着电梯直达一层,等她跑到一层时,已经鞭长莫及,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哪有那个Linda呢?
    安芊芊愤愤地跺了下脚,不过转念一想,她不是还收了定金一万吗?算起来,却是赚了七千。
    是的,刚刚那个不过是网上买来的A货包,假如真是正品,不得亏死。
    慢着,她突然反应过来,谁说不亏,先前给抢走的那个正品包是她真金白银买来的呀,说起来,仍旧是亏大发了!
    安芊芊继续跺着脚,但,眼瞅着人早不见了,她没有任何法子,只能当是破财消灾,毕竟,她不是找到了一个值得长线把持的对象?
    摸了摸身上的衬衫,立马给了她莫大的勇气。
    不过眼下,她得先还了问朋友借来的两千,虽说于苗妙不借,她安芊芊朋友遍天下啊,只是这个朋友是有借有还再借不难的类型。
    安芊芊眉头一皱,顿时有了还钱的法子,打了部车,匆匆往家里而去……

    于苗妙好不容易找了件还算礼服裙的衣服,搭了巴士朝酒店去。
    这条裙子说起来是为了大学毕业那年的舞会她才买的,如今穿起来,倒显得比较清纯。
    她看着车镜中的倒影,以及外面五光十色的街景,突然有些感叹。
    今晚的酒会对她来说便像是灰姑娘的酒会,过了十二点,一切都将回复原样,她不是什么蓝氏的千金小姐,只是一个刚失业的姑娘。
    失业,加上重重的房贷,压在她的心上,足以让她喘不过气来。
    下午理了下这些年来的积蓄,统共仅有一万,还不够这个月房贷的一半。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即便能找到一份能预付薪水的工资,可对付房贷仍捉襟见肘,唯一的法子,或许只是降价把房子卖了。
    嗯,对,就这么办!
    再回到原来的租房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她下定决心,心头压着的地方刹那松懈下来,让她在踏进酒会时,整个人都轻松无比。
    拍卖行的酒会,人不算太多,也让她不至于太过紧张,毕竟,这对她来说,同样意味着一次考验。
    Linda迎面上来,亲昵地引她入内,她没见到皇甫奕,而Linda善解人意地瞧出她的疑惑:
    “Jimmy一会就来,蓝小姐,酒会马上开始了,你不介意先替他掌掌眼吧?”
    掌掌眼?
    很快,她就知道Linda这句话的意思,虽然是周年酒会 ,还是和拍卖有关。
    眼看着一件件古董名器上得台来,酒会的嘉宾都有些意兴阑珊,直到第三件拍品上来,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其实,那只是一枝钗,凤钗……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1
19 是真是假

    凤钗上缀着璀璨的宝石,在射灯的辉映下,分外地醒目。
    何止是醒目,那凤钗的质感光泽再再都宣告了它年代的悠远,那该是一支颇具年份的古物。
    而Linda口若悬河的介绍,更让这支凤钗充满了神秘以及浪漫的气息。
    据说,那是一支几百年前宫廷御用的凤钗,凤钗的主人是深得皇上宠爱的一位贵妃,这凤钗更是二人的定亲信物。
    古代只有与皇后才能用凤,这贵妃也能用凤,可见是胡诌的,于苗妙在心底腹诽道,而且眼见着凤钗旁边装饰的话竟然不是管用的牡丹,竟是勒杜鹃,更让于苗妙心里暗暗发笑。
    可,在场的其他几位嘉宾却是饶有兴致地开始了竞价,这价格很快水涨船高起来。
    “苗妙。”伴着温柔的声音,于苗妙的心又开始不受控制砰砰地跳了起来。
    他来了。
    “喜欢吗?”没有等她答话,他的声音继续在她耳畔低徊。
    她摇头:
    “我对珠宝首饰从来没研究,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但是,站在他身旁的他却是举了牌子,出了价。
    “这件首饰会带给有亲人祝福。”他好像是对她在说,又好像只是品定这支凤钗。
    “真的?”于苗妙接上这句话,惦念着的,只是他好像离她越来越近,让她的呼吸更加不平稳起来。
    看着他继续竞价,难道说,这支凤钗他想竞拍下来送给她?
    这个念头让她的心猛地一沉,紧跟着,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这个举动很浪漫,这个举动让她说自己不动容是假的。
    伴着他第三次举牌,再没有其他人和他竞拍,这支凤钗终于为他所得,竞拍价高达20万,真是不菲。
    浪漫的代价,在这些有钱人手中从来都是不菲的。
    “皇甫先生,这支钗归您了,不知道您想把它送给谁呢?”Linda笑意盈盈地问。
    皇甫奕微微一笑,目光却是望向于苗妙,于苗妙顿时觉得在场的其他人也将目光朝她看了过来。
    哪怕没有明说,可这样的目光已足以把她融化。
    这样的融化,感觉多么幸福。
    曾几何时,有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会喜欢上她,那么对她来说,前途再怎样坎坷,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这一刻,她满满地被幸福包围,忽视了周遭的一切,直到皇甫亦突然面露难色地和她悄声说:
    “我的支票有点问题,蓝小姐,真不好意思,你能帮我做下担保吗?”
    担保?
    她疑惑地看向皇甫奕。
    以她的角度看上去,皇甫奕的神色是如此的真诚,只是,她根本不是蓝氏的千金,该怎样做担保呢,一担保不是会穿帮?
    再者,他是皇甫奕啊,以他的名声和财力,还需要担保吗?
    “很简单,你有名章吗?盖一下你的名章,说明如果第二天款还不能到账,就由你来帮我还清——”
    顿了一顿,他赶紧补了一句:
    “当然,我保证,这个款第二天一定会到账的,只是现在需要你的名章和我一起做下担保。”
    听上去合情合理,可是,她哪来的名章呢?
    “皇甫先生,我随身倒是没有带名章,这样吧,我签个字,可以吗?”
    “这样当然也行啦,蓝小姐。”Linda上前来,打圆场。
    于苗妙心底不由暗暗吁出一口气,圆谎的过程真的是心惊胆战,什么时候,她能不用这样圆谎呢?
    或许,等到他真的爱上她以后?
    那个时候,是不是基于爱的名义,都能被原谅呢?
    爱,多遥远的一个词啊。
    这么想时,心底总归有淡淡的沮丧弥漫上来,在这些淡淡的沮丧里,她签下自己的名字,Linda接过后,笑容可掬地示意:
    “那麻烦蓝小姐等一会,我带皇甫先生去办一下手续。”
    说完,Linda引着皇甫奕朝后面去办理相应手续。
    关上门,休息室内只剩下“皇甫奕”和Linda。
    “一定要这么做吗?”“皇甫奕”皱着眉头,问。
    “我不也是为了你好,这个女人我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你说,亚治谁都知道有一个大小姐和一个大少爷,什么时候又出来一个二小姐了?这不,我刚认识了一个亚治的中层,把她的签名拿过去给那中层看下,就知道真假了。”
    皇甫奕不语。
    “你怎么了?别告诉我,你很喜欢她哦。”
    “你说什么话呢。”
    “呵呵,人话,实话!反正如果她是假冒的,你和她之间就必须得赶紧终止往来。”Linda快人快语。
    “行了,没其他事,我去前面了。”
    “去吧去吧,我也得多做点事,今晚拍卖掉多点的东西,我的提成才有多点啊。”
    Linda碎碎念着,看皇甫奕的身影朝外走去。
    这个家伙,越来越有点不正常了,千万别为了一个女人忘记了自己真实的身份,以及真实的目的,不然,那会很可怕。
    Linda看了眼手上的签名,用手机拍了,立刻传给了对方,是真是假,很快就知道了……
    “哇,真有那么值钱啊。”
    安芊芊在心底开心地喊出这句话,表面依然镇定自若:
    “好吧,就这个价吧,你也知道,现在的蓝宝石有多珍贵。”
    “小姐,十万块,不少了哦。虽然蓝宝石珍贵,可这款式笔镶嵌工艺,还有别针这里的硬伤,你也知道,这个价格不错的啦。”首饰店的师傅拿着放大镜,一脸的轻视。
    “好了,卖给你了,反正放着也没用。”
    看着那枚蓝宝石胸针被收走,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支票,安芊芊十分自得。
    有了这张支票,短期内一切的问题都不会是问题啦。
    有了本金,她可以继续她的代购生涯,房贷也能暂时还上。
    所以,即便于苗娇刚知道后,肯定会很不开心,可是呢,她吃定于苗妙一定会原谅她,毕竟,目前她们正遭遇财政危机不是吗?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1
20 念念不舍

    美好的事物总是流逝得很快,美好的时间也总是过得很快。
    转眼,酒会接近尾声,于苗妙站在皇甫奕的跟前,他的笑容却依然那样暖融。
    不知何时开始,她喜欢上他的笑意,那样一点点的暖,仿佛轻易地,便可抵达心扉,让人念念不舍。
    是啊,不舍。
    在今晚,她第一次很深地品味到这个词的涵义。
    只源于,她的不舍。
    不舍得这么快,酒会已经宣告结束,更不舍,这些暖融的笑意即将不能再看到。
    或许该说,即便能再看到,终究又是一天了。
    “公司还有点事,今晚不能送你回去了。”皇甫奕轻声,在她的目光流连到逐渐离开的嘉宾身上时,说。
    “没关系。”她的声音也很轻,说不失落是假的,只是,再失落,她总不能自私地要求一个大老板为了她,忽略了工作。
    “那,我送你去门口,你的司机在哪?”
    他看似随意地问,让于苗妙又开始疲于找借口:
    “不用了,每次都你送我,这一次,换我送你离开吧。”
    这次的借口想得很快,听起来也是那么回事。
    “这——那好吧,你送我。”
    送人离开其实心情会更DOWN,只是,在这一刻,她宁愿目睹他的身影消失在一部名车内,也不要他送她离开。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型号,仅看那车型,她总归知道,那是一部名车。
    这个男人好像有很多部名车,对于这种生活无忧的人来说,是永远不会知道生活在边缘线的人为了一点钱是多么地辛劳。
    而这些辛劳,是她不愿在他跟前展露出来的。
    说到底,她还是害怕会失去吧。
    当然,这份失去的前提并非是他的身份,只是她的心。
    夜半的冷风一吹,心忽而地有些微凉,但,不过是微凉……

    “何必再租这种车呢,浪费。”Linda没好气地说。
    “皇甫奕”不语,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反光镜里,那个愈来愈小的人影。
    “我和你说话呢,你也知道了,亚治的中层表示根本没有所谓的蓝二小姐,连签名都不用看。”
    “嗯。”
    “你就嗯啊,唉,没想到想骗人的反被人骗,想想就好笑,好了,这次好歹没啥损失,下次我们可得擦亮眼睛了。”Linda气鼓鼓地说。
    “Linda,我总觉得她不是一个会骗人的女孩。”沉默了一会,“皇甫奕”忽然说。
    Linda白了他一眼:
    “所以,你租了这部车,打算再和这个不会骗人的女孩有所发展?”
    “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么晚了,打车也要钱啊,反正我们和租车公司有协议,不用也是浪费?”
    “你——”Linda眼底的怒火快要爆发,在爆发前,她深吸一口气,“算了,不和你计较。”
    “今晚的拍卖会,你也是有点收获的,何必总这样绷着脸。”
    “你以为我想绷着脸啊,就那么一点点收获,离我们当初的梦想有多远啊?没钱,谈什么梦想?”
    “皇甫奕”不再说话,他看向窗外,目光有些游移,Linda看着这样的他,火气稍微平息了一点:
    “小冰,我不是想冲你发火,只是那次相亲会要价不菲,结果,我们都一无所获,这样的情况,不知道要等多久才有改观。”
    “Linda,上帝不会每天创造一个豪门,所以,上帝也不会每天都能安排一个豪门机会给我们,可是,只要我们努力,总归会有回报的。没错,实现梦想是要钱,但,每天这么努力,我们离梦想一直是越来越近,不是吗?”
    “皇甫奕”拍了拍Linda的手,就像以前那样,Linda看着他,再也发不出火来:
    “好吧,算你说得对,不过,那个女人以后别联系了,一个骗子,我不认为她能给你带来什么。”
    “皇甫奕”微笑:
    “我想,如果我不去找她,她也根本不会来找我的。”
    Linda眉心一皱:
    “你还想她来找你?小冰,你不会——”
    “没有,别瞎说了,我到了,晚安。”
    车停,“皇甫奕”洒脱地下车,朝Linda挥了挥手。
    夜色正浓,浓郁的夜色在他的身后拉曳出一条深浅不一的影子,在这暗夜里,愈走愈长……
    “你把胸针卖了?”于苗娇看着刚刚回家,坦白得实在的安芊芊,声音第一次大了起来。
    再怎样,那枚胸针是于晚来第一个送她的礼物,没想到,安芊芊问都不问她一声就卖了。
    虽然她和于晚来的亲情一直都很凉薄,只是,总归是她的亲姐姐,并且,这位亲姐姐还过世了。
    纵然以往安芊芊也会自说自话,可这一次,俨然有点过头了。
    “是啊,不卖了,哪来还房贷的钱?你现在一定还没有解决这个月的房贷,对不对?”安芊芊面对于苗妙的惊愕,却是镇定自若,“苗妙,我知道你舍不得卖了这枚胸针,但眼下的情况是,月底不还房贷,不止你要被赶出房门,这房子也会被银行收回。”
    安芊芊故意夸大语气地说。
    于苗妙的眉心依然皱着,即便安芊芊说的在理,只是,就这样不问她一声就卖了,她一时还是无法接受。
    “喏,这是五万块,苗妙,这个价格不错了,先把房贷还了,剩下的我们再慢慢想办法,等到以后有钱了,再把胸针买回来就是了,苗妙,不生我的气了,好吗?”
    “芊芊,这不是生气不生气的问题,是你以后做事能不能先和我商量一下?”于苗妙深吸一口气,说。
    “我答应你,以后做事一定和你商量,这次我是怕你犹豫不决,耽误了还款,才代你下决定的。苗妙,我们是好朋友,凡事我一定都是为你好啊。”
    是啊,她们是好朋友,还是从小到大共患难的好朋友。
    就一枚胸针,没了就没了,毕竟,在她如今失业的情况下,这个月的房贷至少不用愁了,不是吗?
    与此同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于苗妙和安芊芊都不由自主地望向自己的手机……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1
21 付出代价

    两个人的手机铃声一模一样,在特定的场合发生,是件着实尴尬的事。
    很快,安芊芊辨别出,是她的手机响了,她飞快奔过去,一个扑倒沙发,手一够,就够到了手机,只是号码,俨然不是她心底想的那个,她有点讪讪地接起,意不兴阑珊下,接了一个单。
    虽然代购是她的职业,只是,更多时候,这个职业不啻仅是她的一个幌子,借以认识有钱人,还有过足购物的瘾。
    看着安芊芊意兴阑珊地在接单,于苗妙回身朝卧室走去。
    在被炒鱿鱼后,她必须尽快找到一份工作,才能在变卖胸针带来的山穷水尽前,还上房贷的漏洞,当然,她同时考虑,把这套房子卖了,还了房贷后,再换一套小一点的公寓。
    于是,在网上投了N份履历后,于苗妙开始研究起房地产中介的信息来。
    而在客厅的安芊芊此刻,却是骤然肚子疼了起来,这疼痛来得如此突然,让她不得不很快结束电话,捂着肚子,冷汗涔涔地喊起哎哟来。
    “你怎么了?芊芊?”听到声响的于苗妙奔出房间,看到的是安芊芊疼得满沙发打滚。
    “肚子疼,有没有止疼药啊!”
    “你这么疼,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
    “不,不用,给我找找有没有止痛药。”素来对身体十分在乎的安芊芊,这一次却是出其意料地一口拒绝于苗妙送她去医院的提议。
    “芊芊,还是去医院吧,不会是什么内出血吧?你脸色都不对了。”
    看着安芊芊十分惨淡的脸色,于苗妙打定主意要送她去医院,当下不顾安芊芊的反对,硬是搀起她,就朝外走。
    医院离这不远,五分钟的路程就到了,这座公寓周围的设施十分使得,加上楼盘档次高,自然衬得上豪宅的范畴,所以刚刚在网上查到的价格,虽然不说涨了多少,但算上税费,基本也能平价卖出。
    这个发现即便让她的心情在今晚有些舒畅,可安芊芊入院急救,终究让她的心揪了起来。
    而安芊芊在送入急救室后,便执意让她在外面等碰上,看着医生凝重的表情,让于苗苗不由得捏了一把汗,只是,除了在急救室外等待,她帮不上任何忙。
    “医生,我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这么痛?”纵然已经在急救室,安芊芊仍是担心地问医生。
    没了身体,再怎样都是空的,她比任何人都紧张自己的身体,刚刚在于苗妙跟前的不在意,说穿了,只是不想于苗妙知道她太多的事。
    是啊,有一件事她隐瞒了于苗妙,否则也就不会有于苗妙代替她去参加了相亲宴会。
    “小姐,你不用着急,是这里痛吗?”
    医生仍镇静自若地做着检查,在一系列的检查后,医生终于问道:
    “最近你有没有做过什么手术?”
    安芊芊皱了下眉头,但还是选择在医生跟前说出:
    “半个月前做过一次人流。”
    她的声音很轻,神色也极其不自然。
    那次手术,是她的耻辱,所以,她不愿让于苗妙知道,更是因为手术的突然,以及身体的复原情况,让她不得不错过了筹备已久的相亲宴会。
    而这份耻辱看来还将继续下去——今晚的疼痛显然可能与这有关。
    果然,在化验报告,以及检查报告出来后,她看到“急性盆腔炎”这五个字。
    纵然她起初不知道这五个字意味着什么,只是当医生让她住院治疗后,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一定要住院治疗吗?可不可以开点药,或者挂水呢?”安芊芊踌躇地问。
    “为了你的身体,一定要住院治疗。”
    医生的回答很简单,带着不容拒绝的简单。
    “那——我和我朋友说一声,好吗?”安芊芊抿了一下唇,皱眉继续道,“医生,我不希望我朋友知道我得了什么病,因为不想她太担心,拜托了!”
    在得到医生点头后,安芊芊才走出急救室,经过急救治疗后,疼痛好转了许多,只是,一路走出去,依然可以觉到小腹的不舒服。
    急性盆腔炎,她竟然会得这种病,而这种病全拜那次人流所赐。
    人流,她又何尝想经历这种痛苦,可,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付出的,确是那么多。
    她的手紧紧握起,所以,她不甘,她付出这么多,一定要得到相应的回报,不然,她又何必辛苦奋斗这么多年呢?
    思绪纷纷,在触到于苗妙目光时,她让自己保持镇静的姿态。
    “怎么样了?好点了吗?”于苗妙朝她奔了过来。
    “没事,医生说我再观察一下就可以回去了,苗妙,你先回去吧,明天你还要上班呢。”
    “我——”于苗妙停顿了一下,紧跟着摇头,“我不要紧,我陪你吧,在哪观察?要办什么手续?”
    一叠声地问,都是出于朋友的关心,这份关心在此刻,却让安芊芊避之不及,甚至有些厌烦:
    “真没事,你陪着我,耽误了工作,我就不开心了,好了啦,你赶紧回去,有事我打你电话,去吧,赶紧回去。”
    安芊芊推着于苗妙往外走,于苗妙反手握住安芊芊的手腕:
    “芊芊,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个看似神经大条的朋友在这时倒是很难对付,安芊芊更加不耐起来:
    “我能有什么事啊,你咒我啊,苗妙,你陪着我,倒是真有事了,好了啦,你去上班,明天给我送吃的来就行了。”
    于苗妙还想说些什么,已经被安芊芊推到了电梯口,安芊芊按下电梯,把她推进去,然后招手让她走。
    即便安芊芊装作没什么事发生,可于苗妙仍敏锐地捕捉到安芊芊眼底的不自在,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除了离开之外,做不到更多,当然,她也没告诉安芊芊她被炒鱿鱼的事,为了不让安芊芊担心,她选择了隐瞒……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1
22 摸她的手

    没有想到应聘工作是这样的艰难,即便曾经在她大学刚毕业那年,同样遭遇过这种艰难,只是,她总以为有了几年的工作经验后,情况会有改变。
    可,现实却狠狠打击了她起初有的信念,一上午的碰壁后,让她意识到,问题出在没有念雪集团开具的离职证明上,招聘企业完全有理由怀疑她是因为工作失误被解雇的,尤其还是她这种行政职位,这种问题更加凸显敏感。
    怎么办?
    回去让高飞按正常流程给她开离职证明,显然看起来难度太高。
    但,没有这份证明,眼见,应聘成功是遥遥无期。
    坐在路边的长凳,她啃了一口当午餐的面包,硬硬冷冷的面包噎得她喉咙一阵难受,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想拧开矿泉水,没想到,手一松,面包倒是掉到了地上。
    人倒霉的时候,果然是做什么都不行。
    弯下头捡面包的时候,一双亮堂的皮鞋出现在眼前,她的心猛地一跳,抬头,却只是路人路过,而不是什么幸福的再见。
    呵,在想什么呢?
    现实生活,怎么可能和电视里一样,在女主角最低谷的时候,男主角立刻会从天而降呢?
    她自嘲地一笑,把面包扔进垃圾桶里,拿起矿泉水,灌了一大口,突然有人喊她的名字,让她忙着回头看时,呛了一大口水。
    “于苗妙!”
    咳嗽着看向来人,竟然是黎总。
    这个男人不止出现在这,还笑意盈盈地喊出她的名字。
    黎总递给她一张纸巾,让她更是尴尬无比。
    “昨天怎么突然就走了?是不是嫌我太啰嗦啊。”黎总笑得很真挚,可,饶是如此,总有些什么横亘在那,让她对他的距离感不会有所缩短。
    “黎总,昨天——”她该怎么说呢,踌躇了一秒钟,她只能说,“正好有其他事,领导交代去办做,所以让同事招待您了,真对不住。”
    即便是因为黎总,让高飞炒了鱿鱼,可她清楚,那只不过是高飞的借题发挥,在高飞心时里,一定早就想炒掉她了,毕竟,她是太笨手笨脚了,不是吗?
    “呵呵,没事,反正昨天我也打扰你一上午了。”黎总笑着,“今天外出公干吗?”
    “是啊,出来办点事。”
    既然没有说出昨天的真相,那么继续隐瞒是必然的选择。
    “真巧,我的公司就在这附近,今天中午难得出来放松下,就看到你。”黎总笑得和煦,“于小姐中午就吃这个吗?不介意的话,我想邀请于小姐一起共进午餐。”
    “不用了,黎总,我还要去办事,简单吃点就OK了。”
    “现在才12点多哦,任何办事机构都不会开门吧,我知道前面有家不错的餐厅,想请不如偶遇,不要拒绝了,于小姐。”
    在口才出众的黎总跟前,于苗妙本来不善言辞的一面被发挥殆尽,直到点餐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干脆闭嘴是最明智的选择,只源于,这家黎总口中不错的餐厅竟然是法式餐厅,一溜的法文,看得于苗妙是一个两眼墨赤黑。
    于是,索性跟着黎总点,点上来的菜肴,再怎样精美异常,她这个美食控吃起来,味蕾并没有感到怎样的饕餮,相反,或许还不如平时她和安芊芊最爱的老牌子火锅。
    火锅,法式大餐,这两个之间的距离俨然是悬殊的,也足见,她这人是不登大雅之堂,不由想起皇甫奕来,那个男人,纵然出生名门,却总不会让她觉察到身份的悬殊,这么一想,她略略有些出神,是黎总的声音把她出轨的思绪拉回:
    “于小姐,你是不是不太喜欢吃这里的食物?”
    “没啊,很好吃,只是我刚刚我已经吃饱了。”于苗妙讪讪地说。
    对别人的盛情款待,她再不对胃口,总归是在感恩的。
    “呵呵,看来于小姐一直想着工作,连午餐都没胃口了,这么好的员工,老板没理由不嘉奖,正好一会我约了你们老板喝茶,于小姐不如一起吧,让你们老板好好看看自己有多么好的一个员工。”黎总看似不经意的言辞,却让于苗妙咯噔一下。
    老板?
    他指的是凌EP,还是皇甫奕?
    如果是后者,那么她的身份不是穿帮了?
    浑身不由激起一身冷汗:
    “谢谢黎总的美意,但是,真的不用了,我一会还要去办事,如果事情没办好,相信老板对我肯定不会满意的。”
    “哈哈,错了,像你这样一直默默地办事,你老板才不会知道,于小姐,有时候,人真的不能一味苦干啊,适当的灵活一点,才最重要!”黎总说着,顺势摸了一下于苗妙放在桌上的手,他的手极其的滑腻冰冷,就像一条蛇一样,让于苗妙反射性地把手一缩。
    “谢谢黎总了,不过,我还是要先告辞,约好的时间马上就到了。”她推托,就要起身。
    “嗳——于小姐,你老板已经来了,你难道不问候一声就走?”
    黎总的这句话,让正准备站起来的于苗妙石化当场。
    来了?
    门的位置是在她的身后,所以现在,她看不到身后来的人究竟是凌EP还是皇甫奕。
    因为看不到,她更加无措起来,这份无措让黎总哈哈一笑,招呼着来人:
    “你来得好早,看你的员工,一听到大老板要来,立刻就这样紧张,嚷嚷着要去干活呢,如果我有你公司这么好的员工,我可是开心了。”
    一番表扬的话,更让于苗妙的石化外加冰冻起来……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1
23 狼意迷离

    于苗妙只觉得身体发冷,思维中断,耳边却能听到清晰的脚步声朝她走来。
    此刻,她不能回身,仅能干站在原地,任凭脚步声走到她身旁,紧跟着,是女人清脆的声音响起:
    “是吗?公司有这么好的员工,我竟然忽略了?”
    是凌沅,于苗妙松下一口气。
    凌沅已经走到她跟前,好像有些记不起她是谁:
    “你是——行政部的?”
    “是,凌总,我是行政部的。”
    “呵,既然得到黎总这样高的赞赏,看来我表示一下,倒是有忽视人才的嫌疑。”
    “您说笑了,本来招待客人就是我们行政部应该做的。”
    “你上司是高飞,对吗?你叫什么?我回头和他说一下,好好嘉奖你。”
    “真的不用了,凌总。”
    “于小姐,你真的太客气了,现在的社会,光客气可是不行的哦,凌总,她叫于苗妙。”
    “黎总连名字都记得这么清楚,看来对我们行政部的服务很是满意哦。”凌沅笑,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眼于苗妙。
    而于苗妙只是有些无措地站在那,一点都没有世故的老练。
    真是奇了怪了,让黎总这样的老狐狸开口称赞的女人竟会是这样的,凌沅心里嘀咕着,表面依然带上敷衍的笑。
    “其他人我不是太清楚,这位于小姐是极好的。”黎总毫不吝啬的赞道。
    “你先回去吧,我会和高飞说,给你嘉奖的。”凌沅从于苗妙身上收回目光,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好的,凌总,那我先走了。”于苗妙顿时如释重负。
    即便当凌沅找到高飞,就会发现她早离职了念雪,可这一刻,她不想为此多做解释,毕竟,她再蠢,都看得出,凌沅并不打算让她留在这多一会。
    “黎总,谢谢您,再见。”
    黎总微笑点头,看着于苗妙消失在店外。
    转回目光,看向凌沅时,却发现凌沅有些心不在焉。
    “凌总,我们是现在开始谈合作呢,还是——”
    “当然现在,你知道,我在工作时间只有兴趣谈公事。”
    “那是,只是,我觉得,在工作之外,我们还可以聊些其他的,毕竟,现在离上班时间还早,不是吗?”黎总话外有话地说。
    “对我来说,一天24个小时,目前除了睡觉,只有工作。”
    “那又何必呢。”黎总唏嘘,“难道除了皇甫奕,真的没人能再进得了凌大小姐的眼?”
    凌沅璀璨一笑:
    “看来黎总今天是纯粹找人聊天的,那么很抱歉,我还有事要做。”
    “嗳——好了,这么认真,来吧,谈一下我们的合作事宜吧。”黎总笑,这笑却是极其狡黠的。
    而凌沅只忽略了所有,兀自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逐一和黎总开始商榷起来。
    如今的她,早不似以言行不一那般贪玩,或者该说,在那个男人闯入她生命之后,她便再不会用游戏的态度对待人生。
    这样的转变很大,但终究是发生了……
    于苗妙来到医院的时候,安芊芊正办好了出院手续。
    “芊芊,你没事了?”
    安芊芊自顾自拿过于苗妙给她打包的饭菜,轻飘飘地说:
    “你希望我有事啊,当然没事才出院啊。倒是你,来那么晚,饿死我了!”
    于苗妙想问些什么,但安芊芊早率先往医院外走去,她要问的问题只能全部咽了回去。
    安芊芊打开饭盒,就坐在医院外的长廊吃了起来:
    “苗妙,我和你说过,我不要喝这么油腻的汤,这么多喝下去,卡路里好高的啊。”
    “啊,我忘记了,我就觉得这汤营养好。”
    “唉,你根本没用心,你看,这么大块肉,怎么吃啊,我要吃芦笋嘛。”
    “好好好,等晚上我给你做芦笋,好不好?”
    于苗妙总是这样迁就安芊芊,而安芊芊也总是理所当然地差使于苗妙做这做那,包括明明有直达车回去,却依然要打车,打车费自然也是于苗妙买单。
    可,于苗妙却一点都不介意,只是在下车后,对安芊芊说:
    “我要回去上班了,你自己一个人上去,行不行?”
    “去吧去吧。”安芊芊挥挥手。
    吃饱喝足的她,现在就想好好睡一觉,毕竟昨晚在医院,一晚上的治疗挂水,她没怎么歇过。
    于苗妙朝她挥挥手,下午还约了几个公司面试,她得赶紧走才是。
    可,刚转身要朝公交车站台走去时,忽然迎面走来几个人,为首一个一看到她,就喊:
    “是于苗妙小姐吗?”
    她没见过这几个人,但对方却认得她,不止认得,很快,她就被告知,因为于晚来角下大批债务,所以,她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将会被收回。
    虽然,房子的户主是她,可这套房子是于晚来当初转移财产的证物之一,必须要被收回。
    即便安芊芊很泼辣,在这种事跟前,和于苗妙一样,是彻底懵了。
    在这群人的“驱逐”下,她们被迫要在两天内搬家,把房子过户给债权公司。
    这对安芊芊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对于苗妙来说,除了可惜之外,接受得倒是比安芊芊快。
    本来就不是属于她的东西,她想维持,只是因为是于晚来留给她的,但,当这栋房子被证实不是她应得的之后,她不认为失去有多么的难受,至多难受的是,从此以后,她姐姐于晚来留给她的东西,都不复存在了。
    不过,早前,她也打算把房子卖了,不是吗?
    以她的经济能力,要负担这栋房子,同样是不可能的,这群人出现只是让她早点回到现实罢了。
    “苗妙,我们怎么办啊,这么急,搬哪去啊。”安芊芊愁眉苦脸,看着一屋子的东西。
    她的东西远远多过于苗妙的,而住惯了高档小区的她,很难想像再回到简陋的租住环境该怎么办。
    “芊芊,我找到一家,是合租的,价格还挺便宜,要不,就先去那看看,好吗?”
    “唉。”安芊芊一百个不乐意。
    但在第二天,再怎样不乐意的她,还是跟着于苗妙去看房子。
    刚走进老式的楼房,敲响房门,里面的户主探出头来,户主的身后,站着的,却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竟然是他!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3
24 他是色狼

    竟然是蒲默?
    难道说,他是这间房子真正的房东?
    当然,有钱人有几套房子出租,也是常有的事嘛,所以,她如果租下这套房,是不是和他的关系就更近一层呢?
    安芊芊脑子转得飞快,正想着开口说啥话时,于苗妙和户主已经开始对话:
    “李先生,我是刚给你电话的,这间房子现在能带我们看一下吗?”
    “于小姐啊,真不好意思,你来晚了一步,这位先生刚刚租掉了。”户主一指蒲默。
    什么?
    他是租客?
    安芊芊顿时有种石化的感觉,难道说,这又是一次考验?
    不会吧,每次都这么考验,她真的受不了啊。
    饶是这么想,她清楚,自己对蒲黑的打分正在飞流直下三千尺地下滑中。
    而于苗妙俨然不知道安芊芊此刻的盘算,对她来说,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这么便宜,地段又好的房子,放弃太可惜了。
    “李先生,不是说是合租吗?那现在我们不合意和这位先生合租啊。”于苗妙恳切地说。
    户主面露难色:
    “是啊,本来是可以合租的,不过呢,这位先生的意思是打算一个人租住下来了。”
    于苗妙随着李先生的这句话,终于把目光放到蒲默的身上,这个男人看上去应该比较好说话吧,虽然和男人合租有点那个啥,但是,她不是还有安芊芊在吗?所以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目前最关键的,是房租便宜地段好,其他都可以忽略不计,她不是迂腐的人,她知道的是,面对生活,有时候不得不低头,或者迁就。
    “这位先生——”于苗妙才想说些什么,忽然倒吸一口冷气,安芊芊狠狠拽了一下她的手。
    真疼。
    她发愣得看向安芊芊,安芊芊咬了咬嘴唇,才要说回绝的话,蒲默却是率先开口:
    “李先生,我考虑了一下,不介意和人合租了。”
    “这个,那自然好。”李先生反应得快,马上对于苗妙说,“那,这位先生不介意合租了,月租两千,包水电,要的话,就预付房租吧,预付三个月,谢谢。”
    “不,我们不要了。”安芊芊绷紧脸,不让自己去看蒲默,斩钉截铁地说。
    这绝对不是什么有钱人的考验,根本那个男人就是个没钱的货色,所以,她不能再让自己有任何机会去找借口继续下去。
    当断不断,必受其累!
    这八个字,是她的又一至理名言。
    “为啥啊,芊芊,我什么都能听你的,这次不行,李先生,就这么说定了,三个月的预付房租,还有水电全包哦。”于苗妙答应得利落,转望向皇甫奕,“这位先生,谢谢你,我们会成为很好的合租伙伴的。”
    “不过,带阳台的房间归哪位呢?”户主突然问出一个很实质的问题。
    这套房子是两室一厅,带阳台的是大房间,另外一间比较小,而且离唯一的卫生间比较远。
    “给两位小姐吧。”蒲默很是温和地谦让。
    “太谢谢你了,那我们就这取钱付房租了,不可以反悔哦。”于苗妙也快人快语。
    一直没有说话机会的安芊芊瞪大眼睛,看着雷厉风行换了一个人似的于苗妙,再狠拽她的手,都无济于事,直到于苗妙带着她出门取钱。
    “苗妙,你怎么回事啊?和一个男人合租,再便宜都不能要啊,万一是色狼呢?”
    “芊芊,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价钱和地段太合适了,即便他是色狼有啥大不了,别忘记,我们俩也不是吃素的啊,你放心,我会买把锁,把属于我们的一间房给锁得严严实实的。”
    “可是,苗妙——”安芊芊咬了下牙,还是说不出她不要和蒲默住在一起。
    毕竟,这个理由很让人发笑,只因为她看错了人,把没钱人当成有钱人,还在村屋共住一晚,再怎么说,都明显会影响她光辉的形象。
    而她说不出口,于苗妙爽快地替她做了决定:
    “就这样了,芊芊,我相信,我们一起努力,很快能摆脱租房子的局面的。”
    安芊芊深深吸了口气,想到和那个男人同住一室,顿时所有的烦躁都涌了上来。
    说不定,那个男人对她有意思,所以才故意在一开始扮作有钱人贴上来,当没有办法再隐瞒时,她自己却送上门去,接下来,他会怎么想,怎么做?
    不管是怎么样,对她来说,都是叔可忍嫂不可忍的。
    因为,她安芊芊的做人终极思想,只有一个,那便是嫁个有钱人!
    她看着于苗妙开心的取钱,真觉得这个神经大条的闺蜜害苦了她。
    怎么不害苦呢?
    若不是于苗妙,她根本不用前一天还住在高档的公寓,现在却沦落到这种合租的地步。
    她愤愤地想着,连于苗妙拖她去交钱,都一点没兴致,推托自己身体又不舒服,干脆坐在咖啡厅慢慢喝起咖啡来。
    午后的阳光很暖和,洒进咖啡厅,让整个人都舒服极了。
    在这份舒服里,她眯起眼睛,优雅地喝着浓郁的咖啡,直到一个男人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她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也因为他的出现,她捧住咖啡的手禁不住地开始颤抖起来……
    “要我帮你吗?”蒲默看着忙忙碌碌在搬东西的于苗妙,不由问。
    这个女人看上去小小巧巧,但搬起东西却一点不逊色大老爷们。
    下午刚谈妥租房,立刻就找了部三轮车把东西搬了过来,而她的女伴却是不见踪影。
    应该是想回避什么吧。
    蒲默了然于心的淡淡一笑,或许真如凌沅所说得那样,这世界上,没有纯粹的事。
    只是,他终究不信,终究想再试一试。
    “不用,我可以,谢谢。”于苗妙笑,她笑起来眼睛是一条弯弯的月牙,很是好看。
    “好,你要帮忙喊我。”蒲默走回自己的房间,难得的浮生空闲,他想好好享受这段日子。
    比如,放张CD,喝一杯清茶。
    正当他煮上清茶之际,忽然听到外面一声巨响,然后,却没有女人的叫唤响起,这样反常,让他不禁朝外望去,不会是什么东西倒下来,砸晕了她?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3
25 真爱存在

    外面客厅没有一个人影,他起身,才看到那个瘦小的身影拖着一个大大的箱子走了进来。
    那箱子是那么大,她根本拖不动,他不由往外走去,于苗妙正累得把箱子放下来:
    “那个啥,不好意思哈,我刚搬箱子进来,结果不小心把外面的鞋架撞翻了,还有——”
    她皱了下眉心,心虚地看了眼外面的一地狼籍:
    “房东的花瓶也碎了。”
    这花瓶售价不菲吧?
    这是她第一个反应。
    原来,当一个越为钱伤脑筋时,越是容易发生突发状况,而所有的状况,在第一时间,也会在大脑里换算成和钱等同的东西。
    “我来帮你。”蒲默看着逞强的她,有点好笑,假如早让他帮忙,不至于会把花瓶给撞碎,“这个花瓶,古玩市场多的是,一会我带你去找一个一样的。”
    他瞧出她心底的小算盘,主动提了这一句。
    也是这一句,让于苗妙感激地看着他,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同时乖乖地腾出一个位置,让他和她一起抬着箱子进了房间。
    当他搭手上去的时候,才发现这个箱子不是一般的重。
    她竟然能把箱子挪这么远的距离,这让他有点惊愕。
    而天知道这里面塞了什么东西,估计是锅碗瓢盆都带来了吧,蒲默不由得腹诽了一下,也更看得出,她和安芊芊之间,明显是她在当家。
    “就放这吧,谢谢!”于苗妙一指门边的位置,对蒲默报以感激的微笑。
    两个人把箱子放下,短短的距离,都累出一身汗。于苗妙翻了下旁边的杂物,取出一瓶水,递给蒲默:
    “喝水。”
    普通的矿泉水,此刻映入眼帘,却是晶莹晶莹的。蒲默本想拒绝,但手竟代替思维接过这瓶水,拧开盖子,水很甘甜清冽。
    想不到矿泉水也会有这样的味道,该是口渴的时候喝,才会如此。
    “你收拾一下,我带你去古玩市场。”他淡淡地说。
    “好啊。你等我五分钟,我很快就好。”她笑着答应。
    转身走出房门的时候,眼角余光能看到她清理东西欢快的身影。
    其实,人如果忙碌一点,就不会有时间去想不开心的事,在不久以前,他是这么认为,也是这么去做的。
    只是,当时间并不能沉淀过往的悲伤,那么,唯一能再做的,仅是让自己脱离过去的环境,然后,再尝试遗忘。
    思绪纷纷间,他自嘲地一笑,回房时,手机铃仿似有感应地响起,接起,对过是清脆的女子声音传来:
    “Ken,真的要赌下去吗?”
    是凌沅。
    此刻的凌沅,语意里不似以往般活跃,带着一丝黯淡。
    “公司有什么事吗?其实,你可以全权做主。”
    “不是公司的事,只是,不想再赌下去,可以吗?”
    经历了那晚电话里的女人声音,她觉得每一天都那么难熬。
    真是愚蠢,当初为什么要提出这种赌约呢?
    仅仅是为了避免直接被拒绝的缓冲吗?
    只是,这样的避免,却是带了更多的煎熬。
    “那当然可以——”
    “我也不想回到我哥那儿去。”凌沅打断他的话,“Ken,我的意思是,我们结束这种无聊的赌约,你回公司来,我继续做你的助理,好吗?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为什么要用所谓的赌约来拒人千里之外呢?”
    当初的约定,倘若她中途反悔,那么就必须回到她大哥身边,她记得这条。
    而她不想去兑现履行。
    蒲默有些许的沉默,许久,才说:
    “这个赌约是你提出的,而我也想试一下,除去金钱和权利,到底有没有真爱的存在。”
    “Ken,这只是小孩的游戏,我当时不过随口说说罢了,事实上,有些爱,哪怕没有金钱和权利都会存在的,比如你现在一无所有,我依然不会改变我的心意。”
    “这不止是游戏,就像现在,你替我打理公司,念雪的未来都掌握在你的手上,它的兴衰由你来决定,同时我也想过一段从来没有尝试过的生活,这样,对我们彼此都会是一段不错的缓冲期。”
    “你的意思是,一定要等这段缓冲期过去,我们才可能有发展的机会?而一旦念雪结束,或者你找到了另一个女人,我们都不会再有可能继续?”凌沅的声音带了几分的颤抖。
    蒲默的声音依然淡淡:
    “这是当初的约定,不是吗?”
    是约定,可,为什么约定就不能反悔呢?
    或许,不过是一种托辞,当初的她,便是被激将入了这种托辞设下的套里。
    “你们生意场上的男人真的心冷嘴冷,你和我大哥有的地方真的很像,可是,谁让我喜欢上你这种男人呢?好吧,我会继续撑下去,但是,我想给这段缓冲期加一个期限,否则,这样没有时限地赌下去,对我也不公平。”
    蒲默默然。
    “既然你没有拒绝,那么这个期限就是一年。一年后,不管如何,我都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来证明我是最适合你的。”凌沅一字一句,句句坚定地说。
    “可以。”这一次,蒲默没有沉默太长的时间。
    一年的时间不算短,足够改变很多事,改变很多心态。
    即便现在不懂,总归有一天会发现,没有一个人非要另一个人才能活下去,每个人的人生轨迹其实都有属于自己的那条线。
    “我好了,你可以出发了吗?”
    在他挂断电话的一刻,传来于苗妙的声音,这个声音很大声,一点都不淑女,却让人的精神为之一振。
    他朝门外走去,看到于苗妙笑得眉眼弯弯,似乎刚赐的搬运辛苦都早已烟消云散。
    现在,她正背着一个双肩包,站在门那边,准备出发,她的马尾辫被穿堂风吹得晃动起来,晃动间,有那么一瞬,阳光从辫梢的间隙里洒落片片金光……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4
26 万劫不复

    安芊芊走出咖啡屋,太阳真是刺眼,她不喜欢太阳,阳光只会把人晒黑,把人晒得晕眩。
    有些烦躁的撩了一下头发,黏腻的汗渍让她对目前的生活更是不满起来。
    像她这样的精致女人,应该待在洋房名车,而不是在阳光的暴晒下,继续为生计奔波。
    这样落魄糟糕的日子,她真的受够了。
    只是,她不会信她永远仅能这样。
    于晚来能嫁得那么好,凭什么,她不能嫁给一个有钱人?
    是,她不止会嫁得比于晚来更好,更重要的是,她的下场绝对不会那么凄惨。
    暗暗给自己鼓劲,再朝前走时,忽然一部黑色的车疾驰到她身前,然后,停下。
    车门缓缓打开,她清楚地看到车里的男人,以及那一句低低的:
    “上车。”
    明知道是万劫不复,明知道是飞蛾扑火,可她还是没有任何犹豫地上了这部车。
    车子绝尘而去,在艳阳下,只留下尘埃漫天的迷离……

    “这个,就是这个。”于苗妙欣喜地喊道。
    逛了好一会古玩街,终于让她找到了一个和打碎的花瓶一模一样的款。
    “小姐,你眼光可真好,这可是清末的官窑啊,你看这色泽,啧啧。”店主一看于苗妙欣喜的样子,忙上前推销。
    “这个多少钱啊?”于苗妙欢快地问。
    “看在你诚心喜欢的份上,两万八,够意思吧?”
    “什么?两万八?”于苗妙大吃一惊。
    蒲默站在旁边,看着两人的对话,才想说话,于苗妙早呱啦呱啦地继续道:
    “这么贵啊,那我不要了。”
    说着,顺手拉起蒲默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饶是走,她故意放慢了步子,果然,店主立刻说:
    “好了好了,马上关门了,最后一个生意,两万,不能再少了!”
    于苗妙松开拉住蒲默的胳膊,回身继续去和店主砍价,只那么一瞬,蒲默凝了她一眼,却是不语。
    这个女孩看上去不是很擅长砍价,所用的砍价招式也在精明的店主嘴里一一化解,眼见砍了半天,仍是要一万八,店主瞧准了于苗妙想要,绝对是一分不让。
    蒲默唇边浮起一抹弧度,纵然他不擅长和小贩砍价,但是在商界,他曾经侃起合同来,也是以狠辣著称。
    当下走到跟前,三下五除二,话不多,却是让店主自己绕了进去,一下子就给下到了八百块。
    “这位先生,你真能耐,把我给绕了这么久,唉,算了,八百就八百了,当交你这个朋友,以后有生意多帮衬啊。”店主哭丧着脸,这么狠的杀价不是没见过,只是把他绕进去,杀价成功的,就只有眼前这个看似文质彬彬的帅哥。
    于苗妙不由自主地看向身边那个男人,真是想不到,他砍价竟这么厉害啊。
    看来,人倒霉到一个地步,也会走点好运,比如八百块就买到了这么大一个花瓶,起初打碎的时候,她真是吓到了,以为又是天价呢。
    蒲默找了一个车把花瓶运回去,也是二十块搞定,还外带捎他们两人一起回去。
    车子在路上很颠簸,她坐在后车箱,小心翼翼扶着花瓶,偶尔视线往前,看到那个男人坐在前排,静默淡然的样子,恍惚地,会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呵,她真是傻了,她以前怎么会见过这个男人呢?
    摇了摇头,风拂起发丝,吹过她的眼前,她不自禁地,微微地笑了……

    晚上,于苗妙坚持做一顿好吃的犒劳蒲默帮她砍价。
    而在打电话给安芊芊,对方不接后,于苗妙只能和蒲默两个人分享了这顿晚餐。
    四菜一汤,极其常见的家庭菜,她做的味道却是极好的。
    “好久没做这些菜了,还行吧?”
    这是实话,在念雪时常加班,让她很少有时间下厨,再加上安芊芊吃东西极其挑剔,不喜欢中餐,每次都只吃西餐菜式,所以,她是有好一段时间没做中餐了。
    哪怕对自己的厨艺很自信,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
    毕竟,这顿晚餐带着犒劳性质。
    “不错。”蒲默微笑。
    他笑的样子很淡,很雅,让人会有温暖的感觉。
    “呵呵,那就多吃点,芊芊不吃剩菜的。”她快人快语,仿佛意识到说漏了什么,忙加了一句,“她不太喜欢吃中餐,所以,你最好负责把它吃完哦。”
    这样,应该不算说安芊芊坏话吧?
    她真是嘴笨,怎么好端端的话都说得那么糟糕呢。
    “好。”蒲默依然微笑。
    有多久没吃这么多菜了,纵然只是四菜一汤,纵然于苗妙吃得也很多,可两个吃完这么多菜,着实是很撑。
    今晚,对他来说,倒是个例外。
    “嗳——”他喊了一怕,才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我叫于苗妙,你呢?”她善解人意地说。
    “我叫蒲默。”
    “哈,你的姓好少见哦。”
    “是,很少见,今天的晚餐谢谢你了。对了,以后每天的晚餐,都可以劳烦你帮我做一下吗?”
    “呃——”于苗妙愣了一下,心头来了一点气,这个人说话也太直接了吧,她只是谢他一顿,他竟然顺势提出以后所有的晚餐都要她做?
    “当然是有偿的,我会付一点酬劳,因为我自己不会做饭,所以,希望你能帮这个忙。”他加了一句。
    酬劳?
    其他的话没怎么听进耳朵,这两个字倒是让她真真切切听了进去。
    现在的她还找不到工作,做晚饭赚点钱也不错啊。
    “这样啊,好,只是我如果找到工作后,可能就没有时间给你做晚饭了哦。”她实话实说。
    “没问题,等你找到工作,太忙的话,就不用给我做饭了,我每个月付你两千。”
    “行!”她爽快的答应,“我去洗碗。”
    两千啊,很高的一个酬劳,而她没有谦虚让他少给点,毕竟,此刻的她手头是很紧,当然,她会让他觉得物有所值,这才是重要的。
    收拾好碗筷,她哼着歌走进厨房,轻快歌声萦绕在这不算大的空间,让这个夜晚变得生动起来……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4
27 你喜欢吗

