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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掉包新娘上错床:若是相逢未爱时》风宸雪 [完结] [打印本页]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27
标题: 《掉包新娘上错床:若是相逢未爱时》风宸雪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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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高高在上的商界精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她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却成了他的掉包新娘

新婚夜,他和情人在她跟前极致缠绵

她顶着已婚的身份,竟还是处子之身

他从不碰她,又刻意与她人前恩爱,让旁人都以为他们鹣鲽情深

而为了娶心爱的女人,他不惜将她送上另一个男人的床

如果爱以报复为手段,如果爱以毁灭为目的,那么继续爱下去,会是怎样支离破碎的结局?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27
身体里还有他留下的痕迹,那些痕迹让此时的她,只品到更深浓的空虚和苍凉,在激情迸发的刹那,在他的身体从她身体中抽离时,这些空虚和苍凉便席卷而来,攫住她所有的思绪。
她挪动了下身体,疲累地从偌大的床上起身,披上浴巾走进浴室。
在欧式的浴缸中放满水,抬起修长的腿,跨进浴缸时,有些白色的黏腻液体便顺着腿的根部淌落下来,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在下一秒坐进浴缸中。
水很温暖,这种温暖包裹着她,也将下身那些残留一并温柔地清洗干净。
是要清洗干净,干干净净的,才是好的,也是她要的。
把脸枕在浴缸的靠沿上,她的目滞留在不远处放着的手机上,宽大的屏幕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暗着,此刻,也不会再亮起来。
视线稍稍上移,透过雕顶的玻璃镜,她能看到脸上犹在的浓妆被浴室暖融的蒸汽一熏,变得斑驳迷离。
她开始轻轻笑起来,没有人知道,这笑声是在什么时候停止的,也没有多少人会记得,在这座冰冷的城市里,曾经有一条生命那样鲜活过,但,过早地凋谢在了一个北方漫天白雪,南方也十分寒冷的深夜中……
※※※※※《七日情劫》※※※※※作者:风宸雪※※※※※
今天,发生在2月14日的盛事,注定将成为不光商界、媒体,乃至街头巷尾,比农历新年更吸引老百姓目光的盛事——凌氏集团的总裁和辰氏百货有限公司的千金将在这个农历新年的初一,也是和西方情人节重合的一天,举行一场奢华的婚礼。
媒体给这场世纪婚礼冠以‘商业联姻’的称谓。
婚礼仪式的地点在沪城的六星酒店帝豪酒店,所有请贴以纯金打造,尊贵不凡。
凡收到请帖的嘉宾不仅包括政界名流,更有商界耳熟能详的风云人物,不过,他们不再是媒体关注的焦点,今天媒体关注的焦点仅集中在婚礼的两位主角——凌阗和辰曦身上。
凌阗,凌氏集团总裁,也是凌氏迄今最年轻的一任总裁,驰骋商界八年中,除了铁腕手段屡见报端,被誉为商场撒旦之外,他的流连花丛,更让他成为报纸娱乐版的常客。
辰曦,相对凌阗来说,她的过往经历同样卓越——辰氏百货的千金,被誉为国内最美的名门闺秀,虽然媒体鲜少能捕捉到她的镜头,但,热衷慈善事业的辰曦,从来是尽善尽美地出现在上流圈中,然而,当一个女子完美到无可挑剔时,往往会让人觉得不真实。
当这样臻美到犹如天使的女子,突然在一直回避的媒体跟前高调宣布下嫁之前绯闻满天,却从来和她没有一丝牵扯的商界撒旦时,无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天使和撒旦,谁说,不能缔结良缘呢……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27
帝豪酒店33层旋转婚宴厅,洁白的大理石柱上,摆放着大束大束的蓝色玫瑰,人工培植的蓝色,失去玫瑰的真实,只徒留了妖冶的表象,那冶艳的花瓣上洒着摄人目光的金粉,那么一灿灿地映衬着厚重金铜大门被推开,两队训练有素的男子步入嘉宾如云的宴厅,队列的最后,才是今晚的男主角——凌阗。
他的神态尊贵,带着睥睨一切的漠傲,当他步入宴会厅时,本来略有喧意的四周刹那寂静无声。
慢慢沿着水晶镶嵌,熠熠生辉的玻璃台,走到用蓝色玫瑰推砌而成的证婚台前,凌阗甫站定,随着婚礼进行曲的响起,他微微回首,辰氏百货主席辰鼎的身影便出现在红毯那端,辰鼎的身边,洁白婚纱下的新娘,是他今天要迎娶的辰氏千金——辰曦。
层层繁复的头纱覆盖下,让人无法看清她绝美的容颜,她一步一步,随着辰鼎的步子,走得极为小心谨慎,这份小心谨慎在嘉宾的眼中,只诠释着名门淑女无懈可击的仪态,却不会联想到,今天,她真的很忐忑。
她深深吸一口气,以此平定心小鹿乱撞般的心跳,透过头纱,能看到桀傲的男子站在那,邪魅的眼神仿佛要穿透头纱,直逼她的眼底。
‘邪魅’,不知为什么,在第一次接触到他的眼神时,她仅会想到这个词,挽住辰鼎的手臂不由紧了几分,脚步却不能有丝毫犹豫地向那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子身边走去。
忐忑却越来越深浓起来。
之所以忐忑,只源于,她并不是今天这场令人侧目婚礼的真正女主角辰曦,只是辰家从来见不得人的二小姐——辰星。
是的,见不得人。
她是私生女,曾经也是不被辰鼎承认的耻辱。
虽然是‘耻辱’,可,她同样拥有她的人生,但,所有的一切都被昨晚那场变故彻底打乱——
昨晚的除夕夜,辰曦竟在度假的别墅割腕自杀。
这道噩耗比先前的喜讯更令辰鼎措手不及,对辰家无疑也是晴天霹雳。
不管怎样,今日的联姻无论如何要进行下去的,这场联姻不仅看似是双方利益共同化的开端,同时是辰氏的救命稻草——
辰氏集团本来就外强中干,为了寻求突破发展,集团盲目改变原有战略方向,开始涉足建筑材料,由于全球金融危机的影响,导致房地产业再不是遍地繁锦,合作的房地产公司商业写字楼滞销,前期的高额投入很快便将拖垮整个辰氏的资金链。
所以,这一次的联姻,间接等于挽救了辰氏,源于凌氏的主业是房地产,藉着联姻,一切都会顺理成章,当然,前提是凌阗并不清楚辰氏的杯水车薪,继续另有所图——为了不使公司主营业务受到拖累,在媒体跟前维系着辰氏仍蒸蒸日上的假象,他辰鼎没有少费心。
而在辰鼎心中,凌阗是个纯粹的商人,突然追求辰曦,旋即闪电求婚的原因,只可能是由于辰氏在今年跻身了全球五百强,对凌氏来说,强强联手是最佳的选择。
所以在婚礼前夕,哪怕辰曦已死,替换上辰星,他都必须让这场婚姻继续下去。
不过是场商业联姻,新娘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仅是如何圆这个场。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27
即便辰星,是曾经不被他认可的私生女,但,不能否认的是,她确实是他的骨血。
现在,越走近凌阗,辰鼎能觉到辰星脚步的滞缓,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私生女,他不动声色紧了一下她挽住他的手,示意她跟上他的步子。
辰星抿了抿有点干燥的唇,在又一次深呼吸后,走到凌阗跟前。
凌阗望着姗姗向他走来的辰氏父女,眼底的哂笑意味愈深。
是的,哂笑。
只是,谁都不会看清这种意味,在现场镁光灯交杂的气氛下,能看到的,仅是他眸光的迷离莫测。
而他,同样是令人莫测的男人。
就在一个月前,他对辰曦发动猛烈攻势,仅用了一个月,便向公众宣布了婚讯。
在此之前,连贴身跟踪他的狗仔队都没能拍到一丝关于他和辰曦的甜蜜私照,得到的,只是他和辰曦联名发给各大媒体的大婚声明。
今晚,将是他和辰曦在这场镁光灯的见证下,第一次正式的公开亮相。
看上去,真的很让人期待。
只是,随着那洁白的身影走近,他眼底聚集的,不过是更多的哂笑。
终于,辰鼎带着辰曦走到他的跟前,他的视线不禁落到她裸露的光洁的肩膀上,在白色蕾丝掩映下,肩胛下一颗朱砂痣份外醒目。
“小阗,我把我最宝贝的女儿交给你了。”辰鼎将‘辰曦’的手递予凌阗。
凌阗却并不伸手牵过那白净纤细的小手,他的薄唇嚼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我的新娘……”
这瞬间,即便素未谋面,辰星突然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惧怕。
这层惧怕顺着他的目光,一直蔓延到她的心底,眼前的这个男子,不仅是金融界的枭雄,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场,这种气场是她惧怕的根源。
“好好待她。”辰鼎镇静地说出这句。
凌阗笑得更加玩味,玩味的背后,是一抹愈浓的阴鹭。
他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掀起白萱的脸上的白纱,牧师正要制止,已被身旁的侍从阻住。
今晚的婚礼采取了西式的仪式,将在牧师的见证,律师的公证下,完成整套仪式,而在牧师看来,仪式没有完成前,揭开新娘的面纱,是不祥的。
台下的宾客对凌阗不合常规的举动都有些惊讶,可,他们都是名门望族,即便有惊讶,在这样的场合,也都保持着无懈可击的仪态。
辰星下意识地去拉面纱,但,她的力气在凌阗面前,皆化为虚无。
白色的面纱落下,辰星的面容出现在凌阗的眼前。
也在这时,在凌阗启唇前,辰鼎的声音在旁响起:
“星星,我就送你到这,以后好好和小阗过日子,你们走到一起,不容易啊,之前是爹地对不起你了。”
这一声,辰鼎说得分外动情,而‘星星’这两个字清晰分明地落进在场所有宾客耳中,包括辰星的耳中。
没有想到,父亲第一次承认自己的身份,会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场景下。
也在这样的时刻,辰星能觉到,凌阗的目光仿似最锋利的刀芒一样,径直从她的脸上剐过。
“是的,这是我的二女儿辰星,她和小阗之间的事,我想,我有必要在这里,向大家做一个交代。”辰鼎转望向宾客,将准备好的‘台词’娓娓道来……
作者题外话:女主的姓名改为‘辰’,这样会更有联系,也是系列的结束篇。各位如果看到没有改过来的地方,还是‘安’姓,留言提醒下雪,谢谢!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27
礼随着辰鼎的话,骤然出现反转的局面。
媒体不难从辰鼎的只言片语中,捕捉出一个现代版‘灰姑娘’的故事——
凌阗爱上了辰鼎的私生女辰星,或者该说,是用着‘辰曦’名字出现的辰星,源于她本身是辰家最见不得光的私生女,也是辰鼎在酒后犯下的一次,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多年来,哪怕辰鼎抚养她长大,可,因为许多顾虑,一直没有将她的身份公开。
而凌阗和辰星的相识,起自一次家庭宴会,辰曦没有出席,于是,辰星意外邂逅了凌阗,可,在彼时,她不敢说自己是辰家的私生女,只在默认中,顶替了姐姐的名义。
从那晚开始,凌阗被辰星所吸引,频频邀约,但辰星却拒绝和凌阗出现在公众场合,只私下有少许的联系。这样少许的联系,反促使了凌阗向辰鼎的提亲,而当辰鼎在洞悉俩人关系时,一些私人原因作祟,竟想出了将错就错,再让真正的辰曦嫁给凌阗的念头。
最终,辰星在婚礼前夜的表白让辰鼎感动,辰曦却不知所踪,于是,辰鼎终于痛定思痛,决定通过这场婚姻,同时给辰星正名。
王子爱上灰姑娘剧情出现在现实时,再怎样匪夷所思,在辰鼎激动的言辞,凌阗的默然下,只变成不容人置疑的事实。
至始至终,辰星都低下脸,静静地站在那,宛如洋娃娃一样纯洁美好,虽然她没有辰曦的美貌,甚至还带点婴儿肥,只此刻,她站在那,同样令台下的宾客,移不开目光。
或许,她不是最美的,可,她身上的纯净,让人无法不为之吸引。
但,这样的纯净,落进一旁默然不语凌阗的眼中,仅加深了他的哂笑意味。
今晚被辰鼎这只老狐狸如此费心扭转的局势,确实出乎了他的意料,也打乱了他的部署。
不过,也好。
他默然地听辰鼎说完这一切,在台下掌声雷动间,遵照之前的流程,完成了整场仪式。
而,也在仪式结束,宾客入宴,他的‘顶替’新娘懵懂地随化妆室去更换礼服时,辰鼎走到他身旁,看上去,是翁婿相谈甚欢,实际的内容只有他们二人清楚。
“小阗,今天的事是不得已为之,因为昨晚突然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在我向媒体宣布之前,你有权先知道。”
辰鼎的声音听上去是悲伤的,这样的悲伤,只让凌阗唇边笑意愈深:
“哦?我以为,刚刚您把要宣布的,都宣布了呢。”
辰鼎嘴角微微抽搐,方才一气说下来,确实太过顺利。
一如当初,不仅凌阗和辰曦交往,他一无所知,凌阗和他提出要娶辰曦时,同样没有任何征兆,而他清楚地记得,在他当即征求辰曦意见时,辰曦的踌躇,是隔了一天,才承认和凌阗通过家庭宴会认识,私下交往了一个月,并答应下嫁凌阗。
他是生意人,在这些反常中,嗅到的仅是生意场上相互利用的味道。
只是此刻,凌阗的反问,却带着轻蔑的口吻。
这,让他有些不安。
但,不管怎样,现在,凌阗已经正式娶了辰星,不是吗?
“小阗,小曦昨晚割腕自杀了……”悲痛地说出这句话,他看到凌阗唇边的笑意凛冽地敛去。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28
婚宴如常进行,意外的插曲只给了明天关于这场婚礼报道的绝佳切入点。
宾客、媒体现在都不会知道辰曦的自杀,等到他们获悉,已经是另外一天了,而关于这桩噩耗,辰鼎会对媒体有最好的交代。
此刻,在婚宴结束后,辰星坐在喜庆的婚房中,说不紧张是假的。
她由主婚车先送回来,凌阗则还在和几位商场的朋友应酬。
从辰鼎让她顶替出嫁开始,她没有拒绝的余地,因为母亲。
能名正言顺地嫁给辰鼎,是母亲这辈子最大的心愿,用她的出嫁换来母亲名正言顺被认可,她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对于她这样的女子来说,过往的23年很平淡,虽然有男孩追她,但是,她似乎对爱情生来有着莫名的疏离和惧怕。
所以,嫁谁,其实都一样吧。
尤其,凌阗无论从各方面来说,都是杰出的。
本来和辰曦真的是完美的一对,只是,辰曦的突然出事,倒是让她成为了他的妻子。
即便,可能仅是基于名义上的妻子。
是的,她能清楚意识到这点,也清楚自己的位置是怎样的。
不过,都不要紧。
下意识看了一眼跟前偌大的镜墙,里面的女子,容貌至多算得上清纯,和辰曦是无法比拟的。
虽然从小不被辰家认可,但,她是见过辰曦的——那是她勤工俭学打工时,在慈善晚会现场,远远的,见过如天使一样完美的辰曦。
真的很美,美到就像不属于凡尘的人。
如今,这样不像凡尘的女子,终于还是回到了天上。
她的眉心略略皱了一皱,鼻子有些发酸,也在这时,外面传来了男子的脚步声,一声一声逼近地响起,她更加局促起来。
是凌阗回来了。
她的手紧握了一下,在他的脚步声停在房外时,终是站了起来,身上还穿着最后一套礼服,由于这些礼服先前是照辰曦的身材定制,而这套又是最为剪裁贴身的中式旗袍,所以,她几乎是勉强穿上,此刻,随着骤然站起,腰际那边发出轻微‘咯’的一声,她担心是否脱线,才要照一下镜子,觉到一阵凌人的气魄袭来,凌阗已经站在房门那,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你回来了。”她的手尴尬贴在旗袍的两侧,将有些绷在胸线上的旗袍稍稍往下拉了一下。
凌阗薄唇边的笑意愈浓,他身后却俏丽地走出一名女子:
“Steven,今晚在这?”
那女子半带了醉意,媚眼如丝地飘向辰星。
凌阗大手把那女子纤细的腰际一揽,薄唇的笑意稍稍敛去:
“当然是这。”
辰星的手不再放在旗袍旁边,她的步子下意识退后了几步,抵在床架上,是冰冷的。
“呃,你夫人在呢。”女子话虽这么说,目光却挑衅地睨向辰星。
辰星的小脸有些发红,随着凌阗下一句话飘来,这份发红只变成了煞白:
“夫人?”凌阗的薄唇轻轻吻了一下女子殷红的唇,“你是要留下来观赏,还是去客房?”
这是今晚到现在,他对辰星说的第一句话,带着冷漠到极致的酷寒……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28
辰星的神色有一秒钟的惊愕,旋即是默然。
这样也好,不是吗?
她是代替姐姐嫁给他的,为了所谓的商业联姻目的,她和他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可言,所以,如果不想要自取其辱,按照以往的生活经验,最好的办法是照他说的,去客房。
虽然这样的离开,带着狼狈。
可,狼狈的,仅是外在,不会是心。
局促地从他和她的身旁走过,她能听到女子张扬的笑声,以及在她走到楼梯口时,就传来愈加细碎不堪的声音。
奢华气派的凌氏大宅内,只有在她的车子抵达时,有管家打扮的人引她去卧室,从那之后,再没有佣人出现,包括此刻,整座大宅也是空落的,除了那些璀璨的吊灯华彩四射,使得这座大宅没有一处阴暗,可,这样的华彩,不属于她,这样的身份换来的婚姻,也不是真正属于她的。
现在,她不知道客房在哪,铺着波斯地毯的走廊内,每一扇门后,或许,都不是给她开放的。
而穿着旗袍的她走不快,只能迈着小碎步从旋转楼梯上下去,此时能听到,女子不假掩饰的呻吟声穿透进她的耳膜,那是属于欢愉的声音,也是她虽然陌生,却隐约知道意味的声音。
匆匆奔下楼,在旋转楼梯最后一个弯口,却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那是一个年龄和她仿佛的女孩,浑身都戴着叮叮当当的首饰:
“你没长眼睛啊。”
女孩很不开心,声音很大。
“对不起。”
虽然辰星没有见过眼前的女孩,但辰鼎在让她尽快熟悉凌阗时,告诉过她,凌阗只有一个妹妹,凌沅,而这位千金大小姐,今晚是没有出席婚宴的,据说就在前几天,和凌阗大闹一场后,离家未归。
想不到,今晚倒是回来了。
不仅回来,看样子还蹑手蹑脚。
“凌沅?”辰星试探地唤出个名字。
“你——”凌沅挑了下眉,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知道今晚是她大哥商业联姻的大好日子,所以才趁此机会回来,准备带些前几日愤然离家,没有顾上的东西,毕竟,今晚再如何,她大哥总该被大嫂缠在房里出不来,即便是商业联姻,她相信她的大哥,做戏是会做全套的。
可,现在看来,情况似乎并非如此。
从眼前女子的穿着打扮上看得出,应该是她的大嫂,虽然模样看上去不是传说中那般绝色倾城。
但,刚刚,她明明看到大哥的座驾驰进大宅,才偷偷从角门溜进来,又等了一段时间方上来,传说中的大嫂竟然会在外面。
与此同时,她的耳朵能听到,楼上传来的女子暧昧的呻吟声,这些声音让她的眉头皱了一皱,不待辰星应声,继续道:
“你是我大嫂吧?怎么也不管管我大哥,就由得他胡来?”
抢白地说完这句,凌沅恨恨把辰星一推,便朝楼上走去。
因这一推,辰星的步子踉跄,急急扶住栏杆稳住时,只听‘哗啦’一声,旗袍的分叉终于在辰星想稳住身子,跨出稍大的一步时开裂了。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28
“夫人,您还好吧?”也在辰星的手抚到旗袍开叉处时,一低沉的女子声音在旁边响起。
熠熠生辉的大厅内,一名佣人打扮的女子出现在辰星视线四十五度位置,她半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此刻,正盯着辰星。
“没事。”
但,这么大的开叉,虽然没事,终究是不好的,辰星皱了下眉头,在佣人准备转身离开时,不由再唤了一声:
“嗳——”
“夫人可以叫我祥嫂,不知夫人有何吩咐?”祥嫂的声音里没有恭敬,只有疏冷,就和这座大宅给人的感觉一样,表面繁华,实际是疏冷的。
而她呢?
她名义上的丈夫在属于她和他的卧室,和其他女人欢爱,而她竟然只在为一件坏了的旗袍计较,其实,这也是她唯一能去计较的东西罢:
“麻烦给我找件能替换的衣服,谢谢。”
“客房里有一些衣物,夫人可以随意取用。”祥嫂应声,又想起什么,再加了一句,“楼梯往左第二间是已经整理好的客房。”
连祥嫂都知道她今晚被凌阗安排去了客房,她不觉得惊讶,毕竟,客房都准备好了。
现在,她也知道了客房的位置。
“好,麻烦了,谢谢。”轻声说完这句,在祥嫂转身消失在大厅后,她的手按住分叉的地方,往二楼走去。
除了那些呻吟声偶尔响起在偌大空旷的空间,其他什么都再听不到。
今天是年初一,也是2月14日,在午夜12点前,是属于‘爱’的日子。
可,她对这个字,始终是绝缘的。
才走到二楼,就看到凌沅背着一个很大的背包奔下来,瞧了一眼辰星,眉毛一扬,不说一句话,迅速从辰星身旁奔了下去。
辰星没有拦她,既然祥嫂都没出现,她有什么资格去拦呢?
她只继续朝楼上走去。
在她这个位置看来,右面第一间就是卧室,所以,左面第二间该是相反的方向,她朝那面走去,推开第二间房门。
但,在推开那扇房门时,她不由得讶异了一下,这是一间以蓝色为基调的客房,也可以说是蓝色玫瑰的海洋。
凡是能摆放花瓶的地方,都摆着一大捧一大捧的蓝色玫瑰。
这种玫瑰的价格不菲,至少比红玫瑰要贵,她知道。
而对这种失去玫瑰原味的人工制造,她仅觉到莫名的压抑。
可,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从昨晚,母亲得到一直想要的幸福同时,她就失去了这些权利。
走到衣橱旁,里面果然放着女式裙装。
同样都是蓝色的裙子,她选了一件看上去最普通的,换好,听到十二点的钟声,远远传来,原来,这里是靠近海关的。
呵,她对身处在哪里,都不清楚,毕竟,对这里的一切,她是陌生的。
合衣睡到床上,她从来是不认床的人,只是习惯蒙着被子睡,可,这一次,睡到迷迷糊糊时,被子却突然被掀开,紧跟着,她觉到整个人被人提了起来,耳边则传来明显带着愠怒的声音……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28
“谁准许你到这里来的!”
辰星的身子重重摔到地上,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的同时,能听到凌阗带着戾气的声音响起。
檀木的地板很冷,前一刻被窝中的温暖被这些冰冷悉数地驱散,当然,这些冰冷还来自于凌阗的言辞。
只是从小,冷言冷语,她听得多了,就这一句话,没什么的,唯一可惜的是睡梦被打断,注定今晚会失眠。
“这里不是客房吗?”她揉了下有些疼的手臂。
“客房?”
顺着这两个字,那张俊美的脸孔在她的眼前放大,凌阗凑近这个看起来有些模糊的女人:
“这,不是客房,更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出去!”
“对不起,是我找错房间了。”
她没有提祥嫂,或许在卧室那头的第二间才是客房,只是,她主观地以为,这个方向才是左手边。
左右不分,惹来别人讨厌,说的就是她这样的人吧。
而她的生命,就是从被人厌弃开始的。
仓促起身,不顾腿上的酸疼,她朝门外走去,也在这时,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袭来,接着是娇媚的声音响起:
“Steven,怎么发这么大脾气啊?”
那女子稍稍挡住辰星的去处,在辰星避开她,要从另一端出去时,旦听得‘哐啷’一声,近门那根柱子上摆着的那瓶蓝色玫瑰就这样坠落到地上,水晶碎屑四散溅开,那些玫瑰没有生气地散落一地。
“啊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辰星能听到那女子故作惊讶的栽赃嫁祸,事实是,这些蓝色的玫瑰是拜那个女子所赐,借着她避过去,狠狠绊了她一下,在她失去重心下意识抓住什么时,只觉到柱子摇了一下,那瓶花就在她眼前摔落。
“Steven,你夫人可真不小心。”
女子瞧凌阗没有反应,添油加醋再加了一句,也是这一句,引来雷霆的一声:
“滚出去。”
“呵呵,凌夫人,看来,你不止粗心大意,似乎今晚做错了太多事哦。”女子意有所指,笑得更加娇媚。
“也包括你,滚出去。”凌阗的声音再次传来,阴郁、森冷。
“S——”女子还要说什么,但目睹凌阗脸上笼着的千年寒霜,选择了噤声。
今晚,这个传闻中的花心大少,真是怪极了,算她倒霉,不过给的钱足够她接好几十个通告了,这是最好的慰藉,女子愤愤想着,低下头,讪讪地抢在辰星前,出了这间房。
辰星的脚步停了一停,这一停,仅是为了那散落一地的碎屑,但,下一秒,她快步走出这间屋子,楼梯的转角下面,已站着祥嫂:
“夫人,您走错房间了。”
祥嫂的声音在这样的夜晚响起,依旧带着疏冷的意味,紧跟着,吩咐身后那帮佣人:
“快些替换掉,先生还要休息。”
辰星能看到,那群不知何时出现的佣人匆匆走上楼来,把大红的床单被褥抱下楼去,替换上蓝色的床上用品。
空气里有一些说不出来的味道,这些味道以及彼时寒冷的训斥,构成了这个新婚夜在她心里留下的唯一痕迹……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28
客房果然是在楼梯的另外一侧,紧挨着卧室,依旧奢华的布置,但不会有那些蓝玫瑰作为点缀。
而这一次,辰星再没能睡着,每每半夜惊醒,失眠就会如影随形。
失眠中,整栋大宅很安静,除了接近天亮时,有犬吠声,再没有其他的声音,也是这声犬吠让辰星干脆起来,晨雾蔼蔼中,这是她第一个在沪城的清晨。
看了下钟,才刚到早上七点,现在下楼,或许反能避免尴尬。
其实,还有什么比昨晚那样,那种接近侮辱的尴尬呢?只是,那些对她来说,早就习惯了。
神思中,她走进沐浴间,发现,一晚辗转反侧,加上没有卸妆,昨晚的新娘妆都糊开在脸上,幸好有卸妆液,很容易,她就把这些难耐的妆容去掉,恢复干干净净的小脸,
算起来,昨天也是她平生第一次化妆,为了做一个本不属于她的新娘。
开了房门,走廊上的壁灯还没有暗去,紧邻的那间卧室仍关阖着房门,她尽量放低脚步走过去,下了楼。
今早不同于昨晚,能看见佣人早早地在楼下清扫整理,祥嫂瞧见她下来,皱了下眉头:
“夫人,您最好换件衣服。”
她的身上仍穿着昨晚匆匆换的那件蓝色棉布裙,或许,不止是房间、蓝玫瑰,连这条裙都是忌讳。
“从这上去,是您的更衣室。”祥嫂得体地把她领到旋转楼梯后单独辟开的一间房。
这里有另外一个小小的液压电梯直通上面的更衣室,这间更衣室紧连着客房,只是由于镜面门的设计,使得在客房时,她是没有发现的。
更衣室中一年四季的衣裙都分开叠放,很奇怪的是,这些衣物竟然没有按照辰曦的尺码准备,反都是很合适她的尺码。
她不去多想这些,再次回到大厅,祥嫂早为她准备好了早餐,长长的西式餐桌,她坐在这一头,另一头也摆好了刀叉,但,凌阗并没有出现。
现在确实太早,新婚第二日,又是假期,凌阗未必会早起,她是等他,还是——没有容她继续想完这个念头,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她视线的范围内。
隔着一层落地玻璃窗,能很清楚地看到,正是凌阗,此刻,一身黑色运动衫裤的他,显然是运动结束,额上微微沁着汗,整个人却撇去昨晚的冷冽,带着阳光的气息,从花园外小跑过来。
他的身后跟着一只通体黑色、样子威猛的狗,早上那声犬吠应该是它发出的,也就是那时凌阗已经起来了。
她收回目光,凌阗很快奔进大厅,目光没有丝毫停驻在她身上,只兀自把狗留在餐厅,径直上了楼。
那只狗对她这样的生人显然没有怀善意,发出呜呜的声音,虎视眈眈地盯紧辰星。
如果说什么是她怕的,那便是狗。
那是一种刻在记忆里的阴影,没有办法挥去的噩梦。
她能觉到她的手指冰冷,双腿甚至在发抖,下一秒,终于忍不住站起来时,那狗也蓄势待发地扑了上来……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28
“啊!”辰星尖叫了一声,眼前的情景和记忆中某个片段是重叠起来的。
那个片段中,有鲜血,也有疼痛。
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可笑极了,下意识地想逃,可是,又不知道逃到哪去。想喊祥嫂,但,当那狗锋利的牙齿从她眼底晃过时,她的动作反射性地想逃到凳子上去。
高高的距离,是记忆里安全的所在。
而下一秒,那只狗在距她的脚踝仅有一米距离的时候,却骤然停住,只发出‘敷敷’的声音,接着,是男子鄙夷的声音传来:
“辰鼎的家教看来真是不错。”
是凌阗。
他的声音是男低音,带着不可忽略的磁性。
“对不起。”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其实,她没有完全跳到凳子上,只是她的脚踩了一半在上面。
祥嫂阴测测地道:
“夫人,哈利是不会咬人的,您不必这么怕。”
顿了一顿,祥嫂轻击掌,佣人鱼贯而入,将丰盛的早餐端了上来。
“先生,您的早餐,还有报纸。”祥嫂在对向凌阗时,声音是恭顺的,这份恭顺还体现在,那只哈利都有一份专用的美味,摆在离餐桌不远的位置,供它享用。
“嗯。”
凌阗淡淡应了一声,修长的手指翻开今天的新闻报道,最显要的位置刊登着他昨天婚礼的照片,当然,一旁还刊登着辰曦于除夕夜在度假别墅自杀,私家医生证实,辰曦罹患忧郁症已久的黑色报道。
忧郁症?
真是不错的措辞。
假如,昨晚的婚礼,他不是那么配合,或许,死亡的原因就会变成和他有关罢。
薄唇扬起哂笑的弧度,眼前的女子似乎对西餐很是不习惯,而他素来是喜好西餐的,包括早餐都不例外。
此刻,能看到她对两边大同小异的三对刀叉有些局促,甚至于握刀叉的姿势都是不标准的。
她,真的是辰鼎口中所说的,亲自抚养长大的私生女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便能知道的,只看他想不想罢了。
“昨晚你很识趣,今后的生活,我希望你同样保持这份识趣,这样,凌夫人这个头衔你会戴长一些。”
长一些是多长呢?
到辰氏和凌氏的商业合作终止?
那真的是一段很长的时间,这段时间内,她会‘识趣’的。毕竟,对一个根本没有感情的男子,若要有任何亲昵的举止,其实更难做到,不是吗?
所以,这样很好。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她想用手去拿片涂了一层黄油的面包,因为,她真的不会用那些刀叉,可,祥嫂的目光却仿似在告诫她,注意仪态。
也在这时,一小块切好的面包陪上培根放到了她的碟子中,是凌阗切给她的。
她的叉子放到那块切好的面包上,这是除了母亲之外,第二个,会夹东西给她吃的人。
而这个人,仅是她名义上的老公。
“记着,恪守本分,是你该做的。”冷冷的声音旋即响起,凌阗很快用完自己的早餐,吩咐李管家安排车子,一会去辰氏大宅。
这是按照惯例的回门,只是,今日还多了另一层意味——奔丧。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28
这是辰星第一次从辰氏大宅的正门进去,大宅是很老式的风格,历经岁月的洗礼,几经修葺,仍见沧桑。
此刻,整座大宅装饰着缟素的白色灯笼,佣人身着黑色的服饰,穿梭在大宅中。
虽然,辰曦停灵在殡仪馆,所有的出殡仪式也会在那里完成,可这里,还是弥漫开愈深的悲凉氛围。
凌阗先行下车,辰曦才下车,便看到一纤瘦的身影从大宅中迎了出来,是母亲。
不过一日没见的母亲,气色是憔悴的。
是的,一日没见。
昨晚的婚宴,辰鼎以她母亲身体不舒服为由,没有让其出席,说到底,这个身份的承认只局限在辰氏大宅中,对外,辰鼎依旧不会带母亲出现。
可,即便仅是这样的承认,她都愿意按照辰鼎说的做。
现在,母亲憔悴的气色,只说明昨晚应该还陪着辰鼎守灵了,而母亲的身体,她很清楚,因为清楚,所以,她要尽可能多地给母亲所有曾经想要,却不敢去要的一切。
“星星。”季烟走到跟前,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她的女儿。
这场婚姻的实质,季烟是明白的,更明白女儿为了她,没有任何犹豫地答应了辰鼎,让她连阻止的机会都不曾有。
“妈。”辰星想说些什么,喉口却有些淤堵,心里也是。
“母亲,早安。”凌阗的声音在辰星的身后悠悠传来,竟比她喊得还要亲切、顺口。
她原以为,今天,或许在母亲跟前,凌阗同样是不假以颜色的,但事实是,凌阗似截然换了一个人。
其实,人后再如何,她都不会难受,人前,他给的这份得体,即便有他的目的,只要母亲不为她担忧,都无所谓。
“星星,小阗,回来了。”辰鼎这才从大宅中出来,声音带着一些沙哑,眼眶还是红红的,“今天是你们第一次回门,只是偏摊上你姐姐的事,唉。”
话这么说,这一切不啻全是辰鼎一手操纵的,硬是把原本的丧事转圜成喜事。
当然,辰鼎的目的从来很明确,在辰星和凌阗按着习俗敬完茶,辰星陪着母亲往厨房准备午餐,辰鼎则让凌阗随他去往了书房。
辰氏大宅有的是佣人,母亲却坚持亲力亲为,辰星也知道,母亲和辰鼎的结识,本就源于母亲曾经做菜的手艺深得彼时辰鼎的嘉许。
可,从小到大,母亲并不教辰星做菜,应该是不希望她重蹈覆辙,抓住了男人的胃,却抓不住男人的心罢。
所以,这时,在厨房,辰星只能打打下手,看着母亲悉心做那一道道菜式,凝着母亲虽然憔悴,却微微洋溢着幸福的侧脸,辰星的唇边也浮起浅浅的笑靥。
“二太太,现在还没过大小姐的头七,老爷吩咐了,不能用荤的。”管家冯妈看到季烟正准备把静心做好的酱猪肉放到盘子中,突然冷声道,接着不待季烟说话,径直从季烟手中端过那盘酱猪肉,倒进旁边的垃圾桶……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29
一个佣人明目张胆做这样显然是不敬的举动,让辰星的脸色刹那变得煞白,而季烟却在一怔后,仅淡淡一笑:
“是我疏忽了,剩下的我来扔,冯妈,你去照应前面吧。”
”妈——”辰星的手紧紧握起,“剩下的,别扔了,给我带回去好了。”
“哟,二小姐嫁给凌总,还要带这些菜?”冯妈的言辞中满是奚落。
这些奚落是刺耳的,奚落的由来,无非是以前她们母女的身份不被辰鼎认可,如今辰曦的自杀,她的替嫁更只让这些势利的佣人联想到她们这对母女为了登堂入室,无所不用其极吧。
可,不管别人怎么想,自己不被这些想法左右,才是最重要的。
“再怎样,总好比倒掉浪费好。”
何止是浪费呢?这些是母亲精心做的,凝聚着母亲的心意。
辰星回身,问一旁的厨师要了一次性的便当盒,把那些已做好的荤菜手脚利索地装好,却听到冯妈在身后道:
“二小姐第一次回门,就又吃又拿的,二太太你也是,这些本是留着过元宵的食材,你怎么忘了老爷的吩咐,提前拿出来,却又不能用,这才是真的白白浪费了。”
“我以后会记得,这次是真的忘了。”季烟很是唯唯诺诺。
她的母亲,这二十多年来,都是这样唯唯诺诺地度过,只是,这一刻,她不想母亲再这样被人无理取闹地数落。
“冯妈。”辰星打包完最后一个荤菜,转回身,“这些食材一共多少费用,冯妈你合计一下,我现在结清,就算是母亲给我代做的。”
“二小姐果然嫁了人,说话的气势都不一样了。”冯妈话语里奚落的意思更为明显。
辰星却没有再应她的话,也不让季烟说话,只陪着季烟尽快做好中午剩下的菜式,冯妈自觉无趣,嘟囔道:
“虽荤菜便宜,二太太做菜的佐料可不便宜,是冬虫夏草,还有——”
“算下总价吧,不用明细。”辰星能看到母亲炒菜的手略略颤了一下,只打断冯妈的话。
“大概一万吧。”冯妈撇了下嘴角,报了一个数字。
虽然冯妈是漫天开价,她既然说了,便是要认的。
“好,我明天会送来。”
辰星的手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带的小包,银行卡里现在只有六千。
这样窘迫的姿势自然落进冯妈的眼底,能听到冯妈嗤笑一声:
“不急,二小姐现在是凌夫人了,这些小钱,什么时候送来都行。”
季烟炒菜的手顿了一顿,这五年来,自她心脏病日益严重后,出去做事都是不行了,所以,这些年,都是靠辰星一人打零工撑下来的,不仅承担了所有学费,还有生活费以及她的药费。
哪怕,去年辰星毕业,找了份正式工,又兼做零工,情况稍稍好转,但,这样的生活依旧是捉襟见肘的,更何况,这个月正逢春节放假,本来就是连兼职都会停掉的月份。
“冯妈——”
季烟干涩地启唇,辰星却接过她的话:
“妈,马上要中午了,我们快点准备。”
这种时候,与其求人怜悯通融,不如靠自己来得现实。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29
厨房的插曲并不影响午餐的如常进行,虽然,气氛因着辰曦的关系,是悲凉的。
在悲凉的气氛中简单用完午餐,凌阗便起身告辞。
“小阗,这次我们合作的工程,我脱不开身,让你独自去筹备前期事项,真是辛苦你了。”辰鼎送凌阗、辰星走到车旁时,欷歔地说。
“应该的。”凌阗的唇边浮起惯有的迷人笑容,对辰星道,“我一会直接去机场,星星,不用送我,昨晚你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
温柔的声音,伴着他的手温柔地覆在辰星的腰际,这样温柔的举止,只让季烟流露出欣慰的目光,辰星看上去稍稍转向凌阗,其实她的眼睛一直不敢望向凌阗,仅把视线投向另一个地方,但,这个角度,无论母亲或者辰鼎,都是看不真切的:
“嗯,路上小心,首都天气冷,多带点衣服。”
“哈哈,星星,这还不是机场,你就开始舍不得了。”辰鼎的笑声适时响起,倒是让氛围不至于那么尴尬。
“哪有。”辰星顺着这句话低了头,在凌阗亲自为她打开车门时,她转了目光,最后瞧了眼母亲,“妈,我回去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要再见到母亲,得到后天辰曦的葬礼,虽然仅隔了短短一天,都让辰星心里是不安的,毕竟眼见着佣人的势利,以母亲的委曲求全,她不知道,还会受多少的奚落。
哪怕辰鼎给了母亲看上去的名分,但,有些东西,比如尊重,始终是没有办法给的。
可,至少,母亲得到了一直想得到的幸福——母亲所爱的男人,愿意娶她。
这么想,辰星心底的攫紧才稍稍松开些,在母亲微笑点头,目送她离开时,她坐进车里,手上还带着打包的便当盒。
纵然一直掩饰着提在风衣下,当坐到车上,便当盒便再没有办法掩藏,而这一次,凌阗却一路沉默,仅全神贯注在他的笔记本上。
沉默中,辰星的手攥紧便当盒的袋子,车子并没有直接驰往凌氏大宅,反是在一栋高耸的大楼前停下,接着,凌阗默然下车,没有和她说一句话。她踌躇,想启唇说什么,随着车门关阖,再说,都是听不到了,仅能看到,他在一众人的簇拥下,朝大厦里走去。
车子其后才往凌氏大宅驶去。
新婚第二日,独守空房,对别人来说,会很难耐,对辰星来说,只意味着必须去习惯,独自用晚餐时,晚报上已刊登了辰氏、凌氏喜上加喜,就大型度假区的合作新闻,从报纸提及的信息来看,凌阗这一去,没有半个月,该是回不来的,毕竟牵涉到前期一系列工作的筹备。
半个月,倒是给了她一些空余的时间。
这一晚,她早早回了客房,打了一个电话,用房里的电脑上了会网,便很早睡下,一直到翌日清晨,方在犬吠中醒来。
下楼时,祥嫂已带着哈利回来。
“祥嫂,午餐不用给我准备了,我出去一下。”
不去看那只对她依旧虎视眈眈的哈利,努力克服心底的恐惧,她对祥嫂说。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29
“夫人,你要去哪?我安排司机老张送你。”
“去给我以前的朋友送些喜糖,这几天,先生不正在家,我想和朋友们聚一下。”辰星说得很顺,听上去,也是人之常情。
“夫人,即便先生不在沪城,你最好还是少出去,以免媒体做什么报道,影响到凌氏的声誉。”
这句话说得是苛重的。
“嗯,我会的,但这几天只是寻常朋友聚会,我不会去其他闲逛的。不用老张送了,我坐地铁,反而不会引起媒体注意。”辰星毫不介意,看了眼手表,快速说完,背着小包就要走出凌氏大宅。
“夫人,附近没有地铁站,让老张送你去地铁口。”祥嫂撇了下嘴,这里是富豪聚集的半山,哪来的地铁呢?
辰星皱了眉,昨晚她有做过功课,在网上查了地图,从图上看,地铁离这是近的,却没想到实际隔了不远的距离。
老张很快开车从地下车库上来,用了一个小时不到,送她到了地铁口。
她和老张约定下午六点回来,便径直去往新区。
新区,是她和母亲相依为命的地方,在这里,有她很多童年的记忆,也有她今天要去的地方——离地铁口不算很远的一家糕点房。
曾经她是这里兼职的糕点师傅,若不是辰鼎的意外出现,年初五她也会回到这里继续她的兼职工作。
而这份工作,如今是她唯一能自力更生赚钱的工作了。先前写字楼的工作,再怎样,年后都是不能回去了。毕竟,是凌氏老竞争对手泰兴集团,这点,辰鼎早前就和她说得清楚,并让她当晚就发了辞职邮件。
这家糕点房的老板很是和气,和她的年纪仿佛,对昨晚她要预支一个月薪水,是一口答应的。
今天她到店里时,只有伙计恬恬看着店,糕点店其他师傅因为她昨晚主动要求顶班,自然乐得休假,她走进糕点制作房,照着今日订单的要求,开始制作起糕点。
这家糕点房的糕点在新区很有名,当然,最受欢迎的是它的创新,而这些创新,其中有绝大一部分来自于辰星的构思。
老板对她也很慷慨,每个月支付的薪水都很高,尤其过年期间,辰星愿意来加班,更是支付了加倍的薪水。
这一切的前提是,老板并不知道,她嫁给了凌阗,也幸好报纸登的是她披着头纱的照片,其后也没有附她清晰的个人照,这样的刻意,自然是辰鼎的需要。
辰鼎不会愿意更多她曾经周围的人知道,她是辰鼎的女儿,因为辰鼎最不屑的,其实就是她们这样低下的人,认为这样的人都是有所图的。
她能看透很多事和人,只是,大部分时候,她宁愿是不懂的。
一如,她清楚,母亲不愿她学做菜的手艺,是不想她再靠这种手艺让男人一时的流连。但,她却爱极了做菜,尤其是糕点制作,当又一个糕点做完,前面有风铃清脆地响起,代表有人进入店内。
进来的人,让恬恬愕然。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29
恬恬是标准追星族,普通的美女在她眼底根本不值得多看一眼,但今天,看到店里进来的这名女子时,恬恬却是大大震惊了一下。
真的好美,恬恬即便是女孩,都不由被她吸引,甚至面对绝色美女的询问,结结巴巴,口齿都不伶俐起来。
其后,恬恬奔进蛋糕制作房,急喊辰星出去:
“星星,有位小姐要定生日蛋糕呢,你快出来,有没有最新的款式给介绍一下,快。”
“顾客要最新的款式?”辰星放下裱花工具。
“是呢,要别出心裁的款,你快出来,快嘛。”
恬恬推着辰星往外走去,那名女子姿态优雅的正发完一条信息,瞧见辰星,微微一笑,妩媚动人:
“你是蛋糕师傅?”
“是。”辰星的口罩还没来得及脱下,只露出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而这些明亮,抵不过女子眼底熠熠的璀璨。
“我想定一个生日蛋糕,后天要,想要与众不同一点的,行吗?”女子的声音很柔美动听,一边说时,她眼底那些熠熠璀璨,更加光芒四射。
“可以。告诉我你的要求,我尽量办到。”
“除了新颖之外,没有其他要求。”
“好的,后天上午九点,您来取货。”辰星示意恬恬开单。
“谢谢,定金多少?”女子从浅蓝色的铂金包中取出一张信用卡,预备付款。
也在这时,风铃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不是什么顾客,是老板回来了。
“星星。”说是老板,不过比辰星大三岁,略长的棕色头发有些凌乱,是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这么早就开工了。”
“嗯,要对得起你的双薪。”辰星微微一笑,转身走进蛋糕房,剩下的没她什么事,交给恬恬就行了。
老板跟着走进来,在看到女子侧脸时,他的步子甚至走得更快。
这样的快在恬恬眼底无非是看到绝色美女就窘迫的哪一类,恬恬抿嘴一笑,已帮女子开好提货单,女子转身时,不禁稍稍瞧了一眼老板的背影,若有所思。
“你真的辞职?那做完这个月,以后还做吗?”老板宇文斐跟进糕点制作室,开口问道。
“看情况吧,说实话,我也不舍得这么优渥待遇的兼职。”辰星从新拿起裱花机,继续刚才的工序。
“那是,不止优渥,你的才华也得到越来越多客人的喜欢。”
宇文斐果然还不知道她嫁给凌阗,毕竟,辰星,不是她用了二十多年的名字,从前,她是没资格用‘辰’这个姓,用的仅是母姓,宇文斐知道的,不过是季星这个人。
而她,更熟悉的同样是季星这个人。
她也真的不知道,以后是否还能偷偷到蛋糕店兼职,即便到时候不出于报酬,仅是她的兴趣,可这样的行径,未必是凌阗容许的。
“嗳,裱出来了。”宇文斐的手不由得按住那裱花机,辰星意识到自己失神,觉到指尖微暖,是宇文斐的手握住了她的。
她有些惶乱,想抽出手,宇文斐却不放,只紧紧地握住,宇文斐越来越逼近她的英俊面容,迫得她向后避去……
作者题外话:周末暂时一更哦,存稿不多,年初的事很多,为了不断更,请各位多多见谅哇。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29
“老板——”
宇文斐能听到辰星不悦的声音在耳旁传来。
从聘请她那天起到现在,哪怕其他的员工都会直呼他的姓名,她始终喊他老板。
不管其他员工在旺季有多少埋怨,她却从来不会有任何情绪,很多时候,都默默无闻在这里制作着一只只蛋糕。
这样的女子,似乎全然没有情绪,但,就是这样没性格的女子,不由得吸引了他的注意。
而现在,因为他‘轻薄’的举止,她终是不再默默。
事实也是,她说要搬去沪城,不管什么原因,她不做这份兼职,以她的性格,他还能指望,她会和他保持联络?
一念至此,他的手干脆更紧地按住她的手:
“星星——”
“顾客订的时间快到了,老板,你先出去。”她打断他的话,将刚才不悦的语气稍稍收敛,却显然不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目前的情况是,再继续下去,有些事不是她希望发生的。
比如,他的唇离得她很近,几乎贴着她的脸颊,她用力抽手,仍挣不开宇文斐的紧握。
幸好,他的唇始终保持着那段距离,并没有更过分的举止。
可,她的身子也后退到几乎没有余量,整个人等于被他圈在臂弯中,这样暧昧的氛围中,他开口说出的话,是让她愕然的:
“星星,做我女朋友吧。”
但,仅仅是一秒钟的愕然。
一秒钟后,她对上他的眼睛:
“老板,如果没有工作上的事,请你放手。”
“呵呵,开个玩笑。对了,这是这个月的薪水,提前支付。”宇文斐很快松开她的手,拿出一个信封,里面是她预支的五千元。
似乎刚才那一句话,不过是一句戏言。
可她知道,有些事,越似是而非,其实,越带着某种试探的意味。
只是,这些试探,就这么过去,也好。
毕竟,一个月后,她不会回这里继续兼职了。
“谢谢老板。”收好信封,一会回去时,她得拜托司机送去辰氏大宅,明天就是葬礼,今天,按照规矩,她不能过去。
现在,她转身,专注在料理台上,在糕身最后摆上车厘子,红绿两色车厘子,很是诱人,也恰到好处地映衬出整个绿色糕身的精致。
宇文斐在退出制作房时,最后瞧了一眼她忙碌的背影,就在刚刚,凑那么近,看着那张干净纯洁的小脸,有刹那,他承认,迷失了自己。
所以,才会说出那句话吧。
解嘲地笑了笑,自己方才的举止却是把她吓得好像他是洪水猛兽一样,这样一个女孩,他真的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是贴切的,或许,就像是最剔透的水晶,只在不为人知的地方,默默流转着属于她的光芒。
这些光芒,让他素来平静的心,都在流转间迷失……
作者题外话:走过路过,票票留下。为了庆祝星星也有人动心,哇哈哈。宇文斐,这个老板不简单。这个故事的线会很明快滴,少许的虐,甜蜜会多点。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29
“Steven,牛奶。”女子的声音很温柔,纤细白净的手递过一杯牛奶,“喝完早点休息吧,明天的精神总比晚上要好。”
“嗯。”凌阗淡淡应了一声,伸手翻开牛奶盏旁的晚报。
今天的晚报以极其夸张的篇幅刊登了一则新闻,也是这则新闻,让凌阗的目光一紧。
身旁的女子洞悉到他目光的停驻,愈加轻柔地说:
“今晚,要约Cindy来吗?”
今天虽然是辰曦的葬礼,但,她的老板凌阗并没有回去,同样也没有流露出丝毫关于悲伤的神色,所以,作为凌阗的特助,问出这句惯例的话,无可厚非。
顺着这句话,凌阗淡漠地阖上晚报,语音带了几分疲惫:
“不用,帮我定明晚回去的机票。”
女子的眉心皱得更紧,可,还是回身退出书房,按照凌阗的意思,定下明天回沪城的机票。
※※※※※《七日情劫》※※※※※作者:风宸雪※※※※※
这是辰星第一次参加葬礼,还是她同父异母姐姐的葬礼。
母亲伴在辰鼎的身旁,从葬礼开始,便默默嚼着眼泪,而她很担心母亲的身体,几乎寸步不离陪在母亲左右,直到葬礼结束。
对于她来说,整个葬礼,在别人痛哭流涕的映衬下,她仅觉得鼻子有些发酸,一如,知悉辰曦自杀时,也不过是发酸罢了。
毕竟,没有任何的感情纽带,真要像吊唁的宾客那样,做到声泪俱下,太难。
但,照顾抚慰母亲,却是耗费了更多的力气。
即便一天没去糕点店,晚上甫回到凌氏大宅,辰星就累得一头栽倒在床上,直到翌日闹钟把她喊醒,即便再想睡,可今天中午那一个特别的订单,她是记得的。
哪怕头一天食材已准备好,构思也都完善了,完成一个特制的蛋糕同样颇费时间。
匆匆赶到店里时,不过早上九点,还有两个小时可以准备。
一步步的工序做下来是有条不紊的,今天,宇文斐没有出现,更使得她可以全神贯注地做这个蛋糕。
临近中午的时候,她觉到有些饿,打开冰箱,将便当盒取了出来,这个便当就是那天打包的,带到这用,倒是好的。
当她正准备用微波炉热一下,门口风铃声响起,紧跟着,是宇文斐的声音传来:
“别吃那个了,大过年的,我请你们出去吃一顿。”
“不用麻烦,我还要赶着做完这个蛋糕,你和恬恬去吧,我顺便看店。”
“我是老板,我说了,今天中午我请客!”宇文斐走上前来,便要把她手里的便当盒拿走。
她下意识避开他的手,身子往后,却又担心碰到蛋糕,恰在这时,手机铃响起,暂时解了尴尬。
她借机避开宇文斐,放下便当盒去接电话,竟是祥嫂打来的:
“夫人,请尽快回来,今晚有一个宴会,先生让你早点准备,陪他一同出席。老张一个小时后就会到地铁口来接夫人。”
祥嫂说得很快,语意是急促的,显见,也是刚刚接到凌阗的吩咐。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29
挂断手机,辰星抿了下唇:
“不好意思,我有事,做完这个蛋糕,就得走。”
“哦,那行,要我帮忙吗?”宇文斐有些讪讪,稍稍往后退了一步。
“不用,不能帮你看店了。”她转身,将便当盒放进冰箱,迅速完成蛋糕剩下的步骤。
宇文斐没有离开,仅站在那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直到她点缀完最后一道金灿灿的裱花,准备换下制作服时,宇文斐的声音幽幽传来:
“星星,我让你很讨厌?”
辰星利索地将围裙解下:
“你是我的老板,我怎么敢讨厌你。”
“那,星星,家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她拿下口罩的手缓了一缓:
“没有,都很好,只是今天,家里有些临时发生的急事。我真得走了,这个蛋糕,客人中午12点会来取,对了,我会从明天开始早点过来补完欠下的班,今天下午,还得麻烦老板找其他师父代一下班吧。”
“星星,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给我电话。”
在辰星拿起背包,要出去时,宇文斐又加了这一句话。
帮忙?
她的忙,从来都是别人帮不上的,再难再苦,都只有靠自己撑过去……
※※※※※《七日情劫》※※※※※作者:风宸雪※※※※※
即便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凌氏大宅,辰星走进大宅时,凌阗已经到了。
“夫人,您可回来了。”祥嫂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
“对不起,今天和几个同学聚会——”
“不仅仅是今天吧,从我离开的第二天,你就去聚会了。”凌阗坐在沙发上,逗着趴在他脚跟的哈利,“不过,这方面,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
没有等辰星开口,他复冷漠地道:
“去换件衣服,一会陪我出席一个酒宴。”
“好。”既然他不限制,那她也无需多做解释。
走进更衣室,才发现,那里早候着化妆师、发型师和服饰师,以及,助理模样的人后,那一排亮丽的礼服。
这就是有钱人的排场,一场酒宴,便连这些细节都是周到的。
而今晚的酒宴,实际也不是普通的酒宴。
※※※※※《七日情劫》※※※※※作者:风宸雪※※※※※
酒宴设在临湖的一间VIP会所。
这间有着最旖旎景致的会所,只针对高端会员开放,而今天,即便对会员都不再开放,唯有持有邀请函的贵宾方能入内。
源于,这里一天都被包了下来,用作生日宴会。
下午暖融的阳光照在湖边的草地上,此时,稍高的平台上,衣香鬓影地簇拥着不少宾客。
其间虽不乏报纸媒体常见的显贵和名媛,最吸引人的女子,却是那一袭穿梭当中雪色的身影。
雪色的鱼尾礼服,勾勒出女子完美的身段,在礼服下摆的每个褶子间,缀着华美的珍珠,这些珍珠,映衬着她发髻中的点点圆润,更为她绝色的容颜添上潋滟的光泽。
此刻,她眸底的潋滟,只投注在她旁边的男子身上……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30
那男子同样着了白色的西服,最难搭配的正装颜色,穿在他身上,浑然生出贵族才有的优雅。
是的,贵族。
在这个年代,暴发户常见,富豪也多如牛毛,唯有与生俱来的贵族,却是少之又少,但,这名男子,即便不知道他的来历和家世,他的气质确当得起这两个字的。
这样一对璧人,是宴会的主角,也是宴会的焦点——宇文泠和于晚来。
可,随着另一对姗姗来迟的嘉宾抵达,焦点,随之转换。
那对嘉宾,男的是商场上谁都不陌生的凌阗,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即便今晚,他只着一袭黑色休闲服,他的出现,都让场中宾客的目光不由自主被他吸引去,而在他臂弯中的娇小女子,正是他新娶的妻子——辰氏集团名不见经传的二小姐,辰星。
今晚的辰星,是与众不同的。
这份与众不同,使得凝注在她身上的焦点,并不比于晚来少。
这世上,有一种女子,纵然只穿最简单的礼服,化最淡雅的妆,只要是匹配气质的,都足以让自身的光芒显现出来,辰星无疑就是这样的女子。
或许,说不出她美在哪里,可,往那一站,映衬着凌阗的迫人气势,她便是让人目光停驻的焦点。
此刻的辰星有些许的局促,这些局促并非来自于宾客的注目,而是,这样挽着凌阗,真的很不习惯。
更不习惯的是,她直到走进会场,才发现,今晚的男主角宇文泠,正是以前她任职的泰兴集团新任CEO。
即便她以前只是默默无闻的综合部小员工,这些出席的高层未必认识她,都让她微微有些局促起来。
“Steven,谢谢百忙中来参加宴会。”宇文泠朝凌阗走来,他的唇角含笑,可,目光却没有一丝的笑意蕴含。
“生日快乐,五年了,你总算回国发展,再怎样,我都得抽空过来。”凌阗薄唇轻启,递过一个用精美丝绢扎起的车钥匙。
周围有欷歔的声音响起,源于,这把车钥匙代表了最新款ENZO——昂贵,带着无与伦比的速度。
“我很喜欢,谢谢。”宇文泠依旧在笑,“因为集团董事会召开,你的婚礼我没能过来,这,算是我补送给新娘的礼物。”
宇文泠从旁边侍从端来的托盘中拿起一个红丝绒的盒子,递给辰星。
递给辰星的刹那,宇文泠的手有些不自然。
而没等辰星开口,凌阗就接了过去,当众打开,是一条钻石项链,无数的克拉钻衬托出正中一颗偌大的红钻,闪亮得几乎要把人的眼睛都迷乱。
“谢谢。”看得出这条项链的价值不菲,在凌阗把项链交给侍从收起后,辰星能说的只是这两个字。
一旁的于晚来至始至终是沉默的,她的目光也至始至终仅投注在宇文泠身上,带着专注,更带着些许回避的意味。
辰星的目光却有片刻停在于晚来的脸上。
竟然是她——
是那个定蛋糕的女子,虽然,彼时口罩的作用,这名女子该不会认出她来,但,于晚来的目光在辰星启唇后,若有似无地朝她飘来,只淡淡的一飘,这缕目光没有多做停留的。
华灯初上,随着音乐响起,昭示着宴会正式开始……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30
舞池搭在平台的正中,无数地灯镶嵌在舞池的周围,灯光璀璨间,衬得那舞池华彩纷呈。
宇文泠和于晚来领舞,一曲圆舞曲,在他和她的步下,只宛如一团白云翩翩,随着这团白云越旋越开,有不少嘉宾纷纷踏入舞池,翩翩起舞。
“我——不会跳。”当凌阗牵起辰星的手时,辰星捧着一杯果汁,步子是踌躇的。
凌阗的唇角往上扬起,今晚的她,经过知名化妆师和设计师的打磨,确实还算带得出去,可,这个女人看来不会的东西很多,而这些,他未必愿意去教她。
略松开她的手,一旁早有一直将目光流连在他身上的名媛上得前来:
“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让凌总带我跳一支舞?”
难得这么个好机会,即便凌阗早是名草有主的男人,可,能和凌阗共舞,这本身就是种殊荣。
凌阗的薄唇勾出一道笑意,携起女子的手,径直朝舞池步去。
不可否认,凌阗的舞姿是出众的。
倘若说,宇文泠和于晚来是行云流水般的洒脱。
那么,凌阗的舞姿即便带了一位明显媲美不了于晚来的女伴,依旧是高雅不凡的。
只一片白影和一片黑影,成为今晚,舞台上最不可忽略的两道光影。
辰星不禁望着舞池,那样的优秀的男人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女人的虚荣心,其实该得到最大的满足。
虚荣心?
这三个字,只让辰星的嘴角轻轻抿了一抿,源于,连着三个字,对她来说,曾经都是没有资格去想的。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她耳旁响起,让她不由一惊,而那个熟悉的声音对她出现在这,也是讶异的:
“星星?”
是宇文斐。
今晚的他,穿得再不似以往那样休闲风格,反是西装笔挺,虽然整个人依旧是阳光灿烂的,但,他的眉心在之前带着不耐的蹙起,这份蹙起在看到辰星时,才稍稍松开,只是,旋即,他眼底有的,却多了一种探究。
“老板……”冰冰的果汁,熨帖得她手心也是冰冷一片。
有些什么,注定在今晚都再没有办法掩饰。
不用想为什么宇文斐会出现在这,显而易见,他的身份或许和宴会的男主人宇文泠有着关联。
而,凌夫人这个身份,或许,对她来说,只意味着连这份兼职都不得不停止。
下一秒,宇文斐的手却朝她递出:
“能有幸请你跳支舞吗?今晚,我没舞伴。”
简单的一句话,带着岔开话题的味道。
“我不会跳。”辰星朝后避了一避。
他的手已不容拒绝地牵住她的:
“我教你!”
他的掌心很暖,从她手中拿过果汁,放到侍应生的托盘中,在下一个拍子时,他已牵着她的手朝舞池走去。
此时的舞池,不再是那样光影流离,无数浅蓝的小射灯把整座舞池烘托得仿若银河掉入凡间一般,在这条银河中,音乐也变得舒缓起来,不似刚才节奏明快。
宇文斐的手温柔地揽住她的腰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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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慢四,很好学,跟着我的步子,我进你退,我退你进。”
宇文斐的声音在这一刻好像带着蛊惑,让辰星甚至来不及去顾及其他,随着一个回旋,他便带着她翩翩然在舞池曼舞起来。
偌大的舞池,人没有方才圆舞曲多,这种四步,是大部分擅长交际舞的宾客所不屑的,源于,基本不含任何难度。
也因为人少,更让台下的宾客能清楚看到,那银河中,阳光灿烂的男孩,带着一纯洁得宛如天使般的女子翩翩起舞的样子。
男孩的舞步不算娴熟,女孩的舞步更是生疏。
可就是这样的俩人,会让人回味起年少时的青涩岁月。
而谁没有经历过那些青涩呢?
“泠,你弟弟——”于晚来接过助理递来的香巾,略擦了下汗,目光却不由注意到台上起舞的俩人。
宇文泠执起香槟,慢慢啜饮。
于晚来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仿似觉到些许什么,下意识朝一个方向望去,仅能看到凌阗和舞伴谈笑风生,她的目光只在那停留了一秒,便转了回来,恰看到宇文泠若有所思地对她凝注。
“泠,趁今晚,好好和小斐谈一次,难得他肯回来,毕竟是兄弟,没什么谈不开的。”于晚来的声音温柔,目光更是柔和。
“我会的。”宇文泠放下香槟杯,手抚上她裸露在外象牙色的肩,“谢谢你给我举办的生日宴会,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于晚来愈加轻柔的一笑,轻轻抿了一下嫣红的唇。
台上,辰星的步子仍是拘束的,她不想上来跳,可,当随着宇文斐的步子,跳出平生第一步时,却发现,其实跳舞并不是很难。
这个发现,让她的思绪稍稍停滞了几秒钟,也在这几秒钟内,宇文斐带她舞至蓝色灯光的暗处。
“星星,你跳得很不错。”宇文斐略略贴近她,在她耳边低声说出这一句。
这一句话,只让辰星猛地把手从他手中抽回,她是怎么了,竟然和宇文斐跳了这么一段舞?
即便和凌阗不过是名义夫妻,在人前,他给予了她颜面,她总不能不顾及他。
决然将手从宇文斐的手中抽回:
“老板——”
“别叫我老板,喊我宇文斐。”
“好,从今晚后,我应该也不会再喊你老板,从明天开始,我不会再去蛋糕房,你多支付给我的工资,我会尽快还给你。”
宇文斐的唇边嚼过一缕无奈的笑意:
“星星,我从来没问过你究竟是谁,一如,你也从来没有问过我是谁,今晚,我想你应该猜得出来,我就是宇文泠的弟弟,但,只要你愿意,今后你都不必告诉我是谁。”
“宇文斐,我是凌阗的夫人。”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她不去看宇文斐的眼神,“对不起,我瞒了你。”
她,终究是说了。
其实,从今晚她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清楚地知道了这个可能。
也在今晚,在那个商场撒旦一般男子的身边,她绽放出了另一面的动人,只是,那份动人,注定,在他不可企及的位置。
可,为什么还会有希冀呢,即便,这份希冀是在逃避的前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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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斐的手不再试图去握住她的,而她在仓促回身离开时,不期然撞入一个男子的怀中,不用抬头,她知道是凌阗。
凌阗的手顺势钳住她的,但,当他另外一只手揽住她腰际时,她不禁僵直了一下,这份僵直一直到他带她旋出一个舞步,舞到点点蓝色光芒下时,仍没有舒展。
“抬头。”他的声音很低哑,而她正低垂着脸,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踩到他的鞋。
这些小心翼翼,在刚才和宇文斐共舞时,是没有的。
面对凌阗的时候,她总是紧张到无以复加,随着这一句话,她只能稍稍抬起了脸。
就这么一抬脸,不知是他的舞步太过娴熟,还是他的风采太过迷人,她一个失神,脚下明显觉到踩到硬硬的东西,是他的鞋。
窘迫地才要朝后退去,他的手却用力拥住她,这一拥,有些疼,她的下巴不可避免地抵在了他的肩上。
这是她第一次,抵在男人的肩上,能闻到,他特有的气息窜入她的鼻端,她的手尴尬地不知道以这个距离该怎么放才好,只随着他的轻放,勾在他的肩上。
这样的姿势,真的很暧昧。
可,她和他在外人眼中,是夫妻,所以,容得下这种暧昧。
这种暧昧,会带来的,也是旁人的欣羡。
点点蓝色星光闪过,只不知衬出谁的落寞。
一曲舞罢,她好像心都缓跳了一拍,在他自若地松开相拥时,她的脸颊红得就像苹果一样,愈发低下头,跟着他相牵的手朝台下走去。
光影流离,衣香鬓影间,她的耳朵嗡嗡地,不辨周边的应酬声。
不管先前怎样,现在,她要扮演好凌夫人的角色。
直到,舞池的音乐转成生日快乐,整个湖边忽然灯光齐亮,在光彩夺目的光圈下,蛋糕被两名司仪推了上来。
这个蛋糕是出自她的手艺,但,除了宇文斐外,没有人会知道。
此刻,宇文泠站在两层高的蛋糕前,一旁是绝色动人的于晚来相陪。
宇文泠在众宾客骤然安静下来后,轻启唇:
“谢谢晚来给我精心准备的生日宴会,而今晚,我想邀请我的弟弟陪我一起点亮蛋糕上的蜡烛。”
语音落,一束光环早有准备地打到宇文斐身上,宇文斐却依旧站在人群最后的位置,并不朝前走动一步。
“小斐,快上来。”于晚来轻唤宇文斐,可宇文斐仍抱着胳膊站在那,纹丝不动。
直到宇文泠的眉心蹙起,面上的不悦愈浓,整个场面变得十分尴尬之际,宇文斐的目光缓缓停驻在那只双层蛋糕上,只握紧了手,垂下眼帘,一秒钟后,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到宇文泠身旁。
于晚来从侍应生的托盘中,拿出特别配置的金色蜡烛,示意兄弟俩分别插上。
金灿灿的蜡烛,愈加衬得那只双层的蛋糕平平无奇。
可,当点燃蜡烛,在生日歌奏到高潮,四周灯光悉数暗去,宇文泠吹熄蜡烛的刹那,绚丽的一幕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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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奶白色的蛋糕,随着蜡烛被吹熄,从上往下,外面一层纷纷似波浪般滑落,蜕出里面湖蓝色的糕身,而在蜡烛插接处的地方,燃放出点点金色的小焰火,焰火缤纷下,蜕完的糕身,展现出一派全新的面貌——上一层糕身化开为高耸入天际的雪山峰顶,栩栩如生构成了一幕轻风拂过,蓝天白云,雪山巍峨,浮华绽去,崧然不惊的大气磅礴。
宇文斐的唇角嚼出些许的笑意,她的手艺果真越来越精进。
这是他第一个潜意识里喜欢上的女孩。
喜欢她,或许不光起始于对她的好奇,更多的,是她的手艺,让同样喜好甜食的他赞叹吧。
今晚,倘若不是这只蛋糕的缘故,他是不会陪宇文泠点上这只蛋糕的,虽然他来出席宇文泠的生日宴会,可,并不代表,他和宇文泠之间那些深久的隔阂就不存在了。
这一刻,当生日蛋糕完美展现后,他返身,退回人群中,而不愿去分享,关于宇文泠一丝一毫的喜悦。
这一次,宇文泠没有将目光留在宇文斐身上,只望向台下,悠悠道:
“今晚,谢谢诸位来参加我的生日PARTY,藉此,我想郑重宣布一件事——”
射灯于这时恰到好处地闪烁了起来,其中一道蓝色的光芒在轮回的转动后,照映在于晚来身上,宇文泠微微一笑:
“我决定下个月迎娶晚来,今天,也权作是我们的订婚仪式。”
他稍顿了一顿,含笑望向身旁的女子:
“晚来,愿意嫁给我吗?”
语音落,空中突然降下一对洁白的翅膀,翅膀中央是一个心性的丝绒盒,宇文泠打开丝绒盒,里面是一枚熠熠生辉的戒指,偌大的蓝色钻石切割成心型,在灯光依然暗去的此时,流转出属于幸福的晶莹。
于晚来的得体淡然,在看到这枚戒指时,再没有办法保持下去,她的声音甚至带着些许沙哑:
“泠——”
“晚来,嫁给我。”
她的嘴唇轻轻哆嗦后,在眼底朦胧一片时,轻点了一下头。
当戒指戴进于晚来左手的中指,湖岸沿线骤然燃放起盛大的焰火,那些烟火把夜幕照得通亮,焰火燃放到极致时,在夜空中,拼成了一个大大的‘LOVE’。
这样的浪漫旖旎,是用金钱推砌出来的。
当然,这只制作别出心裁的蛋糕,何尝不是金钱可以买到的呢?
只是在这道喜讯公布,宾客纷纷祝福中,这只蛋糕仅在宇文泠象征性切了一刀后,开始被人冷落、遗忘。
不知何时,凌阗已不在辰星的身旁,她好像是同这蛋糕一样地被冷落和遗忘。
不远处的谈笑风生,不属于她,她也融不进这种高谈阔论的氛围。
走到蛋糕旁,她微微歪了下小脸,抿了抿嘴唇,却没注意到,身后那一个从未远离她的身影……
作者题外话:春暖花开,春天就要到了,激情还会远咩?走过路过,留言吼吼啊,让留言区也春暖花开吧。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30
辰星凝着她的杰作,再怎样,这只蛋糕是耗费了两个多小时的心血,加上一晚上的构思做成的,她不想浪费,只要有一个人用,其实对蛋糕师傅来说,也就不算是浪费了吧,再说,蛋糕已经由主人切了一刀,应该能用了。
这个念头刚转过脑海,一双她不算陌生的手已拿着蛋糕刀,已熟稔地把这只蛋糕切了开来。
是宇文斐。
不过十秒钟,他就分了一小块蛋糕给她,还是她喜欢吃的,带着起司奶酪的一块,而他也分了一大块到他自己的盘子里。
彼此默默吃着蛋糕,这一次,他没有说话。
或许,对如今的她,他说不出太多其他的话。
蛋糕很好吃,可是多吃几口,就会觉得口渴,她想去找杯水,也在这时,一杯透明的水递到她跟前:
“谢谢。”
她以为是侍应生,回转目光去接水,看到那人时,却让接水的手不自然地缩了一下,竟是凌阗。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回到她身边,一如,他什么时候离开,她都不知道。
“很好吃?”他睨了一眼她手中的蛋糕,漠然地问。
“嗯,还可以。”她保持镇定地接过杯子,脸下意识稍稍低下,用指尖擦去嘴角可能留下的蛋糕痕迹。
而凌阗走到蛋糕旁,切了一小块淡蓝色的蛋糕,是蔓越果味道的糕底,夹层是朱古力的,还有小粒的榛果,味觉的层次是丰富的。
听说,甜食能让人的心情好起来,所以,或许这样的夜晚,他需要一些甜点。
他很仔细地把蛋糕用完,用完的刹那,能听到她的声音带着些许怯怯地传来:
“还有一种口味是香草的,要不要试一下?”
他点了下头,很快,她递给他一小碟蛋糕。
这层蛋糕是白色的,正是象征雪山的第二层,品了一口,能尝到外层的冰凉沁心,是冰激凌。
这样的设计才会一遇热,就融化了下来,形成了最好的雪山风貌。
咬下去的第二口,尝到的是中间香草口味,除了香草之外,还有很碎的碧根果。
确实很美味。
他慢慢吃着,她的脸颊却有些微微发红,按说她不该这么清楚蛋糕的两种口味,这句话,显然是说漏了嘴。
所幸,他并没有注意。
旁边,宇文斐凝着辰星微红的脸颊,他的叉子叉起最后一块蛋糕,放入嘴中,碧根果的味道在蛋糕甜蜜的衬托下,却带着微微的涩苦。
不远处,宇文泠稍稍侧转脸,能看到,蛋糕旁那三个身影。
但,他没有朝那走一步,仅在收回目光的同时,睨了一眼,身边的于晚来,于晚来本正和一位名媛应酬,在觉到宇文泠这缕目光的刹那,她得体回眸,和他对视,旁人看来,不啻是最自然的恩爱表现。
这种恩爱,叫灵犀,也会被称为甜蜜。
能娶到这样的女子,除了她的出生家庭之外,其余都是为人称道的。