    安芊芊回到租住的公寓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
    她从黑色的车上下来,走时黑暗的楼梯间,按下电梯时,才发现,老旧的电梯在检修,意味着,她得走上去。
    果然什么样的租金配什么样的房子。
    虽然只是八层的高度,仍让她走得心生抱怨。
    不过,她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她这样想着,总算是走到了房门口。
    取出钥匙开门,客厅的灯却亮着,那个她曾经以为的“有钱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看着一部老电影,听到她开门声,他略略朝她望了一眼,她把目光移到别处,并不准备和他打招呼,加快脚步回到自己的房间,偌大的床上,于苗妙睡得正酣。
    这个闺蜜,竟然不锁房门就这样酣睡,真是毫无戒心!
    亏她还承诺她会买把锁锁起房门。
    她愈发不耐起来,冲个凉或许能平缓目前的心情,打开衣橱,看到里面挂得整齐的衣物,俨然是于苗妙整理的。
    可是她的东西谁要于苗妙整理啊,这么一整理,她找一件睡衣都很难找,随便翻了翻,睡衣没找到,放在下面的一件男式衬衫倒是掉了出来。
    她认得这件衬衫,是客厅那个男人的。
    本来以为借着这件衬衫,还能有一段浪漫的继续,现在看来,当断不断,反为其累。
    她睨了一眼仍睡得很熟的于苗妙,拿起衬衫就往客厅走去,当然不忘记虚掩上房门。
    走到客厅,那个男人正关了电视,似乎准备起身,她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把衬衫递给他:
    “给。”
    他接过衬衫,她已压低了声音兀自继续说:
    “不管当初你是不是有误会,我现在想说清楚一件事,就是我们之间还是当做不认识,对谁都比较好,虽然目前我们合租在一套房子里,可不代表有任何可能。你懂我的意思吗?”
    直截了当说出这句话,她从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任何没有价值的人或事,对她来说,便是可以随时鄙弃的。
    蒲默微微一笑,然后,颔首: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
    “既然你明白,那我不打扰你了,另外,我希望以后客厅的使用最好也明确一个时间表,这样大家才能做到互不干涉。今天太晚了,等明天我和室友商量后,再说吧。”
    她语意冷淡地说完,在蒲默没有拒绝后,转身走起卧室,把门紧紧关上。
    这么一关,她连澡都不想再洗,径直躺到床上,一天的经历一一回旋在脑海中时,让她很快就进入梦乡。
    而蒲默站在客厅内,睨了一眼手上的衬衫,只走到垃圾箱旁,把衬衫丢了进去。
    客厅的灯光很冷,冷色的灯光在夜深的时候,让人觉得萧瑟。
    可是,这些萧瑟都仅会在表面,不会渗进心扉,所以,终究是伤不人的……

    一大清早,于苗妙醒来的时候,安芊芊依然蜷着睡得正香。
    昨晚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不过肯定的是,她回来得很晚。
    于苗妙揉了一下头发,今天还有一个面试要去,但愿能成功。
    也是这一揉头发,莫名,心底某处柔软忽然被触及,让她想起那个男人来。
    那个男人,她以前的老板,皇甫奕有一天多没找她了吧,是太忙的缘故,还是——
    啊呀,于苗妙,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起身,迅速洗漱完毕,走到客厅时,合租的那位房门也紧闭着,看来,都是睡懒觉的主。
    能睡懒觉真是种幸福,至少对她来说,即便是双休天,常年养成早睡早起习惯,让她都没有办法彻底睡过头。
    放轻脚步走进厨房,她麻利地开始做早餐,早餐西式的最快了,做了自己和安芊芊那份后,她思忖了一秒钟后,给他也做了一份。
    虽然他没说早饭要她说,就当她买二送一吧。
    这么想着,她把两份早餐端到餐桌,自己一边吃一边出门面试。
    哪怕安芊芊说过她几次不要不注意妆扮,可她还是不太会化妆,于是,不需要化妆的她,边吃饭边上班成了节省时间的不二法则。
    今天的天气不好,雨下得淅淅沥沥的,间或还有雷声隆隆,让她缩了脑袋,撑伞走得飞快。
    她最怕的就是打雷,今天偏偏又是个雷雨天,真是倒霉,而从租住的地方走到公交站有一大段距离,让她郁闷起来。
    郁闷让她大口咬了一块面包,才想喝口水,没想到,疾驰过去的车溅起了污水,让急于躲闪的她,连带面包都掉到了地上。
    看来,今天的运气不太好啊。
    她叹了口气,那车却忽然在前面不远处停下,车门打开,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跟前。
    竟然是他。
    早上刚醒就想到的人,此刻出现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
    她看着他,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在汇集,只知道,隔着雨丝看他,有点不真实,更有点酸酸的感觉。
    为什么会有这种酸酸的感觉呢?
    这种感觉似乎以前从来没有过,她摸了下鼻子,让这种酸酸的感觉尽快驱散。
    “我送你。”
    简单的三个字透过雨丝,直低她的心扉。
    没有过多的言语,也没有再多的动作,她快步走到他身边,上了车,车隔离开外面瓢泼的大雨。
    车内,这一次没有司机,仅有她和他二人。
    “我今天不上班。”她轻声。
    倘若他问,她会告诉他,她不是什么亚治的千金小姐,只是一个正失业,为生计发愁的女人。
    可,他没有接着问:
    “那我也不上班,想去哪?”
    这个男人为什么不问呢?
    突然间,她不想继续骗下去,她需要的,是一个契机,一点勇气,让她来坦白。
    但,他显然不准备给她这个机会,也把这点勇气收回。
    “我——其实——”
    在她准备继续坦白的时候,他打断她的话:
    “那我代你做决定了,既然下雨,我们去一个特别的地方。”
    他不由分说地替她做了决定。
    她终于不再说话,沉默在这一小隅地方蔓延。
    雨,愈下愈大。
    车,平缓行驶在这个她不陌生的城市,绕过一条条街道,才来到目的地。
    她没想到他会带她到这,有些惊讶地望向他时,他笑得温和:
    “就是这,喜欢吗?”
    她说不出话来,只是抿了下嘴唇,有弧度浅浅地在唇边蔓延……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4
28 沉沦下去

    眼前是这坐城市最大的摩天轮,也是情侣约会的盛地。
    即便现在不是夜晚,少了霓虹的点缀,可细雨里的摩天轮,谁说没有别的风情呢?
    这处摩开轮自建成以来,在渲染甜蜜的同时,同样吸引了城内大多数未婚男女的注意,其中,也包括她。
    只是她没有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样的时间点来到这,跟前眼前的男人坐进摩天轮。
    摩天轮缓缓上升,逐渐可以在雨丝编织成的珠帘里俯瞰整座城市的繁华迷离。
    “美吗?”他问,语意柔和。
    她点头,此刻,再多的言辞都是苍白无力,目可及处的景致是旖旎的,或许,这份旖旎更是源于心底的情愫所至。
    “据说,摩天轮的每个盒子里都装满了幸福,幸福有多高,摩天轮就有多高。”他徐徐地说,言辞里是关于浪漫的诠释。
    这个传说她听过,也知道这坐城市的摩天轮是世界上最高的摩天轮,所以,这里代表的幸福应该是最高的吧。
    而以往,安芊芊和她每每路过摩天轮,都会一起抬头仰望摩天轮,那便是仰望幸福的姿态,属于憧憬幸福的人固有的姿态。
    如今,幸福或许已离她天涯咫尺。
    只是,她配拥有吗?
    她的沉默,让他柔和的声音继续在这一隅空间内流淌:
    “所以,我一直觉得,当渴望得到幸福但幸福又迟迟没有到来的时候,不妨坐上摩天轮等待它慢慢升高,等它到了最顶端的时候,一切都变得远离身边的存在就变得尤其明显,或许摩天轮的意义就是如此,幸福是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和喜欢的人一起做喜欢的事,这就是幸福。”
    语意落,他的目光凝注在她的眼睛上,她想避开这缕目光,可,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和他的目光对接。
    对接的刹那,悸动后,是沉沦。
    沉沦在那句话里,沉沦在目光的深处。
    只是,配吗?
    “Jimmy,我——”她有些艰涩地启唇,接下来要说的话,需要她深吸一口气,交叉握紧手,才能说出:“我并不是亚治的蓝小姐。”
    简单的十个字,说起来分外费力。
    但,总归是说完了。
    用最快的速度说完,她知道,他听得分明。
    毕竟,除了外面细雨敲打在玻璃上的沙沙声,这一隅的空间一片静谧。
    静到,能听到谁的心跳是这样不平静地跳动着。
    终于,在长久的沉默后,他率先启唇打破静谧:
    “嗯,我知道。”
    是,他知道。
    Linda早告诉了他眼前的女人是假冒的。
    因为假冒,所以没有任何价值,所以他必须应该结束。
    只是——
    “你知道我是假的?”
    他竟然早就知道了,那么,现在,她是不是能有一点期待呢?
    脸颊绯红,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除了悸动外,又往下沉沦一分。
    他温柔地笑了:
    “让我重新认识你吧,我可以知道你名字吗?”
    重新认识,是否意味着重新开始?
    她再次深吸一口气,然后对他报以同样的微笑:
    “我叫于苗妙。”
    在这一刻,摩天轮早经过最高点,慢慢朝下滑去,只是,他和她都没有在意,仅是望进彼此的眼底,然后,相视而笑……

    Linda叹了口气,又一次联系不到小冰。
    而现在,她没有车,只能待在咖啡店,发了信息,等小冰的到来。
    手中的咖啡早已冷却,可小冰迟迟不来。
    今天大半天,看来会么都不能做了。
    她瞧了眼身边那个名牌包,假如今天不是约了人,她吃早餐的时候,偏巧下雨,她也不会急急让小冰来送她去。
    只是,眼下,她要出去打车,恐怕都是不方便了,毕竟,雨下得实在太大,她一身行头彻底成了拖累。
    微博曾传过一个段子,如果要辨别谁用的是真名牌,只要看下雨时的表现,这句话是不错的,比如现在,她就不舍得冲进雨里去打车。
    百无聊赖地用勺子搅动咖啡,琢磨着再过一会,她该打电话给约的人,找个理由改约时间了。
    也在这时,忽然手机响起,她低头一看,竟是那个人主动打来了电话,纵然此刻的她很烦躁,接起电话,声音依然温柔:
    “黎总,您到了吗?”
    ……
    “真不好意思,我这有点堵车。”
    ……
    “什么?你看到我了?”
    她忙环顾四周,然后,目光聚集在不远处的地方,笑得更加迷人:
    “呵,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外面下这么大雨,所以——”
    “没事,下这么大雨,我也不好意思让你这么美丽的女孩赶到公司啊。”
    黎总从她视线触及的地方站起来,朝她走来。
    文质彬彬的黎总,在此刻,更绅士风度十足,让Linda笑得愈发动人。
    “黎总,您太客气了。”
    “这场雨看来是要把我们留在这了,不如就在这聊,也是一样。”黎总顺势坐到Linda的对面。
    Linda仪态优雅地招呼侍应生再上一壶花茶,从名牌包里取出文件。
    “我相信黎总对这个投资一定会感兴趣的。”
    “哦,是吗?”黎总睨了一眼她的文件,“不如你来解说给我听。”
    “是这样的,倘若黎总肯投资的话,我相信一定会成为这坐城市最专业的私家医院,为高端人士提供最尊崇的服务,未来的投资收益一定是可观的。”
    “哦?投资的生意我有很多种选择,这些选择同样也能给我带来不错的收益,为什么我要选择和你们呢?”黎总意兴阑珊地问。
    “因为,我们会是黎总最好的合作伙伴,合作的成分,我们可以给到一个最高的比例。”
    黎总微微摇了摇头:
    “钱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不是唯一考量的东西了。”
    钱对某些人来说,是可有可无的。
    但,对她们来说,却始终是横亘在眼前最大的天涧。
    而擅长察言观色的Linda自然听得懂黎总的弦外之音。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4
29 危机四伏

    于苗妙站在一家公司的门口,早止错过的面试机会,再不可得,下午的面试,也以失败告终。
    今天一天,除了一大早的浪漫,剩下的时间,她都依然很倒霉。
    摩天轮的幸福,并没有属于她很久。
    抬头看了看阴霾的天空,不知道何时,才会阳光普照。
    只是,阳光终究会普照,最关键的是,她的心底的阳光,什么时候能不是靠别人给予,而是永远那样灿烂呢?
    胡思乱想着,她漫无目的往前走去,即便心情很低落,可她还是要在回家前买好晚上的菜,然后赶回去做晚饭。
    在不需要加班的现在,照顾好安芊芊的胃,是她要做的事。
    更何况,安芊芊刚给了她电话,说晚上会回来吃饭,让她有空就做黑椒牛排。
    这是大半个月来,安芊芊主动给电话说一起吃晚餐。
    而黑椒牛排,她的拿手菜啊,纵然食材颇费准备功夫。
    念头转到这,她飞快地搭上地铁,朝离家最近的超市进发。
    这家超市是很大的连锁店,里面食材十分新鲜,当然,价格不菲。
    可,她计算着时间,这个点过去,是晚间打折时间,食材都会低至半价出售,反正安芊芊回来得晚,刚好来得及,而且早前她也发信息给蒲默,恰好蒲默吃晚饭的时间也不早。于是,一并成全了她购买打折的食材。
    她兀自挑着食材,直到目光瞄到一块上好的牛排,连忙伸手拿起,却未料,横刺里伸出一只手来,她的手正好和那只手在空中交错,也在这一刹那,她看得清楚,这牛排还没贴上打折的红标签,立刻顺势缩手,抬头,另外那只手的主人竟然是蒲默。
    他推着一部车,里面放满了食材,此刻,看她不要了,正拿起那块牛排,目光和她的目光在下一秒交错。
    “是你啊。”她率先打招呼,“今晚你也想吃牛排?”
    “我多买点放冰箱,你以后不用过来买,直接回去做饭就好了。”他淡淡地说,倒是个细心的男人。
    最主要,节省了她买食材的费用,当然只是节省了他那一部分的费用,不过,如果他也爱吃西餐,同时节省的,还有她的时间。
    “那今晚吃西餐?”她笑。
    “可以啊,这一块够三个人吃了,你以后不用额外煮,我和你们吃一样的,你单独给我盛开就行了。”
    “这样?”这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合租男人。
    只是,这样不是明摆着占他便宜了?
    两千元,外加她和安芊芊的晚餐食材。
    他点了点头,兀自朝超市外走去。
    算了,面对冤大头,不占白不占。想起安芊芊的至理名言,她努力说服自己不内疚。
    但,结账的时候,她却坚持这一次,她自己结了她购物车里食材的账。
    一起超出超市,大包小包的她得到了他再次照顾,他帮她提了大部分的购物袋,她轻松地拎了一个最轻的购物袋跟在他的身后。
    走出超市,已是华灯初上,霓虹璀璨,辉映出路面的湿滑,这份湿滑把她和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到在后面看起来,仿似交错在一起。
    这样的交错,落在另一人的眼底,只带来不可名状的难受。
    凌沅站在她和他的身后,在下一秒,她紧握了手心,选择急走几步,绕到她和他的跟前,阻了他的去路。
    “是你。”
    也在这一刻,她看清楚他身后跟着的那个是谁。
    “凌总。”于苗妙惊讶地看着凌沅,没想到,在这,都能碰到凌沅。
    而凌沅如果去找过高飞,那么应该知道她已经离职了吧。
    果然——
    凌沅目光凝注在她的脸上,许久,微微一笑:
    “原来是你。怪不得,你已经从公司离职了。”
    凌沅若有所思地主,再看了一眼蒲默,笑意却渐渐变冷:
    “不打扰了,对于太八面玲珑的人,念雪是用不起。”
    说完,凌沅转身离开。
    路很滑,独自走,因为走得快,脚下的路更是有随时滑倒的感觉。
    只是,她不愿意再留下。
    虽然,她应该留下,可,在刹那,所有的言语都变得苍白,唯一的念头就是离开,离开!
    经过拐角的时候,她终于停住了步子,头靠在拐角的墙壁上,那里冰冷一片。
    他没有来。
    她终究还是一个人。
    她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肩膀,才发现,一个人走了太久,纵然是酷暑,冷风仍让她一阵的颤栗。
    冷,她还是那样怕着……

    于苗妙熟稔地在操作台上处理着牛排,做西餐是极其简单的事,配上一点花椰菜和土豆,把牛排煎一下,就OK了。
    只是处理牛排稍费功夫,要把牛排处理得好,煎出来才会又嫩又好吃。
    而这个操作台很狭小,她好不容易拍打完牛排,正准备找尖点的东西再敲一遍牛排身的时候,转个身,就撞上了一堵墙,确切地说,是软软的墙。
    不等她惊觉抬头,那堵墙已朝后退了一步,他淡淡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
    “我想拿一下色拉酱。”
    她的脸有些许微红,连忙转身,从上面的柜子取下色拉酱,回头递给他:
    “你要色拉酱做什么?”
    简单的一句话,她用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那些蔬菜一起煎了,不是太营养,我用色拉酱拌一下吧。”
    “呃——好啊。”
    安芊芊不是一次和她说少煎东西,高脂肪高热量,而她从美食控角度出发,总觉得就这么生拌了吃没有煎炸来得能料理出食物的美味。
    此刻,当眼前这个合租男人也说出这样的话,或许,等有空的时候,她该考虑一下,怎么从营养角度出发去做更美味的食物。
    “要我帮忙吗?”蒲默又复问出这一句,这一句纯属敷衍,她看得到他脚步准备离开的方向。
    “你做色拉就好,再等二十分钟就可以吃了。”
    没有丝毫考虑说出这句,和这个男人相片的时间很短暂,但,好像她不用去忌讳什么,想到什么便是自然而然说了出来。
    没等他应声,门外突然传来震天响的砸门声,间或,还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她一惊,他却是镇定的……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4
30 蒲默出手

    蒲默大踏步往门边走去,在又一阵砸门声响起时,断然打开大门。
    门外正起劲砸门的人没提防这一下,为首的那个就这样跌了进来,如果不是蒲默大手一拉,差点就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
    只是,饶是得了帮助,那人还是瞪大了牛眼,唾骂道:
    “你,他妈的快给老子搬走!”
    于苗妙也在这时从厨房小碎步奔出来,看到眼前那个杀气腾腾的男人,有点傻眼,可一听要搬走,还是颤巍巍地开口:
    “为什么要我们搬走?你又不是房东,你是谁啊?”
    “为什么?哈哈,哥们,看这个妞,傻得可以啊,还问为什么?”为首那个“瞪牛眼”发出嘲讽的笑声。
    “告诉你,傻妞,这房子已经是我们老大的了,我们老大让你们立刻滚!”后面一个小弟大声嚷道。
    “你让我们搬走我们就搬走啊,光天化日,你们竟敢强抢民宅!”于苗妙也不知哪来的胆量,当真和对方针尖对麦芒起来,许是,她最讨厌的,便是别人说她“傻”,她哪“傻”了,不过就是反应不过灵敏。
    “别管老子什么人,你不滚,给老子留下,老子也可以考虑——”“瞪牛眼”突然上前一步,不怀好意地朝于苗妙脸上摸去。
    这傻妞虽然长得不算妖媚,可,还算有几分姿色,看上去,纯纯的,换个口味尝尝,应该不错。
    于苗妙大惊,当然,她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拍,只听“瞪牛眼”发出一声牛嚎,再看时,他的手腕被横刺里一双大手已然扭弯,那大手的主要俨然是蒲默。
    “你妹啊,竟敢扭大爷的手,兄弟们,上!”“瞪牛眼”果然是个汉子,不管手还在他人手上,招呼着后面两个兄弟。
    顿时,情形大乱,蒲默恁是让“瞪牛眼”立刻捂着手嘶嚎不已,空手对付两个人,还是给其中一个小弟钻了空子,那小弟朝于苗妙扑去,眼见要得手,蒲默再次阻止时,刀光一闪,血色迸出,于苗妙的鼻端闻到血腥气时,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

    安芊芊从黑色的车里出来,司机毕恭毕敬地为她打开车门,她颔首示意了一上,司机才开车离开。
    她看着绝尘而去的车,有一种错觉,仿佛,她本来就过着这般优渥的生活,而不仅是别人的恩赐。
    恩赐?
    这个词可真是不好。
    不过,今晚,那个人没空,所以,她只能回到这租住的房子。
    真是很无奈,本以为,今晚至少还能有一顿不错的法式大餐。
    可,最后仍只有于苗妙新手炮制的中式西餐。
    对比的鲜明,让她心情从无奈变成郁闷。
    但是,她相信,既然那个人再次出现在她生命里,就代表着,一切都有转机。
    说不定,很快她便会实现人生的目标,这么想时,在走出电梯时,她都忍不住微微笑起来,可,这一笑,鼻子却敏锐地闻到一股血腥气,她不由皱了下眉,下意识朝租房那里望去,这一望,更让她花容失色,尖叫起来……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5
31

    那儿,只看到门口地上一滩血迹,安芊芊有恐血症,即使血不是那么多,都让她无法遏制地尖叫起来。
    尖叫是在于苗妙的手捂上安芊芊的嘴时停止。
    “芊芊,我们没事,别喊了!”
    “那,那血——血啊!”安芊芊从于苗妙的指缝里断断续续吐出这几个字。
    “是强盗的血。”于苗妙没好气地说了“强盗”两字。
    可不是吗,强抢她租的地方,行径只如强盗一般啊。
    “强盗?”安芊芊还是没反应过来,今晚的她,反应怎么比于苗妙还迟钝了呢?
    只是,目前的于苗妙看上去很镇定,纵然刚刚的她,同样是抓瞎的。
    不过幸好,有那个合租男人的存在,让今晚的一切化险为夷。
    而看到自己持刀的兄弟反被刀所伤,血洒了一地时,“瞪牛眼”终于禁不住嚎叫起来:
    “你,你,你给老子等着,老子和你没完!走!”
    说着,“瞪牛眼”手一挥,带着两个兄弟落魄地挤进电梯,临走前,还恨恨地看了蒲默一眼。
    “怎么回,回事啊?”安芊芊总算反应过来,看了蒲默一眼,“你惹了什么人啊,你别连累我们啊!”
    她可不平白搭进自己,再怎样,她有大把美好的未来,就这么给连累,不是太冤了!
    看来,不把这个男人赶走,她就别指望有好日子过。
    “芊芊,不关他的事。”
    没想到,于苗妙竟是帮这个男人说话。
    才一天的时间,这丫头是被什么迷了心窍?
    “不关他的事,那关你的事?”安芊芊没好气地说。
    “芊芊——”
    “别帮着他,你看吧,得罪了那些人,这里还能住吗?”安芊芊打断于苗妙的话,“反正今晚我是不敢住这了,他得罪人,我没必要陪着耗。”
    安芊芊说完,转身就朝电梯里走去。
    “芊芊,这么晚了,你去哪?”
    “不用你管。”安芊芊没好气地撇开于苗妙的手,“你待在这,赶紧收拾东西,等我打到地方,你一起搬走。”
    说着,安芊芊兀自走进电梯,只留下于苗妙站在原地。
    于苗妙皱了下眉,安芊芊的性格从小到大就是这样,只是,今晚,似乎变本加厉了些。
    关上门,她回到屋子的时候,才发现蒲默坐在那,包扎手上的伤口,刚刚混乱间,她却是没有注意到他受伤的。
    她走过去,看到他自己上完药后,在把绷带绑在手腕上,那伤口即便上了药,看上去也不浅,而他做这一切的姿势,是熟稔的。
    这个男人,看起来以前也经常会受伤?
    她没有去细想这些,只是坐到他跟前:
    “我帮你吧。”
    单手绑绷带很难,但如果多一双手,则会变得简单很多。
    “你不怕?”
    他却是问出这三个字,目光似乎有一刻望向她,又似乎仅是睨了一眼门前狼狈的一切。
    怕,当然怕。
    可,怕有用吗?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5
32

    “这是法治社会,我才不怕他们威胁,他们再敢乱来,我报警!”于苗妙看似不屑地说,其实心底还是打颤得紧。
    为了不让自己再去想这些事,她从他手里接过绷带,帮蒲默包扎起来,但由于是第一次帮人包绷带,她收得太紧,导致他额头沁出些许冷汗都没察觉,直到包好,她才发现有点不对:
    “是不是太紧了?”
    看着被包得明显缩进去一块的手臂,她问。
    “还行。”这样的包法,如果说好,俨然是违心的。
    而他脸上的神情让于苗妙及时反应过来:
    “我再包一次吧,你指点我一下。”
    知错能改,是她优良的品性。
    她很快拆了,这一次,在他的指点下,包得还算有个样子。
    “谢谢。”他说。
    “其实,应该我谢谢你,刚刚多亏你在,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应付他们。”她讪讪地说。
    异性合租,虽然诸多不便,可是有一个能打能买菜的异性,总的来说,还是利大于弊。
    “好了,我们吃饭吧,芊芊估计今晚不会回来了。”她看了一眼厨房快冷却的晚餐。
    不浪费任何食物,是她素来的准则。
    “嗯。”
    两个人吃着冷却的西餐,有点奇怪的场景。
    她一边切着牛排,不经意抬头,眼前这个男人切牛排的姿势却是极其优雅的,这种优雅会让人联想到与生俱来的贵气。  
    可,他不是和她一样,只是一个廉价房的合租客,哪会有什么贵气呢?
    一定是她想多了。
    她埋头继续吃起来,只是,一边吃,一边心里还有余悸。
    毕竟,那三个人看上去不是好对付的,所以,今晚,注定她做不到对过那人的那样的坦然自若。
    心底不禁想起那一人,如果皇甫奕在,会不会,她的害怕会少一点呢?
    只是,皇甫奕怎么可能会在呢。
    她自嘲地一笑,继续把一口冰冷的牛排咽下,这么吃下去,心底的某处也沾染上点点的寒气……

    安芊芊从的士上下来,打车到这半山还真是贵,可这里是有钱人的宅邸,任何东西自然都是贵的,没有廉价的交通工具可以抵达。
    她按响门铃,门房认识她,以往都会殷勤地放她进去,只是今晚就犹如一个月前的那个夜晚,门房懒懒地睨了她一眼,口气轻飘:
    “安小姐,今晚先生不想见客,您白来了。”
    “今晚我有重要的事一定要见Aaron,还是麻烦你转告一下。”
    “安小姐,我一个小小门房,实在不敢去打扰先生啊。”
    “你——”安芊芊刚想发火,但硬是按捺下火气,“那劳烦你借我电话一用。”
    哪怕他让她不要随便打他电话,但目前的情形,可称不上是随便,这关系到她是否露宿街头的问题。
    而她担心她的手机给他按了,在门房跟前更没有面子,所以,用门房的电话,总归是万无一失的。
    门房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睨了她一眼,倒是借了她电话。
    她径直按出那一串手机号,响了许久,对方才接起,慵懒声音传来的同时,还有她不想听到的女人嘤咛声一并传来……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5
33

    安芊芊脸色一变,这种嘤咛声代表什么,她不会陌生。
    也因为不陌生,让安芊芊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即便难看,她还是让语气波澜不惊:
    “Aaron,是我,不过,我似乎来得不是时候。”
    手机那端男人的声音没有踌躇,便继续传来:
    “有事?”
    他总是直截了当,面对他,她从来也知道兜着圈子说话,是他最不喜欢的。
    “我被房东赶出来了,你——”
    接下来的半句话,她还没有说完,对方便轻飘飘地说:
    “我给你安排住的地方。”
    这句话纵是那样轻飘飘,分量却是重的。
    而对于他这样的男人来说,施舍一处产业给她住,只是一念之间的抉择,可,这个抉择,足以让她不用再挤在那间简陋的合租屋里。
    当然,这一套产业对他来说,仅仅是九牛一毛,只有住进这处住宅,才是真正的女主人,显然,她目前依然没有资格。
    思绪百转,她的声音仍适时地响起,以最温柔的姿势:
    “谢谢,又给你添麻烦了。”
    对方没有和她客套,只让她在门口等着,不过须臾,有车从宅内驶出。
    车内除了司机,再没有其他人,果然,他是不会出来的。
    她上到车里,在司机看不到的后面,却是无声地笑了出来。
    对,她就是这样的女人,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不愿坐在自行车后笑。
    是的,哭,即便嘴角是笑的弧度,她清楚地触得自己的心底,是那样冷冽的酸疼,这种酸疼让这份笑不过成了哭的掩饰……

    “再来一瓶。”凌沅醉意醺醺地喝着酒,一瓶又一瓶,她都记不清快有几瓶了。
    直到后来,连酒保都不太愿意给她拿酒。
    周围的环境喧嚣,这份喧嚣让她更加想要用酒来让自己的心境得到片刻的宁静。
    是啊,当把酒大口大口从嘴里灌下去,内心会有片刻的平静,那种平静对此时此刻的她来说,是迫切需要的。
    因为她不能多想,怕每一份的多想,都会让她濒临崩溃,会失控成于晚来那样的女人。
    不,她不要成为那样的女人。
    即便,她和于晚来的出发点不同,可为了一己欲望去伤人,是她不愿的。
    于是,酒精成了她最好的选择。
    麻痹思绪,麻痹一切。
    一停,总归是有清醒点点噬咬她需要的混沌。
    而这一次,酒保的酒迟迟没有拿来。
    她等的有点焦躁,终于在下一秒后,她抬起头,不悦地喊 :
    “酒呢?”
    朦朦胧胧里,有一个男人的影子朝她走来,那个影子越来越近,她只注意着男人的手,那里,果然拿着一瓶她想要的酒。
    当酒放到桌上,她迫不及待地想倒一杯时,男人的脸却因低俯,在她的眼前愈发清晰,她看着那张脸,愕然惊觉,竟是他——
    “Ken——”
    她喊他,泪,在这一刻无法抑制地流下,而他的手温柔地无上她的脸庞……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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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沅的手抚上他的脸庞。
    他终于来了,皇甫奕果然还是在意她的。
    哪怕在人前,他总是对她保持着距离,其实,何尝不是因为她是凌氏千金的缘故呢?
    事实上,他的心底总归是有她的。
    想是这么想着, 可,从来自信的她对此的信念,意是一分一分在减弱。
    直到今晚,醉意酩酊时,他出现在她跟前,还带来了酒,是愿意陪她一醉方休吗?
    她笑,梁了酒意的笑靥如花:
    “你,来了,呵呵,是不是我只有醉了才能看到你啊?”
    她的手度去拿他手里的那瓶酒,指尖相触,她的肌肤冰冷,他却是那么暖热,但,这分暖热,以前不属于她,以后或许,也不会属于她。
    一念至此,心底的涩苦早超然了酸意,那般的涩和苦,仿似一吸鼻,连空气里都弥漫着相同的味道,于是,这些涩苦轻易地,便将她的心都沾染满决绝的体味。
    “你醉了。”
    “如果只有醉能看到你,我宁愿长醉不醒。”
    她说,嫣然的笑却是渐渐敛去,留下的,是心底的决绝逐次浸润进眼底,那儿,因着这份浸润,竟是湮出些许的薄雾来。
    那些薄雾充盈在眼底,不会坠落。
    坠落了,是懦弱的象征。
    她不要。
    他的手轻柔地抚上她的脸颊,纵然醉意熏熏,她还是为这个举动一滞。
    只是,他的手没有停留在她的脸颊,兀自抚上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在他的手心闭合,一颗沔终是滚落。
    不愿把懦弱展现在人前,可是这一刻,由不得心,仅任得了情。
    “何苦呢?”他低叹。
    是啊,何苦。
    可,她偏是爱了,执着的单恋,于是,注定换来这三个字。
    “陪我喝一杯,好吗?”近乎于哀求,放下所有的矜持尊傲,她粉色的唇微动,吐出这句话。
    只是,他没有应她的声,当她渐渐失落的刹那,骤然觉到上有温润的东西覆着,浑身电击般的震惊。
    他,吻了她?
    在这个暧昧迷离的深夜,他竟是吻了买醉的她?
    她的手颤抖地抬起,在下一秒,正要再次垂落时,他的手已不由分说地揽住她的手,揽住她的一切……

    一大早,于苗妙就被安芊芊的电话吵醒,电话里的意思简明扼要,又不容她拒绝,那便是让她速度收拾行李,搬去新家。
    于苗妙很不清楚安芊芊的能耐,只是,这一次安芊芊的能耐似乎太大了点。
   这么多年的相片,彼此知根知底,要在一晚上找到新房子,还付了房租,立马可以搬进去,绝对不是安芊芊按照正常能力所及的。
    这其中有些不对劲,至于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于苗妙又说不上来。
    而安芊芊的电话没说完,就匆匆挂断,似乎是受到什么打断,于苗妙揉着头,打开房门,寻思着洗个冷水脸清醒一下时,迎面正撞上了蒲默。
    蒲默刚从唯一的卫生间出来,*着上身,露出健美的身段,而明晃晃地晃进于苗妙眼底的仅是那白花花的肉肉。
    “啊!”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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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苗妙的尖叫声回话在狭小的出租屋内。
    尖叫过后,她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很是夸张——这是什么年代,见到半裸男人就失态成这样,传出去,不是这个男人没脸,估计是她没FACE了。
    只是,要装作镇定也真的很难啊。
    谁让她过去二十多年来,连像样的恋爱都没谈过。
    不管了,反正一次被惊到,不见得多惊惊会习惯。
    为了避免再次发生这样的事,她还是选择先小人。
    她适时地掩住自己的嘴,讪讪地从指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那个,以后能不能不要这样走来走去啊?我怕得偷针眼。”
    半带揶揄地说出这句,她顺势往厨房走去:
    “我做早饭,拜托你快点穿衣服啊。”
    说着,一头扎进厨房。
    站在客厅的蒲默有些啼笑皆非,今天倒是他唐突了,只是,如果不是突然停水,他也不至于冲凉到一半就出来查看水阀,也因为这一时的疏忽,倒变得是他行为猥琐了。
    猥琐,这两个词想不到有一天也和他有所关联。
    他莫奈何一笑,已经听到厨房里传来于苗妙的声音:
    “停水了啊。”
    很快,她就匆匆从厨房里奔出来,即便没有梳洗,但这个不加修饰的女孩身上却有一种罕见的淳朴。
    “我去看下水阀。”
    他很快套了件T恤,往门外走去,经过她身边时,提醒:
    “你先用洗手间吧,应该很快会有水。”
    这一句话,让她窘红了脸,她从来不是不爱干净的人,只是方才突如其来的“半裸”让她程序出错。
    现在,被人提醒,怎能不让她窘迫呢。
    她的脸一阵发烫,但不影响她的视线在接触到门外场景时的震惊。
    门外狭小的走廊里,光线不是很明亮,可仍清楚地看得到用红色的油漆写在墙壁上大字,那些大字无非传递一个声音,如果她们不立刻搬出去的话,那么等待她们的,会上升到人身安危的问题。
    这么明目张胆的恐吓行为,她第一次碰到,说不怕是假的,而此刻手机铃再次响了起来,是安芊芊:
    “苗妙,说好了,我大概两个小时来接你,你赶紧打包行李啊。”
    “芊芊,我觉得不太对劲啊,你怎么这么快就租到房子?”
    “当然是凭我自己的能力,不然还能怎样?你烦不烦,快收拾?我这边有事,一会见。”
    说完,安芊芊又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
    此刻,蒲默已经回来,对她抱歉地一耸肩:
    “看来,我们的水阀给人弄坏了,我出去买点维修的东西,你一个人待在这,行吗?”
    他要出去?她一个待在这。
    水阀破坏是第一步,接下来呢?
    这个地方俨然是那样的危险,如果她搬去和安芊芊住,那么,遭受危险的就只有他一个人了吧。
    做人,应该自私点,何况,和他仅是萍水相逢的合租客。
    “你没事吧?如果你害怕,就跟我一起出去,放心,有我在,那些人没那么嚣张。”
    他看她没说话,以为她在害怕,继续说出这句话。
    而这句话让她的眉头分明皱了起来。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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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人怎么这样,明明自己有危险,还担心她,这样,反倒让她觉得就这么离开,太不仗义了。
    虽然她不是什么侠女,可更不是大难临头自先飞的那种人。
    她这么想着,话出口,只是:
    “我才不怕呢,你去吧。”
    “我很快回来。”
    蒲默温和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房门关阖,这一小隅空间此刻是这么地安静,安静中,她没有闲着,很快收拾好东西。
    今天是周末,不需要去应聘,时间因此变得这么空闲,这份空闲,让她在蒲默回来时,主动帮他一起修理水阀。
    她本来就不是淑女,不止帮忙修理水阀,还调了蒲默带回的白色墙粉,把被污染过的墙恢复原状。
    做完这一切,很辛苦,浑身也脏兮兮的,可她却没有丝毫的顾及,依然步伐轻快地拎着一桶水,准备清理门上的字迹,也在这时,手机响起,是安芊芊的。
    简单说完,她擦了下手,跑回屋去拖了行李箱往外走:
    “我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门上的字我来收拾。”
    她对正修理完水阀,关上阀门的蒲默说。
    蒲默点了下头,她已走进电梯。
    这个女孩好像向日葵一样,不管如何经历阴霾,只是太阳升起,她总是乐观着,而这种乐观轻易地就能感染到别人。
    这么想时,蒲默挂锁扣的手不禁滞了一下。
    一滞中,于苗妙早跑到了楼底,前面,停着一部黑色的小车,在她跑近时,车窗摇了下来,车窗里坐着的,竟然是安芊芊。
    “苗妙,快上车吧。”安芊芊的妆容精致,饶是现在烈日当空,她脸上的粉妆都没有丝毫的懈怠,倒是于苗妙浑身脏兮兮,邋遢得很。
    “芊芊,你的行李。”脏兮兮的她示意着手里的行李箱,“我帮你放到后车厢。”
    和以前一样,她为她做着所有的力气活。
    只是,这一次,再不会和以前一样,所有的大决定她都由她做主。
    “苗妙,你不和我一起走?”安芊芊听出她的弦外之音。
    于苗妙笑,灿烂的笑容在汗水未干的脸上滟出别样的光泽:
    “这里的房租刚付了三个月,我不想浪费啊。”
    “苗妙,你要钱还是要安全啊!”安芊芊不开心地喊。
    “芊芊,放心,没事的,有事我给你打电话。”于苗妙继续笑着,“不过,芊芊,你怎么那么快就找到新房子?是不是——”
    “这你就别管了,既然你不肯走,我也没办法强迫你,你自己保重吧。”没等于苗妙问出要问的话,安芊芊的语意突然转冷。
    仿佛那一处的问话,是不可触及的部分。
    也正是因为这明显的转变,让于苗妙先前觉到的不对劲更加清晰分明。
    安芊芊的车绝尘离开,留下于苗妙独自站在马路边,太阳那么灼热,她的目光却是没有办法随太阳一样灿烂起来……

    “哥,你不是答应过,不会再干涉我的一切了吗?”凌沅烦躁地说。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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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氏大宅的书房,凌氏兄妹剑拔弩张。
    “我是不打算再干涉你的一切,但我也说过,皇甫奕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即便他曾帮过你嫂子,可是——”凌阗低声,语气很是平和,俨然,这一次,他是打算和凌沅好好谈谈。
    毕竟,如果说以前他干涉她,只是希望她嫁得门当户对,如今他的干涉,仅是不愿意她受到太多的挫败和伤害。
    可,兄妹的气氛却没得到更多的缓解。
    “没有什么可是,说到底,你还是对他有偏见。”凌沅冷冷地打断,“哥,想当初,你对大嫂也是有偏见的,但,现在呢?你难道没有为早前的偏见后悔过?”
    凌阗叹了口气:
    “小沅,你大嫂和皇甫奕不是同类人,我对你大嫂早前的偏见,只是基于她父亲而言,可皇甫奕,商界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不择手段,黑白两道通吃的人,否则,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让念雪集团跻身于行业前列呢?”
    “所以呢,你担心,我如今代理念雪集团,弄不好,是他想让我做什么替罪羊?”凌沅突然笑了起来,“哥,你不得不承认,在商场浸润久了,你已经习惯拿有色眼镜看人了,而当初你没阻止我去应聘,我还以为,你改变了。”
    “小沅,我没有阻止,只是想让你认清念雪集团的实质,没想到,你仍是当局者迷。相信这几个月来,念雪集团的财报你也已经熟悉了,难道,真没有从中发现一点问题?”
    “没有,我只是发现,Ken对我信赖有加,连念雪集团都交由我打理。”
    不会让别人知道她和皇甫奕的协议,是她赖以为系的自尊。
    凌阗微微摇头,此刻,书房外传来些许的声响,是轻微的叩门声。
    “进来。”凌阗的声音在这一刻,明显放柔了下来。
    凌沅不用回头,知道是大嫂辰星。
    辰星端着两碗莲子汤走到书桌旁:
    “小沅,喝碗莲子汤吧。”
    说着,她先把那碗莲子汤端到凌沅的跟前。
    “这几天天太热,莲子可以去暑气降火,你们俩都需要多喝点。”
    话里有话地说完这句,凌沅撇了下嘴,抑制住鼻端的酸涩:
    “大嫂,我不是非要火气这么大,你看他,每次都要逼我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辰星儿凌阗在空气里对接,辰星唇边漾起柔软的笑,这笑让凌阗身上的冷硬逐次软化许多。
    在把莲子汤端给凌阗后,辰星收回目光,凝向凌沅:
    “关于皇甫先生的为人,我也不赞同你哥说的,别人口中的他再如何不济,可我觉得,他是一个善良的人。”
    这句话让凌沅脸上紧绷稍稍松懈些。
    “但是,小沅,有时候不是人好,彼此就适合的。我见过皇甫先生最喜欢的女人,也清楚她在他心底的分量,而小沅你去了念雪集团的这几个月,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他对你的心意是怎样的吧。”
    是啊,她确实清楚,然而,再清楚又怎样?
    陷入爱里的女人哪怕是一厢情愿,都愿意飞蛾扑火。
    “大嫂,你别劝我了,总之我要试一试,不管结果如何,我不想委屈自己。人活一辈子,不是给别人看,是要让自己舒坦!”
    凌沅清楚辰星并非是为了凌阗,才帮着他来劝,只是这份好意,她注定无法接受。
    “再说了,大嫂,哥,你们以前不也是认为彼此之间没有可能,互相都不适合对方吗?可现在呢?所以,世上的事没有绝对,不到最后,谁能说他就不是最适合我的呢?即便他心底曾经深爱过一个女人,但,那是曾经,我凌沅从来不计较曾经怎样,只在乎未来!”
    说完,她深吸一口气,嘴角的苦涩却是愈深。
    辰星捕捉到这份苦涩,手不禁抚上她的手背:
    “小沅——”
    凌沅回避地不去正视辰星,刚想就这样退出书房,凌阗紧缩的眉终于更深:
    “那你和那个人又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我压着媒体,恐怕现在你就上报纸头条了!”
    他终于按捺不住说出这句,让凌沅的脸一阵煞白,而辰星想要阻止他说出这句话,为时已晚。
    “哥,你,你——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不想再说下去了,就这样。”
    凌沅的嘴唇惨白无比,她转身,就朝书房外走,凌阗再要说什么,这一次,辰星却是努力地制止了他,两人的目光再次对接,在辰星的目光下,凌阗只能重重叹了口气。
    这世上的人,谁都看不透谁,也正因此,每个人都提防着可能发生的一切。
    只有真正遇上适合自己的那个人,或许,这份提防才能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人跟前卸下,比如现在。
    他凝视着辰星,清楚她的心意,可这份心意,凌沅不会领情,成见依然存在。
    “那件事,我相信不是小沅的意思,我来再劝劝她,好吗?”辰星把汤再端近凌阗几份,“快喝了吧,小沅这一年成熟了许多,我相信,她不是那么糊涂的人。”
    “但愿吧。”
    窗外,乌阴沉沉地压在那,这一场雨将来未来,只把整座城市都渲染上闷窒的气息……

    安芊芊望着外面的风雨欲来,站在二十层之高的玻璃窗之内。
    这么高的高度看下去,果然是舒畅的。
    即便,今早她和于苗妙通电话时,发生的那件事让她很不痛快。
    那里,门铃响,她以为是他来了,欣喜地准备开门时,没想到外面竟是一个娇艳的女人。
    那个女人是上一任住在这里的过客,时过境迁,此刻,轮到了她。
    于是,那个女人借着回来取一件东西,对她极尽讽刺。
    不过,又如何呢?
    关键在于,现在是她代替了她,只有前者才是胜利的,有资格自豪的。
    并且,她未必会像那个女人一样,在做了他身后的女人短短两年后,被抛弃。
    后咬住自己的嘴唇,她的目光流连到手上的一张请帖,这张请帖是今晚富豪俱乐部的游轮晚宴,她相信,自己会缔造一个不同的机遇……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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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清理干净外面的污渍,于苗妙正准备冲个凉,开始中午的烹饪,手机应声响起。
    如果说安芊芊的电话让她无奈,那这个电话则让她的心又悸动了一下。
    是皇甫奕。
    她接起电话,对方熟悉的声音传来,让她的脸颊莫名都开始发烫。
    陷入爱里的女人概莫都是如此吧,脸红心跳,放下所有的警醒。
    “苗妙,是我。”
    “Jimmy?”纵然确定是他,她仍是用了反问的语气,并非她矫情地明知故问,只是,面对他的时候,她总是那么口拙。
    “嗯,你,好吗?”对方柔意款款,让她更为羞涩。
    “好,当然好。”
     两个人磨叽着电话,暧昧的气氛通过电话线流转。
    “下午有空吗?”
    流转间,他顺势发出邀请,她的心猛地一跳,深吸口气,让自己尽量平和发接话:
    “有,有空啊。”
    这简单的四个字回答,让她的口拙得到最大限度的遮掩。
    而他的笑意清晰地通过电话线传到她的耳中:
    “那好,一会见。”
    “嗳——”她轻轻发出这一个字,在对方没有说道别前,问,“一会,我们在哪见?”
    “我来接你。”
    他来接她?
    只是,她已经不住在原来的地方了。
    不过,这又何妨呢?
    反正,上次他就已经知道她不是蓝家大小姐了,不是吗?
    “那,就在我们上次碰到的地方见吧。”她说。
    “好。”
    电话挂断,心底仍有些许的怅然。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幸福来得太快,便会不太真实。
    或许,这些若有所失的感触仅仅因为自己的底气不足罢。
    这么想时,于苗妙的手抚到自己的嘴角,用力往上一提,那儿看起来,便是笑意盈盈的。
    笑,是她最喜欢的姿态,当然,并不是为了掩饰。

    为了参加今晚的宴会,安芊芊特意早早地做了头发,找专业设计师化了妆。
    此刻,镜子里的自己俨然是高贵典雅的。
    看了眼手包里的票,这张票对那个圈子的人来说,得到是十分轻易的,可对她来说,却是颇费周折,从一个倒票人的手里才拿到,自然也耗费了她不少钱。
    但,她现在,缺少的不是钱,而是机会。
    是的,机会。
    哪怕现在的她,住在那一人的房子里,可是,她不会傻到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一人身上。
    那一人,曾经在她怀孕后,决绝地让她去堕胎,丝毫不管她的哀求,就注定,他的心很硬很冷,她会继续在他身边,只是要拿回她应得的所有,可,不代表,她会放弃其他的一切。
    握紧手,薄薄的一张票依然在她的手心紧握着。
    今晚,注定是个让人不眠的夜。
    而在这之前,她还要打个电话……

    皇甫奕不得不接起追命连环CALL的时候,正和于苗妙在一家糖水店喝糖水。
    “我打你多少遍了,你才接,你在哪?”Linda的声音没好气地传来。
    皇甫奕起身,对于苗妙微笑后,走到外面去接这个电话:
    “我今晚不想去。”
    直截了当地说,他并不想那个女孩听到。
    先前她的身份是假的。
    他的身份何尝是真的呢?
    只是,为了所谓的面子,为了所谓的虚荣,在那一刻,他却是没有向她坦白的。
    或许更多的,是怕坦白之后,会失去她吧?
    网上不是有这种段子,当屌丝冒充高富帅时和高富帅冒充屌丝的结局是截然不同的。
    他不敢去赌,因为,对那个女孩不知不觉中,他竟是开始在意。
    也因为在意,他甚至不想再继续和Linda之间的计划。
    “你说什么呢?今晚这场宴会,会让你认识更多对我们有用的人——”顿了一顿,Linda敏锐地问,“你是不是还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说什么呢,别疑神疑鬼的。”
    本来是想承认的,话语出口,却是变成了否认。
    其实,承认了又怎样?
    是担心Linda过激反应伤害到她吗?
    曾几何时,撒谎已变成他自然的反应。
    “不是我疑神疑鬼,我告诉你,如果今晚你不参加,失去这个机会,那你的梦想这辈子都实现不了,你就永远只能做一个自己都瞧不起的人!你在哪,我来接你。”
    Linda不容分说地下了最后通牒。
    也是这句话让他拿手机的手分明一紧。
    自己都瞧不起的人?
    不,他不要这样,他要证明自己的一切给当初那些人看。
    但,正如Linda所说,他真要放弃?
    回避就意味着放弃。
    他看向于苗妙那边,那个女孩仍喝着糖水,目光澄净。
    他可以更改下计划,未必照先前的模式去走,这样,也不算龌龊罢。