而即便这样的出生家庭,在于晚来后天的努力下,也渐渐为上流社会的人所忽视……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31
晚宴在焰火仪式后正式开始,琳琅满目的自助餐让人食指大动,可,对这场宴席的大部分男士来说,接下来的大部分时间是在推杯换盏中度过。
推杯换盏的焦点,不止有宇文泠,还有凌阗,这两位素来的竞争对手,竟同时出现在一场生日宴会上,在场的其他老总,对此都颇感讶异,也希冀在推杯换盏中,能套出些许什么,譬如,泰兴集团是否有和凌氏集团化干戈为玉帛,通力合作的意向。
对此,不管宇文泠抑或凌阗,却都笑而不谈,除了饮下一杯杯敬来的佳酿外,再无其他。
辰星没有陪在凌阗身边。她有她的忐忑,虽然有资格出席今晚酒宴的,应该是泰兴集团的高层,未必会认识她这样一个曾经的小职员,可,她还是隐隐忐忑,毕竟,这一点,是没有彻底掩饰掉的过去。加上今晚宇文斐的一些举止,只让辰星下意识地往人少的地方待着。
而本身,即便她是凌阗的夫人,对这个圈子来说,是陌生的,哪怕她因为辰鼎的承认,勉强能算得上名门闺秀,其他与宴的名媛对她仍很是疏冷。
不过,这样的疏冷,对她来说,更能适应。
但是,在她信步走到另一个角落准备舀碗汤时,宇文斐还是出现在汤锅的彼侧,他看上去喝了点酒,所幸,行动上没有像方才那样逾矩:
“星星,不管你是谁的夫人,如果有需要,你还是可以回到蛋糕房上班。”
简单的一句话,却洞悉了她刻意隐瞒的一些东西。
以凌阗夫人的身份仍需要预支薪水,本就不是很正常的事,可,宇文斐只说出这一句,无疑不仅顾及了她的颜面,只要她愿意,他也会继续成全她的隐瞒。
虽然,离开蛋糕房,短时间内,再找份工作,填上那六千块,对她来说,很难。
可,留在蛋糕房呢?
未必是好的选择。
但,面对这样的宇文斐,她不知道怎样拒绝,才是好的。
幸好这时,温柔的女子声音响起,打破了这隅尴尬:
“小斐,你在这啊。”
是于晚来,她从无止尽的应酬中抽身,走到这里,是为了宇文斐。
“嗯。”宇文斐不自在地应了一声。
“凌夫人也在。”于晚来注意到正准备舀汤的辰星。
在这瞬间,低着头的辰星,让于晚来想起些什么,但,她没有点破,仅微微笑道:
“这种甜汤比较适合我们女子,凌夫人不妨尝一下。”于晚来伸手揭开旁边一个金色的盖子,是上好的官燕炖木瓜。
“不用了,我突然不太想喝汤,你们聊。”辰星藉着这个机会,放下碗,匆匆避开宇文斐。
宇文斐是个很好的老板,只是,她有着太多的顾忌。
这份顾忌,现在也包括,回身的刹那,凌阗正朝她走来,一袭黑色休闲装,仪表不凡的他,是整座宴会的焦点,其实,也是她的目光,不自禁会停驻的地方……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31
看着辰星扶着薄醉醺醺的凌阗告辞离去,宇文斐的目光有片刻没有收回,直到于晚来的声音轻柔地响起,他才不再去瞧辰星离开的方向。
“小婓,不管怎样,他是你大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现在,集团即将整体上市,希望你能回来帮帮你大哥,毕竟,你们是亲兄弟。”
“你还没嫁进我们宇文家,我和他怎么样,不需要你来说吧?”宇文斐傲慢地冲了于晚来这一句,径直转身离开。
于晚来的脸色一阵发白,下一秒,宇文泠温暖的手扶上她的肩:
“晚来,别管他了,从小到大都这样,算了。”
于晚来的手扶上他的手,那颗偌大的蓝色钻石滟出动人的色泽:
“泠,这一次好不容易才找到他,怎么可以让他再这样下去?好歹,他也姓宇文啊。其实,对不起,都是我,我——”
“晚来,你没错。跟着我,倒是委屈你了。”
“泠……”于晚来低低地唤出这一个字,稍回身,掂起脚尖,她的唇轻柔地印在宇文泠的唇际……
※※※※※《七日情劫》※※※※※作者:风宸雪※※※※※
辰星不知道凌阗是怎样看待她和宇文斐的,即便今晚的她,想躲、想避,可,从那一舞开始,到其后的蛋糕,都发生了太多不该有的举止。
这些举止,身为凌阗妻子的她,根本是不该有的。
且不论凌阗为什么匆匆赶回,只为了参加这一次的宴会。
即便,她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再去蛋糕房,但,凌阗总归是洞悉了些许什么。
而现在,凌阗一上车,便醉意醺醺地闭起眼睛,没有对她说一句话。
在沉默的车厢中,辰星从初时的忐忑不安渐渐变得有些自嘲起来,她是什么身份,不过是凌阗要和辰氏合作,其中一项附带条件罢了。
人前都忍了下来,何况人后呢?
手稍稍抚平裙子的褶皱,今晚的她,经过三位在业界颇有盛名的造型师的设计,确实比结婚当天,都要来得出众。
毕竟,结婚当日,她穿的所有礼服加上配饰,都是特地为辰曦设计的,今晚则不一样,从妆容到发型乃至服饰,都契合她的气质,专为她量身打造,当造型完成的那一瞬,连她自己都被镜中的她所惊讶到。
她微微抬起脸,和驾驶位之间隔了一大块墨色的玻璃,此刻,在这块玻璃上,她能清楚看到,自己的样子是一种纯洁无暇的美。
微微有些陶醉,却不禁看到,旁边一道冷冽的目光射来。
是凌阗。
不知何时,他睁开眼睛,只冷冷睨着她,她顿时有些无措。
无措中,是他更为冰冷的语声传来:
“在你还是凌夫人时,我希望你最好恪守自己的准则,不许再去什么蛋糕房打工,以后每个月我会支付你生活费。”
他竟然都知道了。
不过想来也是,虽然司机老张仅送她到地铁口,可,只要存个心,要知道她真去和同学聚会,还是另有安排,总是不难的……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31
凌阗冷冷地甩出这句话,径直打开前面的酒柜,取出一小瓶黑方,就着瓶口慢慢啜饮起来。
“我——”辰星想说些什么,但,从玻璃中,她能清楚看到,凌阗对她的不耐烦,“是,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去蛋糕房。”
不需要解释。再多的解释,在不屑听的人跟前,是没有用的。
虽然喝酒对他不好,她也不能阻止,因为,同样是没用的。
一路默然地回到大宅,祥嫂早准备了丰盛的宵夜,但,凌阗只兀自上了楼。
即便喝了那许多酒,他走路的步子稍稍不稳,都不需要佣人相扶。
祥嫂见凌阗上去,自然不会殷勤伺候辰星,她也无心用宵夜,默默回到客房,童话故事里,灰姑娘过了12点,就会褪下所有的光环,她也一样。
慢慢脱下身上的礼服裙,这条裙子,说不清究竟是什么颜色,在霓虹灯光下,它翠绿欲滴,此刻,却俨然变成了很淡淡的浅绿,一如,人的心境一般,在短短的一晚上,都起伏变幻着。
脱下礼服裙,换上简单的睡衣,脸上的妆不算浓,很快就卸除干净,冲了个凉,出来躺到床上,不知为什么,翻来覆去睡不踏实,直到走廊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接着,好像什么东西跌倒下去,发出沉闷的一声‘砰’,她不禁起身,奔到门边,稍稍打开门,只看到,离她房间不远的欧式亭柱前,一个高大的身影跌坐在那,正是凌阗。
此时,他的脚边,滚落了一瓶酒,那些晶莹的液体洒落在大理石上,在壁灯的照耀下,只映出他的落寞。
可,纵使他摔倒在地上,纵使酒瓶跌落,发出很大的声响,都没有一名佣人上来。
看上去很奇怪,却不啻投射出凌阗的专制霸道,没有他的允许,入夜,二层楼是禁止佣人上来的。
“你还好吗?”她站在那,过了好长一会,都不见凌阗起来,不禁开门,走上前,轻轻问出这一句话。
哪怕,他厌烦着她,在这一刻,她有些担心他是否摔到哪了,所以才闷声不响。
他的脸随着这句话,稍稍抬起来,在下一秒,她没有反应过来前,就被他用力一拽,旋即,覆身压到身下。
他的举止是霸道的,这一压把她压得很疼,并且不仅覆身压下,他的手也在她的身上开始游离,这些许的游离,让她浑身绷紧,想去推开他,却被他干脆腾出一只手,钳住她的,反压到她的头顶。
而他俊美的脸逼近她,在壁灯下,他的瞳眸深邃,呼吸急促了起来,他坚实的胸口抵住她的柔软,他修长的腿压住她的,这样的姿势不仅暧昧,还带着诱惑。
她试图想弓起身子避开他,可这样的动作,只让他压得她更紧,让她一动都不能动……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31
此刻,凌阗一手钳制住辰星的手,一手把旁边倾倒在地的酒瓶拿起,又灌了一口酒下去。
“别喝了。”她未加思索地说出这句话,不顾眼前的暧昧。
在昏暗的壁灯下,他的样子和以往看起来,太不一样,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似乎弥漫着浓浓的悲伤,又似乎,是在刻意把自己灌到神志不清。
“呵呵……”他低低笑了起来,深邃的眸子凝定她,紧跟着,突然俯低身,他的薄唇准确无误压在她的唇上。
她只觉到脑海中‘轰’得一下,接下来,便陷入片刻的空白中。
陌生的感觉,战兢的心跳。
这是——
他亲了她?
这,也是她第一次被男子亲吻。
可,这其实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亲吻,因为,不过一秒,他的唇就把刚才灌下的那口酒悉数灌到她的口中。
又浓又烈的洋酒,很冲鼻,使得当他的唇不留一丝眷恋地离开时,她猛烈地呛咳起来。
“咳,咳……”
很狼狈的呛咳,却呛咳不出更多被灌下去的酒,反而引来他的又一阵笑声:
“不能喝酒,还逞强。看,找罪了吧。”
寥寥数语,没有冷漠,有的,是些许的诙谐。
是对她说吗?
还是,他的眼前分明是对另外一个人,才会用这样的语调,这样的措辞,配上先前那样的动作?
她不再说话,他修长的指尖轻柔地替她拭去呛咳出来的酒渍:
“为什么,我说的话,你总是不听呢?”
绵软的言辞,还有他愈渐温柔的眼神,在此刻,只让辰星的眉心不自觉地颦紧,而这些颦紧在他的指尖下,被慢慢抚平:
“又皱眉,再皱,可就难看了,我不喜欢难看的女孩子……”
愈来愈温柔的话语,加上那同样温柔的目光,在这些之后,他的薄唇再次温柔地印在她的唇上。
也在这一秒,她确定了一件事,他醉了,因为沉醉,所以,把她当成了另一人。
不知道,那个女子是谁,或许,和蓝玫瑰有关,也和那间在情人节放满蓝玫瑰的房间有关。
只是,这一切,都和她无关。
这一个念头很快地转过,不知是不是刚才那口酒的关系,头脑开始发沉,但,即便发沉,都能清楚地觉到,他的吻再次落在她的唇上,这一次,他不再是使坏地拿酒来灌她,而是轻柔地辗转过她的唇,在她微微意乱情迷中,他撬开她的樱唇,汲取她唇齿的芬芳,他的手也不再钳住她的手,反是往下移去,移去。
她的睡袍在他的手下渐渐敞开,她晶莹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让她一个哆嗦,下意识想起身,可他的吻却好像迷 药一般,不仅让她的头脑发沉,浑身也痒麻得难耐起来。
难耐中,清晰地觉到,他的手沿着她玲珑的曲线一径往下,每一抚都让她的痒麻更甚,他的吻愈渐灼热起来,将她的呼吸,和剩余的理智一并吞没,也随着他的手势一按,走廊的壁灯悉数暗去……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31
“哎呦。”
女子清脆的声音打断了这场走廊中的悱恻。
一瓶水同时从天而降,把凌阗淋个透心凉,也使得凌阗的神智从迷乱中,刹那清明。
或许,这些清明是一直有的,只不过看他是否愿意清明罢了。
现在,那个发出不该发出的声音,洒了不该洒的矿泉水的女子就站在走廊那,骤然关熄的走廊灯,让她有了最好的掩饰,也让她在一转弯,就撞到了地上缠绵着的俩人。
“哥……”随着壁灯再次亮起,女子避无可避,讪讪地喊了一声。
是凌沅。
早知道就不为了镇定,去喝什么水了,凌沅不再管那瓶肇事的水,只一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一手朝前装模作样地摸去:
“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看不见哦,你们继续哈。”
但,下一秒,她还是能听到凌阗的声音冰冷地传来:
“又回来做什么?钱用光了,还是惹了祸?”
凌沅咪咪笑,从两根手指的缝隙中露出她狡黠的眼睛:
“哥,还是你最了解我了,江湖救急哈,江湖救急!”
凌阗的手抚了一下额头,眉心蹙起,瞧了一眼身下的女子,眉心蹙得愈发紧起来。
“哥,不用管我,我自便好了。”
凌沅朝前走去,走过凌阗身旁时,仍瞄了一眼他身下的女人。
她的哥哥结婚后还这么放纵,这一次甚至在走廊上,就这样不管不顾,所以对这个女人不好奇是假的。于是乎,她未免替那个弱弱的大嫂不值,可就这一眼,她不禁惊呼了起来:
“啊,大嫂——她怎么了?”
这一声惊唤,让凌阗俯身把辰星抱起,匆匆走进最近的卧室……
※※※※※《七日情劫》※※※※※作者:风宸雪※※※※※
深夜,下起雨来,淅淅沥沥地,敲打在酒店的玻璃窗上。
于晚来干脆开灯,下床,走到窗前,这是沪城最高的酒店之一,可以俯瞰最繁华的夜景,而此刻,外面的雨,下的很大,但,落进心里不会有回声。
因为,她的心外,长了一层厚厚的茧,再难有东西能进入。
手抵在玻璃窗上,左手中指的戒指落进眼底,幽蓝的色泽,比窗外的车海都要熠熠生辉。
终于,成为宇文泠的未婚妻了?
这一步一步走来,其实很不容易。
因为,她,于晚来,没有良好的出生,所以,融入这个上流社会,太难。
说到底,现实中,灰姑娘的故事很少,而她很不幸,就是一名灰姑娘。
轻轻抒出一口气,有些白雾浮在玻璃上,也在这时,手机响起,是宇文泠的:
“泠,这么晚,还不睡?”
“嗯。下雨了,那边吵吗?”
“怎么会,都是隔音玻璃。”
她不喜欢雨,他是记得的。
其实,哪怕在酒店的房间内,还是能听到大雨敲落在窗户上的声音,那些声音,让她再无法安睡。
“如果不睡,那现在开下房门。”
“呃?”
于晚来只怔了一秒钟,下一秒,当她迅速奔到房门口,打开房门时,门外站着的,赫然是宇文泠。
他看着她,笑得优雅贵气……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32
“泠——”于晚来很意外,这一声唤,能听出,惊讶之后旋即涌上的甜蜜,“蚵仔煎?”
“嗯。”
宇文泠微微笑着,于晚来接过他手中的便当袋,放到房内的桌上,做这些动作时,他凝注在她身上的目光如同春风一般温柔。
她打开透明的盒子,里面的蚵仔煎仍是热的,她才要拿起筷子,却在这之前,瞧了一眼宇文泠,宇文泠宠溺地道:
“特意给你打包的,快趁热吃。”
“呵呵,那可得开好远的路呢。”
这家专做蚵仔煎的店是沪城的老店,由于,蚵仔煎并不是沪城的特产,故而,生意不算十分火爆,也只开了一家店,店主是地道的TW人,做出的蚵仔煎自然是地道的。
这么多年,遍尝珍馐美味后,她最喜欢的食物,莫过于这家的蚵仔煎。
而,宇文泠竟是记得的。
只在他生日前,她带他去了那一次,他便是记下了。
这个男人,或许是上帝赐给她最大的恩赏。
夹了一筷子蚵仔煎,蘸着特制的酱料,又黏又Q的番薯粉最能衬托肥美的蚵仔,她吃得很慢,每一口,都是往昔的味道,虽然那样的味道,带着贫困,更带着不堪,可,却是她无法戒去的味道。
“给。”宇文泠把便当袋中的珍珠奶茶拿出来,细心为她插好管子,递给她。
珍珠奶茶,配上蚵仔煎,是最适宜的,她抿了一口温热的奶茶,醺得她的眼底起来些许雾气,在雾气快要坠落下来前,她突然放下筷子,扑进宇文泠的怀中:
“泠,不管任何时候,你都不会离开我,是不是?”
她的手紧紧抱住宇文泠,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是永恒唯一的味道,这个男人,从来只用一种香水,那种香水便是一生之水。
麝香、檀香木为主要基调的香水,也是适合他这样的男人,含蓄内敛,又带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傻瓜,下个月,你就要成为我的妻子,我怎么会离开你?”
“嗯。”
她在他的怀里寻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就这样倚在那,直到他的手稍稍把她的松开:
“快凉了,凉了吃,对你的胃不好。”
她的身子却在他的怀里扭了一下,接着她的双手勾住他的肩膀,努力驱散眼底雾气的刹那,她的唇从他的颈部,熨帖着往上,直到覆在他的唇上。
纤细的指尖同时在他的颈部轻柔地转着圈,每一转都带着绝对的诱惑意味,一如此刻,她眼底的神色,都带着妖冶入骨的妩媚。
人前是贵妇。
人后则是魅惑的妖精。
这两种完全不同的特质,或许也唯有她——于晚来,能交替转换得自如。
“不要吃那个,我要——”她在唇齿纠缠间,呢喃出这一句,在宇文泠的手用力把她带起时,顺势压倒在一旁的软榻时,是暧昧的呻吟声低低碎碎从她喉口溢出。
“晚来——”宇文泠在彼此意乱情迷之际,却忽然撑起身子,离开她的唇,凝定眼底的女子,这一凝定,带着些许其他的意味,只让于晚来有些不自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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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于晚来轻柔地发出这一个单音节字,媚眼如丝地飘向宇文泠。
宇文泠却解嘲地一笑,捏了一捏于晚来尖尖的下巴:
“我还有个会议,现在得走了。”
“泠……”她的声音是娇媚的,此时的神情更娇媚得能让正常男人克制不住。
宇文泠是正常的男人,只是,在这一刻,他还是很快起来:
“蚵仔煎还真凉了,不能吃了,明晚再给你带。”
“不用了,我胃不好,说起来,也不能常吃这种食物。”于晚来将衣裙稍稍理好,跟着宇文泠起身。
刚刚的缠绵,就像梦一样短暂,可,她知道不是梦,只是一场宇文泠刻意的中断,她试图从宇文泠的眼底探寻到什么,可那里,不管任何时候都是平静淡然的。
她根本无从探寻。
虽然,他看上去宠溺她,给她所有想要的,或者还没有想到的东西,但,在这些之后呢?
她对他又看得懂多少?
“雨停了,早点休息,晚安。”他轻柔地抱了一下她,在她额头留下同样淡淡的吻。
真的很淡,这个男人,所有的一切,其实都很淡。
包括有时候,她会怀疑,他究竟是否真的爱她。
神思间,他已离开。
留下,冰冷的蚵仔煎和同样冰冷的奶茶。
落地镜中,她唇边的弧度同样很冰,很冷……
※※※※※《七日情劫》※※※※※作者:风宸雪※※※※※
迷迷糊糊中,辰星依旧觉得很痒,她的手下意识想去挠那些痒到让她难耐的地方,却被一双大手牢牢抓住,她挣了一下,没有挣脱,只把眉心皱起来,接着,继续难受得浑噩下去。
不知过多久,从昏迷中醒过来时,隔着窗帘,有薄薄的晨曦从缝隙中拂进来,她睡在客房的床上,旁边还有一名护士守着她。
“夫人,您醒了?”
“唔——”她觉得头很疼,浑身一些地方仍是很痒。
“夫人,昨晚,您酒精过敏,现在给您打了针,再观察些时间,应该没问题了。”
酒精过敏?
以往的她,确实几乎从不沾酒,包括婚宴上,由于凌阗的身份,鲜少有人敬酒也都被伴郎挡过去了。
倒是昨晚,被凌阗灌下的那口酒是实在的一大口。
想起那‘灌’,脸颊微微发烫,头也有些晕起来,干脆躺下,护士给她量了体温,38.5度,轻微的发热,让她今天有理由歇在床上,让心绪和身体都休息一下。
而在接近傍晚,她精神稍微好点,翻看报纸时,才知道,凌阗为了公司的紧急事务,暂时回到了沪城。
但,这一次,凌阗的回来,真的仅仅因为公司的事务吗?
总觉得那并不是唯一的原因。
至于是什么原因,她不愿再去细想的,只开始琢磨着,六千元的预支工资该怎样才能尽快还上。
显然,她并不能等到凌阗支付生活费的那一天,因为,那最起码要隔一个月以上。
也在这时,她的手机发出嘟嘟的响声,打开看,一条信息,让她的眼睛不由得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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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恬恬发来的信息,告诉她,后天汇银大厦举办嘉年华,需要临时工扮演卡通人物,问她有没有兴趣。
恬恬显然还不知道她辞职的事,她们的家境都不算好,以往有这些赚外快的机会,也都会告诉她。
而这一次,虽然只需要扮演一天的卡通人物,待遇却十分优渥,竟然有九千。当然,代价是要戴着那厚厚的卡通人物外套从中午十二点到晚上十二点,这些酬劳算是辛苦钱。
她踌躇了一下,下一秒,房门便被推开,凌沅出现在房门口,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大咧咧走进来,把托盘往她床头柜上一放,坐到她的跟前:
“午餐。”
“谢谢。”虽然不饿,但辰星还是拿起筷子,毕竟这是凌沅送来的。
改善和小姑子的关系,是她需要去做的。
三个菜中有两个菜看上去很辣,她选了看上去没放辣椒的拌土豆丝,只是,才吃了一筷,就发现,这道菜竟是用泡椒做的。
她不是很能吃辣,可,凌沅颇有兴致地盯着她,即便是小姑子的恶作剧,她也不能立刻吐了出来,只拿起旁边的杯子,把这口菜过了下去。
“很辣吧?既然辣,为什么不吐出来?”倒是凌沅简单明了地问出这一句,涂得五颜六色的脸凑近辰星,“因为我是凌阗的妹妹,也是你的小姑子,你怕得罪我,乃至于更不讨哥哥喜欢,所以想吐又不敢吐?”
辰星拿餐纸擦了一下被辣得红红的嘴,微微一笑:
“我开始不知道是辣的,但吃下去的东西,只要能吃,我从来不浪费。”
“哟,品格很不错嘛,只可惜,我哥哥不喜欢这种品格,所以你如果要讨他欢心,念在你今天没吐的份上,我教你,首先你得把自己打扮打扮,别整天这样清汤挂面的,你要知道,我哥哥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呢?他娶你虽然是因为一些商业上的原因,我想你也不愿意就做名义上的凌夫人吧?”
凌沅说得很快很利索,虽然话里的意思不全对,但至少有一部分是对的:
“好了,快用吧,这两个菜看上去辣,实际是不辣的。这告诉你,凡事都不能只看表面。”
凌沅指了指旁边看上去放了很多辣椒丝的菜,起身,朝外走去:
“这几天,我会陪着你,顺便好好调教下你,也免得,我哥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
凌沅嘴角一翘,颇是自得地走出客房。
话是这么说,实际是昨晚她偷溜回家取一件东西,却被逮个正着,这一次,凌阗扣留了她的人,她寻思着,等过几天,凌阗离开沪城时,再做遁逃也不迟。
毕竟,眼瞅着,凌阗在解决了自己的商业联姻后,下一个目标依旧会是她。
不过,在这之前,她总不能让自己无聊下去,干脆调教一下这位大嫂,说不定有意外收获也不一定。
比如,凌阗被这位大嫂俘获住,那样的话,她的‘商业联姻’计划说不定就此搁浅了。
诚然,这看上去,不啻是一种奇迹。
但,她曾经也缔造过一次奇迹,不是吗?
她的嘴角愈发扬起,轻快地走下楼梯,却听到,外面传来汽车的声音,车上下来的人,她认识,是凌阗身边的特助严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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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过敏虽然来势汹汹,去的也快,下午的时候,不适的症状有所缓解,而,今晚,或许因为凌沅在家的缘故,晚餐时间,凌阗准点回到了大宅。
“哎哟,老哥你回来得可真够早哈。”凌沅穿着狗熊图案的家居服,在楼梯上招呼道。
凌沅的身旁是一开晚饭,就被她抓下来的辰星。
当然,此刻的辰星,穿的是凌沅认为不错的极其花哨,缀满铃铛的一条裙子,辰星的打扮也是‘焕然一新’的吉普赛风格。
凌沅对这样的设计很满意,在晚餐之前,就用手机急急喊回了凌阗。
凌阗的目光丝毫没有留给辰星,仅冷淡地走到主位坐下,刚坐下,好像发现有什么不对,却看到凌沅笑得很是诡异:
“哥,可可姐下午带来的那位,我安排她到副楼去了,主楼就这几间房,再添一个人,不是挤得慌?”
没等凌阗开口,凌沅继续碎碎念地道:
“哥,尝尝,这可是我最新学会的料理哦,试一下。”
一边说着这句话,一边凌沅拿眼色示意辰星亲自给凌阗布菜,却在这时,凌阗豁地站起身来,斥道:
“胡闹!”
说完,凌阗只问一旁伺立的祥嫂:
“虞小姐呢?”
“虞小姐在副楼用晚餐,这是小姐的吩咐。”
祥嫂虽然在辰星跟前盛气凌人,但在凌沅跟前却顺服得很,即便知道,安排虞小姐在副楼用晚餐,被凌阗知道,少不了苛责,但,总比让小姐记在心里,借机刁难要好。
凌阗漠然,转身,就要朝外走去。
凌沅蹬蹬奔了几步,在门厅那,堵住凌阗:
“老哥,你要去副楼吗?这里有你的老妹和你的老婆哦!”
“你这次私跑出去,我还没和你计较,你最好乖乖回去吃饭,至于我去哪里——”
“至于你去哪里,你和谁鬼混,我都没权利管对不对?那好,你让我嫁给那个什么公子哥,我嫁过去后,也学你这样,你不许管我!”
“凌沅!”凌阗的声音大了几分,可以听得出他十分愠怒。
但,凌沅嚷完这句话,只甩下他在门厅,兀自奔回餐厅,没好气地看了一眼辰星:
“真是笨!”
说完,她也不吃饭,径直冲回了楼上。
整个气氛很是尴尬。
尤其辰星夹在中间,更是两难的位置,她望向凌阗,凌阗面色铁青地只朝外走去时,她收回目光的同时,从旁边取了一个盘子,将桌上的菜每样夹了一点,然后同样,走上楼去,来到凌沅门口。
敲了一下门,凌沅不开门,她不勉强,只把盘子放到凌沅门口:
“我是笨啊,但像我这么笨的人都知道别和自己的胃过不去,你比我聪明,总不至于真要饿肚子吧。我把晚餐放你门口了,记得用哦。”
说完,她朝楼下走去,身上的铃铛很是响亮,随着走远,铃铛的声音也一并远去,能听到楼上房门轻轻打开的声音。
再倔强,再气愤,总归是要吃的,只是,需要一个下台的台阶罢了。
而,她下台的台阶又在哪呢?
即便先前被凌沅瞒着不知道,可,刚才,终是知道了,家里又来了一位虞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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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星再回到餐厅时,佣人已把饭菜收拾干净。
虽然她还没有用,然而,在凌氏大宅里,她明显是不被人重视的。
和以往一样,主人用完餐后,佣人就都退了下去,整座凌氏大宅空荡荡的,她朝厨房走去,空无一人的厨房,有一些食材,但,她并不能占用,只找了一碗杯面,打开饮水机,泡了下去,才发现,饮水机的水温都是温的。
不过,无所谓,将杯面的盖子盖了一会,透过厨房的落地窗,能看到外面的庭院中,哈利在雀跃地奔来奔去,而凌阗就站在那,身影略显寂寥。
这几日,看来凌阗会在沪城,而她后天要去汇银广场,如果实说,他会不会认为是她找了借口,问他讨要生活费呢?
况且,她也未必能找到和他说话的机会吧,除非他有话想交代她。
她收回目光,不再去瞧向凌阗,温热的泡面其实再等,都不会变得松软,但是,硬硬脆脆的泡面,她同样很快吃完,并不觉得有多难以下咽,她本来就不是娇气的女子,也没有娇气的资本。
走回二楼,凌沅门口的托盘还在,里面的饭菜却已吃得干净。
她收了托盘,突然,凌沅的房门打开,凌沅穿了睡袍站在那,头发湿漉漉的,显见是刚洗完澡出来:
“算了,明天我陪你出去买些衣服吧。待在这闷得慌,你穿我的衣服,看上去,气质也不合适。”
停了一停,凌沅嘟了一下嘴,瞧了一眼窗外:
“至于我哥的那些女人,你别往心里去,这么多年了,他就是这个样子,不过再怎样,哪怕他对你没感情,你至少是凌夫人,这个位置不变,其他都可以慢慢改变,好了,我要睡了。”
说完,凌沅关上门,留下辰星一人待在走廊中,辰星微微一笑,或许,后天之行,她和凌沅倒是各取所需。
※※※※※《七日情劫》※※※※※作者:风宸雪※※※※※
华丽的水晶灯,迷人的夜景。
只是,这一切,都仅是酒店的氛围。
直到下个月举行婚礼前,她都将待在酒店中,再不能回去泰兴上班。
不过,以往在美国,即便她有属于自己的公寓,即便她是宇文泠的首席助理,其实,也并不能每天都见到宇文泠。
看了下钟,今晚,宇文泠说会继续给她带蚵仔煎,可现在已经快十点了,她不由等得有些意兴阑珊。
手机响起,是宇文泠的来电。
失望与此同时淡淡浮上心头,果然,接起电话,是宇文泠的抱歉,今晚,他和美国那边临时有一个电话会议,所以过不来了。
她语音温柔地只让他注意身体,挂断电话,心,微微发凉。
随手打开电视,正插播一则广告,后天,在汇银广场将举办庆新嘉年华,看着那则广告宣传,她的眉心不仅略略颦起。
犹记得,那一年的嘉年华,金蓝的玫瑰花瓣漫天洒落,谁和谁在旋转木马上拥吻,那一刻,却是迷醉了谁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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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餐的时候,凌沅就来喊辰星,辰星开门,气色俨然不佳。
“你怎么了?”凌沅皱了下眉头。
“嗓子有些疼。”辰星抚了下额头,她的声音带了些许沙哑,听起来,很不舒服。
“你不会是感冒了吧,如果感冒,那今天——”凌沅歪了下脸,有些犹豫。
“没关系的,咳咳。”
“算了算了,你这样万一一出去生了大病,反而坏事,明天再说吧,你进去好好躺着,我一会给你送早饭来,也算是昨晚扯平了。”
“那,谢谢你了。”辰星微微一笑,看着凌沅回身朝楼下奔去。
虽然是不得已为之的欺骗,可,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吸了口气,她关阖上门的时候,不自禁瞧了一眼凌阗的卧室,那扇门仍紧关着,看来,昨晚,凌阗休息在了副楼。
这个念头转过脑海时,她试图让自己唇边继续保持关于微笑的弧度,只是,那个角度为什么突然敛去,再扯不起来呢。
手抚到嘴角,将嘴角稍稍往上拉了一拉,回转身时,能看到落地镜子里,现出她滑稽的动作。
其实,何止动作滑稽,刚刚那个念头才更滑稽吧。
凌沅送来了早餐,包括午餐,也是她自告奋勇送了上来,而晚餐,凌沅见她稍稍好些了,便挽了她的手朝楼下走去。
今晚,凌阗回来得同样很早,在她们刚到餐厅时,凌阗便走了进来,而今晚,他的身边,跟着一位身穿浅蓝色衣裙的女子,那女子很漂亮,并且眼熟,无疑是昨天他口里的虞小姐。
这位虞小姐,不止辰星眼熟,在媒体记者眼中,更是非常熟悉的,正是此次荧星奖最佳女主角虞灵。
虞灵,如今最炙手可热的影星,此刻,正依偎在凌阗的臂弯中,连昨日凌沅对她的刁难都可以咽下。
辰星下意识转过目光,倒是凌沅霍地站起来:
“哥,我不喜欢和外人共进晚餐。”
虞灵对凌沅的敌意,保持沉默,依旧淡淡站在那,凌阗睨了一眼凌沅:
“你要在这里用餐,还是上楼?”
凌沅吸了一口气,看着辰星,伸手拉起她:
“我们走。”
辰星却没有立刻跟她上去,只朝向凌阗:
“我和小沅,明天想出去一下,可以吗?”
凌阗的眉尖一扬,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好像刻意把视线放低,不去瞧他,说出的话,平静十分:
“准备去做什么?如果是凌沅要给你做形象设计,你要什么,我会让商场送来。”
好像一切都瞒不过这个男人。
只是,这个男人想些什么,却是她琢磨不透的。
“不是,只是这几天在家里待得有些闷了,我保证,我们会早些回来的。”
“随你们的便。”凌阗淡淡说完,对虞灵道,“来,我带你看去看猎户星座。”
“好啊。”虞灵甜甜一笑。
“祥嫂,把饭菜送到我房间。”凌阗吩咐完这一句,带着虞灵比凌沅率先走上楼梯。
凌沅气鼓鼓地看着凌阗从她身边走过,还有那个看上去仪态万分的虞灵,才想说什么,却听到辰星轻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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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嗳,再和你哥别扭着,明天可未必能出去了。”
辰星的声音很轻,这份轻让凌沅哭笑不得地转过头来:
“明天出去,也是为了你在我哥跟前挣点眼啊。”
辰星微微笑道:
“你可以随便去哪逛逛,不必都陪着我,我去换个头发,再买几件衣服,你到时候检验就行了。”
凌沅的眉头皱起,她盯着辰星,过了半晌,才要说什么,忽然,楼梯上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接着是凌阗颀长的身姿匆匆从楼梯上下来:
“走。”
简单的一个字,是对辰星说的,他的神色,辰星看不透,只隐隐觉得,好像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待她跟他坐进车上,车子径直驶下半山,朝辰氏大宅的方向去时,她的心蓦地被揪紧。
“你母亲晕了过去。”他洞悉到她的不安,凉薄的启唇。
纵是凉薄,却抵不过她在闻听这句话时,心底的冰凉。
母亲晕了过去,她的手下意识的收紧,紧紧地按在椅子的两边,这样,她才能抑制住心里愈深的不安。
车厢内,一片寂静,在这片寂静中,很快,车子抵达辰氏大宅。
整座大宅,此时灯火通明,辰星下车时,不知道是心里着急,还是突然很怕,脚忽然崴了一下,这一崴,脚踝很疼,可她仍急急朝大宅中走去。
“姑爷小姐回来了,二夫人情况现在好多了,这边请。”冯妈迎上前来,语意恭谨。
辰星跟着冯妈上到三楼一间卧室,里面有护士在不停忙碌着,季烟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妈!”辰星唤了一个字,直奔到季烟身旁。
“星星,你妈是贫血引起的晕厥,是我疏忽了。”辰鼎站在床旁,劝慰道。
她知道母亲贫血,这几年,纵然她尽可能给母亲吃好,但,她上班兼职太累,顾不及方方面面,而母亲的节省,使得这个毛病越来越严重,以前也曾晕倒过,只是,想不到,回到辰鼎的身边,还发生这样的情况。
“星星,没事的。”辰星能觉到凌阗温柔地宽慰出这句话,他的手扶上她的肩膀,他的手很暖,但,她的肩膀太冷,这些温暖,仅能漂浮地熨帖在是上面。
可,哪怕虚浮,却是她此刻唯一的倚赖。
是的,倚赖。
至少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而辰鼎,虽然是她的亲生父亲,可,未必是能倚赖的。
她的身子下意识朝后靠了一靠,稍稍倚进他的怀里,而他没有避开,只是更紧地拥住她的肩膀。
从辰氏大宅出来,是母亲醒来后,执意让她回去,除此之外,其他的,母亲却都是不愿说,可,她总得,这次晕厥,并非是旧病复发的缘故,可,她什么都不能说,哪怕心思沉重,都仅能回到车上,也是回到车上,凌阗突然伸手握住她的脚踝……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32
她下意识把脚一缩,却疼得不禁‘咝’的一声,不知何时,脚踝肿得和馒头差不多了。
他只查看了一下,就收回手,打开前面的抽屉,拿出一瓶红花油,递给她:
“给。”
冷冰冰的一个字,当她把红花油抹开在手心,涂到脚踝上时,是足以温暖所有的寒冷。
虽然扭伤的地方,稍许动一动仍会觉得疼,可,这些温暖却让她略略有些贪恋起来,直到他冷哼声传来:
“多涂也不会立刻恢复。”
她方意识到,她竟不知觉涂了这么久,忙惶乱地放下红花油。
这一放下,车已驶进凌氏大宅。
而平常不会存在任何问题的下车,却让辰星为难起来,抹了红花油的脚一动,就钻心地疼,刚刚没发现,倒没觉得怎样,只是有些东西一旦察觉,潜意识才更会让人难受吧。
先行下车的凌阗却绕到了她的这面,打开车门,睨了一眼她,便要抱她下来,她一惊,下意识推开他抱住她腰际的手,只换来他一声嗤笑:
“连腰都没有……”
这声嗤笑说得很低声,虽然顶多只有她一人听得到,耳根子还是唰得一下,红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不算纤细,但是,腰真的粗到没有了吗?
计较着这个问题,骤然觉到脚一腾空,人已被他抱出了车外。
晚风很凉,她的脸颊却是不正常的烫,她的手试着伸出,如果她能搭到他的肩膀上,无疑该是刻意借把力,只是,她能这么去做吗?
指尖在触到他肩膀时,依旧还是生生地缩回,直到他走进大宅,步上楼梯,她能觉到他的手似乎把她往上抱了一抱,是她太沉的缘故吧?
心里愈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忐忑,直到他把她抱进客房,放到床上,这层忐忑,才算落了地。
他放下她,俊美的脸上是冷冷的笑容:
“真是麻烦。”
说完,他揉了下手臂,修长的身影径直要走出客房,在他即将步出客房的刹那,她却是轻声说了两个字:
“谢谢。”
他默然,随着房门关阖,他的脚步声亦逐渐远去,并且这层远去,不是回到他的卧室,而是转往楼下。
是去虞灵那吧。
她的目光收回,心思也一并收回,揉着自己的脚踝,明天,她是答应了恬恬,会去汇银大厦嘉年华的。
只是,这脚?
也在这时,有叩门声传来,是祥嫂带着家庭医生走了进来。
这无疑该是他的吩咐,而她的脚踝在家庭医生的料理下,肿痛好转了不少,到了第二天早上,除了走起路来,有些跛,疼痛是可以忍住的。
司机老张早候在那,但,凌沅却推搡掉老张,执意自己开车和辰星出去。
去的地方,本来是尖沙,辰星却要去环门的汇银大厦,而那附近的店铺多,从头发到服装应有尽有,凌沅思忖了一下,欣然应允,庆幸的是一大早不算塞车,车子很快抵达环门,十点的环门,商铺刚刚陆续开门……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32
“这家店不错的,既然是改造,首先得从你的头发开始。”凌沅拖着辰星走进一家十分潮的发型设计中心。
说是给辰星设计发型,实际凌沅自个也准备挑染头发,把原来栗色的挑染变成酒红色的挑染。
而辰星则被她交代给了据说是店内的镇店之剪,首席发型师TONY。
辰星清汤挂面式的长发在TONY的设计下,用了足足三个小时,变成了十分可爱的梨花头,这种梨花头没把她的长度剪很短,而她的脸型实际也适合稍长的梨花头,只是,在TONY介绍她染发时,辰星是拒绝的。
她不喜欢把头发染得很怪异,她从来要的就是简简单单的样子。
这点,凌沅没有坚持,辰星看着凌沅拨弄着手机,微微一笑:
“如果有事,不用陪我,我自己去逛商店好了,稍晚点,我们约个地方碰头。”
凌沅抬头瞧着她,眉尖轻挑:
“你知道该买什么样的衣服?”
“你哥给我准备了好多套,我只是去逛逛商店,看看怎样搭配最适合我,这就行了。”
“还真省。算了算了,这给你,如果看到喜欢的,就买下来,我确实有点事,我们晚上九点就在这门口碰头哦。”凌沅塞了几张大额面值的钞票给辰星,辰星想不收,凌沅只塞进她的手心,“我哥每个月生活费发放是一号,拿着,等你有了钱才还我。”
看来如果不收,还不行,但,反正她也不准备买东西,等回来时还给凌沅就行了。
只是,她的窘迫,竟然连凌沅都瞧了出来。
“好了,那我去了,记得,再买点化妆品,我哥毕竟是个男人,他给你配的那些化妆品的颜色都很OUT了啦。”
凌沅挥挥手,很欢乐地朝地铁走去。
虽然是千金大小姐,在某种方面,凌沅还保持着勤俭的习惯。
而今天,难得找了借口脱离凌阗的视线范围,她确实要去做一件事。
辰星信步朝汇银大厦走去,很快联系到恬恬,准备开始嘉年华的工作。
因为去得晚,嘉年华的卡通人物轻便的都给选走了,留给她的,是一只维尼熊,很厚重的熊身,加上沉沉的熊头,即便在冬日的沪城,仍能觉到闷热。
毕竟,商场里开了适宜的暖气。
她穿着笨拙的道具,提了发放糖果的小篮子,走到嘉年华会场时,早人山人海,十分拥挤,到了晚上,嘉年华的高潮,估计人流量更多,而在八点半就卸除下这套狗熊的行头,恬恬认为太可惜了,毕竟,晚上从九点到十二点,三个小时,报酬就有三千,可,她要的,不过是四千,再多的报酬对她来说,也是没用的,反而会误了回凌氏大宅的时间。
可惜,事情并非会按人设想的那样走下去,有些事的发生,令人措手不及,也让人难耐……
作者题外话:嘉年华,旋转木马,嗯,大家有木有印象呢?嘿嘿。好吧,撞破,总要撞破点啥……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33
嘉年华,纵然人山人海,熙攘嘈杂,可,总有一种人可以轻而易举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即便,戴着面具,但与生俱来的气质和高贵,是熙攘嘈杂都不能掩盖的。
只是,辰星并没有一开始就察觉,如果一开始能察觉,是不是,她就会转到广场的角落呢?
而世上的事,从来就不存在‘如果’的假设,有的,只是不可知、无力改变的未来。
戴着熊头的辰星,笨拙地转身,一个小孩欢呼雀跃地奔过,把她的手上的糖果撞洒了一部分到地上,辰星弯腰想要捡起那些糖果,可,人群接踵比肩地走来走去,想要把圆圆的糖果捡起来,又谈何容易呢?
这么费力地去捡,即便是冬日,她的鼻端还是起了细细的汗珠子,终于,糖果只剩下最后一颗蓝色的,晶莹剔透的糖纸在华灯初上的霓虹下折射出潋滟的光泽,这些光泽,让辰星只顾挪近那颗糖果,而忽略了周遭的危险。
“小心!”急切的言辞,却是以最温和语调说出。
辰星的手才抓住那颗糖果,就被人拽起,顺势抱着她闪到一旁,再看刚才的位置,几名街头嬉皮士正踏着滑板,呼啸而过,隐约还能听到,因辰星挡了他们的路,换来的骂骂咧咧声。
惊魂甫定的辰星,在心脏砰砰急跳间,只看到一双同样温和的眸子关切的凝着她。
这是一个男人,并且是一个脸部线条本该属于冷冽的男人,可是,那双眼睛却是无比温和,就如同他的语调一样,温和得让再急躁的人,都能于一瞬间心安下来——此时的辰星便是如此,在接触到这双眼睛时,起伏的心境突然平和下来。
“谢谢。”有些嗫嚅地说出这句话,男子温和地笑了一笑,松开辰星的手臂。
辰星看着他准备转身离开,忽然想起什么:
“嗳——”
男子稍稍停了步子,目光温和地望向她。
辰星摊开手,将刚才捡起那颗糖果递给男子:
“这个糖果给你。”
摊开手心的刹那,才发现,因为避闪的紧张,糖果已被捏得不成样子。
“呃——”
辰星的手不由得往后缩回,想从篮子里换颗完好的糖,男子却已经接过那颗糖。
“谢谢!”男子温和地道谢。
“嘉年华的糖果,会带来好运气的哦。”
没有束缚的时候,辰星的声音很甜美,她抓了一把糖,再递给男子,挥挥手,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不远处,旋转马车外围人山人海,旋转马车里面,却空无一人。
不,是有人的。
一个穿着白色套裙的女子缓缓走到旋转马车外,在她的四周,无数彩色的气球突然腾空升起。
辰星和周围所有人一样,看不清女子的神色,因为,女子戴了一张精致的嘉年华面具,只露出完美弧线的唇部,就是那张唇部,忽然让辰星怔了一下。
而在下一秒,一身穿黑色西服,同样戴着嘉年华面具的男子出现在旋转马车的另一头……
作者题外话:各位亲爱的,本文里涉及的路名,都不是真实的路名。以前写文没注意这点,但从现在起,尽量不会涉及太现实的东西。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33
或许,在场的所有人,看到的,只是那男子不凡的气度,并不会知道他是谁。
但,在这一秒,在接触到那男子紧抿的薄唇时,辰星却意识到了,那是谁。
是凌阗。
即便只相处了短短的几天,即便他对她是淡漠的,可,她竟已记住了他。
是因为,他仅仅是她名义上的老公吗?
答案是什么,在此刻不重要。
重要的是,当凌阗牵住那名女子的手,夜空,无数绚丽的烟火燃放,映进辰星的眼底,也映进旁边所有人的眼底。
而下一秒,辰星只觉得腰际被重重一撞,接着,她手上一轻,盛满糖果的盘子就被人抢走,耳边传来年轻孩子吹口哨的声音,张扬着夺走战利品的得意。
辰星笨拙的身体跟着这声口哨,被推倒在地上,沉沉的熊头压着,很重,但,不疼。
从很小的时候,她就让自己忽视疼痛的感觉,因为这种感觉,除了让自己显得软弱无力外,再没有其他的用处。
除此之外,在这一刻,只是,不想抬头。
原来,即便,仅是名义上的,这一刻,要坦然地抬头,也是那么难。
手在熊掌套子下微微收紧,努力吸气,然后尝试把沉沉压下来的熊头扶正时,却突然觉得一松,然后,能看到,有男子温暖的掌心递给她。
她抬头,看到的,是那张温和的脸。
除了温和之外,更多的,其实是俊美。
从第一眼看到他,到现在这一眼,男子第一留给她的印象,是同温和有关。
“我没事,谢谢!”努力让自己微笑,她没有把手递给他,笨拙地起身,将熊头扶正,也在这刹那,脚底钻心的疼痛袭来,她身子一个踉跄,男子得体地扶住了她。
疼痛是先前受伤的地方又被扭到所致,她略略挣开男子的相扶,男子温和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的脚好像扭伤了。”
“没——”
“又要说没事?脚扭伤,不赶紧治,到时候会更肿。”
“小星,你发好了啊?”旁边传来女孩清脆的声音,是扮成兔子的恬恬。
“我的糖果被小孩子抢去了。”辰星转身的迟钝,恬恬也察觉到她脚踝的异样。
“不要紧,反正抢去和发走差不多,老板不会知道的,只是你的脚扭伤了哦。”恬恬扶了一下辰星。
“我没事,你去发你的糖果吧。或者,我帮你发一半?”
恬恬摇头,看向男子:
“呃,这是你朋友?”
没有等辰星否认,恬恬兀自说了下去:
“嗳,麻烦你件事,离这俩个街道,有一家中医诊所,是我叔叔开的,他那的药酒治扭伤最好了,你送小星去一下,好不?”
“恬恬,我真没事,他——”
“好。”
男子温和地打断辰星的话语,辰星想要再说什么,恬恬早扶着她交给男子:
“那,交给你了,一会带她回来,收工后,我们请你喝糖水哦。”
辰星的手腕再次被男子扶住,隔着厚厚的套子,这样的相扶,其实没什么的,只是,却有些不自然起来。
在转身的刹那,能听到恬恬的自言自语声:
“哇,有钱人就是厉害呢,把嘉年华的旋转木马都包下来,听说啊 ,三年前,这里也被包下来过……”
“为什么也是旋转木马呢?”
……
接下去,恬恬的声音被人潮所淹没,辰星再听不到其他。
包括,凌阗和那名女子,在辰星被撞倒在地后,也再是看不到其他了……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37
漫天的烟火绚丽,烟火未歇,更多蓝金色的玫瑰花瓣从天降落,落在他和她得肩头,也让他和她之间变得犹如梦幻般不真实起来。
凌阗牵住她的手,松开,然后,缓缓移到她的面具那,片刻的停顿,有一片蓝金的玫瑰花瓣落到他的指畔,也让她的脸稍稍往后移了些距离。
这些距离,或许,一如当年他和她之间的距离。
如今,这些距离,亦是在那的。
因为,换做她依旧避开。
“乐……”凌阗的薄唇中溢出这一个字,女子的脸虽隐藏在面具背后,她得肩膀却随着这个字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在颤抖的下一秒,她的手骤然伸出,抱住凌阗。
周遭的人群发出更为喧哗的声音,哪怕,他们并不清楚,带着面具的男女是谁,可这一掷千金的阵势,已足够引起他们围观起哄的兴致。
而被围观的他和她,又何尝彻底分得清楚呢。
不过是源于一个三年的约定——
“三年了,你没忘记……”凌阗的声音很低沉,几近在她的耳边呢喃。
良久的沉默后,才传来女子低低地,略带沙哑的声音,那种沙哑的声音是努力克制哽咽的结果。
“能忘记多好,可……”
接下去的声音终于完全被哽咽所取代。
细微、轻轻的哽咽,就像当年的她一样,或者说,当年,只在他跟前,她才会这样。
他的霸道专制,唯有她的温柔体贴来映衬。
而,这看上去完美的映衬,却差点让他以为戛然而止在了三年前。
但,今晚,她竟然真的会出现,她的出现,扰乱了他的心扉。
原来,一切是真的,是她回来了!
这世上,是有奇迹的存在。
虽然,这份奇迹出现的时候,夹带了其他的不纯粹。
可,他是谁,他是凌阗,这世上没有他不能解决的问题。
在所有围观人的跟前,他的脸靠近她,在他的唇快要烙上她的唇时,她只觉得脚下一轻,他已打横把她抱起,在蓝金玫瑰的纷扬中,抱上旋转木马。
旋转木马,盛载着无数美好回忆的旋转木马,徐徐转动时,她觉得有刹那的眩晕,因为,眼前的发生的一切,足以让她眩晕,只是,她允许自己仅有这刹那的眩晕,很快,她就恢复到往日素有的平静,只剩抱住马上木柱的手仍在微微颤抖。
旋转木马,一圈,一圈,每一圈,他都不会再离她有太远的距离。
因为,他就在她的身后,双手环绕住她,那一小隅的空间,有她一直都喜欢的安全感。
她颤抖的手尝试着挪移到他的手上,他反手把她细腻的小手握住,紧紧地握住,再不留一丝的距离。
周遭的人群,有了些许的骚动,甚至,有部分人群开始朝另一个方向围去,那里,能听到有激动的声音在喊:
“虞灵!”
“虞灵啊,是虞灵!”
围着的人群很快就散去了大半,朝一个地方拥去。
而虞灵在经纪人和保镖的护卫下,坐进车内。
她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旋转木马的方向,唇边浮起微微的弧度:
“但愿,这就是你想要的……”
随后,吩咐司机:
“走吧。”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37
烟火燃尽的天际,开始落下晶莹的点点白雪,这些雪花须臾就让热闹的嘉年华现场变得冷清下来。
辰星走出中医诊所,治疗的缘故,她把熊外套脱了下来,但,还戴着熊头,因为,她分不出手来拿这个熊头,又不想劳烦别人。
脱了厚厚熊套的她,走出诊所的刹那,顿时能觉到瑟瑟的凉意,下意识缩了下头,有温暖袭笼了过来,不用回头,她知道,是男子把自己的衣服披到了她身上。
电视剧中很司空见惯的镜头,发生在现实的时候,更多的,却是尴尬。
在尴尬愈来愈明显的驱动下,辰星拿着熊外套的手费力地想把衣服拿下来,却听到男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依旧温和:
“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
这一句话,有些意料之外,但确在情理之中。
毕竟,她和他素昧平生,让他送她到诊所,已经唐突了。
“呃——好。”
辰星的手顿了一顿,才要继续取下衣服,男子已走到她跟前。
“穿着吧,复诊的时候还到这诊所,我有空会来拿。”
好像瞧透辰星接下来要说的话,男子继续说:
“我的车就停在附近。如果你不穿,那我还要继续送你。”
辰星转过头,隔着熊头,她能看得很清楚,而男子却是看不清她的。
不过,这样也好。
“我们——”
但,才启唇说了两个子,男子又洞悉了她要说的:
“是想说,我们素昧平生,你不接受吗?别忘记,你刚刚送过我糖果,这算是谢谢你让我尝到甜甜味道!好了,你快回去吧,雪就快下大了。”
男子说完,温和地笑了一笑,在细细的白雪中,朝广场地下车库走去。
辰星站在原地,广场先前的嘈杂早已被如今的宁静取代,她回转身,虽然脚踝走动起来还有点疼痛,可上了药后,走路暂时是不成问题的。
下意识,朝旋转木马方向望去,那里,除了静止的木马外,也早空无一人。
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是场幻觉。
如果真是幻觉,是不是一切就会比较简单?
可,即便雪花迷乱了此时的视线,她清楚地知道,有些事不是用‘幻觉’俩个字就能回避的。
还了熊外套,领了工钱,换上自己的衣服,把男子的衣服交托给恬恬,毕竟,她应该不会再回来复诊了。
做完这些事,回到和凌沅约定的地方已经晚了半个小时。
凌沅的脸色有些发红,看到她,没有叽叽喳喳地说话,破天荒地沉默,这份沉默一直持续到凌氏大宅,而今晚的凌氏大宅却是更加的沉默,沉默到,除了几盏夜灯外,连灯光都在沉默中暗去。
有佣人打伞,候着辰星和凌沅下车,凌沅望了眼同样暗着灯的副楼,祥嫂已从主楼迎了出来。
“二小姐,您回来了,我准备了宵夜,二小姐要用一些吗?”
祥嫂的言辞中是忽略辰星这个人的,只把目光睨了一眼辰星:
“夫人,您也回来了,先生今晚不回来,夫人早点休息吧。”
“他陪虞灵出去了?”凌沅插话问道。
祥嫂轻蔑地从辰星脸上收回目光:
“虞小姐下午就离开了,先生只说不回来,至于去哪,我不方便过问。”
“走了更好。”凌沅挥挥手,有些不耐烦地径直奔上了楼。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37
这是一栋单独矗立在山间的别墅,和豪宅林立的山顶大宅不同,这栋别墅占据了整座山头,远远望去,蓝色的射灯将整座别墅烘托得犹如晶莹剔透的水晶宫殿。
此刻,在蓝宝石一般的落地玻璃内,伫立着一对俪影。
凌阗已取下面具,而站在他跟前的女子,却依旧戴着面具,纤细的手指放到面具下沿,恰好阻住凌阗的手。
“阗……”甫启唇,声音仍旧是低哑的,但不再有哽咽的声音。
凌阗没有应声,沉默间,他的手绕过女子纤细的手,捏住面具的蝶形下沿,女子的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反手握住凌阗的手,接着,将面具掀开。
面具下的脸是绝美的,这份绝美映照在凌阗的眼底,添了朦胧的生动,这层朦胧,来源于女子眼底顷刻间嚼含的眼泪。
“对不起……”女子的声音再度哽咽起来。
凌阗的薄唇边勾出一抹淡淡的笑弧,他的手从女子的反握中抽出,轻柔地为她拭去眼底的泪水。
“或许……我不该出现……”女子努力抑制住哽咽,将凌阗的手顺势紧紧熨帖在她的脸颊,“可是……我真的想你……”
凌阗的手震动了一下,可,仍从女子的手中抽出:
“想我?”
他的唇边仍旧是淡淡的笑弧,这弧度虽淡,落进女子的眼底,却宛如一把尖刀一样锋利。
“如果我没记错,你现在叫于晚来,晚来,晚来,确实,一切都晚了。”
是,女子正是于晚来,即将嫁于宇文泠的于晚来。
于晚来的眼底转瞬衍起一丝忧郁:
“是,都晚了。”
于晚来反手抱住自己裸露在外的胳膊,她的指尖因为抑制哽咽的缘故,依旧在颤抖:
“但,我还是要谢谢你,能记得三年前的约定。我知道,现在的我,其实根本没有资格再让你履行这个约定,所以,对你,我只是更深的谢意!”
“谢意?”凌阗轻轻笑了起来,“说起来,该是我谢谢你——当年只是离开,而并不是永别,呵呵,这三年来,我倒是一直以为这个约定是无法履行了。”
用轻笑的语声说出的话,却仿似尖刀一般,让于晚来的唇都如手指一般哆嗦起来。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38
“阗,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于晚来反咬了着唇,声音清晰地颤抖。
“哦?你知道我怎么想?”凌阗稍稍靠近于晚来。
他修长的指尖从于晚来长发中穿过,指尖的触感轻柔温顺,映衬着眼前那张绝美的脸,是足以让很多男人都硬不下心,甘愿化为绕指柔的。
曾经的他,亦是如此。
“我……”于晚来更紧地咬住自己的唇,这么紧地咬住,使得她唇部再没有一丝血色,染上些许苍白。
凌阗的手松开她的头发,转而从她的唇畔抚过,使她把紧咬的唇松开:
“好了,我该送你回去了。”
淡淡的一句话,让于晚来的脸都煞白起来。
“阗,我……”
“宇文泠不会愿意看到,你彻夜不归,在我这吧。”凌阗再次轻笑起来,笑中,带着嘲讽,也带着一种其他的意味。
于晚来没有再说话,沉默中,一颗晶莹的泪从她得眼角坠落,也落在凌阗来不及收回的手背。
泪,很冰冷,但,却让凌阗的手震了一下,那瞬间,他分明觉得,有些什么,被这颗泪烫灼得快要无处藏匿。
而没有等他的下一句话,下一个动作,于晚来自己伸手把眼泪拭去,接着,欠身,避开凌阗的手,就要朝外走去。
外面的雪下得愈发大了,当打开落地玻璃门,风席卷着雪扑面而来得刹那,生生地让于晚来颤栗了一下。
也在颤栗的同时,一双手越过她的肩膀,把玻璃门关阖,不用她回头,能听到凌阗的声音传来:
“雪太大了,和宇文泠说一声,今晚,你就留在这吧。”
“你想我说什么?”于晚来得声音不复方才的低哑,清晰干净地落尽凌阗的耳中。
下一秒,她同样利落干脆地转过身,不复方才的柔弱,凝视住凌阗,一字一句地继续道:
“你要我回到他身边,对吗?不管三年前,三年后,你对我,最后都要放弃,是吗?”
凌阗没有回避她的目光,望进她的眼底,唇边弧度轻扬:
“因为,你从来都没有选择我……”
作者题外话:票票呢?来,动下你们的小手指,都投下票票,不留言,不投票,动力啊动力!
辰星坐在窗台前,屋内的热气和着窗外的寒冷,熏得玻璃窗上起了一层水雾,白皙的手指在这层水雾上轻轻勾勒,勾勒出简单的图案,当一朵花儿最后一瓣被勾勒完,斑驳的玻璃窗上映出一张干净的脸来。
辰星伏在窗前,她的身上披了一件棉质的睡袍,除了脚踝处若隐若现的绷带外,整个人都被笼在睡袍中,睡袍加上室内的暖空调,熏得人昏昏欲睡,而她,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刚刚拜托恬恬把今晚的工资代转给宇文斐,这样,虽能避免不再和宇文斐见面,可,也让恬恬诧异,对此,她没有多做解释,因为,只要不回去蛋糕房,这层诧异,终究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淡去。
但,纵然了结了蛋糕房的事,这一晚,却再睡不踏实,或许是惦记母亲的身体,辗转反侧难眠下,干脆爬起来,就着玻璃窗,看着窗外的点点落雪,无意识地,重复着小时候属于自己的小游戏——不需要画板,只需要一块玻璃,呵点热气,也就成了画板。
曾经,这样的游戏,是她所喜欢,并孜孜不倦的,源于,这也是她能拥有得起的游戏。
神思间,底下忽然亮起一排车灯,是凌阗回来了。
已经很晚,却仍是回来了。
仍是?
辰星不自觉地一笑,蹑手蹑脚起身,仿佛怕惊动什么一般,缩回床上休息。
而这一夜,注定,她是无法入睡的。
随着电话铃声尖锐地响起,是祥嫂急拍房门的声音传来:
“夫人,夫人!”
辰星打开房门,得到的,却是一条让她几近崩溃的噩耗:
“夫人的母亲送仁和医院了,医院已下了病危通知!”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38
辰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踉跄、晕眩中走到一楼,也听不清祥嫂其后说的话,只知道,当跨出凌氏大宅,雪花飘洒到额头时,瞬间的清明,让她看到,前方已停了一部车。
一旁大步越过她,坐进车里的,竟是凌阗。
不管此刻凌阗的出现,是否和演戏有关,她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不顾脚踝的扭伤,飞快地奔到车上,车内的暖气还没有开起来,夹带着雨雪的寒气,让她不自禁地颤栗起来,只是这些颤栗同样是在不为人知的暗处——凌阗眼中的她,仅仅表情木讷,神色惶然。
车是凌阗亲自开的,不是以往专用的迈巴赫,而是一部造型新颖的跑车。
跑车的速度很快,迅疾地驰出凌氏大宅,往山下开去。
今晚的山路,因为雪天的缘故,很湿滑。
这些湿滑对拥有极好性能的名车来说,显然不值一提,可,在今晚,随着一个山路急转弯,凌阗的眉头稍稍皱起,本来轻松把住方向盘的手不再松懈时,终究,能让细心的人察觉出异样来。
但,辰星在这样的时刻,显然称不上细心。
直到尖利的刹车声响起,辰星浑噩的思绪才开始归拢。
归拢的刹那,来不及任何反应,只看到车失去控制一样在一个急转后,朝山下跌去,任凭凌阗再如何把控方向盘,都止不住这样飞快的跌势。
凌阗来得及做的,仅是下意识看了一眼神色迷离,来不及恐惧,也来不及系上安全带的辰星,低低咒骂一声,俯身过来,在一团白光过后,辰星只觉得身上一重,眼前便陷入了黑暗中……
黑暗袭来前,是锥心的疼痛。
这些疼痛,零碎地弥漫开来,让辰星刚开始归拢的思绪在那一刻尽数断裂。
当辰星再次恢复知觉,能意识到方才发生了车祸,能觉到,身上的重量。
她的手微微动了一动,有些粘腻的东西便缠绕在指尖,空气里弥漫的腥味让她很清楚那是什么,也让她忍住头部的疼痛,努力睁开眼睛。
安全气垫竟然没有冲出,眼下的情形是不妙的。
源于,她胸前的重量来自于凌阗,她能看到凌阗乌黑的头发,可却觉不到他一点动静,她试着伸出手去推醒他,不知道是她手上的力气太过薄弱,还是凌阗昏迷太深,凌阗对她的推搡没有丝毫反应,反倒是她的手在推动间,察觉到更多的粘腻涌出。
他受伤了。
但,如果不是他这一‘压’,受伤的该是她吧。
没有系安全带,这样的冲力冲出去,怎么会不受伤。
他救了她。
她蓄了些力,把凌阗的身体小心翼翼地移到旁边,才看到,凌阗的受伤部位是在他的腿部,除此之外,他其余地方似乎没有受伤。
她先撕开自己的一条衣服带子,用力绑住凌阗的伤口,止住出血。
现在,应该换她来让他们俩人脱离这种险境,毕竟这里离别墅区不远,而在这,多耽误一秒,或许就多一秒的危险。
她先试着去找寻手机,这样的求救方式无疑是最直接的,可,却无奈地发现,她的手机早被甩得不知道去了哪,至于凌阗的手机,因为惯性的冲力,已被甩到一旁的地上,她摸得到手机的四分五裂。
既然不能靠打电话求救,那她就一定要尽快出去。
她撑起身体,朝车窗外张望,这一望,才发现,车子被山谷下岔出的一颗大树挡住,使得跑车没有直接坠入山底。
可,这样的形势,却是严峻的。
她必须尽快依靠自己的力量爬出车子,哪怕,她有些害怕……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38
但,在面对险境的时候,害怕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更何况,此刻,辰星不仅担心着凌阗的伤势,更有一个她至关重要的亲人在等着她过去。
这些信念,是催生她克服逆境的动力,以往不可能完成的动作,这一刻,变得不那么艰难起来。
因为,容不得畏惧的存在。
幸好车门没有被卡住,她小心翼翼打开车门,顺势爬了出去,在树枝上有限的空间内,尽量保持身体平衡地朝上方爬去。
雪还在下着,风大了起来,雪花和着风,对树枝上的辰星来说,是种考验,因为树枝因此变得十分滑腻,稍不留神就会坠落下去,那样,一切就都结束了。
而现在,她不能有事!
不知道爬了多久,只知道,手掌心被咯得生疼,腿也快使不上力,身体一个踉跄,眼看要失去平衡之前,她突然看到不远处的山道上,有车灯闪耀,虽然只是透过树叶洒进来的星星点点车光,却燃起了一丝希望。
“嗳——”她努力发出第一声声音,才发现,喉咙口都是血腥的味道,她吸了口气,在车灯越来越近时,费力发出第二声:“救命!”
发出两个字的音节,再来不及发出下一声,车灯已经呼啸着从树叶的斑驳间而过。
四周风声凌厉,或许已盖过她的声音。
虽然,呼救失败,但没关系,她也快爬到树根部位了,再往上,就是山道。
辰星努力吸了口气,手用力抓住最下面的一段树杆,树杆上斜出来的枝桠无情地割破了她的手,黏腻的鲜血再次缠绕在指尖,同时,她只觉得脚下忽然一滑,整个人便失去重心一般要朝下滚去……
人和人在人生旅途中的相遇是很奇妙的一件事,有些人可能终其一生,都只有一场邂逅,有些人,却有可能在短时间内频频相遇,最终,成为生命历程中无法磨灭的一道痕迹。
辰星和他,显然是属于后者。
而在这一次,辰星知道了他的名字:皇甫奕。
因为他的帮助,救护车和消防车及时赶到,把受伤昏迷不醒的凌阗送去了仁和医院。
事发突然,所有医药费都是他垫付的,也因此,在辰星执意下,他给了辰星一张名片。
最简单的米白底纹,上面写着“念雪公司CEO 皇甫奕”。
公司的名字很奇怪,好像是为了纪念某个人,至于究竟背后是否蕴藏着一个别样的故事,却不是她该多去关心的。
她关心的,只是名片上留有他的号码,这,就足够了。
虽然是凌阗的医药费,可,凌阗的受伤,却是因为她,所以——
辰星抿了下唇,转头望向病床上,依旧昏迷,但没有生命危险的凌阗,转身,出了病房。
在来的时候,借皇甫奕电话拨给过辰鼎,母亲也被送到了仁和医院,和凌阗一样,母亲同样昏迷着。纵然,辰鼎在电话中安慰她不要担心,可,她又怎能不担心呢?
母女连心,让她在此刻,在朝母亲病房走去的此刻,一阵一阵的心悸袭来。
离祥嫂告知母亲昏迷时间已经过了四个小时,每走近一步,心就越往下沉一分。
直到走到病房门口,心终于沉到了谷底。
哪怕,一路走来,做好了心理准备,在此刻,都没有任何用处……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39
酒店走廊在午夜是寂静的,除非按响铃传唤侍应生,否则,见不到一个人影。
每一扇房门后面,发生着未可知的人或事。
于晚来走在酒店走廊上,即便隔着波斯毯,仍能听到,自己高跟鞋底发出的声响,清脆剔透,这是属于物质世界的绝美回音,一如,她总喜欢很高很高的高跟鞋一样。
鞋跟的声音终于在她走到门前嘎然而止。
这扇门后的世界,至少到下个月前是属于她的。
她轻轻刷了一下门卡,门内灯火通明,保留着她离开时的样子。
但,却有一样不是她离开时的样子。
一高昂的身影站立在落地窗的那端,是宇文泠。
没想到,他竟然会来,但看到桌上摆放着的外卖盒,她顿时明白过来,他为什么会过来。
故作轻松地走到桌前,语音温柔中带着惊喜:
“泠,下这么大的雪,你还给我打包蚵仔煎,真的谢谢你!”
宇文泠听到于晚来的脚步声,稍稍侧过身子:
“已经凉了,你胃不好,别吃了。”
“都怪我,如果不是试礼服试得忘记时间,你就不会等这么长时间,等到蚵仔煎都凉了。”
于晚来放下蚵仔煎,漫步走到宇文泠身后,双手环住他精健的腰部。
样子看上去,真的很亲昵,只是,这层亲昵背后,总有一种若即若离的隔阂在他们之间。
但,嘉年华那场绝美的邂逅,事后并没有被媒体大肆的报道,源于,有些东西,是可以再媒体报道前予以遏制的。
只要,当事人有绝对的金钱和权力。
所以,此刻,或许她是太过敏感的女子,但这层若即若离,她更知道,并非仅仅因为敏感。
“你回来了,我就放心了,我该走了。”宇文泠拍了拍于晚来的手,顺势就要转过身来。
于晚来却依偎进他的怀中,手指拨弄着精致的衬衫扣子:
“外面在下雪,很冷,今晚,留下吧?”
这句话,用最温柔的语调说出,越到后面,越是接近呢喃。
宇文泠微微一笑,松开她的手,在她觉到失望时,却看到宇文泠踏步走到沙发前坐下:
“嗯,也好。”
失望离希望有多远的距离,在这一瞬,她清楚,不过须臾。
脸上带着惯有的温柔笑意,她走到宇文泠身边:
“我给你热杯牛奶?”
宇文泠睡前要喝牛奶的习惯,是她在做特别助理的时候记下的,虽然这在以往不用她亲力亲为,可老板出差,吩咐酒店的人员送去却是她的责任。
当初,或许就想过,能有那么一天,由她给宇文泠亲自端送这杯牛奶吧。
而当初,曾经想过的,又何止这一则呢?
只是,当初,任凭别人怎么以为她痴人说梦,这么多年下来,她仍旧得到了很多,或许,还能得到更多。
“好。”宇文泠淡淡说出这个字,随手打开电视。
微笑转身,吩咐酒店侍应生送来牛奶,自己用微波炉热了,端出来时,电视中正播放的一道消息,让她的手不禁微微一震:
“据本台记者刚才发回的报道,凌氏集团总裁因车祸重伤入院,后续情况本台记者会随时发回信息。”
她竭力保持杯子的平稳,朝宇文泠走去,宇文泠淡淡扫了她一眼,却并没有接过她手中的杯子。
“凌阗出了事。”
“泠?”
单音节的字在此刻无疑是最能掩饰情绪的字节,可,看似对一切都淡淡的宇文泠,真的能淡漠到,忽略她心境的起伏吗?
三年的特助,时间虽然不常,但,为了征服眼前这个男人,她必须处处留心去熟悉他的一切,所以,她太了解眼前这个男人——
看似不经意的时候,往往就是最进心的。
“我突然想起公司还有事,今晚,就不陪你了。”
“外面雪太大了,明天再去吧。”
宇文泠淡淡一笑,拍了拍于晚来的手:
“辰氏和凌氏新的项目已经启动,泰兴也得加油了。”
于晚来轻轻点头:
“好。”
窗外,雪如扯絮般地,下得愈发大了。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39
仁和医院。
“你母亲……”辰鼎看似艰涩的张了嘴,蠕动了一下嘴唇,却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只顺着辰星焦虑的目光,转望了一眼重症监护病房内的季烟。
“我妈她怎么了?”简单的六个字,每个字的吐出却都那么费力。
辰鼎浑浊的目光深深看了一眼辰星,接着,好像承受不住悲痛般,手扶了一下门框,才说完接下来的一句话:
“你母亲心脏病突发……”
心脏病突发!
来之前,曾设想过无数种可能,但,没一种可能是这个结果。
“怎么可能?我母亲一直只是有些贫血!”辰星的嘴唇变得煞白,车祸后,纵然医生曾要她检查下身体情况,她还是不管不顾地先跑到了这,即便,周身因为车祸,还在隐隐作疼,可,那些疼痛又怎么抵得过这一瞬心尖的痛呢?
随着辰鼎的再次启唇,心尖上的疼愈来愈浓烈,浓烈到几乎快要撑不住,她唯有像辰鼎一样,把手放在门把上,才能带点力,维持住自己踉跄的身子。
“那只是表面症状像贫血,实际,你母亲得了心脏病,这是不争的事实。”辰鼎收回撑在门框上的手,朝辰星走近,“星星,我已经约了最好的大夫,明早会给你母亲动手术,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凌阗呢?”
辰鼎是不知道刚刚发生的车祸,此刻,他自然关心着,名义上的女婿,对辰氏举足轻重的那位凌氏集团总裁。
辰星对这些,十分清楚。因为这些,本就是她母亲得以被辰鼎承认的基础。
“凌阗送我来时发生了车祸……”
“什么?!”辰鼎的面孔上是不假掩饰的紧张,这些紧张衬托出方才的表情和反应,愈显得方才的虚假。
辰星将这一切收于眼底,纵然这些早已了然于心,现在再次看到,依旧心寒。
此外,除了心痛之外,还有冰冷一点点腐蚀其中。
“他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需要留院观察一下。”
“星星,你对你丈夫,怎么不上心呢?好歹——”辰鼎开始不从容地碎碎念起来。
而再如何忍让,其实,都有限度,一如此刻……
“他是我丈夫,但里面的是我母亲,而且,母亲的情况比他严重得多,我是否更该对母亲上心呢?”辰星抑制住颤抖的语音,反问出这一句。
辰鼎脸色一变,但旋即恢复如常:
“星星,我不是也担心凌阗嘛,他万一有个好歹——”
“他万一有个好歹,凌氏和辰氏的合作就不得不中止了,对吗?”语气越来越急,连眼泪仿佛也快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
“星星,你太激动了,这样不好,你进去看看你母亲吧,明早她就要手术了。”
“好。”辰星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压制下即将崩溃的情绪,朝监护病房内走去。
走进监护病房的刹那,从一旁的透明玻璃中,很容易就看到,辰鼎走出病房的背影。
其实,一早就知道,换来的感情,永远做不得真,可,在看到病床上母亲时,辰星的心口还是被重重砸了一下。
这一砸,让先前那些疼痛悉数摒去,只剩下眼泪,无声地垂落。
她就坐在母亲的床头,这样,一直陪到了第二天早上。
期间,虽然辰鼎来喊过几次,无非让她回凌阗那休息,她都视若未闻。
因为,这或许,真的是最后的时间了。源于,手术的成功率是那么低。
即便不愿去想,可,有些事是回避不得的。
当清晨第一缕晨曦照进病房时,母亲微微睁开了眼睛。
憔悴的面容,和着虚弱的声音,母亲对她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使得她再怎样,哪怕在五个小时后,母亲手术宣布失败,都坚持着没有崩溃。
当若干年后,再回想起来,或许也正是这句话支持着她走过最坎坷的日子。
而那只是一句很简单的话语。
“星星,妈妈现在很幸福,妈妈更喜欢看你笑的样子,不管任何时候,答应妈妈,都不要哭……”