    “苗妙,今晚有空吗?”
    皇甫奕才匆匆离开,手机又响了起来,有些欣喜地拿出来,却是安芊芊。
    “怎么了,芊芊?”
    “晚上陪我参加一个宴会吧。”
    又是宴会,于苗妙不禁想起那次相亲会的价格不菲。
    对今时今日的她来说,钱真是不多了。
    “放心,免费的。”安芊芊好像瞧出她犹豫的原因,又道,“那今晚我来接你,说好了。”
    安芊芊径直替她做了决定,就像以往一样。
    “好吧。”也和以往一样,于苗妙能有的,只是答应。
    手机挂断,安芊芊摇了下头,念在闺蜜一场的份上,她可不想于苗妙一直待在那种地方,今晚的宴会不啻是个契机,一来,她需要一个衬托自己的女伴,二来,她也希望于苗妙继续陪她住一起,照顾她的一切。
    两全其美的办法,她总是会很聪明的想到。
    而于苗妙看了一眼手机,指尖微动,但出现那一人的名字,只是,每次,他都是那么快来,又那么快走,让不真实愈发地明显起来……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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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芊芊按照约定的时间来接于苗妙,精心打扮地的她比刚刚给蒲默做完晚饭,根本没打理过仪容的于苗妙美好太多。
    饶是准备让于苗妙衬托自己,安芊芊还是让于苗妙用她的彩妆化了一下妆。当然,她清楚于苗妙的化妆技术,果然化好以后,也是抵不过她一分的。
    车子径直开往晚会地点,这一次,于苗妙没有再问她为什么突然搬去那,而今晚这部车,她没有再用那一人的,只是打了个出租车。
    看起来,低调了许多。
    也是这份低调,让她可以在车上随意说着一些话,比如,她简单地告诉了于苗妙今晚晚会的情况。
    “苗妙,今晚是你公司的晚会哦。一般职员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你看,还是我惦记着你吧。”
    于苗妙的心随着她这句话,却骤然收紧,她离职没告诉过安芊芊,可今晚的晚会会再次看见皇甫奕吧?
    不过,她不是蓝家小姐的身份,皇甫奕已经知道,所以,没有什么好紧张的了。
    唯一紧张的只能是她的离职,会不会在今晚让安芊芊知道。
    她之所以一直瞒着安芊芊,全然是为了不让安芊芊担心,焦虑,毕竟以往,她的工资基本上是两人日常生活的来源。
    只因为她和安芊芊之间的情谊,早已不分彼此。
    或许,她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如今,安芊芊已然有了更好的生活,姑且不论这更好的生活是怎么来的。
    “没什么,芊芊,其实——”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那天相亲会,真的认识了你公司老板皇甫奕啊?我前几天忙得没仔细问你,看来,着实是收获不菲,哈哈。”安芊芊没听出她的窘意,仍随意地打断她的话,道。
    “这——”于苗妙却是踌躇着。
    是啊,认识皇甫奕这件事,她确实没和安芊芊提过,不是想瞒着安芊芊,只源于安芊芊没问,她便没说。
    或许,潜意识里,她也觉得这件事不可思议,不真实的感觉让她不愿提起。
    生怕一提起,别人都当真了,结果,却是假的。
    说到底,她终究逃不过面子的问题。
    但,仅仅是面子问题吗?
    “真的啊?”安芊芊的语气里满是惊喜,实际心头堵堵地,说不出来的难受。
    如果那晚她没有让出这个机会给于苗妙,是不是机会就会属于她呢?
    皇甫奕,这个名字在如今的商界意味着什么,她清楚,也因为清楚,让她的难受很快变成了嫉妒。
    “嗯。”
    于苗妙轻轻点了点头,这个动作重重砸在安芊芊眼底,倒是让她的笑容更深:
    “苗妙,那今晚他应该会来哦,到时候你得让他帮我介绍一些同样年轻翘楚的老总才行。”
    话是这么说,安芊芊的目光早移往车外。
    从车窗的倒影中,她能看到自己的美貌,以及于苗妙的普通。
    这个世界太不公平。
    但,她会努力让自己接近公平。
    “芊芊,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希望他能介绍多点理想的对象给你认识,”于苗妙知道安芊芊一直以来的打算,只是——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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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他刚刚认识,所以——”
    “所以,有些话,你不好意思开口,怕影响你在他心里的印象,对嘛?”安芊芊再次打断于苗妙的话,语意里带着不满。
    不就是让介绍个朋友,至于推三阻四?
    想当初,机会都是她给的。
    可见,什么好闺蜜,都是假的!
    “芊芊,我不是这个意思,因为——”
    她真的不是怕影响什么印象,只是和皇甫奕之间,再怎样暧昧,她始终觉得有些什么一直横亘在期间。
    所以,让皇甫奕给安芊芊介绍理想的对象,会不会适得其反呢?
    只是,她的顾虑,安芊芊不会知道,安芊芊用笑声又一次打断她的话:
    “呵呵,好了啦,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毕竟,你们刚认识,这么迫不及待,也不好。”
    听上去,她是释怀了。
    “芊芊——”于苗妙很是感怀安芊芊能领会她的心意。
    安芊芊继续笑着,把话题转了。
    闲聊中,晚会的场地很快便到了。
    今晚的晚会是在H城最大的六星级酒店举行。
    念雪集团主办的晚会,自然更是嘉宾云集,安芊芊能在其中得到两张票,也是足以自豪的一件事。
    可,只有她知道,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用钱办不到的事。
    而钱,能让她更快抵达需要的生活层次,所以,她愿意在前期不吝啬地付出。
    “到了,苗妙。”安芊芊优雅地打开车门,酒店前的大照灯打在她精致的脸上,同样是无懈可击。
    于苗妙在钻出车里时,心里还是有一些紧张。
    下午才见过,这么快又要见面了?
    而且第一次,是在念雪集团的公众场合。
    那么,会再次碰到凌沅?
    犹记起,那一晚,凌沅对她态度的鄙夷,或许,是后来高飞添油加醋说了她更多的缺点,所以,凌沅的鄙夷里,甚至是对她带着厌恶的。
    这份厌恶,让今晚的她更是不能忽略。
    毕竟,凌沅目前是念雪的EP。
    “苗妙,快点啊。”安芊芊看着有些发怔的于苗妙,不悦地低声喊。
    现在,陆续有嘉宾走进酒店,这样慢着走,很是失礼。
    “哦。”
    于苗妙这才从怔愣中回神,紧步跟上安芊芊的步伐。
    却因为步伐太快,上台阶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绊了一下,幸好有人在旁边伸以援手,免除她的出洋相。
    “谢谢!”
    她连忙道谢,目光触及的,却是一双熟悉的眼睛。
    伸以援手的人,竟然是皇甫奕。
    似乎,每次意外和他相逢,她总是处在尴尬的境地。
    只是,这一次,尴尬之外,更有其他的情愫蔓延。
    “Jimmy。”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惊讶,更多的是淡淡的欣喜。
    “是你。”皇甫奕的声音有点不自然,只是这份不自然被他温和的笑所掩饰,于苗妙并没有注意到。
    倒是安芊芊发现后面这一幕十分微妙的镜头。
    纵然渴望进入名利场,但她不认识皇甫奕,源于后者几乎从没有出现在报纸媒体。
    而此刻,当看到这样微妙的镜头,不用再多介绍,她都意识到这个男人应该就是皇甫奕。
    想不到真是青年俊杰,于苗妙这样平庸的女人能得到这样完美男人的青睐,嫉妒又往深了几分。
    可,这份嫉妒不会显现出来,她回身,轻快地走近于苗妙,说:
    “苗妙,快点——”
    很自然的表现,就像是她只是找于苗妙,无意中碰到了他。
    “你朋友啊?苗妙。”
    于苗妙这才收回神:
    “芊芊,不好意思,走得慢了点。这位是——”此时此刻,自然是要介绍的。
    而皇甫奕顺势接过她的话:
    “你好,我是皇甫奕。”
    温和的声线,让安芊芊不禁脸颊上染了红晕。
    这个男人温文有礼,比起那些暴发户气质的有钱人,真是好太多了。
    “是皇甫先生啊,久仰久仰!”
    她得体地伸出手,和皇甫奕相握。
    他的手心很暖,她莫名贪图这份暖意,却不得不在人越来越多的情况,保持仪态地松手,徒留手心的余温。
    “苗妙,你们先进去吧,我还有事。”皇甫奕轻柔地说。
    “好。”于苗妙应声,安芊芊朝皇甫奕优雅地点头示意,才转身和于苗妙走进室内。
    而皇甫奕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下,竟是转身往来的地方走去,没走几步,却被女人的声音喊住,是Linda。
    “这么急着走?”
    Linda从一部黑色的车里钻出来,眼神示意间,他跟着她来到拐弯一个僻静的角落。
    她目光若有所思睨了一眼仍悄悄回头看他的于苗妙:
    “她怎么也来了。”
    当然,她没有看到于苗妙身边的人是安芊芊,否则,她会做的选择或许也是和皇甫奕一样立刻离开。
    “我突然觉得今晚未必有什么机会。”皇甫奕讪讪地说,恁谁都听得出,这不过是借口。
    “恐怕你是怕在她跟前,出什么纰漏,才不也进去吧?”Linda冷笑,“今晚虽然是念雪主办的晚会,可,真正的皇甫奕一定不会出席,主持的人一定是凌沅,除了在那个女人跟前你是皇甫奕,在其他人跟前,你早不是那个身份!”
    “我——”
    “呵,还是说,你宁愿在她跟前扮演皇甫奕,都不愿重新给自己一个机会?”Linda的冷笑愈浓,“小冰,我们一路走到这不容易,一个人的梦想要实现必然付出代价,我们没有资格爱任何人!”
    “梦想——真的那么重要?”皇甫奕沉沉地反问出这一句。
    “不是梦想真的重要,是普通女人知道你真正的身份后,不会再说一个爱字,除了富家女,她们才会天真地追求没有任何杂质的爱情。”Linda一语残忍却现实。
    皇甫奕深深吸进一口气,Linda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与其让她抛弃你,何不在这之前,保留尊严,主动和她做个了断呢?答应我,今晚不要再理她,哪怕她来搭讪,你都把她当做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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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Linda说得对,这毕竟是个现实的社会。
    微博上不是最近风靡一条言之凿凿的段子:如果一个穷小子冒充自己是有钱人和女孩恋爱,而后被女孩发现,90%的人会选择,坚决断绝关系——诚实是一个人最重要的品质之一。但是如果有一个有钱人冒充穷光蛋和女孩恋爱,后来被女孩发现,90%的人会选择,继续交往——我爱的是他的人,又不是他的钱。
    他相信这段子的现实性。
    这应该也是在于苗妙坦白后,他不也坦白的原因。
    而感情夹杂了太多,便不会纯粹。
    莫奈何地一笑,Linda见他默然,只深深凝了他一眼,便率先朝宴会厅走去。
    今晚的晚会,机会难得,她不会错过。
    走进宴会厅,她目光下意识搜寻于苗妙的位置,不料,在看到于苗妙的同时,也瞧见其身边的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让她蓦地一惊。
    她不会忘记这张脸,之所以熟记,全然是因为一个包,这个包现在还在她的臂弯,是代表尊贵的低调存在。
    是的,她上次不道德地从那个女人手里骗了这个包,总以为不会再碰到,没想到,竟然今晚让她碰到了她。
    她也不想不道德,可是这包太贵,她好不容易攒钱买包的钱又因为小冰租车出的岔子全数支出,所以,只能用骗的来得到这个包。
    这个包是她交际上流场合不可缺少的配饰,她一定是要的。
    可,骗来的包,让此刻的她进退维谷。
    不,就这样离开,她同样心有不甘。
    硬了硬头皮,她还是走进宴会厅,管她呢,能避则避,避不开,在这样的场合,对方如果不顾面子嚷嚷出来让别人知道是个做代购的,恐怕同样会没面子。、
    就这样,Linda低调地融入了宴会厅的衣香鬓影里。

    一袭银色的晚装勾勒出凌沅纤细的身段,她站在宴会厅最显眼的位置,却不时看一眼宴会厅上悬挂着的古罗马挂钟。
    皇甫奕还没来。
    刚才的新闻发布会他也没来。
    而公司的事务,一早他就全交给她处理,不来自然说得过去。
    可今晚的晚会,他再不来,对外界似乎就很难交代了。
    毕竟,如今外界,并不知道他撒手不管念雪集团的事务,这点若被那些新闻媒体知道,再添油加醋地报道出去,对念雪集团未必是好的。
    这点,她清楚,他自然比她更清楚。
    至于赌约如何,都不会影响她提前把今晚的安排发邮件给他,并清楚注明了有几家上市公司老总希望和他单独商榷合作的事宜。
    所以,今晚,他应该会来。
    她坚信着,让自己尽量把注意力挪开,这一挪开,却看到一个人笑意盈盈朝她走来,她的眉头紧皱,带着厌恶地想避开,那人反加快步子,径直走到她跟前,一并阻住她的去路:
    “凌小姐,又见面了。”
    “呵,黎总,今晚的邀请函,我不记得发给过你了。”丝毫不给对方面子,她冷笑着说。
    “哦,凌小姐还在为那晚的事介怀?”
    越不想提起的事,越被这个男人提及,让凌沅的脸色顿时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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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毕竟不再是当初那个小丫头,此刻的凌沅很清楚,先乱阵脚反而如了对方的意。
    “好吧,就当凌小姐健忘了。今晚我出现在这,自然算是念雪的嘉宾,凌小姐总不至于拒人门外吧。”黎总笑,笑得狡黠。
    “那黎总自便,关于是谁发给了黎总这张邀请函,我会好好调查一下,以免下次活动,再有我不欢迎的人进来。”凌沅终究是年轻气盛的,纵压低了声音,面对黎氏的总裁,说得仍极其直接。
    黎总依然笑着,笑看凌沅从他的视线里离开。
    然后,他的目光微转,却是看到另一个女人的身影,这个身影在人群里因为妆扮的关系,格外引人注目,只是这份注目在今晚,注定是让他不悦的。
    他眉心微皱,那女人倒也看到了他……

    安芊芊没有想到会在晚会看到他,看到她目前的金主——黎远帆。
    他不是对她说,这几天会去国外开一个展会,没想到,这所谓的国外竟然就是在这。
    男人对女人的谎言有很多种,大致可分为善意的和刻意的。
    黎远帆对她的谎言,显然是后者。
    安芊芊反咬了一下唇,这个男人,算是她的劫数,她刚认识他的那会,曾以为他是她的真命一辈子,于是一切都顺理成章地发展着,直到她怀孕,他却是以目前还不适合要小孩,冷冷地让她去医院。
    她在得到那一笔数额可观的营养费后,也听从了他的话。
    在那之后,她想过和他彻底结束,因为看不到未来的付出是她不会要的。
    但,终究在那一次邂逅后,她又和他在一起。
    说到底,她这一次只是把他当做备胎,再没有当初的用心。
    可是,今晚,却还是见到了他。
    也因着见到,今晚她的计划眼睁睁是要没戏了。
    不过,他到这来,是瞒着她的,俨然也另有打算。
    这一次,说不定,是彼此互成了对方的累赘。
    她这么想时,果然黎远帆收回看向她的目光,只当她不存在似地朝宾客云集处走去。
    哈,这个男人真是恶心。
    可,他能这样做,她却不能当着他的面,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不然,她如今刚有点味道的好日子恐怕也就到头了。
    毕竟,备胎不会仅靠今晚一次见面就能成为,期间需要的时间,她在没有确定前,耗不起。
    或者说,是她不愿回到租房的日子。
    那种日子经历过一晚,足够了。
    “苗妙,你朋友呢?”她有些意兴阑珊地问于苗妙 。
    今晚借着于苗妙和主办方的皇甫奕拉近些关系,看来是她唯一能做的。
    “他啊——”于苗妙环顾了下宴会厅,却没有找到那个人的身影。
    其实,从刚刚开始,她就没再看到过皇甫奕。
    应该是今晚他会比较忙吧,念雪集团主办的晚会,他怎么得空呢。
    她这么想,便释然了:
    “他应该比较忙。”
    “苗妙,既然你是他女朋友,他再忙也都该带着你啊。”安芊芊有点不满。
    “呵呵,我什么都不懂,带着我干嘛啊。”
    女朋友?
    她真的是他女朋友了吗?
    虽然彼此没有直接确认,听进这三个字,总是甜甜的。
    “话不是这么说的,对了,你和你大老板谈恋爱,他在公司有没有给你什么特殊待遇啊。”安芊芊八卦起来。
    于苗妙一怔,忙道:
    “哪有。他是很公事公办的一个人。”
    在念雪工作的事,她从来没告诉过皇甫奕,被高飞开除后,更是没有。
    感情和工作如果扯上有关系,未必是好的。
    她一直这么认为。
    “好啦,瞧你,干嘛这样紧张啊。”安芊芊觉察出于苗妙的神色异样,笑着不再提这个话题。
    只是,这样的晚会,就这么和于苗妙两人聊天,未免是太无趣的。
    虽然,黎远帆也在,可,正如刚刚想的那样,有于苗妙这个遮掩,她其实还能做点自己想做的事。
    主意拿定,她挽着于苗妙的手,不露声色地朝离黎远帆较远的地方走去:
    “苗妙,既然来了,我们到处走走吧。”
    她提议着,于苗妙自然不反对。
    衣香鬓影,处处都有机遇,只看怎样把握了……

    凌沅再是按捺不住,走进贵宾室,拿起手机打了皇甫奕的电话,但,电话却处在无法接通的状态。
    他故意的,因为他不会来!
    再怎样揣测,她最难揣测的,始终是他的心思。
    他的心思,在很早之前,便遗落在了那个女人那儿。
    凌沅深吸一口气,看着手机,反咬住唇,恨恨地把手机朝外扔去。
    既然他不接,那今晚,她同样不想和外界有任何联系。
    将近一年的时间,她不再是那个任性的凌大小姐,今晚,容许她再任性这一次罢。
    也是这一次的任性,让一个女人声音愤愤地传来:
    “谁啊!这么乱扔东西!砸到人了!——啊呀,都流血了!”
    难道说,手机砸到人了?
    在二楼的位置扔下去,如果砸到人,俨然会受伤。
    她揉了下头,凌沅啊凌沅,你怎么又闯祸了呢?
    但,这次,她不要任何人善后,急忙走到窗口,下面是一男一女,女的替男的捂住头,正愤愤地朝上看来……

    安芊芊带着于苗妙转了一圈,都没有太大的收获。
    虽然偶有搭讪的老总,都是猪头猪脑的样子,她看上的,人家又丝毫不理会她们两个看上去没有什么来头的女人。
    而于苗妙更是木讷得很,屡屡破坏她的计划。
    于是,在晚会进入到主办方致辞时,她只能带着于苗妙走回到原来的位置,那位置离台子很近,皇甫奕能一眼看到她们。
    她是这么打算的,直到晚会的乐曲终止,有镁光灯打上那台子,在司仪激昂的声音中,念雪集团掌事的人即将走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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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芊芊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于苗妙却是有些腼腆地把目光转向别处。
    直到女人的声音传来,于苗妙才辨别出,上台的是凌沅,而不是皇甫奕。
    他果真是很低调的一个人,即便在这种没有媒体,公司主办的晚会上,都鲜少露脸于人前。
    一个低调的男人,却对她这般柔情款款,是不是别人无法体味的幸福呢?
    于苗妙这么想时,不禁微微笑了起来,不知为什么,让安芊芊的心被猫爪看挠了一样不舒服。
    而在台上的凌沅今天明显不在状态,很简单的一段致辞,她意屡屡说错,乃至后来,是草草结束了致辞,换了公司另一个人上台代替她接着往下说起宏图计划来。
    这场晚会,本质是念雪集团一场促成投资合作的晚会。
    只是如今,因为公司掌权者的不在状态,使得下厕所宾客也有些意兴阑珊。
    幸好,接替凌沅演说的人是公司宣传企划部的总监Tommy,他的口若悬河,总算把气氛提了上来。
    匆匆下台的凌沅本想尽快逃离宴会厅,可偏有嘉宾络绎上来找她应酬,这些都是念雪集团下一季度甚至长期的合作伙伴,她再怎样有小性子,都不会得罪这些人。
    一一敷衍下来,总算瞅了一个空,借着去洗手间的名义她回到了贵宾室。
    里面那个刚才被她砸到头的男人,经过包扎后,目前看上去情况很稳定。
    “你好些了吧?”饶是如此,她还是象征性地慰问了一下。
    这一问引起旁边女人的嗤鼻:
    “都被砸出血来了,能这么快就好了吗?”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没想到会伤到人。”
    “你是凌小姐吧?”女人冷冷地问,“真想不到,念雪集团是这样待客的。”
    “Linda,算了。”被伤到的男人甫启唇,很是温和。
    “是啊,面对这么跋扈的凌小姐,不算了又能怎样?”Linda讽刺地说。
    凌沅在业界的声誉没有因为把念雪集团打理得不错有所改变,在大部分商界的人眼中,她还是往日那个任性的凌家二小姐。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凌沅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应该说,自从她一跨入这个房间,脸色便苍白得很。
    这种苍白是连日的劳累所致,也是压力,以及心情不舒畅的结果。
    “你怎么了?”在凌沅头痛欲裂快撑不住的刹那,男人率先发现她的异常。
    他上前一步,正想扶住凌沅,又因为避嫌,缓了一步,Linda代替他,及时扶住了几乎快晕厥的凌沅……

    台上的演讲接近尾声,有音乐徐徐响起。
    又将是长舞达旦的交际应酬。
    “苗妙,我有点口渴,帮我去拿杯水来。”安芊芊突然看到黎远帆离她只有两个人的距离,她不知道黎远帆是什么时候朝她走过来的,她只知道,她不希望她和黎远帆的关系被于苗妙发现。
    毕竟,那层关系是带着不被承认的龌龊。
    是她光鲜表像外,最阴暗的一面。
    “好。”
    于苗妙轻快地答应,转身往摆放酒水的长桌走去。
    那儿离主台有一段距离,于苗妙就这么走过去,在经过两个侍应生身边时,那两人的窃窃私语像一条吐着毒信的蛇游窜入她的耳中:
    “不会吧,真这么可怕?”
    “刚刚新闻都播了,就是我们住的那,有一个男人被几十个彪形大汉砍得满身鲜血啊,啧啧,真是惨。”
    “你还有心思管别人惨不惨,唉,我们那的治安太差劲了吧,光天化日就砍人啊。”
    “听说是别人要那个男人搬走,男人不干,所以就被砍了。”
    这短短几句话,不止让于苗妙放慢了脚步,也让于苗妙浑身起了冷汗。
    她的反常引起那两个侍应生的注意:
    “小姐,你没事吧?”
    于苗妙望向他们,问:
    “你们刚刚说的,是哪?”
    两个侍应生互望了一眼,才由其中一个答道:
    “青兰街,小姐也很熟悉那?”
    于苗妙不再说话,她的手抚住胸口,那儿的心砰砰跳得快要出来。
    这种剧烈的跳动是从来没有过的,她深深吸气,想平复这剧烈的跳动,可却没有任何用处。
    只让眼睛湮起湿意,这份湿意让她有些慌不择路地朝外奔去,来路却被一个人影挡住。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于苗妙啊。”
    阴暗的声音响起,是她熟悉的。
    不用抬头看,都能听出,是高飞的声音。
    “让开!”
    她没有心情和他周旋,因为清楚他会对她的为难。
    只是,从前她会唯唯诺诺,今天,她没时间唯唯诺诺,她要尽快赶回去,不管是不是晚了,她终是要尽可能快地赶到蒲默的身边。
    如果她在,或许今天发生的一切也不会改观。
    但,她毕竟在了,不论如何,发生的一切,平摊着承受,是道义的所在。
    可,她不在,只会让她心里的内疚和自责无以复加地开始蓄积。
    这种蓄积是最让她难熬的。
    “哈哈,让开?”高飞冷笑,然后把手里的鸡尾酒朝着自己的西服倒了下去。
    于苗妙看着这样近乎白痴的举动,觉察出高飞的用意不良。
    果然——
    “苗妙,没想到你还是冥顽不灵,当初在公司,你再怎样不求上进,甚至拖累部门的后腿,我都尽可能去帮你,只是,你还是选择了辞职。没想到,今天你反而是变本加厉!”
    高飞大声说着,把一些人的目光成功吸引了过来。
   “高飞,你演戏演得辛不辛苦?我要走了,不奉陪!”
    第一次,于苗妙用这种语气和人说话,原来,再柔和的人,都有临界触发的一天。
    高飞却冷笑愈深,不仅不让开,依然拦在于苗妙跟前,甚至说出更张扬的一句话:
    “苗妙,把你偷的东西交出来,我不会怪你刚才的失礼,还会向EP求情,让你不用进警局!”
    “你——”于苗妙的心快要跳到喉咙口,却还被高飞这样的诬陷,让她更是气愤。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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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遭不明真相的宾客已带着看好戏的姿态朝他们望来。
    对那些宾客来说,致辞结束,晚宴已进入用餐环节,这类好戏不啻是佐餐小菜。
    “高飞,你别诬陷人!”于苗妙深吸气,不让自己被高飞的挑衅乱了方寸,“你说我偷东西,我也同样可以告你诽谤罪!”
    “苗妙,当初按你偷了那么贵重的东西,我完全当时就可以把你法办。但,我一念之后,不希望毁掉你的前程,仅仅选择了把你开除,还给你了一段时间,只要你交出这件东西,我们都会对你既往不咎。而这段日子,你也该发现,那件东西,你没有办法出手的,是这么多年来,拍卖行都罕见的精品,以你这样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拥有得起,反会遭人怀疑,可惜,你不止冥顽不灵,不惜用搬家逃出大家的视线,今晚竟然出现在这,天知道又要打什么算盘,我没有办法容许你再损害行政部的名誉,让大家替你背黑锅到现在!”
    高飞言辞凿凿,无论谁看上去,都不会怀疑他说的是假话。
    不,或许还有一个人清楚他说的是假话。
    安芊芊就要走上前,为于苗妙辩解。她虽然不清楚这其中的过程,包括得悉于苗妙被炒鱿鱼也是刚刚一会的事,但,这么多年的相处,她清楚于苗妙的品格,是绝不会做偷鸡摸狗的事。
    可,黎远帆却目光深邃地凝了她一眼,让她想要迈出的步子不得不继续保持静止。
    “我没时间和你扯皮。”于苗妙兀自就要走出去。
    念雪集团真的丢了东西,行政部集体背了黑锅?
    于苗妙有点讶异,不管是真是假,眼下的情形,她没有时间,更没有心情和高飞继续理论。
    “保安,还不拦着她!行政部最近丢的那件东西,就是被她偷了的。”高飞喊道。
    保安听到高飞的召唤,才立刻围了上来。
    在离职之前,她从来没听说过行政部涉及保管什么贵重的东西,而听高飞的语气,那东西可真是贵重得不得了。
    这个高飞信口雌黄到这种地步,或许,是又想把什么名头按在她身上,让她去承担吧。
    她突然明白高飞的企图,也因为明白,她只能止住步子。
    目前硬碰硬,对她来说不是明智的选择。
    “既然你说我偷了东西,那请问,是什么东西让行政部保管,又贵重到即便我偷了,其他地方都不敢接手?”
    反问出这句话,也让人听得清楚高飞的话里到处是漏洞。
    高飞阴冷一笑,徐徐开口:
    “呵呵,你在集团那么多年,自然清楚每年老板都会把一对耳钉交给行政部让专业的人士保养。”
    高飞这么一说,她恍惚记起是有这么回事,她还瞧到李敏偷偷从一个黑丝绒盒子里取出来看过,那是一对精致的流星形状的耳钉,黑色的光束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钻石,其中最大的那颗主钻更是熠熠生辉,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当然,这类保养都只有高飞的亲信去办,她的级别是连碰都碰不到的,所以,记忆自然不深。
    现在记起来了,同时记起了这么女性化的东西竟是皇甫奕的私人物品,也是这么一记起,心底微微有些酸涩的味道。
    呵,这样的时刻,她还吃醋了。
    真是不分重点和场次,没理由的飞醋!
    收回思绪,压下酸意,于苗妙坦然地望向高飞:
    “如果真是那件首饰丢了,那么请高总还是尽快按照正常流程报警处理吧,我随时会奉陪,只是现在,我没时间和你在这为这件事纠缠不清。”
    说完,于苗妙把保安拦住她的手一拨:
    “而你们目前没有任何资格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说完,她没再看高飞一眼,急匆匆走出宴会厅,抛下恨得牙痒痒,又找不到机会发作的高飞。
    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木讷的于苗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可是真要报警,恐怕也不是由他说了算,他下意思找寻凌沅的目光,但,一眼扫下来,哪里有凌沅的身影呢?
    于是,高飞只能看着于苗妙嚣张地走掉,也无可奈何……

    于苗妙疾步回到出租屋,为了尽快回来,她破天荒地竟然打了车。
    这对在安芊芊口中以吝啬出名的她来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而她此刻连按电梯都在发抖的手指,泄露了她的担心。
    都是因为担心,才有了那不可思议的举动。
    不过,大楼前没有围满人,也没拉警戒线,应该没出人命吧?
    现实里她没有接触过这些,只能靠电视剧里看到的给自己安慰的勇气。
    电梯里只有她一人,老式的电梯缓慢上行,偶尔发出“吱呀”的声音,刺激着人的耳膜。
    她看着数字跳动,终于动了。
    伴着电梯门打开,她的步子在迈出电梯门时没有一点犹豫,飞快地奔到出租屋门前。
    出租屋的门倒是紧闭着,她拿出钥匙准备开门是地,一低头却惊觉地上有未干涸的血迹。
    虽然没有那么触目惊心地大片存在着,可,那鲜血的色泽依然是让人无法忽略的。
    他——
    他!
    心仿似被无形的手在刹那攫住,让她透不过气来。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可分明,她开锁的手都因颤抖对不住钥匙孔。
    于苗妙,镇定,镇定!
    她在心底反复喊着这句话,甚至用另一只手帮着一起对准钥匙孔。
    终于,伴着锁扣的转动,门开了。
    她推开门。
    屋里一片狼籍……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7
45

    “蒲默!”她连名带姓地喊。
    那片狼籍仅是眼前的这些许地方,再过去的黑暗,是惧怕的源头。
    因为惧怕,她不也开灯,生怕一开灯,没有遮挡的所有会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而,喊了这一声,在黑暗里,只有寂静回答她。
    除了寂静之外,唯一有的,是她愈来愈急促的呼吸声。
    他真的出事了吗?
    她的步子每往前踏出一步,心愈往下沉一分。
    这个男人其实只是素昧平生的合租客,真的出事了,也不关她的责任啊。毕竟,今晚她留着,也无济于事。
    只是,为什么她心里还是会难过?会自责?会内疚?
    擦了下脸,她确定泪水开始流出,于苗妙果然又孬孬地哭了。
    从小,她就比安芊芊爱哭鼻子,长这么大,每次以为自己坚强了许多,又一次次被事实打败。
    她的脚步往旁边移了一下,手摸索到旁边的开关,反正现在视线模糊了,开灯如果被打击,应该力度会减弱一点吧?
    室内一片光亮。
    光亮里,狼籍的部分确实不止她脚下的这一块地方,甚至沙发那,都乱糟糟的,但却不再有鲜血。
    她不由皱起眉头,大着胆子查看起屋子来,绕了一圈后,她如释重负地发现屋子里没有一个人。
    可是,蒲默不在,难道说,他被那帮人带走了?
    那接下来的情况是不是更糟糕?
    不过,就目前来看,侍应生口里说的人,应该不是蒲默,这是她值得安慰的地方吧?
    吁出一口气,她才打算收拾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乱的家,忽然,背后传来脚步声,她敏锐地回头,顺手拿起一个抱枕准备自卫时,赫然惊觉那脚步的主人竟然就是蒲默。
    蒲默站在门边,看起来毫发无损,手里还拎着一个购物袋。
    “你——”
    “这么早就回来了?”蒲默随口问着,拎着购物袋走了进来。
    于苗妙放下抱枕,她真的是太神经质了,这个男人根本没事,自己偏把情况想得那样坏,现在看来,真有事的会是她,毕竟,高飞刚刚都那样嚷嚷了,怎么可能放她轻易过场?
    不过退一步想,倘若不是刚才她的神经质发作,恐怕也不敢和高飞对着说,这会怕是被高飞羞辱完了,正三堂会审,让她交出莫须有的耳环呢。
    所以,神经质成全了她的大无畏脱身。
    这么想时,她笑了起来,样子很傻:
    “我以为你出事了,还好,那帮人没那么凶神恶煞。”
    那帮人?
    恐怕再怎样凶神恶煞,也不会在得到警告后,还来招惹他。
    蒲默也笑,笑里的意味眼前的傻女孩是看不懂的。
    “我确实有点事,”他笑着淡淡说,“这屋子被我弄乱了——我以前觉得养狗是很容易的事,没想到,万事开头都是难的。”
    “狗?”
    于苗妙环顾了下屋子,这才看到在阳台那,有一个黑色的身影趴着,不时还动一动。
    原来,这凌乱是狗狗造成的。
    “那门口的血?”
    蒲默点了下头:
    “嗯,它受伤了,我在路上捡到它的时候,就受了伤,然后抱回来刚想给它料理下伤口,没想到,这家伙一点都不配合。”
    简单的一句话,于苗妙可以脑补出刚才发生在这的人狗大战场景。
    蒲默把手里的袋子放到桌上,里面是一些狗粮和处理伤口的东西。
    这个男人不止细心,还很有爱心。
    只是,他是第一次面对受伤的动物,所以很笨拙。
    “我来吧。”
    虽然不可否认,他料理自己的伤势很有一套,可对待动物,或许,还是她比较在行。
    以前在福利院,她总会救治一些受伤的小动物,长大了自己住了出来,也偶尔会救治一些小动物,但,因为安芊芊嫌脏又麻烦,每每救治好,都是找有善心的人领养走。
    今晚开始,这只小狗应该能被留下。
    虽然它脏兮兮的,腿也一瘸一拐,甚至脾气十分暴躁。
    可,并不妨碍她对它的救治,而它好像觉察到于苗妙的善意,没有刚才的暴躁,安静地躺在那,任她给它受伤的腿上药、包扎。
    暖色的灯光下,她蹲在那,抚慰着小狗,他站在旁边,充当着下手的工作,间或,楼下的车喇叭打破这份安静,却丝毫不会影响空气里静好的流淌……

    头疼只是暂时的,凌沅很快从头疼引发的晕厥状态里恢复。
    “你好点了吗?”映入眼帘的是男人温和的脸,除此之外,还有他头上被她砸伤的伤口。
    她摇了下头,头疼好了很多:
    “我没事,只是刚才的事,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凌沅再次道歉。
    每次她一任性,就会有人遭殃。
    她任性的脾气,是不是皇甫奕避开她的理由之一?
    即便,她已经很收敛,可,脾气这事,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没关系,我相信你是一时失手。”男人依然温和,和身边咄咄的女人不同,他的笑同样温和和具有治愈系的效果。
    只是,凌沅俨然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些,她仅注意到,刚刚的女人已经不在房间里。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自然不是她会持续的。
    “我留个名片给你,如果这个伤对你有任何后遗症,你可以随时找我。”她公式化地说。
    “好。”男人欣然应允。
    她取随身携带的名片时,一低头,又有头疼袭来。
    最近的头疼好像有点频繁,或许是连日工作的辛劳所致吧。
    男人接过她的名片,她顺势说:
    “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你再休息会。”
    “好,不过,凌小姐,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头疼?”男人问,他看到她的名字,凌沅。
    凌沅,这个名字在如今的H城商界是被人瞩目的一个名字。
    她皱了眉,却没有承认。
    “有空的话,希望你可以去看下医生。”
    他继续说,表情很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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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的。”凌沅冷冷地说。
    这个陌生的男人也会关心她的头疼,或许,这份关心的背后,仅仅由于她是凌沅。
    在商界浸润了这段时间,她竟是越来越不相信任何人。
    或许,在商界的人都会如此,就好像她哥不相信皇甫奕一样。
    皇甫奕,念起这个名字,说不在乎,是假的。
    不管这个男人怎样的疏远她,她始终是在乎他的。
    只是,她的在乎,根本抵不过别人的一丝一毫。
    “再见。”在心底愈发酸涩的时候,凌沅迅速转身走出贵宾室。
    外面的酒会竟然已经结束,高飞屁颠颠地上前,谄媚地喊:
    “凌总,酒会结束了,您也早点走吧,今晚听说台风过境呢。”
    因为台风过境,所以才散得这么快,凌沅哂笑。
    这帮人,一点点台风就可以让他们放弃本来最喜欢的应酬交际,真是可笑至极。
    不过,也幸好今晚的台风给了面子,否则,早一些过境,说不定连今晚的发布会都不会有人捧场。
    这点,是预报里说将有台风时,公司曾有的担心。
    “嗯,今晚你辛苦了。”她敷衍地说。
    “这是我应该做的。”高飞在上司跟前永远是一副谄媚至极的嘴脸,当然,这也是他能做到今天这个职位的不二法门,“对了,前天您问起的那个于苗妙,我曾告诉过您,因为她偷了皇甫总裁让行政部拿去负责清理的耳钉,所以,才被公司辞退,然后——”
    高飞有点欲言又止。
    虽然头疼着,她仍很快记起那个女人:
    “嗯,不是让你尽快追回吗?”
    在下属跟前,提起那个女人和耳钉,她并不激动。
    “我有努力去追回耳钉,但因为她突然搬家,换了手机,我一直找不到,不过今晚,她倒是来了,可惜,她还是狡辩没有偷,都怪我,当时不该一念之仁,只炒了她鱿鱼,没有当场就追查到底,没想到,她根本不打算交出来,第二天就搬家换手机了。”
    搬家了?
    想起那一天看到她和皇甫奕的场景,凌沅的唇边浮起一抹淡淡的苦笑。
    或许,那个女人今晚的出现,也是另有所图罢。
    “算了,这不能全怪你。”她摆了摆手,“她现在人呢?”
    “又给她跑了。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快让她交出耳钉的。”
    “实在不行就报警吧。”凌沅说着话,脸色却越来越不好。
    “凌总,您是不是不舒服,您的司机老王去送李局长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吧。”高飞察言观色的高手,自然瞧得出老总的不对劲。
    “不用。”凌沅拒绝。
    她又没喝酒,只是头疼,怎么会开不了车呢?
    这个想法在一个小时后,被彻底否决。
    她没想到今晚的台风是这么肆虐,而头疼欲裂的她即便放慢了车速,还是不小心开进了一条倒流满水的小路,车偏偏在这当口,熄火了。
    眼看水越来越大,反锁的车门让她愈来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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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疼更剧烈地侵袭着凌沅,太阳穴那边突突跳着,每一次头疼都牵扯着天旋地转的晕眩。
    而此刻的情形是危急无比的。
    早知道车里该放一个砸窗的工具,这样也不至于在紧要关头,她被困在这里。
    当然,她不会傻等着看水势继续漫上来,脱下高跟鞋,她尝试用鞋跟去敲破窗户。
    只是,这部名车玻璃的坚固性俨然对这点重力砸敲不在话下,纹丝未动。
    隔着车窗,外面台风夹带着大雨,让天地间一片苍茫,白茫茫地一片里,她好像与世隔离,被遗忘般困在这狭小的车厢内。
    她开始惶张,惶张中,手开始颤抖,不知砸了多少下,直到她手腕酸麻,还是无济于事。
    难道,她就待在这等死?
    皱紧眉头,目光瞥到手机,不禁暗骂自己蠢极,她早该打个求救电话,然而现在,她同样看得清楚,外面的水位上升得那么快,或许等不到别人来救,这里早变成汪洋一片了,只是她变不成汪洋里的美人鱼,只会成为汪洋里的浮尸——
    不,她才不要死!
    可,目前的情形,不是她不要,便能不要的!
    所以,再怎样希望渺茫,她还是手指颤抖地开始拨求救号码,才拨了一个‘1’,恰是皇甫奕三个字跳入她眼帘时,与此同时,外面传来‘咚’的巨大响声,让她握着的手机都差点跌落。
    循声望去,有一个人正涉水过来,然后用石头砸她的车窗。
    那响声是如此巨大,要搁在平时,肯定得让人觉得是劫财的来了,这会儿,却让她突然激动得有点不知所措。
    总算,有人来救她了。
    在她还没有拨打救助电话前,有人主动来救被困的她。
    纵然,还隔着玻璃,可,终究是有人来了。
    这一刻,她不再是孤独一人。
    ‘咚’,‘咚’,‘咚’,一下,两下,三下,坚固的玻璃上总算出现裂缝,并迅速四散裂去……

    不远处的天桥上,狂风大作得让人的眼睛都睁不开,但Linda还是看清楚了这一幕,这一幕,让她唇角的笑意勾勒出满意的弧度。
    这一次,小冰没有让她失望。
    这一次,对方再不会是冒牌的千金。
    也是这一次,狂风大雨里,她骤然很轻松。
    用手拉起雨衣,她快步从天桥上下去。
    没有遮挡的风雨很大,可,撑伞又注定会让行路艰难。
    所以,就这样走在路上,只要能尽快达到目的地,被风吹乱视线,被雨浇个透心凉,又何妨呢?
    她从来不是仅顾着外表光鲜,耽于行路的女人……

    “啊!”于苗妙尖叫一声。
    这尖叫盖过外面的狂风暴雨,也让她怀内的小狗开始低吠。
    风太大了,大得超过她的想象,她整个人在阳台上都快站不稳,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一滑,在快跌倒时,有大手提了她一下,紧跟着一个打圈,她被提进了客厅。
    被猛烈的台风吹到凌乱的头发复位时,蒲默在她身后顶着大作的狂风,把移门关阖。
    “天啊,这么大的台风。”于苗妙唏嘘着。
    刚刚把小狗在阳台上安顿好,她就发现风越来越大,雨势也随即变大,饶是阳台上封了窗户,可一扇坏了的窗户足以破坏这密封的效果,在巨风把简易狗屋都要吹翻的情况下,她选择冲出阳台,把小狗抱了进来。
    这一抱,短短一分钟不到,自己也淋了个透心凉。
    因为穿的是白色棉睡裙,淋湿后着实是透明的,但是她挂心着小狗,浑然不觉。
    “给。”倒是不小心看到的蒲默有些讪讪,别过头去,递给她一条毛巾。
    “谢了!”她利落地接过毛巾,竟只顾着擦干小狗的毛发,“想不到你对小狗真挺有爱心的,以后这条毛巾就给小狗专用吧。”
    如果换成其他人,一定会以为她存心引诱,然而,短短的两日,却让他清楚她的个性,绝对是神经大条到忽略其他细节的那种。
    “你——也擦擦吧。”他背转过身,走进厨房,再次提示性地说了这一句。
    于苗妙再怎样大大咧咧,此刻都听得出这句话的不对劲,她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紧跟着,忙抱起小狗,权作遮挡,速度奔进房间。
    天啊!
    太那个啥了,窘到极点了!
    她竟然没发现自己才是最该先收拾下的,还傻乎乎地拿毛巾擦小狗,完全无视了他的提醒。
    于苗妙把房门关上,窘迫得恨不得挖个地道把脸埋进去。
    而怀里的小狗适时地用绵软的舌头舔了一下她低埋的脸,让她窘窘地在小狗的毛毛里叹息:
    “以后就叫你傻傻吧,好不好?真是傻妞啊!”
    她叹息着,揉了揉小狗的背,毛毛舞动间,鼻端被刺激得不由打了一个喷嚏……
    等她收拾好自己和小狗,微红着脸再走出去时,空气里弥漫着红糖姜水的味道。
    “这个可以防感冒。”他说,声音温暖。
    她看着那碗红糖姜水,在暖色调的灯下滟出深幽的光泽,明晃晃地倒映出他精致的下颌。
    这个男人的下颌很好看,很坚毅的感觉,但在这样的时刻,又不失柔和的弧度。
    这样想着,她突然发现自己走神了,或许,这走神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感动。
    怎么能不感动?
    她刚刚打一个喷嚏,他就细心地留意到了,于是,有了这碗红糖姜水。
    这碗水对驱寒是最好的,她常给安芊芊熬,可,在这一刻,她才发现,长这么大把年纪,没人会为她熬一碗红糖姜水。
    当然,这不能怪安芊芊,安芊芊本来就不通厨艺。
    只能说,她从小就是缺少温暖的人,所以,轻易地便被一动温暖所感动。
    “谢谢”她轻声,小狗从她略松的手里跳下来,在她脚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粘着她的腿,伏下身来。
    毛茸茸的小狗在腿边给她的温暖,一如她手心捧起碗时的感觉。
    没有过多的客气,她喝下这碗红糖姜水,在姜水清楚倒映出她眼底的感怀时,电灯突然暗了。
    四周陷入一片黑暗,黑暗中,窗外的大风张狂地肆虐着。
    “啊——”她又叫了一声,这次的声音很轻,只带着担心的意味。
    “停电了。”他依然镇定,“别担心,不过台风引起的停电。”
    只一秒,他竟洞悉了她的想法。
    在停电的那一刻,她确实担心是那帮人又来了。
    她真是很没用的一个人,遇到事,就先慌张,自乱阵脚。
    但,这一秒,幸好有他。
    “我去拿蜡烛。”
    他很快找到蜡烛,星星点点的烛火映亮这一隅。
    她已经喝完汤,小狗安静地趴在她腿边沉沉睡去,烛火下,一切继续染上暖色的基调。
    “你好像早有准备。”她讪讪开口,这一会,她不急着回房。
    太黑的环境,她不喜欢。
    因为在黑暗,总能轻易让她恐惧,她宁愿多一会有个人陪。
    眼前的这个人,是不错的人选。
    她不讨厌,并且有着适当的距离感。
    “呵,”他自嘲地笑,“我担心那帮人回来,所以备下了。”
    其实,这些不过是他的工具箱里常备的工具之一,在艰难的环境中生活了一段日子,他习惯居安思危。
    只是,她不会知道。

    水晶的光泽在安芊芊的指尖流转,她转动着玻璃杯,安逸地坐在落地玻璃窗内的窗台上。
    底下是这座城市的繁华被台风摇曳着,呈现出另一种飘零的姿态。
    这种姿态是她不喜欢的。
    但,这一刻,她却喜欢站在最高的地方看着这种姿态,因为,此刻的她,安逸舒适。
    舒展开四肢,她慵懒地躺在靠枕上,水晶杯一圈圈地转动,只转出流光潋滟的氛围。
    身后传来脚步声,黎远帆从浴室出来,浴袍松垮地系在他的身上,显现出健美的肌肉。
    这个男人保养得很好,丝毫看不出已经快四十了。
    也是这个年龄,他才拥有很多年轻男人,哪怕是富二代,都没有达到的两个条件——金钱、成熟。
    这两点对她来说,有着绝对的诱惑。
    而不管曾经怎样,今晚,在念雪集团的晚会结束后,他选择陪她回到了,他给她的高档公寓里。
    安芊芊的唇边漾出妩媚的笑意,她起身,薄薄的丝质睡衣在地上迤逦出属于她的优雅,她姗姗走到他跟前,把水晶杯递到他的唇边。
    他却是裨睨着她,并没有去喝那水晶杯里的美酒。
    她笑得愈加妩媚,妩媚里带着刻骨的妖娆,她凑过去,自己抿了一口水晶杯里的美酒,然后,踮起脚尖,血色的唇覆到男人的薄唇上,溢出轻轻的嘤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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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
    安芊芊的声音愈发迷离,在她被他撩动得难耐,手主动攀到他的衬衫上,解开那些烦人的扣子。
    他的胸膛有点冰冷,这个男人在激情的时候,也保持着可怕的冷静。
    而他的唇一径在她胸口流连,种下点点火星,她的身体却变得燥热起来。
    她愈近地贴着他,他终于低低骂了她一声‘妖精’,然后,顺势把她压倒在地毯上。
    地毯上的缠绵猛烈又让她无法自控,在他的向下,她渴求着更多——
    却在这时,不识趣的电话响起,让他对她的热情戛然而止。
    “你好。”他的声音在接起手机的刹那便恢复常态,丝毫没有任何先前缠绵的痕迹。
    反倒是她在敛起衣领,坐起身时,仍面红耳赤,心跳没有平复。
    她看着他,那个男人在对着电话低笑后,走出房间,去到她无法窥听的书房。
    是的,无法窥听,书房的装修材料是特殊的隔音设计,也是这个男人生活里无处不在防人的细节。
    防?
    恐怕防得到的,也是无用的部分。
    她哂笑起来,继续走回窗台,在那里,俯瞰整座城市的颠沛,是她今晚热衷的事。
    就好比看着别人为生活奔波劳累,而她悠闲自在着,这样的反差,才能让她觉到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呵,她其实是个可怜的女人。
    只有通过不停地比较,才能证实自己的价值。
    或许,她的价值连于苗妙都不如——不,不是!
    她很快否定了这个念头,手指微微用力,抱住膝盖,然后,在听到心底深处的呻吟声时,书房门再次打开,黎远帆快步走了出来,并朝挂衣服的地方走去。
    “远帆——”她喊,赤脚从窗台奔了下来。
    赤脚在地毯上奔着,在这样风雨飘摇的夜晚,依然是冰冷的。
    黎远帆缓了下步子,笑意淡淡:
    “得走了。”
    作为他的情人,她明白此刻她不能问他去哪,能做的仅是挽留。
    “可外面正刮台风,开车会很危险。”
    即便她心底根本不在乎他的安危,偏是扮出极其在意的样子。
    黎远帆的笑意依然淡淡,他睨了她一眼,眼底再寻不到一丝欲望的残留:
    “乖,我有空会来看你。”
    话说到这份上,她清楚挽留是无效的。
    也好,今晚她一个人睡,更自在些。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房内,她的目光骤然变冷。
    权且因为他是她的金主,她才容忍他的种种。
    等到有一日,她有了更好的去处,她不会有一丝的留恋,不过,在那之前,她仍需忍耐着……

    烛火温暖地映亮周遭的一切。
    于苗妙很喜欢这星星点点的小火,源于,这比灯光更让人觉到暖意的包围。
    “这么一加固,傻傻肯定很喜欢。”她笑,望着眼前已经把狗屋加固好的男人,“对了,我给它起名叫傻傻,还不错吧?”
    他同样笑着点头。
    “呀——”沉浸在烛火里的她突然想到了会,“你还没吃饭吧?”
    这句话算是废话,她回来的时候,他俨然为了这只小狗忙碌了不少时间,厨房灶具都是冷的,肯定没来得及热饭吃。
    “我给去热下饭吧。”
    她说着,就要起身,神经大条的她这次倒是顾及到脚边的小狗,她起身十分缓慢,细微的动作落进蒲默的眼底,他比她更快地站了起来:
    “我来吧。”
    她点头,这个男人真比她细心多了。
    她坐在那,看着厨房内,煤气灶幽蓝色的火焰,以及他高大的背影,有一瞬间,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以前上班的时候,曾见过他一般。
    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如果见过,在一开始看到他时,她就该认出来,而不是现在看着背影才有相熟的感觉。
    现在这种相熟的感觉,唯一的解释只可能是他的背影很像一个人——皇甫奕。
    是的,像他。
    两个人身高差不多,也一样的英挺。
    而一想到皇甫奕,她的脸颊又为微微烫起来,这样的台风夜,他还好吗?
    回想起方才在酒宴的情形,从在门口打了个招呼后,她便一直没见到他。
    虽然他和她之间的联系,早前都是他主动,可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改变一下,或许也未尝不可。
    拿起手机,她很快拨打了那早熟记于心的号码,不算长的等待后,他的声音从那端传来,有点低,带着刻意的压制:
    “你好。”
    “Jimmy?”她轻轻喊出这个英文名字,唇齿相触的最后,是温柔的意味在唇角勾勒出小小的弧度,一如心底暗藏着的小小幸福。
    “嗯,有事么?”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疏远,她在幸福的渲染下,忽略了这种疏远。
    “今晚——台风很大哦,你回家了吗?要小心。”她顿了一顿,很快言辞说得连贯起来。
    其实,她不是那么口拙的。
    只要对方是她愿意交流的对象,她也能说得很轻松。
    “如果没其他事,我挂了。”再启唇,他的疏远,她真切地听进耳中。
    “呃——没事了,晚安。”心底的那些许幸福突然堵在一块,没法纾解。
    直到手机那端‘嘟嘟’的忙音传来,她还握着手机,保持刚才的姿势,这个姿势的保持仿佛皇甫奕还没有挂断她的电话一般。
    只是,她心底清楚地觉到,皇甫奕骤然转变的冷漠。
    或许,今晚主动给他打电话,本就是个错误。
    他是叱咤商界的大总裁,她凭什么指望他的私人时间愿意接她的电话呢?
    说到底,她应该仅仅是他生活中的一则调味剂罢。
    “嗨——”她的失神让蒲默在她跟前来回晃手才结束。
    他的脸在逆光的时候,让她差点错以为是皇甫奕站在跟前,只是,分辨的清醒总归是有的。
    “我有点困了,我先用洗手间了哦。”她俯下身,拦着去轻柔地抱傻傻,掩饰住眼底的酸涩。
    可,那些酸涩没有因为她的俯身变得退去,反而越来越汹涌得喷薄欲出……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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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怎么了?
    只是挂断了电话,她至于这样想哭鼻子吗?
    可,哪怕心里不想这样,在抱着傻傻走进卫生间的刹那,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原来,在意一个人愈深,便会愈不自在。
    怀里的傻傻好像感到她的难受,动了一下小小的身体,她低头蹭了蹭傻傻软软的毛发,轻声:
    “到底谁傻呢?我比你更傻罢。”
    关阖上卫生间的门,里面漆黑一片,黑暗,是她最怕的环境,却在这时,突然有点点的光辉映进来,在她的脚 底映下点点的光晕。
   低头看,原来是烛火通过门下的横栏把光芒投递进来,让这一隅再不仅仅是漆黑一片。
    慢慢踏出一步,光晕在脚尖回旋出丝丝温暖,这些许的温暖一径往上,把她先前在风雨里冰冷过的心也浸染得暖意起来……

    “谢谢。”
    凌沅裹着厚厚的毛毯,接过他递来的一杯热茶,热热的喝下去,刚才的惶乱在热气弥漫里被稍稍缓解。
    “举手之劳。”男人开着车,笑意温和。
    他头上伤口的包扎因为刚刚大雨里救她,现在不仅淋湿,还有些散开,这让凌沅十分内疚:
    “对不起,我砸伤了你,你还救了我。”
    她很少低声下气地说话,但今晚,对这个男人,她确实是带着歉意,也因为这些歉意的存在,让感恩来得更加真切。
    “呵呵,我能救你,纯属巧合,如果不是看到你的车在水中熄火,可能被反锁车内的就是我了。”
    “是吗?”他的话气氛欢快起来,她再喝了一口茶,“很好喝,车里有热茶,也算巧吗?”
    没等他回答她的话,电话却是响了起来。
    他接起,带着公式化的口吻,她无心去听他说什么,继续喝着热茶,甜甜的果茶,对情绪有很好的舒缓作用,包括她裹在身上的毛毯,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是个很会生活的男人。
    是的,在车上都有这些舒缓情绪的东西,是懂生活的人才会做的。
    “那倒不算巧合,我很喜欢果茶的味道,塞车的时候喝一杯,很不错。”不知何时,他接完了电话,微笑着对她说。
    “男人喜欢喝果茶,很少见。”她抿了下甜甜的嘴唇,前面的车窗外,依然狂风暴雨一片,可,这一刻,她却没有刚才那样紧张。
    “那今晚你见到了。”他笑着打了方向盘,车转上高架。
    从高架上看这座城市,只辨得清下面很多地方汪洋一片,在白茫茫一片里的万家灯火昭告着这坐城市里,她们是晚归的人。
    “你叫什么。”她问。
    他踌躇了下,好像下了决心,才说:
    “邢冰。”
    邢冰?
    这个名字倒是不错。
    而今晚能参加宴会的,大多也是商界的贵宾。
    ‘邢’这个姓似乎有点陌生,她仔细地想了一想,突然想起了一个可能和这姓氏有关的家族:
    “你是亨福集团的?”
    亨福集团的邢达,早几年谁不知晓呢?包括他儿子也是商界的一个神话。
    他深吸了口气,这次,没有踌躇,笑着说:
    “你看我像吗?”
    “没法说,因为我对亨福不是很了解。”
    “难道今晚参加晚会的,一定要有来头才可以?”他反问。
    “也没说不可以,但你不会得到邀请函。”
    他反问得确实有道理,只是,这类晚会从来都是限定着门槛,而此类门槛着实是很无聊的举措,这是当初她不喜欢商界的原因之一。
    “我朋友得到了邀请函,我借她的光见了下世面。”他语意淡淡。
    在参加今晚的晚宴之前,他和Linda达成了一项共识。
    而她听他说完这句话后,只是莫奈何地摇了下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前面又淹水了。”他兀自说着,没下高架都可以看到其中一个出口下面汪洋一片,那片区域的灯光都看不见,俨然是停电了。
    她家就在那个方向。
    已经兜了好几个圈,看来今晚要回家的路都给截断了。
    “去锦泰酒店吧。”她随意说了一句。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却不禁一紧,只是很快,便松开,恢复常态。
    锦泰酒店在高架的另一个出口,因为地势较高,周围还没淹水,灯火通明。
    他停好车,她已打开车门。
    “今晚谢谢你,再见。”
    在她的步子刚踏出车门时,突然脚步滞了一下:
    “你——今晚有去处吗?”
    不等他回答,她径直说:
    “念雪在这酒店有长包房,这么大的风雨,你回去也危险,就住下来吧——而且你头上的伤需要赶紧处理一下。”
    他看着她,再望了一眼风大到雨点砸在前车窗噼啪作响的剧烈,才点了下头:
    “那多谢你了。”
    “举手之劳。”她第一次对他笑了一下。
    才走进酒店,手机响了起来,她皱了下眉头,接起电话:
    “喂——我长这么大,我的事我自己清楚。”
    ……
    “行了行了,不就是台风,死不了人的。”
    ……
    “没其他事,就这样吧。”她不耐烦地挂了电话,语气和素来在公众跟前的凌沅形象大相径庭。
    他看在眼里,依旧不语。
    她匆匆走到前台订了两间房,把其中一张门卡扔给邢冰,心情年来还是不好:
    “你要休息了吗?不休息的话,等你处理完伤口,陪我去喝几杯。”
    他依然看着她,没有说话,只点了下头。
    这个酒店有着H城最美的酒吧,整座酒吧在顶层,用玻璃塑造起一个透明的酒吧间,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美丽的夜景。
    当然,今晚这份美丽只剩下苍茫的一片,因为台风,酒吧里就稀稀拉拉几个人正在交杯换盏……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7
50

    “喝什么?”凌沅熟稔地招呼着侍应生,一边懒懒地问邢冰。
    邢冰睨了眼酒单,却说:
    “要两杯苏打水吧。”
    这么不应景?
    凌沅一挑眉,接着咯咯笑出了声:
    “苏打水?呵呵,来酒吧喝苏打水,我该说你别出心裁呢?还是根本就是个土包子?”
    面对她不屑的戏谑,邢冰不恼:
    “我说过你的头疼该去看下医生,在那之前,不喝酒是必要的。”
    凌沅打量了他一眼,纤细的手指在桌台的玻璃上划过,发出轻微的嘶拉声,很是刺耳:
    “哟,瞧不出,原来你是个医生啊?想不到医生也会有借光见世面的一天,我来给你诊断下,嗯,你心不静,做不好一个医生。”
    这句话带着让人难堪的调侃,邢冰启唇,依然温和:
    “不管怎样,你的身体除了自己之外,没人会更加在意,所以,看不看医生,是你自己对自己负责的态度。”
    这句话温和地说出,落进凌沅的耳朵恰带着重重的意味,她冷笑一声,在快要抑制不住自个的眼泪时,她选择把脸扭过去,再抬头,看顶部透明玻璃罩外的瓢泼大雨。
    台风和着大雨让这坐酒吧的透明玻璃如今在观赏的性质外,只添加了噪音,而这些噪音却抵不过刚才那句话砸进心底的分量。
    他说得没错,没人会比自己更在意自己的身体。
    她一早知道,可,正国为没人在意,她才对自己的身体更加不在意。
    头疼?
    头疼怎抵得过心底的疼痛呢?
    心底的疼痛是最难熬的,在没有预兆的情形下,便会突然攫住她所有的情绪,然后,让那些情绪只以一种形式抒发出来,那就是自虐。
    自虐的形式分很多种,过劳的工作、过度的饮食、外加忽略身体的警报,都算其中的一种,并且还有更多种在随机开发的状态。
    如此,又怎能奢望自己会对自己的身体在意呢?
    想到这儿,她笑得更大声,好像眼泪都被笑出来一样,她擦了下眼角,召唤:
    “这里来两杯黑方,不加冰。”
    侍应生很快把酒拿了上来。
    小小的酒盅,里面的酒带着烈性的诱惑,潋滟在杯盏内。
    她拿过酒盅,他的手动了一动,好像是要阻拦她喝下这盅酒,却在她把酒盅送到唇边时,选择了默然。
    “可我喜欢喝酒呢,不喝酒的滋味,比头疼更让人难受。所以,随心所欲的活着岂不是更在意的方式?”
    说完,她一饮而尽,目光如水地望向桌上另一杯酒:
    “你如果不喝,那我便喝了。”
    她的手作势要去取桌上的酒,这一次,他的手终于在她的手碰到杯盏之前,拿起酒盅,一饮而尽。
    “哈,你的酒量还不错嘛。”她看着他没有丝毫皱眉地喝下那杯酒,嘻嘻笑着说。
    “很晚了,早点休息。”邢冰看着她,语气依然温和。
    “不晚,今晚,陪我一醉方休,好吗?”
    面对一个有钱的美女殷勤地邀请,大部分男人都会难以拒绝,邢冰却属于例外的那部分。
    “上楼休息吧,这些酒不适合你。”
    凌沅明亮的眼睛微转,紧跟着,她继续笑起来,笑得灿烂:
    “既然你说酒不适合我,我又想过酒瘾,你说怎么?要不——你帮我尽一下酒兴?”
    这句话带着任性的姿态说出,没想到邢冰竟然没有拒绝。
    眼看着酒盅在桌上堆起不小的规模,连凌沅都有些倒吸冷气,他却还是千杯不倒。
    终于,在又一杯烈酒饮下后,凌沅闷声开口:
    “好了,就这些吧。”
    邢冰放下杯盏,杯盏的底部叩击玻璃桌发出清脆的声音,这些声音在狂风暴雨里都分外清晰,让凌沅心底某一处都仿似被叩击得裂开些许的缝隙,那儿,是柔软的所在。
    “上楼吧。”喝了这么多杯,邢冰站起来的样子仍是不晃不摇,那些烈酒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只是脸有些微红。
    这个男人看来以前也是贪杯之人吧,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酒量?
    所以,早知道,就不用那个法子让他知难而退了。
    凌沅不情不愿地起身,跟着他朝门外走去。
    只是,才走了几步,忽然没有任何预兆地,邢冰的身子摇晃了一下,紧跟着,就要重重跌倒在地,凌沅眼明手快一把扶住,急急喊着侍应生……

    原来,哭累了以后入睡,醒来的后遗症便是眼睛的酸涩。
    于苗妙揉了下眼睛,傻傻早从狗屋里奔出来,伏在她的脚底。
    暖暖的一团,让她的心在这个依旧风雨飘扬的早晨一并暖和起来。
    只是,窗外的形式仍很严峻。
    台风过后,大雨不停,积水来不及排除,快淹到了一楼。
    她皱了下眉,走出房间时,蒲默正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烤好的面包牛奶。
    这个男人会下厨?
    她有些讶异,一看钟点,不由吐了下舌头,竟然已经快九点半了。
    如果他不饭,等她做,估计真得中饭午饭一起吃了。
    “早安。”她讪讪地打招呼。
    “早饭。”他端到桌上,看样子,他已经吃过了。
    “谢谢。”她抱着傻傻坐下,扯了个话题让懒睡被忽略,“水好像快淹到一楼了,今天看来出去都难了。”
    出去都难,是不是那些凶神恶煞的赶他们走的人也不会来呢?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俨然不感兴趣这个话题,在她挖空心思想下一个话题时,他却又说,“冰箱里的食物还够做一顿午饭。”
    “说不定到晚上,水就退了。”这个话题能继续下去,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如果晚上水不退,我游泳不错的,我出去买点东西回来。”
    这句话她随口说出,让他有啼笑皆非的感觉:
    “游泳?”
    他复提了两个字,在她脸变红之前,加了一句:
    “那到时候得靠你了。”
    “呵呵,小CASE。”她大气地摆了摆手,心底终于暗暗骂着自己又犯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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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沅坐在这个才认识一晚的男人床边,窗帘拉着,仍能听到外面大雨的瓢泼。
    已经一晚了,他情况不是特别好,除去醉酒之外,还发着烧,是冒雨救她的代价。
    下那么大雨,这个男人不止救了她,还把车上唯—条毛毯给她擦身御寒,结果可想而知。
    没有一个人是铁打的,人往往都有着自身无法察觉的弱点。
    只是,每个人都习惯用厚厚的壳伪装自己,包括弱点。
    她看着沉睡着的他,疲惫的思绪在这一刻得到些许的纾解。
    是的,纾解。
    可以不用耗费心力去面对任何人,也不用应付集团繁冗的事务。
    也只有这样的时刻,容许她有片刻的放松。
    门钤响起,她轻轻起身时,床上的男人同时有了动静。
    等她让医生进来,邢冰已睁开眼晴,看向她,他的眼晴很温和,这种温和与皇甫奕的温和截然不同,不会是在温和表象下,实际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漠。
    又想那个男人——皇甫奕。这个男人真是她的魔障,再怎样,都逃脱不了。
    医生给邢冰检查着,他很配合。
    “凌小姐,您朋友恢复得差不多了,体温已经下来了。”
    “那有劳你了,今天还要打针吗? ”
    昨晚吊了三瓶水,才把体温降下来。
    而昨晚的高温,连医生的神情都不轻松。
    “我看不需要了,开点药就好,一会让护士给您送过来。”
    医生识相地退出去开药,当然,为了避嫌,也为了不让媒体乱写,这个医生是她多年的家庭医生。
    邢冰看着医生离开,想开口说什么,但终究是没有说。
    “我会找医生检查的。”她看穿他的欲言又止,语意冷冷地说。
    “那就好。”他笑起来,很是温暖的笑,却只让她别过目光。
    “你在这休息下,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找侍应生。”她拿起手包,俨然准备离开。  
    “谢谢你,凌小姐。”
    是她的原因,他才醉酒生病,反过来,倒是他谢她,真是讽刺。
    “你谢我什么,你现在躺在这,都是拜我所赐,你还谢我?虚伪! ”
    是害怕别人的善意让自己的可怜无所遁形,才这样竖起浑身的刺去扎人吧?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毕竟,昨晚,你也完全可以不管我就离开。”
    这个男人真会说话,估计这样会说话的缘由也不仅仅是因为她找医生给他看病,只是碍着她姓‘凌’,并且如今还是念雪集团的EP。
    不过都源于这些,才会关心她,还会佯装记得她的好。
    她冷冷笑了起来,睨向邢冰:
   “也不管你怎么说,现在我是要不管你就离开了,再见,哦,不,不是再见,是没有机会再见了。”
    她刻意着重地说出后半句话,拿起手包,便从房间离开。
    岂料,保全措施一向让她满意的酒店,竟然在她一出套房门,就有镁光灯亮起……

    傻不是错,但时常犯二还出来丢人现眼就一定是错了。
    幸好,于苗妙很快认识到自己的错,这让她在这一天内绝口不提任何和出去购买有关的字眼。
    雨没停,下午水势不止没退,还有继续往上漫延的趋势。
    于苗妙再次翻了一下早没有电的冰箱,确定里面只剩几个鸡蛋后,回头望了一眼蒲默:
    “晚上,要不吃蛋炒饭?反正停着电,买了东西也容易坏哈。”
    这个借口真是拙劣啊,她都替自己害臊。
    “行。”蒲默丝毫不介意。
    因为停电,现在任何电器都成了摆设,哪怕是手机,因为要留着电量,都处在节电状态。
    而蒲默给傻傻洗着泡泡澡,一人一狗在卫生间欢快得很。
    于苗妙抚额,这个男人有时候比她还神经大条,在这样的时候,他挺能自得其乐的。
    不过,或许是她杞人忧天吧。
    毕竟,只是被水淹了一楼,离租的房子还有两层楼的距离,不是吗?
    这个念头维持到了第二天,她就发现又错了。
    水位丝毫不退,依然汪洋一片,就好像这楼下本来就是面朝湖水,微波荡漾的那种。
    湖景公寓,这要搁平时,租金绝对翻番,现在,当她抱着阿Q精神,推窗‘欣赏’美景时,只看到陆续有住户划着简易的救生筏从水上淌过。
    这些人家里可真东西齐备,还有救生筏,不过看上去应该是夏天去玩水时用的那种,称不上严格意义的救生筏,只是现在,却有了救生筏的用途。
    她皱了下眉头,虽然她坚信水位会退下去,但今天看来是没戏了。
    怎么办?
    今天的口粮可是没有了,除非他们打算拿酱油拌饭当饱,或者分享一下傻傻的口粮,后一个念头闯进思维时,她不禁用手指点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于苗妙,还傻傻呢,你比傻傻更傻! “
    她轻轻在心底说,走出房间时,看到蒲默正把早饭摆到桌上,早饭只是一碗白粥,连酱菜都没,不过能填饱肚子已经不错了。
    “要不,一会我出去买点东西吧。”她咬了咬牙,终于主动提了这个话题。
    虽然不可能游出去,她琢磨了下水位,大概顶多到她胸口那,她如果穿得不严实点,涉水出去,顶多胸闷,都不会透光。
    他看了她一眼,淡淡地笑了:
    “一会我出去吧,你要吃点什么? ”
    “你出去啊?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倒是蛮有男子汉气魄的,即便她曾先提了她来去买。
    “嗯,免得你游搁浅了,我还得去捞你。”他不客气地说了这句,让她的脸蹭一下红了起来。
    前一句,让她很感动,后一句,足够把前面的感动悉数抵消。
    她埋下头,兀自去找傻傻,嘴上也不再客套:
    “就买点方便面好了。”
    他应了一声,很快走出房去,在他走出的一刻,她抬起头来,晨光微微中, 仿似看到他唇角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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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镁光灯亮得刺眼,足以让人的眼晴有一瞬的失明。
    凌沅反应还算快,及时挡了自己的脸,耳边能听到记者八卦的声音叽叽喳喳响起:
    “凌小姐,皇甫先生昨晚没出席酒会,是不是因为和你意见不合啊? ”
    “凌小姐,是不是有恋情要公布?”
    “凌小姐……”
    一叠声地发问,虽然仅有两名记者,但,加上镁光灯的暴闪已让场面混乱不堪。
    而昨晚才台风过境,今天一大早就有记者涌到这里,显然是有人刻意安排,否则,这些记者怎么可能进到酒店的套房层呢?
    更何况,这样大张旗鼓的采访远比尾随拍照再爆料,没有价值得多。
    很短的时间,凌沅的思绪转得很快,也因为洞悉了什么,她干脆放下手,冷笑着说:
    “什么时候,我的新闻也让你们不顾台风来跑腿了?”
    冷笑的声音,讽刺的话语并不能让眼前的记者知难而退。
    “凌小姐,您的新闻当然值得我们来跑啊,您说得对,台风天的,都不容易,要不您就给我们说个头条?”为首一名资格老的记者腆着脸说。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句话说得一点都不错。
    凌沅眯起眼晴笑着继续说:
    “可以啊,只是我不担保这条新闻能不能印得出来——”
    顿了一顿,她转了语气,冷意愈浓:
    “不管你们背后的人给你们多大的价格来跟拍我,但不论是我哥还是皇甫奕,都是你们得罪不起的。比起那些看得见的价格,你们不如想想,值不值得。”
    利落的一句话,用不算严厉的语气说出,却是让俩个记者都被唬得不由退了一步:
    “凌小姐,我们只是个小记者,您大人大量,没必要和我们多计较嘛,何况皇甫先生昨晚没来,今天一大早很多报纸都报道了你们意见不合,也并非是我们的揣测。”老记者讨好地说,言辞软了许多。
    凌沅不再说话,目光冷冽地扫了他们一眼,兀自朝电梯走去。  
    她哥和皇甫奕俩个名字的分量看来还是好用的,只是,什么时候,她也能独挡一面呢?
    或许,她这么渴望独档一面,也不过是想让那个男人的目光为她流连罢。
    这个愿望,很卑微,很无奈,让素来不服输的她都在蹉跎里慢慢失去信念……

    于苗妙抱着傻傻等在窗口,雨好像小了一点。
    两个小时前,她看蒲默出去时,那么高大的他,水竟都淹到了他的胸口。
    如果她出去呢?
    或许真是要靠游了吧。
    尽量想着开心的事,让自己分散担心,是她此刻的选择。
    可,现在,已经两个小时了,他还没有回来,怎么能靠分散就不担心呢?
    窗外,除了一些同样涉水出去的住户,丝毫没有他的踪影。
    而他那么高,只要一出现,她一定第一眼看得到。
    所以    ——
    不会的,顶多是水大,他需要绕路走,不会有事的!
    这样想时,傻傻也在她的怀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她用下巴蹭了蹭傻傻柔软的毛发,轻声:
    “怎么还没回来呢?早知道,我该和他一起出去啊,这个人办事好磨蹭嘛。”
    口是心非的话让她撇了撇嘴,皱了下眉头,这几天,她倒是常常皱眉头,这个习惯真不好,安芊芊常说,皱久了,眉头当中的纹路就去不掉,人看着显老,可是,她还是改不掉这个习惯,她原来真是很墨守成规的人。
    就像认准了一件事,一个人,临时要改,便太难。
    一想到这,她的嘴撇得带了点哀伤的味道。
    皇甫奕,这个男人是哀伤的来源。
    只是,再如何哀伤,她这个胆小鬼都不敢再给他去一个电话,即便那样做,这份哀伤能有最好的决断,她却都是不敢的。  
    总算回来了!
    她奔出去时,傻傻比她更快一步地从她怀里跳下来,朝蒲默奔去。
“你——”她想说些什么,看到蒲默浑身湿透的样子,连忙噤声,去倒了一杯早就熬好的姜汤,手捧了捧杯壁,所幸还是热的,“赶紧喝了这个去去寒吧。”
    浓浓的姜汤味萦绕里,她看他把涉水出去的收获一一摆在桌上。
    不光有新鲜的蔬菜,还有一些肉类,以及饼干等零食。
    这些东西足够她们一周不出去,都能维持日常所需。
    而在大水里提着这袋东西过来,又要不被水淋湿,那该有多累呢?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蒲默却只是接过姜汤,一口气喝了下去,但,在他端起姜汤的刹那,她分明看到,他的手有一丝的颤抖,应该是提重物太长时间所致。
    “我去做中饭。”她在他喝汤的时候,把其中一些属于食材的袋子都一一拎到厨房,他想要帮提的时候,她已经故作轻松地小跑步拎了进去。
    真是重啊,只那么短短儿步路,只其中一部分袋子,她两手提着,都有些快要提不住,好不容易放到料理台上,她才发现手腕酸疼得厉害。
    心底因为这些酸疼,更感激起客厅的男人。
    和他合租,其实真是蛮好的。
    这个人,碰到什么困难的事,都提她挡了下来。
    也是从和他合租开始,渐渐地,她再不需要去独挡一面了。
    原来,万事不自己出头的感觉,并不十分坏,反而有些说不清的感觉让心情很愉悦,此刻,她收拾食材的动作同样变得轻快欢乐起来。
    但,在下一秒,她的手突然停顿住,目光被超市赠送的报纸扉页吸引住。
    那里,大大的一行黑色字体——凌沅密恋,台风夜被曝缠绵酒店良宵。
    旁边配的赫然是凌沅和男人进入酒店的照片,纵然样子不是很清晰,可正是因为不清晰,让那个背影分外鲜明地刺入她的眼晴。
    或许,别人不会凭背影认出一个人,可她却是看得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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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昨晚,他和凌沅在一起,所以才匆匆挂断她的电话。
    原来,是这样。
    原来,竟是这样!
    原来,只是这样……
    手不自禁地捏住报纸,在深吸一口气后,她手忙脚乱地把那报纸扔进废纸篓。
    好像扔掉了报纸,那条新闻便不复存在一样。
    可,她更清楚,这么做仅是自欺欺人。
    不,她不要自欺欺人,已经够傻了,再加上自欺欺人,该怎么是好呢?
    本来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勉强在一个层次,不啻是天方夜谭,而这场天方夜谭醒得太早,说不定对她反是好的。
    再次深吸口气,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做菜吧,只有食物是难受时候的最好慰藉,当然,做出美妙食物的过程也是达成慰藉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食材在她的手中熟稔地操作着,她忙碌的身影变成厨房一道别致的景致,这幅景致落进客厅偶然望过来的蒲默眼底,让他拿狗粮的手不由微微停顿了一下。
    很少看到喜欢料理食物的女孩,至少在他周围,很多女孩往往为了保持身材苗条,都远离和美食相关的一切,自然也包括厨房。
    除了不久前,他曾经认识一个喜欢制作美味甜点的女孩,最终,那个女孩在甜点的烘托下,甜蜜地成为人妇。
    或许,喜欢制作美味食物的女孩都会有不错的归宿,不是有句老话说,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冒,先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吗?
    他淡淡一笑,开始喂傻傻吃狗粮,傻傻的舌头麻麻地舔在他的手心,是温暖的感觉。
    闲适、温暖的生活,是商界纷争之外,最自在的生活方式。
    而这么多年后,他终究能够拥有,哪怕只是短暂的时光,但,总归是拥有过……

    “可恶!”凌沅把桌上的新报纸悉数推开,手握紧成拳,因为气愤,她的脸色有些发红。
    没想到,那些记者还是登了出来,虽然顾忌皇甫奕,没有乱揣测她和皇甫奕的不和,却是用隐射的字眼添油加醋,她和神秘男子酒店缠绵。
    这样的报道被她哥看到,会有怎样的反应,她来不及去想,她看到这则新闻,第一个反应只是皇甫奕看到了,会怎样想?
    这才是她最在意,也是最计较的。
    因为在意,因为计较,她甚至不敢去多想一分他的想法,只知道,气愤让她的嘴唇都开始发抖。
    究竟是谁在背后这样算计她?
    让她的声名受损,对谁有好处?
    那些商场上的对手一个一个从她脑海里滚过,可一点头绪都没有。
    每个人都有嫌疑,每个人也都有不做的理由。
    “啊! ”她再也克制不住,低低喊了一声,把桌上的东西扫落地上。
    “凌小姐,您怎么了?”她的助理艾达战战兢兢地从办公室门口探出半个头,看着从来没有这样失态的她。
    她把拳头再次握紧,竭力让自己冷静。
    “没事。通知营销总部,上午的销售动员大会挪到明天。另外,把上午其他事宜都替我延后。”
    “好。”
    在艾达关上办公室门时,凌沅也朝外走去。
    要找出背后的人对她来说不算很难,靠分析的方法行不通,那么找合适的人是不错的选择。
    这个人是她哥的朋友,在媒体有着极深的人脉。
    只可惜,今天当她到那里时,出乎意料地,她哥也在。
    真是知妹莫如哥,她的事,她哥不止一清二楚,还对她的个性十分清楚。
    “你们聊,我先出去一下。”她哥的朋友很识趣地说,剩下兄妹俩个待在偌大的办公室。
    “哥……”她也很识趣,没有拗着来,率先开口。
    凌阗看着她,这一次,他没有像以往那样生气,相反,语音低沉:
    “那篇报道虽然未必是真的,但明显是有人在针对你。商场上的事从来不是那么简单,如果觉得累,撑不下去的话,随时可以回来我身边帮我。”
    凌阗这样的态度让凌沅始料未及。
    从小到大,她和她哥似乎总是在不停地争执,然后,总是以她更反板的行径作为结束和开始。
    今天这句话,让她素以为坚强的鼻端都有些隐隐发酸。
    其实,现在细想起来,她哥所做的,都是为她好的,只是,她不喜欢按人说的那样去做,即便,那样做可以省不少弯路,还更容易达到目标。
    而最近的争执,则都是为了皇甫奕。
    她哥反对她和皇甫奕在一起的原因,她很清楚,但这一次,爱就是爱了,哪怕是一厢情愿,她都义无反顾地去到皇甫奕身边,可惜,换来的,却是皇甫奕挑明地远离。
    是啊,挑明的远离。
    只是,愚笨如她,在一开始,竟以为那真是一个可以永远和他在一起的契机。
    直到现在才发现,或许,仅是他给彼此一个台阶罢了。
    可,她偏是要把这下去的台阶当成往上的来走,于是,挫败自然是如影随形。
    到了今天,当媒体无中生事时,第一个出现在她身边,给予她安慰的是她哥,而并不是那个男人。
    “哥,能帮我查出到底是谁做的吗? ”她问,语意温顺,鼻端的酸涩在她紧咬牙齿时,终是有些消散。
    来这的原因,不言自明。
    她相亲凌阗到这,也是为了这个。
    凌阗凝视着她,轻轻摇了下头,他这个妹妹果然仍不愿意回来。
    但,这一次,他不想勉强她。
    与其勉强让她一再疏远,被有心人利用,他不妨按照约定,等她自己心甘情愿地放弃。
    “好,我会帮你查到是谁做的,但这段时间,你自己要注意。”
    她点头。
    她会注意,虽然名声这种事,以往是她最不屑的,今天,她却不想声名受损要死心,原来真的很难。
    即便,当断不断,更受其累,这累,恰是自己找的……

    “还好,你没和她又起争执。”辰星从门后走出。
    凌阗看着他的爱妻,紧绷的脸上难得有些许的笑意。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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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她的妻子之间能到今天,也历经过挫折。
    说起来,凌沅即便任性习蛮,做事冲动,当年对他和妻子之间的关系促进是起了不小的功劳。
    虽然,有时候使劲的地方不对,造成过彼此的疏远,但不可否认,凌沅是热心并且善良的。
    他的笑意在唇边绽开,辰星迎上他的笑,思忖了下,又说:
    “其实,Ken人挺不错的,谣言始终是谣言,终究有一天会止于智者。”
    在她最落难的时候,她永远记得,是皇甫奕伸出的援手。
    哪怕别人都对他颇有微词,她相信这个男人的人品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只是,在同样身为男人的丈夫跟前,说话太直白会引来不必要的醋意,所以,委婉地说出这句话,她看到凌阗的脸色依然沉着。
    “可惜,我做不了那个智者,哪怕他真是不错的人,我也不会让小沅去冒这个险,况且……”
    凌阗顿了一顿,若有所思地说:
    “他根本不喜欢小沅。”
    辰星目光黯淡了几分,这话确是真的。
    她见证过他爱的那样深沉。
    “勉强在一起没有幸福,不是谁都会像你和我一样。”他望向她,在她的沉默中继续说道。
    “呃……现在承认了,是勉强在一起的呢。”她的手顺势勾住他的肩膀,语音娇俏。
    这一笑是遮掩,也是不让沉闷的话题继续。
    和这个男人相处这么久,互相之间愈来愈了解,也愈来愈默契。
    就像此刻,他的手摩挲着她的手腕,眼底是溺爱的笑意。
    她喜欢极了他的这种笑意,这样的他,再不似初见时的冷冽,让她曾经被严寒冰冷的心底都有暖意的沁入。
    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她的手环紧他:
    “不管是不是勉强,反正,是赖定了……”
    “嗯……赖定了。”他低笑,唇轻柔地吻过她的脸颊……  

    凌沅新闻的炒作热度随着积水的退去,冷得很快。
    由于没有后续的爆料,很快便被遗忘在大众的茶余饭后,只在某个人心底,沉沉地压着。
    于苗妙积水后第一次走下楼时,被亮堂堂的太阳晒到眼晴,有些不适应地眯了起来。
    眯眼中,好像前面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微微转身,朝她走来,但,当她再次睁开眼晴,正视前方的路时,那一切不过是场幻象。
    而人生继续走下去的路,不会和幻象有关。
    她抱紧履历袋,摇了摇头,让自己振作精神朝巴士站奔去。
    今天有一场人才交流会,对失业将近一个月的她来说,是不错的机会。
    但,很快,她便发现,这机会她同样把握不到——即将毕业的毕业生比有经验的她更得用人单位的青睐。
    因为,她通不过HR的背景调查。
    离职念雪集团,在她的履历上,并不会加一分经验,反让她以往努力做的一切成为经不起调查的污点。
    走出人才市场时,心情说不沮丧是假的。
    难道,为了高飞的故意栽赃,她的职场路必须要告一段落吗?
    “苗妙!”耳旁传来清脆的喊声。
    她一怔,转过头去看,安芊芊的身影跃入她的眼帘。
    “芊芊?”她讶异地回应。
    安芊芊从黑色小车那快速朝她奔来,睨了一眼她身后的人才市场,笑得迷人:
    “那晚的台风真是吓人啊,还好你没事。”
    “嗯,那晚我有事先走了,都没来得及和你道别。”
    那晚后,连电话都没打过。
    似乎有些什么横亘在其中,让她和她的关系不再像以往般亲密无间。
    “呵呵,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安芊芊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来应聘啊? ”
    她从念雪集团离职没有告诉她,是让安芊芊介意的。
    只是,这介意放在如今,可以忽略不计。
    “是的。”于苗妙低了下头,紧跟着反握住安芊芊的手,“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想瞒你。”
    “没关系啦,”安芊芊依然笑着,“既然来应聘,不如先考虑我的公司吧。
    “你的公司?”于苗妙再次讶异,这次的讶异里带着惊喜的成分。
    “怎么,我不能开公司啊?”安芊芊笑得志满意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很惊喜,这么快,你就有自己的公司了!”这么多天的压抑后,于苗妙终于笑了起来,这笑仿佛把枳蓄的阴霾都挥拂开去。
    “那就来帮我吧,省得我进去招聘,啊呀,你看,我都起晚了,现在进去,估计也招不到比你更好的员工了吧?”安芊芊顺手拿过于苗妙手里的履历袋,“来,去我公司看看,都开业了哦。”
    正午的阳光透过水泥钢筋的屋檐到安芊芊手中的履历带上,只折射出晶萤的光芒,映得彼此的脸都带了如年少时般的灿烂……

    凌沅心不在焉地从念雪集团走出来,百无聊赖地在商业街逛着。
    自从媒体曝光所谓的绯闻后,她不再去员工食堂吃午餐,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什么,总觉得那些员工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小丑一样。
    她不愿在这样的环境下就餐,所以干脆出来吃。
    只是,念雪集团附近的商业街虽然很大,吃了几天,也腻味了。
    或许,是她对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渐渐腻味。
    腻味后会怎样呢?逃离,抑或是找个新环境重新开始?
    她不知道,也很怕去想这个问题。
    而逛了一圈,她依然没找到想吃的餐厅,才想干脆买杯饮料算了,忽然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她左边打了声招呼:
    “嗨——”
    轻轻的一句‘嗨’,伴着那人的脸走进她的视线时,她皱眉:
    “怎么是你。”
    是邢冰。
    “你跟踪我,还是想制造故意的邂逅?”出口咄咄,是她改不了的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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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确定周围没有急着尾随时,她继续开口。
    哪怕对方是不久前救她的人,可当一切和别有用心有所关联,她同样不会口下留情。
    “为什么总把别人想得那样别有所图?”邢冰并不因为她的这句话有任何气恼,温和是他一贯的态度。
    “难道只是邂逅?”凌沅突然笑了起来,但这笑不能让她冷冽的语气有丝毫的好转,“我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太多没有理由的邂逅,当邂逅有了理由,便是故意的企图。”
    “那你就把我当成是故意要接近你,想得到凌小姐好感的人之一吧。”邢冰顺着她的话意往下说,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她的身边不乏制造故意邂逅的人,每每被她戳穿,那些人不是急于找更好的借口来证明,便是在她的刁难下落荒而逃,这个男人是想用例外来让她留意吗?
    呵,真是可笑,只是任凭怎么做,她都不会留意,乃至动心。
    反倒是他这种做法,让她把之前他救她的好感都消褪得差不多了。
    “邢先生,我先前很感谢你救了我,可这并不能成为一种契机,这样吧,你可以提一个要求,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会尽量为你办到。”她带着公式化的口气,传达的是明确疏远的意思。
    邢冰凝着她,半晌,璀然一笑。
    是的,璀然。
    很少有男人的笑带着璀璨的味道,他是其中一个。
    这样的笑意落进任何人眼底,让人觉得诚挚。
    只是,此刻的凌沅带着有色眼镜,看到的便带着别样的质疑。
    而在下一秒,她的质疑有了更大的疑惑。
    他没有丝毫犹豫地说:
    “那陪我吃顿午饭吧,这个可以算是要求的一种吗? ”
    他竟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要知道,她凌沅纵然不算商界响当当的大人物,但从她口里得到允诺兑现的要求,也是商界大部分人所希冀的。
    只是,他就这么用了这个要求,前提还是,他仅是一文不名的小人物。  

    “你确定?”她的语意仍没有丝毫的好转。
    “确定。”他点头,笑容依然璀然。
    “那你选择吃饭的地点吧。”
    “好。”
    他率先朝前走去,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保持着一定距离,以免路上忽然碰到好事记者。
    这一路吃饭的店,她基本都去过,所以,对他会选择什么样的店,她一点好奇都没有。
    眼瞅着他往西面走去,她记得那边有一家贵死人不偿命,菜式却平平无奇的情调餐馆,这类餐馆看来是他这种人约女孩惯会去的。
    唇边浮起不屑的孤度,她愈发看轻前面的男人。
    可,那个男人却转进另外一间大楼,并乘着电梯上去。
    这上面,她记得都是快餐店啊。
    难道说,这个男人就这样不珍惜得来不易邀请她的机会?
    这个念头让她有些不悦起来。
    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有时候既讨厌着别人,可如果别人对自己不屑一顾,又会不满。
    这种个性是女人的特权,这种特权在某种程度上其实梃让人无奈的。
    一如她。
    她跟着邢冰上楼,在五楼的拐角处,却赫然看到一家新开的餐馆。
    那家餐馆有着奇怪的名字:地狱门。
    这个名字配上餐馆设计得稀奇古怪的门面,足以让胆小的人倒吸一口冷气。
    但对凌沅来说,只觉得这家餐馆的店主一定是坑武侠游戏玩上了瘾,于是衍生到了现实。
    “到了。”男人停住了步子,在那装饰成厉鬼獠牙的店门口。
    凌沅挑了下眉,这一次,换她越过邢冰,走了进去。
    没过一秒钟,她就发现,率先走进去是个错误的决定。
    店里面不仅一个服务生都没迎出来,相反,越往里,越是漆黑一片,起初还能看到摆放成乱世嶙峋的餐椅,到了里面,便什么都瞧不真切了。
    她已经过了喜欢探奇的年龄,在这种情况下,第一选择是就近捡了个位置坐下来。
    “就这吧。”
    “好。”
    “侍应生……”她不想在这环境里多待,也不想和跟前的男人有过多的交际,只想快点吃完,快点离开。
    “不是这么喊的。”邢冰继续微笑,用手按了一下桌上的按钮,顿时一阵让人发麻的鬼叫声响起。
    连喊服务员都那么别出心裁,邢冰不得不佩服起Linda来。
    这家新开的店是Linda在杂志上发现的,然后第一时间告诉了他。
    被冠以另类鬼屋的午餐店,果然很适合热恋男女的约会,当然,也适合还没发展成那种关系的来约会。这是Linda的原话,此刻让他微微一滞。
    发展成那种关系?
    或许……不管人生有再多的或许,其实,更多的时候,是身不由己。
    他不再让自己想下去,收回按键的手,漆黑一片里,依稀能辨得对过的女子好像有些紧张。
    在黑暗的地方,确实会让人紧张,只是黑暗,无疑也是很好的伪装,至少现在,他不用刻意去伪装自己的表情,只需要让声音保持一定的状态就好。
    黑暗,真是不错的地方……

    “哈,总算有客人来了,看,我的店是不是很有创意?”安芊芊听到钤声,很是得意地对于苗妙说。
    “是啊,真是很不错,不过装修成这样,加上门面,会很贵吧? ”    于苗妙还有点回不过神来,这个餐厅对她来说,实在是太惊奇了,惊奇之余,她又问出这个显然安芊芊不是很喜欢的问题。
    “贵得物有所值嘛。”安芊芊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对了,苗妙,给你当一回侍应生要不要? ”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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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苗妙端着饮料,摸黑走到客人的桌前。
    其实,对侍应生来说,也不算是完全摸黑,因为鞋是特制的,每走一步,鞋前的小灯便会照亮前面的路,在漆黑一片的店里,犹如点点荧光闪烁,也是别样的景致。
    而饮料杯下同样有着闪闪的灯光,让用餐时的客人能看清眼前一小块地方。
    她穿着牛头的工作服,看着这些小小的光亮,第一次做侍应生的心情是好奇的,好奇之外,还有点小紧张。
    不过,由于是新开的店,今天生意不是太好,也就三桌客人。
    因为环境幽静,又有黑暗做掩护,三桌客人应该都是情侣,给情侣送餐,总归有点小紧张,生怕一不小心撞破了啥,那该都难为情啊。
    她胡思乱想着给自己打气,在树影里穿梭,透过牛眼很快走到要她服务的那桌客人旁。
    轻轻把饮料放到桌上,期间她不用说话,这也算是和其他餐厅不同的地方,毕竟为了营造静谧的氛围,点餐是用平板完成,上菜    当然更不需要说话了。
    这样对她来说非常好,免得她说话笨笨的,得罪客人。
    但,当她低着头把两杯饮料放到他和她桌上,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山楂汁,尝一下。”
    是他!
    没想到,在这又碰到他。
    更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她的心伴着这个声音还是悸动了一下,这个男人不知何时竟已左右着她的心绪。
    不用抬头去看女的是谁,因为对方已经开口:
    “我不喝太酸的饮料。”
    纵然对这个声音不算熟悉,只是偶有的几次交锋,也足够让她记得她——凌沅。
    他果然是和凌沅在一起了。
    报纸媒体上的八卦新闻确是真的!  
    其实,她早该做好这个准备了,不是吗?
    只是,不敢面对让她选择了充耳不闻。
    这一刻,她突然很想逃。
    逃得远远的,远离这一切,是不是就能欺骗自己当做没有发生过。
    自欺欺人的念头,原来,一直是她自我慰藉的法门。
    然而,在这一刻,终究是不适用的。
    “有没有其他饮料。”
    凌沅的开口,让她没有办法立刻逃离。
    她的手哆嗦了一下,借着宽大的衣袖遮挡,迅速拿起桌底放着的平板,示意凌沅可以在里面选择饮料。
    凌況漫不经心地拿过,他好听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雪梨汁比较润肺。”
    凌沅正翻看平板的手因着他这句话停顿了下来。
    有人为自己点饮料,并且顾及自己的身体,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吧。
    这一秒,目睹别人的幸福,她不该酸涩的。
    于苗妙纵然心底这么想,但,鼻子还是不受控制地酸酸起来。
    不过幸好,凌沅随手把平板递给她,声音倦怠:
    “就雪梨汁吧,另外,快点上菜。”
    她点头,把平板往桌底一放,没想到,心慌意乱的结果,是平板没卡到桌缝的位置,就这样掉了下去。
    “小心。”
    他比她更眼明手快地接住平板,接住的刹那,她不由避开他若有似无睨来的目光。
    她不要,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场合,让他认出来!
    匆匆把平板放到缝隙里,她闷声地说:
    “谢谢。”
    人很快便消失在黑暗里。
    邢冰看着那个服务员离开的方向,有一瞬的失神。
    好像有相识的感觉,只是,细想起来,又好像是陌生的人。
    是啊,陌生的人,在这世界上,对他来说,其实,根本没有亲人,也没有真正的朋友,有的,仅是陌生的种种。
    “你手挺快的嘛。”凌沅冷冷地笑着说。
    他的手自然不算慢,不止不慢,甚至以前也属于养尊处优至极的。
    但,世事变化无常,这些变化是这双手所不能及的。
    他自嘲地一笑,再开口,语音仍是温和:
    “这间餐厅很别具一格,有时候,我挺喜欢这种互相都看不真切的感觉。”
    “因为看得真切了,你的企图就无所遁形,所以你不喜欢,是这个意思吗?”凌沅咄咄的发问,借着黑暗,她更无须遮掩。
    “这算是其一。”他又一次没有否认。
    “其二呢? ”
    “面对心仪对象的时候,可以不用紧张。”
    这句话选择这样的时分说出,带着明显的意味,这层意味让凌沅再怎样暗示自己对方只是别有所图的人,都避免不了去拿饮料杯的手滞了一滞。
    “你喜欢我? ”有时候直接带着冷笑味道地问出来,比让对方继续言语‘调戏’来得舒坦。
    而在对方没有来得及开口前,她冷笑得愈发大声,在这片幽静的环境里,大声的笑很是让人侧目,笑声里,她压低声音说:
    “门当户对四个字,你懂不懂?我可不认为,相差悬殊的人有任何发展可能。”
    门当户对?
    这四个字,他怎么会不懂。
    眼前这个女人很现实,也因为现实,比那些虚以为蛇的人更容易打交道。
    “我当然知道目前的我配不上凌氏大小姐。”他并不否认,然后,在凌沅又小笑时,徐徐地说:“但,我相信,最适合凌小姐的人,会是我。”
    “哦? ”凌沅这次并没有笑,“你凭什么说这句话?难道说,除了你之外,我连一个适合的男人都找不到?你真是太狂妄自大了!”
    “这不是狂妄自大,这是信心。如果凌小姐不信,大可以和我打一个赌。”
    又是打赌!
    先前她和皇甫奕打赌,原以为借着打赌,能赢到他的心,实际却只是作茧自缚。
    如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才见过没儿次的男人又对她提及‘打赌’这俩个字。难道,真以为靠‘赌’能赌到人的心,赢得人的情吗?
    她是不信的。
    只是,有赌必有罚,她却很想知道,这个看上去没什么来头的人还有什么可以输的:
    “赌?你拿什么来做赌注呢? ”
    “你想要什么赌注,我便用什么来做赌注。”坚定的声音在黑暗里传来,就着杯底的点点灯光,她看到他好看的手在桌上交叉。
    他竟然让她开出赌注,这倒真是有意思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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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去送啦? ”安芊芊在托盘里准备好食物以及刚点的饮料,没想到于苗妙却是掉链子,死沽不肯去送其中的一桌,“怎么回事?难道,那里坐着你认识的人? ”
    安芊芊敏感地看着于苗妙,于苗妙摘着厨房的菜叶子,立刻否认:
    “哪有什么认识的人,只是,穿着那个衣服很热啊,你知道,我还是喜欢厨房的事,要不,你聘我做厨师吧,芊芊,好不好? ”
    安芊芊狐疑地看着于苗妙,但在外面再次传来召唤钤时,她仅能换上马面,自己亲自送菜去了。
    谁让小店刚开业,人手不够呢,不,或许该说是,人手够,她都不考虑多雇人来做,毕竟,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即便她的金主财力雄厚,可,用在她身上的,她清楚目前仅会是一小部分。
    所以,能省则省,这样这家店赚得越多,她的财路也会越稳固。
    现在,她这个老板换上马面衣服,小碎步地朝客人的桌子走去,殷勤地把菜肴一一摆上,就着灯光,她下意识睨了男客人一眼,这一睨,她顿时知道了于苗妙为啥不肯送的原因。
    那男人赫然是皇甫奕,那坐在他对过的女人呢?
    她看了女人一眼,虽然早前不认识,不过前晚参加的念雪集团晚宴,让她记住了这个女人的名字——凌沅。
    念雪集团的EP和大老板在一起,旁人看来是极其正常的事了,若没有那点小花头,怎么可能皇甫奕会把一个集团都暂时交给这个女人管呢?
    只是苦了于苗妙这个拎不清的,大老板给了儿分甜头,便妄想自己能鱼跃龙门,攀上富豪吧。
    当然,这个念头,她也有过,说起来,是她们这类出身不好,又希望凭自己的美貌改变境遇的女孩都会有的念头。
    虽然会被现实无情地打碎,但,有一个信念,才是她百折不挠,继续前行的动力啊。
    而且,这个信念会让她换个方向继续前进。
    这点,于苗妙是欠缺的,就这么一点小打击,便不能当做若无其事。
    眼下,桌上的俩个人在她来送餐时都立刻噤声,她也识趣地很快走开,回到厨房。
    “啊呀,不就那么大点事,至于这样嘛,等有机会,我给你介绍更好的。”她拍了拍于苗妙的肩。
    世事果真是无常,这么快,变成她安慰她,给她找更好的机会了。
    “只要你让我在这做厨师,就等于给我最好的机会啦。”于苗妙把摘好的菜端到里面,那里仅有一个厨师在慢慢做着甜点。
    “这——”安芊芊眼珠子一转,旋即笑着点了下头,“那以后这都交给你了!”
    说完,她走到那厨师身旁:
    “老徐啊,这几天的工资我们结一下,明天你就不用来了。”
    于苗妙被安芊芊的举止惊到,她本意可不是要挤掉别人的饭碗啊,毕竟,人家是正宗的厨师,她顶多算个半道出家,没想到安芊芊立马就解雇别人,让她上岗了。
    “芊芊——”
    安芊芊朝她挥了挥手,在厨师老徐气呼呼地一甩锅发出‘哐当’ 一大声后,继续追了一句:
    “那现在就结吧,一会你可以走了。”
    这下,于苗妙剩下的话来不及说,也没有说的必要了……