因为,这句话的背后,蕴含的,是满满的亲情,在这世界上,即便什么都可以是假的,但总有一些感情不会是假的,一如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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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医生宣布季烟手术失败。
辰星只觉得脑中好像轰然一声炸响,她用力握紧自己的手,让掌心的疼痛来支撑着自己继续站在那里。
只是站在那,眼角却干干的,流不出一滴的眼泪。
连心,都不再疼。
这样的表情和反应,还不及此刻,辰鼎的垂首顿足,老泪纵横。
可是,她真的一点都哭不出来,一点都没法让自己心疼。
原来,有时候想哭想疼,也是这么难的事。
她只能站在那,呆呆地看着母亲的遗体从手术室被推出来,连朝前迈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星星,唉……”辰鼎拍了下她的肩膀,叹出一口重重的粗气。
她推开辰鼎拍她肩膀的手,能觉到自己手心的冰凉。
或许,有些人的心,也和她手心的温度是差不多的。
一场戏落幕,还有另一场戏上演,不加真心,就不会伤心。
有些人,能做到,而有些人,不能。
她就属于后者。
“星星,我会好好安排你妈的后事,你也累了一晚上,现在——”
辰鼎还要再絮絮念,却被辰星的目光所惊骇到,印象中,素来懦弱的这个私生女,此时的眼神是那么犀利,这样的犀利,让他忘记这句话该怎么说得完整,一时顿住,有些不知所措。
但,辰鼎毕竟是辰鼎,很快就反应过来,接着说:
“星星,我会在我们辰家的墓园给你母亲安放一块墓地的。”
辰星没有说话。
辰鼎有些无奈,只能继续道:
“这块墓地,我会选择在我百年之后的旁边,星星,你放心,我生前亏欠你母亲的,你母亲死后,一定会加倍补偿给她。包括你,你放心——”
“我知道了。”这一次,辰星打断了辰鼎的话语。
她眼角的余光能看到祥嫂朝这走来,没有等祥嫂走到跟前,能听到辰鼎的声音带了些许松懈地说:
“我就知道,星星是个最明白事理的孩子。”
这,就是明白事理吗?
或许,有些事不那么明白,反而更好。
“夫人,先生醒了。”祥嫂面无表情地走到辰星面前,她的声音除了之前的鄙夷,也不带一丝的感情。
看着母亲的遗体被车子推着消失在走廊尽头处的电梯内,辰星的身子踉跄了一下,已被祥嫂扶住。
“星星,这里有我,你快回去看看小阗吧。”辰鼎在一旁催促着。
祥嫂的手上用力,强带着辰星朝后走去。
此刻,即便是留在原地,还有什么意义呢?
哪怕,过去凌阗病房,也同样没有任何意义,辰星还是被祥嫂拖着走到凌阗病房中。
祥嫂第一次对她说了超过两句以上的话,话语里,带着责怪,原来,就在那一晚,他们离开后,凌沅又不见了。
纵使和她没有直接关系,只是,都会责怪在她身上。
凌阗躺在床上,经过仔细包扎的他,气色比刚从车内解救出来,好了不少。
他目光冷冷地扫了离开祥嫂的相扶,便呆立在原地,木然的辰星一眼。
辰星浑然未觉,只是站在门口的位置,任由外面的穿堂风一阵一阵地袭来,似乎是想比较自己的心和此时的温度,到底哪个更冷一些。
“关门。”
而那些,或许都没有凌阗甫启唇,这俩个字的温度更冷。
他对她这么冷,她其实早就习惯了。
不,不是习惯,是无所谓。
一如现在,她木然地回过身,把门关上,关上的刹那,手指终究颤了一下。
外面空寂无一人的走廊,就如她此刻的心境一般的荒芜。
只是,这些荒芜,即便有,也都仅能在无法示人的暗处。
“过来。”
冰冷的声音再次在她身后响起,她的步子踌躇了一下,缓缓转身,却没有朝他走去,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包括目光都没有望向凌阗。
她的这个反应显然有些激怒床上的凌阗。
“我再说一次,过来。”
被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说的就是她这样的人吧,可,这样的人,却也有不想动,不想说话的时候,就好比现在,很累,好像以前积累下来的辛劳,一瞬间都绷断了,压在荒芜的心上,只能觉到一阵阵无边际的累蔓延开来。
再如何做,都是错的。
“你母亲不在了,你以为,就不用扮演好凌夫人的角色了?”凌阗薄薄的唇中,吐出这句最无情的话,让辰星僵直的身子猛地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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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阗满意地看到本来毫无表情的辰星终于身子震动,薄唇微微扬起:
“过来。”
辰星抬起头望着凌阗,声音很轻,却很清晰地说:
“是,我是因为母亲,才扮演好凌夫人这个角色呢,那你呢?因为什么原因,才默许这样的调包?”
纵然,先前的思维迟钝,这句话,却生生让她的思维转动了起来。
从这句话中,不难听出,凌阗对她的一切已然了如指掌,既然如此,又何必继续掩饰呢?
有些事,再多掩饰,只是用一个谎言去圆另一个谎言,多累。
有些事,无论再怎样用心,临到头,只证实了错误,多累。
顺着辰星这句话,凌阗微微眯起眼睛,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反问她,纵然娶她进门只有短短数天,但,他总以为,辰星的性格是懦弱的,却没想到的,现在的她,和他之前的想象不太一样。
何止现在呢?
从她能独自爬出汽车,搬来救援,就该发现,她或许,并非全如外表所展现的那样。
“呵呵,我为什么容忍调包,你不需要知道原因,你需要知道的,是在我没有签署离婚协议前,好好做好凌夫人。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凌阗轻轻笑起来,室内暖色的灯光照拂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只让他的线条不似以往那般冷峻。
可,那也只是表象而已。
“我不会为做过的事后悔。”辰星吸了一口气。
不后悔,因为曾经的她,乃至现在的她,都没有资格去后悔,一切的路都是自己走的,包括嫁给凌阗,为了母亲的名正言顺。
所以,现在,她同样不能后悔。
说完,辰星缓缓朝凌阗走去:
“我母亲过世了,我想请十天假。”
除了身份是他的妻子,他身边,有的是人照顾,无所谓多她一人。
凌阗默然,随着她的走近,蓦地将她揽住,他的手劲之大,让她不得不弯伏下身,和他平视。
凌阗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
“看来,你还知道是凌夫人。我真的很好奇,像你这么平淡无奇的容貌,怎么连皇甫奕都愿意施下援手呢?”
这句话从凌阗的口中说出,绝对不含有任何吃醋的味道,夹杂的,仅是怀疑和不屑。
‘皇甫奕’,这三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名字,在凌阗的这句话中,也带了其他的分量。
或许,这个男人,原本就不是默默无闻的,只是,由于某种原因,才暂时消匿于人前。
而,这个男人,在凌阗的口吻中,另带了一种威胁的意味。
皇甫奕,那样温和的男人,怎么会对如此戾冷的凌阗有威胁呢?
“我和皇甫先生并不熟,今晚他的施救,只是出于善心,而和其他无关。”
“是吗?欠皇甫奕的医药费我会处理,我不希望你再和这样的人有任何往来。”凌阗没有放松手上的力道,他能看到红红的印子在他指尖下蔓延出来,也能看到,眼前的女子,眼底的平静。
平静,天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平静。
他厌恶地收了手,冷冷睨着她:
“今晚,我也算失手救了你,而且为此受伤,你却在这时候要请假……”
用鄙夷的语气说出玩味的话,尤其加重了‘失手’二字的发音,是令人难堪的。
可,辰星依旧平静的抬起头,望向凌阗:
“你最初想娶的,是我姐姐,我的代嫁,一直是让你厌恶的,放这么一个厌恶的人在身边伺候,我想也不是你想要的。所以——”
“所以,为了我早日康复,我该放一些赏心悦目的人在眼前,对吗?”
凌阗接着说出的话,足以让其他的女子难堪,但,辰星却并非是这些女子,虽然,她也有自尊,不过,只要不往心里去,最后有的,仅是别人自以为是的侮辱。
“看来,你真是愿意做贤惠的凌夫人,那么,对于其他,能让我觉得开心的事,你也会愿意去做的,是吗?”
凌阗意味深长的说出这一句,俊美的脸逼近辰星,在辰星没有开口之前,低低说出下一句话。
辰星的平静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时,终于被打破,她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凌阗,凌阗只是薄唇微扬,继续道:
“只要你做成了,你就可以得到想要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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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对有些人来说,是可以为了其他东西,而割舍的。
但对有些人,却是最为珍贵的东西。
当你拥有的,都不是你所想要的时候,自由就变得弥足珍贵。
辰星,正是属于这样的人。
加上因母亲过世,心思一片荒芜,所以,对凌阗的提议,明知道荒谬,竟没有一口回绝。
那就像一朵罂粟一样,带着诱人的芬芳,却也有着噬骨的毒素。
辰星从凌阗病房中出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清晨。
这十天,按照凌阗的要求,除了母亲出殡那天,她白天必须陪着凌阗,晚上才能到灵堂守着。
纵然,这十天并不自由,但,若按照凌阗所承诺的,自由,却是离她不再遥远。
而从那晚后,整整三天,直到母亲出殡前,她仍没有落泪。
只是,整个人仿佛掏空一般,无论吃什么,喝什么,包括伺候凌阗,她都十分机械。
三天,不睡不眠,却一点困意都没有。
或许,真的累倒了,能彻底入睡,也是种解脱。
可,这样的解脱,不会属于她。
三天,大部分时间,凌阗只是躺在床上,对凌沅的再次出走,这一次,他不闻不问。
偶尔,会睨一眼,机械伺候他的辰星。
这个女子,明明那么不起眼,车祸的那瞬,他竟会下意识地不希望她有损伤。
或许,只是或许,她对他,目前是有用的吧。
由于他受伤,哈利也被佣人带到稍远宅子的花园边角照料,使得整座宅子愈发的冷清。
冷清,他,早已习惯。
第四天,临近清明前,季烟被安葬到辰氏的墓园。
那是一片山坡上的墓地,用铁栅栏隔开了和其他坟墓的距离,就那么一大片的在那,林立着几块墓碑。
辰氏的历史并不算十分悠久,也就是这几代才奠定了富豪的位置,其间又经历了一些起伏,如今,人丁更是稀少。
辰鼎在保镖的搀扶下,朝季烟的墓碑走去。季烟的旁边,那块尚且空着的坟墓就是他百年后的归属,此刻,他看了一眼那个位置,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打了一个战栗。
或许是今天的天气太冷的缘故,几天前下的一场雪迟迟不肯化去,也使得这个初春的清晨添加了几分寒冷。
辰鼎站定在墓碑前,微微朝后望了眼,辰星已站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
辰星带着黑色的面纱,看不清她的神色,能看到的,只是她的木然。
从季烟离开那晚开始,就开始的木然。
“星星……”辰鼎唤了一声辰星,目光却因为一个身影的出现,突然变得焦灼起来……
辰星没有注意到辰鼎的离开,她只是木然地盯着墓碑上母亲的照片,荒芜了许久的心,忽然觉到一丝的抽疼,很快,这丝抽疼便蔓延到心脏,每一口呼吸,吸进的除了冰冷的空气之外,还有疼痛。
疼痛,终于,又能感觉到疼痛。
但,眼底仍是涩涩的,一颗眼泪都没有。
她朝前走去,手指抚过墓碑上母亲的照片,每一抚,那些疼痛便深一分。
这样,很好。
能让自己不再行尸走肉地过下去,至少,能让天上的母亲放心,她会过得很好。
就这样微笑着自由地活下去,作为母亲生命的延续。
这,才是她要做的。
目光凝注在手腕上的白玉镯上,上好的冰种,熠熠生辉,这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纪念,上面有着母亲的味道,所以,她不是孤独的,不是吗?
嘴角努力地牵扯出一个弧度,哪怕,这样的笑,并不比哭好看多少,可,这是她答应母亲的,答应母亲的事,她一定会做到,尤其,这还是最后一件,她所能为母亲做的了。
“星星……”辰鼎阴郁的声音在辰星身后传来。
接连失去最爱的女儿,和续娶的妻子,并没有真正打击辰鼎,真正打击辰鼎的,只可能是商业利益上的事,一如现在。
辰鼎见辰星不应声,习惯她的冷淡,靠近辰星几步,叹了一口气,手放到辰星的肩膀上:
“星星,现在,你是父亲最亲的人了,你姐姐不在了,你母亲也走了,只剩下我们了,唉,星星,你会继续孝敬父亲的,对吗?”
辰鼎试探的问出这句话,看到辰星的嘴角牵扯出的弧度,好像带着嘲讽的意味,不由得心头一凉,但脸上仍旧不露分毫,依旧一副关爱的摸样。
“有事吗?”简单的三个字,以很轻的语调说出,也是辰星这三天来,唯一对辰鼎说的话。
辰鼎的手上加重了几分力气,语气更见忧愁:
“星星,你也知道,让你嫁给凌阗,实在是为父迫不得已的法子,因为辰氏大不如前了,尤其,尤其——还有人刻意针对辰时,这几天,更加变本加厉,让我不知道,最后是否还能保得住这片墓园啊……”
辰星听得明白,让母亲去后能葬入辰氏墓园,这本就是辰鼎看上去的恩赐,如今,更借着墓园这个名头,来让她,或者说,让凌阗做些什么吧。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40
辰星听着辰鼎的意有所指,顺势望到另一侧不远的墓碑前,那儿,站立着一名身穿黑色大衣的女子,那女子看上去有些面熟,在这乍暖还寒的冬日,大衣里能看到丝绒旗袍的立领,是个精致的女子。
辰鼎觉察到辰星的目光,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继续喋喋不休地说:
“星星,你可能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大伯叫辰东霁,但不幸去得早,我就是从他手上接管了大半的辰氏,但当年东霁的决策有误,导致辰氏其实已经岌岌可危,我费了好大的心血,才总算把辰氏做成了现在的样子,可,东霁的女儿辰颜并不这么认为啊,一直认为辰氏是她的,因此对我怀恨在心,如今,她嫁了个很有实力的丈夫,夫妻俩一起联合其他地产商,拼命压我们建材的价格,眼见着,辰氏就要被她这样夺去,包括这块墓园,她肯定也是不会让我的人葬在里面的,唉……”
絮絮叨叨的一番前因后果,意味明确。
“她就是辰颜?”辰星望着那精致的女子,问。
辰鼎重重点了点头。
“所以?”辰星的手从母亲的墓碑上收回,指尖能觉到一阵冰冷,一如,她现在的心境。
“女儿啊,所以,你能否和小阗说一声,让他能把一期的工程款提前结给辰氏,这样,好歹辰氏还能撑过这阵子……”
辰星没有吱声。
辰鼎更为焦虑:
“星星,这是父亲最后一件求你的事,我保证不会再有其他让你为难的事了。”
真的是最后一件吗?
或许,辰鼎也清楚意识到,将不能掌握她了。
因为,母亲不在了。
而,也正因为母亲不在了,眼前这个男人,既然是母亲曾爱过,并为之守了一辈子的男人,那么,在母亲的墓碑前,她做不到决绝的拒绝,不管,这是不是最后一件……
天际又飘起了小雪,这个春日,雪在沪城扯了飞絮一样的飘了几日,停了几日,只将春天的脚步延迟了不少。
辰星没有应声,把手中的白色百合放到墓碑前,这曾经是母亲最喜欢的花,可是,百合虽漂亮,却是极易凋谢的。
绽放到极致,凋谢,这本身就是一朵花的过程,但是,未必有人愿意留下那最美的霎那。
现在,风夹杂着雪一吹过,那些百合的花瓣就不复鲜嫩,一如,墓碑上,母亲的相片,也不复鲜活。
辰星缩了下肩膀,听到有人细细的鞋跟走来的声音,接着是女子声音响起,不辨任何情绪的声音,有些人天生就能很好掩藏自己的情绪。:
“辰鼎。”
是方才那名女子,她就这样走过来,没有任何人拦阻,只有辰鼎略显尴尬的声音传来:
“小颜啊,你也来拜祭你父亲?”
“是。”辰颜的声音转冷,她的目光也变得有些冰冷。
“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唉……”辰鼎的声音似乎是想哀叹,却又有些气短。
“嗯,虽然过去这么多年,父亲在地下,一定还会记得你们的。”辰颜不急不缓地甩出这句话。
语音纵不急不缓,辰鼎的心跳瞬间却急骤起来。
“小颜,当年的事——”
辰颜嘴角嚼出一抹嫣然:
“当年的事,我不想再提了,如今,我们只是在商言商。”
“小颜,你这样做,分明是想辰氏活不下去啊!”
辰颜微微一笑:
“盲目扩张,这个结果,并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
说完,辰颜转身,离开。
辰鼎还要再说什么,看到在山路那端走来一黑色身影,生生止住步子。
那是一个气势不凡的男子,也是辰颜的丈夫,司徒霄。
而辰鼎朝后退的步子,撞到辰星的身上,辰星稍稍扶了辰鼎一下,辰鼎瞧向辰星的目光明显带了哀求的意味。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40
从墓地回来,雪下得愈发大了。
辰星从车上下来,偌大的庭院中,因为少了凌沅,依旧那样冷清。
而这数天,不是没找过,可,这次和以往一样,在凌沅没有自己主动回来前,没人能找到她的踪迹。
这样任性的千金大小姐,其实,藏匿的本事,却是可以媲美特工。
此时,祥嫂冷冷迎了上来,象征性地给她打伞。
“夫人,您今天回来太晚了,先生一直在等您用餐呢。”
“嗯。”辰星习惯了祥嫂的冷淡,轻轻应了一声。
她的思绪即便还拢在先前的悲恸中,可,这些悲恸,她只会默默埋在心底的最深处,不会显露在人前。
人前的她,永远会像母亲希望的那样活下去。
走进大宅,辰星脱下外套,透过水晶的落地深海水族箱,可以看到凌阗独自一人坐在餐桌前,神色莫辨。
这也是第一次,他等她共进晚餐。
而很快,她就明白了,这顿晚餐,他并不单单是等她,却是另有其人。
在那之前,她按照凌阗的吩咐,去更衣室换了一袭蓝色的羊毛长裙。
蓝色,在新婚之夜犹如梦魇一样的蓝色,再次穿在她的身上,让她的眉心不自觉地微微蹙起。
走出更衣室,听到前厅传来祥嫂恭敬的声音:
“宇文先生,这边请。”
进来的是宇文泠。
宇文泠的目光淡淡落在辰星身上时,原本淡淡的目光分明有一秒钟的不自然。
辰星同样也不自然。
即便,有些事,一早就有准备,可,却还是不自然的。
“宇文先生,先生有事,稍晚点下来。”祥嫂的声音打破这份不自然,“夫人,请陪一下宇文先生,我让厨房先上汤。”
祥嫂说完,退出餐厅。
“宇文先生,这边请。”辰星率先从不自然回过神来。
宇文泠不自然地收回目光,淡淡走到餐桌旁,在辰星对面的位置坐下。
柔和的室内灯光,在窗外漫天飞雪的映衬下,显得分外温馨。
汤很快由两名佣人奉了上来,虫草鸭汤,最适宜这样的季节进补。佣人把汤分别盛了两碗,端至宇文泠和辰星跟前,便安静地退下。
偌大的餐厅里,静得好像能听到谁的呼吸声不太沉稳,但,表面,却都是纹丝无波的,只有碗盏和勺子相碰时,发出的声音。
而这样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一阵悠缓的音乐如水流一般泻出,萦绕在整座餐厅。
随着这阵乐声,宇文泠本来频繁舀汤喝的手分明震颤了一下,勺子里的汤汁因为震颤有少许泼洒了出来,在平静的汤面上激起一阵涟漪。
辰星低垂的眼眸没有错过这不算轻的声响,她抬起眼睛,正对上宇文泠下意识回避的眼神。
很奇怪的表现,但,这或许正是凌阗要的。
或许,她穿上蓝色的衣服,配上这样的音乐,让宇文泠想起了什么吧。
“宇文先生?”她轻启唇,同样奇怪,只要不在凌阗跟前,再不自然的氛围,她都能表现得很自然,譬如现在。
“呃?”宇文泠用鼻音发出这个字,再次诠释了他的不自然。
“这汤不合您胃口吗?”
“没有。只是,不知道Steven是不是很忙,今晚,或许,我不该来打扰。”
“宇文先生来,应该也是担心Steven的伤势吧。他现在应该在换药,一会就会下来。我再替你舀碗汤吧?”辰星看了一眼宇文泠即将喝完的汤碗,说。
“有劳了。”宇文泠起身,把碗盏递给辰星,递给的刹那,宇文泠的手在辰星接住碗盏时,局促地收回,碗盏在俩人手指尖掉落,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应和着碎裂声,是凌阗的笑声,他边笑,边坐着轮椅,由祥嫂推进来……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40
“Steven——”宇文泠回身望向凌阗的刹那,已恢复淡淡的语调。
辰星很快将容易伤人的碎片收拾干净,只是,残余的汤浇在桌布上,显得那么不和谐。
而在凌阗入坐前,辰星径直吩咐道:
“祥嫂,把餐桌整理一下。”
紧跟着,辰星望向宇文泠:
“宇文先生,不介意暂时挪步吧?”
相比辰星的落落大方,宇文泠倒有些呐呐:
“真不好意思。”
“Wilson,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凌阗在一旁似笑非笑地说,目光却不经意落在辰星身上。
“刚才是我失手了。”宇文泠淡淡地应声这句,“Steven,你还好吗?”
“你看呢?”凌阗悠闲地坐在轮椅上。
凌氏和泰兴集团虽然是竞争对手,可,凌阗和宇文泠的关系却是微妙十分,一如,宇文泠订婚会邀请凌阗,这次凌阗受伤,他同样也会来探望。
这层微妙,从三年前起,便已开始。
此时,辰星默默走到凌阗身后,推着他,往紧邻的偏厅走去。
“看来,伤得不轻。什么时候能走?我们还有一场球赛要打呢。”
“Wilson,放心,不过是点小伤,不是什么大的失手,耽误不了什么。”凌阗话中有话地说。
话语间,三人已走到偏厅。
刚刚的音乐声此时轻了不少,但今天的偏厅,却铺天盖地地摆满了蓝金色的玫瑰花,这些玫瑰花落进宇文泠的眼底,只积蓄起一抹不易察觉的阴霾。
“乐,Wilson喜欢碧螺春,你去泡一壶来。”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凌阗竟唤出‘乐’这个字,这一个字,让宇文泠眉宇间的阴冷味道更浓,也让辰星怔了一怔。
不过是短暂的一怔,在辰星对上凌阗带笑的眼睛时,她便意识到接下来要做什么。
点头,朝一旁放置茶叶的地方走去,虽然不擅长泡茶,可,这样的夜晚,面对这样的人,是否会茶艺并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仅是经过这一晚,有些什么事情终将改变……
茶泡完,热气腾腾的,但由于辰星不谙茶艺,味道自然也就是寻常泡茶的味道。
可,宇文泠却品得尤为认真,甚至因此,让晚餐延后了半个小时。
而整顿晚餐,纵然凌阗和宇文泠言谈不断,气氛依旧有些迥异。
这份迥异并非源于,凌阗和宇文泠本身的言辞相讽,恰来自宇文泠的心不在焉。
直到晚餐结束,这种气氛仍萦绕在餐厅。
凌阗拿纸巾优雅地试唇,睨了一眼落地窗外的鹅毛大雪:
“雪很大,不妨就在我这住一晚吧,似乎从接管彼此的家族事业开始,我们就有很久没下通宵象棋了。”
宇文泠喝了一口苏打水,淡淡一笑:
“你的身体可以通宵,我当然乐意奉陪。”
“那好。祥嫂,Wilson的客房客房准备好了吗?”
“是,先生,早就为宇文先生准备好了。”
辰星微微皱了眉,正对上凌阗似笑非笑的眼睛。
今晚,他很喜欢笑,但这些笑的背后,却绝非仅是笑的意味。
“Wilson,你可以先洗一个热水澡,我们再安心地下棋。”
宇文泠含笑点头,随祥嫂从侧楼梯朝客房走去。
凌阗伸手招了一下辰星:
“推我上去换药。”
除了人前,他从不喊一声辰星的名字。
直到辰星推他进了卧室,凌阗的声音收了笑意,冷冷地传来:
“今晚,你表现得不错。”
“是否过了今晚,你就会兑现承诺?”辰星径直问出这句。
是的,之前,凌阗就是以她陪宇文泠共进一顿晚餐,做为交换条件。
听上去很不可思议的交换条件,但,在他的确认下,由不得她不信,也由不得她去细想其中的原委。
因为那些原委,或许,不知道,反而比较坦然。
可,她没想到,这么快,他就安排了这次晚餐。
“当然。三个月后,你就能恢复自由。”凌阗没有否认,只稍稍转过头,“是不是觉得太容易了?”
辰星没有否认,她脸上的神色已经告诉了凌阗答案。
“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兑现。”凌阗甩出这句话,自己转动轮椅到一侧的药箱旁。
换药的工作素来都是由家庭医生代为完成,可今天,凌阗的动作,显然是让辰星来换药。
辰星沉默,虽然这几天她有跟家庭医生学习过换药,换药步骤也不难记住,但,真的由她来换时,手势是生疏的。
凌阗受伤的是腿部,她弯下身,将腿上的伤药换上时,鼻尖不禁沁出一颗颗小汗珠,她换得很慢,这份慢,让凌阗突然动了一下腿,她手掌没有撑住,半个身体跌倒在地,顺带把药箱也拨拉到了地上。
这么大的声响,引不来任何一名佣人,只换来他不屑的声音:
“笨手笨脚。”
说完,他自己俯身,拿起药箱,换起药来。
凌阗俯身去够药箱的时候,辰星能看到他手臂上有一条不算浅的伤疤横亘在那里。
每个人的过往或许都会有伤痕的存在,有的在表面,有的则深深埋在心底,而大部分都会是一条,不经意间触碰便会隐隐作疼的伤疤。
凌阗换药的手势极其熟稔,丝毫不亚于家庭医生,他很快给自己换好药,睨了辰星:
“你先出去吧。”
辰星微微皱起眉,从刚才开始一直搁在心里的话忍不住说出口道: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的条件并不是那样简单?”
这句话从辰星口中说出,倒让凌阗颇有些意外,他微微眯起眼睛,他眯起眼睛的时候,眼眸便是狭长的凤眸,摄人心魄。
而这一次,辰星没有回避凌阗的目光,反倒是直面向他。
“究竟这个条件仅仅是共进一次晚餐,还是通过这次晚餐——”
剩下的话,她本来早在脑海里盘旋了很多次,可临到说出口,却有些难以启齿,踌躇间,凌阗开口:
“还是通过这次晚餐,让你和宇文泠发生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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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虽然是辰星心里先前隐隐猜度的,但,真从凌阗口中说出时,她的脸还是蹭地一下红了起来。
这层泛红不是害羞的意味,只因为窘迫,更因为这句话说出口时,蕴含的意味让她不仅愠怒起来。
“你也会生气。”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凌阗俊美的脸庞此刻离得她十分近,“还是这本来就是你想过的?”
纵然凌阗的面容十分俊美,可,在此刻,伴着他后一句话的说出,明显夹杂了危险的气氛。
辰星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后背已抵住门:
“我没有这么想过,不是所有人都是那样龌龊。”
“你的意思是,我很龌龊?难道,娶一个被调包的妻子,还要我人前人后都扮演好丈夫的角色吗?”
凌阗的脸更加凑近辰星,离得那么近,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辰星的鼻子上又沁出了小汗珠。
一点一点的小珠子,昭告了眼前女子的紧张,可,如果不是心里存了一些其他念头,怕被人瞧穿,又何至于会如此紧张呢?
女人,说到底,都是心口不一的。
借着脑海里转过这个念头,凌阗将自己的距离和辰星之间拉开,在辰星要说出下一句话前,他抢先开了口:
“总之,不管你怎么想,既然你陪了宇文泠共进这一顿晚餐,接下来发生什么,你也必须奉陪下去。”
这句话以无比轻蔑的口吻说出,让辰星的脸顿时变得更加涨红。
“你的意思是,让我向你一样?任何不干不净的事,都无所谓?”
素来镇定的辰星在这一刻,脱口而出这句话,也是这句话,让凌阗的脸色变得阴霾起来。
“不干不净?可就是这样不干不净的人,让你父亲辰鼎有所求。”
凌阗脸上的阴霾很快驱散,他的薄唇微扬,说出的话,确是犀冷无比的。
而这句话,对应辰鼎今天上午的恳求,显然,凌阗都洞悉了。
辰星咬紧下唇,凌阗却冷冷笑起来:
“怎么样?我可以再加一个附赠条件,连同你父亲要的,都一并给你。如何?”
辰星用力握紧双手,她的唇边竟也浮起一丝浅浅的弧度:
“然后呢?凌阗,我承认,嫁给你,我有我的私心,为了我母亲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我才会答应,但这不代表,我愿意不顾廉耻地出卖一切!如果这是你把自由和辰鼎要的东西,一并给我的条件,我没有办法答应。”
一气说完这通话,和先前说话言辞怯怯懦懦的她完全不同,而这些话,诠释了她的底限。
凌阗的目光从她脸上拂过,唇边的笑意却渐渐收拢:
“你以为,我要你做什么?还是,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本,让宇文泠中意?是你想太多了,我所说的奉陪,只局限在这半个月,当然,半个月中,倘若你自己心甘情愿要发生些什么,我也绝不会干涉。就这么简单的条件,你可以换来你的自由,以及你父亲要的那笔钱。”
凌阗用最悠缓的语气说完这句,换来辰星的小脸再次一阵发红。
只是,这一次的发红,带着窘迫的味道。
“你可以选择信或不信,如果不愿意继续下去,那么,失去的,不仅仅是你的自由,还有你母亲最爱的人一辈子的心血。”
凌阗打开门,姿态闲适地朝门外而去。
辰星的手再次用力握紧,须臾,在轮椅全部滚出房门之前,清晰而轻轻地说了一个字:
“好。”
这一夜,雪未停,风刮得越来越大,也是这一晚,辰星被祥嫂带到凌阗的卧室,被允许在那里睡一晚。
半夜的时候,风更大了,吹得双层的隔音玻璃都有些声响,而素来睡眠不会因床的更换变浅的辰星,今晚却翻来覆去睡不安稳。
纵然,床宽大舒适,纵然,空调的温度也适宜,但终究难以入眠。
直到走廊上传来脚步声,接着是宇文泠淡淡的笑声传来,她突然紧张起来,整个身体绷得笔直,手用力捏住被窝的外沿,听到脚步声在门口停下,紧跟着,能听到门把旋转的声音。
室内开着一盏小小的壁灯,进来的人显然不打算开这壁灯,只径直朝床这边走来。
脚步一步一步地靠近,再经过一套沙发,便是大床的所在。
辰星蜷缩起身体,在脚步声绕过沙发前,她蓦地一声竖起身体,然后,她好像梦游一般,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闭着眼,脚步木然,配上僵硬的动作,谁能说,这不是一个梦游症发作的患者呢?
也在她竖起身体的刹那,眯起的眼睛清楚看到了进来的人是凌阗。
看来,真的是她想多了。
她来不及去看凌阗的神色,只继续伪装着梦游朝外面走去。
但,措不及防地,她的伪装以撞进一堵软墙告终。
墙当然不会是软的,软的物体绝对不是墙,这个道理简单清晰,即便此刻,辰星的脑袋有些浆糊状,都清楚意识到这一点,更清楚地意识到这是什么物体——是凌阗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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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梦游的人撞进别人的胸膛,不管是书或者电视都没这么演过,辰星的现场发挥只能是就地晕倒。
不然,依偎在凌阗怀里的感觉,绝对会是一场噩梦般的回忆。
摔下去的感觉,没有电视或小说常演的那样温馨,没有人接,就这样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附带先行着地的部分肢体有些疼痛,除此之外,只剩下凌阗冷冷的一句话贯彻耳膜:
“蠢,梦游的人是不会闭眼睛的。”
顺着这句话,辰星下意识睁开眼睛,对上的,自然是凌阗嗤笑的目光,以及,她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他不仅能走,还识破了她的‘伪装’。
只是,终究发现得太晚,也注定这一晚,她自己放弃温暖的大床,选择蜷缩在沙发上度过……
※※※※※《七日情劫》※※※※※作者:风宸雪※※※※※
这样的夜晚,隔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在另一侧的客房,却有人久久不能入睡。
推着凌阗进入卧室,返身,宇文泠有些黯然地走进客房,看到的,便是眼前这一幕景象。
满室的蓝色,配上蓝金的玫瑰,这样装饰的房间又岂会仅仅是一间客房呢?
事实也是,打开衣橱,不难发现,整间衣橱内,悬挂的,也都是蓝色的衣裙,一样的颜色,一样的尺码,不同的,只是款式。
这些款式逐渐勾勒出一抹倩影,这抹倩影要伸手去触摸时,却如窗外曼舞的雪花一样,即便握于手心,也会很快消融,不觅痕迹。
但,真能不觅痕迹吗?
不可否认的是,凌阗很会攻心,在这样一个对手跟前,任何不谨慎或许都将是致命的。
淡淡的弧度浮现在宇文泠的唇角,他的指尖从那些蓝色的衣物上拂过,一如微风轻柔……
翌日,雪停初霁。
薄弱的阳光,有几缕射到餐厅的雕顶玻璃上,把整间餐厅都笼了一层别样的琉璃色彩。
在这样的色彩中用早餐,无疑是一大享受。
凌阗微微眯起眼睛,细细切着烤得喷香的小羊排。
他的对面,宇文泠正端起一杯牛奶慢慢喝着。
在他们二人中间的位置,坐着辰星,她的黑眼圈很明显,精神也有些不振,这都归功于昨晚的‘意外’,以及因‘意外’导致的失眠。
此刻,她舀着麦片粥,食不知味,身上蓝色的棉质衣裙更衬得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这样的苍白落进宇文泠的眼角,宇文泠的眉心稍稍皱了下,借着低头喝牛奶不再让眼角余光有一分停留在辰星脸上。
“Wilson,昨晚睡得好吗?”
漫不经心的言辞,带着微笑的表情,凌阗放下刀叉,试了下唇,打破餐厅的寂静。
“嗯。很好。”宇文泠放下杯子,看了一眼窗外的雪景,“我也该告辞了,说是来探望你的伤势,倒让你陪我下了半宿的棋。”
“如果不是这样的机会,你又怎么会把时间耗费在享受上呢?”
宇文泠淡淡一笑:
“说到用心,我始终不如你。”
“我再用心,总归还是百密一疏,开车都会出意外。”
“看来,这并不是场单纯的意外?”宇文泠听出凌阗的话中有话,顺着他的意思,说道。
那场车祸发生后,交警的调查,是刹车老化所致。而凌氏对外也是三缄其口的,甚至凌氏大宅的佣人都不会过多地提及。
这其中的原因,或许远远不如外表显现般简单。
只是,有人希望它暂且地简单下去罢了。
凌阗的唇角上扬:
“是我疏忽了对车的保养,导致刹车系统失灵。”
顿了一顿,凌阗看了一眼宇文泠:
“不过,安全起见,雪后还是少自己驾车下山的好。”
“我可不像你,已经很少自己开车了。”宇文泠起身,笑意不减。
“那就好。刚了下雪,太滑,我就不送你了。”凌阗转望向辰星,“星儿,代我送下Wilson。”
“不用麻烦辰小姐了。”
“应该的,她是我夫人。”
凌阗示意辰星,辰星起身间,不知为什么,头觉得很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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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昨晚睡得不好的缘故吧。  