    远远地回到租住楼,便能看到屋子里亮着灯。
    这灯和煦地照亮在楼上,让于苗妙今晚不用担心那些地痞来报复,外加赶走他们。
    或许,那些地痞早忘记这茬事了,也或许,当初就被他们的气势唬到吧。
    这么想时,不晴朗的心情好了很多。
    她轻快地回到租住屋,还没到门口,走廊里就能闻到属于食物的美好味道。
    这味道让她的食指大动,难道说,今晚,他下厨了?
    她打开房门,傻傻憨憨地冲上来迎接她,看起来,小家伙的腿伤好得差不多了。
    她抱起傻傻,绵软的小身体温暖着她心房的位置,然后,她看到那个男人正从房间出来,桌上,摆着精致的三菜一汤。
    芦笋刺身、火腿配哈密瓜、虾仁西兰花,还有莼菜汤。
    这样出色的搭配,怎一个好字了得!
    没尝味道,看菜样就足以赏心悦目,而那个男人穿着简单的白色丁恤,站在桌旁,一点没有染上厨房油烟的样子,更让人艳羡。
    是的,艳羡。
    不用照镜子,她很清楚自己在厨房待了一个下午的结果是蓬头垢面,更衬托出眼前这位的风度翩翩。
    风度翩翩?
    她竟会把他安上这个形容词。
    看来,真的是食色,性也。
    她摇了摇头,鄙视了一下自己的胡思乱想,讪讪地走到桌前:
    “你做的啊? ”
    “嗯,反正也没事。”他已经在桌旁坐下来,“来,品鉴一下,放心,这顿我不会扣你工钱。”
    这个男人还挺幽默。
    其实,面对美食,不用他邀请,她本来就不会落下,让傻傻蜷伏在她的膝盖上,她拿起筷子,在说了一声‘谢谢’后,开动起来。
    一筷子芦笋下去,正要让味蕾得到充分的享受,她突然如鲠在喉。
    这——这!
    她憋了半天,好不容易咽下去,脸色憋得通红。
    果然,相信平时不下厨的男人本质是一个好厨师,不如相信母猪上树来得更容易。
    “很难吃?”他问,一边自己也终于吃一筷。
    这一次,她凝定他的脸,终于,在几秒以后,如愿看到他脸上也是想克制又克制不住的神情。
    “能告诉我,这是不是你第一次下厨? ”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赶紧喝了一口水:
    “你肯定是把糖当盐放了。”
    他也笑,笑得淡淡:
    “早知道先尝一下。”
    “没事,万事开头难,这几道菜的卖相梃不错的了。”
    卖相好到欺骗了她的法眼,实际的味道她连吃第二口的勇气都没有。
    “那今晚吃泡面吧。”
    这个提议听上去不错。
    可,他起身,正打算把这些菜肴收拾了,她却阻住他的手,阻止间,她的指尖和他的手背相触……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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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指很温暖,她的指尖在相触的刹那,却有些冰凉。
    他的温度来不及传递到她的指尖,她便很快把手缩回。
    其实,无疑中,手碰手也没什么,倒是她的举动太小题大做了。
    意识到这点,她讪讪地开口,打破尴尬的气氛:
    “泡面没营养,这些菜,我再加工一下应该还能吃。”
    说完,她麻利地把桌面的菜全部端进厨房。
    她是怎么了?变得这么扭捏,这不像她啊,她不是大大咧咧惯了吗?
    或许,是因为那一个人,让她真正懂得男女间的微妙感情,也懂得了避嫌。
    而看着她在厨房忙碌的背影,他在外面倒显得无所事事。
    今天下午就是无所事事,才会去试着做饭吧,没想到,适得其反。
    现在,不如下楼去遛狗吧,刚想到这,突然手机响起。
    睨了眼手机号码,他转身走进房间。
    “你好。”接起电话,语意淡淡。
    “Ken,我不好。”手机那端传来的是凌沅的声音,她的声音好像喝了酒,低迷飘移。
    “公司有事? ”
    “除了公司有事,如果我有事,是不是也能给你电话? ”
    “你是指媒体的报道?两天后,我会让那家媒体为不实报道向你道歉。”他不仅很快提到她目前看似面临的问题,也很快提出解决方案。
    他说道,从来是会做到。
    她相信他的能力。
    只是,她要的何止是那家媒体的道歉?
    或许,她该最后为自己做一次赌局,这一次,她做庄,会不会结果就能不同。
    “那——谢谢你。”她让自己的声音振作了些许,“其实,今晚打电话,还因为有几份董事会决议的文件要你签字才能生效。”
    “行,我明天抽空去趟公司。”
    “好,我等你。”她徐徐说完这句话,没有人看到,她拿手机的手骤然间握得那样紧,紧到,手指微微颤抖时,她听到,对过传来挂断的声音。  
    轻轻吁出一口气,不管怎样,她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走到阳台上,夜空点点繁星闪烁时,她不自禁想起今天中午那个男人自信的声音。
    呵,自信真是个好东西,轻易便感染得她这颗本以为没有爱情,就没了动力的心都再次驿动起来。
    反正,有人都那么赌了,她为什么不放手去赌一次?
    “叮——”
    门铃响起,她等着阿姨去开门,等了好一会,才想起来,今天何姨休假,于是不得不自己转身朝门那走去。
    透过猫眼,外面是一个外卖服务员打扮的男人,她不记得今天有叫过外卖,但许是惯性作用,许是心不在焉,手却早打开大门。
    也是这一打开,大门猛地被人撞开,她措不及防,整个人朝后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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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重地摔坐在地上,她忍不住吃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来者不善!
    她敏锐爬起,想去按门边的报警铃,对方却一个巴掌将她再次打翻在地。也在这时,她看清楚对方的脸,蒙着一个万圣节的面具,狰狞恐怖。
    她凌沅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可从来没有面对过这种危机。
    对方的意图如果是劫财,那没所谓,倘若是其他呢?
    劫色,或者是要她的命?
    她慌乱起来,慌乱里,她记不起和谁有过节,哪怕商场里的竞争再怎样,都不至于要买凶杀人吧。
    “你想干嘛?”
    她没有蠢到去问对方的家门,而是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问出这句话,那带着面具的男人反手关上了房门。
    “你说我要干嘛呢?”
    声音尖细,是陌生的声音。
    “你要钱我给你,但前提,你不能伤到我,不然我怕你有命都没处用。”
    “哈哈,就算我把你怎么了,你那个大哥要怎么样也晚了吧!”
    这话没错。
    这一刻,她想到了皇甫奕,那个大哥口中黑白两道通吃的男人。
    可,此刻,就算她能拿到手机拨出电话,恐怕都鞭长莫及了。
    女人在危险的时候靠自己远比靠任何人有用!
    她眉心皱了一下,看着眼前的男人,声音骤然变得无助脆弱:
    “何必说得那么严重,你到这来,难道不是受人差使,别人给了钱让你做事吗,我能给双倍的钱。”
    对方犹豫了一下,果然是受人差使的。
    看来,不过短短几个月涉足商场,她结怨结得自己都浑然不知。
    不过眼前,还是先脱离险境再想其他的罢。
    趁着对方犹豫的刹那,她猛然拉过旁边玻璃的茶几朝那人掷去,玻璃碰到人的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然后是撞落到地碎成一地渣子的清脆声,在这清脆声里,她早一个箭步冲进最近的一个房间,并在他追过来时,反锁上门。
    值得庆幸的是,这个要价不菲的公寓内的门同样昂贵坚固,使得短时间里,
    她不用面对门外那个男人的威胁。
    只是,这是一间杂物间,没有电话,仅有一个小小的气窗,根本没办法向外呼救,这让她有点沮丧,早知道多跑两步,旁边便是主卧了。
    但,发生过的事容不下任何的假设,目前她陷入了另一个困境,除非对方见财起意,拿走外面一些值钱的东西就走。否则,不用他橇门,她都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怎么办?
    在这期间,会不会有人来救她呢?
    皇甫奕?
    她又想到了他——她和他约定明天会在公司见面,如果没有看到她,他应该会成为她的救星吧?
    只是,为什么心底仍没有底气呢?
    对了,还有一个人!
    她突然想起今天和那个叫邢冰男人的约定,按照约定,她容许他今晚把文件拿来给她过目。
    所以,如果他准时的话,应该能成为她获救的希望。
    可,希望之所以称为希望,往往是因为失望的烘托。
    她在储物间,听着外面的男人试图撬开储物间的大门,在无功而返后,又有刀刃的声音一下一下劈在门上。
    不大的声音却足以让她濒临崩溃,她紧缩着身体,握紧储物间里唯一可以算得上自卫武器的扫把,她能清晰听到自己的手指在把柄上瑟瑟发枓的声音。
    而外面突然没有一点声音。
    没有声音其实更可怕,源于,她不知道外面的男人是不是正在盘算下一步破门的计划。
    空气也因着这份肃静变得凝滞起来,凝滞里,她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不平静。
    手心渗出了黏腻的汗,这些汗水让握处一片冰凉。
    她紧紧反咬住嘴唇,克制心底越来越深的害怕,在下一秒,当听到外面又传来脚步声时,唇齿间弥漫开血腥的味道。
    他来了!又来了!
    这一次,会不会找到更好的法子破门而入呢?
    她几近崩溃。
    第一次,她为自己搬离凌氏大宅后悔,倘若还住在大宅,她何至于落到今天的田地呢?
也在这时,外面传来门铃声。
    是邢冰,他来了!
    即便,他未必能敌得过眼前这个男人,却能转移眼前男人的注意力,哪怕只有一小会,对她来说都够了。
    虽然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很龌龊,但,如果对方的目标是她,对邢冰不会太为难的吧。
    可,门口的那人没有动。
    门铃百折不挠地一遍遍响起,终于,站在门口的男人移转步子朝门口走去,伴着开门声,邢冰的声音响起:
    “你——请问,凌小姐在吗?”
    邢冰俨然是因为男人戴着的面具有一丝疑惑,但还是文质彬彬地问。
    也在这时,她猛地打开储物间的门,在那个男人应付邢冰时,大喊:
    “他是入室抢劫的,快救我!”
    这句话无疑激怒了那个戴面具的男人,他手中的匕首惊现,在凌沅大喊时,竟朝邢冰刺去。
    凌沅正要逃往主卧,只是行动没有想象般美好,她还是于心不忍地朝这望来时,也被眼前这一幕吓到。
    “啊!小心!”
    邢冰反应很快,避身让开,与那面具人扭打起来。
    凌沅想要去打报警电话,可,明明想得好好的,真要坐视不理,却办不到,咬咬牙,拿着扫把,调转方向,直冲上去帮忙。
    但为时已晚,邢冰的胳膊已被那人划出一道血口,凌沅再受不了,大喊:
    “救命啊!”
    不知是尖叫声起了作用,还是那人担心被抓,终于一把推开邢冰,落荒而逃……
    黑色的小车停在偏僻的小巷里,天空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很快,小巷的那端有人影奔来,匿进小车内。
    小车这才开动,在细雨里,车灯照出一条离开的路。
    “给,你的报酬。”女人涂得猩红的指甲把一厚厚的信封袋递给来人。
    来人拿下面具,一双牛眼看到这么一叠钱后,顿时瞪得大大的,露出贪婪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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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了,我办事你放心,没什么事,是哥几个办不了的。”男人咧嘴一笑,接过信封的手上纹身乍现。
    今晚的恐吓对他来说是拿手好戏,虽然不久前的事,他办砸了了。
    但,不会影响他今晚的发挥。
    眼下,功成身退,他的所为是让雇主满意的。
    而他这次的雇主正是Linda,她看着后视镜里,男人贪婪数钱的样子,笑得优雅。
    果然钱是万能的,这小小的付出会得到更大的回报,她一直坚信。
    世界上或许每分钟都有英雄救美的戏码在发生,可,与其去等一个上天安排的戏码,她同样可以去操控一个戏码的发生。
并且,会让这个戍码的发生更契合时间的需要。
    “那我先走了,有事您再找我。”‘瞪牛眼’点好数目,识趣地打招呼下车。
    Linda点了点头,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细雨如织里。
    邢冰,他再不争气,她也帮不了更多了。
    想到这,她轻轻叹了口气,一打方向盘,在车子拐出小巷时,手机再次拨出一个号码。
    “你到了吗?”
    “呵,每次都要让你等我……”她脸上的笑意妩媚,可,这份妩媚进不去眼底。
    她脸上的笑意愈加深浓:
    “我一会就到,待会见,Darling。”
    即便话语里情意绵绵,她脸上的神色却渐渐冷漠下来。只是,这份冷漠,别人不会看到。
    人前,人后,她从来就不是表里如一的。
    车子绝尘而去,雨夜的霓虹永是不会缺少的闪烁着……

    “好啦,可以吃了。”
    于苗妙端着一大盆的炒饭出来,刚刚那些难以下咽的菜肴被她加工成炒饭,吃起来味道还真是不错。
    “好吃吧?”她颇是自得,看别人很受落地吃自己做的食物,是对下厨最好的鼓励。
    “能补救失败的厨艺,确实不错。”他倒是直言不讳。
    “呵呵,那是自然,对了,有件事征求下你的意见,我找了份新工作,然后每天晚上会晚点回来,大概十点左右。所以呢,你每天的晚饭,要么我上午一起给你做好,放冰箱,要么离你上班地点近的话,就干脆到我工作的地方来吃,我现做哦。”
    她直接地说,毕竟这么大年纪了,赚钱对她来说是必须的,所以,她可不想失去做两顿饭,一个月就两千的兼职。
    “地址在哪?”他吃完她的炒饭,不可否认,这个女孩很有做饭的天赋,他突然很想纵容一下自己的胃。
    一直以来,他对食物很是节制,或者也是潜移默化了某人的影响。
    此刻,在淡忘过往的时刻,他应该好好对待自己的冒,就如好好对自己一样
    “等一下啊,我找找。”于苗妙笑呵呵地转身拿来自己的包,七零八落地翻出一张名片,慢慢念道:“锦馨假日广场三楼A1-2。”
    “餐馆?”
    她在餐馆工作,倒是有点出乎他意料。
    不过,从她刚才的言辞里,无疑是和餐馆有关,才能解决他的晚饭问题吧。
    “宾果!我应聘上大厨了,所以,你如果到那近的话,现做的食物更美味!
    “好,我要去吃的时候提前告诉你。”
    “也行,你要去吃就早上告诉我,不说的话,我就一起做了放冰箱。”
    他淡淡点头,用餐纸擦了下嘴,起身,朝房间走去,傻傻和他很是亲热,见他起身,也摇摆着尾巴朝他奔去。
    看来他和傻傻的感情培养得挺不错嘛。
    一人一狗长期待一起,感情看来不得不好。
    她似是而非地想着,突然意识到什么,不由得戳了下自己的脑袋,于苗妙啊于苗妙,你想什么呢你。

    “总裁好!”伴着总裁办整齐划一的声音,皇甫奕走进将近有两个月没有回来的办公室。
    所有的布置都没变,变化的,或许仅是人心。
    “总裁,凌EP会就到。”助理艾米端进一杯黑咖,恭敬地说。
    皇甫奕径直走到落地窗前,许久没有回来,有种疏离的感觉,而挑开百叶窗帘,望向下面的车水马龙,则会分外感慨浮生偷得的这两月悠闲的时光。
    纵然曾被黑心房东拜高踩低地赶出来,可,更多的时候,生活是随心闲适的。
    唇边漾起淡淡的孤度,在高跟鞋踏进办公室,发出清脆的声音时,他同样淡淡地回身。
    “你来了。”凌沅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旭日的光芒透过百叶窗,辉映在这个男人的身上,让她有一瞬的神恍。
    或许是因为昨晚的惊吓让今天她的精神出现恍惚,也或许,只是看到了他,让她不可自主地恍惚。
    终于,他还是来了。
    “嗯。”他踱步走到办公桌前,却只在边上的椅子坐下,留下那宽阔的老板椅给她。
    而她没有坐,拉了把椅子,坐到离他近的一个桌角,把手里的文件摆到桌上:
    “这是锦馨假日广场的改造计划,需要你签字。”
    他若有所思了一下,问:
    “是重新改造?”
    凌沅佯作翻看了下文件,才说:
    “是局部改造,我们会作为新的投资方以改造的形式投资进入锦馨假日广场。”
    他的手在她的手离开文件时,徐徐翻动这份文件,看上去确实如此,念雪集团每年这类投资项目不少,收益也是可观的。
    因为是凌沅负责的项目,他很快便签了字。
    “还有其他文件吗?”
    凌沅的手拿回刚签完字的文件,不知道是这句话,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让她的手在这片刻颤了一下。
    这一颤,她借着码齐文件,遮掩过去。
    原来,在商界这么久,她还是学会了遮掩。
   “本来还有几份,但都不牵涉大的决议,我来处理吧。”
    他颔首,起身:
    “那我走了。”
    “Ken……”
    在他的身子立起的片刻,凌沅的手松开那份文件,抓住他的手。
    再怎样,她的动作仍是泄露了内心最深的想法……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39
61 许你一生

    她牢牢握住他的手,这是她第一次吧,这样坚定地握住他的手。
    可,在一秒之后,她已主动地一根一根放开他的手栺。
    只源于,与其等到他抽手,她宁愿在那之前,保留最可笑的一点自尊。
    而他在她放开他的手后,步子终究是停了一下,也在这时,外面传来艾米的声音:
    “总裁,行政部的高飞有事要见您。”
    皇甫奕这次回公司,果然还是引来了一些最好柏马屁人的关注。
    是的,虽然管理公司没多久,但几次接触下来,高飞早被凌沅划归在了马屁精的行列。
    “请他进来。”皇甫奕却是没有说不见。
    凌沅的眉头皱了一下,高飞已经兴冲冲地走了进来,不管任何时候,他总穿得一本正经,头发上了摩丝,亮堂得连苍蝇都站不住脚。
    此刻,他看到大老板时,脸上立刻堆满谄媚:
    “总裁,您回来了啊。”
    “有什么事要现在惊动总裁。”借着这句话,凌沅再次成功掩伟了自己早前那一握手潜伏的情愫。
   “我……你也知道,凌总,这件事与其让你为我背黑锅,还是我亲自和总裁道歉吧。”高飞是八面玲珑的人,自然深谙这样的场合,既不能得罪凌沅,更要在皇甫奕跟前说上话。
    于是,这样一顶高帽先让凌沅戴上,他便继续顺溜地说下去。
    “让他说吧。”皇甫奕果然示意高飞往下讲。
    “是这样的,今年您交给行政部清洗保养的耳钉被一个员工给偷了,起初我想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只停了她的职,没想到她不仅不思悔改,还用搬家试图彻底逃脱。这件事是我治下无方,真的很对不起总裁的信任,虽然我其后多次想追回耳钉,可是,她无论如何不肯承认偷了耳钉。”高飞的语气恰到好处地昭显了他想要展现给皇甫奕看的一面——对上忠心,对下宽容,结果被钻了空子。
    “这件事,不是让你自己想办法处理了吗?你至于为了这样的小事耽误总裁的时间。”没等皇甫奕开口,凌沅不悦地斥责高飞。
    高飞没有看到皇甫奕和那个叫于苗妙的女人在一起,自然在这添油加醋地想博得皇甫奕的好感,可她看到过皇甫奕和于苗妙走在一起的情意绵绵,所以,她不希望因着这件事,让皇甫奕有一丝一毫的不开心。
    原来,不管她有多不喜欢于苗妙,还是希望皇甫奕能开心。
    女人的爱,往往很卑微,只要认定了一个人,哪怕委屈自己,还是会像飞蛾扑火一样,百折不挠。
    但是,刚刚她所做的一切,或许会比这件事,更让他失望吧。
    想到这,她的手按紧桌上的文件,冰冷的纸张在她的手心被按出相皱来,如果纸也会因为疼痛发出呻吟,那么,就会和她现在的心境一般。
    “凌总,容我大胆说一句哈,这件首饰对总裁的意又应该不算是小事吧。”高飞小心翼翼说出这句,眼睛不时观察着两位老板的脸色。
    纵然凌沅目前是集团的EP,可有时候为了大老板的好感,偶尔牺牲下EP的好感,在高飞的职场经验录里来说,是值得的。
    凌沅随着他的这句话,脸色变了一变,皇甫奕的神色依然淡淡,让人看不透真切。
    “是吗,那你应该去报警,而不是在这请示了再做决断。”凌沅抢白了高飞一句。
    高飞毕竟经验老道,笑着说:
    “凌总说得是,我就是想请示下总裁,这件事是否要报警,毕竟那件首饰是私人物品,如果报警,会不会对总裁有不好的困扰。”
    语音落,皇甫奕终于挑了下眉,他看着高飞,说:
    “算了,那件首饰不值什么钱,因为一件首饰,看透一个人,其实也算是企业的幸事,没必要再报警了。”
    高飞没想到皇甫奕会这么说,那件首饰怎么可能不值钱,当时李敏看了后连着说,上面的钻石镶嵌都价格不菲啊。
    凌沅也没想到皇甫奕会这么说,是那件首饰不值钱,还是他已经知道涉嫌‘偷’首饰的人是于苗妙了呢?如果是后面的情况,相对于苗妙来说,这件首饰在他心里自然不值钱。
    想到这里,她鼻子酸酸的,竭力控制住这份酸涩,她睨了一眼高飞,语意冰冷:
    “你还有其他事要请示吗?”
    “其他事请示凌总是一样的,总裁,我不打扰你和凌总了。”高飞顺势拍马,额头上却免出点点汗意。
    这次的情况咋和他预料得不一样啊,千万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高飞汕讪地从办公室出来,刚走到电梯口,李敏从拐角里窜了出来:
    “总裁怎么说啊?”
    高飞斜了她一眼:
    “这么紧张干嘛,现在知道怕了?”
    李敏瞅了下周围没人,用手捏了一下高飞腰:
    “瞧你说的,我不也为了你嘛,这东西可值不少钱,足够首付了。”李敏撇高飞推了她一把:
    “行了,别在这说了,总裁对这事不再追究了,你别给我折腾出幺蛾子来,晚上老地方见。”
    “又偷偷摸摸。”李敏脸上满是不开心。
    高飞不再理她,按了电梯,走了进去。
    李敏原地徘徊了一会,才在高飞下去后,走进电梯。
    这一幕都被上面的监控头摄下,凌沅看着监控头,转望向沉默不语的皇甫奕。
    “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应该和这件事有关,那个员工未必是无辜的,他们却一定是设计好了。”
    皇甫奕淡淡一笑,不再看监控头。
    他的办公室可以看到集团内所有监控头的画面,这个监控头只是其中一个,在刚刚俨然是引人注意的。
    只是,精明如高飞都没发现自己的一言一行正在监控头下,否则,他一定不会和李敏有更多的废话。
    而就如凌沅所说,即便听不到声音,都能看得出,高飞和李敏和这件事脱不开干系。
    “高飞口中的那个员工是谁?”他收回目光的同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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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许你一生

    凌沅没想到他会问,以往按照他的个性,对这类事是不会多问的。
    除非俩个可能:
    其一,他在意那个女人,并且知道高飞口中的员工是谁,如此直白地问她,仅是为了让她出面还给那个女人一个良好的名声。
    其二,他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虽然当面对高飞表示不在意那对耳钉,只是因为过去的那段情,他是在意极了的,才不愿意让外人过多知晓,所以哪怕有一点耳钉找回的希望,他都不愿错过。
    而不管是那种可能,都源于他心底有另一个女人存在。
    那个女人,不是她!
    呵,凌沅啊凌沅,你是怎么了?竟开始计较起这个,心思缜密得开始抑郁起来。
    一念至此,凌沅的唇边浮起一丝的笑孤,这丝笑弧伴着她开口,愈来愈明媚,她笑着说:
    “好像是个新雇员,具体我也刚知道不久,这个高飞可真会隐瞒的……你问这个,是又想追回那个耳钉吗?如果是的话,我会尽全力帮你去追回。”
    巧妙地回答,不管是哪种可能,都不会让她太过难耐。
    “不用了。”他语意淡淡,让人探究不出他的真实想法,“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这个男人的真实想法,或许她从来就不曾探究真切过——也是,她除了对自己的哥哥了如指掌外,对其他男人,因为没有多接触,自然称不上看透。
    这是不是她不能在一开始就把控住他情感的原因呢?
    其实,她该知道,当一个人爱一个人,不需要什么原因,当他不爱一个人,才会找到许多所谓的原因。
    “目前应该没事了,对了,需要我找个理由开除高飞吗?”
    他思忖了一下,淡淡一笑:
    “你决定吧。”
    让她来决定,无非是不想再涉及此事。
    而她明白,让一个惯会耍手段,外加拍马屁的人留在公司中层,不是管理者明智的选择。
    “好,有事电话联系。”她依然笑着,目送这个男人离开办公室。
    当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人时,不知道是空调开得太冷,抑或是她心境凉了的关系,竟觉得一阵发寒。
    下意识地,她抬头看向监视器,皇甫奕正跨进电梯,跨进的刹那,她鼻子一酸,所幸,唇边来不及敛去的笑意终是让这酸涩没有化为眼泪滚落……

    第一天上班,竟然十分清闲,这是于苗妙没有想到的。
    在这样的商业中心,旁边又多的是写字楼,生意就她们一家很差,真是很奇怪。
    或许,只是因为这是新开的店,口碑还没做出来的缘故吧。
    看着安芊芊无精打采坐在最靠近厨房一张桌子上的神情,她倒是安慰了大半天,只是,看上去并不抵用。
    谁让她的口才不好呢?
    而今天带着便当出门的蒲默说,晚上会来她工作的地方吃晚饭,她是记得的,于是在将近五点的时候,她琢磨着开始做顿晚饭,可惜,客人太少的不好地方便是她得专门给蒲默做一顿,这个,安芊芊不会生气吧?
    思前想后,她决定还是和安芊芊说一声:
    “芊芊啊……”
    “你别劝我了,我没事,不就客人少点嘛,反正不用开火,要亏就亏个租金钱。”
    安芊芊出口果然句句离不开钱,于苗妙懵着声音说:
    “芊芊,那个啥,你饿了吗?我给你做点吃的吧。”
    本来想直截了当说出她要做饭给合租客吃的事,没想到,一出口变成了这个。
    安芊芊用手托腮,摇头:
    “别,我减肥呢。”
    她减肥,可蒲默不减肥啊。
    现在要通知蒲默别来吃饭,估计弄不好连这个兼职都得失去。
    算了,还是实话实说吧。
    她不是伶牙俐齿的人,转着圈子说,估计对方真难理解。
    于苗妙用力握了下手,凑近安芊芊:
    “芊芊啊,我有个朋友一会想过来吃饭,我想请他吃一顿,可以吗?”
    “你请客啊?”安芊芊本来无精打采的眼神有了丝精神气,“让你朋友请客嘛,我好好给你们推荐儿道菜。”
    不愧是多年的闺蜜,从安芊芊这个反映,于苗妙顿时知道安芊芊的意思,只是,她能让蒲默被狠狠敲一笔竹杠吗?
    更何况,这关系到她收益不错的兼职。
    “不是啦,好吧,再坦白地说,我答应每天给他准备午饭和晚饭,现在我出来工作了,午饭虽然准备了便当,晚饭看来要在这给他解决了,不过你放心,他吃多少钱,我照付。”
    安芊芊睨了她一眼,摆了摆手:
    “好了好了,随便你了,我们是闺蜜,我也不能敲你竹杠啊,这样吧,每顿他吃什么,照着菜单打六折价,从你工资里扣了。”
    “芊芊,你真好!”
    得了允诺,于苗妙欢快地跑进厨房,反正一个套餐的价格不贵,打个六折,也就二十来块,一个月算它二十天在这吃,不过四百块,还是有利润的。
    她在厨房里炒着饭菜,安芊芊继续趴在桌上百无聊赖,直到手机响起,她一看号码,整个人顿时鲜活起来:
    “喂——”
    慵懒的声音带着拉长的语调,是说不出来的风情。
    “啊,你要过来?那当然好,想吃什么,我亲自给你下厨做。”
    绵软的声音是对付男人最好的利器,在得到对方应允后,安芊芊立马站了起来,走进厨房:
    “哎,苗妙啊,做一份海鲜套餐哦,一会我朋友要来。”
    “好的。”于苗妙兀自调配着酱汁,轻快应声。
    而安芊芊小跑步地朝旁边的更衣室走去,怎么着,她也得补下妆,以示对金主的重视。
    半个小时后,黎远帆出现在店门口,转角的电梯那,蒲默一身休闲打扮地也朝这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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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许你一生

    “苗妙,好了没啊,没好的话,给我先调杯鸡尾酒来,送到22号位哈。”安芊芊补妆完毕,走过厨房的时候,探进头去,急促地催着。
    “好嘞!”于苗妙虽然很忙,但还是很轻快地应声。
    对于厨房来说,确实是她最乐意待的地方。
    而22号位是整个酒店,安芊芊视为最浪漫的位置,只源于,在漆黑一片的酒店内,唯有22号位上有荧光闪现,就仿似黑夜里的萤火虫一般翩翩起舞。
    当然,安芊芊今晚的妆容同样为这份浪漫加分不少。
    可,当她款款走到餐馆外,一眼看到黎远帆时,不禁脸色有些不好看。
    黎远帆竟没有西装革履,穿得极为随便的走了过来,说随便,是显然他刚去完跆拳道,即便没穿跆拳道服,却也穿得和她的打扮格格不入。
    或许,她和他之间本来就是格格不入的俩个人。
    饶是如此,她依然脸上漾起妩媚的笑,朝他走去:
    “远帆,看上去你有点疲劳啊,要不一会我给你按摩按摩?”
    她是会按摩的,在这年头,要勾到如意郎君,没几分手艺怎么行呢?
    她的手艺自然绝不会和油烟无趣的厨房有关,按摩虽需要力度和技巧,可更多时候,按摩是撩人的*,这点,她是深谙的。
    譬如黎远帆,对她赞不绝口的便是她按摩的技艺。
    只是今天,他却摇了下手,脸色不太好的走了进去。
    她瞧得懂他的脸色,没再提其他,几个碎步赶到他前面,为他引起路来。
    “怎么这么黑。”黎远帆对黑暗的适应能力看来并不是很好,有点不悦地说
    “这不是要个情调嘛,你觉得黑,要不我把灯都开了?”
    黎远帆不再说话,她适时地拉开座位:
    “到了,坐吧,别绷着脸嘛,看得人怪害怕的。”
    面对她的撒娇,黎远帆今天却不受用,理都没理她,但她不会觉得难堪,立刻按响桌上的钤,示意于苗妙送饮料上来。
    那边于苗妙端着饮料盘上来,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蒲默。
    “你来了。”于苗妙压低声音,打了个招呼,“你那边随便坐一下,一会我给你送晚饭,我先招呼下客人啊。”
    蒲默颔首,她小跑步朝22号位奔去,没曾想,冒冒失失的举措的后果是那杯饮料不小心撞到一个突然站起来的人身上,七彩霓虹的鸡尾酒顿时在那人身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啊    ——”
    于苗妙轻轻叫了一下。
    “真不好意思,你怎么做事的,笨手笨脚。”安芊芊反应得飞快,立刻道歉,一边数落着她,一边拿纸巾要给黎远帆去擦。
    黎远帆睨了下于苗妙,挥挥手:
    “算了,我去洗手间擦一下。”
    本来,他刚刚起身也是因为这个环境太让他不自在,想换个通畅点的地方。
    没想到,竟然撞到了于苗妙。
    这个女孩,他记得,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碰到。
    “我带你去吧。”
    “不用。”黎远帆回绝安芊芊的殷勤,转身离开前,漫不经意地再睨了于苗妙一眼。
    “洗手间在右手边,直走就到了,给,这是照亮的。”
    安芊芊讨好地把洒得差不多的酒杯递给黎远帆,这个殷勤的举动只换来黎远帆的嫌弃,不过在一分钟后,正是这让他嫌弃的酒杯照亮了一个人的侧面,让黎远帆的心咯噔了一下。
    那,不是皇甫奕吗?
    即便只是侧面,他仍是眼尖地辨别出对方的身份。
    谁让皇甫奕对他来说,是目前合作的关键。
    是的,关键。
    在那晚他借着凌沅酒醉,想发生点什么,结果未遂时,偷鸡不成蚀把米地反被凌沅列为厌恶的对象,连早前的合作事宜都因此耽搁下来。
    可,谁不知道锦馨改造计划的电气承包工程的回报利润将非常可观呢,这份可观加上凌沅本身的身份,让他总想发生点什么,来更好地辅佐自己在家族企业的地位。
    不过,纵然他在女人堆里无往不利,凌沅却成为一个例外。
    倘若因为这个缘故使本来成功的合作变成失败,董事会那帮老家伙可不是好说话的。
    所以,皇甫奕是关键。
    只是,这个念雪集团的总裁从去年开始就淡出了商界的视线,今天在这碰到,贸贸然上去寒暄,会不会反而适得其反?
    神思间,他兀自朝洗手间走了过去,等擦完水溃,再出来时,看到刚刚那个‘肇事者’正站在皇甫奕的身边,熟络地在给他摆上套餐。
    他以前注意过于苗妙,在她还是念雪集团行政部专员的时候,谁让他对美女总是特别留意呢?
    那晚的宴会也听说了她被炒鱿鱼的消息。
    难道说,这炒鱿鱼的背后,不止是表面说得那样简单,恰是由于皇甫奕的缘故……
    在被凌沅严厉拒绝后,不甘心的他通过调查得悉,凌沅对皇甫奕竟有不能割舍的一段情,也是这个发现,让他对自己失败的行为稍稍有些慰藉。
    不是他魅力下降,只是别人心有所属。
    此刻,看到于苗妙,他紧绷的脸突然就微笑了起来,这份微笑被另一个人看在眼里。
    安芊芊瞧他去了一个洗手间,回来神色愉悦的样子,不禁妩媚堆笑地上前:
    “远帆,刚刚真是不好意思……”
    “芊芊,那个女孩是你新雇的服务生?”黎远帆坐下,看似随意开口,安芊芊却知道这其中肯定不简单。
    “何止是服务生,她还是我闺蜜呢,所以你多担待点啰。”
    安芊芊顺势要坐到黎远帆的身旁,黎远帆的一句话却让她的动作滞了滞。
    “那边那个男人常来?”
    安芊芊循着望去,纵然店内漆黑,适合黑暗的眼晴却能模糊辨得是蒲默的身影。
    “是他啊。”安芊芊鄙夷地撇了撇嘴,这个动作自然落进黎远帆眼底。
    “你认识他?”黎远帆的神色里带了探究的意味。
    “呵,我以为你说谁呢,嗨,快别提了。”安芊芊把自己亲自调制的鸡尾酒递给黎远帆,“这种人不值得这个时候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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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许你一生

    “这种人?”黎远帆眉头一挑,“你觉得他是哪种人?”
    于苗妙认识皇甫奕,他很惊讶。
    安芊芊看上去也认识皇甫奕,他更是讶异。
    并且,听安芊芊的口气,似乎还很不屑。
    难道说,眼前这个女人转性了?看到有钱人都不再倒贴?
    他不会愚蠡到以为自己的魅力无穷,让这个以钱度人的女人转了性格。
    所以,安芊芊的这个反映倒让他十分讶异。
    安芊芊轻笑妩媚:
    “不就是冒充有钱人的瘪三,你可别上他的当。”
    瘪三?
    如果皇甫奕算瘪三,估计这城市几乎没有人可以不算瘪三了。
    想到这,他差点笑出声来,纵然形象问题,让他敛了笑意,不同寻常的忍笑反应还是让安芊芊奇怪地打量他:
    “我的话有这么好笑?”
    他拿起酒杯,抿了口微甜的鸡尾酒,徐徐地说:
    “我倒是希望有这个上他当的机会。”
    这回轮到安芊芊瞪大了眼晴,这个男人是什么意思?
    GAY?
    不过看上去不像啊,以她对黎远帆的观察,这个男人顶多算是个色中饿鬼。
    黎远帆把她的神情收在眼底,戏谑够了,回到正题:
    “你怎么认识他的?”
    安芊芊眼珠子骨碌一转,思忖着这句话里的分量,但在黎远帆跟前,她明白没有多少时间让自己去想一个问题,他从来没耐心去等人,过场的等待只会招来不必要的猜疑。
    “他是我闺蜜的合租客。”
    只用了一秒钟思考,她憋出这句话,却刻意没提及早前她便认识蒲默的那段事。
    “是吗?”黎远帆再次抿了一口酒,“那你知道他叫什么?”
    “好像叫蒲默吧。我闺蜜你也看到了,是刚才不小心撞到你的那个,他们比较熟,听我闺蜜说,他这人就是个瘪三。”安芊芊把自己有意地撇清关系,男人或许都有醋性,她可不希望节外生枝。
    “哈哈哈,蒲默!”黎远帆压低了声音大笑起来,他笑得那么开心,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一样。
    “怎么啦,我说得好很笑吗?”
    黎远帆终于止住笑声,他凑近安芊芊,在酒杯点点的蓝光以及顶端的荧光闪闪里,他轻声说:
    “不是你说得好笑,是你知道他是谁吗?”
    在安芊芊疑惑地望着他时,他才继续说:
    “他是皇甫奕,不是什么蒲默,更不是什么瘪三,是这个城市,跺跺脚,身后的钱山压下来,能把人砸死的皇甫奕!”
    这个声音很轻,可却犹如雷击一般让安芊芊石愣当场。
    石愣的理由有很多,最直接的就是她的情绪骤然有些无法控制起来:
    “你,你开玩笑吧,他怎么可能是皇甫奕。”
    肯定是黎远帆和她开玩笑,欺负她没看到过皇甫奕。
    谁说她没看过呢,那晚在宴会,于苗妙身边给她看到的那个,难道是假的?
    那个人可是自己主动说他叫皇甫奕,如果是假的,于苗妙一定会戳穿的。
    “信不信由你,皇甫奕近年来鲜少露面,所以,冒牌的比比皆是。”黎远帆兀自开始用餐,不再理会安芊芊的发怔。
    而安芊芊随手拿起酒杯,想要喝口酒回回神时,那酒却让素来酒量不错的她一阵吃咳。
    “他真是皇甫奕啊。”
    其实,从黎远帆的神色来看,已经看得出来,根本不像是开玩笑。
    冒牌的,正牌的!
    天啊,她之前到底做了什么啊!
    竟然是有眼无珠地白白丢了个傍上大富豪的机会!
    早知如此,她在村屋那会就该坚持自己的第一直觉,哪怕不坚持自己的直觉,也不该从合租屋里搬出去!
    这样,分明是便宜了于苗妙那个家伙。
    她睨了一眼仍在那边和皇甫奕寒暄的于苗妙,第一次觉得,她闺蜜的背影都这么刺眼起来。
    这个于苗妙,哪怕那晚宴会的皇甫奕是冒牌的,可正牌皇甫奕却和她是合租关系。
    孤男寡女,同一屋檐,说不日久生情,她还不相信了。
    手捏紧酒杯,她的细微动作落在黎远帆眼底,黎远帆哂笑道:
    “怎么,是不是为错过这个大富豪心里难受啊?”
    “哪有,远帆,你说什么话,我对你的心,你现在还不清楚吗?”安芊芊毕竟是安芊芊,饶是心底那样想着,不过一瞬,便恢复到平静自若的状态。
    在没有确保下一条船的时候,眼下的这条船,她同样不会放过。
    “那真是我看不清楚了。”
    “你呀,这里那么黑,你还要看到什么,看到这个就够了。”安芊芊贴近黎远帆,手勾上黎远帆的颉部,吻流连在黎远帆的下颔。
    这样的动作,更让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不远处,于苗妙拿着托盘,轻快回厨房的样子。
    深深吸了一口气,千万不能再在黎远帆跟前失态了。
    “你闺蜜和皇甫奕看上去很熟?”
    “不过是普通的合租关系,要熟也就熟到那个份上,我闺蜜有男朋友了呢。对了,你觉得皇甫奕干嘛掩饰他的身份,又住在那样简陋的公寓啊?”安芊芊停了热吻,问出这个疑惑。
    黎远帆的目光深幽起来……

    于苗妙弄停当蒲默那边的晚饭,很轻快地走进厨房,接下来好像没啥事了,安芊芊又陪着那个所谓的客人在22号桌,她是不想再过去了。
    对那个黎远帆,直觉告诉她,保持一定距离比较好。
    坐在厨房,百无聊赖的她干脆拿剩下的作料开始摊起馅饼来,也在这时,店门那传来人声:
    “这店看上去还不错,服务员!”
    这个声音她不会陌生,正是高飞的声音。
    这个世上的事也太巧了吧,走哪都能碰到这个人,不过,念雪集团的总部在附近,高飞下班过来吃饭,也就不奇怪了。
    只是,如果让高飞看到她,会不会给店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呢?
    可,不过去,俨然在这个仅有她和安芊芊两个人的店里,是不太可能的……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40
65 许你一生

    于苗妙皱了皱眉头,不禁望向安芊芊那边,出人意料的是,安芊芊竟然小碎步地跑过来,一边迎向高飞,一边眼神示意于苗妙回去厨房。
    真是好闺蜜啊,这么快发现了她的难处。
    于苗妙立刻把菜单递给安芊芊,自己快速回去不远处的厨房。
    “你是服务员?”高飞打量了一眼安芊芊,他身旁的李敏有些吃味地紧了一下挽着高飞的胳膊。
    “是,请问您是要用餐吗?”
    “当然,有什么安静点的座位?”
    高飞边说边扫了一眼餐馆,这家餐馆黑漆漆一片,确实和名字符合,也很别致,这别致对他和李敏来说,是需要。
    现在,不算大的餐厅里,只依稀看到有两桌客人,他自然不希望和任何一桌客人离得太近。
    “当然有,请跟我来。”
    安芊芊会意地引着高飞和李敏朝另一个方向走去,那儿比较靠近门口,但因为有一棵人工假树的遮挡,称得上安静和隐蔽。
    高飞对这个位置很满意,他很快坐下,翻看起菜单,不看不打紧,一看菜单,高飞倒吸一口冷气,这店普通一个套餐都要四五十块,比这个地段的物价贵了起码50%,这换在平时吃公司的账应酬,他高飞不会皱一个眉头,可搁在私人时间,高飞的脸色有些不活络起来,李敏却看得开心:
    “这个不错啊,刺身拼盘,来一个这个如何?”
    高飞不用翻到拼盘那一页,便替李敏做了决定:
    “给我们一人一碗牛杂面。”
    牛杂面?
    这次换到李敏的脸色不活络了,这可是店里最便宜的单点了吧,但在服务员跟前,她又不好发作,只能不开心地阖上菜单,不再说话。
    安芊芊的脸色也不太活络,好不容易有两个客人,没想到又是抠门的主,她踩着高跟鞋,收了菜单,不吭一声便往厨房走去。
   而这一次,在路过蒲默,不,应该说是皇甫奕身旁时,她刻意放慢了步子。
    刚才之所以代于苗妙去接待高飞,不止因为她知道高飞和于苗妙的不对路,更是因为不希望高飞和于苗妙闹腾起来,惊动了皇甫奕,不然,以高飞在念雪集团的职位,当场认出皇甫奕来都未可知。
    是的,她不希望于苗妙知道蒲默就是皇甫奕。
    这个念头很自私,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以前也想过,和好姐妹间要守望互助,但是,在这个物质的世界,未必她对于苗妙真心,于苗妙便会真心对她的。
    从那次假冒皇甫奕事件,她就看出来,于苗妙哪怕交了富豪男友,都不愿意给她也介绍一个相同档次的。
    这点让她很失望。
    所以,这一次容许她自私一下吧。
    更何况,‘蒲默’最早是她先认识的,她主动放弃了这个机会,才有了于苗妙和他发展的可能,她如今这么做,不算半路撬脚。
    想到这里,她把目光从‘蒲默’那收回。
    要重新制造机会必须巧妙,才能让对方再慢慢恢复对自己的好感。
    唉,都怪当初把话说得太绝,否则,现在何必如此颇费心思呢。
    她一路想着,很快到了厨房门口,看着于苗妙发呆的身影,有点没好气地说
    “38桌要两碗牛杂面,少放牛杂,多放汤,做完了,喊我一声,我来送。”
    于苗妙这才回过神来,没听出安芊芊语音的异常,只看着安芊芊,笑:
    “谢谢芊芊,你真好。”
    她真好?
    呵,如果眼前这位闺蜜知道她的打算后,还会说这句话吗?
    安芊芊也笑了起来,这笑里包含的更多是嘲讽的意思,可惜,于苗妙不会发现。
    “你真是小气,吃牛杂。”在周围没有人时,李敏不开心地抱怨。
    “好了,我还不是为了我们的将来,现在浪费钱在吃的上面,哪来钱买大房子,带你出国旅游啊。”高飞安慰起女人来,也和职场上一样油滑,“再说,今天不是你提出要来这吃,再怎样没钱,我这总算满足你了?”
    “哼,你的工资有那么少?”李敏白了他一眼。
    “换了凌沅这个丫头当政,今年都没加过工资,说不定随时还有被炒的可能,这些你都知道的。”
    “其实,”李敏压低声音,“我们把那枚胸针卖了,应该够买房了吧?”高飞闻言,戳了一下李敏凑近的额头:
    “天真!你以为那点钻石能卖多少钱?充其量是老板喜欢,才是个宝,否则就是个渣子。”
    李敏更加不开心起来:
    “那你当初还暗示我去偷。”
    “有总比没有好嘛,什么我暗示,你自己不喜欢……”
    高飞的声音也压低了下来,而他的视线在看到来送餐的安芊芊时,适时地停了目前的闲聊。
    “牛杂面。”
    安芊芊把托盘放到桌上,正准备离开,继续去敷衍黎远帆,高飞忽然声音大了起来:
    “这就是牛杂面?这么少的牛杂,汤这么多,你这店也太黑心了。”
    李敏虽然也看出了问题,可喜好面子的她并没有喊出来,对高飞这种小家子的举动,她反倒有些恼羞,拉了下高飞的胳膊,想让他收声,没想到高飞更起劲了。
    “你不能这样欺负客人,拿这种货色来应付。”
    “这位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店的配料标准都是统一的,如果先生您不满意,我可以再给您加点牛杂,但是,先生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安芊芊也是有脾气的人,不过碍着这个店刚开张,她又是老板,这时才稍微按捺住自己的脾气。
    可高飞更加得理不饶人:
    “就加点配料算了?我又不是吃不起你们贵的东西,就这两天想换换口味,没想到你们这么过分,不行,这事不能加点配料就算了,这样吧,看在你们店新开张,我也不为难你们,来盆刺身拼盘,我就当没发生过之前的事。”
    “你!”安芊芊顿时火冒三丈。
    于苗妙看着这一幕,再忍不下去,从离得不远的厨房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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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许你一生

    “你无赖!”安芊芊的脾气再控制不住,冲着高飞骂道,“我告诉你,不管你是哪来的哪根葱,想在这敲诈啊,没门!”
    要比吵架,她安芊芊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当年她可号称是吵遍福利院无敌手的。只是现在,身份和地点制约了她,不能吵得淋漓尽致。
   “哟,你是想让你这店没门啊,行,我成全你。”
    斯文败类,这四个字用在高飞身上,是恰如其分的。
    只是,不是所有人都怕斯文败类,也不是所有人都怕招惹是非上身。
    “高飞,你太过分了!”于苗妙气急地说着,奔到安芊芊身旁,“请你立刻出去,这店不欢迎你!”
    纵然她听不真切高飞和安芊芊先前在争执什么,可看着俩人的表情,以及偶尔落进耳里的字眼,再联系高飞往日的为人,推测出绝对是高飞的又一次无理取闹。
    是的,在往日,她们行政部在外面酒店负责招待客户时,高飞就习惯以各种名又在酒店捞点好处,她都撞到了两三次,不是以酒店服务差,从酒店骗点现金券,就是以食物量少,骗取免餐券。而那些酒店不想得罪念雪集团这个大客户,也滋长了他的这种风气。
    此刻,拿惯东西的高飞竟然这样欺负安芊芊,她忍无可忍,哪怕,高飞血口喷人地找她的茬。
    “哎哟喂,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个小偷在这吵吵嚷嚷。”高飞双手环抱,声音愈发大了起来。
    这么大的声音足以让店里其他的人听得真切分明。
    安芊芊这时更是气了起来,这次的气却不再是因为高飞的耍泼,只是因为于苗妙的出现。
    她这个朋友想干什么?想在皇甫奕跟前表现一下吗?
    不过也是,倘若不是她这么擅长表现,怎么可能把皇甫奕拿捏得这么稳,还什么负责每天的晚餐,真是让她烦躁起来。
    纵然,于苗妙不知道皇甫奕的真实身份,或许,仅是出于对帅哥的无免疫力,可,这么闹下去,迟早穿帮,到那时,于苗妙自然更不会错过了。
    安芊芊思维转得飞快,一秒钟的时间,她立刻拦在高飞再要大声说话前制止:
    “好了好了,这位先生,我只想和气生财,这样吧,我送你两份刺身拼盘。”
    说着,又示意于苗妙:
    “你还不去厨房准备。”
    两份刺身拼盘啊,李敏的眼晴都发亮了,又拉了一下高飞,想让他安静坐下来,但,高飞像打了狗血一样,依然站在那,直了脖子冲安芊芊喷道:
    “你现在知道怕了啊,可惜,那是十分钟前的妥协条件,现在,不行了。”
    说完,高飞一把拽住于苗妙的手,往店外拖去。
    “你放手!”于苗妙怒极,无奈高飞的力气远远大过她,她根本挣不脱他的钳制。
    “你干嘛拽人啊,疯子,放开!”眼见高飞拖着于苗妙朝皇甫奕的方向走去,安芊芊也不管不顾拉了起来。
    这样下去,情况真是越来越糟糕。
    高飞一边把安芊芊拨开,一边大声冲店外喊:
    “大家快来看啊,这是小偷开的店,怪不得黑咕隆咚的,天知道,是不是小偷的幌子啊,大家要小心啊。”
    人还在店里,他常年干行政培养出来的亮堂嗓音已足以让外面的人听得真切分明,由于是下班时间,最不缺的就是好奇围观的人。
    安芊芊紧张地看向皇甫奕那边,那儿果然没了人,还是惊动了皇甫奕?
    天,他不会过来了吧?在她更紧张地去查看皇甫奕究竟在哪时,一只手用力地把高飞的手腕捏住,高飞忍痛不已,嚎叫着放开于苗妙的手时,安芊芊的心跳到了朵门口,难道皇甫奕出手了?!
    她咬紧牙,克制住心跳砰砰朝手的主人看去时,终于吁出一场口气,原来是黎远帆。
    “黎总——”高飞当然认识黎远帆,那次把于苗妙炒去前台的理由不过是个借口。
    “黎总,真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李敏忙上前打圆场,对于今晚的约会,她是失望透顶,只希望高飞的事别闹得太不好收场。
    “见笑,倒真是看了场好笑话。”黎远帆悠悠地说,“念雪集团的行政总监就是这样诬赖人的,我领教了。”
    “黎总,您说啥呢,我哪有诬赖谁。”高飞的脸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刚刚还上跳下窜地吵嚷,旋即恢复到平常素有的拜高踩低状态。
    “她。”黎远帆指了指于苗妙,“你诬赖了她,我要你立刻道歉。”
    “黎总,这您有点误会,她真是小偷,偷了我们总裁的耳钉。”
    “是吗?我不认为她有偷耳钉的必要,只要她想要,任何贵重的首饰,我都可以送她。”黎远帆笑着说出这句,那笑意是对向于苗妙的。
   什么意思?
   什么状况?
    真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安芊芊皱起了眉头,虽然不是皇甫奕出现,可目前的状况比皇甫奕出现还要不对劲,这个黎远帆的话听起来太有问题了。
    “不会吧?黎总的意思是,这个小——女人是您的朋友?”高飞的脑子转得还算灵活,不再吐出那个黎远帆不想听到的字眼。
    于苗妙也皱起眉头,看向黎远帆,黎远帆正要开口,忽然,高飞的手机响起,高飞一看号码,赶紧避到一旁接起:
    “艾米,有什么事啊?”
    “总裁找我有事啊?”
    “好好好,我马上就回来,正好我加班,没走远呢。”
    高飞应得谄媚,艾米是大老板皇甫奕的助理,这会,大老板说有事要交代他绝对是个好好表现的机会啊。
    他按了手机,刚才的凶神恶煞变成这一刻的无比恭顺:
    “黎总,今天真是一场误会,我还有事,等来日再向黎总道歉了。”
    说完,眼神示意李敏,只等黎远帆点了下头,速度飞快地离开。
    安芊芊叹了一口气,睨了眼黎远帆,后者正殷切地关怀于苗妙:
    “你没事吧?”
    于苗妙怎么会有事?现在,是她非常有事!安芊芊愤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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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许你一生

    “没事,谢谢您。”于苗妙保持着和黎远帆一定的距离。
    “那就好。”
    黎远帆的关心背后,天知道是什么打算,别人看不懂,她安芊芊跟在这个男人身边这段日子,所经历的种种,可不是白交学费的。
    只是,再如何不济,有被抢去的兆头,她依然是不愿意的。
    嫉妒,可怕的嫉妒。
    “苗妙,怎么碰到这样的疯狗,唉,反正都给搅合了,今天关门休息了,你早点回去吧,辛苦!”安芊芊再怎样愤愤,表面还是看不出一丁点她不满于苗妙的地方,依然十分体恤如常。
    “这样啊,那我帮你关门吧。”
    那个合金的门拉下来很重,于苗妙主动提出。
    “不用,我一会走的时候关,不是现在还有个客人嘛。”安芊芊示意了一下黎远帆,黎远帆此刻倒是不再看着于苗妙,反是回身朝22号桌走去。
    是啊,好歹还有个客人。
    虽然是个她不太喜欢的客人,可她也看得出来,是安芊芊的贵客。
    “那,我先走了?”于苗妙想说什么,但这种场合,她还是没说下去。
    “行,去吧。”安芊芊微笑着拍拍她的肩,“明天早点来洗碗就OK了。”
    她不忘嘱咐于苗妙这个,洗碗是她最不愿意做的事,于苗妙自然是欣然应允的。
    撇去其他不谈,这个厨师请得是便宜又多用。
    只是,终究让她很闹心。
    于苗妙不会知道安芊芊开始对她闹心,她一边回厨房拿包准备离开,一边突然想起蒲默。
    所幸,刚刚发生的一切似乎没有影响到他的食欲,她走过去的时候,他刚好吃完了套餐。
    “你吃完了,好吃吧?”
    蒲默点头,第一次破例开口:
    “确实不错。”
    “哈哈,我正好下班了,如果你也要回去,一起走吧。”
    “好。”
    她和他走出餐馆的门,于苗妙临行前还冲安芊芊挥了挥手,可那样的挥手,伴着身边的男人,落进安芊芊的眼底,只觉得是种讽刺。
    她这个好闺蜜,真是好得可以。
    这一秒,她突然不知道于苗妙是真的神经大条,还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那她才是最蠢的。
    “怎么看上去这么耿耿于怀?”黎远帆骤然启唇,半带诙谐,目光却深邃地和店里的布置一样。
    “说什么呢。”安芊芊喝了一大口酒,“我只是觉得我这个闺蜜或许不是每句话都对我说真的。”
    “哦,你也觉得她对皇甫奕有意思了?”
    安芊芊目光凝向他,故作无谓地一笑:
    “或者,皇甫奕也是因为对她有意思,才愿意到那种简陋的地方去合租。”
    既然黎远帆没回答她方才的问题,干脆由她来给出答案,只是这个答案说出口,心里不舒服极了。
    而黎远帆竟没有否认:
    “对,有这个可能,所以,你闺蜜以后真成了皇甫夫人,说不定我都要拜托你说点事。”
    这句话让安芊芊心里的不舒服旋即变成了刺痛。
    “是吗?这个皇甫奕的来头竟然让我们的黎大总裁都要屈尊啊。”
    “好了,不说这个,好久没陪你了,说吧,一会想去哪?”
    是因为好久没陪她的关系,还是只因为她的闺蜜可能是皇甫奕目前心仪的对象呢?
    纵然她先前话是那么说,可她同样清楚皇甫奕在这个城市意味着什么,也难怪黎远帆马首是瞻。
    咬了咬牙,借着黑暗,在下一刻,她绽了最妩媚的笑意迎向黎远帆,不管怎样,现在的她还不够资格放弃这个金主,忍让是她惯会做的……

    “坐地铁吧。”于苗妙征询地问蒲默。
    这里回租屋确实地铁最方便。
    只是,当她和蒲默走到地铁站时,她有些惊讶的发现,这个男人不止连地铁卡都没有,甚至还不知道一张票价格是多少。
    看着他有点笨手笨脚的样子,她按捺不住,走上前去。
    “我来吧。”她熟门熟路地给他办了一张卡,“给,如果你公司在这附近,回租屋,坐地铁比巴士快,还不用转车。”
    他接过卡,她又开始唠叨:
    “这个卡上的钱用完了,就去那边充值,记得,用卡是可以打折的,买单程没有哦。”
    “好。这个卡多少钱,我给你。”
    “不用,我会帮你记账,你结饭钱的时候一起给我。”于苗妙说得倒快,天知道,还有将近半个多月的合租时间会发生啥事,说不定又要她破费,不如合一起收比较好开口。
    她说完,带着蒲默刷卡,下扶梯,只是,即便过了下班高峰,这里的人流还是多得惊人。
    当然,这些人流对于苗妙来说,算不得什么,高峰时的人可以排队排到扶梯上,眼前这点对她来说,是小CASE了。
    可,身边这位高大的男人对这有些不适应,竟然木头木脑等在旁边,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然等下去,到晚上九点估计才能上地铁,这么多时间浪费在这,对人生绝对是种亵渎啊。
    于是,拉着他的手腕,冲,挤,塞。
    连贯动作一套做下去,她和蒲默如愿挤上下一班地铁,只是,挤是挤上去了,这个位置不是太好。
    平常一个人坐地铁不觉得,因为她挤都会往女孩身边挤,可现在,她紧紧挨着蒲默,几乎整个身体都扎在了他的胸怀里,这是什么状况?
    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她突然就面红耳赤起来,手脚都不知怎么放好,试着往后退一步,结果踩到了别人的脚,紧急收脚,自己又更近地贴住了蒲默。
    他很高,她不算高,她的头只到他的下颔,于是微博所谓的黄金比例天雷滚滚地回旋在她的脑海,让她脸更加红起来。
    “咳咳,那个啥,很挤哦。”她开口,打破尴尬的气氛。
    周围的人都挤得没空吱声,所以她的声音还算清楚地传来蒲默的耳中,没等蒲默开口,地铁突然一个制动,整个车厢的人顿时朝一个方向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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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许你一生

    ‘随波逐流’这个词的意境是优雅的,但在地铁里来上一个这个词,意境和优雅绝对搭不上任何关系。
    紧急制动的刹那,于苗妙的手第一反应拽紧了蒲默,甚至在四周乘客纷纷东倒西歪,和沙丁鱼一样拥挤的车厢忽然打乱次序,变得七仰八歪时,她的手又是第一时间改拽为抱。
    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个改变让于苗妙幸免于‘难’,蒲默在别人都‘随波逐流’的时候,他迅疾地把背抵在了车厢门上,于是,在紧急制动后,她和他成了这节车箱唯一屹立不倒的人。
    回过神来的乘客开始爬起,一边顺带‘问候’这紧急制动的始作俑者,可是再‘问候’,都改变不了地铁突然就停在了那。
    这个状况让下班晚归的人抱怨起来,周围有点骚乱,于苗妙依然保持着这个姿势,她的心跳不算加快,脸也没特别红,只是思绪似乎停顿了下来,让她连松手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了。
    空白一片中,倒是蒲默小心翼翼避开旁边的人,挪了个稍微舒服点的位置,目光敏锐地看向车窗外。
    这一挪,终于也让于苗妙的思绪挪归了位,她费劲地开口:
    “谢谢哈——怎么停了,不会让走回去吧。”
    话才说完,当蒲默的目光从车窗外移回她脸上时,她更为尴尬地咳咳了两声“呸呸呸,我这乌鸦嘴,不会走回去的。”
    也在这时,她发现自己的手还环在蒲默的腰间,急忙撒开手,撒手的刹那,地铁毫无预兆的再次启动。
    四周的人这回学聪明了,都早抓了一个依附物,只有于苗妙处在腾空状态,眼见要和其他人来一个‘亲密撞击’,蒲默及时伸手,拉住了她重心不稳的身子。
    “谢谢。”这简单的两个字,她说得有点腼腆。
    他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沉默在这一刻是尴尬最好的调和剂。
    而拥挤的地铁经过刚才的停顿加启动重新打乱次序后,人还是一样拥挤,但氛围却有些变化,至少对她和他来说,有些许微妙的东西在彼此间流淌,只是这一刻,她和他都用沉默来面对这份流淌,保持着这个姿势。
    其实,她想过从他的手心脱离,可是,好歹刚刚人家拉了她,她就这么撩开手,是不是会徒添不必要的尴尬呢?毕竟,人家是为了不让她摔倒,才拉了她的手,此刻,四周也显然没有能让她拉的把手了。
    沉默了一段时间后,地铁驶入站台,她轻声:
    “到了。”
    她的目光落到他牵着她的手上,才要脱离,地铁门骤然打开,在人群中,他依然牵着她的手,走出地铁。
    熙熙摄捸的人流里,她跟着他朝出口处走着,本来应该是她带路啊,可,在这一刻,竟然是这个对地铁很生疏的男人带着她走在地铁站,照着指示牌,往外走去。
    嘈杂的环境里,她忽然觉得安静下来,安静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没有明显变化,不,还是有点变化的。
    她分明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地跳得那样清楚明显。
    她不禁看向走在前面的男人,然后,视线一点点下移到他牵她的手上。
    他的手修长白晳,很好看,相比之下,她的手有点肉肉小小的,正好被他握在手心,她下意识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头,再想多一个脱离的动作时,突然‘咚’地一下,他的突然停步,让她撞上了他的后背。
    他转身,看向冒失的她,她这下子,脸蹭地一下全部红了……
    安芊芊坐在车内,司机开着车,在豪车的车窗里,她可以随意看外面世界的奔波。
    本来的她是最喜欢看这样的一幕,但是今天,她的心情很是糟糕。
    怎么能不糟糕呢?
    女人的嫉妒让这场糟糕来得那么快,而且再怎样糟糕,她都还要在金主跟前保持良好的仪态。
    “一会去哪?”她笑意盈盈地问,目光温柔地凝注在身旁男人的脸上。
    黎远帆的神色在霓虹灯的折射下,看不真切,其实,她何尝一日看清过这个男人呢?
    “我送你回去。”
    “你——今晚不留下来?”她轻声问。
    黎远帆唇边突然含笑,睨着她:
    “或许,你该留时间和你的好姐妹多聊聊。”
    黎远帆果然是最实际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将来可能会需要苗妙在皇甫奕跟前说上话?不过你要知道,如果苗妙刻意隐瞒她知道蒲默就是皇甫奕的事实,我再怎样套磁都没用。”
    黎远帆笑意愈浓:
    “你想多了,我的意思只是,在我没时间陪你的时候,你可以多找朋友聊天来打消时间。”
    这话听上去真不错,也挺像那么回事。
    于是,她姑且就当这么回事吧:
    “好吧,那你不用送我回去了,就这停下就好,辛苦了一天,早点回去休息吧。”安芊芊睨了一眼窗外,看似体贴地开口。
    黎远帆并没有坚持送她:
    “好,停车。”
    当安芊芊从车里下来,夜风吹起她的裙裾,看着车离开的方向,她也开始笑,这笑却是没有温度的,甚至笑里含着深深的讥讽。
    她走下天桥,如果她没记错,从这儿走过去,再过俩个路口,就是于苗妙和蒲默,不是皇甫奕的合租屋了……
    “艾米,你人在哪啊。”高飞急匆匆奔回公司,没想到艾米根本不在座位上,等了一会的他,终于按捺不住打了艾米的电话。
    “你下班了?那——”高飞有些讶异。
    也在这一刻,电梯门开,凌沅的助理艾达从电梯里走了出来。“艾达会告诉我?好,那不打扰你了,我看到艾达了。”
    高飞很快挂了电话,满脸堆笑地走向艾达,艾达却是不苟言笑的站在那,等高飞走近,她把手里的一个信封递给他: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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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许你一生

    高飞美滋滋地接过艾达手里的信封,总裁差遣他的事没想到这么神秘,还用信封封起来了,这搁在古代,是不是有着密函的性质啊。
    他小心翼翼拆开,展开里面的纸一看,顿时一阵凉意从脚底心升起,顿时知道艾达为啥不苟言笑。
    “这——艾达,总裁这是什么意思?”伶牙俐齿的高飞有些结巴起来。
    想不到最擅长察言观色的他竟然没在一开始看出艾达笑意的含义,而没有领会这层含义,乃至于第一眼看到这张纸上的字时,他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
    只是,艾达冷冷甩出的话语让他立刻知道,这绝对不是看错了:
    “你的理解力这么差,怪不得要被炒鱿鱼。”
    “不可能!这是总裁的意思还是凌小姐的意思?”
    “谁的意思很重要吗?你只要知道从现在开始,你被公司炒鱿鱼了,明天请到HR办理离职手续。”艾达不耐烦地说完,转身走进电梯。
    这是怎么回事?
    高飞有一秒钟的发愣,怎么干得好好的,皇甫奕突然会炒自己鱿鱼?
    不,不会是皇甫奕,他这大半年都不在公司,怎么可能会管到自己头上,肯定是凌沅!
    这个该死的小丫头,不知道发什么疯,把他给炒了!
    他天天拍马屁拍得还不够卖力?这个凌沅简直脑子进水了!
    他懒得在这愤怒的一刻继续去想原因,总之,他高飞又不是皮球,就这么白白让她踢来踢去!
    凌沅!走着瞧!
    高飞愤愤地走进电梯,径直下到行政部,李敏坐在办公桌前佯装加班,实际这个行政部只要高飞一离开公司,没有什么人会自愿留下来加班。
    此刻,空荡荡的大办公室里,她站起来,迎向高飞时,明显看到高飞脸色不对劲:
    “怎么了?”
    高飞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吩咐:
    “帮我去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李敏皱起眉头,“总裁让你换办公室了?”
    高飞不再理会她,兀自走回办公室,李敏跟在后面,继续追问:
    “是要把你调部门还是高升啊?”
    “你走慢点啊,问你怎么不说话呢?”
    高飞猛地站住,回头狠狠盯着她,李敏被他的眼神吓到,不由自主朝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回事啊?”
    “我被炒鱿鱼了,你开心了吧,还烦烦烦!都是被你烦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李敏怔在当场,有点石化的感觉,不会吧?从来都八面玲珑的高飞竟然会被总裁炒鱿鱼?
    那她以后怎么办?
    来不及去想高飞的种种,她第一个反应是这个……
    “咚”地一声,于苗妙撞上了蒲默的后背。
    她的脸迅速绯红起来,蒲默回头,这让她的脸顿时红成了刚煮过的大虾一样“咳咳,你怎么停了啊。”
    “要刷卡出站了。”他指了下前面的出闸口,然后目光落到他和她相牵的手上,他淡淡一笑,自然而然地松开了她的手,“你先走,出去的路不太熟悉,跟着你。”
    不是他不太熟悉路,是现在人流高峰,他故意让她先过,免得挤着出闸的人挤到她吧。
    她不是瞎子,看得清楚前面那个出闸口拥挤的样子。
    太细心的男人真让人招架不住啊,神经大条如她,在这个细节跟前,也不得不被感动了一下。
    感动的结果是直到回家,她的脸仍有些红着。
    或许,不是脸红,是今晚经历了太多的事,让气血上涌吧。
    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的脸红,率先走出狭窄的电梯时,看到门口一个人的身影,借着走廊昏暗的过道灯,她一眼辨认出竟然是安芊芊。
    “芊芊,你怎么来了……”饶是她经常笨笨的,此刻第一反应便是,“是不是那个高飞又回去找你麻烦了?”
    安芊芊笑着走向于苗妙:
    “没有的事,只是突然不想一个人待着。”
    只是突然不想一个人待着……
    这句话勾起于苗妙过往的回忆,她和安芊芊好得从小都睡一张床,这个习惯直到考上大学,分隔两地才有所改变。    因为她考上的外地重点大学,安芊芊成绩不算好,只勉强考了所本地的二本。于是,偶尔通电话,安芊芊总会抱怨地说出这句话,因为在那所大学,她觉得孤独,和所有同学都谈不来,唯一的撒娇对象只有于苗妙。
    事实也是,从小到大,于苗妙更多时候像姐姐一样,照顾着安芊芊的一切。
    这一秒,这句话让于苗妙的鼻子有点酸酸,有多久,安芊芊没撒娇地说出这句话呢?
    似乎,从她们踏上社会开始,安芊芊就不再说了,她和安芊芊的关系看似仍亲密无间,可,始终有些什么说不出来的东西开始蓄积横亘在俩人中间。
    她吸了鼻子,急忙开门,把大门打开,用笑意挤走鼻子的酸涩,对安芊芊说
    “那今晚别走了,行吗?我们好好聊聊。”
    这句话在以往安芊芊电话抱怨时,她是不能说的,空间的距离总让人无奈,但现在却再没有空间的问题存在。
    “好。”安芊芊笑着点头,眼角的余光睨到蒲默时,对方只淡淡地在她们身后走进屋子,兀自抱起前来欢迎他的傻傻,没有一丝的目光望向她。
    愈是不敢望,愈是有问题,她坚信这点,也是这点,让她觉得到这来的决定是明智的。
    只是,免不了要数衍于苗妙。
    是的,敷衍,曾几何时,和于苗妙的促膝夜谈变成了敷衍的意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她有些想不起来,她的脑容量有限,给于苗妙的位置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下一刻,看着于苗妙给她泡来她最爱喝的柠檬陈皮茶,明晃晃的茶盏里,倒映着于苗妙的笑靥,她的表情僵硬。
    一切随着灯光的摇曳,亦都变得模糊起来……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40
70 许你一生

    “真好喝。”安芊芊捧着茶杯,由衷地赞道。
    柠檬陈皮茶最早喜欢喝,是因为可以去油,喝久了,便成了习惯,一如,这茶总是于苗妙泡给她喝一样,于苗妙其实也在先前成了她生活里的一种习惯。
    而要脱离习惯,其实是疼痛的过程。
    可,长痛不如短痛,这是安芊芊的人生信条之一。
    “你喜欢喝,那以后我每天带去餐厅给你好了。”于苗妙笑得温暖,只是这份温暖已被如今的安芊芊忽略。
    “每天——”安芊芊念出这俩个字,望着于苗妙,突然眼泪便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苗妙,还是你对我最好……”
    “芊芊,你怎么了?别这样啊,”于苗妙手忙脚乱地去找纸巾递给安芊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苗妙,我不该搬离这儿,我当初是怎么了,被那个人鬼迷心窍……”她压低了声音哭着,一头扎进于苗妙的怀里。
    假装哭泣总会有破绽,即便于苗妙再神经大条,她也希望万无一失的表演。
    “是哪个混蛋?是不是今晚那个黎远帆他欺负你了?”于苗妙愤愤地问。
    如果真是黎远帆那个混蛋欺负了安芊芊,她一定不会放过。
    “如果是他欺负我了,你帮我报复他吗?”
    “那是当然!”
    “怎么报复呢?”安芊芊继续问道,声音哽咽。
    也是这句追问,让于苗妙发现自己的不自量力,以她的能力,她该怎么报复那个有财有势的黎远帆呢?
    热血冲动的情况下说出的话,她不希望是空头承诺,她是想为安芊芊做点什么,当看到安芊芊这儿难过,她是没有办法袖手旁观,说些毫无营养的安慰话就过去的:
    “芊芊,你比我聪明多了,你说我该怎么帮你报复他?”
    她真诚地问出这句,按照以往彼此的相处,只要安芊芊主动提起出问题,总是已经想好了对策。
    可这一次她的问话落在安芊芊耳朵里却是别样的讽刺。
    心底再怎样不屑,她脸上仍是感动的泪水肆意:
    “苗妙,谢谢你,只是不是他,是另外一个人,我真的有眼无珠,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于苗妙轻轻地拍着安芊芊的背,原来这样,安芊芊今晚才会过来。
    “芊芊,你要不嫌弃,就继续搬回来和我一起住吧?反正这房间挺大的。”
    安芊芊脸上纵然还在流泪,唇角却有了孤度,她要的只是这句话,幸好于苗妙还是说了出来,免得她再继续浪费泪水。
    在听到这句话的下一秒,她抬起头来:
    “苗妙,你真好……”
    于苗妙笑得愈发温暖: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彼时的于苗妙还不知道,即便曾经是最好的朋友,一切都会在时间的流逝中发生质的变化……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40
71 许你一生

    安芊芊就这样重新回到了出租屋。
    即便这里的环境比起黎远帆给她的公寓差得太远,可,短时间的吃苦如果是为了将来更好的生活,她是不会吝啬付出的。
    每天接近中午的时候,她会和于苗妙一起去餐厅,在那之前,包括晚上的时间,她总以为能和蒲默,也就是皇甫奕有所接触,只是,自打她住进出租屋,她有些郁闷地发现,蒲默总是不见人影,甚至连晚餐都不再让于苗妙包办,这对她来说,是非常部闷的,对于苗妙来说,倒是乐得轻松。
    这样的情况她又不方便直接问于苗妙,以免于苗妙不是表面那么傻的话,对她起了戒心。
    于是,眼见,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一星期,让安芊芊的耐心耗到了极致,可,她却什么都不能做。
    即便她拥有再强悍的交际能力,但在遇不到人时,都是白搭。
    而为了住到出租屋,她是冒着被黎远帆发现,一拍两散的后果,所幸黎远帆有一个商务会议,临时出差了几天,才没发现她的小心思,倘若这里再没进展,等黎远帆回来,估计就不是她能圆滑应付过去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到了第八天的时候,不止蒲默没出现,她的餐馆面临一个最不妙的消息,她所租住的大楼即将重新改造,她付出去的租金因为二道转租的关系,二房东拿了补助便不吭一声地消失了,她预付一年的租金不仅收不回来,更不妙的是,前期的装潢投入都要一起打水漂了!
    这部分的钱可不全是黎远帆出的,黎远帆可没那么慷慨,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她的私房钱,虽然那私房钱的来源和一枚胸针有关,但千金散去还复来从来就不是她安芊芊的信条。
这个夏末对她来说,是糟糕透了!
    “芊芊,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去找下物业,看能不能联系到相关负责人?好歹我们是付了租金的,不能说给了二房东补助,就不管我们的投入。”
    “找找找,找有什么用?二房东不见了就是不见了,而且那份合同,我是和二房东签的,告到法庭上,都不管房主什么事。”安芊芊烦躁地拿起一杯酒,灌了一大口。
    这个商场的铺面都是私人买下再放租的,也因此比同地段的租金便宜一些,加上人流量又不少,让急于开店的她没怎么调查就签了合同,谁知道,临到头是个二房东,如果不是物业来让她赶紧结业离开,她或许还会继续蒙在鼓里。
    而这次的改造雷厉风行,她只剩下三天时间用来收拾东西走人。
    眼看着钱白白流走,向来爱钱的她不心疼才怪。
    “芊芊,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旁边的商户都搬得差不多了。”于苗妙把安芊芊手旁的酒杯朝外面挪了点。
    看着安芊芊一杯接一杯喝,她担心今天不等商量出个对策来,她就喝醉了。
    “放心,我不会喝醉。”安芊芊看到她的小动作,嗤笑了起来。
    也在这时,手机响起。
    她看了一眼,恰是黎远帆的。
    本来以为他在外地,肯定无暇顾及她这边,毕竟,黎远帆是个冷心冷血的男人,没想到,他还会给她发了这条信息,提供给了她意想不到的信息,虽然不是主动提出帮忙,可这条信息让她眼晴一亮。
    重新改造这儿的公司是念雪集团!
    “苗妙,你说得对,我们先搬,把损失减到最轻再理论其他的,只是,我们俩个人要搬这么多东西——”安芊芊有些欲言又止,但话语里的意思已经十分明白,“大摆件可以找搬家公司,可那些瓷器还是自己搬比较好吧。”
    于苗妙却傻傻地问:
    “问题是这么多东西搬到哪儿去呢?”
    安芊芊的嘴角不易察觉的抽搐了下,这个于苗妙是真傻还是假傻?
    倘若搁以前,她肯定会觉得她这个朋友脑子不灵光,可现在,她却是开始觉得,于苗妙装疯卖傻的本领或许连她都望尘莫及。
    不过她没有心思陪她装疯卖傻。
    “地方的事你不用担心,现在是去哪找个免费又信得过的劳力帮着一起搬呢?”
    话都挑明到这个份上,于苗妙不能再睁眼说白话了吧。
    “这个啊——”于苗妙想了一下,“不知道蒲默肯不肯,最近都没见到他。
    “他去哪了没和你说?”借着这个话茬,安芊芊趁机问出这句憋了很久的话
    “他说家里有点事,所以回去处理。”于苗妙思忖了一下,“按道理也该回来了,要不我打电话问下?”
    “这样啊,那麻烦你了,苗妙。”安芊芊在这当口并没有表现得十分迫切。
    “是麻烦他了。”于苗妙拿出手机,翻了一下,打出那个号码,不过一会,她放下手机,“没人接。”
    是没人接,还是根本没打呢?
    安芊芊的脸上笑意有些不活络:
    “他只有这一个联系方式?”
    “嗯。”于苗妙看了下餐厅的摆件,“要不,我找个搬家公司先把大件运走吧?”
    安芊芊终于一点笑意都没有,点了点头,也在这时,于苗妙的手机再次响起
    “喂,蒲默啊,你要回来了吗?”于苗妙接起,直接问道。
    即便证实了于苗妙刚刚没骗她,可,看到这样随意地问,关系俨然好得超乎安芊芊的想象。
    不,不是超乎想象,是她本来就低估了于苗妙。
    “好,你回来得正好,我还有事要找你帮忙呢。”
    于苗妙依然熟稔地和电话那头的蒲默在聊着,安芊芊越听越不是滋味,她不想再坐下去,兀自起身,朝店外走去,本来热热闹闹的商场,因为突如其来的改造,除了还有儿家在搬东西后,剩下的,仅是空落的味道。
    真讨厌这种味道,安芊芊反咬了一下唇,视线却被一张今天的报纸吸引,报纸上俨然由于一条她感兴趣的新闻……
    凌沅在酒吧慢慢喝着一杯酒,她不是爱酗酒的人,今天来这喝酒,也不是为了买醉,只是一个人回到公寓,太孤独,她不想数着时间的流逝,于是,到人多的地方喝一杯是不错的选择,顺便再谈一下不方便在念雪集团谈的‘公事’。
    一双手忽然出现在她跟前,把酒杯拿开:“少喝点。”
    她抬起眼晴,这一次,她不担心有黎远帆那样的男人会趁人之危,因为她带了保缥,而能被保缥放到这来的,只可能是她约的人。
    “这么快就来了,喝一杯吧。”凌沅干脆把酒再次斟满那个酒杯,递给跟前的男人邢冰,“我喜欢酒量好的男人。”
    她挑眉笑,出现在她身边的男人都带着别样的目的,眼前的男人,她相信也不会是个例外。
    虽然,对方救了她两次。
    带着巧合的相救,抑或是设计好的相救?
    不过对这些,她不愿多想,不然这个世界就太灰暗了。
    “计划已经开始,你喝醉了,有突发情况怎么办?”
    “呵,不是还有你?”凌沅纵然还在笑着,“有你这位军师在,锦馨假日广场的改造计划即便我不管,都没问题。”
    凌沅继续把酒递给邢冰,邢冰终是不再说话,接过,一饮而尽。
    在这样的夜,和曾经媒体绯闻中的男人在酒吧里喝酒,她不担心会再被人做文章,自从那家媒体公开道歉后,她似乎成了媒体绝缘体,再没有记者会打扰,或者说敢打扰她的私人时间。
    她知道,这是那个男人的功劳。
    只是,关于前一次的媒体报道究竟谁是幕后策划,依旧没有任何的线索,好像那仅是一场八卦记者误打误撞的跟踪采访。
    可她知道,真相肯定远远不是这样,既然连她哥都暂时查不到,只能说幕后策划那人绝非等闲之辈。
    用这么大的精力设下这么个局在她这样的人身上,想不到,她凌沅如今也有了这样的待遇。
    “你很不开心?”邢冰忽然问。
    “呵,我干嘛不开心?眼看这个计划已经实施,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该开心才是。”
    邢冰温和地一笑,把剩下的酒干脆都倒在他眼前的杯盏里:
    “是,你应该开心,再怎样,一切有我。”他把这些酒都一饮而尽。
    凌沅看着他,可她告诉自己,她不会感动的,不会因为别人代喝了所有的酒,就感动得一塌糊涂,这种感动是小女生才会有的,而她早过了那个年代。
    “一切有你,还不是那个赌注让你这么说,好了,别说这些话了,不然只会让我对你先前的感激一点点减少。”
    感动和感激虽然一字之差,她分得却很清楚。
    “我明白,那换个话题,你最近去看医生了吗?”
    凌沅好笑地扫了他一眼:
    “你觉得我看上去像有病的样子吗?邢冰,你来这,要么做好我的军师,要么你还是回去吧。”
    着,她把文件推给他,邢冰没有再问任何她不希望听到的问题,翻开文件,一页页地看下去。
    凌沅没有把目光再留在他身上,百无聊赖地环顾四周时,赫然发现一个人的身影……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40
72 许你一生

    安芊芊捡起那张在搬家中被人遗弃的报纸,上面登着一条她不容错过的新闻,或者该说是广告——首富征婚。
    纵然这类征婚早司空见惯,可这次的首富征婚竟然用了一大幅版面,并且版面无论从设计到措辞都是别出心裁,俨然经过专业人士设计的。
    望着那红色的玫塊花作为背景的广告框架,以及首富朦胧的剪影,还有奢华的最终相亲地点。
    安芊芊评然心动。
    不错过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是她最重要的信条。
    拿出手机拍下报纸的这条广告,身后传来的喊声却是吓了她一跳,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芊芊!”
    是于苗妙,她跑到安芊芊的跟前,开心地说:
    “我找到蒲默了,正好他还认识搬家公司,说好了,明天上午来帮我们搬,你仓库地址在那?我一会发给他。”
    仓库?
    她哪有仓库,只是信口胡诌。
    “这样啊,那我确认下,把仓库地址直接发给他吧,对了,他的号码多少?
    干脆顺势问蒲默的手机号,于苗妙怔了一下,说:
    “我不记得了,你等下,我去拿我手机。”
    安芊芊的心里只想冷笑,如果说以前还不确定,她现在确定的是,她这个闺蜜的演戏本领真是一流的。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她的目光还是流连在了那个手机屏幕上……

    那不是她嫂子吗?
    凌沅看到辰星走进酒吧,眉头皱了一下,她这个嫂子不是从来不喜欢喝酒的,也不会泡吧,所以,怎么会出现在这?
    她再看了眼,确定她大哥并不在。
    “你等我一下。”她对邢冰说,然后起身,朝辰星走去。
    邢冰看了一眼她目光停驻的方向,微微一笑,把那些文件悉数放进包里。
    在酒吧这种地方,他不认为能看进任何东西。
    而事实也是,他对这些东西不算精通,真正精通的是Linda。
    莫奈何地一笑,此刻做的这件事,似乎离他原本想要的,越来越远,可Linda说,只有有了钱,人才有继续梦想的能力。
    以前他对这句话半信半疑,现在,由不得他不信。
    那边,凌沅几步就跟近了辰星,她不想偷偷摸摸跟踪,正想打招呼,辰星却打开一间包厢门,兀自走了进去。
    包厢门里面可以看清楚外面,外面却是看不到里面究竟如何,她看着那黑黝黝的玻璃门,想走过去,可最后还是站在原地。倘若里面是那一个人,她走过去,或许只让彼此难堪。
    四周是光影流离,间或有人来来往往,她好像被孤立一般地站在那,不知过了多久,辰星走了出来,包厢门依然关阖着。
    她不去看辰星,把目光移到别的地方,才发现在不远的柱子那,赫然挂着一个夜光钟。
    她依然站在那,看着那钟,一秒钟,一分钟,十分钟,短短的十分钟,时间过得却那样漫长,终于,包厢门打开,她的目光移往那,看到一个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看着皇甫奕,即便周围那么暗,即便他刻意低着头,但,她仍一眼认出了他。
    他是皇甫奕。
    她的步子不禁朝前走了两步,只是两步后,她还是停在了原地,看他穿过人群,朝酒吧外走去。
    她的大嫂和皇甫奕秘密见面?
    她不会以为是她的大嫂和皇甫奕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关系,经历过早前她对大嫂和皇甫奕的怀疑,乃至其后亲眼目睹大嫂和大哥的感情,今时今日,她清楚地知道,唯一的解释仅可能是她大哥从来都喜欢左右她的一切。
    是的,这必然是他大哥的意思,她的大嫂和皇甫奕的朋友关系,成为了当中的桥梁。
    怪不得皇甫奕对她始终不待见,她大哥又一反常态由着她去念雪集团工作。
    原来!竟然!她大哥早捷足先登!
    木然地转身,她朝邢冰走去,迷离的灯光里,她的脚忽然软了一下,而邢冰适时地站了起来,扶住了她……

    这一天的深夜,安芊芊终于听到了门外传来了动静。
    于苗妙已经睡了,可她却是辗转难眠。
    床太小,床太硬,房间太狭窄,都是她失眠的原因,更深层次的原因,她知道,是不甘心。
    于苗妙给了她皇甫奕的号码,她把地址发过去时,没有任何的回音,就好像那不过是空号,可她不敢去验证是不是空号,因为害怕失望和不甘心。
    直到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她的心突然就提到了嗓门眼。
    她蹑手蹑脚地起身,穿着白色棉质睡裙的她,看起来纯洁无暇。
    打开房门,客厅只亮了一盏壁灯,洗手间那边传来了水声。
    这个富豪真是奇怪,放着好好的豪宅不住,偏要挤到这种地方来,所以才让她一开始没有办法相信他是有钱人。
    唉,白白错过了这个机会,现在看样子,这个皇甫奕很有可能是过惯了舒服日子,所以吃饱了撑着来过苦日子,顺便找找真爱的典范。
    即然如此,他扮,她也扮,就不相信,她还比不过一个于苗妙。
    这样想着,她走到冰箱那,取出一瓶冰水,斟到玻璃杯子里,慢慢喝了起来,很快,她听到洗手间门打开,他高大的身影透过洗手间的灯光,长长的影子笼上了她白色的睡裙,但,那不过是影子,在他的影子里,她放下冰水,佯装惊讶地转头看向他。
    刚洗完澡的英俊男人,是极富魅力的,这份魅力加上财力的标榜,更带着极致的效果。
    她带着疏离地一笑:
    “你回来了?”
    忽略以前那两句很决绝的话,她相信,还是会有转机。
    蒲默点了点头:
    “根据时间表,深夜这段时间,你们不会用客厅和洗手间。”
    他公式化地说出这句话,转身就要走进自己的房间。
    这个男人果然还记着她早前的话,这是不是也说明,越是记得,越是在意呢?
    “蒲默——”在他要走进房间的刹那,她喊了这一声,不算响,足够他听到。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41
73 许你一生

    蒲默的步子停了一下,她紧走两步,走到沙发那,和他隔着一个沙发的距离。
    “谢谢你。”
    她说出这三个字,无论表情和声音都是恰到好处。
    只要蒲默回头看她一眼,她会让这局势扭转。
    可,蒲默根本没有回头看她,仅停了片刻,在听到这句话后,淡淡道:
    “是苗妙让我帮忙,你该谢的人是她。”
    说完,他兀自走进房间,关阖上房门,客厅仅剩下安芊芊一个人。
    又是于苗妙?
    他回答得竟然这样干脆清楚,俨然带着划清界限的意味。
    安芊芊皱了下眉,手握紧,努力的吸气让自己不至于太过气愤。
    其实没什么好气愤的,与其花时间气愤,不如想想怎样改变现况。
    她睨了一眼还在熟睡于苗妙,却再没有心思睡眠,干脆坐在客厅,拿了一本杂志,闲翻起来。
    离天亮还有五个小时,为了明天的搬家,她甚至不惜花钱临时租了一个仓库,这些代价的付出,总归是要有所得,不然她就是愚蠢至极的女人……
    翌日的搬家十分顺利,根本不需要于苗妙和安芊芊费什么力,便把餐馆搬得干净。
    看着一手创办没多久的餐馆骤然变得一干二净,安芊芊‘难受’得在最后一箱家具上了车后,别过脸去,于苗妙细心地发现她的不对经,忙上前安慰:
    “芊芊,我们赶紧去找新的地方,很快还能开起来的。”
    “苗妙,我真是讨厌你以前的公司,做事这么霸道,凭什么啊。”
    她的声音不轻,足够让还在清尾的蒲默听到,可那个男人却没有一丝的反应,只是在把车栏关上后,转身对于苗妙说:
    “可以上车了。”
    “芊芊,我们走吧,你别难受了,不然我会更伤心。”于苗妙拿出纸巾递给安芊芊。
    安芊芊看到那个男人已经上车,本来预备好流出来的眼泪给她生生地咽回去,她咬了咬牙,推开于苗妙的纸巾,拉了她的手,一起坐上车。
    货车的前车箱三个人一起坐上去,是很挤的,这挤又让比于苗妙先行上车的她紧挨着蒲默坐了下来。
    货车开得不算平稳,颠簸里,安芊芊有很多机会和蒲默挨得更近,可于苗妙偏是‘故作好心’地对她说:
    “芊芊,你往我这坐一点,这儿位置大。”
    看着她这个好闺蜜,安芊芊越来越觉得不能忍受,眼看着仓库很快就到了,她的机会又要错过。
    可,这车并没有照预期的方向朝仓库开去,反是转到了一个商业区,停在市内最高档的一个购物中心。
    “开错了哦,不是这吧?”
    安芊芊问蒲默,蒲默却是淡淡道:
    “就是这。”
    安芊芊转望向于苗妙,于苗妙也是瞪大眼晴,直到下车,搬家具上楼,她们才发现,赫然这里有一间空置的店面。
    短时间内,这么大气的手笔,一般人怎么做得到呢?
    只是这一刻,于苗妙的目光却没有过多的停留在店铺内,她的目光被不远处的一个身影吸引,那身影赫然是皇甫奕……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41
74 许你一生

    不止是‘皇甫奕’,他身旁还有一个女子的存在,这个女子,于苗妙不陌生,是凌沅。
    此刻,‘皇甫奕’也看到了她,他站在那,步子有一秒钟没有再往这迈出一步,而凌沅同样看到了于苗妙,以及于苗妙身后,正从店铺外指挥搬运餐桌的皇甫奕。
    皇甫奕竟然为了这个女人把这的店铺给她?
    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这处店铺位于念雪集团旗下价值最高的商业区,每一个铺位都可以用寸土寸金来形容,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给了这个女人,并且还是这座商业中心,位置最好的一个。
    如果她没记错,这个店铺有不少客人愿意出高价入驻,但一直由于皇甫奕想在这开一间茶馆,才搁置了下来。
    开茶馆或许是为了纪念什么,这份纪念在此刻却是给了另一个女人,这意味着什么呢?
    她抿了抿唇,今天的唇膏真不好,那样干涩,让她的唇在这空调间内待了一会,便一点一点的开裂,一如心中的某一处。
    而那个女人这一刻还望着她,是炫耀,抑或是其他什么呢?
    “我们走吧。”她身边的邢冰适时地说出这句话,声音有些沙哑。
    她没有注意到这些许的异常,目光越过于苗妙,凝结在皇甫奕身上,想要再往前几步,可最终仍是听了邢冰的话,手挽上邢冰的胳膊,和他从一旁走了出去。
    于苗妙的唇哆嗦了一下,这一次,她却是选择朝凌沅和邢冰离开的方向奔去。
    她其实一直都是个胆小鬼,但今天,她突然想要勇敢一下。
    因为如果不去努力便轻言放弃,继续回避下去的话,或许以后每每想到,都会伤心。
    她不要这样啊。
    凌沅和‘皇甫奕’走得并不快,她很容易就追上了他们。
    “等一下。”
    凌沅没想到她会追来,她停住脚步,手却握紧,回头望向于苗妙,想要以高姿态去面对这个女人,可她一开口,俨然发现自己终究是做不到的:
    “怎么,有事吗?”
    短短的五个字没有任何掩伟作用,反是泄露了她的不安。
    只是,凌沅并没有听出来,她兀自望着‘皇甫奕’,说:
    “为什么一直躲着我?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
    是的,从那晚他突然不见了开始,他便一直躲着她,再得到他的音讯,是从报纸上,也从那一刻开始,她发现他和凌沅在一起了。
    其实,他和凌沅本就是更般配的,她知道,可,唯独过不去自己心底的那个坎。
    她总以为他待她的好是真诚的。
    然而,这一切或许仅是她的‘自以为’。
    ‘皇甫奕’望着她,没有往日的云淡风轻,神色凝重地对凌沅说:
    “我和她想单独说两句话。”
    本来脑子紊乱的凌沅却是从于苗妙的神情,以及邢冰的一反常态中窥出点什么,她强让自己骄傲地一笑,说:
    “有什么话,不可以在这里说呢?”
    说完,她挽住邢冰的手更紧了几分:
    “莫非,她是你的前女友?你还念念不忘呢?”
    直接挑明这句,她看到邢冰的脸色变了一变,在踌躇了一秒钟后,这个男人果然不让她失望地开口:
    “不是,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说着,邢冰再对于苗妙启唇时,声音冰冷:
    “这位小姐,我想我和你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没有必要躲着你,因为,我好像并不认识你。”
    绝情的话语说起来很快,听进耳中,落进心底,却很疼。
    疼痛间,于苗妙的视线不知何时模糊起来,模糊一片里,她不知道凌沅和‘皇甫奕’什么时候离开,她只知道,她步履阑珊地好像暮年的老婆婆一般。
    真是自取其辱啊,只是得到了这个决绝的结果,对她来说,也是好的。
    至少不用再胡思乱想,至少不用再继续沉浸。
    所谓的甜言蜜语,在门当户对跟前,都是经不起的。
她一早该知道,嫁入豪门的梦想也从来不是她的人生信条啊。
    她浑浑噩噩地走着,眼泪一颗一颗掉落下来,却是没有声音的,直到脚下一滑,她一惊时,前面赫然便是扶手楼梯,她一脚踩空,眼见要滚落下去,也在这时,一双有力的手拉住了她,把她拽了回来。
    她跌入一个人的怀里。
    在跌入的刹那,她看到那个人是谁,是和她一起合租的蒲默。
    没想到,在她最狼狈的时候,是她这个合租朋友拉了她一把。
    只是,她不想再在任何人的跟前狼狈下去,虽然她大大咧咧,可,她不要所有的难堪都让别人看到。
    擦了下眼泪,不厚道得把剩下的眼泪擦在他的衣襟上,让自己的视线清晰,她才抬起头,看着蒲默,努力微笑:
    “没事,呵呵,刚刚碰到个老朋友,可惜,他好像不认得我了。”
    说着,她转身朝店铺走去:
    “我去忙啦,今天真要谢谢你,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若无其事地离开,任何人都不会知道她心里有多难受。
    这份难受,她一个人默默地消化就好了,让别人安慰,博取同情这样的戏码不是她喜欢的啊。
    而蒲默站在她的身后,目光有些深邃起来,衬衫上湿冷的感觉,他知道是什么,很久了,都不再有这种湿冷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女子的专有,却不是他这样的男人可以肆意的,于是,时间久了,愈发觉得自己漠然。
    但,谁又想怎样呢?
    不过都是红尘里漂泊未定,想要泊岸的人……
    “什么?你确定还可以要到赔偿?是吗?好多人都集结在那了,啊呀,我以为都搬走了呢。”安芊芊嘀嘀咕咕接着电话,这个电话的消息让她很是振奋,“谢谢亲爱的,我知道怎么做了,能要回一点损失总归是好的,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人家好——”
    正要说出一个想字,她冷不丁看到蒲默走了进来,立马生生地咽了下去。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41
75 许你一生

    安芊芊头脑灵光,立刻把‘想你’这俩个字瞬间转成了‘给你设宴洗尘’。
    而蒲默丝毫没注意她这边,径直朝旁边走去,那儿还有一堆家具要摆放到位。
    竟然被忽视了!
    看着这样的他,安芊芊咬紧了唇,连邢达继续在电话里说些啥都没仔细听,只看着蒲默一起加入到搬运整理的队伍中去。
    倘若这一切是他为了她去做的,她此刻应该会很幸福。
    可她再怎样有自信,都清楚地知道,今天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是于苗妙的作用。
    于苗妙,她的好闺蜜,从小到大,和她之间从来不抢任何东西,头一次抢,竟然就是抢这样重要的人。
    这是不是说明了,没有一份友谊是经得起时间考验呢?
    她叹了一口气,回过头去找于苗妙时,却看到她独自坐在不远处的台阶那发她朝她走过去:
    “苗妙,你不舒服啊,怎么坐这发呆?”
    “没,没什么。”于苗妙说话有些结巴,这结巴自然逃不过安芊芊的眼晴。
    即便她立刻起身,要朝那边走去,安芊芊还是拦住了她:
    “苗妙,既然不舒服,早点回去休息吧,这儿有我就行了。”
    于苗妙望了一眼店铺那边,那儿正忙得热火朝天。
    可她浑身却没有一点力气,是啊,安芊芊的话确实说得对啊,以她现在的心情,谈什么干活,恐怕不给别人添乱都好了。
    “芊芊——”
    不用她开口,安芊芊已然瞧出她同意了她的建议,笑得甜甜:
    “好了,我们好姐妹,没啥要多说的,你回去好好休息,等我们这边搬完,你给我们做顿好吃的就行了。”
    “嗯,那我去采购点东西,一会,我给大家送吃的来。”于苗妙点头。
    她果然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原来,不管怎样,她始终是个胆小鬼。
    即便想鼓起勇气,却仍是因为挫折,再次缩了回去。
    而只有在厨房,她似乎才能找回自信。
    这样的她,在活了二十多年后,第一次让自己都觉得讨厌起来……
    当于苗妙在家里做完一顿丰盛的饭菜,又用便当盒搭配好装了,送到餐馆时,赫然发现餐馆的卷帘门已经拉了下来。
    拎着不算重的食篮,站在那,看着铁将军把门的店铺,莫名又很难受起来,而她没有去打安芊芊的电话。
    从小,一直被人认为很笨的她,其实有时候笨到了极点反会看清一些东西,只是那些东西,她不愿意去相信,去承认,所以会用回避继续蠢笨下去。
    只是在这这一刻,再想要装愚笨,也那么难。
    不过没关系,没人吃,她可以吃啊,反正她对美食从来不会拒绝。
    这么想着,让自己的心情不至于DOWN到极点。
    店铺门口有供人休息的椅子,她坐在椅子那,拿出一个便当,慢慢吃了起来
    鳕直配豆沙饼的海苔饭便当是让她食指大开的。
    每当伤心或是难受的时候,她总会用美食来安慰自己,食物的力量对她是最有效的正能量,她闻了闻那扑鼻的香气,舀起一大勺放到嘴里,神色却骤然变了,今天的菜做得完全不对劲啊!
    她应该是犯了一个低级错误,放了两次盐,于是整个便当吃起来咸得让她差点吐了出来。
    于苗妙啊于苗妙,没想到你都会犯这种错误,呵呵,这么咸的饭,看来还好没人在,否则真是贻笑大方,虐待了别人的胃。
    她讪讪地准备把便当扔进一旁的垃圾箱,可那一刻,忽然有一只手伸了过来,手的主人提过她的便当盒,拿出其中一盒便当,坐在她身旁慢慢吃了起来。
    她有些讶异地看着他,不过一秒,会心地微笑起来,把手里的便当盒再次打开,一起吃了起来。
    俩个人的分享,这咸咸的便当盒还是挺正能量的,那种正能量来自于自信。
    不远处,跑得气喘吁吁的安芊芊看到这一幕,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本以为让所有人都去她安排好的餐馆吃饭将是一次没有旁骛的接近机会,没有想到,蒲默还是拉下众人,走回了这里。
    于苗妙对他有这么重要吗?
    不愿承认,却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她是谁,她是安芊芊,在信条跟前永不放弃的安芊芊……
    “凌总,关于我们要求商户搬离,重新改造锦馨广场一事目前受到了不小的阻力,您看是不是要请示一下董事长?”艾达一大早就来请示凌沅。
    凌沅坐在宽大的椅子里,转了一圏,背向艾达,问:
    “是什么阻力?”
    “商户大部分不肯接受那部分的补偿款,在多次沟通,还达不成一致意见后,现在开始在广场附近集结*,并请来了媒体曝光,看样子如果不做出妥协,这事会很难办。”
    凌沅望着窗外,无声笑了起来:
    “为什么会难办呢?难道说他们提出任何不合理的补偿要求,我们都要兑现吗?这样的话,还改造什么广场,前期投入的成本都通不过董事会的决议。”即便她在笑着,可艾达不会听到,能听到的,仅是凌沅淡定自若的声音。
    “凌总,您说的对,但现在这些商户这样反对,对我们集团的形象影响太大了,您也知道,董事会五年一次的选举时间快到了,总裁——”
    “Ken既然把集团交给我就说明一切由我来处理就好,更何况,这次的改造计划董事长是签字首肯的。”
    “是,我只是担心事态会不受控制……”
    “交给公关部做危机公关处理吧。”凌沅淡淡道。
    皇甫奕,她不想这样做,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她十分清楚。
    只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句话,她相信会有现实意义,为了他,她终究是选择了这么去做,褪去所有的光环,她仅是一个陷入爱里的女人……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41
76 许你一生