那借着送宇文泠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应该就会好多了。  


辰星支持着,陪宇文泠朝室外走去。室外的寒风袭来,倒真的让她浑身一个激灵,可头晕的现象,显然没有得到缓解。  


随着一步一步朝前走去,头越来越晕,脚踩在刚扫干净雪的甬道上,也有些打滑。  


她小心翼翼走着,还是不小心脚下一个踉跄,眼见要摔倒,而在一双手欲待扶住她之前,她适时地先扶住一侧的路灯杆。  


“没事,有劳了。”她稍稍动了下脚踝,幸好,这次没有被扭到。  


“路滑,不用送了。”宇文泠的声音淡淡,但,却有种比这雪天更寒冷的味道。  


“就到了。”辰星抬头,不过几步路就到门口,可以看到,那里正停着一部银色的轿车,银色的车身在太阳下,闪耀出熠熠的光辉,就如同身边的男人一样,不论走到哪,他周身似乎总有一层光芒笼罩一般。


辰星欠过身,伴着宇文泠继续朝前走去,走到车前时,她的头已经很晕,晕到快分不清东南西北。  


而宇文泠很快就步进车内。  


在她意识到快要晕厥前,想抓住一旁的铁栅栏大门,支撑住身体,但,为时已晚,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倒下的刹那,她刻意朝前避开了几步,本来已坐进车内的宇文泠却仍旧察觉了她的异样。


在她倒下去的霎那,他甚至已下车,可,仍来不及扶住辰星,包括一旁的佣人,都没有扶住她。  


她晕倒在雪地,蓝色的衣服,衬着雪地的雪白,那么一瞬,宇文泠竟恍惚看到了似乎有一缕殷红的血从她蓝色的衣服底下渗出,他用力扶紧门,稳定下心神,上前,扶起辰星时,凌阗的声音泠泠地从他身后传来……
“怎么了?”  


“先生,夫人刚刚不小心晕倒了。”祥嫂在凌阗身边恭敬地回禀。  


凌阗由护士推着轮椅走到宇文泠身边,宇文泠的手抱起辰星,因为这一句话,想要把她放下,但却踌躇着。  


“祥嫂,扶夫人起来。”凌阗吩咐道,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波动。  


祥嫂从宇文泠手中接过辰星,接过的刹那,辰星的发丝从宇文泠的指尖滑过,一缕缕,一寸寸,仿佛诉说着彼时,谁的哀愁,而彼时,即便再有心,又能如何呢?  


当发丝连同那抹蓝色彻底消失宇文泠的手中,能觉到的,唯有空气的清冷。  


宇文泠收起手,也收起一手的怅然若失。  


他不让自己的目光再有片刻流连在辰星的身上,但刻意的回避却分明泄露了更多。  


匆匆低头进入车内,车子扬长而去时,祥嫂用力一捏辰星的人中,辰星顿时缓过一口气来。  


“夫人,你晕倒了。”  


祥嫂的声音如同树枝上堆积的雪花一般冰冷,这份冰冷也让辰星清明过来,她揉了下头,正对上凌阗似笑非笑的眼睛,当然,除了笑意外,有的,还是冰冷。  


护士推着凌阗转身朝大宅走去,凌阗已吩咐人备车去公司。  


纵然,这不过是第五天,但,他却已经不需要她的照顾。  


其实,他能站立行走,坐轮椅或许仅是源于其他的意图。  


事实也是,所谓的十天照顾,根本抵不过另外的意图吧。  


包括她的忽然晕倒,是不是也为了试探或证实什么呢?  


辰星站在雪地上,虽然披了一件厚厚的大衣,可,大衣的蓝色,映衬着积雪,分明刺痛了她的眼睛。  


蓝色,这种蓝色,从结婚那晚开始,就注定,缠绕着她,再没有办法分得干净彻底。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42
于晚来坐在酒店旁边美容厅,等待SPA的间隙,她随手拿起今日的报纸,百无聊赖地翻到娱乐版,撞入眼帘的,是关于凌阗车祸的后续报道。  


这桩新闻在几天前,是轰动了整个沪城,源于,凌阗入院后,对所有的媒体都封闭消息,导致不少媒体捕风捉影,怀疑这位赫赫有名的凌氏大总裁是否已经罹难。  


这些谣言在最初的两天内遍布各大报纸,也让她的心隐隐不安起来。  


所幸,这些报道到前天,就变成了凌阗已经秘密出院,回到大宅休养,这让她稍稍心安下来。  


但到了今天,竟然变成了,凌阗车祸恐殃及生育能力,鲜少外出,疑秘密会见名医。  


她的目光长久落在这张报纸上,做了光疗的指甲在报纸的中缝处划过,留下长长的一道痕迹。  


对于凌阗的花心,从三年前,此类报道就层出不穷,甚至到了他结婚后,都有媒体拍到他和不少女明星出现在公众场合。  


可,现在,竟然一反常态,是真的如媒体报道所说,还是因为心底重新有了牵挂,回到三年前那样呢?  


而她,会是他的那个牵挂吗?  


随着‘噗’地一声,指甲竟不自觉用力地戳破了报纸,她回过神来,优雅地将报纸阖上,才要起身,却听到手机响起,屏幕上显示的来电是‘宇文泠’。  


除了以前是他的特助之外,他鲜少在白天会打电话给她,她接起手机,宇文泠仅是淡淡地约她中午共进午餐。  


很淡薄的口气,却在今天,让她微微有些心惊。  


虽然,以往宇文泠除了外表温和之外,人其实也是淡薄十分的,但今天,说不出为什么,总觉得,似乎不太对劲。  


她应了,也不再做SPA,急急化了一个妆,换好衣服,便打车前往约定的餐厅,却在车上,看到宇文斐抱着一束铃兰走过人行横道。  


很巧合的相遇,其实,不过是因为,这里本就是宇文斐住的公寓所在吧。  


这不也正说明,宇文泠对宇文斐的面冷心不冷吗……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42
一大捧的铃兰,本不是这个季节该盛开的花,却盛开在了宇文斐的手中。  


这捧花在一个小时之后,出现在了辰星的房间,是祥嫂带进来的,送花的人,据说是个小女孩。  


她收了这捧花,花上没有卡片,如果有,应该也是被祥嫂拿了。  


但这些都没关系,重要的是,她知道,这束花的意义,至于是谁送的,则没有那么重要。  


也是这束花提醒了她,今天,是她的生日了。  


这么快,就是2月底了。  


往年每到她生日,都有母亲陪她度过,今年,却在生日前,母亲就走了。  


看着这么大捧的铃兰,这确实是她最爱的花朵,可,这样的花朵是不属于这样的季节,一如她,也不属于这样的家庭和婚姻。  


“夫人,这些花是放在这呢,还是——”祥嫂的声音阴鸷地响起。  


“放在这吧。”  


“那好,夫人。”祥嫂不再说话,退出门,退出门的刹那,手按了一下旁边的裤兜,里面放了铃兰上的卡片。  


虽然她没看卡片的内容,但这张卡片,却是先要交给凌阗的。  


这,是她作为凌家多年佣人的谨记。  



※※※※※《七日情劫》※※※※※作者:风宸雪※※※※※  



坐在餐厅,吃着美味的食物,不必在外面忍受寒冷的侵蚀,这样的日子,是以前的于晚来所向往的。  


可,如今呢?  


为什么,当得到越多的时候,心口的空缺却好像永远没有办法填满呢?  


“在想什么?”宇文泠拿起高脚杯,在品茗里面的佳酿前,看似漫不经心地问。  


“没什么,在想,巴黎空运的婚纱该到了吧?泠,你陪我去试吗?”温柔的声音,动人的表情恰到好处地掩盖了刚才一瞬的心不在焉。  


宇文泠的手却在下一秒略紧地握住高脚杯的杯底,他转动着杯盏,看着里面血红的颜色,过了一会,才说:  


“如果公司没安排,我陪你去。”  


“泠,昨晚你——”于晚来思忖了一下,抿了抿唇,没有说完接下去的话。  


昨晚,她打宇文泠的手机,出乎意料地,却是关机。  


这让她是微微有些不悦。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42
但,只是心里不悦罢了,面上,是不会表露出来分毫的。  


这些年,历练的,概莫就是这些。  


“昨晚我去看了凌阗,留在那,和他下了半宿的棋。”宇文泠温和地应上她的话。  


男人如果对女人坦诚,是不是可以看做,这份感情至少是真挚的呢?  


倘若换成三年前的她,又该是多么欣喜。  


只是,三年,她不仅历练了,还看穿了很多。  


“那现在困吗?要不,吃完饭,如果公司没事,去我那休息一下?”  