    锦馨广场重新改造计划因为强制早前的租户搬迁,补偿金又差强人意,使得一些租户的抵触情绪蔓延,在得不到有效解决后,这些抵触情绪上演到了*和静坐示威。
    纵然念雪集团启动了危机公关,可仍是有媒体进行了报道,一时间,念雪集团的负面形象大增。
    伴着情形愈演愈烈,董事会也开始关注起来。
    凌沅坐在办公室里,这是第三天了,在发生了这样的事后,她以为皇甫奕会第一时间来找她,可,直到第三天,他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
    是太过鎮静,还是这个男人对念雪集团都不再重视,后者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这个集团的成立,虽然是为了一个女人,但那个女人不是他素来都重视的吗?
    她有些心神不宁起来,想喝杯咖啡定神,没想到,反连咖啡都泼洒在会议报告上。
    “艾达。”
    她烦躁地喊,在艾达进入办公室后,她指了下狼藉的书桌:
    “帮我收拾一下,另外,今天上午的会帮我取消。”
    说完,她径直朝办公室外走去,这样的时刻,与其待在办公室内胡思乱想,不如出去放下风。
    在商场浸润了这么久,她的任性依然是存在的。
    独自驾车驶到海边,海风徐徐地吹来,她的头却疼痛得厉害,其实从昨晚开始,头疼就又开始了。
    这样的头疼好像越来越严重,或许,不管是不是压力造成的,她该去医院看一下,而不是依靠咖啡来暂时的缓解头疼。
    思绪纷纷,她开的车走茬了道路,兀自驶上了停车位,眼看着就撞上了前面一辆停在那的车,她下意识踩了刹车,视线却有些模糊起来,‘咚’地一声,虽然只是轻微的碰撞,她终是晕阙了过去……
    今天,安芊芊又去锦馨广场静坐示威,这一次的重新改造引起的后果比想象力更为严重,就在刚刚,锦馨广场那边,念雪集团的人第一次和商户发生了肢体冲突,这下子事件的严重性又加深了一层。
    于苗妙接完电话,在劝说安芊芊回来无效后,开始愈来愈担心,不止是安芊芊的安危,还有这样的事态演变下去,对念雪集团的冲击将很大?
    可她目前能做的,仅是看着店,虽然开店不过几天,但这里的生意明显比锦馨那边好了很多,今天一天忙到现在,将近九点,才算人流量少点,她可以在厨房做点明天食材的准备工作。
    她咬了咬手指头,胡椒粉的味道让她呛咳起来,赶紧灌了几口开水下去,从厨房的反光镜里,她看到外面坐着的蒲默好像看了她一眼,又好像只是在慢慢吃着晚餐。
    也是这一眼,突然有点暖暖的东西涌上心房,让她彼时不安的情绪缓解了不少。
    ‘叮叮叮’,伴着门铃的响起,她朝入口处望去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入店内,门口新雇的小妹迎上前去,那人却指了一指站在厨房那的她,让她放下水杯的手滞了一滞。
    她没想到是他。
    总以为从此陌路,没想到他竟会来找她。
    看着他朝她走来,她率先一步走出厨房,朝一旁没有落地玻璃窗的角落走去。
    既然现在的他身边有了凌沅,她不希望成为别人离间的把柄。
    这个位置是相对隐蔽的,外面走过的人看不到这儿。
    默默地站在那,墙上挂着她早前精心布置的贴画,那些贴画上的阴影越来越浓时,她知道他站在了她的身后。
    手交叉握起,她从来都是不擅长说话的人,这一刻,她同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久不见。”这一次,仍是他率先在她身后说。
    “嗯。好久不见。”
    是不是一句好久不见就可以把之前的难受忘掉呢?
    是不是回避问题比直面更能让人一时痛快?
    她越紧交叉的手却泄露了她无法自欺欺人下去。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不管怎样,给我多一点时间,我不会让你失望。”他的声音还是和以往一样温柔。
    这样的温柔曾经打开过她的心房,可是,因为她是胆小鬼,在挫折后,关上心房的速度却也那么快。
    “我没失望啊,为什么会失望呢?”她轻声。
    这句话换来的是后面的一阵默然,许久,他才说:
    “没失望就好,我先走了,苗妙,只要你相信我就好。”
    “等等——”有些事与其含混不清地下去,为什么不让大家更好过一点呢?
    她转过身,面对皇甫奕,一字一句地说:
    “其实,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你现在过得很好就好了,我同样过得也很好,我不希望破坏彼此的好,所以,就这样吧。”
    她还是不太会说话,这句话说得很糟糕,但意思应该表达清楚了。
    “苗妙——”他似乎有些在意地说,可他始终没朝前一步,和她之间的距离依然横亘在那。
    “对了,有件事你应该知道了吧——”于苗妙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一刻,她心底终于坚强地可以直面,“锦馨广场的商户好像不会善罢甘休,这样下去对你会有影响吧?”
    他没想到她提了这件事,自嘲的笑在唇边浮现:
    “嗯,我知道了。”
    “这样就好了,我还有事,你要吃点什么还是——”
    “苗妙,你知道我来这不是为了要吃什么。”他打断她的话,“真的回不去了?”
    于苗妙看着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
    “我想是我没勇敢到去面对一切,更不希望有另一个女孩因此受到伤害。”
    她知道难受的滋味,所以,如果可以,何必让多一个人难受呢?
    “苗妙!”
    “Jimmy,其实,你从一开始就骗了我,是吗?”
    她再笨,再傻,终究不是看不清一切的人啊。
    这句话让‘皇甫奕’的脸色分明一变,她试着让自己用淡淡的微笑抚慰难受,但,眼底的情绪却是和微笑无关……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41
77 许你一生

    他没想到她会说出这句话。
    而这句话却是事实,不是吗?
    面对事实,有时候更难让人启唇,她终是说了出来。
    其实,早前的一切都有蛛丝马迹可循,只是那个时候,沉浸在幸福里的她不敢去多想这些所谓的蛛丝马迹,直到这些蛛丝马迹越积越多,再怎样都忽视不得。
    虽然继续自欺欺人,会让自己比较好受,可她清楚地知道,这一刻再这样下去,徒添的痛苦也会随着时间蓄积。
    这些痛苦,甚至不再只是她一个人的。
    人常说,长痛不如短痛,那是因为没有面临到真正的疼痛才会这样说,实际真觉到切肤之痛时,不论时间长短,都是让人难耐的。
    一如此刻的她。
    “骗?呵呵——”‘皇甫奕’轻轻笑了出来。
    他凝着于苗妙,说实话,这样的女孩不论容貌或者家世都是极其普通的,就像Linda口中所说的那样,是和他根本不匹配的,可不知为什么,他会放不下,乃至刚才,他会鬼使神差地来这找她,说出那番在Linda眼中必定不可思议的话。
    但是,再放不下又能如何?
    没有一个女孩会接受并非善意的欺骗,他清楚,在一切光环褪去的那刻,对方或许就瞧不上他了。
    再怎样回避,总归这样的时刻还是到来了。
    “是,我是骗了你,不管感情还是其他,包括现在,我也只是想逗你玩。”他有最后的自尊要维系,与其让于苗妙来说,不如他说出口更好。
    用玩世不恭的口气说出这句话,他相信自己的表情同样配合得很好。
    只是,这一次的表白,以这样收场是他始料未及的,看着眼前女孩的眼睛慢慢地湮出失望的情愫,慢慢有薄雾笼上那双大大的眼晴,更让他的心一点一点地抽疼起来。
    “嗯,我知道了,那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就这样吧。”她反复说了两遍这样的话,身体一阵地发冷。
    为什么明明是她不想继续自欺欺人下去,真的说穿了,会这样地难受?
    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滋味,是和难受相伴的。
    她是喜欢他的,只是在说穿一切后,一切都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可能。
    于苗妙,你是傻的,既然喜欢,就该知道喜欢的自私性,何必去顾及其他?
    另一个声音却在说,傻便傻罢,至少坦然。
    就这样回过身,朝餐馆走去,她不敢再回头看一眼他,害怕自己终究控制不住另一个自己,会立刻跑回去,待在那个人的身边。
    是该回去了,离开这一会,如果有客人来,厨房没人,多不好啊。
    当一份值,就要尽一份心,她是这样要求自己的。
    头抬起来,逼退眼底的那些薄雾,眼泪不是她的特权,她也不喜欢流泪的自己。
    近了近了,小妹依然在餐馆门口招呼着客人,她进去的时候,又坐了三四桌客人,菜单排得满满的,而蒲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
    她顾不得其他,走回厨房,这里从来就是她自我纾解,缓和压力的好去处……

    安芊芊急急地走进洗手间,静坐*了一天,差点来不及赶晚上的富豪征婚了。
    现在,她得赶紧换套衣服,外加化妆,美美地准备出发。
    手忙脚乱地在洗手间做完这一切,不顾进出的人投来的讶异目光,外加和人抢出租车,总算在晚上七点的时候,她赶到了富豪征婚的现场。
    现场早云集着许多美女,一眼看过去,自然美女人工美女都有,纵然有些美得连女人都动心,可她也不差啊,更何况她安芊芊除了用药物控制体重,绝对是天然美女的典范。
    而这一次的征婚派头十足,竟然还分了好几个关卡,她提了自己的报名资料,便被工作人员一路引进去,口试形体的部分,她安芊芊自然不在话下,甚至还和负责面试的工作人员聊得不错,顺势她便悄悄打听起这个富豪的来历,工作人员噗嗤一笑,倒也不回避:
    “这个富豪啊你一定知道的,我透露一点给你,你自己猜,这样就不算是我说的了——他是我们市最大集团公司之一的老总哦。”
    只简单的一句话,确实是不用猜了。
    这个城市最大集团公司除了念雪集团的总裁皇甫奕之外,其他公司的老总大抵都有了老婆,这个她安芊芊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为了嫁入豪门,平常收集这些钻石王老五的消息,她容易嘛。
    当然这时都派上了用场,没想到是皇甫奕。
    想起她这几天对她的不屑,他啊还以为他真对于苗妙这种动了心,没想到背地里却是搞这种类似选美的征婚,男人呐,真是口是心非。
    她有些期待,当自己最终进入约会名单,皇甫奕看到她时的神情了。
    那个时候,应该不会再伪装成不屑吧,好歹早前他对她确实是有点那些啥的。
    想到这,她打着哈哈和这个可爱的工作人员结束了面试过程,再下去一关是家政,不过幸好是熨烫衣服,对她来说,做菜不行,熨烫衣服可是拿手的,毕竟这也是她金主黎远帆的需求之一。
    顺顺利利过了前面三关,其中不乏有淘汰下来的美女,看着那些被淘汰,她安芊芊顿时有种过五关斩六将的舒畅。
    只是来到最后一关,却是给了一张纸,她有些疑惑地看着这张纸,工作人员温和地说:
    “麻烦安小姐明天去医院做个体检,体检的内容就是纸上的,明天一大早我们会在那等着安小姐。”
    “好的。”
    这一张体检纸,她一眼就看到里面有一项内容是她铁定通不过的,心情在看到的刹那便低落到了极点。
    想不到这一次的富豪征婚竟要求是处女才有资格。
    她真想咒骂一声,那个皇甫奕的要求还真是高,这年头提这个要求,真不知道是她有问题,还是皇甫奕有问题。
    即便现在有那种手术,可明天一大早就要去体检,她也来不及了啊。
    难道就平白错过这个机会?
    不,不可以!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41
78 许你一生

    “总裁,现在的事态已经超出预计了,您看是否要做相应的弥补措施?毕竟董事会已经颇有微词了。”
    白色的迈巴赫内,艾米恭谨地问坐在后面的男人皇甫奕。
    皇甫奕慵懒地坐在宽敞的椅座上,对艾米凝重的语气似乎不以为意:
    “嗯,我知道了。”
    淡淡的语气,淡淡的神情,只让艾米的目光焦灼起来,这不是个谈事的预兆“总裁——”
    “你继续留意,有事再和我说。”
    有事?
    现在她说的不算是事?
    艾米有些讪讪,可眼看着皇甫奕开门,离开,动作洒脱得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让她想要说的话继续咽了回去。
    不过看着总裁这样淡定的样子,她没理由不让自己紧张的心稍稍平静下来,看了眼备忘录,她确定了一下明天没有大事,才放心地让车开走……
    安芊芊早早回到出租屋内,看着手上的那张纸,心里有了计较。
    虽然纸上贴了照片,可是一张照片又算得了什么?
    “芊芊,吃晚饭了。”
    “咦,你不等他了?”安芊芊把纸放进包里,出来的时候,随口问。
    “没事,我给他留了菜。”
    “好。”安芊芊坐下来,今晚没那个男人,她反而好说话一些。
    谁让这件事还是关乎他的呢?
    两面都要瞒着,她是有多辛苦呐。
    “吃吧。”于苗妙吃饭的时候心情总是不错。
    “苗妙啊,你之前那个男朋友最近怎么没见来啊?”她看似关心地问道,让于苗妙的脸色一黯。
    “他——不算我的男朋友,只是普通朋友。”
    而这个脸色落在安芊芊眼底,让安芊芊骂定于苗妙果然是和那个所谓的‘皇甫奕’出现了问题,或许,问题的根结就是发现那个皇甫奕是冒牌货吧。
    “是这样啊,呵呵,那是我看错了,苗妙,我记得你没谈过恋爱哦。”她拐着弯子继续问,换了个话题。
    于苗妙点了点头,扒了一口饭。
    二十五岁了,没谈过一次朋友,是有点不可思议啊,看来她着实是不讨人喜欢的。
    “那苗妙,悄悄问你个事——”她凑近于苗妙,于苗妙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你还是处女?”
    后一句话,虽然是简单的五个字,让于苗妙的一口饭差点呛到,她睁大眼睛看着安芊芊,没有说话,脸倒先涨得通红。
    这个表情安芊芊很满意,她撺掇着继续问了一句:
    “是不是嘛。”
    “芊芊,你干嘛这么问啊?”
    “那我当你说事啰,是这样的,我想让你帮个忙。”安芊芊笑,笑得眉眼弯弯,表情像极了一只狐狸……
    于苗妙站在一家私家诊所门口,她做梦都没想到,安芊芊会提出这个要求。
    为朋友两肋插刀的精神也在她的身上发挥到了极致。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41
79 许你一生

    今天的于苗妙和安芊芊体检单上的那张照片打扮是完全一样的,而安芊芊的化妆技术也让于苗妙的脸看上去就是照片上那个人。
    其实,她的闺蜜打扮起来杻好看的,只是,平常于苗妙不假修伟,让她显得平庸了许多。
    当然,安芊芊始终认为自己更漂亮,不过那张照片为了凸显纯洁的气质,她化的是淡妆罢了。
    此刻,她看着于苗妙朝私家诊所走去,自己只能止住步子,站在那,暗暗祈祷千万不要穿帮。
    这当口,她是有点怕的。
    于苗妙胆子本来就不大,现在更有些胆怯。
    但,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她硬着头皮把那张纸递给工作人员,值得庆幸的是,那工作人员验看了一下照片,并没有多说什么,便让她进去了。
    说实话,这种检查真的很侮辱人,可面对安芊芊吞吞吐吐请她帮忙时,于苗妙没有办法说‘不’。
    友情深厚到一定的地步,总归是让人愿意付出的,即便这种付出有时候往往是裂变的开端。
    当安芊芊接到富豪的通知书时,欣喜地差点忘记今天的示威静坐。
    虽然最后那道关卡是于苗妙帮她通过的,但只要有机会,她完全可以用手术变得‘货真价实’。
    好不容易去静坐那边报完到回去,于苗妙已经准备好了晚餐。
    今晚,蒲默也在。
    他很熟稔地帮于苗妙摆好碗筷,这俩人在厨房的身影可真配合默契。
    她走过去,才要象征性地去端一碗汤,于苗妙已手脚麻利地端起,回身中,却差点撞到蒲默,于苗妙大大咧咧地笑了一笑,蒲默的笑是含蓄优雅的。
    这个厨房,三个人真是显得拥挤。
    安芊芊咬了咬嘴唇,顺势用洗手来掩饰心底刹那的不开心。
    当然,坐到桌子上的她仍是笑意盈盈的,这笑只对向他: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让餐馆可以继续开下去。”
    她笑得很真诚,蒲默也难得不再是拒人千里的态度:
    “举手之劳。”
    “对了,你怎么会有那么好的商铺位置啊?”于苗妙喝了一口汤后,好奇地问道。
    安芊芊皱了下眉,旋即看向蒲默,蒲默依然容色不惊的样子:
    “是朋友租的,但他有更好的发展,这个铺位正好需要转租。”
    真是这么简单,那样的地段那样的铺位,即便转租,也不会是现在的价。
    安芊芊心里明白,而于苗妙点了点头,继续舀了一勺汤,在喝之前,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我也要谢谢你,让我能继续梦想呢。”
    梦想?
    她安芊芊从来不相信于苗妙的梦想只是在她的餐馆做一个厨师。
    谁不会口是心非呢?
    她也会:
    “这几天我一直忙着老铺位的索赔,都是靠你帮忙,谢谢你,苗妙。”
    她提起这个话题,于苗妙果然问道:
    “索赔?苗妙,你见到那个房东了吗?”
    关于安芊芊最近做什么,她是没问过的,只看得到安芊芊早出晚归很是忙碌。
    “没有,锦馨广场改造牵涉到不少的商铺租约问题,现在每天,我们就是在锦馨那边进行一些示威之类的活动,希望念雪集团能做出响应。”
    这句话她说得很慢,皇甫奕的神情却一点都没有变化。
    这个男人真是掩饰的高手。
    “示威?这么严重?”于苗妙没想到这几天安芊芊是这样子去索赔,钱在某种程度上对她来说不是特别重要,她担心的仅是安芊芊的安危。
    联想到电视剧里经常演的那种示威*,她怎么能不担心呢。
    “没事啦,苗妙,我只是后来才知道是用这种法子进行索赔,其实,我不是很赞同的,而且整件事好像有人在幕后操纵,我们只是被人摆布着去对付念雪集团,念雪集团未必对我们这些租户这么狠绝的。”
    她若有所思地说出这句,期待看到蒲默凝向她的眼神,可惜,她再一次失望。
    那个男人只是弯下身子,去喂那只黏在他脚跟的狗吃东西,完全忽略了她的言辞,仅有于苗妙依然问她一些问题,她终究是不耐起来……
    “凌总,您看着怎么办呢?董事会对此已经很不满了,今天下午临时召开的董事会估计很难应付过去啊。”艾达把一份报纸放到办公桌上。
    董事会的临时召开是在今天早上,缘由自然是这份报纸上刊登的内容。
    倘若说早前的广场改造计划的进展让董事会不满,那今早媒体的报道便是彻底点燃不满的导火索。
    凌沅睨了一眼报纸,偌大的娱乐版面,富豪征婚要求处女的标题醒目得很,当然不论配图或者文中都含沙射影地指出了这位大富豪是皇甫奕。
    这样的新闻内容,对皇甫奕或者是念雪集团来说,自然是负面影响太大。
    “凌总——”艾达看凌沅沉默不语,不禁又追问了一声。
    凌沅这才把头抬起来,纤细的手指把报纸推开到一旁:
    “艾米联系过总裁了吗?”
    艾达摇了摇头,艾米那边并没有皇甫奕指点示,她才来请示凌沅。
    “广场改造是公事,我们还能代为处理,可这件毕竟是总裁的私事,再怎样,还是先问一下总裁的意思吧,或许这是一种企业推广的手段呢?”凌沅哂笑地说,“还有,下午的临时董事会让艾米告诉总裁,务必参加。”
    “那我再去找下艾米吧?”艾达皱了皱眉,在得到凌沅的允可后,才走出办公室。
    凌沅独自坐在办公室内,看着那页新闻,想笑,可眉底却有不能掩饰的淡淡忧伤。
    她是怎么了?
    不是一步步都按着计划发展,为什么心底会这么不舒服呢?
    这份不舒服让她今天没有疼的头又开始疼起来,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浓郁的香味弥漫在唇齿间时,她听到自己心中另一个声音。
    而下午就是董事会了,不管如何,没有后路可退。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42
80 许你一生

    董事会的气氛是肃穆的。
    凌沅坐在那,不经意地睨向当中那个位置,那儿仍空落着。
    “凌总,总裁真的忙到连和我们开个会的时间都没有吗?还是总裁根本就是轻视我们?”董事会的*级人物姜华不悦道。
    离预定的开会时间已过了五分钟,皇甫奕还没来。
    自从一年前凌沅进入公司开始,皇甫奕便变得愈发懒散,直到今天,所作所为让他们董事会忍无可忍。
    “艾米,问下总裁,是否已经到了。”凌沅的语气平静,面对诸位董事也还是笑意淡淡。
    “好的。”
    艾米应声,才要再次拨打电话,伴着会议室门的打开,皇甫奕就这样从那边风度翩翩地走了进来。
    这是他这些天来,第一次穿着考究的西服出现在众人眼前,职业化的装扮终究是让人眼前一亮的。
    凌沅下意识移开目光,手放到会议资料上,能清晰地看到自己指关节在轻微的颤抖。
    而皇甫奕微笑示意众人后,径直在上首的位置坐下。
    “总裁,您总算出现了。”姜华的不悦并没有因为皇甫奕的出现缓解,语意咄咄,“其他话不多说了,关于这次召开临时董事会,实是在过去的一年,你的表现让董事会十分失望,直到最近,一系列的抉择错误,加上私人生活成为媒体不该关注的焦点,让我们集团的声誉正受到危机的考验。”
    凌沅的手在这时不再颤抖,她翻开会议资料的第一页,平静自若地端坐在那。
    皇甫奕眉尖一扬,徐徐开口:
    “锦馨广场改造计划进展的出乎意料,我已着手处理,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答复,至于我那所谓的私人生活^——”
    艾米在这时凑近皇甫奕的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皇甫奕的眉心稍蹙了一下,旋即松开。
    “我也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交代。”
    “总裁能这么说,我们当然愿意给您一个机会,只是,这一切希望能在董事会选举前妥善处理。”姜华代替其余的董事,话中有话地说出这一句。
    董事会拥有决策者的罢免权,这在念雪集团愈渐发展壮大,上市后,便不再成为一个人说了算的集团。
    会议室的气氛依然肃穆着,肃穆里,凌沅的唇轻轻哆嗦了一下,顶端的白炽灯在她的指尖投射下光影,让那里也苍白一片……
    办公室内,皇甫奕坐在宽大的桌后,凌沅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她看着皇甫奕,皇甫奕却出乎她意料,淡淡地开口:
    “没想到会是这样,更没想到会是你。”
    这个男人很聪明,而她其实也不指望能瞒过他,毕竟一切到最后是要摊开来说。
    “这一切都是签字确认才会进行的。”她很平静,凝着眼前的皇甫奕。
    对锦馨原有租户苛刻的赔付,以及召开那‘别具一格’的征婚,都是签字才生效的。
    这份签字虽然来得不光明正大,可,她却是办到了。
    皇甫奕淡淡地笑了起来:
    “是想用这些作为砝码?”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42
81 许你一生

    “是,”她并不否认,“只要你承认这场赌注是我赢了,我会让这一切烟消云散。”
    承认赌注是她赢了,意味着什么,彼此心底都是清楚的。
    “如果我说不呢?”皇甫奕修长的手指交握,他脸上的神情让人看不清楚他究竟在想什么。
    或许,本来就是她在这一刻不敢去探究。
    怕看到的,是让她心寒的结果。
    凌沅把目光转移到别处:
    “辛苦建立的集团眨眼间拱手让人,再大度都会不甘心吧?”
    轻柔的话语搭配决绝的言辞,凌沅心猛地撕扯了一下,撕扯间,头疼如期袭来。
    她的手习惯性地想去拿杯咖啡,但是握到的是一手的清冷。
    “相比较得到,我并不计较失去。谢谢你一年来为念雪做的一切,假若这是你想得到报酬,我认为未尝不可。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他语气淡淡地说着,径直站起来,朝办公室外走去。
    这个反应出乎她的意料,她预料了许多种反应,以及她的对策,可没有一种预料是眼前这样子的。
    她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眼泪毫无预兆地便这样流了下来。
    一瞬间,呼吸都那么压抑起来,每吸进一口气,只能听到胸腔内的空落。
    做了这么多,心甘情愿的、委曲求安的、背水一战的,到头,她终究是得不到。
    眼泪愈流愈多,她再也撑不住,眼前一片发黑,晕厥了过去……
    于苗妙在餐馆忙碌着,自从换到这个店面后,生意明显好了不少,可能一部分的原因也是由于安芊芊来不及把店铺装修成另类风格,于是,这个布置得颇有田园气息的餐馆受到不少年轻人的青睐,虽然已经雇了俩个服务员,她一个人在厨房也有些忙不过来了。
    鼻子有些痒,沾满面粉的手却不能去挠,这会儿真有些难耐,也在这时,一双大手接过她手中的面粉团,替她揉了起来,她惊讶的转身,来人竟是蒲默。
    现在是午餐时间,今天她的合租伙伴来的时间有点另类。
    “你怎么来啦?”
    “同事没饭吃,我把便当盒给他了,所以来这蹭饭。”他说得倒理直气壮。
    于苗妙收回目光,看着这家伙揉面团的姿势却是有模有样,一点都不像做饭时的生疏,不由赞许道:
    “行啊,帮我把这堆面团揉了,这顿午饭我请你吃。”
    趁着这挡口,她挽起袖子洗了手,总算挠了下痒到现在的鼻子,真舒服,刚刚真是要憋死她了。
    “打算做什么?”
    他的声音淡淡飘过来,她转身打开烤箱,里面的披萨已经烘焙地香气扑鼻,她熟练地装盘,说:
    “羊角包。”
    等她把手头的事忙得告一段落,再想起他时,却看到烤箱里,一排完美的羊角包。
    这个男人会做面包?
    这个发现让她很是惊讶,她看着他,俨然无法把眼前的面包和他联系起来,也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喧哗声,带着骂骂咧咧的味道,她听得出,那个声音是来自高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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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许你一生

    “我说你们怎么做生意的?送的外卖竟然是馊的!以为别人不会找上门来,故意唬弄人吧!”高飞做行政多年,除了练就圆滑世故,嗓门也练得很大。
    “这位先生,我们的外卖和堂吃质量是一样的。”服务生试着解释。
    可高飞俨然属于蹬鼻子上脸那种人:
    “哟,那是承认堂吃也是唬弄人的?”高飞冷笑,“这事搁别人那,或许就这么算了,可我偏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
    说完,高飞的目光望向楼梯处,紧跟着笑道:
    “徐主任,你来了就好,看看你们怎么容许怎样无良的商家进驻?竟然卖馊掉的食物给客人。”
    来的人正是商场物管处的徐主任,而这个商场由于是念雪集团的产业,这物管处的权利着实是大的。
    而高飞的一个电话他立刻下了楼,毕竟总部的变动,他还不知道,当下谄媚地笑着迎上来:
    “原来是高总监。”
    打了招呼,他变了一个脸睨向服务生:
    “我们商场可不容许坑蒙拐骗客人的情况发生!你们老板呢,叫他出来。”
    一通的争执,早吸引了不少人驻足在店的附近围现,店里的一些客人也从不明所以到纷纷溜走,只剩下一两桌客人还在观望。
    哪怕于苗妙不想直面高飞,但眼下,安芊芊又不在,不出去是不可能的了。
    她越来越清楚,回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面对高飞的中伤,她早晚是要面对的。
    想到这,于苗妙鼓起勇气走出店去,高飞看到于苗妙时,阴测测的笑在唇边集结:
    “嘿,怪不得呢,有这样的老板做出坑蒙顾客的事来就不足为奇了。”
    “高先生,说话要凭证据,你说饭菜是馊的,那请拿出来给大家评定下,是不是馊的。”
    “行啊。”高飞把手上塑料兜里的饭盒拿出来,打开时,一股馊味扑鼻而来,周围的人更加指指点点。
    “高先生,这个不是今天打包的饭菜吧。”
    “谁说的,就是今天打包的。看,这是凭证。”高飞甩出一张送货单,上面俨然是今天的日期。
    于苗妙微微一笑:
    “高先生,送货单是我们店的,可这菜却绝对不是今天的。”
    “狡辩!”高飞怒道,“徐主任,对这种商户你还要纵容?”
    “你跟我走一趟,来,把这家店暂时关了。”徐主任正色道。
    “等一下!这菜里用的是红椒,可不凑巧的是,这两天店里的红椒一直缺货,都是用青椒代替,不相信的话,可以跟我去看一下进货清单,以及厨房的储备食材,我再怎样造假,都不可能未卜先知吧?”
    这一句话让高飞的脸色微微一变,确实,这菜并不是今天的,只是他前天打包了忘记吃,今天喊了一份外卖,才记起之前的那饭菜,由于失业,暂时没找到工作,以前又吃惯下属的关系,他对自己是有多省就多省,想来一场讹诈,没想到却是碰到了于苗妙。
    为了面子,也为了对于苗妙的记恨,他可不打算认账:
    “徐主任,对了,我还忘记告诉你了,她以前还是我的下属,为什么从念雪集团被开除,就是因为这人的手脚不干净,偷了昂贵的首饰,没想到在这开店,仍然欺诈不改。”
    “是这样啊?这种商户留在这,简直是我们商场的耻辱,我不会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眼见保安就要上来扭人,手机钤声叮叮叮地响,徐主任接起,脸色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喏,把这个带上去,快点。”Linda把一大束的白玫塊塞给邢冰,催促着他赶快去前面的VIP病房。
    “Linda,我还是不想去了。”邢冰皱眉。
    “你犯什么傻,都到了这,你说不想去了?”Linda叹气,“实话说吧,黎远帆那个人不靠谱,我这条线估计没什么戏,你如果还想要继续梦想,里面是你唯一的希望。”
    Linda压低声音说,目光里是对邢冰的期盼。
    在走廊另一侧的白衣大掛的医生过来前,邢冰终是踏出一步,朝病房走去。
    病房护士问询后,很容易被允许进入病房。
    偌大的单人病房,很是空寂。
    柔色的灯光下,凌沅靠在那,脸上的神色再不似以往般意气风发,光影游离间,她的眉眼里竟带了几分的哀婉出来。
    “没想到你会来看我,还是第一个。”凌沅轻声说,唇边牵扯出一抹苍白的笑靥。
    “我们是朋友,你又是我的合作伙伴,应该的。”面对这样的她,邢冰确是说出这句话,没有任何敷衍虚假的话。
    这话让凌沅的笑靥愈深:
    “原来你也有不算很虚伪的一面,对你来说,更重要的是后面合作伙伴四个字吧。”
    邢冰把花拆开,插进旁边空落的花瓶,声音平和:
    “就算是吧,可也希望你健健康康的。”
    “呵呵,放心,我没事的。我这人骄纵惯了,劳累了一点,就挡不住了。”
    “检查结果怎么样?”邢冰关切地问。
    “就是疲劳过度,呵呵,怎么能不疲劳呢,不光公司的事,还有算计,还有不甘心!”她的语气激昂起来,声音却是逐渐低了下去,连那抹笑都凝固在了唇边,手无措地环抱着,指关节都在瑟瑟地发抖。
    “凌小姐——”
    “你们为什么接近我,我心里很明白,除了我凌沅的身份外,其实我没有一个真心的朋友,但我不想这样啊,我也想像很多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可以拥有真正的友情,爱情,只是这些对我来说,渐渐地都是奢求。”凌沅兀自说了下去,语音低缓,“我那么爱一个男人,那么放下自尊地去爱一个男人,做了所有该做的,不该做的,到头来,他还是不要我,这儿,很疼,真的很疼,不过他不会在意的……”
    眼泪无法抑制地从她的眼角流淌出来,她把脸俯下去,那泪便落入了棉质的被套下,留下浅浅的,却不可忽视的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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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许你一生

    面对这样的凌沅,邢冰的手震了一下,但很快他掩饰地把那束玫瑰整理着,手指碰到花瓣上的露珠,就好像是谁的泪水一样烫灼了手心,让他的手指在下一秒缩回。
    “怎么说这些了,呵呵,看来人真不能闲下来,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不等他开口,凌沅自嘲地说,“没到最后一刻,谁就注定输了呢?”
    她轻轻地说着,顺手拿起一枝花瓶的白玫塊,那白色的玫瑰映衬她苍白的脸颊,一瞬间竟是生出一种委婉哀怨的美态来,让人移不开目光。
    “谢谢你来看我,我想出去走一走,你有空吗?”
    她提出这个邀请,看着眼前的男人,再怎样看透一切,但,这一刻,她宁愿是看不透的……
    高飞的目光一直没从徐主任脸上移开,正因此,他亲眼见证了徐主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挂完电话,徐主任睨向高飞:
    “老高,算了,是一场误会,走吧。”
    然后又换了一种谄媚的嘴脸对向于苗妙:
    “不好意思,只是误会,以后于小姐有什么要求,尽管直接来找我,对于您这样好的商户,我们商场理该大力扶持啊。”
    于苗妙没反应过来,哪怕头脑灵活如高飞也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你——”
    高飞只来得及说出这一个字,徐主任的手却拍了拍高飞的肩膀,力道不重,却满是胁迫的味道,硬生生地揽着他往电梯那走去。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顷刻间作鸟兽散,于苗妙看着那俩个人走进电梯,对着自己捏了一下,真疼,那说明这会儿是现实,不是她的幻想。
    而出现这种类似幻想的情形,不是徐主任另外有重要的事顾不上这边,就是有高人施法给她解了围。
    可,她心底清楚,那俩个可能纯粹是胡诌,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转变,只是究竟是什么原因,俨然目前是她不会知道的,隐隐有个念头浮起,她不愿去多想,兀自的走回了店里。
    服务生继续招呼着那剩下的两桌客人,回到这样的氛围里,她轻快了不少,加快了步子朝工作岗位走去,越走近厨房越香气扑鼻。
    厨房内,羊角包已然新鲜出炉,对美食素来没有抗拒力的她走过去,拿起一个羊角包,咬了一口,味道还真是不错,堪媲专业的面包师傅。
    “真好吃。”她看着继续在一边揉面粉的蒲默,赞道。
    蒲默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映着洁白的面粉,倒是相得益彰地存在着。
    “看不出嘛,你还有这做面包的手艺,哪学的啊?”她满足地再咬了一口羊角包,她是饿了,一个中午还没吃过东西呢。
    蒲默揉面粉的手慢了下来,他的目光仿佛凝视在某一处,又仿佛仅是虚无地看着那,好一会,才缓缓说:
    “自学的,为了一个人自学的。”
    “一个人?你的女朋友?”于苗妙口快地问出这句,话语出口,才发现自己啥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而且这话明摆着是涉及别人可能最不愿回忆的过去。只是,蒲默却还是很快应了她这句话:
    “是,她不喜欢吃高卡路里的东西,所以我就给她做低脂肪的面包。”简单的一句话,蕴着浓浓的深情,让她的鼻子突然发酸。
    被人深爱的女人总是幸福的,这种幸福是发酸的来由,她原来也是会羡慕啊,这算不算缺爱女人的通病呢?
    揉了下鼻子,把剩下的羊角包吃完,想了一下,才说:
    “你对她真好,虽然我不知道结局好不好,不过,像你这么深情男人,一定会有幸福结局的,因为我从这个面包里能尝到幸福的味道。”
    这话说得很像八点挡电视剧里的台词,如果说刚刚是鼻子发酸,现在的她是牙齿都开始发酸,她讪讪地回身,服务员递来一张新下的单子,又要干活了,干活好,能让自己有归属感,当然干活前,她不忘招呼服务员:
    “小美,在宣传黑板上马上写一下,今天用餐的都送一份羊角包。”
    说完,她回头看了一眼依然微笑的蒲默:
    “不介意让大家都分享一下幸福的味道吧?”
    “我可不打算把这么多面包都带回去做早餐。”他诙谐地回。
    白炽灯洒落在她和他的身上,厨房的香味,和着幸福的余味缓缓流淌,这样的午后虽然有过风波。注定是闲适柔软的……
    “我说老徐啊,你干嘛呢?”高飞被老徐揽到电梯里,才一抖肩膀,不满地说。
    “啊呀,我说高总监,你好歹也是在公司做行政的,怎么这点眼力都没有?”
    高飞皱紧眉头,看着眼前肥胖得像个球一样的徐主任。
    “虽然不让说,但我还是实话告诉你吧,以后别去招惹那家店,刚刚艾米打来电话,说是公司的特殊客户,明白了?”
    这一句话让高飞的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联系起早前的一幕,他用力一拍徐主任的肩:
    “我总算他妈的知道是什么事了!”
    徐主任脸上的肥肉随着这一拍不禁震了三震。
    安芊芊做了个漂亮的法式指甲,搬完家,看上去没啥体力活的时候,她喜欢保持精致的样子。
    而一会还要去示威,对这种示威,她其实有些倦怠起来,毕竟,那几个钱搁到此刻,她愈发看淡了。
    慢慢走到锦馨广场,早有一堆以前的租户聚在那里,个个都是义憤填膺的样子,只是今天,倒是没看到一直发动她们抗争的老王。
    她正随便地朝前走去,忽然听到‘普通’地一声,一个人就这样从上面跌落到她跟前,虽然跌在一些软泡沫上,没有像电视剧一样溅起什么血花,可也着实让她惊愣在当场,紧跟着,是尖叫声响起。
    她认得跌落的那个人,正是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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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许你一生

    当天,锦馨广场重新改造计划逼得前租户跳楼的新闻占据了各大晚报的头条。
    这个发展也使得念雪集团临时召开紧急董事会,并一致决定让皇甫奕暂时停职,直到事情有更明朗化的处理之后,再对其职位做最后决定。
    这个消息在念雪集团内部无疑是地震的效应,只是却是秘密的决议,不会再让媒体雪上加霜……
    安芊芊走在路灯昏暗的路上,今天发生的一切让她有喘不过气的感觉,一个人就这样活生生在她眼前落地,去警局录口供的时候,每一个字的说出,她都觉得自己在瑟瑟发抖。
    原来,她也会怕的。
    这个事情的发展远远不像之前预料的那样,闹几闹,得到赔偿就会平息,背后有一张无形的大手把她们这批以往的租户当做棋子一样,要的绝对不是赔款,而是用棋子的性命去做将军的意味。
    虽然那个老王没死,可也是会残疾了吧。
    她愈来愈心烦意乱,眼看离租的房子越来越近,身后突然刹车声响,一部黑色的车停在她的身旁,司机疾步下车,为她打开了车门:
    “安小姐,请。”
    她认得这部车,也认得这个司机,黎远帆竟然回来了,还好她没走进那栋出租屋,不然倒是不好了。
    躬身进入车内,对黎远帆,她不管之前的心情怎样糟糕,总是瞬间变得妩媚嫣然:
    “远帆,什么时候回来的?突然这么出现,是要给我惊喜么?”
    黎远帆似笑非笑,并不看她:
    “我不在的时候,你不是更滋润。”
    短短的一句话,只让安芊芊的心底咯噔了一下,不过她毕竟是安芊芊,见惯了大场面的安芊芊,当下笑得更是柔媚:
    “说什么呢,你不在,再怎样没精打采,我也得把生意打理好啊,毕竟那是你给我的投资。”
    说着,她的手要搭上黎远帆的胳膊,黎远帆一甩手,把她整个人都撩拨了开去。
    “远帆——”她觉察到黎远帆对她的不友善,难道说她搬回于苗妙那住,又参加富豪征婚的事,他知道了?
    所以是吃醋?
    如果真是吃醋还是好的,只怕未必这么简单,跟了黎远帆这么长时间,她实在太清楚这个男人的个性,那绝对不是一个会在一个女人身上长久驻留的女人,恐怕除了钱财之外,这世上没有一件东西是这个男人会去珍惜的。
    “你要什么,我很清楚,但你要瞒着我去做什么,你该知道,我是不喜欢的。”黎远帆声音冷冷地说。
    “远帆,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了。”装傻有时候也是她会做的,并且做得比于苗妙更好。
    这个时候又想起了她这个闺蜜,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个闺蜜的成见倒是越来越大了。
    是因为男人吧,女人和女人的战争,通常都是男人引起的。
    一如眼前的男人,曾经也是她追逐的目标,可在追逐的过程中,她的心已经冷了,再是无法兴起波澜。
    “芊芊,我看你是懂得很,好了,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跟了我这几年,我清楚你要什么,只是那样东西我是给不起的,但我也不反对你在别人身上去得到。”黎远帆悠悠说出这句话,安芊芊的脸色一片苍白。
    “远帆,你是要和我分手了?”干脆地问出这句,有点不舒服,可却不会再痛,关于这个男人能给她的痛,早在流产台上已经耗尽。
    “芊芊,我相信你已经找到更适合你的人了,如果我再赖着,不是对你更不好?”黎远帆拍了拍她的手,目光终是流转过来望向她。
    黎远帆绝对不会是轻易愿意放弃什么的人,哪怕是他不要的东西,他惯常的作为都是任那件东西荒芜,都未必愿意给别人,她和他待了这么久,着实是清楚这个男人的。
    所以,他一定有其他的目的。
    “我——”她此刻仅能佯作感动的样子,她凝定他,一字一句轻声地说,“你知道,我始终最爱的还是你。”
    “好了,芊芊,倘若还爱我,就为我做一件事吧。”
    他提了这一句话,只让安芊芊心底发出一阵哂笑。
    果然,是有所图的。
    焉不知这次闹事背后谋划的人是不是他,毕竟,当初让她去要赔款也是他说的。
    夜半的时候,于苗妙发现安芊芊还没回来,她有点担心地起身,却看到客厅里,蒲默正坐在阳台上,端着一杯酒在慢慢品着。
    他喝酒的样子是极其好看的,优雅贵气,想不到这样一个看似很落魄的男人也有这样的一面。
    许是她的脚步声惊动了他,他略略转头,睨着她:
    “要喝一杯吗?”
    低沉的声音带着磁性,这样的蒲默不同于往常她见到的样子,也让她不由得点了下头,朝他走去。
    即便她基本是没喝过酒的,可这会儿,他的声音带着魔力一样,让她没办法拒绝。
    他给她倒了半杯酒,好看的红色在高脚酒杯里流淌,她接过,就好像接过一杯透明的红水晶,低下头小小啜了一口,这酒确实甘冽微甜的,还不呛人。
    “真好喝。”
    她眯了下眼晴,想不到酒这种东西这么好喝,对于美味的东西,她从来是喜欢的。
    他兀自看了一下酒杯,有淡淡的笑在唇角蔓延:
    “贪杯的话还是会醉。”
    “呵,我喝这一小杯就够啦,不会贪杯的。”
    她又喝了一口,这次不再是小啜,满满的一口喝下去,她看到他惊讶的眼神,以及有点微微的醺意浮了上来。
    可不是要醉了?
    这酒的后劲上来真快啊,在要出丑前,她明智地站了起来,摆了摆手:
    “呀,我还是回去休息吧,不出丑了。”
    她有自知之明地想要回去,没想到一起身,头愈发昏眩,她想先放下酒杯,前面却没有桌子,与此同时,整个人的步子是虚晃的,幸好他扶了一下她,而不幸的是她恰好回身准备直接把酒杯递给他,于是,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43
85 许你一生

    是头晕吗?还是脚步踉跄?她第一次这样失态的扎进一个男人的怀里。
    那个怀抱很温暖,有淡淡的馨香萦绕,她的思绪处在片刻的空白里,能觉到他的手适时地扶住了自己,手心的温度让她冰冷的胳膊一并温暖起来。
    窘迫地抬起头,想要说声抱歉的话,可,也在这时,他低下了头,他暖暖的唇就这样印在了她的额际。
    电光火石的刹那,她没有了任何思考的能力。
    暖色的灯光辉映在俩人的身上,一旁的傻傻不知何时醒来,颠颠地绕在主人的脚下,用毛茸茸的身子拱来拱去,撩得某一处是微痒的。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秒钟,也可能是比一秒更短的时间,他离开了她的额际,她的脸色涨得晕红,能听到他低低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抱歉——”
    怎么变成他说抱歉了呢?思绪逐渐恢复的她不敢再抬头,把头埋下,轻声:“呃,是我太冒失了,这酒果然不能这么喝。”
    醉意的醵醺让这句话听起来有些飘移,她想抽回身走回房去时,他低缓柔和的声音又回旋在耳畔:
    “苗妙——”
    这一声苗妙蕴含了无限的可能,她的心莫名砰砰地跳了起来,也在他的呼吸均匀地传递过来,即将启唇说下一句话前,门突然打开,安芊芊回来了。
    即便于苗妙很快地从蒲默怀里出来,安芊芊还是看到了这一幕,这一幕让她的唇角微微扬起,她把包一放,兀自朝房间走去:
    “不好意思,打扰两位了。”
    话说得大方,可心底总归不可能平和。
    想不到她晚回来这点时间,那俩人就这样了,是不是再晚回来,就会上演到另一个高度?
    都是伪装,在人前的保持距离全是伪装!
    她差点输得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安芊芊从洗手间出来,于苗妙已经躺在了床上,她走过去,推了下于苗妙:
    “苗妙,什么时候开始的啊?你都没和我说。”挑明地问,是她的作风。
    “芊芊,你误会了,不是你想得那样,只是——”
    “行了行了,反正你自己知道就好。”安芊芊的语气有些不耐烦起来,到现在还继续伪装,怎么能让她有好语气呢。
    “芊芊——”于苗妙看着安芊芊背转过身,她靠近安芊芊,继续道,“我和他没什么的,只是不小心撞到了。”
    酒味刺进安芊芊的鼻子,安芊芊不吭一声,佯装睡着了,于苗妙没办法,只能让自己也尽快入睡,可不知是酒精的作用,抑或是其他,她竟是睡不着了,很少失眠的她,这一次,直到黎明的晨光透过窗帘照进来时,才算眯了一会眼,但安芊芊的起身忙碌,让她的睡眠被打断,今天的她注定是困倦得很,乃至不得不靠咖啡来提神。
    在倒第二杯咖啡时,于苗妙看到了落地窗外的‘皇甫奕’……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44
86 许你一生

    皇甫奕的身旁还有一个女人Linda,她们就这样朝店里走来,于苗妙放下咖啡时,听到Linda的声音在店里响起:
    “两份商务套餐,快一点。”
    是来用午餐的,当单子传到厨房,她发现,心里虽然还是有点难受,可,却是不会影响手下厨艺的发挥。
    只是,终究那些许的难受仍是存在的。
    深吸了口气,空气里咖啡的味道混合着食物的美味,是她喜欢的,这点喜欢冲散了对难受的关注力。
    很快准备好商务套餐,交给小妹送了出去,回身的刹那,她看到皇甫奕和Linda似乎因为什么起了争执,但彼此都压低声音,不让更多的人听到。
    她们争吵又关自己什么事呢,她收回目光的同时,却看到Linda豁地站了起来,朝外面走去。
    而皇甫奕依然坐在那边,背影有些寂寥。
    她的步子朝外面走了一步,又很快缩了回来,只把烘焙好的提拉米苏拿出来,甜点特有的香气让她起伏的心境归于平和,正要摆盘的时候,没想到皇甫奕就这样站了起来,目光流转的刹那,看到了她。
    隔着那一段距离,他就这样看着她,而她只是微微把脸侧过一会,然后,也终于望向他。
    这样望着,谁都没有朝前一步,下一秒,她率先把目光移向别处,一一装好那些提拉米苏,她忙碌的身影落进他的眼底,让他的目光有最后的停留了,然后,手机响起,他看了眼号码,转身走出餐馆。
    她没有停下手下的动作,亦在这刹那,眼底微微的湿润,可,不会流泪。
    当俩个人注定是交叉线,汇集到一点后,注定是愈行愈远,这个世界,当认定交叉线是共度一生的人,便是伤痕的由来。
    她清楚,更怕受伤,于是,胆小鬼似地选择了远离。
    餐馆门外又传来客人进入的风铃声,蒲默慵懒地踱步进来,这家伙倒是连午饭都赖在这吃了,不过也是她自从做了这家店的厨师以后,忙得每天一大早出门,根本来不及准备午餐了,所以蒲默心安理得地每天两顿,雷打不动的在这吃了起来。
    这当口,蒲默的目光朝她望了过来,淡淡的目光,淡淡的笑,正午明媚的阳光虽然隔着钢筋水泥透不进来,但,心底却是丝丝的暖意在蔓延……
    “Linda,你没事吧?”邢冰匆匆赶到停车场,Linda坐在一部车上,看样子刚刚哭过,眼晴红肿着。
    “怎么会没事,连车都欺负我,都开不了了!”Linda不开心地抱怨着,眼泪被她生生地咽了下去。
    邢冰好脾气地检查着车,Linda已经走了下来,踹了一下车:
    “破车!”
    这一踹,把脚踹得生疼,可她偏是忍住,倒是邢冰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发:
    “你呀你,平时看上去老练得很,怎么连自己都不会照顾呢?”
    以往俩人的相处,Linda总是像个姐姐,此刻,确是颠倒过来,Linda的面色好看了很多,嘟囔:
    “还是因为你,明明很容易成功的事,为什么你就不愿意往前多走一步呢?”
    邢冰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她和他之间的争执大部分也都是因为在这些问题上他的反对。
    “看来这车是坏了,我先送你回去,一会让修理店过来拖车吧。”他避开这个话题。
    “邢冰,那份合同很容易能让你得到更多,你干嘛非顾及别人的利益呢?”
    是的,凌沅的那份合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也没有人比他更适合用这份合同得到更多利益,比如交给皇甫奕,不屑的行为在尔虞我诈的商界是被容许的。
    “既然你对其他女人都没兴趣,那用这份合同换来我们需要的钱,你要娶苗妙都是可以的。”
    Linda再次抛出这样一个听起来十分诱惑的条件,可只换来邢冰无所谓的一笑:
    “我和她都过去了,而选择了这条路,我不希望再多一个女孩受伤。”
    “妇人之仁!”Linda鄙夷地说出这句,突然想到什么,不再说下去。
    邢冰忽略了她这份表情,只是看了眼来时的方向,那儿空荡荡的,一如现在,他的心房……
    凌沅端起杯子慢慢喝了一口茶,暖暖的午后阳光让她的眼晴微微眯起,她就这样躺在花园内,周遭病人来往,才让她意识到自己的身体还在康复状态。
    “凌小姐,有位先生要见您。”身后是护士柔软的声音。
    “谁?”她问了这一个字,心底浮过那个人的面容。
    只是一念刚起,又莫奈何地一笑,他怎么会来呢,她入院,恐怕他根本不知道吧,因为不在意。
    “一位姓黎的先生。”
    黎远帆?
    凌沅皱了下眉头:
    “不见。”
    她和这种狡诈的人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有些人就是牛皮糖一样,黏上来了,你想避都避不开。
    “凌小姐,为什么对我这么反感?”
    黎远帆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凌沅干脆坐起来,没好气地看向这个男人:
    “不知道黎总到这有何指教?如果是公事,请和我的助理约时间,私人时间我想我有权不见你。”
    “哈哈,凌小姐怎么这么见外呢?我到这来要和凌小姐谈的,自然是私事,还是凌小姐都会十分感兴趣的私事,”黎远帆大落落地在凌沅对面坐下,“凌小姐的病好点了吗?”
    “你不出现的话,我想会好得更彻底。”
    “这点错了哦,我来的话,你才会好得更如想象中那样吧?”黎远帆话中有话地说,“比如我会让一份合同的功效发挥到极致。”
    凌沅的面色一变,虽然黎远帆来者不善,可在这一刻,她还是使了颜色,让护士暂且退下。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44
87 许你一生

    “凌小姐果然是聪明人,对你这样的聪明女人我一直是赞赏的。”黎远帆顺势坐到凌沅的身旁,犹如吐着毒信的蛇。
    “可是我对黎总这样不择手段的人,从来是好感欠奉的。”凌沅冷冷地说,丝毫不给黎远帆面子。
    倘若不是黎远帆口里的合同,她根本连和他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是浪费时间。
    但,他竟然也知道合同,这让她的眉头愈发紧皱,这个世上,能相信的人果然太少。
    “只要凌小姐愿意给我时间,我相信会让凌小姐满意。”黎远帆话外有话地说,说完这一句话,他愈靠近凌沅。
    凌沅嫌弃地朝旁边避了一避,黎远帆的手却搭到了她的肩膀上,他的手极其有力,钳制着凌沅一动都不能动:
    “凌小姐,合同欺诈罪名可大可小,凌小姐应该知道吧。”
    带着威胁意味的言辞偏用让人恶心的温言蜜语说出,让凌沅愈发愠怒起来:
    “你到底想要什么?”
    黎远帆轻轻笑了:
    “我要的东西,当然是凌小姐能给得起的。我清楚凌小姐对皇甫先生的心思,所以——”
    话说一半,语意明确。
    “黎远帆!”凌沅把他的手霍地撩开,就要起身。
    黎远帆也跟着起来,他的眼睛眯起,犹如盯着一只既将到手的猎物般:
    “凌小姐,现在不是你该发脾气的时候,坐下来,我们谈得好,对你才不至于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凌沅看着眼前的男人,阳光刺眼得让她的视线有刹那的模糊,头疼又没有预兆地袭来……
    安芊芊慢慢烹调着法式大餐,今天于苗妙下午就被召唤去运一批进口食材,不到半夜是回不来的,当然,她也应允于苗妙,会负责蒲默的晚餐。
    于是,接下来的这些时间,将属于她和那个男人。
    她穿得看似随意,但每一个细节都是精心装扮过,让她的美貌得以完全的绽放。
    此刻,在厨房间忙碌着,她也不时注意自己的仪容有没有任何损坏。
    说起来,她的手艺在特定的食物料理上还是过得去的,比如现在烹调的法式大餐,看上去繁琐的步骤,因为做得多了,也就熟稔了。
    她慢慢烹调着,当摆桌上台,蒲默还不见人影,她有些担心心思落空时,门口传来了开门声,蒲默出现在那,烛火映衬着他高大的身形,在她的脸上投下些许的阴影。
    这个男人,总算回来了。
    她笑得妩媚,看似随意的招呼:
    “回来了,今天苗妙有点事,你的晚饭由我来负责。”
    蒲默淡淡应了一声,径直走了过来,桌上是可以媲美大厨的法式大餐,她拿了一瓶红酒,分别给两个高脚酒杯斟上:
    “坐吧。”
    蒲默坐下的时候,她举起高脚酒杯,晶莹的酒杯潋滟出别样的光彩,她先干为敬,抿了一小口,看着蒲默举起那酒杯,她的心也在这一刻悬到了喉咙口……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10 12:44
大结局

    蒲默凝着那杯酒,却在这时放了下来,只是玩味地转了一下杯盏,并不喝下去。
    安芊芊的心紧紧地抽了一下,果然这个男人看上去平易近人,实际上对谁都有戒心。
    不禁又想起黎远帆的话,一个别有企图的男人提出的附加条件是诱惑人的,并且这份企图在影响了她大计的情况下,她不得不先行一步棋,但,蒲默不喝酒的话,岂不是让一切都落空了?
    “你不喜欢喝酒?”她脸上漾满最动人的微笑,拿着的酒杯若有似无地轻轻碰了一下蒲默的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打碎了一隅片刻的静寂。
    “是的,酒并不是必要的饮品。”蒲默的语气很淡漢,“谢谢准备的晚餐,我先吃了。”
    淡漠里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安芊芊自然听得懂。
    难道要这样放弃?
    可她的信条里只有坚持,没有放弃两个字,兀自喝下一口酒,目光流连间,全然有了应急的法子。
    “呀,应该还有一道菜,我这就去端来,差点忘记了。”她起身朝厨房走去,里面有一道甜汤,本来是留做宵夜的,但现在就吃了未尝不可。
    她走到甜点那,借着身体抵挡,从兜里拿出一瓶白色粉末状的药,正准备把粉末倒进甜汤里,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她的手一哆嗦,连忙回身,蒲默正站在她的身后,目光深邃得让她不敢直视。
    “你——”
    她想说些什么缓解尴尬,舌头却好像打结了一样,连说句连贯的话都很难。
    “我来倒杯水,你脸色好像不太好。”他看似随意地只是来厨房倒一杯水,真的仅是倒一杯水那么简单吗?
    “是吗?可能这两天太疲劳了吧。”她搪塞着,手里的粉末在这一刻不知因为紧张,还是手抖的缘故悉数倾翻在地上。
    而他倒完水后,便离开了厨房。
    仅剩下她,和那满地淡淡的粉末。
    反咬了一下唇,这场算计即便再怎样用心,还是宣告了失败。
    她不知道黎远帆动的什么念头,竟让她想办法拍到于苗妙和蒲默亲热的照片,然后捅出去,她只知道,她是绝不能容忍那个丫头和蒲默有任何的发展机会的。
    于是,她想出了这一招,在和黎远帆闹掰前,让蒲默可以倾向她的法子。
    只可惜,纵使支开了于苗妙,她依然失败了。
    是这个男人不解风情,抑或是她失去魅力呢?
    不,或许关键的原因不在这,仅在于她早前奚落他的态度,那场奚落不论在怎样的背景下,在其后再怎样解释,都会让这样自尊心极强的富豪心里留下计较。
    谁让她本质是这样贪财的女人呢,不用对方怎样试探,就露出了马脚。
    愤愤跺了下脚,那些粉末在她的脚下飞散开去,愈发不见踪迹,可,心底的有些什么终究没办法当做云淡风轻。
    她睨着客厅内男人优雅的身姿,嘴角又漾起迷人的笑靥,她就这样走出去,软语温柔:
    “我好像真不太舒服,先去休息了,你慢用。”
    婀娜多姿地朝房间走去,看样子,她真的累极了,当她关阖上房门,过了一会,是尖叫声从里面传来,那尖叫声仿佛意味着面临极大的危险,让素来淡然自若的蒲默一个箭步走到房门那,房门却在他叩击时骤然打开,安芊芊扑进他的怀里,浑身哆哆嗦嗦。
    “怎么了?”他环顾房间四周,没有任何异样,唯一异样的是安芊芊,仅穿着一件睡袍,因这一扑,睡袍的系带松了,敞露了开来。
    他把脸侧转了方向,想把安芊芊推开,安芊芊却紧紧抱着他,语意低喃:
    “有蟑螂,我怕……”
    她的手开始不安分地勾上他的颈部,也在这时,大门被打开,于苗妙的声音传来:
    “芊芊,你们还刚吃呢?”
    下一句话,她再说不出来,她看着眼前的安芊芊和蒲默,面孔窘得通红,迅速走到厨房:
    “我饿了呢,先去吃东西了。”
    她走得很快,心底不知为什么,有点不舒服的空落,这种不舒服让她只想用食物来填满这份空落。
    身后没有任何声息,寂静一片里,她能听到自己的脚步走得那么急,急到跨过厨房门时,差点绊了一下,不过所幸,她没让摔倒发生,牢牢地扶住了门框,自嘲地摇了下头,于苗妙啊于苗妙,你究竟是怎么回事,看到安芊芊和蒲默关系这样,不是应该开心?
    你这人可真是太奇怪了,不能因为自己没有恋爱,就一看什么都会觉得难受啊。
    她努力把自嘲变成微笑,却看到蒲默的手从她的背后伸来,在她骤然僵硬的那一刻,他的声音淡淡:
    “都冷了,重新做吧。”
    厨房的白炽灯照在她和他的脸上,有片刻的温暖席卷,而在她和他的身后,安芊芊站在那,脸上的神色在阴影下,晦暗莫名……

    凌沅看着手上的文件,手几次颤抖,最终选择重重把那合同扔到地上。
    “凌小姐,有位邢先生来了,您要见他吗?”护士温柔的声音传来。
    邢冰?
    呵,说得天花乱坠,转手就出卖她的邢冰想不到还好意思来见她!
    “让他进来。”回避从来不是她凌沅的个性,她说出这句,脸上的神色更加冰冷。
    邢冰带着一个保暖壶走进来,径直走到她身边,把保暖壶放在桌子上:
    “糖粥,趁热喝吧。”
    糖粥?这个男人可真是做足功课,连她喜欢糖粥都知道,只是时至今日,这糖粥经由他的手送来,仅让她觉得恶心。
    “谁告诉你我喜欢吃糖粥了?我最恶心的就是这东西。”
    她一语双关地说出这句,邢冰微微一笑:
    “看来是我的情报错误,你想吃什么,下次我给你带来。”
    “下次?你觉得,还会有下次吗?”凌沅冷傲地笑了起来,“邢冰,你图什么,我大抵是知道的,只可惜,你实在太贪心,选择太多的交易对象其实是适得其反的效果。”
    邢冰皱了下眉:
    “太多的交易对象?”
    “不是吗?何必呢,这样做真让人厌恶啊。”凌沅冷冷地说着,头疼让她不由得抚上额。
    这个细小的动作落入邢冰的眼晴,他依然温和地说:
    “除了你之外,我没有其他的交易伙伴,你的头疼是不是越来越厉害?”
    凌沅却没有理会他:
    “你走吧,我们的合作到此结束。”
    “不管合作是不是已经结束,头疼需要去做一个彻底检查。”
    “出去。”凌沅不想理会他,实际是抽疼频率越来越密集的头疼让她几乎快睁不开眼睛。
    “好,我出去,你的身体自己要多保重!”
    看着邢冰的背影消失在病房,她疼得不由抓紧了被子,护士匆匆奔了进来,救护铃撕破走廊的寂静。
    铃声让邢冰的步子稍稍停了一下,但很快他继续朝前走去,在半个小时后,他见到了Linda。
    Linda坐在靠窗的落地玻璃前,姿态慵懒:
    “这么急,有事?”
    “是你吗?”邢冰问出这一句,Linda眉尖一挑,多年的默契,在此刻不用对方别明说,她都知道邢冰在问的是什么。
    她把抱枕抱得更紧了几分,笑:
    “你猜出来了?还是凌沅找你了?”
    “Linda,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变成不择手段的人呢?这样不择手段,即便能实现当初的梦想,意又又有多大?”
    “呵呵,挺义正言辞的嘛,这算多大的不择手段?比起当日你装扮成富家子去找富二代,本质难道不是一样的?所以,我不认为有多卑劣,你也别道义凌然,别忘了,这份合同本来的出处就不光明正大,我只是把这份不光明正大再往阴暗里去一下而已,但这样的效果便是黎远帆答应会帮我们筹建一所最专业的私家医院,这难道不是事半功倍的效果吗?”
    确实,最专业的私家医院是他们的梦想,可是——
    “你给了黎远帆?你认为他的话能信吗?”邢冰的脸色变了一变,也终于明白凌沅为什么会那样的难耐。
    “和谁交易都不重要,纵然黎远帆很卑鄙无耻,可是我们是有协议的,你看——”Linda侧身,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份协议。
    “Linda,是,我们的梦想是很重要,只是,黎远帆拿了那份合同去威胁凌沅做的交易,却让我们的梦想带了污点。”
    “污点?你别告诉我,你帮凌沅策划出这个计策的目的是真的撮合她和皇甫奕,不然的话,你们的计划也不见得干净。”Linda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盯着邢冰看了一会,他的神情更印证了她的推测,    “你不会真这么蠢吧?”
    “如果这样,也可以达到我们的目的,不是吗?”邢冰的声音里含着些许的失望,不管怎样的打算,在这一刻,都失去了意义。
    黎远帆的为人如何,没有过多的交流,光从早前Linda接近那个男人,回来的抱怨里就可以听得清楚分明。
    而正如Linda所说,早前的他带着目的接近凌沅时,因着经历过于苗妙那一事,已经变了心态。
    如果欺骗带着伤害,善意的欺骗是否能将欺骗降到最低呢?
    伤了于苗妙的心,是他这辈子除了梦想不能继续之外,最难受的事,也让他不想再去欺骗多一个女孩,那样的话,他怕有朝一日,难受的情绪会让自己万劫不复。
    “幼稚!”Linda说出这两个字,“反正现在黎远帆答应会给我们资助,凌沅估计也不会再理你,这样的话,你正好有时间去做一下筹备工作,我相信,不远的将来,我们不会再让任何人瞧不起,也不用再耍任何手段去得到一切。”
    将来?
    那样的将来和最初的梦想有关吗?
    邢冰默然,许久才说:
    “Linda,我们散了吧。”

    这一晚上,于苗妙和安芊芊都没有说话,很奇怪,这二十几年来,这回是第一次这样,俩个人待在一起超过八个小时,却一句话都没有。
    有几次,于苗妙转过身,想说些什么,但安芊芊背对着她,好像睡得很熟。
    不过,即便她面对着她,她又能说什么呢?
    男未婚女未嫁,一切都是自由的。
    闺蜜幸福,不也是她一直想看到的?
    于苗妙抿了下唇,安芊芊的身子在这时动了一动,有薄薄的晨光从窗帘外折射进来,已经天亮了。
    安芊芊揉了下头,起床,好像当于苗妙不存在一样,朝房间外走去,于苗妙按捺不住,率先开口:
    “芊芊——”
    安芊芊的脚步没停,仿佛没听到似的,继续朝外走去,房间内就剩下她一个人,真冷清。
    她坐起来,从她的角度望过去,安芊芊的身影消失在了洗手间的门内。
    生活继续着,她没有忘记她的角色,在安芊芊出洗手间出来时,桌子上早摆放了美味的早餐。
    “芊芊,有你喜欢的蛋饼,快趁热吃吧,今天你要去餐馆吗?”于苗妙端着牛奶出来,微笑着问。
    “嗯,要去。”安芊芊没有看于苗妙一眼。
    昨晚因为于苗妙的突然回来把一切打断,让她对这个闺蜜真的说不出更多的话来,以前不觉得,直到今天,她才发现这个闺蜜绝对是属于扮猪吃老虎那种类型,愣是把有意的行为诠释成了无意,这种人更让人防不胜防,乃至讨厌。
    “芊芊,其实——”于苗妙走近安芊芊,正要聊一下,安芊芊骤然打断了她的话。
    “有点凉了,我去热一下。”
    安芊芊带着明显的回避,走进厨房,蒲默也在这时穿着休闲地出来:
    “我今天不吃早餐了。午餐帮我准备一下。”
    说着便朝门外走去。于苗妙想了一下,还是拿起一个蛋卷,用袋子装了奔过去,递给他:
    “路上吃吧。”
    “谢谢。”蒲默接过,指尖的温暖有些许传递到于苗妙的手上。
    于苗妙低了下头,这个细微的动作落进安芊芊的眼底,安芊芊眉心皱了起来,这事不能总是别人扮清纯,她来本色演出啊。
    她把手里正要吃的蛋卷扔进垃圾桶,吸了口气,轻快地朝蒲默走去:
    “一起走吧,我也刚好要出门。”
    蒲默没有应她一声,转身走了出去,面对这样的冷落,安芊芊却是不会后退的,紧走几步,跟上蒲默,一同进了电梯。
    电梯里只有她和他二人,有些话可以说,虽然仅是很短的时间内,可却是足够了。
    “你是不是现在很讨厌我?”
    蒲默挑了一下眉:
    “我想我和安小姐没有熟络到会讨厌的程度吧。”
    “你以为我是贪幕虚荣的女人,对不对?其实,如果我说我早知道你是皇甫奕,才不敢和你太过接近,害怕差距太大可能会产生的伤害,你会信吗?”不等蒲默回答,也不去看蒲默脸上的神色,她兀自继续说,“你不会信的,就像如果我告诉你,于苗妙同样知道你是皇甫奕,才主动接近你,你也是不会信的,因为,她比我更懂得审时度势,明白钱和感情之间,感情随时是可以用来交换的,所以她会和那个冒牌皇甫奕谈恋爱,当发现对方是假冒的后,毅然了断,又借着那个时机,用眼泪博得你这个正牌的同情。”
    一口气说完这些,电梯门刚好打开,初升的太阳照进眼底,有些刺眼,蒲默垂下眼帘,不发一言地离开电梯,在她喊了一声:
    “你就这样不愿意和我说话吗?”
    伴着这句话,他停下步子,睨了一眼她,神情错综,她对上他的目光,声音柔软:
    “她是我的好闺蜜,即便我很难受,但如果她能真的去爱一次,得到幸福,我也会开心,但现在,我发现事情并不是我想象得那样,我珍惜这份友情,可更不想你受到欺骗的伤害……”
    在她的欲言又止中,蒲默已收回目光,径直朝前走去,不再回头。
    而安芊芊也没有再去喊他,只站在原地,默然不动。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他走得很快,在即将消失于安芊芊眼底时,安芊芊下意识瞧了一眼楼上,终究她还是背弃了友情,只是与其等着被人背弃,她宁愿先做背弃别人的那一方。

    “你来了。”凌沅坐在办公室内,连日来的头疼让她脸色苍白很多,只能靠腮红来提亮气色,不过再怎样,她都不愿在这个男人跟前示弱,从医院出来,倚在宽大老板椅中的她,在精致妆容的掩饰下,俨然看不出一丝的病态。
    “是。”皇甫奕在她对面坐下。
    “我约你来,是谈一下锦馨广场的事,如今的局面恐怕你再怎样都是控制不了了,所以不妨退一步,换一个责任人,由那个责任人去处理,这样你在董事会也好交代。”
    “小沅,在这段时间,你可以做任何决定。”皇甫奕一字一句说着,即便到了今天,这个男人对她依然是温和的。
    她知道皇甫奕已经着手调查锦馨广场事件背后的真相,以他的能力要查清楚并非难事,或许现在,他就掌握了相关的材料,可他还能这样温和地待她,天知道,就是这样的温和,一日一日消磨掉她的激情,让她宛若深渊里的鱼一般看不到将来,乃至横冲直撞着,希望能撞出一条路来,纵使那条路弥漫着疼痛,终究让她来不及有悔,也不能有悔了。
    “是啊,我可以代你做决定,但是为什么你到现在都不肯责怪我一句呢?”她质问出这句话,她怕再不问,日后连问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小沅,公司是我决定交给你的,即便出了问题,我同样认为解决比责怪更重要。”
    “皇甫奕!我宁愿你生气地质问,都不要你永远这样温和的态度,皇甫奕,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否连最基本的感情都已经没有了,所以对人永远这样温和,没有任何的脾气,而这样的你其实更拒人于千里!”凌沅一口气说出这些话,这些早在她心里臧了许久的话,如今总算说出来时,心底骤然松了一口气,紧跟着是无法忽视的疼痛密密匝匝地在那,“皇甫奕,你知道吗,喜欢了你这么久,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坚持,也是最疼的坚持!”
    皇甫奕凝着眼前的女子,他不是不明白她喜欢他,也不是不曾感怀过,只是感情不是交换,不是对方付出多少,就一定能回馈多少,倘若真是那样,过去的他也不至于陷入爱里无法自拔。
    人的一辈子很短,痴心错付确是种耗费。
    他经历过,愈加清楚,所以,他没有办法接受。即便此刻凝着凌沅的伤痛,都仅能淡淡地启唇:
    “小沅,真的很抱歉。”
    凌沅闭上眼晴,有眼泪从眼角滑落,她要的不是这句话,可最后能得到的终究只是这句话。
    “好,我知道了,等锦馨广场的事告一段落,你和我的协议就此结束。”
    第一次的算计,不过落得给别人做嫁衣裳。其实,在皇甫奕跟前都已这样坦白了,或许他也都知道这背后的操纵有她的份,可她却是不敢去承认这一切。
    真是懦弱,更是无奈。只源于承认了,是不是在最爱的男人跟前,她就仅落下一个坏女人的印象,再不会有其他呢?
    所以,她还是说不出口,看着皇甫奕洒脱地转身,病房内又剩下她一个人,头疼再次袭来前,她拨通了艾达的电话……

    于苗妙忙完手上的活,才发现今天中午皇甫奕没有来蹭饭,不知为什么,忙碌的时候不会想起的人,现在空闲下来,却让她不时望向门那边,只是那儿除了人来人往之外,过了午餐点,竟是一个客人都没有,更不用说其他了。
    而今天安芊芊也没来,这几天,她明显觉得安芊芊对她是疏远的,说不清为什么会这样,可,有些事总归再怎样神经大条的人都体会得到,或许今晚回家,她应该不管安芊芊再怎样回避,她都要好好和安芊芊聊一聊。
    朋友间不该存在太长时间的隔阂,坦诚会让友情更持久,她是这样认为,并会去做的。
    下午的时候,有快递送信来,她看到信封上是亮堂堂的大字,恰是来自富豪相亲晚会的邀约函。这么说,安芊芊过了首轮,直接晋级到富豪约见了?
    不管怎样,这是安芊芊的愿望,假如真和所谓的富豪有缘,以安芊芊的能力,应该会慢慢成为真正的幸福。
    在她准备打电话通知安芊芊时,信封却不小心掉到了地上,也是这一掉,让她看到了信封背后的图片,那张图片让她眼晴蓦地睁大,甚至忽略了安芊芊在电话那边的声音,许久才回过神。
    “芊芊,是我。”
    “苗妙,有事吗?我很忙。”安芊芊的声音因为等了段时间,俨然是不悦的。
    “你上次参加的选拔寄来了邀约函,告诉你一声,我晚上会带回来。”
    “哦,好吧。”安芊芊没想到这次相亲会的邀请会以信件的方式,这让她有些讶异,不过也说明隆重其事吧。
    “今晚你回来吃饭吗?”于苗妙复问了这一句。
    “不了,我还有事。”安芊芊皱了下眉,此刻,她一点都不想和于苗妙有面对面独处的时间。
    “那早点回来。”
    也在挂断电话的刹那,她的手忽然变得很重,因着那份邀约函的分量。
    分量来自于图片上的富豪相片,想不到安芊芊这次参加的相亲会对象会是皇甫奕,更想不到蒲默的真实身份就是皇甫奕!
    兜兜转转,真真假假,在这么一瞬间,她不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只觉得无形里有一双手遏制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也在这时,她觉到背后一凉,下意识回头时,看到了蒲默,不,或许该说是皇甫奕站在那,他的目光与其说看着她,不如说凝视在她手上的邀请函上,也是这么一刹,她仿似看到他的眼底拂过一种淡淡的悲凉,那种悲凉是那样的淡,乃至于她几乎以为是她的错觉,在她对他开口前,他却转身离开,让她意识到那并不是瞬间的错觉。
    “嗳——”她脱口而出这一个单音字,一秒钟的间隔后,问,“吃饭了吗?
    她和他之间是不是仅剩下这样的话能说?抑或是她和他之间从最初开始便只有这样的话题。
    她其实应该去解释这份邀请函的事,只是一解释了,意味是不是便也不同了。
    “不了。”他微转身,脸上是淡淡的笑,那笑意里分明是疏远的意味,“从今天开始,不用帮我准备饭菜了。”
    说完,他好像还想再说什么,但终究在她的目光下,决然回身,朝外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变得很闷,于苗妙的手抚上心口,怎么会这样呢?是今天一上午忙碌过头的缘故吧,不然她怎么会心闷呢。
    只是,抚住心口的手一阵轻颤,让她清楚,这不单单是心闷那般简单,不过,再怎样,她都做不得什么,仅能站在那,看着眼前的世界一片一片地清冷下去……

    “远帆,你找我啊。”安芊芊声音娇柔地走到黎远帆的身旁,虽然对这个男人,她越来越没耐心,可在没有找到稳妥下家前,备胎她是不会放弃的。
    今天,又和以往一样,他约见了她,在他包下来的酒店。
    曾经在这里,她和他有过往无数次的颠鸾倒风,情欲的尽头,终究没有抵达她要的彼岸。
    是的,她愈来愈清楚,黎远帆是永远不会给她想要的婚姻,作为备胎的存在仅仅限定于钱财上面。
    “嗯,芊芊,上次让你办的事怎么一直都没办好?”黎远帆语气看起来是不经意的,言辞中的分量却是清楚无比。
    “啊呀,这不能怪人家嘛,最近那个人都很少回来,于苗妙这个丫头也不知道去哪鬼混了,俩个人同时在家的时间根本没有。”安芊芊撒娇着倚到黎远帆身旁。
    她清楚黎远帆不喜欢借口,但在没有办法完成,并且她也不愿继续去完成的情况下,便只能用推托的法子来应付了。
    “是吗?算了,那件事看来你也挺为难的。”黎远帆出乎意料的说出这句话,让安芊芊倚在他身旁的身子僵了一僵。
    这是什么情况?从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黎远帆转了性子,竟然不需要她继续下去?
    难道说,是有更迫切的事要她去做?
    她的嘴角撇了一撇,对黎远帆这个男人,她真的是越来越没耐心了。
    “远帆,是我太没用了,你还有其他的事需要我去做吗?我会努力做好的。”她顺着他的意思说出这句话,谁让她从来都是善解人意的呢。
    “你跟了我这么久,我当然不会待薄你,当然无缘无故的损失能挽回是更好的——先前带头示威的那个进了医院,眼看赔偿就快进行得差不多了,要不你出面起个头吧,你的能力肯定会让这次赔偿得到更多的份额。”黎远帆看似为她着想地说。
    带头?
    倘若她早确定谁是皇甫奕,她根本不会去搀和这件事。
    今时今日,她更是不可能再搅合进去。
    这个黎远帆,看来是让她不能再忍了,不过,甫启唇,她依然是委婉的:“远帆,这件事我恐怕不方便去带头呢,你知道,皇甫奕现在是于苗妙的合租伙伴,我又因为之前你交代的事接近了他,如果再去带头反对,我担心以后要接近他,就不容易了。”
    “呵呵,芊芊——”黎远帆的手抚上安芊芊的发丝,“跟我这么久,我们都那么了解了,在我面前,何必说言不由衷的话呢?”
    安芊芊的身子在他的抚触下,微微地僵硬,声音仍带着黏腻的笑意:
    “哪有,人家只是不想——”
    “好了,”没等她发嗲地说完,黎远帆打断了她的话,“你不想做,我不会勉强你。”
    她端详着他的神色,可这个男人的神色永远都让人看不透,于是,她干脆收回目光,有所失必有所得,即便今日得罪了黎远帆,也算是为了皇甫奕的破釜沉舟罢。
    “远帆,谢谢你,总是这样替人着想。”给黎远帆戴了顶高帽,安芊芊看似动容地说,“没有其他事的话,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哦。”
    她姗姗起身,在黎远帆的颔首下,朝外面走去。
    不敢细看黎远帆最后的表情,匆匆走出办公室时,她才觉得整个人轻松了一点,今天这样算是正式违背那个男人的意思吧,所以,她们的关系应该快要到尽头了。
    她这么想时,心里没有任何的愧疚,只是在走了一段路后,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机没拿,急匆匆的出来,自然是忘记了东西。
    其他东西掉了就掉了,可手机对她来说还是挺重要的工具,赶紧折回身,朝黎远帆的包间走去,高跟鞋踩在酒店的厚厚的地毯上,发不出完美的声响,却是物质世界最低调的存在。
    在靠近房间门时,她才要叩门,忽然听到里面有声音传来很轻的声音,让她不禁贴到门上去听,她不是喜欢偷听的人,这一次的偷听只让她惊得花容失色……

    于苗妙回到家里时,空无一人。
    其实这个家往常也不是很热闹,如今就愈显得清冷,当然一个人时,她也不想做什么,只站在厨房间,拿了一包方便面,简单地泡了起来。
    方便面泡着吃远没有煮了好吃,这点她很早就知道,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作为一个吃货,不止不计较口味,意兴阑珊得连泡面时水不是热的都没注意,等到发现时,那面已经泡好。
    对于天生吃货的她来说,这样的面是难以下咽的,但今晚,她却觉得吃什么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端起面,才要喝一口汤,突然,一双手从她跟前把面端了过去,她片刻的怔神后,发现是他回来了。
    他竟然还会回来。
    在没知道他的身份之前,她不会这么去想,然而当知道了他身份之后,终究一切都不再一样了。
    “你回来了。”她的声音有点涩,竭力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到头只让自己看起来愈发地不自然。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拿着面朝外走去,“今晚再吃一次吧。”
    中午他才说不要吃了,现在又变成最后一次?
    言辞间的转变是不是——
    她遏制住胡思乱想,不让自己继续想下去。
    胡思乱想招来的结果已经尝过一次,她不要让自己再陷进不该陷的圈子里去。
    “这个做得不好,我再做一碗吧,你想吃什么?”
    “不用了,就这个好了。”
    说完这句话,他已然坐在桌上,一口一口吃了起来,慢慢地吃着,方便面这种平常他几乎从来不会吃的快餐食品,在这样的时刻,滋味自然是不入口的。
    可他还是一口一口把它吃完,周围很安静,原先叽叽喳喳的女子现在也沉默地站在厨房里。
    在这片安静里,他吃得很慢,再怎样慢,都有吃完的时刻,当他吃完那份面,启唇时,声音里竟沾染了她先前的涩意:
    “我——我要搬走了,房租已经交到年底,算是你之前做饭的酬金。”
    一开口,却这句他先前不想说的话,曾几何时,他连问一个答案的勇气都没了呢?
    她听到他的这句话,抿了下有些发干的唇,目光移转下去,看着自己无措拧着围裙的手指:
    “要走了啊——”
    她想再说些什么,可话语到了唇边,打了个弯,只说得口是心非:
    “其实不用那么多,我把多下来的钱退给你,你给我卡号,我没那么多现金。”
    他淡淡一笑,目光在这一刻是望向她的:
    “何必算得这么清楚。”
    “皇甫先生,时间差不多了。”也在这时,门外有另一个声音打破了她和他之间的对话。
    她看向门那,艾米不知何时站在了那,这一刻带着恭敬的姿态朝近在她咫尺的他说道。
    皇甫先生,再再告诉了她,他不是蒲默。
    真真假假,真假是非,她不想去辨,也不想妄想太多,只回以他一个笑容,轻轻浅浅的:
    “还是要算清楚的,你有事,就先走吧。”
    她果真知道他是谁,所以没有太多的惊讶。
    他这般想着,目光收回的时候,步子还是不能洒脱地迈出,直到艾米再说了一次:
    “皇甫先生——”
    倘若不是有紧要的事,艾米也不敢这么催大老板,实际是这桩事情来得很突然,并且重要到让她屡次催促起大老板来。
    “那再见了。”他说出这一句,步子终于没有迟疑地朝外走去。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那边,短短的一天,这是第二次他把背影留给她,而这一次,她急走了几步,奔到门那,往常慢吞吞才上来的电梯已经下去,她旋即奔到窗台那,能看到楼下停着黑色的豪车,不多一会,他便坐上那部车,扬长离开。
    这个屋子,只留下了她一个人。
    她闭上眼晴,干涩的眼眶内不会有太多的湿润,可心底的某一处,她却听到了轻轻下坠的声音……

    得悉安芊芊的死是在这一天的深夜,于苗妙怎么都不会想到安芊芊竟然跳楼轻生了。
    作为安芊芊在这个人世唯一的好友,她去认领了安芊芊的尸体,在看到遗容的那刹,眼泪是溃流的。
    曾经相依为伴数十栽的好友就这样走了,和她的姐姐一样,都是突如其来,没有一丝预兆地选择了跳楼,一样的死亡方式,短时间的重复,恁谁都无法接受
    只是,生死从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再不能接受,都必须要面对。
    失眠了一个晚上,到了白天,新闻开始把这起意外死亡归结在一个人的身上——皇甫奕。
    本来看上去风马牛不相及的俩个字,在一家媒体率先的报道里成了锦馨广场改造让安芊芊的前期投入血本无归,其后安芊芊发现一直合租,产生感情的男人就是隐姓埋名,寻求刺激野味的皇甫奕,在财产和感情都遭受不免责的情形下,安芊芊只能以自杀做控诉,一时间舆论纷纷,其他的媒体从开始畏首畏尾的报道,到后来也渐渐壮大了胆子,集结成了声势浩大的渲染。
    这些渲染对苗妙来说是最难耐的,一夜间,她最好的朋友被那个男人杀了,可她知道,事实未必是这样的。
    即便没有亲身参与其中,她终究知道这和皇甫奕无关,或许更多的仅是一场阴谋使然。
    从没想到自己也会离阴谋这么近,而破解这个阴谋的一个契点可能还在她的手里。
    那一晚皇甫奕是和她在一起,除去艾米不说,她作为人证的话,从时间上,是不是就算一个开脱点?
    此外,那份来不及给安芊芊的邀请函,是不是同样是一个佐证?
    证明安芊芊对嫁入豪门的热衷,甚至不惜作假?
    可,那毕竟是她最好的朋友,如今尸骨未寒,她在澄清一个人的同时,损坏的却是安芊芊的声名。
    她想着只作证时间,不作证其他,但又怕自己去主动作证时,会把一切都一五—地和盘托出。
    于是,从来没有这样为难过,当看着报纸上那些愈来愈失实的报道,心底的煎熬折磨愈甚。
    不过,他应该会说出曾到这里用最后一顿晚餐的事吧,这样如果警局再传她去作证,她便只去作证这一个好了,如果撑不住把其他都交代了,安芊芊是不是会稍稍地原谅她?
    这样想着,煎熬却丝毫没有减轻。
    这份煎熬伴着作为安芊芊生前最亲密的朋友录口供,操持安芊芊的后事,以及小店的继续。
    日子从来没过得这样快,而短短几天内,皇甫奕那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是被董事会罢免,紧跟着又是被警方调查,一夕间,这个曾经光芒万丈又低调无比的男人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但他似乎始终没有提及那天的晚上的事。
    于苗妙的坐立不安终于在两天后,促使她来到了念雪集团。
    她走到前台,当表明要找皇甫奕时,新换的前台小姐彬彬有礼里带着拒绝:
    “很抱歉,这位小姐,皇甫先生已经不在这了。”
    “那请问,到哪里可以找到他呢?”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那我可以见一下凌小姐吗?”于苗妙依然是不放弃的。
    “很抱歉,凌小姐住院了,至于住院地址在哪,按照规定也是不能说的。”
    一早知道是这样的碰壁,但她还是试图想先联系到皇甫奕。
    因为在思忖了两天后,她觉得把那份邀请函交给皇甫奕,让皇甫奕定夺是否需要她来作证,这对煎熬为难的她是最后的法子了。
    只是即便这样想了,要实施起来现在看是艰难无比。
    “苗妙。”伴着一声喊,于苗妙回头,确是李敏,“你要找凌小姐?”
    李敏应该还是在行政部,所以问她比问前台显然更有效。
    “是啊,你能告诉我凌小姐在哪住院吗?”
    “这个啊,”林敏犹豫了下,把于苗妙拉到离前台较远的一个角落,“你找凌小姐有什么事吗?我刚听你说是要找皇甫先生?那你不会不知道皇甫先生这次下马,可能就是凌小姐做的吧。”
    “什么?”
    李敏说的这句话是她没想到的,看着她皱眉,李敏叹了口气:
    “唉,真没想到凌小姐这么厉害,居然后来者居上了,其实皇甫先生人真的挺好的,不过你找他有啥事呢?”
    李敏探究的八卦性格不改,可于苗妙显然不会再二得什么都说出来:
    “是有点事,如果你不知道,没关系,我再找人问吧。”
    “嗳,你我好歹同事一场,这样吧,我帮你打探一下,你就在这等我,我去问问就来。”李敏热情地说,让于苗妙一时不好推却。
    而在半个小时后,于苗妙从李敏那得到了一个地址,那地址不是医院的地址,李敏说凌沅在那疗养,以凌沅的条件来说,也是极有可能的。
    于苗妙没有任何怀疑,便要往那个地址赶去,也在这时,念雪集团门口来了一大波人,那波人拥簇着黎远帆朝念雪集团里走去,于苗妙被人群挤到边边上时,正看见黎远帆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微笑……

    “先生,今天媒体又做了这些不实报道,您——”艾米望着正悠哉用早餐的皇甫奕,皱紧眉头说。
    “嗯。我知道了。”
    皇甫奕的语意淡淡,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倒是艾米按捺不住:
    “先生,今天那个黎远帆就去公司了,他买了凌小姐手上的股份,加上又有几位老董事把股份卖给他,现在他的股份已经足以要求召开董事会进行新一任总裁选举了,照这样下去,先生您辛苦经营的念雪集团就要拱手让人了!”
    皇甫奕仍是不为所动,把最后一口咖啡喝完,他优雅地起身,落地窗外,暖阳融融。
    “艾米,准备一下,去公司。”皇甫奕吩咐。
    这句话让艾米一个振奋,从那晚集团紧急董事会议决定罢免先生开始,到媒体大肆宣扬不实的报道,先生一直没有多大的动静,可这一次简单的一句话让她意识到了一个反击的可能,原来先生始终是有所准备的。
    “好。我马上让老张把车开过来。”
    可,也在一切准备妥当时,艾米的手机响起,她看了一眼号码,掐掉后,却又继续响起,大有不接电话誓不罢休的态度。
    “你好。”艾米不得已接起电话,对过传来的声音让她又有挂电话的举动,但下一句话让她不仅没挂掉电话,反而望向皇甫奕,皇甫奕觉察到她这个细微的动作,稍停了步子,“先生,高飞让你接电话,说有重要的事,您要接吗?”
    皇甫奕踌躇了一秒钟,终是接过高飞的电话……

    于苗妙靠在墙壁上,跟前站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不是温文尔雅的皇甫奕,只是令人生厌的高飞。
    李敏给她的地址其实是让她自投高飞的罗网,蠢蠢的她又一次的中计。
    有时候你不算计别人,不代表别人不算计你,这一点,她始终是学不会,所以又添了不必要的麻烦。
    此刻,往日趾高气扬的高飞现在看来狼狈得很,尤其在她看着他时,他变得更加穷凶极恶:
    “看什么看?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不对,是让你和那个狗屁老板都不好过!”
    “高飞,他不会来的,你又下错了棋,会输得更惨。”于苗妙出奇地冷静,虽然手被绑了,可她没有惶乱。
    再痛苦的都刚刚经历过,接下去没有什么能让惶乱了。
    “我呸,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你能让大老板在休假的时候都回来管事开了我,现在他落难了,会不管你?不过幸好外面不知道你和他的那层关系,我当然乐得落井下石,比如让他更加身败名裂,为了抹去罪行,还勾搭上了安芊芊的死党,嘿嘿嘿。”高飞阴险地笑了起来。
    如果说有卑鄙无耻没底线的人,高飞绝对算一个。
    于苗妙没有再应他的话,微微地笑,倒是让高飞疑窦丛生:
    “你干嘛笑?”
    自从被念雪解雇,事业受挫到无人要的高飞自信心是降低的,眼见于苗妙这样笑,不禁让他朝于苗妙步近几步,追问:
    “你笑什么笑!”
    瞪大的眼睛更显示他的底气不足,于苗妙继续笑着,直到高飞愈发靠近,她突然用头撞向高飞的腰部,把高飞撞得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她借机朝外奔去。
    这是一个类似废弃的别墅,门都无法上锁,使得她轻易就冲到了外面,也在这时,她听到高飞阴测测的笑再次响起,眼角的余光只看见那张邀请函握在高飞的手中。
    脚生了根似地跑不动,其实不过是张邀请函,即便有了也未必能抵什么事,可那总归是一份希望,纵使渺小,都让她失去逃跑的力气。
    在下一秒,当头发被高飞揪住,高飞恶狠狠地拽着她的头发扔到一旁,顺势拿着邀请函在她跟前挥动,语音尖刻:
    “啊哈,你还有这个,你是想给皇甫奕这个,替他洗白吗?哈哈哈,真是蠢极了!”
    高飞更嚣张地笑了起来,可在下一秒,他就笑不出声,于苗妙用手肘拱了他俯下来的脖子,他觉到一阵窒息时,于苗妙用嘴咬住那份邀请函,然后从他的跟前奔了出去。
    他气急地追赶着她,前面就是空落落的楼梯,他用力拽住于苗妙的后衣领,却在下一秒,看到楼梯下身影乍现,他紧张地手一松,于苗妙整个人从楼梯上滚落,映衬着那身影的呼唤,一切天翻地覆……

    “各位董事,我保证在我上任后,会更多地为各位谋福利,当然,首要的是各位能支持我当选新一任的总裁。”黎远帆发表完一番雄心壮志的讲话,正准备做收尾演说时,会议室门突然打开,凌沅出现在那。
    凌沅站在那,经过精心妆扮的脸看上去气色如常,她一步一步走到主席台,对着黎远帆璀璨一笑:
    “黎总,恐怕您没有资格获选新一任的总裁。”
    黎远帆的唇角不易察觉的抽搐了一下,很快,他继续让得体的笑容漾满脸上:
    “不知道凌小姐这句话是从何说起呢?”
    凌沅笑得更加明媚,她睨了一眼黎远帆,再望向在座的董事,声音悠悠响起:
    “因为黎总的股份是非法所得,姑且不论你是以何种方式从其他股东手上得到股份,单就我这来说,是因为受到了胁迫,才会把我的股份卖给你。”
    “凌总,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黎远帆遏制住心底的不平静,尽量淡定地说,可他撑在文件上轻微发抖的手早泄露了他的不自然。
    “就是因为之前吃错了黎总给的所谓敬酒,我才会把股份全部卖给黎总。”凌沅笑意渐渐敛起,道,“其实我也有我的私心,本来这份私心是想排挤掉皇甫奕后,自己做大,没想到却让黎远帆趁机进入,用告发我策划了征婚使得皇甫奕声名受损,以及锦馨广场改造闹事的把柄作为威胁,让我妥协,但是黎远帆,念雪集团我得不到,你认为我会给你吗?”
    凌沅直呼黎远帆的姓氏,场上的情景骤然反转,在凌沅把当时交易的视频扔出来时,黎远帆只觉得撑住文件的手在无力地下滑。
    他惊惶无比。
    在安芊芊偷听到不该偷听的计划,他失手杀了安芊芊那时,都没有现在这样惊惶过,那会,他甚至还能制造出一个自杀的假象,再嫁祸给皇甫奕。
    毕竟从来都只有他算计别人,他根本没想到,有朝一日,算计太多的人也会自食恶果。
    哪怕安芊芊的死还没被揭露,此刻的一切已让他惊惶起来,因为那意味着他最在意的财权在远离。
    不知是白炽灯的作用,抑或是心虚,他的额头一阵阵地冒冷汗,文件上沁下一个湿润润的手印,让那规划二字顿时晕染了开去。
    而凌沅的眼前一阵发黑,在意识消失前,她强撑完这一切,由艾达扶着走了出去。
    她不想去算那一个人,最后却还是让那一人因着她几近身败名裂,在算计的时候,她迷了真心,忘记了爱情是要不得用算计来换取,倘若昔日能够重来,或许她愿意回到不认识他的那一天,那样是不是就不会有悔,不会因爱差点生恨?
    一步一步走出去,长长冷冷的走廊里她的脚步声分外清晰,一声一声叩进她的心门,就仿佛当初一步一步走近那个男人,带着少女的羞涩和欣喜,现在,在黑暗席卷一切前,她好像看到他站在走廊那,撇去一切的计谋的她终是可以凝视着他,笑如最初……

    “没想到小沅的病情这么重了。”辰星唏嘘着,站在病房的门口,她的身旁是神色凝重的凌阗,    “是不是因为你早就知道小沅有这个病,才想尽可能满足她的心愿,因此不仅由得小沅,也恳求皇甫奕同意那份协定?”
    她猜测地问出这句话,换来凌阗莫奈何的叹气,不用继续问,这叹气已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最好的专家马上就会抵达这,小沅会没事的。”她这样安慰着身边的男人,心底却知道假若专家真有用,当初他便不会由得小沅去实现自己的心愿,这个心愿可能是凌沅在世最后的心愿——凌沅的脑癌连最好的专家开刀,成功率都只有微乎极微的百分之一。
    这个百分之十是他不敢去赌的,如今不得不赌。
    “嗯,会好起来的。”心底再是难过,他都不忍让妻子担心,手覆到辰星递过来的手上,走廊的那一段,助理匆匆走来:
    “凌总,有一位先生想见你,说是能救小姐。”
    凌阗的目光朝助理望去,在不远的走廊尽头,有一个年轻人站在那,冷色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折射出深浅不一的痕迹,也照亮了他坚定的目光……

    “邢冰,你别搞了,先不说凌家有的是专家医疗队,你根本不够资格,退一步讲,即便真让你去开刀,万一有个闪失,你有几条命赔凌阗啊,那是他最紧张的妹妹!”
    “不管怎样,我要去试一试。”
    “邢冰——”
    “既然那个馊主意是我出的,我能最后为她做的,只是开脑。”
    “这不是浪漫的电视剧,邢冰,这关乎你的前途,如果这次手术再失败了,你就不可能再重来了。”
    “我的理想就是再回到手术台上,曾经的不公平让我已经走了太多的错路,这一次的决定,是我一个人的决定,不会连累到你。”
    手术台的灯很明亮,他站在那,脑海里回放过往的点滴,以及拥有灿如向日葵笑脸的女孩,即便此刻这个女孩也躺在了病床上,可他却是无能为力的,他仅能做的,便是让眼前这一个女孩尽可能恢复过往的生机。
    纵使做错了太多,他终是希望能有弥补的这一刻……

    窗外一大片的蒲公英摇曳出最美丽的朦胧,窗内,一个女孩安静地躺在宽大的床上,碎花的床褥衬出她脸颊的苍白,她睡在那,好像什么知觉都没有,可他知道,她一定能听到他说的话。
    这段日子,他坐在她的床前,把过往发生的,她知道的,她不知道的,都徐徐说来,低缓的声音诉说出一些藏在心底许久的话时,整个人会有豁然轻松的感觉,一如曾经,她在他身旁,给他的感觉一样,是让他轻松的。
    可此刻,亦因为他的缘故,因为那一张其实对他来说微不足道的证明,她躺在了这。
    楼梯上摔下去不会致命,致命的危险来自于撞到了坚硬的楼梯角,于是昏迷,于是再如何都只能等待。
    倘若他没有离开她,倘若他告诉她早已掌握了黎远帆的种种罪证,会不会一切都不同?
    倘若他开除了高飞后,留意到她身边潜在的危险,会不会一切不会演变到如今这样的糟糕?
    只是,已经发生的事在‘倘若’的诠释下,徒添了为时已晚的意味。
    即便黎远帆罪证被揭露,为安芊芊的死负上法律责任,高飞也得到了法律的严惩,可这一刻,他仅能听从天意的安排,是让这个女孩回到他的身边,抑或是——
    他不敢再往下想,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他不敢去想的事。
    想自嘲的笑,最后孤度僵化在唇角,让他听得到心底湮生出的无奈是那么深浓。
    当念雪集团重归掌控,当凌沅重新绽放生机,可她还是熟睡着,就好像童话故事里说的那般,哪怕他不是王子,曾经现实如他却在希翼着童话里的奇迹出现。
    “苗妙,今天的天气很好,如果你不醒来,你欠我的钱怎么还呢?利息会很贵哦,而且我突然改变主意了,还想继续你给我做午餐的协议,但你不醒来,这份协议就没办法履行。”他几乎没有这样陪一个女孩闲聊过,而这样的闲聊方式在外人看起来,他已然变得很傻,是传染的吧,“苗妙,你还要睡多久呢?我找到了很多面包的秘方,只可惜没有人去一一尝试,这些方子看来都要失传了。”
    纵然看上去那么傻,他还是絮絮叨叨说着,直到旁边的面包箱发出‘叮’的一声,今天他烘焙的第一炉面包出来了。他起身,把面包拿出来,面包的香气盈满房间,他把面包放到她的旁边,语音温柔:
    “这是我为你烘焙的第三十炉面包,我说过,只烘焙三十炉,你再不醒的话,明天就连面包都没了。”
    语音落,他自嘲地一笑,一直觉得她傻,可现在看来,他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如果她能醒来,他却是愿意傻一点,不去计较那么多,不去思量那么多,仅是要她的醒来。
    也在这一秒,当他的声音消失,在面包的香气里,于苗妙的手指头分明动了一下。
    对一个吃货来说,要面包,也要爱情,这两样拌在一起才符合色香味俱全的境界呵……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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