宇文大宅离这里有一段距离,相比较,自然是她暂时住的酒店是近的。  


“不用了,下午公司还有会。”  


“嗯。”于晚来懂得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是对的,比如现在,她清楚,转换什么话题,会更加得当,“对了,我刚过来的时候,看到小斐了。”  


“小斐?”宇文泠的眉心微皱。  


“是啊,看到他——”于晚来顿了一顿,但这次,她并没有等宇文泠开口,就继续道,“看到小斐捧了一束铃兰,似乎准备送给什么人呢。”  


“哦。”宇文泠眉心松开,神色依旧淡淡。  


“小斐会不会有女朋友了?如果这样的话,你也可以放心一点,哪怕他还是不肯回家,至少有个人会照顾他。”于晚来轻柔地说。  


“就怕结交了什么不好的朋友,反倒是要让我操心。”宇文泠放下高脚杯,“吃完饭,我送你回酒店。”  


“好。”于晚来放下手里的刀叉,“我吃饱了,走吧。”  


这三年来,纵然过得衣食无忧,其实,她很久都没有饱餐过了,因为害怕身材走样,更因为有时候,哪怕在用餐时,她都必须按照别人的节奏。  


女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动物,以前挨饿时,渴望能温饱,真的拥有了,却受限于其他的条件,必须放弃。  


宇文泠起身,于晚来的手挽住他的,从旋转门走出去时,雪后微薄的暖阳拂射在身上,在很多时候,她曾经简单的以为,拥有温暖是奢侈的事,但现在,不再会这么想。  


人,终究,都会变的。  


一如,感情……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42
“总裁在办公室等您。”宇文泠的助理艾米看到宇文斐进来,一脸热络地道。  


和艾米热络相对应的,是宇文斐冰冷的态度。  


宇文斐不理会艾米,兀自走进宇文泠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有薄荷的清凉味道,和宇文泠素来给人的印象是不一致的。  


“你来了。”宇文泠示意宇文斐坐下,他的声音温和,比薄荷的味道要和煦很多。  


“有事?”宇文斐并不坐下,站在那,声音冷冰冰的。  


“没事就不能让你过来?”  


“我和你之间似乎没什么好谈的。”  


“我们毕竟是亲兄弟!”  


“是吗?原来,你心里,还认我这个兄弟!”  


宇文斐的言辞咄咄,一改平日的样子。  


宇文泠深吸一口气,顿了一顿,减缓此刻的咄咄:  


“不管怎样,我一直都很关心你,不希望你有任何问题发生。”  


“是吗?那我还真要感谢有你这样一个所谓的大哥!说吧,你叫我来有什么事?急得好像天快塌了一样的急。”  


“小斐,今天你送了铃兰花给一个女孩?”  


“怎么?我送花给谁还要经过你同意吗?”宇文斐的脸色愈加不好,眉尖挑高,语气更加咄咄。  


“你送花给谁,本来不是我该管的,事实上,我一直也很希望有一个好女孩能代替我照顾你,但是——”  


“谢了,我不需要谁照顾我,如果像你那样照顾人的方法,我宁可不要!”  


“小斐!你这一次能听我的话吗?以前怎样,我是有错,但你呢?你一直这么犟着,难道就好吗?”  


“你现在肯承认自己错了?如果时间能倒回,我或许还会听你的,可惜现在,不可能!”  


宇文斐愤愤说完这句,转身就要朝外走去:  


“我还有事,就不耽误宇文大总裁的时间了。”  


“小斐!她是凌阗的妻子,招惹凌阗,会有什么下场,你难道不清楚!”  


在宇文斐即将推开办公室门时,身后传来宇文泠这一句话。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42
宇文斐停住步子,随即响起的,是鼻间的嗤笑:  


“我不知道你们商场的尔虞我诈,我也不知道送花给朋友有什么不好,宇文泠,不要把别人都想得和你一样,即便她是凌阗的妻子,可她也是我的朋友,我送朋友一束花,有什么不对呢?”


“小斐!”  


“好了,每次和你说话,都会不欢而散,你如果被我气坏了,对泰兴可是一大损失,所以,为了泰兴集团的千秋万代,以后,我和你还是少见面吧。你的事,我不会过问,我的事,也请宇文总裁不要再干涉!”


说完,宇文斐头也不回,疾步走出办公室。  


宇文泠的手蓦地握紧桌上的水晶球,冰冷的水晶球熨帖在掌心,让他的情绪稍稍缓和。  


他素来都是温和的,商场上再怎样,都不会让他在表面上显现出丝毫的情绪,惟独对这个弟弟,竟一次又一次,被逼到忍耐的底限。  



※※※※※《七日情劫》※※※※※作者:风宸雪※※※※※  



凌阗玩味地看着指尖的蓝色卡片,上面只写了一个斐字:宇文斐?  


没有想到,宇文斐竟然会送辰星一束铃兰。  


或者该说,应该是,早在宇文泠和于晚来的婚宴,就该发现,宇文斐对辰星的异样。  


蛋糕店的老板和糕点师,看上去,关系很单纯,若发生点什么,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现在,不论从哪方面来说,即便在情理之中,都会变成情理之外。  


书房门轻轻叩响。  


“进。”凌阗声音低沉地回荡在书房中。  


紧跟着,书房门被推开,辰星出现在门外。  


她端着牛奶放到书桌上,凌阗的手却一挥,那张蓝色的卡片便横亘在牛奶杯上。  


书房的灯光虽然不算明亮,但也足够她看清卡片上的字,并很快知道卡片的由来。  


“我不希望你和他再有任何联系。”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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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宇文泠的弟弟,你不是说不想和宇文泠有任何瓜葛吗?那么,他的弟弟,你该一视同仁。”  


凌阗的话语里带着奚落。  


这些奚落,从她嫁给他那天开始,就一直存在。  


可,透过这些奚落,有的,真的仅是不屑的嘲讽吗?  


不管是什么,这些,不是她该去多想多管的。  


“我知道,但我可以说,我和他以前没有什么,以后也不会有什么。”  


“如果发誓有用的话,就不会有失信了。既然这么说,那干脆和他说清楚,对你好,对他也好。”  


“好。”  


凌阗薄唇抿出一道弧度,按了呼叫铃,铃声落下的三秒钟后,祥嫂出现在门口:  


“先生,有什么吩咐?”  


“让老张送夫人去蛋糕房。”  


“是。”  


辰星默然,准备朝门外走去时,却停了一下步子:  


“牛奶一会就凉了。”  


只说了这一句,她没有再继续说完,这一句就够了。  


门,在辰星离开后关阖。  


凌阗本想起身,手却不禁碰触了一下牛奶的杯壁。杯壁的温度是温的,不烫,正好入口的温度,只是,这份温度,能温暖得了他冰冷到麻木的内心呢?  


不过三年,心,渐渐冷却,再无温度。  


这样,其实也好,没有牵绊,在商场才能所向披靡。  


而现在,他就要把可能成为牵绊的东西都一并摒弃。  



※※※※※《七日情劫》※※※※※作者:风宸雪※※※※※  



车停在蛋糕房前,在下车前,辰星却有些犹豫。  


不过是一份生日的礼物,朋友之间都是正常的,可刚刚,或许在凌阗的话语相激下,她竟来到了这。  


透过玻璃窗,能看到恬恬忙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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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宇文斐抱着篮筐,停下步子。  


辰星有些讪讪,今天来,真的太唐突了。  


什么说清楚,其实早在宇文泠订婚宴就说得很清楚了,她是怎么了?竟然凌阗一激将,就来了。  


宇文斐看了一眼车上的老张:  


“进去说吧。”  


说完,宇文斐抱着面包篮筐,率先走进面包房。  


晨星跟着宇文斐走进面包房,才看到,恬恬已经被宇文斐示意去了里面的制作间,宇文斐放下篮筐,随手给店门挂上休息的招牌。  


“我一会就走。”趁着宇文斐背对着她,辰星开口,语音干涩。  


“恩。今天是你生日,这个喜欢吗?”宇文斐回身时,手里变戏法似地多了一个车厘子蛋糕。  


紫红的车厘子配上奶油,一层一层的垂挂下来,虽然只是小小的一个蛋糕,形态是诱人的。  


当然,车厘子蛋糕是她最喜欢的口味。  


她没有想到,连这个,他都知道。  


心念一动,她不由自主地接过这个蛋糕。  


“本来以为不会有机会给你,因为怕自己做不出,没想到,我还有两把刷子。”宇文斐看辰星接过,手有些无措地放在裤兜旁,表情竟带了一丝羞赧。  


也是这丝羞赧,让辰星突然觉得手上捧着的蛋糕滚烫无比,她飞快地把蛋糕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抿了抿嘴唇,干涩地开口:  


“老——”  


本来习惯地喊老板,在这一刻,意识到曾经说过,再不会喊,只能生生收回:  


“谢谢你送的铃兰,还有蛋糕。”  


“你喜欢?”宇文斐的目光中带了欣喜的味道。  


“恩,但,我更喜欢你以后不要在为我做这么多了。”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样,大家都会很好。你知道,凌阗不太喜欢,我和其他男子有过多的联系。呵呵,我不想因为一点小事,让他不开心,毕竟他对我很好。”  


睁眼说瞎话,其实不难的,哪怕之前没说过,也没练过,原来,她也能说得这么溜。  


“是吗?”宇文斐的手紧紧扣进裤兜,朝辰星跨出一大步。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43
“那为什么,你到现在都喊他凌阗,而不是其他?”  


如果是恩爱的夫妻,直唤名字确实是件很不对劲的事吧。  


即便不对劲,偏是要说得没有没有任何纰漏:  


“这有什么奇怪吗?我不喜欢喊他的英文名,在别人跟前,也没必要喊过分亲热的名字吧。”  


“星星,以前我总觉得,你不是一个会撒谎的女孩,现在,我同样这么认为。”宇文斐没有再在上个话题上纠缠下去。  


纠缠一个对方不承认的话题,显然是更没任何必要的。  


“把真话当成谎话,如果你喜欢,可以这么认为。”辰星转过身,不再面对宇文斐,店铺外,阳光拂射在积雪上,折射出泠泠的光芒,刺疼了谁的眼,“谢谢你的花和蛋糕,但是,不要再有下一次了。也谢谢这些日子的关照,现在,我很好,真的很好。”


“辰星,你究竟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还是你根本——”剩下的话,宇文斐再是说不出。  


辰星停住步子,缓缓转身,唇边露出往常惯有的笑靥:  


“我很满意我的婚姻,从灰姑娘一跃嫁入豪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呢?”  


“你要的东西,真的这样浅薄?”明知道又是一句谎话,但,不由自主,却会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  


辰星没有再说话,拉开门,朝外走去。  


银灰色的车身映衬出她的脸,苍白,不带有一丝血色,就和积雪一样。  


回到凌氏大宅时,凌阗并不在,祥嫂这一次破天荒地主动告诉她,凌阗去首都做为其十天的康复治疗,并且顺带处理公事。  


而在当天傍晚,辰星能从报纸上看到媒体关于凌阗的捕风捉影——凌阗和虞灵被人发现,一前一后出现在机场。  


于是,凌阗纵然还坐在轮椅上,关于他的桃色绯闻,又开始传得沸沸扬扬。  


这些,对辰星来说,不知不觉中,却好像已经习惯。  


她淡漠地翻过报纸,下面竟放着一封信。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43
说是一封信,实际上,是信封里放着的一张转账支票。  


大额的数字,是辰鼎口中的那笔头期款。  


没有直接转账,用这样的方式给她,也是让她对辰鼎有个最好的交代。  


这封信的下面,是另外一张小额支票,即便相对于上面那张支票是小额,可也足足有十万。  


这就是家用吧。  


有钱人家的家用,却抵得过她以往辛辛苦苦兼职两份工作,一年才能赚到的钱。  


她收好下面那张支票,祥嫂如幽灵一般出现在她跟前:  


“夫人,您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辰星看了一眼发票,倘若打发人去送,显然未必合适。  


“就现在吧。”  


“好,我安排老张送夫人回去。”  


半个小时后,车子已停在辰氏大宅门口。  


往常门庭不算冷清的辰氏大宅,不知道是天气过于寒冷,抑或是其他的原因,如今,连佣人都稀少起来。  


辰星顺着甬道,朝前走去,纵然母亲只在这里住了短短的数日,但,这段日子,或许是母亲走前最值得凭吊的日子吧。  


因为,能和爱的人在一起,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爱,嘴中嚼过这个字,留下的,仅有莫名的苦涩。  


深深吸进一口气,她朝客厅走去,才走到客厅门口,突听‘哐当’一声巨响,一只景泰蓝花瓶便碎开在她的脚下,溅起的碎末子从她的靴子上擦过,留下难堪的痕迹。  


“滚!”  


伴随而起的是辰鼎的咆哮声。  


“辰总,我也是例行公事,你们公司生产的龙骨,经过检查,不符合相关行业标准,所以,我们公司有权对此提出质疑,解除合同,及提出相应赔偿。”  


“东西是你们定的,在定之前,怎么不说有问题?况且,我也有质监部门出具的证书,怎么到了你们那,就出问题了呢?分明是你们欺诈人!”  


“辰总,我们璃和地产在业内的声誉是如何,相信自有口碑,而你们的龙骨对我们声誉造成的影响,倘若辰总不承认的话,我们不介意诉诸法律。”  


“滚!”  


辰鼎显然气愤到失去理智,璃和地产的人却不疾不慢地退出大厅。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43
愤怒中的辰鼎看到站在门外的辰星,似乎是才发现她的存在,忙走上前来:  


“星星,没砸到你吧?”  


关切的神情,加上殷殷的眼神,真的很慈祥。  


如果,曾经有关于父亲的定义,她想,应该就是这样的。  


只是,如今眼前的慈祥,有多少是纯粹的呢?  


算了,多想这些没有任何意思。  


“嗯。这是你要的。”辰星没有多敷衍,打开小包,拿出那张支票递给辰鼎。  


看到这张发票,辰鼎的目光有明显的亮光闪过,但,他却并不急着伸手去拿这张发票:  


“星星——”  


恰到好处的语声,配上恰到好处的目光,这俩个字,自然也说得恰到好处。  


辰星没有说话,看着辰鼎的目光,即便再那么不真实,她都做不到彻底忽视,只能匆匆地把支票递给辰鼎,也在此刻,手机铃声响起。  


辰鼎接着辰星接手机的刹那,忙不迭地收了支票。  


等到辰星挂了电话,辰鼎继续换上一副悲痛的神色:  


“星星,你看,如果可以,能否在小阗面前再帮我说几句话,辰颜她这样做,分明是要逼死我啊,星星——”  


“如果真的是龙骨质量有问题,我想凌阗都未必能帮上什么忙。其实,辰氏原本在百货领域不是很好吗?何必涉险去做房地产呢?”  


纵然她对商场不是很懂,可,对辰氏只要留心,不难发现问题所在,而即便她不留心,母亲生前对辰氏也是做不到不闻不问的。  


辰鼎的嘴角顺着这句抽搐了一下:  


“星星,商场上讲究的就是兵不厌诈,龙骨没问题,都被她们说成有问题,我就你一个女儿,你不帮我,我还能指望谁呢?”  


“凌阗去了首都,要十天后才能回来。”  


“他又去了首都?”辰鼎的声音微微带了些震惊。  


“嗯。上午刚走。”  


大厅内虽然有中央空调,可并不是热得很,但,辰鼎的额际随着这句话,还是沁出了不少汗。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43
他不露声色的稍稍转身,背对辰星时把汗水擦去,接着佯装关切地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星星,时间不早了,既然小阗去了首都,今晚,你就住在这吧。”  


“不用了,我还是回去。你——自己当心点身体,天冷。”  


不自禁地,还是会说出这句话,血浓于水,或许说得就是如此。  


不管先前种种不堪,只因为,他是她的父亲,她便做不到彻底漠视。  


更何况,今天,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她去一下。  


“那,留下来吃了晚餐再走?”辰鼎看着辰星,这是他唯一的女儿,纵然,以私生女身份存在了那么多年,可如今,他却是只剩下这一个女儿了。  


辰星看了眼手机的时间,终于点了点头。  


晚饭很快准备好,那些佣人恭敬地伺候在两旁,这样的恭敬,母亲生前,应该是没有得到过吧。  


说到底,当初答应辰鼎,代嫁换来母亲的认可,唯一没有考虑的,或许就是这一点。  


但,人世间的事,又岂能尽如人意呢?  


一顿晚餐,用得很快,因为沉默。  


辰鼎的沉默,显然是由于公司事务的烦心。  


辰星的沉默,更多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一顿饭自然用得飞快。  


用完晚餐,天际又开始飘起雪来,看着皑皑落下的白雪,辰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看着辰星的身影消失在车内。  


辰星没有回望辰鼎的身影,但她知道,辰鼎这一次,没有立刻回去大厅,反是站在外面,看着她离去。  


不管,这份目送掺杂了什么因素多一些,在这一刻,她宁愿相信,是有那么一点感情在的。  


手机又响起来,她看了一眼,是来自宇文泠的。  


而刚刚那个电话是来自宇文泠的助理艾米,约她晚上八点见面。  


艾米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端倪,只说宇文泠有重要的事要和她谈。  


虽然也考虑过独自见宇文泠未必方便,但是,宇文泠特意约在靠近凌氏大宅的咖啡厅显然也是考虑到她的顾虑,所以,她又何必太过刻意呢?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43
辰星步进咖啡厅的时候,宇文泠已经在里面等候了。  


他坐在大堂靠窗的位置,整间咖啡厅早已清场,而靠窗的位置又是磨砂玻璃,保证了隐私。  


见这个男人,是第二次,她和他本来是素无交集的,但辰星心里隐隐知道,或许,只是因为宇文斐。  


辰星在宇文泠的对面坐下,宇文泠已经替她点好了饮料,不是咖啡,是一杯红枣奶茶。  


“辰小姐,你好。”宇文泠淡淡启唇。  


他没有称她‘凌夫人’,仍旧是称‘辰小姐’。  


“你好,宇文先生。”  


“很冒昧这么晚打扰你。”  


“不知道宇文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辰小姐是聪明人。我找你的事也很简单。”  


“是为了你弟弟宇文斐,对吗?”既然宇文泠不打算绕弯子,辰星也直接挑开道,毕竟,委婉和她真实的性格是沾不上边的。  


宇文泠没有说话,拿起杯子,淡淡地看着辰星。  


“我嫁给凌阗之前,在宇文斐先生开的蛋糕房工作过,我和宇文斐先生的关系,仅是老板和普通雇员。”  


“辰小姐,对于你和我弟弟之间的关系,我很放心。今晚我约你来,也不是为了这件事。”  


“哦?”辰星微微皱起眉头。原以为,宇文泠定是看到今天宇文斐约了她,才会有晚上的邀约。  


“辰小姐,你穿蓝色很漂亮。”  


宇文泠再次开口,说出的,却是这句话。  


而这一次,换到辰星开始沉默。  


“辰小姐,恕我冒昧,你很像我以前的一位朋友。”  


宇文泠徐徐说着,他素来淡淡的目光夹杂了一缕忧郁……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43
辰星步进咖啡厅的时候,宇文泠已经在里面等候了。  


他坐在大堂靠窗的位置,整间咖啡厅早已清场,而靠窗的位置又是磨砂玻璃,保证了隐私。  


见这个男人,是第二次,她和他本来是素无交集的,但辰星心里隐隐知道,或许,只是因为宇文斐。  


辰星在宇文泠的对面坐下,宇文泠已经替她点好了饮料,不是咖啡,是一杯红枣奶茶。  


“辰小姐,你好。”宇文泠淡淡启唇。  


他没有称她‘凌夫人’,仍旧是称‘辰小姐’。  


“你好,宇文先生。”  


“很冒昧这么晚打扰你。”  


“不知道宇文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辰小姐是聪明人。我找你的事也很简单。”  


“是为了你弟弟宇文斐,对吗?”既然宇文泠不打算绕弯子,辰星也直接挑开道,毕竟,委婉和她真实的性格是沾不上边的。  


宇文泠没有说话,拿起杯子,淡淡地看着辰星。  


“我嫁给凌阗之前,在宇文斐先生开的蛋糕房工作过,我和宇文斐先生的关系,仅是老板和普通雇员。”  


“辰小姐,对于你和我弟弟之间的关系,我很放心。今晚我约你来,也不是为了这件事。”  


“哦?”辰星微微皱起眉头。原以为,宇文泠定是看到今天宇文斐约了她,才会有晚上的邀约。  


“辰小姐,你穿蓝色很漂亮。”  


宇文泠再次开口,说出的,却是这句话。  


而这一次,换到辰星开始沉默。  


“辰小姐,恕我冒昧,你很像我以前的一位朋友。”  


宇文泠徐徐说着,他素来淡淡的目光夹杂了一缕忧郁……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44
辰星下意识手移开杯壁,也让这分距离再远了一分。  


宇文泠顺势手握紧,他的目光移向别处,语音不再是淡淡的,而变得低沉起来:  


“其实,我一直不相信,那晚的游艇触礁只是场意外……”  


他的朋友是死于人为?  


这一句话,辰星却说不出来。  


那无疑是剥开过去的伤口,会很疼痛。  


她经历过,所以懂得。  


即便辰星沉默,宇文泠目光再次飘向辰星,声音带了一丝明显的苦涩:  


“那晚,她应了另一个男子的邀约,却没想到,那场邀约最后竟是赴了死神的约会。”  


另一个男子。  


“那个男子是——”脱口而出这句话,又生生收住。  


即便宇文泠没有挑明那个男子是谁,但从宇文泠的字里行间,以及神色中,却不难推测出,仅有的可能。  


相对于她的欲言又止,宇文泠对她的这一问,亦是欲言又止的。  


他的手关节微微收拢起,仿佛蓄了一下力,方慢慢说道:  


“是他。但,事后,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当晚上了游艇。”  


果真是凌阗!  


纵然起先已隐隐猜出,此刻,依旧有些愕然。  


而宇文泠在她跟前这么说,是在提醒她什么吗?  


辰星轻轻反咬了一下唇。  


凌阗要娶的,本来是她姐姐,不是吗?  


所以,如果说,因为凌阗对那名女子有什么其他的企图,才要娶她,显然是不对的。  


这个念头刚从她脑海中滑过,宇文泠好像便瞧穿了一般:  


“有些话,我不知道是否该说,但,辰小姐,虽然你是代替你姐姐嫁给凌阗,对凌阗,最好小心。”  


“小心?你的意思是,你朋友的死,实际上和凌阗是有关系的?”  


宇文泠和辰星的目光在空气中对接,许久,他才开口:  


“虽然,我不太想再提起当年的事,但是,对于这件事,或许,你有权利知道,而我,也不想再看到一个像她一样纯洁善良的女孩子遭遇到任何不幸。”  


剥开记忆中的伤口,不止疼痛,总是带着一定程度的残忍,这种残忍,连听的那一方,其实都能真切地感受到……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44
他和她的认识是在一个属于玫瑰的季节,而她只喜欢蓝色的玫瑰。  


其实,蓝色的玫瑰,都不可能是自然生成的,但,她却喜欢那种透明的蓝,一如,她喜欢一切蓝颜色的东西。  


而他很喜欢看她笑的样子,她笑的样子干净纯粹,让他在心情最烦闷的时候,每每看到,都会忘记琐碎的纷扰。  


只是,他的出生是豪门贵公子,她,不过是一名最普通的文员。  


后来的故事发展就像电视剧中演的一样,家庭的阻挠,让他想娶她的念头不得不暂时搁置,也让她被迫离开了泰兴集团。  


当时,他父亲施压,使得和泰兴集团关系较好,或要依赖泰兴集团的公司都不敢聘用她,除了,老对头——凌氏集团。  


不久之后,便传来,凌阗追求她的消息。  


即便她仍不时会给他信息和电话,但,大部分的信息和电话,他收到了,都不知道怎样回,对凌阗的追求,他同样无计可施,因为,那时候的他是懦弱的,需要依附父亲才导致了这份懦弱。


只是,再怎样懦弱,总归会有爆发的一天,那一天,正好是她的生日。  


曾经,他承诺过,每个生日都会陪她度过,于是那晚,他不顾父亲的反对,去接她下班,得到的消息,却是她被凌阗邀约去了私人游艇。  


最后,生日的蓝色玫瑰没有送到她手上,便匆匆在那个雨夜凋零。  


游艇触礁爆炸,他永远失去了她。  


在那之后,他才发现,心口永远会存在一道缺口。  


纵然,谁都没有办法还原出当晚游艇上发生的一切,对此,凌阗也三缄其口,可,他却是知道,凌阗的为人,是得不到,便要毁灭的。  


自幼一起在国外求学,以及后来集团间的竞争对手关系,让他熟悉凌阗,一如熟悉他自己。  


只是,再怎样熟悉,都无法挽回这场悲剧的发生,无法追回,那年他深爱的女子……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45
自始自终,宇文泠没有说女孩的全名,只称她为‘乐乐’。
快乐的‘乐’,所以,才会拥有那样的笑容,那样轻易地沾染到别人。
所以,才会让宇文泠、凌阗这样的男人爱上她。
纵然,他们都是天之骄子,掌控着偌大的集团,但,他们都有一样东西是或缺的,那就是快乐,由心而发的快乐。
辰星的手不自禁碰触到杯壁,一个不算长的故事讲完,红枣牛奶已经冷却,冷却的杯壁,映衬着指尖的微温,心底,却渐渐衍生起一阵冰冷的感觉。
“辰小姐,或许你会觉得,发生了这样的事,泰兴和凌氏又是老对头,我竟还和凌阗私下有往来,只能说我这个人虚伪至极。”宇文泠再次启唇,是这样的话语,这样的话语,自然也是大部分听完的人会起的疑惑。
辰星抿了抿听得干涩的嘴唇,端起红枣牛奶再喝了一大口:
“虽然我不懂商场,但,我也知道商场再如何艰险,有时候抵不过幼年的情谊。”
“辰小姐,你比乐乐更善解人意,可,这样的性格,也更容易受伤害。”
“只要自己不把任何事看得太重,就不会有伤害。”
“是吗?辰小姐,不可否认,我和凌阗有儿时情谊的牵绊,而你是一个好女孩,所以,对凌阗,你真要小心,我做为外人,一再说这样的话很不恰当,我只是不希望,再看到乐乐一样的悲剧发生。”
听着这句话,辰星微微笑起来:
“或许,他后来愿意娶我,不过是因为我很像你口中那位乐乐小姐,但,这点,应该不会和悲剧有联系吧。毕竟,那晚的事,警方并没有找到证据是凌阗做的,对吗?”
“虽然那晚的事,警方没有证据,可,对你,凌阗的目的难道真的那么简单吗?”
这一句话,以极轻柔的语调说出,却有着最残酷的意味。
“目的?”
“这场联姻,表面上看,是辰氏集团占了光,可实际上呢?”宇文泠徐徐说道,修长的指尖在杯盏上流连,“如果辰氏和凌氏合作一项大型地产项目,或许是双赢,但如果,在某个环节上,辰氏出了问题,就会变成单赢。”
辰星的手不由随着这句话紧紧捏住早已冰冷的杯壁。
辰氏目前确实出了状况,而辰鼎的担心,虽然看来是因为辰颜的相逼,但倘若这个时候,凌阗落井下石呢?
不,不对,假如凌阗要落井下石,那又怎会答应先付首期款呢?
宇文泠既然也承认是凌阗的竞争对手,并且和凌阗间又横亘着乐乐,说的话,自然是不能全信的。
她的手松开杯子,微笑:
“谢谢宇文先生的提醒,但这些,都是我父亲和凌阗的事,我不懂,也不愿意去多了解。今晚,谢谢你的红枣奶茶,也谢谢你没有误解我和宇文斐的关系。”
“是我冒昧了,辰小姐,不管任何时候,我都希望能帮到你。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我。”宇文泠清楚辰星话语里的告辞意味,递上一张烫银的名片,语音淡淡。
辰星没有拒绝,这样方能尽快离开。
但,才要起身,宇文泠已经走了过来,悉心地为她拉开座椅。
“谢谢。”
宇文泠微笑,伴她朝地下车库走去。
这家餐厅有着绝好的私密保全,每位宾客都需要凭卡才能进入地下车库,但是,在包场的今晚,宇文泠和辰星刚走出电梯,迎面便是镁光灯闪过。
对于镁光灯并不陌生的宇文泠下意识地反映是将手遮住辰星的面庞,可,为时已晚…………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45
镁光灯闪过,夹杂着记者喋喋不休的声音,打破了飘雪夜色中的寂静。
辰星很清楚发生在此时此刻,代表的意味是什么。
在宇文泠护住她的同时,有店内的保全人员朝那群媒体记者围去。
驱逐的声音,加上媒体记者的八卦的提问,充斥在这个平时寂静十分的地下车库。
对于这样的突发情况,除非经验老道的人有应付的法子,否则,任何人都会无措,就譬如辰星,在那一刻,她忘记和宇文泠保持一定的距离,任由他护着,直到稍远离记者的位置,才离开宇文泠的相扶。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会有记者跟梢,本来以为这里的保全服务是好的。”即便经历了刚刚的变数,宇文泠也不过是额际微微沁出点汗,除此之外,他依旧保持着素来的沉稳。
辰星微微皱了下眉,宇文泠在她没有开口前,又道:
“车子来了,这件事,我会处理,不用担心。”
“麻烦你了。”在这样的时候,或许再说是么都没有用,快点离开,才是好的吧。
辰星微微鞠躬示意,老张已下车打开车门,辰星很快坐进车内,透过后视镜,能看到宇文泠的转身,以及,不远处,镁光灯依旧不停地在闪烁着。
头有些隐隐作疼,她的手抚上额头,手机却在此时不停地响了起来。
她接起,里面传来的声音只让她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刹那凝结起来……
“夫人,你快回来吧,二小姐……二小姐被绑架了!”祥嫂在手机那端失去平静地急促说道。
‘绑架’?
她是知道,凌阗出事那晚,凌沅正好偷偷溜了出去,直到凌阗出车祸,凌沅都没有回来。
期间,凌阗是派人去找过的,但都没有音讯。她起初也想过,凌沅不是那样不知轻重的丫头,现在看来,难道,从那时候开始,她就被人绑架了?
如果这样,说起来,倒不算唐突,毕竟,凌沅是凌阗的妹妹,绑架无非是勒索,凌沅的身价自然不菲。
“对方怎么说?”辰星保持话语的平静,这种时候,不能慌乱,慌乱,不仅无济于事,还会自乱阵脚。
“对方说,一个小时后再来电话,夫人,你快回来吧!先生这会没开手机,也联系不到,我都快急死了。”
“好。我马上回来。”
祥嫂在电话里再没有往常的淡定,相比较,经历过刚才那场纷乱的辰星倒气定神闲很多。这也使得祥嫂在挂完手机后,暗暗骂了辰星不少,无外乎,是外面人不关心二小姐的安危。
可说到关心,她祥嫂无非也是怕凌阗知道后会责怪道自己头上,才会这么焦虑吧。
辰星回到凌氏大宅没一会,电话就响了起来。
她接过,对方的声音很轻快地响起:
“你是谁啊?”
听声音带了几分稚气,和想像中的绑匪声音截然不同。
“我是她嫂子。”
“那你能做主吗?”
“你先说你要什么,我才能回答你,是否能做主。”
“那就好,不像刚才那个保姆,说了几句话,就吓成那样,多没意思。”随着‘绑匪’这句话,后面传来很嚣张的笑声。
“说吧。”
辰星以为,他们会开出多大的天价,却没想到,‘绑匪’开出的条件,是让人大跌眼镜。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45
“很简单,她人在我这,你只要把她给我损坏的东西赔偿了,人就还给你。”
对方的口气愈加能听出是年少才会有的气焰,联想起凌沅往日的大大咧咧,不难想象,这个所谓的‘绑架’是怎么惹出来的。
“那她损坏了什么东西?”
“一艘游艇。”
对方很快说出这四个字,让辰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游艇?”
她现在手头能用的钱,可远不够买一艘游艇,难道为了这件事要去惊动凌阗?
若是这样,天知道,凌阗的怒气会有多大,而且,不该让他为了这件事,再分心。
“是啊,你要她回来,就必须赔这个!”
正在此时,辰星突然看到祥嫂对她拼命点头,纵然和祥嫂关系疏远,这种暗示,总是看得懂的。
“好。”辰星点头应允,“但我想知道现在小沅怎么样了。”
对方很爽快地让她听到了凌沅的声音:
“嫂子,照他们说的做,快来接我!”
于是,很快约定了见面的地点,就在沿江的一个私家码头。
果然,所谓的‘绑架’不过是场凌沅惹祸出来的麻烦。
挂了手机,祥嫂忙殷殷地凑上前来:
“夫人,先生有一架闲置不用的游艇,就停在那附近,游艇钥匙可能在先生的书房抽屉里,眼下事情紧急,夫人不如去书房拿一下,二小姐的安全第一,先生应该不会怪罪的。”
这番话说得真是玲珑,凌阗倘若真要怪罪,恐怕也会怪罪她这个先斩后奏的人吧。
但,现在的情形,却也只能先斩后奏了。
等凌沅回来了,再和凌阗解释一下,凌阗的火气不会那么大,也不至于分心。
辰星点点头,却没有拒绝,径直朝楼上走去。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凌阗的书房,却是第一次在凌阗不在的时候进来。
她不知道钥匙放在那,只能一只只抽屉打开,可,在打开第一只抽屉时,竟让辰星的目光有一瞬不能移转。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45
那是一个水晶的相片。
玲珑剔透的六角形水晶,上面,是女子的笑靥如花。
没有看相片下的署名,第一眼看到这样美丽的笑靥时,辰星的脑海中就跳出一个名字:
‘乐乐’。
原来,是这样绝美干净的笑容,也因为这样的笑容,所以,会有那样两个绝对强势的男人喜欢她吧。
而乐乐的脸,竟然——
辰星的手不自禁想要从女子的笑靥上抚过,却抚到了一处咯手的地方,相片的左上角有着明显的裂痕,显然是从高处坠落,留下的痕迹。
指尖从裂痕处收回,很容易,在相片左面的一个角落,她看到了一把钥匙,正是那把游艇钥匙。
虽然她从没见过游艇钥匙,可这把钥匙的圈圈却是一个很漂亮游艇。
她拿起钥匙,关阖上抽屉,一个小时后,按约定的时间出现在私家码头。
深夜的雪下得小起来,但室外的温度却很冷,她下意识缩了下身子,按对方的要求,独自一人下车,走向码头。
码头前是一栋白色的别墅,此刻,能听到犬吠的声音从别墅中传来,辰星是怕狗的,这几日,凌阗的那只大狗总算因为凌阗生病,没有出现在她跟前,可眼下,独自一人,听到犬吠,仍让辰星的手不由微微哆嗦起来。
也在这时,一束强光照到辰星的脸上,让她眼前一片眩晕,紧跟着,电话中那个声音嚷道:
“还算准时!进来吧。”
篱笆门打开,强光转了地方,却让辰星清晰地看到,一旁狗屋内,一只张牙舞爪的狼狗正因为她的来访,不善地叫着。
那个声音的拥有者,是一个染了栗色头发的大男孩,他冲那只狗挥了挥手,狗立刻发出呜呜的声音,啪啦着蹲下去。
晨星这才大着胆子和男孩朝别墅走去。
别墅门打开,刺鼻的烟味冲了出来,此刻的凌沅好端端地坐在沙发上,正吃着车厘子,红红的车厘子映衬着她红红的指甲,外加,看到辰星,凌沅灿烂一笑。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45
“嫂子,你总算来了,我知道,你最好了!哥不知道吧?”凌沅吐了吐舌头,有点担心地问。
“现在不知道,但很快会知道。”辰星看着凌沅的样子,没奈何地说,接着,她转身问那个男孩,“她怎么会损坏你的游艇?”
“哼,你问她啊,说有游艇驾照,骗着我们几个出海,结果呢,P个驾照,撞到了礁石上,还好我们命大,没淹死!”那个大男孩郁闷地说,“那游艇可是我爸爸才送给我的,如果让他知道这么快给弄坏了,非把我这几个月的零用取消!”
“小沅,是这样吗?”
刚才电话中来不及问的事,此刻,是容许问清楚的。问清楚,不论是以后对凌阗有个交代,还是今后对小沅的辅导,都是必要的。
“哎呀,大春子,哪有这样啊,明明是你不敢开,我才给你开的,你怎么这么说话啊,不是说好赔你了嘛,嫂子,游艇的钱带来了吗?”凌沅不耐地对叫大春子的大男孩嚷道,一边催辰星拿钱出来了事走人。
“好好好,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这几日,也算陪你到处游逛过了,哥们义气,我是做足了,对了,你是她嫂子吧,钱带来了吗?”大春子显然被凌沅折腾得这几日有些头疼,忙说。
“没有这么多现金,只有游艇,这是钥匙,就停在旁边的天星码头。”
“行,那游艇名字是什么?”
游艇名字?
辰星这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这部游艇的名字。
“快乐!”凌沅却在旁边没好气地说道。
快乐,这两个字,是带着纪念意义吧。
“好,你认识,你带我去取,取完你就可以走了,这几天的陪同费,算是我请你的,不过以后——”
“你烦不烦啊,你以为我想待在这啊,还不是因为你咋咋呼呼要赔钱,真是的!”
凌沅一甩手,率先推开大春子,朝门外走去。
“嫂子,不好意思,我也不想让你们担心,是她的意思,让我冒充绑架,才能讨来钱。”大春子跟上去,对辰星有些歉意地说。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46
大春子的话有些啼笑皆非,但,这何尝不是凌沅畏惧凌阗的表现呢?
看来凌沅还不知道凌阗刚离开凌氏大宅,或许连凌阗受伤都不曾知道。
所以,怕单单要这么大笔钱,凌阗不给,才想出的名目吧。
“嗯。既然她这么难招惹,以后,你多避着她点。”辰星轻声说。
虽然,凌沅的朋友不止大春子一人,不过少一个,或许能让这个小丫头收收心,不整天往外跑罢。
说话间,她们沿着甬道,已走到天星码头,那里,一溜泊着不少游艇,凌沅熟门熟路地走到最靠里的一个泊位,那里,泊着一艘看上去崭新的游艇。
即便,这几日连续下雪,游艇的身上,也只积了薄薄的一层雪,其他都干净无比,显然有人经常打扫。
“就是这部了。”凌沅指了指游艇,眼底有种辰星不熟悉的神色掠过。
“好,那我们算是两清了。”大春子十分开心地跑上游艇,“这游艇真不错,名字也不错,哈哈。我先开回去,你和你嫂子走吧。”
“嘁。”凌沅不屑地发出一个单音字,转身,走得很快。
“小沅!”
辰星跟着凌沅奔了几步,凌沅不耐烦地打断:
“还不快走啊,等着他发现游艇油少,开不回来啊。”
“啊?”
下一秒,辰星的手继续被凌沅拖着,飞快跑起来,她们身后能听到大春子气急的声音:
“这根本没油啊,你们给我回来!”
安静的天星码头,大春子开着游艇只驶出一点距离,就发现油没了,起初的兴奋让他忽略了这个关键点,而这个关键点,或许,将让他在喊不到人后,这一晚注定要在冰冷的游艇上度过。
凌沅,她果真很混世魔王。
辰星想停下步子,凌沅却拽得她更紧,一边发出开心的笑声,这种开心,好像舍弃了一件十分讨厌的东西一样,是无比欢愉的。
“别管他,嫂子,他那么大嗓门,一会就有人搭理,你回去,他非赖到天亮不可!”
伴着这句话,凌沅越发快地奔了起来:
“好饿好饿,嫂子,带钱了吗?请我吃宵夜吧……”
“……”
伴随着大春子越来越急的吼叫,凌沅跑得欢快,直到奔出天星码头,看到不远处亮着车灯的凌家车子,她才放开辰星的手,哈哈大笑着说:
“谢了,嫂子。看来你也挺有几把刷子的嘛。”
凌沅探头望了望后面,确定大春子没追来,再拍了拍辰星的肩膀:
“好了,大恩不言谢,这次,算我欠你一次人情,那帮人帮到底,我哥那边,你继续帮我应付了吧。嘿嘿。”
“小沅!跟我回去!”辰星的语调并不像以往那样,倒让凌沅怔了一怔。
“嫂子,好了啦,我知道你这次没和我哥哥交代,就私自拿了游艇钥匙来了,谁让你疼我嘛,虽然是先斩后奏,但你放心,我哥哥不会拿你怎样的,毕竟你们新婚燕尔哈,虽然不怎么恩爱,可,他总不至于为这个和你撕破脸,而我就两样了,如果这个节骨眼上回去,他一定不会再轻易让我出来了。”
凌沅碎碎念地说了这通话,看辰星脸色仍旧没有缓和,继续讨好道:
“这样好了,你就实话实说,反正事情都发生了,我也自由了,再如何,我哥恨我,抓不到我,都不会拿我怎样的,好不?”
凌沅见辰星没有反应,以为说动了辰星,忙咪咪笑,作势准备开溜:
“就这样说定了,嫂子,我先走。”
“小沅!你哥哥车祸受了重伤,你还要走吗?”
辰星的话语虽然不大,但在此刻,却撕开了夜的寂静一般,让凌沅的脑袋开始嗡嗡作响起来。
“你说什么?”
“你这几天连报纸都没看?如果你有看,几天前就该知道,你又离家的那晚,你哥出了车祸。”
凌沅反咬住唇,呆立在原地。
她这几天和大春子他们一起混得开心,每日喝酒打牌,或者打游戏,根本没人注意新闻,更不会有人买报纸来看,手机也常处在关机状态,对外界的事情算是一概不知,却想不到,她那个无所不能的大哥竟然会出车祸……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46
“切,你别骗我了,我哥那样的神经强大,四肢发达的人,怎么可能会出车祸,说他在床上抽风我倒相信。”话这么说,其实,表情早透露了凌沅的言不由衷。
而只有这样说,才能让她心底突然涌起的愧疚少一分吧。
“你和我回去,至于骗没骗你,你回去以后,上网也好,看报纸也罢,都能知道。”辰星上前,第一次主动拽住凌沅的手,不由分说拽着凌沅朝老张的车走去。
凌沅的手下意识一个反挣,挣脱辰星的手,却没想到,地上的积雪湿滑,随之一个踉跄就要扑倒在地,正在这时,车灯亮起,一部车从甬道的那端开来。
辰星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扑到凌沅身旁,用力拽拉着她避开驰来的车子。
可,凌沅的懵然,加上雪天路滑使不上劲,这样的举止明显是危险的。
也在这时,一道尖利的刹车声响起,车停在距离她们不到两米的地方。
透过车灯,驾车的人是看不清的,倒是这声刹车,让凌沅一个激灵,就地爬起,反抓住辰星的手:
“快走,他又追来了,快,别被他追上了!”
凌沅反抓的手瑟瑟发抖,才爬起来,没奔一步,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这一次,是重重地跌下去,她整个人趴在地上,让辰星骇了一跳,才要去扶她,能听到呜咽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是有心要逃的,哥……”
原来,凌沅是把凌阗出车祸当成了和她离家有关。
辰星看着这样的凌沅,分明是没长大的样子,是啊,从小在凌阗的庇护下,即便凌阗对凌沅很苛刻,但实际上,总是宠溺的,所以,才容许凌沅没有任何忧虑,随心所欲地长大。
有一个疼自己的大哥,真好。
只是,她从来没有这样的福气,思绪纷纷间,耳边传来男子温和的声音,似曾相识:
“需要帮助吗?”
是他,皇甫奕。
并不算短的时间内,两次碰到,而每次,似乎,她总是很尴尬。
一如现在。
辰星看了下凌沅,才要说不用麻烦,凌沅却撇了下嘴:
“需要帮助,我手蹭破了,疼!”
借着这个疼字,凌沅的眼泪唰唰地落了下来。
现在的凌沅确实狼狈不堪,如果借个地方,让她收拾下情绪,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纵然,如果让老张知道,或许,又是场不必要的麻烦,但,就这个角度看过去,老张那似乎是看不到这里的。
“那,麻烦了。皇甫先生。”辰星对上皇甫奕温和的眼睛,浅笑了一下。
凌沅径直爬上皇甫奕的车,也不管自己的浑身狼狈污浊了干净的车垫。
幸好,皇甫奕的别墅离这不远,转个弯也就到了,隔着树荫,还能看到老张的车兀自亮着灯。
凌沅由辰星搀扶着走进别墅,偌大的别墅,却没有佣人,装饰也是简单的欧式风格,唯一的点缀,是壁炉上摆放着一大束的白玫瑰。
皇甫奕很快点燃了壁炉,暖和的壁炉让室内的花香更加旖旎芬芳。
而凌沅在这片旖旎芬芳中,哼哼唧唧任由辰星给她磨破的手掌上药。
泪水对凌沅来说,是稀少的,没一会,就被壁炉的暖气给蒸发,她睁着清澈的眼睛,打量了一直端坐在一旁,看着平板电脑的皇甫奕,吸了吸鼻子,以使得自己说话的声音听起来不至于带了哽咽的效果:
“你姓皇甫?”
刚刚哭泣中,她听辰星是这么叫的,让她一下子记住的原因,无非是,这个皇甫奕长得还挺帅气的。
“恩。”皇甫奕颔首。
凌沅用手臂拱了下正在拧毛经的辰星:
“你认识他啊?”
“恩,皇甫先生以前帮过我两次。”
“哦。”凌沅缩了下脖子,以此配合辰星给她擦脸,脏脏的小脸很快便擦干净,凌沅的眼睛骨碌碌转到皇甫奕的平板电脑上,“谢谢你哦,我是她小姑子,今晚有些失态 ,请多多包涵。”
‘小姑子’三个字撞进皇甫奕的耳朵,让他稍稍抬起眼睛,看了一眼正将毛巾努力搓洗干净的辰星。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46
辰星仿佛意识到什么,回过脸来的刹那,正好和皇甫奕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接。
这个男子的目光是温和的,总能让人再紧张的情绪都放松下来。
也在这时,辰星的手机骤然响起,她忙接起,是凌阗冰冷的声音幽幽传来。
纵然没有用免提,但凌沅从辰星的脸上已分辨出是谁的来电,她迅速从辰星手中抢过手机,声音带了哭腔:
“哥,你还好吧?”
凌阗显然没想到电话被凌沅抢了过去,于是后面跟着的是长久沉默。
“……”
“哥,你真不理我了?我知道,我错了,我大错特错,但,你别不理我啊,我真不知道你出车祸了,你还行吗?”
这一次,在不算短的沉默,在凌沅哇啦的声音再次响起前,总算传来凌阗酷冷依旧的声音:
“……没死。”
“哥,我这就回来看你。我以后都听你的话,你别为了我,再想不开,乱开车了。哥,爹妈不在了,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哥……”
凌沅说上了劲,眼看着又要从哭腔转变成货真价实的眼泪,却被凌阗下一句话噎住:
“你没那么大能耐让我失控,让辰星接电话。”
“呃?好吧。”凌沅努力吸一鼻子,把电话递给辰星。
辰星接过,凌阗的声音冰冷得好像能通过电话线把她的手都给冻住:
“你去书房拿了游艇钥匙?”
简单的一句问话,蕴含的意味是凌冽的。
纵然,拿之前,有过很多种设想,但没一种设想是眼下的意味。
“是,对方要求赔一部游艇,才放了小沅。”
她努力保持语音的平稳,应上这句话时,换来凌阗电话那端的冷笑。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随便动用我的东西?”
“我清楚自己的身份,但,这些东西,怎么有小沅重要?”
“是吗?恐怕你想的,根本不仅仅是为了小沅,辰星,你和你父亲一样,让我感到厌烦!”
冰冷的言辞无情的刺来,辰星的脸色一片煞白,旁边是浑然不知所以的凌沅,睁大眼睛望着辰星,以及一旁下意识回避到偏厅去的皇甫奕,此时,也若有所思把目光飘了过来。
“除了我之外,别指望别人能够依附,包括皇甫奕!”凌阗在电话那端又冷冷甩过来一句,“和凌沅立刻回去!”
原来,她此刻在哪,他都知道。
似乎,没有什么能瞒过凌阗,只要他想知道的话。
而他不想知道的,却都是凭主观的臆想下了判断。
包括,认为她和辰鼎都别有用心,以及,对皇甫奕别有所图。
电话已经挂断,耳旁仿佛还回旋着凌阗愠怒的声音。
“嫂子,是我哥啊?”凌沅挪动屁股,靠近辰星,话语里带了点怯意。
“嗯。”辰星应了一声,起身,朝皇甫奕走去,“皇甫先生,今晚谢谢你,我和小沅不打扰了,告辞。”
“好。”皇甫奕顺势打开通往花园的门,细心地开了花园的大路灯,明亮的路灯使得黑夜里的路都不那么难以看清。
辰星率先走出去,凌沅在经过皇甫奕身边时,突然扭头,眯眯笑着说:
“谢谢你哦,你真热心。”
皇甫奕微笑,并不说话。
凌沅蹦跳下台阶,临到院子门口,还回头望了一眼皇甫奕,路灯下,皇甫奕周身好像笼了一层薄纱,分外的迷人。
是的,迷人。
凌沅从小就认为,这世界上,除了她哥哥凌阗外,再没有人更帅,长大后,也这么认为,但看到这个男子,却不知为什么,会联想起‘迷人’这二字。
脸有些发烫,这是怎么了呢?
凌沅甩了甩头,速度跟上辰星的步子,朝老张的车奔去。
辰星却走得越来越慢,莫名的,在这个夜晚,突然觉得一阵心惊,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一般……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46
温暖的酒店空调热得让人的心有些发麻,在这样空调中醒来,早上第一个症状就是喉咙干疼。
于晚来的手摸索到床边的水杯,喝一杯冰冷的水是她每天起床的习惯。
只是今天,才喝了一口,突然呛了一下,她干脆放下水杯,走下床,真丝的睡袍拖曳在地上,笼住她瓷白色的脚踝,一直走到卫生间,擦了下脸,她随手打开一旁的平板电脑,跃入眼帘的,是一条在微薄上沸沸扬扬传开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子,她很容易就辨认出是谁,那名女子,虽然被男子遮住大半的脸,可要辨认出是谁,却也不难。
让她一开始意外的只是,宇文泠竟会愿意和这样的女子传出绯闻,还是关于酒店开房的绯闻。
毕竟,素来在媒体跟前,宇文泠都保留完美记录。
即便,这条绯闻或许只出现在微薄,都让她不由得微微捏紧了手。
光靠一个人是靠不住的,尤其像宇文泠这样的男人。
看上去完美无缺,但实际呢?
和他相处的这段日子,她才发现,这个男人,在某个方面或许是不尽如人意的。
否则,怎么可能那么多年的商场历练,却是绯闻绝缘体呢?
她的手用力捏紧平板电脑,目光不屑地盯着那张照片,用力一挥手,平板电脑被她扔到一旁沙发上,那张照片颠了个,远远看去,更像是嘲讽一样的盯着她的位置。
她拿起手机,没有任何电话和讯息。
她试着拨了宇文泠的电话,宇文泠的声音很是冷淡,只说上午有会,中午不陪她用午餐了。
果然,没有任何解释。
哪怕,她是他的未婚妻。
她温柔地答应,拢了下身上的真丝睡袍,这个冬天,虽然很冷,但这些冷,是永远侵袭不到她的,相反,有些人,却会被寒冷冻得撑不过去,想到这里,她依旧笑了起来……

凌沅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起来上网,反正禁止人身自由,不包括上网这一条,至于面对凌阗回来的斥责,那又是另外一天了。
查了查关于凌阗伤势的媒体报道,让她稍稍舒了口气。可,没想到,正在微薄闲逛,却突然看到一条信息疯狂转了起来。
男主角,她有些面熟,至于女主角,即便挡住了脸,但从那身平淡无奇的衣服,她还是眼尖地认出了,正是她的嫂子——辰星。
凌沅捂住嘴,过了半天,才缓过神来。
这一缓神,一直到第二天一早,她都没再入睡,大清早,第一次,屁颠屁颠地从楼梯上下去,辰星早坐在餐厅。
餐厅里的气氛很诡异,凌阗还是不在,祥嫂阴沉着脸,辰星更是明显看得出没有睡好。
她轻手轻脚走进餐厅,坐到辰星身旁:
“嫂子,早哈。”
“早。祥嫂,上早餐吧。”辰星对她浅浅笑了一笑。
凌沅的头贴近辰星,笑得暧昧:
“嫂子,瞧不出,你挺厉害的嘛。”
辰星沉默。
微薄的力量真的很大,这么一条信息已经被转发得看来只要留意微薄的人都知道了。
而她本来是不知道的,但一大早,就连祥嫂都特意把开着微薄信息的平板电脑放到她跟前,她才意识到,昨晚的事,变得更加糟糕。
凌沅嘻嘻笑着继续说:
“不过,我支持你,这样,我老哥才能意识到你的重要性,有竞争才有动力嘛。嘿嘿。”
“小沅,事情不是你说的那样。”
“呃,嫂子……”
正在这时,祥嫂端着盘子上来,重重地放在辰星跟前:
“夫人,先生吩咐,让你坐中午11点的飞机去首都。”
对这个吩咐,辰星并不意外。
“祥嫂,嫂子一个人去?”凌沅倒是有些意外。
“是,二小姐。先生吩咐,让您好好待在家里,直到他回来为止。”
凌沅对了对手指,瞧了眼辰星,辰星不自禁地下唇抿紧,世界上的事,不是避就能避开,而这些纷扰,她真的有些厌烦去解释。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47
中午的飞机延误,坐在机场休息室中,虽然有供应午餐,但,辰星仍一点胃口都没有,接近11点的时候,手机响起,是宇文斐的。
这样的状态下,这个电话,不接或者比接要好。
而宇文斐只打了这一次电话,便没有再打过来。
事实上,他在预备打第二遍时,于晚来从蛋糕房门口走了进来。
于晚来今天穿着淡蓝色的羊绒大衣,她的脸上了些粉底,这样看起来,没那么苍白。
宇文斐坐在柜台后,没有抬头,径直说:
“不好意思,今天暂停营业。”
门上挂着打烊的牌子,透过玻璃窗,也能看到宇文斐的神色,这些,在来之前,她就猜得到。
“小斐,是我。”
宇文斐这才从手机上抬起头,看向于晚来。
“是你。”
“嗯。”于晚来走到他跟前,在柜台外的椅子上坐下。
宇文斐继续拨弄手机,于晚来并不生气:
“小斐,在给辰小姐打电话吗?”
宇文斐随着这句话,目光冰冷地扫了于晚来一眼,于晚来温柔一笑:
“小斐,微薄的事,我也知道了,今天来找你——”
“来找我,就是为了微薄的事吧。”宇文斐直接挑明。
“也算是,也算不全是。”于晚来的声音很温柔,能让暴躁的人都平息下来,“小斐,你是你哥哥最重视的弟弟,所以,我想,他如果和辰小姐在一起,也是因为你的缘故……”
宇文斐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是吗?那我还真要感谢他的关心,可,我不需要!连我和谁走近一点,都要被他干涉,他以为他是谁?”
“他只想当一个好哥哥,来弥补之前对你的愧疚。”
“愧疚?他会对我有愧疚,还是对乐乐更有愧疚呢?”
“小斐,乐小姐那件事,并不是你哥的责任啊。”
“是啊,很多事都不是他的责任,你要嫁给他,自然帮着他说话,哪怕,他和别人在一起,你都只能睁只眼闭只眼,还来劝我。”
宇文斐终究是年少气盛的,在于晚来跟前,他做不到沉着淡定。
而于晚来,却一直像微风一样,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对,我是反来劝你,因为我相信Wilson,你也该相信你大哥。”
“如果我说,我哥总有一天会忘记乐乐,转而喜欢相同类型的女孩呢?”宇文斐顺着于晚来的话语,扔出这一句话,让于晚来的面色终于一变。
“于小姐,没有其他的事,你可以走了,这件事发展下去,伤害最大的,会是辰星,我不希望任何人对她造成一点伤害。”
“是,伤害最大的会是辰小姐,但你又能做什么呢?”
宇文斐的眉毛皱起,是啊,他能做什么,可,这句话也提醒了他,找辰星又有什么用,眼下,或许只有一个人,能摆平这件事。
宇文斐嗖地一下站起来,噔噔地朝外走去,甚至忘了于晚来还在店里。
于晚来坐在店内,唇边勾出美丽的弧度,这个游戏,越来越好玩了,游戏,只要不缺少人,就一直能玩下去。
蛋糕店的风铃响起,打破了冬日上午的寂静。
※※※※※《七日情劫》※※※※※作者:风宸雪※※※※※
辰星从飞机上下来,早有凌阗的助理严可迎上前来:
“夫人,这边请。”
车开了足足有一个小时,才抵达酒店。
严可带辰星到酒店的顶楼,顶楼共有两间总统套房,在其中一间房门前,严可轻轻叩响房门,接着推开房门。
房内,凌阗一袭黑衣,坐在靠窗的躺椅上。
他的指尖还有燃尽的烟蒂,他浑身笼罩的肃穆,让辰星的眉心微微皱了起来……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47
门在辰星身后被关阖。
辰星顿了一下,才朝凌阗走去。
凌阗的手微微一动,将烟蒂拧灭在水晶烟灰缸里。
水晶的光泽在只开了一盏桌灯的套房内,滟出别样的光泽。
辰星转了脸,不去看那光泽的刺痛,凌阗却豁然站起,几步走到辰星跟前,用手捏住她的下颔。
每每他生气的时候,总是喜欢这样捏住她的下颔,这么地捏住,很疼,可,再怎样疼,辰星倔强地不吭一声。
沉默,很长的一段沉默在她和他之间弥漫,空气里的气氛紧绷到了极限,可,没有人先开口,倘若,这个时候,她先开口求饶,或许,他就不会这么愈发用力,但,她偏是这样,一动不动,只在他发狠地将手指移开,才声音清晰地说了一句:
“我去见宇文泠,只是想说清楚,我和宇文斐没有任何关系。”
这句话无关乎求饶,也不能让凌阗的怒气稍稍收敛。
他眯起眼睛,声音冰冷到如同寒冬腊月的冰凌:
“呵,兄弟俩都被你吸引,我之前倒是看轻你了。”
“我没你想得那么脏!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一样……”
辰星被他的气势迫到,往后退了一大步,今晚的凌阗,让她觉到了一种不同于往日的危险气息,她不知道这种危险的起源在哪里,她只知道,心底有些害怕。
凌阗却没有再逼近她,只是和她隔了这段距离,冷冷地睨着她:
“呵,你就待在这,我倒要看看,少了你,辰鼎准备再怎么兴风作浪。”
这句话背后蕴含的意味让辰星有些疑惑,联想起先前宇文泠说的话,是截然不同的意味。
好像有一道看不透的大网正逐渐地将她圈牢在其中,每一个环扣在此刻,都在逐次慢慢收紧,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站在那,手不由自主地反撑住冰冷的桌子,而此刻,凌阗径直朝外走去,房门被重重地关阖。
“您来了,但总裁现在没时间见您哦。”艾米看到宇文斐风风火火地从电梯里走出来,忙拦到他跟前。
“让开!”
“先生,总裁暂时没时间见您,可以的话,请您另外约个时间。”
“我再说一次,让开!”
宇文斐的怒气被艾米这一拦,更加旺盛,艾米皱了皱眉头,宇文斐早一把推开她,径直推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门推开,宇文泠正在这两名高管开会,见是宇文斐进来,面色依旧淡淡的,只是挥了一下手,示意两名高管退下。
“有事吗?”宇文泠的语调越波澜不惊,宇文斐就越沉不住气。
“你明明知道她是凌阗的妻子,还让我不要和她来往,那你呢?别告诉我,你那晚见她,是想让她离我远点!”
宇文斐怒气冲冲把手机扔到桌上,手机上正显示那条疯狂被转载的微薄截屏。
纵然,此刻,那条微薄早被删除,可,总归有人会保留下来,宇文斐不会是唯一一个。
“是,我见她,并不仅仅是为了让她离你远一点。”
“你!”
宇文泠没有等宇文斐开口,便打断道:
“确实,她在某种程度上,很像乐乐,所以在单独见到她的五分钟内,我就改变了初衷。”
“你惹得起凌阗?”宇文斐的手指紧握,几乎是从齿间迸出这句话。
“只要有能力,自然为了心中的所爱,无所畏惧。”纵然是极淡的语气,却没人会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宇文泠!”
“虽然你和我是兄弟,可,小斐,这么多年来,你玩物丧志,即便面对辰星,你喜欢她,又能如何呢?还不是为了不想让她难堪,反过来求我?”
这句话刺刺地剐入宇文斐的耳中,让他的目光都几乎要燃烧起来……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49
“宇文斐,假如你不想让你看扁,就最好做出点成绩,泰兴集团很大,不在乎养一个闲人,也不在乎多培养一个人才,你如果想和我有底气说话,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宇文泠抛出这句话,清楚地看到,宇文斐握紧的手指在抽搐,许久,他才把手指张开,努力遏制之前的怒气,一字一句地说:
“好!确实,我不该再忍你,泰兴,我也有一半,不是吗?宇文泠,从今天开始,我会进入泰兴,让你知道,任何事,并不是只有你宇文泠才可以!最后,我警告你,不许伤害辰星!也不许你再靠近她!”
“呵,如果你能做到,我会很欣慰。但,有些事,不是说得越大声,越有用!”
宇文斐咬紧牙齿,不再说一句话,转身走出办公室。
三年了,即便守住那家蛋糕房,又用什么用呢?
有些事,确实到该放手的时候了。
包括,缅怀的感情……
※※※※※《七日情劫》※※※※※作者:风宸雪※※※※※
于晚来走进总裁办公室时,已是黄昏时分。
黄昏的沪城是美丽的,这份美丽,会让人移转不开目光。
而现在,这份美丽,却注定只会成为窗外的点缀。
“Wilson,可以下班了吗?”
“晚来。”宇文泠电脑前抬起头,看着眼前绝色的女子,“等我一会,我换件衣服,和你去用晚餐。”
说完,宇文泠朝一旁的小房间走去,那里,是一个配套齐全的起居室,包括浴室都有。
于晚来站在书桌前,目光不由得朝没有关闭的电脑上飘去,只这一飘,她的眼神再也移不开。
毕竟,三年前,她也是宇文泠的特助,对于电脑上所涉及的一些商业文件,自然是看得懂。
可,这晚,她宁愿自己没有看懂……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49
宇文泠从房间换了休闲的套装出来时,于晚来正坐在飘窗前,她的目光凝注在下面的车海之上,好像,已经望了很久很久。
“晚来。”他唤她。
她好像被惊醒似地回过目光来,那一回眸的风采,是足以让很多人迷恋的。
确实,她是一个绝色的美女,这份美足以让人迷恋。
“可以走了?”
今晚,是宇文泠主动给她电话,约她晚餐,对于这一举动,她是喜欢的。
“嗯。”
她起身,挽起宇文泠的手,经过落地镜子时,谁能说他们不是金童玉女一样的般配呢?
晚餐是在她最喜欢的旋转餐厅,坐在餐厅内,可以俯视沪城的繁华。
宇文泠早安排了她最喜欢的法式套餐,整个餐厅也被包了下来,这个男人,纵然也是工作狂,可,在制造情调上,他素来是具备的。
“Cheers。”
于晚来举起美酒,做干杯的姿势。
她是优雅的女子,连举酒杯的动作,都是无懈可击的。
“晚来——”宇文泠却没有举起酒杯,反是目光凝注在于晚来的脸上,神色有些肃穆。
“呃?怎么了?”于晚来放下杯子,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我没花妆吧。”
“没,很美。”宇文泠淡淡一笑,举起酒杯,朝向于晚来,“晚来,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于晚来和宇文泠轻轻叩了一下杯沿,温柔地一笑。
“最近泰兴集团有笔业务很急,我可能会比较忙,所以,我想把我们的婚礼延后一下。”
于晚来的杯子轻轻颤了一下,她的面色仍不露分毫,温柔地笑着问:
“延后?那你说,什么时间比较好呢?要不五一?”
“五一可能还会比较忙,或者,过了今年。”
过了今年?
今年才只是年头,一年又有多少变化呢?
说不定,到了明年,宇文泠的婚礼新娘早就变另外一个人了吧。
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50
“那你的意思是,可能无限期延后?”
于晚来虽然唇边还嚼着笑,语气却带了悲凉的意味。
“我的意思是,等到我公司的事务忙妥当了,我们的婚礼就照常举行。”
“嗯,我知道了。”于晚来将酒杯靠近唇边,轻轻抿了一口,本来入口醇厚的美酒,现在却变得那样的苦涩。
“晚来,谢谢你的体谅。”
体谅?
会体谅的女人才是最傻的吧。
宇文泠,表面的温文尔雅,实际,全是假的。
她以为,她可以代替她,可,她始终还是在距离成功还有一步的时候,便遇到了最大的障碍。
不过,她不会认输的。
她笑得更加妩媚,这份笑,映在宇文泠的目光中,深深刺进她的心头。
※※※※※《七日情劫》※※※※※作者:风宸雪※※※※※
“放我出去!”
这一次,辰星没有安静地待在房间里,从凌阗出去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敲门。
只是,这里,纵然是酒店,但显然没有人理睬她。
她不喜欢被禁锢的感觉,一点都不。
但,敲了一个小时门,却没人应声。
她不再敲门,开始琢磨起这个房间来。
总统套房,房间很大,既然这一个楼层有二间总统套房,那么,她或许还有其他出去的法子。
房间一眼看到到头就是个阳台,她推开阳台门,却发现,另有玄机。
玄机就在于,偌大的阳台被栅栏隔成了两段,她走到栅栏旁,能看到旁边那间总统套房的阳台上是一个巨大的泳池,原来,那才是最好的总统套房,而那套,一定是凌阗自己留下的。
所以呢,她完全可以从这里出去。
纵然,有栅栏拦着,不过,小时候,她爬上爬下,也算个能手。
只是,这一次,注定,没想象中那么简单,她的裙裾被栅栏勾住,人就那么直挺挺摔了下去……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50
人,坠入游泳池,耳边能听到裙裾的‘撕拉’声,看上去很牢固的呢裙子,在此时真是脆弱。
她,却是不要脆弱的。
这个季节的水温,可想而知,但,坠入下去,辰星没觉到冰冷刺骨,相反,十分温暖。
原来,这是一个恒温的泳池。
有钱人,总是有最舒服的享受,只是,这种舒服,对现在的她来说,未必是种享受。
她的游泳水平不算好,这一刻,勉强在水下憋住气,狗爬式地想摸索到岸边,却在触碰到冰凉的瓷砖后,惊喜转瞬变成了惊骇。
指尖的良好触感告诉她,如果抬起头来,跟前不光是冰凉的瓷砖,还有硬邦邦的鞋子。
下一秒,在她抬起头时,清晰地能看到凌阗冷冰冰地站在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能走路!
所谓的坐轮椅,看来只是幌子。
而他就在隔壁,刚刚她拼命捶门竟然都不理会!
从嫁给他到现在,她似乎一直必须按照他希望的样子去做,仅因为,她是代替姐姐嫁给他的,从一开始,便注定了不平等吧。
母亲去世,父亲公司的问题,这一切一切堆在一起,而她还必须无条件服从他,即便这种服从带着丧失人权的性质。
不知道是不是在跌入水中,导致大脑一时缺氧,她突然不管不顾地就势用力一拉凌阗的腿,凌阗措不及防,整个人就这么直栽栽地掉进池子。
大片的水花被激起,伴随着凌阗一声愠怒的低吼:
“你——”
辰星早狗爬式地爬上了池边,并且不停留一步地朝套房走去。
不管后果怎样,反正她现在要出去,他既然听不进她得解释,她同样不想再为一些莫名奇妙的‘罪责’被禁锢,更何况,从那天和宇文泠见面后,隐隐地,她总觉得凌阗这次到首都并不是那样简单纯粹的一件事。
可,就在她几步冲到卧室,准备朝客厅奔去时,身子被人重重一拽,她用力一反扯,整个人被一旁的轮椅绊倒……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50
轮椅倒下来,辰星能觉到被凌阗拽着跌倒后,他似乎想把她拎到另一边去,但是,她抢先一步想趁凌阗去推开轮椅的刹那,窜逃出去,却没想到,凌阗早识破了她的心思,用手一挡轮椅,伴着沉闷的一声响,她被凌阗彻底制服在铺了波斯毯的地板上。
这可以算是她和他自他酒醉那晚后,第二次的亲密接触。
只是和那次不同的是,她和他的神智都十分清楚。
而他的情绪处在愠怒状态,他用很大的力气禁锢住她,她想唤疼,但倔强让她不吭一声疼,反而无所畏惧地盯着他:
“凌阗,我不是你的奴隶!你没权利禁锢我!”
“辰星,这么迫不及待,就要离开,是怕我万一有事会牵连你吗?”
“我不懂你说什么,放开我!”
他在说什么,她听不懂,她只知道,她讨厌他这样盛气凌人的样子,从一开始就很讨厌,现在,则更加讨厌!
“我倒差点相信你的苦肉计。”凌阗的唇边露出一抹凌厉的微笑,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女子。
她生气的样子,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尤其,她用她微薄的力量竟不知天高地厚试图反抗他的样子,更似曾相识,而下一秒,她的脚微微一拱,好像想学电视里演的那样,想挣脱他,可,他怎么会让这么关键的部位被这个不知好歹,还带着婴儿肥的女人伤到呢?
他的身子迅疾地腾空,接着,顺势压得她更紧。
只是,这一运动,她浑身的湿漉,加上扭动,身体的某个关键部位似乎起了不好的反应,而她全然不自觉,还在不停扭动身体想摆脱他,他并不想在和这个女人发生任何可能,顺势扯下领带,就要把她的手绑到一旁的茶几脚上。
但,这一绑,使得他的身体更加贴合她,俩个湿漉漉的人,再这么紧地贴合,关键部位发涨得便要蓄势待发一样……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50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让他迅速绑住辰星,迅速起身,到一旁去接电话,也借机掩饰关键部位的不像样。
辰星趁他转身接电话,看着被绑住的手,再顾不得斯文,用嘴凑上去咬带子。
而凌阗甫接起电话,脸色便凝重起来。
“我知道了。”
简单的六个字,让他放下手机时,不由望向正像土拨鼠一样咬带子的辰星。
这样神情的女子,让他怎么可能和心机重重,步步为营的她联想起来呢?
况且,嫁给他的这短短月余时间,她大部分的言语行为,都让他没有办法和算计联系起来。
这个女孩,其实——
摒弃脑海中这些本不该有的思绪,眼下,一切的一切都证实了一件事,从她嫁给他开始,就是别有目的的。
本以为,他算定了别人,却没想到,反而被辰鼎父女算计进了凌氏。
如今的凌氏,危在旦夕!
他朝辰星走去,辰星听到脚步声,下意识想缩远一点,可,手上的带子绑着,让她根本不能移动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半蹲下身子,目光凝住她:
“辰星,即便,你做这么多,到头来,还是会一无所有!”
“凌阗,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放开我,我不是你的奴隶!”
“不是?这倒提醒了我,你现在,还是我的妻子,你们父女对我做的一切,我在你身上要回一点补偿也不错啊。”
说完,凌阗的手放肆地捏上她的下巴,在她要说下一句话前,他的手用力撕开她本来就很脆弱的衣襟。
大片的白色胸脯裸露出来,让辰星一时懵了。
嫁给他的那晚,不是没想过,可能发生的一切,可,那一晚,他放荡的行径让她反而觉得有一种保护。
只是现在,他想干什么?
为什么他说的话,她一句都听不懂呢?
只是,愈来愈多的恐惧袭来,她忘记喊,仅是下意识朝后退去。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50
退去的瞬间,在他的身子复压到她的身上,她的眼泪措不及防地落了下来。
不算冰冷的眼泪落在他的眼前,让他本来欲有进一步动作的行为顿时停顿了下来。
他重重地喘出一口气,起身,朝一旁淋浴间走去。
辰星的手捂住自己的被撕开的衣服,被绑住的带子此时也松开了不少,她用牙齿咬了一下,很快就把带子松开,踉跄的起身,在凌阗出来之前,朝门外走去,可刚推开门,却发现,走廊的另一端,于晚来姗姗走来,她不想这个样子和于晚来撞到,情急之下,她返身回到门内,躲在一旁的置物架后面。
纵然门开着,于晚来仍旧轻叩了一下门。
凌阗显然没想到有人叩门,从沐浴间出来,看到辰星不知去向,倒让他的神色一变。
只是,他很快朝大门走去,却发现大门是关阖的,虚掩的门缝中,能看到,外面站的是于晚来。
他打开门,从辰星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和于晚来谁都没有先开口,直到他踏出一步,房门便彻底的关阖。
辰星确认脚步声远去后,这才从门后出来。
真的很奇怪,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离开,她竟一点都不觉得解脱,而凌阗远远离开这,她本该觉得解脱才是。
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如果要出去,当然也要换一件,才不会让这家酒店的人认为她是什么坏女人。
很快从凌阗的衣物中找出衬衫,纵然是男士的,但她的手很巧,把衬衫变成了女士款,再批了一件运动外套,这才小心翼翼打开门,朝外奔去。
才奔到电梯口,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51
辰星接起,传来的是父亲的声音。
这一刻,辰鼎的声音似乎很是苍老干涩,喊了一声:
“星星。”
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怎么了?”辰星按下电梯,快速走进电梯内。
辰鼎的沉默让她觉得不安,直到电梯下了两层,辰鼎的声音终于再次传来:
“星星,不管以前爸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都原谅爸爸,我也是想让辰氏变得更好……”
“怎么了?!”
辰星继续问出这一句,辰鼎却挂断了电话。
电梯‘叮当’一声停下。
辰星的心也在这一刻好像沉到了谷底。
而随之进来的人,让辰星的心一下子揪紧,源于,在下一秒,他说出的话。
“辰小姐,你也在这……”
进来的人是宇文泠,他彬彬有礼的态度却不能掩饰,他的紧张。
这份紧张,在这时,让辰星敏锐地觉到,仿佛是和她有关。
“宇文先生……”
“辰小姐,那但愿还来得及。”
“怎么了?”
这三个字,在短短的几分钟内被重复了两次次,似乎她也仅会说这三个字。
“辰先生可能不太好,不过,找到你,或许还能劝他,请跟我来。”
宇文泠顺手按下负一层的电梯,直抵地下车库。
而恰在此时,却看到,凌阗和于晚来出现在了地下车库的另一端。
于晚来凝望着凌阗,凌阗的手,就如那天一样,轻柔地扶住于晚来……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51
01
    四个人,两对男女,身份是尴尬的。
    其实,不止现在,曾经,他们之间的身份同样是尴尬的。
    曾经和现在的区别,仅在于,这份尴尬和窗户纸一样,被捅开,不得不直面。
    于晚来下意识挣开凌阗的相扶,辰星站在原地,也没有动。至于凌阗,他的目光与其说凝住辰星,倒不如说,是盯着宇文泠。
    而宇文泠仅是温和一笑,轻启唇,对向于晚来:
    “晚来,你也来了。”
    “Wilson,我——”
    “你和Steven是朋友,不用解释。”宇文泠阻断于晚来的吞吞吐吐,对凌阗又道:“Steven,没想到你还有闲情在这。”
    “Wilson,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赶到这。”
    “是你没想到,还是低估了所有人呢?”宇文泠的唇勾出一道弧度,转身对辰星,“辰小姐,你要不要和Steven说一声?”
    辰星看着凌阗,再看了一眼于晚来,她摇头,便要跟宇文泠朝车库的另一侧走去。
    凌阗却在这时,几步拦到辰星跟前,手才要捏住她的手腕,她却轻巧的避开了,下一秒,宇文泠已插到俩人当中。
    “Steven,虽然她是你妻子,但——”
    “你也知道,她还是我妻子?”凌阗打断宇文泠的话,反问的语气咄咄。
    “凌阗,请你让开。”辰星终于在这时开口,就如同先前她所说的,即使她是他的妻子,即使她有些事依赖于他,可是,他不能限制她的自由。
    凌阗目光冷冽地划过辰星的脸庞,唇边勾出一抹嗤笑:
    “好,我让开,你要走,随你!”
    辰星咬了咬嘴唇,径直朝宇文泠的车子走去,她的脑中满满都是宇文泠刚刚电梯中对她说的话。
    但愿,一切还来得及。
    但愿,在一切没有酿成悲剧前,她还来得及去劝阻。
    当她坐上车,目光不自禁地看了一眼反光镜中的凌阗,凌阗却已经背转身,独自上了另一部车。
    而于晚来站在原地,彷徨着,不知该朝哪一边走,直到宇文泠的车子转出车库,于晚来才转身,走到凌阗车前,坐了进去。
    车子开得很快,车窗外应该很冷,车内纵然打了空调,但还是有一股股的凉意席卷上来,让辰星缩了下身体。
    宇文泠体贴地开了车座的加热器,可,这些温度,似乎仍抵不过那阵寒意。
    直到车子停靠在一座商业大厦前,她从车上下去迎面一阵冷风吹来,浑身一个震颤,能觉到,一双温暖的手扶住她的肩膀。
    “你还好吗?”
    “没事。”辰星抬头看了那座高耸的商业大厦,问,“他在这?”
    “嗯,跟我来。”宇文泠的手从她的肩膀,顺势移到她的手腕,轻轻牵住她的手,但,在他带她走进大厦专门时,她却悄然从他的手心把手滑了出去。
    指尖的温度残留,可,这些温度,并不是能贪恋的。
    进了电梯,一层一层的数字跳跃,越往上,越觉得压抑,和之前坐电梯下来的感觉是截然相反的。
    直到电梯含有顶楼,门‘吱啦'一声打开,迎面扑来的气氛愈加压抑。
    辰星和宇文泠一前一后走出电梯,不算高的高跟鞋鞋跟的声音在走廊上发出轻微的回响声,旁边都是关闭的办公室门,最里面一间,赫然是总经理办公室,此时,门半掩着,四周,除了传真机还在发出一点声响外,一片寂静。
    宇文泠直到办公室门口,脚步便骤然停住。
    辰星觉到不对劲,推开办公室的门。
    门内,满地的纸张,办公桌上也十分凌乱,在这些散乱的纸张上,躺着辰鼎。
    辰鼎仰天躺在那,他的手边,是一瓶已经空了的安眠药瓶。
    从辰鼎的面色来看,他的情况显然是不妙的。
    辰鼎——他!
    母亲临去前的那一幕和跟前的这一幕在辰星的眼前重合,扭结,气氛凝重地压在那,空气仿似都停止了流动。
    辰星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却说不出任何话,只知道,每一机械的踏出,随着越来越靠近辰鼎,步子沉重得快要迈不出去。
    但,再迈不出去,她都用最快的速度奔到辰鼎身边,弯下身,急急扶起辰鼎,指尖能触到的,已是一片冰冷。
    她单手扶起辰鼎,一只手急急忙忙去摸索手机,宇文泠早在一旁边替她拨通了120的电话。
    她听不清宇文泠具体说了些什么,她的耳朵开始嗡嗡地作响,思绪一片紊乱。
    直到,120急救车到来,警方到来,宇文泠把从她地上搀扶起来,她整个人已虚软无比,但还是欠身,脱离宇文泠的扶持,双手环肩,瑟瑟发抖,看着医护人员对辰鼎的急救。
    急救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便宣告结束。
    当护士把一块白布蒙到辰鼎头上时,并准备把辰鼎抬到单架上时,她克制不住双手的颤抖,脚朝前一步,但,和单架间的距离却仿佛咫尺天涯般,再无法跨出。
    只能眼睁睁看着医护人员把辰鼎抬出去,接着,是宇文泠代她处理善后的一些事宜。
    从发现辰鼎服药,到辰鼎的尸体被抬走,不过短短的一个小时,天,竟已经完全黑了。
    人怕黑,往往是无法辨别自己内心和黑夜哪个更黑,所以会怕,但,假如,属于她的世界,在一瞬间都土崩瓦解,那么,就无所谓这些黑暗了。
    “这里交给警察吧,去吃点东西,走。”宇文泠扶住她的肩膀,这一次,她没有拒绝,随着他朝室外走去。
    宇文泠眼角的余光,能看得很清楚,此时,辰星的状态,她孱弱的样子,真的很像那个女孩。
    即使,她和那个女孩外貌并不像,却在某个瞬间,会勾起他的触动。
    而这个世界上,能触动他的东西已经很少。
    只是,再怎样自认为心如铁石,都会有柔软的一刻。
    譬如现在。
    柔软的下一秒,她突然从他的臂弯中挣脱出来,转身走回办公室。
    “警方会处理这里的一切。”他阻住她回去的步子。
    那间办公室中,警察仍旧在不停忙碌着,只是这份忙碌,和她无关。
    有些沧然地转身,深深吸进一口气,眼底有些什么要出来,可是,她不能哭啊。
    答应过母亲,不能哭!
    她沉默地随着宇文泠走回车内,宇文泠把车开到繁华的商业区,那明亮的灯火,只映衬出她心底愈深的落寞。
    宇文泠看她倦怠地依偎在车厢的一角:
    “你在车上等我,想吃点什么?”
    “都行。”
    她的声音很轻,手指紧紧抠进自己衣服的一角,用力地扭紧,再扭紧。
    宇文泠把她细微的动作收于眼底,不再说一句话,转身下车。
    她把头抵靠在车子的一角,就这么靠着,忽然觉得眼底有些热热的,原来是一颗泪珠滴落了下来。
    纵然,答应了母亲,不哭泣,可,她还是不能够做到。
    外面,人来人往,有商场人员妆扮的卡通形象在派发糖果。
    糖果,能让人快乐。
    现在,即便她拥有一颗糖果,能快乐吗?
    或许,心底依旧只有苦涩。
    伸手抹去眼泪,既然答应过母亲,她不会哭。
    那么,就流这一眼泪。
    在觉到车门打开时,宇文泠回到了车内,他打包了不少吃的,各种口味。
    对着那些佳肴,她没有胃口,却强迫自己硬是塞了下去,而佳肴堵在喉咙口的味道是难受的。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51
她一口一口咽着,宇文泠看得出这份艰难,适时递来一瓶水。
    她打开盖子,有些呛鼻的气体便冲得她鼻子一囝发酸,是苏打水。
    很多人都喜欢喝苏打水,在心情悲痛的时刻,这种水无疑更能缓和情绪,让泪腺不那么敏感。
    “好点了吗?”宇文泠看她努力将一盒肉酱面吃完,问。
    她点了点头,用纸巾擦了下嘴,目光望向车外,启唇却是向宇文泠:
    “他为什么会自杀?”
    对于辰鼎自杀的原因,从先前,宇文泠的话语中,她都能猜到些许,他该是知道的吧。
    “你这么聪明,应该能猜到一些。”
    “我想知道确切的,如果你知道的话,希望你能告诉我。”
    “你父亲和凌阗这次合作的项目,本来是能挽救辰氏,但事实却并非如此。一方面,永和地产的施压,导致辰氏的建材在业内被迫降价,另一方面,凌阗借此机会,用资金作为吸引,意图将大半的辰氏借机吃下。本来,我不太清楚这件事,直到你父亲来求我,我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出于我父亲和你父亲的交情,我打算出手相救,可,却还是晚了一步,你父亲不知从哪获得了一大笔资金,他意图加快工程的进度,结果导致辰氏提供的建材昨天在工地上坍塌,造成人员伤亡惨重,你父亲怕辰氏保不住了,于是流露出轻生的意思。我想,或许你还可以劝劝他,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一口气说完这番话,和辰星猜测的几乎一致,只是,细节更加具体。
    那一大笔资金,是凌阗让她转交给辰鼎的那笔资金吧,那个时候,她竟还感激凌阗。
    直是可笑啊。
    凌阗甚至还在她面前,口口声声说是父亲算计了他。
    如果说是算计,只可能是这场大事故,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吧,否则,凌氏或许已经顺理成章地吞并了辰氏。
    这场联姻,从一开始,就是场尔虞我诈的商业联姻。
    只是,父亲再怎样老谋深算,还是不敌多方的算计。  
    她反咬住唇,宇文泠的声音愈发温柔地传来:
    “辰小姐,你放心,辰氏的事,既然我先前答应过你父亲,就不会坐视不管,如果你需要帮助,我可以帮你找律师,为你解决和凌阗的纠纷。”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对你好的人,所有的好,都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这些,她知道。
    她更知道的是,她欠不起这份人情,因为还不起。
    “谢谢。”
    俩个字的谢谢,是客气,更是生疏。
    “辰小姐,我送你去另外一家酒店?”
    “不用,麻烦你送我回去。”
    “你——”
    “不管怎样,法律上,我是他妻子,他不会对我怎样。”
    有些事,回避不是办法,只有面对面说清楚,才是好的。
    “——那好。”
    这一次回去,宇文泠的车开得不快,车流太多,上了高架没一会,车便堵在了那里。
    辰星倦怠地躺在座椅那,座椅的靠背突然慢慢朝后降了下去,跟着是宇文泠的声音缓缓传来:
    “先休息一会。”
    休息,或许,她是该休息一会,这样,才有精力面对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却开始回旋母亲流泪的眼睛,以及父亲死时那青灰的面色。
    盘旋着,让她需要大口的呼吸,方能将心底重重的压抑纾解开来。
    这样的神情自然落在宇文泠的眼肿,透过反光镜,他能清晰的看到辰星的表情,这样的表情,让他的唇边浮起一道微不可查的弧度,随着弧度的敛去,他的手微微一打方向盘,紧跟,就在那一瞬间,车子被后面一部车狠狠撞上,惯性的作用,让他的头撞到方向盘上,而辰星的姿势由于是躺着,并且系了安全带,这一撞,并没有多要紧。
    刹车声随之响起,是连环的撞车。
    “辰小姐,你没事吧?”
    辰星从惊骇中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宇文泠流血的额头,以及关切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有多久没有看到了呢,似乎从母亲过世,就再没有了吧。
    此刻,宇文泠自己流着血,却还关心着她。
    记忆里,不久之前,也有相似的场面,那个场面中,是她关心着别人,而那一人,被撞得人事不省。
    或许,在那一刻,她是有过短暂的悸动,只是这些悸动,加上其的的一些感动,终究被残酷的现实一点点的瓦解殆尽。
    “没事,你怎么样?”
    “你没事,就好,在车上等我一下。”宇文泠下车,她不知道他怎么处理事故,只知道,很快,他就返身上车,“可能我们要在这等一会,才有车来接。”
    “你的伤口——”
    “没事的。”
    宇文泠看了眼后面因为撞车被堵得水泄不通的交通,打开车旁的置物架,里面有创口贴,他拿起创口贴,想自己贴到额头,却听到她在旁边轻声说:
    “这样贴上去不行,血还在流……”
    她的声音很轻,然后,她取出自己的手帕,想递给宇文泠,最终,还是新手给宇文泠拭去额头的鲜血,接着,从他手中接过创口贴,贴到那个不算浅的伤口上。
    “谢谢。”语文泠温热的鼻息传到她脸上时,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退。
    车外,交警的鸣笛声清晰可闻,不一会,随着交警的疏通,他们的车被开到旁边,很快,后面有一部车开过来,司机毕恭毕敬下车,恭候宇文泠上车。
    如果不是她,宇文泠应该会带司机吧,她似乎真的是很倒霉的一个人。
    哪怕,不想再牵连宇文泠,此时,她的选择,也只能是跟着宇文泠上到那部车中。
    车子在高架上驰骋,在夜色深浓的时候,终于抵达了酒店。
    “谢谢。”辰星打开车门,冷风扑面吹来。
    “你父亲的后事,我会料理妥当。”宇文泠说着话,他的额头又开始流血,毕竟,创口贴太小了,对于这样大的伤口来说,无济于事。
    “不用麻烦了。我明天会去殡仪馆料理的,谢谢你。你的伤口——”辰星看着那流血的伤口,眉头微微蹙起。
    “如果你愿意的话,是否能帮我问服务台借下药箱,我处理下伤口?”宇文泠顺着辰星的话,用纸巾捂住伤口。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51
“当然可以。”
    夜色中,宇文泠下车,和辰星一前一后步入酒店,在不远处的树荫处,有暗暗的镜头,捕捉下了这一幕。
    酒店正门,再也没有宇文泠出来的身影。  
    而在半个小时前,他径直从秘密通道走出早停在靠在外的车内。
    坐进车内,他才看了一眼手机,有一个未接电话,是来自于晚来的。
    这个女人很聪明,总是知道,什么样的行为是最恰到好处的,在这几天,她的所作所为,同样是聪明的。
    只可惜,聪明有时候反会被更聪明的人利用。
    宇文泠放下手机,做了个手势,司机便开车离去。
    帮宇文泠处理好伤口,辰星才独自走到顶层,纵然,这是总统套房,沿途都有侍应生,可,都没拦她,这也是身为凌夫人的一种特权。
    可,这种特权,对她来说的有效期,应该只到今晚。
    走到凌阗的套房跟前,她站在门口,深深吸了口气,才按响门铃。
    门内是长久的沉默,久到她快要没有力气站下去时,门终于被打开,只是,站在门内的,却仅有于晚来一人。
    于晚来披了一件真丝的睡袍,她姣好的胸部在里面蕾丝的睡衣下若隐若现,她的头发披散着,有几楼垂到胸前,更衬得媚眼如丝,绝色无双。
    “你来了。”
    “凌阗在吗?”
    对于凌阗的放浪,她该见怪不怪,只是,为什么,在见到里面的人是于晚来时,她还是很不舒服呢?
    “他——”于晚来若有所思看了眼房内,忽然走出门来,“他睡得很熟,我们到旁边谈。”于晚来的话,有着反客为主的味道。
    辰星握紧手,刚想拒绝,于晚来却接着说:
    “有些事,我想我们有必要谈一下。”
    于晚来径直越过辰星,唇边嚼出一抹妩媚的弧度:
    “而且这件事,我想,你会有兴趣知道。”
    辰星的手松开,于晚来口中所谓的有兴趣的事,她并不想知道,但是,于晚来却几乎是不容她拒绝的拉起她的手,朝旁边走去。
    她想挣开于晚来的手,可于晚来的手油腻得根本挣不开。
    旁边是一间会客室,于晚来直到走进门内,才放下辰星的手,转身,关阖了房门。
    “辰小姐,有些事,本来我不想说的,只是,你这样下去,对很多人都是困扰。”
    “我的存在,或许是困扰,那么,于小姐,你今天出现在这,难道对别人不是种困扰吗?”在优雅的于晚来跟前,辰星忽然不想保持风度,即便说这么直白的话,又如何呢?
    “呵,我的存在,或许只对你是困扰。不过,事到如今,为了不让更多的人困扰,辰小姐,你该离开凌阗。这样,对你,对凌阗都好。”
    “为什么不是于小姐,你该回到宇文泠身边去呢?”即便,离开凌阗,对如今的她来说,仅是时间早晚问题,但是,此刻,辰星脱口而出的,竟还是这句话。
    为什么,会这样失态呢?
    是因为,父亲的死,打击太大的缘故,所以,才浑身带刺一般吧。
    “辰小姐,倘若不是你的出现,凌阗就不必做得这么辛苦,毕竟,从你姐姐死的那天开始,辰氏就没有办法交代,接下来的一切会更加顺利地进行。”
    于晚来以无比轻巧的口气说出这一句,辰星的目光不禁凝重起来。
    她是什么意思?
    对啊,姐姐死了,她才代替姐姐嫁给凌阗,但,如果她当时拒绝代嫁呢?
    两家联姻,是辰家理亏在先,再加上这趟合作,表面看上去又对辰家有利,所以辰鼎断然不会拒绝。
    而,倘若她没有代嫁,凌阗就不要顾忌什么舆论压力,或许很快就会名正言顺倾轧掉辰氏,也不至于到了今天,辰氏出了事故,不仅自身难保,还连累了凌氏吧。
    这,应该就是于晚来言辞中的意思。
    这层意思,骤然间让她的浑身发冷。
    因为,隐隐的,似乎掺杂了另外层意思,那层意思是她怕去触及的。
    姐姐的死,或许,并不是对外所说的忧郁症,至于真正的原因是什么,恐怕连辰鼎都未必知道。
    “怎么,脸都白了?是不是觉得,凌阗很可怕?其实,这就是生意场上最正常的一种手段,生意场上,没有人情可言,只可惜,凌阗却不得不应付你这个掉包的新娘,真是让人同情。”
    “于小姐,死去的,不是你的家人,所以,你才能这样淡定的说出这番话吧。我不求你设身处地想一下,我只请——”辰星不顾于晚来的奚落,继续保持就有的镇定。
    “你想请我让开,你想找凌阗问个清楚?辰星,都到了这个份上,做为女人,我都替你不值的。凌阗喜欢的人,根本不是你,你这样雀占鸠巢有意思吗?或许,你会说,我也不可能成为凌阗的女人,那我不妨告诉你,倘若说,凌阗对爱还有一丝期盼,那也只会是我,而不会是你,即便,我名义上是宇文泠的未婚妻,但,那都不会有任何影响,我能给凌阗的安慰,你是给不了的,相反,辰星,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纠缠下去,会让所有人都不快乐的。”
    辰星反咬住唇,这番话,从另一个女人口中说出,带着绝对的讽刺意味。
    是啊,从她嫁给凌阗那一刻开始,就是错误的。
    本以为,能圆母亲一生的心愿,却没有料到,仅得来了,母亲在心愿完成后的颓然逝去,丝毫不能延长母亲的性命。
    而,对于父亲辰鼎,她夹在他和凌阗之间,更是承受了多一次的尴尬。
    只是,一切到如今,却都已落幕。
    即便,凌阗和他父亲的死有关,得到认定,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凭她如今的能力,根本无力去抗衡凌阗。
    “好了,辰小姐,这些,就是我想对你说的。倘若你还要去见Steven,那随你了。”于晚来口气轻飘飘地说出这一句,拢了下身上的真丝睡袍。
    辰星骤然转身,朝隔壁的房间走去。
    但,走到房门口,手抬起,敲叩下去,在这一刻,却变得那么难。
    进去,又是自取其辱。
    罢,罢,罢!
    是要说清楚,可,她不要在这样的时刻。
    返身,朝电梯走去,步进电梯,眼角涩涩的,她的身子抵在电梯门上,只觉得浑身无力,好像所有的力气,都在一点点地被掏空殆尽。
    可再怎样,前面的路都要靠自己的力气一步一步走下去……
    于晚来过了好一会,才从会客室走出来,刚刚,她亲眼目睹辰星选择冲进电梯,现在,她可以再回去,好好睡一觉。也在这里,电梯门忽然再次开启,她有些惊喜地转过头,走出来的,竟是虞灵。
    虞灵走近于晚来,于晚来拢了下披肩,推开房门。
    房内,空无一人。
    大床上,也没有任何睡过的痕迹。
    凌阗并不在房内。
    “呵,看来,凌夫人都被你骗了。”虞灵打量了一眼房间,自嘲地笑了笑。
    “你怎么来了?”
    “我明天有通告,正好下榻在这家酒店,所以来了。”虞灵顿了一顿,又说,“晚餐的时候,看到你和凌阗,然后——”
    “然后,你看到他送我上来后,又走了,所以过来看我笑话?”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51
“阿灵,你为什么要把别人想得都那么不堪呢?”
    “那我该怎么想?你这么晚都不睡,就仅仅是为了来看我一眼?”
    虞灵摊了摊手,叹了口气:
    “好吧,随便你怎么想,总之当初我肯帮你和凌阗提起嘉年华,就不会等着看你的好戏。”
    “是呢,当初,我该好好谢谢你,没有你,没有那场嘉年华,Steven又怎么会对我那么好呢?如果没有Steven,岂不是现在,我连一个候补都没有?”
    笑着说出这句话,虞灵能听得懂话语背后的酸意:
    “宇文泠对你不好?难道媒体报道的,关于他和辰星是真的?”
    于晚来随手打开一包烟,取出一根,点燃,有些不耐烦地说:
    “媒体的报道,你该比我更清楚真假吧。”
    虞灵微微皱了一下眉,看着于晚来吐出一个烟雾,稍稍捂了下鼻子:
    “我从来不会相信那些小道消息是真的。”
    “可现在,就是真的,宇文泠似乎对辰星更感兴趣。”于晚来烦躁地把烟蒂拧灭,她绝色的脸望了一眼镜子,镜子中,她的样子难道会比不上那一个有着婴儿肥的辰星?
    或许,事实仅是,她并不是乐乐,所以,能得到的,也必然要打了折扣。
    就如同今晚一样。
    “晚来,你没事吧?”虞灵关切地问。
    于晚来的烦躁在这一刻又化作入骨妩媚:
    “没什么,只是,今晚不太开心,因为看到辰星和宇文泠在一起,但,不管怎样,我还是他的未婚妻。”
    “可,辰星也是凌阗的妻子。”
    “我知道,你以为我会那么贪心?”于晚来朝虞灵走了几步,“我只是想找一个依靠,一个让我放心的依靠,因为,我不想再过得那么辛苦,你能明白吗?而女人的青春有限,我不能凭白地浪费。”
    “我懂,我和你都是孤儿院出来的,谁都不愿意再回到孤苦无依的那段日子中去。”虞灵握住地晚来的手,“所以,不管任何时候,你可以相信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于晚来微微一笑,反握住虞灵的手:
    “最啊,我们是从小到大一辈子的朋友。”
    “晚来,今晚,凌阗为什么又离开?”
    “呵呵,你放心,他可不是宇文泠,他只是有些事情要处理,你知道,那部游艇对他很重要。”
    “可,游艇还在沪城啊。”
    “嗯,是啊,他今晚就是坐专机回去,解决游艇的事。”
    “真想不到,他还是个痴情种。”
    “这样不是更好?他对我就会越好。”
    虞灵皱了下眉,伸手抚了一下于晚来精致的脸:
    “晚来,我真的不知道,当初同意你这样做,是害你,还是帮你。”
    “好了,阿灵,很晚,你早点回去休息。”于晚来拍了拍虞灵的手,“不然,明天上通告,就不漂亮了哦。”
    “嗯,你也早点休息,别等他了。还有,宇文泠如果知道你今晚在这,会不会——”
    于晚来继续笑着,拍了拍虞灵的手:
    “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晚来,从小你都比我聪明,对自己要什么也更执着,但,晚来,这一次,我真的很担心。”
    “阿灵,人生能有几次博呢?这一次,我就要博一下!”
    “嗯,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晚安,阿灵。”于晚来拥了拥阿灵,在她的额头轻轻碰了一下,像从前小时候那样。
    虞灵的身影消失在房内时,于晚来并没有立刻入睡,而是独自走到落地窗前,窗外,夜正浓,可,她却是睡不着的。
    今晚,在车库,碰到宇文泠和辰星,虽然有些尴尬,但更尴尬的是,她随凌阗离开,来到这,凌阗只陪她用了一顿晚餐,便坐专机回了沪城。
    纵然,她委婉的向凌阗表示,她和宇文泠之间的隔阂,凌阗却并没有多一分的表示,仅有的表示,或许仅是因为夜色深浓,让她在本来属于他的VIP套房内住上一晚。
    而这一晚,不会有其他任何的意味。
    这,对她来说,有种挫败感,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方才,在辰星跟前,方逐一的被驱散。
    挫败,这种感觉,不会再属于她的,因为,她是于晚来。
    完美的唇线翘出一个弧度,对着落地玻璃,她无声的笑了起来……
    辰星伫立在酒店的地下车库,不知怎么,下电梯,就直接下到了这。
    今晚的温度很低,地下车库没有风,温度却更低,低到,她快要分辨不出,自己的心房是否还残有一点的余温。
    她只是茫然地看着前面一排排停泊的车,不知道,何去何从。
    身上的钱,还是凌阗给她的家用,时至今日,这笔钱揣在兜里,都显得那么烫灼。
    或许,该换家便宜点的酒店住下来,明天再找凌阗,但,还没有伸手,已经有一部车停在跟前。
    哪怕,她记忆力不是很好,都会记得这部车就在不久之前,曾经载过她。
    是宇文泠的车。
    “上车吧。”宇文泠摇下车窗。
    不容她拒绝,早有司机下车,为她打开车门。
    她思忖了一下,还是不愿坐上去。
    她和于晚来并不是一样的人,也没法去做相同的事,即便这些事,是大部分女人此刻会选择做的。
    而,宇文泠在她沉默的片刻中,已走下车来。
    “那,进去吧。”
    在辰星望向他时,他又道:
    “我有VIP卡,可以打三折,你如果愿意,等回沪城再还我好了。”
    宇文泠是善解人意的。
    这些话,把辰星刚才片刻中所想的顾虑都轻巧带过。
    她没有拒绝,宇文泠订一间标间给她,自己也入住了这家酒店。
    或许,即便她没有说,他也知道于晚来住在了这,所以,他和于晚来之间,有什么要谈清楚吧。
    只是,这种相谈,显然不会和她同凌阗一样。
    纵然,很多事情堆在脑海中,让她丝毫没有睡意,可,她仍强迫自己入睡。
    意念失效的情况下,安眠药就是不错的选择。
    而这家酒店,很人性化,她的床头柜上,放了牛奶,还有一片安眠药。
    都是安眠药,可此时的安眠药,却不会要人命。
    这使得她终于能没有任何思绪地睡到第二日,第二日,是一个有着薄弱阳光的日子。睁开眼睛,能看到外面的阳光从遮阳窗帘的缝隙间透过丝丝缕缕的光线来。
    这些线笼在她的睫毛上,让眼前的世界都添了七彩的霓光,只是,属于她的世界,在霓光的背后,已经是一片黑白。
    看了眼手机,才早上八点。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52
起身,简单洗漱,一切完毕后,听到门铃响起,是宇文泠。
    “早。”
    “早。”她的声音很干涩。
    一晚的沉睡,给她带来的,好像是身体的水分都在暖气中被蒸发,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再流泪。
    “先用点早餐,然后,你去办你的事,下午我送你去殡仪馆。”
    “宇文先生,我自己就可以,不用麻烦了。”
    “是我父亲让我帮忙料理辰老的身后事。辰小姐,请不要让我为难,好吗?”
    彬彬有礼的话语,无懈可击的言辞,让人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谢谢。”但,也只是不拒绝而已,“宇文先生,那我们下午一点见。”
    至于她和凌阗的事,则是需要她自己去解决的。
    “好,先用早餐吧。”宇文泠迷人地一笑,一旁有侍应生送上来早点。
    “一会带这位小姐去总统套房。”宇文泠看似不经意地吩咐侍应生。
    “是,宇文先生。”
    宇文泠吩咐完这一切,朝辰星颔首示意,接着,转身离开。
    辰星简单用了点早餐,便朝总统套房走去,而之前那名侍应生亦步亦趋地跟在辰星身后,一路和昨晚一样,畅行无阻,但,抵达总统套房那一层,才从电梯里出来,早有套房管家迎上前。
    “凌夫人,早上好。”
    只见过一面,套房管家仍然记得辰星的称谓。
    “我想找凌先生。”
    “凌夫人,很抱歉,凌先生今天一早就退房了。”
    “什么?”这个消息显然是足以令人意外的。
    “凌先生今天一早退房。”
    辰星的眉心皱起,刚想开口问于晚来,可,话到唇边,还是噤了声。
    这个时候,再去问于晚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身后的侍应生适时地提醒:
    “凌夫人,您或许可以直接联系一下凌先生。”
    是啊,为什么,她没有直接联系凌阗呢?
    是害怕面对吗?
    辰星拿起手机,不算十分熟稔的找出凌阗的号码,拨打过去,电话却是忙音状态,反复了几次,仍旧没能接通。
    “凌夫人,宇文先生来了。”
    正在辰星准备做第七次尝试时,电梯门打开,宇文泠从电梯中走出。
    宇文泠的脸色不似早上那般地和煦,似乎有些什么事情的发生,让他的脸色也变得阴暗起来。
    “辰小姐——Steven不在?”
    “嗯。”辰星点头。
    或许,凌阗早回了沪城,她要找他,把有些事当面问个清楚,也唯有一条路——回沪城。
    在辰星转身的时候,宇文泠却说了另一句话:
    “辰小姐,我也是刚刚才知道,Steven回了沪城,我没想到,他地这样不顾任何情面。”
    辰星的面色微微一变,宇文泠恰到好处地把一份报纸展开在她跟前,确切说是一封金融早报,醒目位置用大红字写着:
    “凌氏正式提起收购辰氏。”
    红纸下面,是黑色的小字:
    “辰氏总裁承受不住建筑工地重大事故,精神崩溃,服用安眠药自杀。”
    倘若说媒体的狗仔精神发挥到极致,便是带来时效性的爆炸新闻,那么诚然,这份报纸在这点上,无疑是发挥得淋漓尽致,并且衍生到了非娱乐领域。
    “辰小姐,或许,在料理完令尊后事之后,你尽快赶回沪城,会比较好。”宇文泠婉转地提出这一句。
    如果她想守住辰氏,回去沪城是最明智的选择。
    可,即便她如今是辰鼎唯一的女儿,也是最直系的亲人,但,辰鼎并没有把辰氏交付给她,她有什么理由去守呢?
    况且,商场的纷争,她素来是不懂,之前也不愿置身其间的。
    恰在这时,她的手机响起,反射性地接起,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是辰小姐吗?”
    “是,你是哪位?”
    “我是辰鼎先生的律师,你可以叫我方律师,我手上有辰鼎先生早前在我们律师事务所做过公证的遗嘱,委托我在他去世后,公布这份遗嘱。而辰小姐,你就是这份遗嘱的受益人。”
    这个电话,来得很巧,也是这份巧,让她必须去守住辰氏。
    因为,辰鼎在遗嘱中,明确地表示,希望她能把辰氏继续维护下去。
    假如说,先前的凌阗,只是出于私人的亲情,那现在,则更增添了另外一种责任。
    她的思绪纷纷,记不得怎样离开总统套房,回过神来时,已到了楼下客房前。
    “先收拾一下,我送你去殡仪馆,然后回沪城。”
    眼前的这个男人,在这两天,给了她不少帮助,而,世界上,真有不求回报的帮助吗?
    但,倘若有,现在这么想,未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如果要拒绝,也请先想一下,辰氏还有多少时间可以耽搁。”
    纵然话语不重,但却很是中肯。
    辰星没有拒绝。
    随宇文泠先去了殡仪馆,警方也有了报告,证实辰鼎是自杀。
    于是,确定下三天后火化,在那之前,她需要先赶回沪城。
    一切进行得似乎很顺利,可,殡仪馆悲凉的气氛,却让辰星的眼眶凉凉的,但,不会再有眼泪。
    只是,当飞机升空,失重的时候,眼底终究有些朦胧。
    宇文泠动用了私家飞机,坐在不算宽敞的机舱内,她和宇文泠的距离很近,因为这份近,她把脸稍稍别过去,不让宇文泠察觉任何端倪。
    而,宇文泠的话语依旧悠悠飘了过来:
    “昨晚,晚来出现在车库,我也很惊讶,但是,我却不会让自己过分难受。毕竟,感情的事,是双方面的,有缘做夫妻是好,没有缘分,做回朋友同样挺不错的。”
    宇文泠主动提起了于晚来,辰星抿了抿嘴唇,甫启唇,声音依旧干涩:
    “宇文先生,你很豁达。”
    纯粹的敷衍,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Steven应该没和你提起过吧,晚来长得很像乐乐。”
    于晚来像乐乐?
    凌阗当然没有和她提起过,可她知道——那天她在抽屉中看到的乐乐照片,确实得长和于晚来相似,只是容貌的相似,感觉却有些不一样。
    如今,从宇文泠口中主动说起,更证实了于晚来是像乐乐的。
    所以,凌阗对于晚来会特别不同,所以宇文泠对于晚来——
    “晚来是我的特助,在我身边协助了我三年,各方面都很用心,而我父亲病重,也希望我早点结婚,从乐乐那场阴影中摆脱,并弥补他当年的过错,但我一直是个工作狂,要尽快找到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谈何容易呢,所以,最后,我选择了晚来。”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52
宇文泠适时地说出这一句,简单的描述了他和于晚来之间的关系。
    只是,因为欣赏而接近,并非是源于于晓来的外貌吗?
    “但,昨天,我才发现,或许,我和晚来并不适合……”
    宇文泠的声音有些低暗。
    “为什么?”她问出这句,飞机随着气流颠簸了起来,一如,感情,也是这样的颠簸游流离着。
    “我不是一个浪漫的人,做不出浪漫的举动来让她心动。”
    想起那夜嘉年华会场,凌阗为于晚来制造出的浪漫,纵然,没有被各大媒体报道,但,显然,宇文泠早已知晓。
    或许,从那时开始,他和于晚来之间的感情便岌岌可危了吧。
    而昨晚,在于晚来口中,刀子听不出,到底在于晚来心底,谁更重一些。
    思绪纷纷中,辰星默然。
    气流的颠簸让她很不舒服,宇文泠结束了这个话题,体贴地拿来一个小枕头,垫在她的后背,这样,颠簸确实减少了不少。
    “睡一会,很快就到了。接下来,你会很忙,但不管什么时候,你愿意的话,可以选择相信我。”
    “谢谢。”辰星闭上眼睛,周围除了飞机的轰鸣声,还有隐隐的音乐流泻出来,是适合催眠的。
    尝试入睡的她,自然没有看到宇文泠的目光有一瞬凝注在她的侧脸上,嘴角嚼出莫测的笑容。
    回到沪城,刚出安检,便有大堆媒体守候。
    这让辰星有些意外,可,由于有宇文泠的相伴,轻易地,便带她及时从一个小通道离开。
    地下车库,这次没有媒体的尾随,只有辰鼎的司机小李在等她,以及辰鼎的助理王大为。
    她由王大为陪同,上了车子,宇文泠并没有跟随,微笑着和她告别。
    从车窗看着宇文泠的身影渐远,她的耳边是王大为喋喋的汇报声。
    她虽然不懂商场业务,可从王大为的汇报中,仍可以听出目前辰氏是不妙的。
    且不说,永和地产的索赔还没有结束,单是这次合作发生的重大事故,后续的赔偿工作就是不菲的,也正因此,凌氏提出收购辰氏,条件便是承担一应的债务。如此,辰氏的股东自然是乐意见到的——辰氏倘若被凌氏收购,对原先的股东来说,仅是称谓上的变化,属于他们的分红,新老板自然是不会亏待的,甚至,比目前陷入危机中的辰氏来得更好。
    然而,她却不能让辰氏这样眼睁睁地被凌氏吞并,不止源于父亲的委托,更由于这样的吞并带着不择手段。
    王大为利用车上的时间,一口气汇报完了目前辰氏的现状,见辰星依旧一言不发,暗暗思忖,这个二小姐果然是禁不起风浪的,刚才那番口舌算是白费了。想归这么想,嘴上还得象征性地问:
    “小姐,现在,您看是否先召开一个董事会?”
    辰星微微皱眉,却道:
    “帮我约凌阗。”
    “小姐?”
    王大为自然知道凌阗是辰星的丈夫,但经过这样的事,俩人的联姻关系在外人眼中看来自然是名存实亡的,按照商场惯例,也是先安抚内部的董事,接着才对外,可,没想到,这位二小姐竟然一上来就要求见凌阗。
    难道说,二小姐知道辰氏没办法扛得过去,想干脆求饶?或者,二小姐觉得,与其这么辛苦劳累,不如做凌夫人来得舒服。
    王大为叹了口气:
    “好,小姐,我这就帮你约凌总,董事那边,小姐准备见完凌总后再交代吗?”
    “是。”辰星点头。
    王大为不再说话,拿出手机去找凌阗助理严可的电话。
    车子抵达辰氏时,王大为已拨通了严可的电话,纵然辰星不知道严可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可王大为的语气和言辞来听,显然对方并不准备见面。
    果不其然,王大为放下电话时,神色是沮丧的:
    “二小姐,严可说,凌总有事,不方便见,如果您有事,可以由她来转达。”
    “那就不用约了,帮我约记者。”
    “二小姐?”
    “约那些记者明早九点到辰氏,我有关于凌氏收购辰氏一事,有重要决议要宣布。”辰星镇定地说完这句,下车朝辰氏走去,“现在,帮我找辰氏近几个月的业绩报告给我看一下。”
    这是她第一次来辰氏,以往,偶尔陪母亲经过时,也只能在辰氏的外面看着。
    如今,她走进辰氏时,却已经是孑然一人,没有一个亲人的陪伴了。
    在王大为的陪同下,她径直去往辰氏顶层的综合部。
    由于集团的连续受挫,一路走过去,员工大都垂头丧气,综合部员工甚至在电脑上寻找起新的工作,这,落在王大为眼底,自然是不满的,在王大为的喝斥声中,辰星走进位于综合部最里面的总裁办公室。
    王大为跑前几步,给辰星打开锁着的办公室门。
    办公室的布置很简单,但都是红木的家具,摆放在红木办公桌上的,是两张照片。
    照片是属于辰曦母女的,辰曦的母亲很漂亮,当初和辰鼎算是门当户对,只可惜,生了重病,去得很早,至于辰曦即便在照片上,都美丽得好像天使。
    而,辰鼎的桌上迄今还摆放着辰曦母女的照片,可见,辰鼎心底,最在意的,始终还是辰曦母女。
    辰星莫奈何地在唇边扯出一道弧度,坐到椅子上,王大为很快便把辰氏这几个月来的报表拿给辰星。
    对于这些枯燥的财务报表,辰星是一窍不通的,王大为不得不喊了财务的三人上来,在接下来的时间内,务必让新任的老板看明白。
    从中午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辰星才勉强理清了一些脉络,以及辰氏的现状。
    “二小姐,要不要喊外卖?”王大为殷勤地问。
    “大家帮了我这一下午,应该也累了,附近有餐馆吗?我请大家简单吃一点吧。”
    “有,离这不远就有一家,谢谢二小姐!”王大为代替众人了,让众人分别回办公室收拾一下,十五分钟后在车库见。
    等到办公室又只剩辰星和王大为,王大为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交给辰星:
    “二小姐,这给你。”
    辰星接过,却是一叠钱:
    “二小姐,这是公关费用,为了辰氏,少不得要请人吃饭,这些是差不了的,也包括在总裁的薪酬中。”
    这些钱,是解决燃眉之急的。
    “谢谢。你也收拾一下,一会车库见。”
    王大为应声退出办公室。
    辰星把这笔钱收进包中,包内,另外还有一个信封,是凌阗当初给她的家用,她的指尖捏紧那个信封,直到把信封的封口处摁出不算浅的印子来。
    一行五人,八点半的时候,抵达商业街的一家餐馆,是地道的苏式餐馆,在客气一番后,王大为熟门熟路地点了几道菜,都是店内的招牌。
    财务经理老许酷爱抽烟,趁菜还没上来,迫不及待抽起了烟,辰星被呛得借故去洗手间,才出餐馆门,竟碰到宇文泠从另一楼梯上来。
    实在是‘巧’。
    辰星朝宇文泠颔首,宇文泠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便径直走进另一间房。
    也在他走进房后,辰星忽然想起来,早前借他的房钱还没还。可,如果为此专门去叩门,又显得唐突了。
    乃至辰星从洗手间回来,那间房门依旧关阖着,或者,让王大为明天派人去送罢。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52
辰星这么想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桌子的外侧,简单用了餐,王大为让司机小李送辰星回去,但,财务经理醉得不省人事,辰星遂让李小去送财务经理,王大为则负责送另外两名财务回去。
    安排妥当后,一行四人先行离开。
    辰星准备独自打车回辰氏大宅,反正,她以前也挤过巴士,打车对她来说,已经是很好了。
    辰星走在路边,平时很多的士的此刻,竟拦不到一部车,当她准备放弃,干脆去坐大巴时,一部银灰色的跑车停在她的跟前。
    这部跑车,她是陌生的,直接敞篷打开,司机对她璀然一笑,她才发现,是宇文泠。
    “辰小姐,这里很难打车,我送你一程。”
    虽然有些意外,可,不失为一个还房费的机会。
    辰星欣然坐上车:
    “麻烦宇文先生了。”
    “客气了。”
    宇文泠微微笑着,车子径直驶离。
    一路上,宇文泠没有说话,只是在抵达辰氏大宅,辰星下车递给他信封时,他笑着说:
    “辰小姐,今晚,如果不是因为这房费,恐怕是不会让我送你。”
    这句话一针见血地点破了她,辰星脸有些烫:
    “我想,在我还有钱还的时候,先把房费还你会比较好。”
    “还有钱还的时候?辰小姐,辰氏的情况是不是真的很糟糕?”
    “是,不是特别乐观。”
    “辰小姐,我说过,你可以相信我,如果需要我帮助的话,泰兴集团是不会推辞的。”
    这句话听起来,真的很诱人。
    假如要避免辰氏被收购,依附一个强大的集团确实是不错的选择,只是,任何的依附都会有相应的条件吧。
    而宇文泠仿佛瞧透了她的想法:
    “如果能帮辰氏度过这次难关,泰兴要的,只是辰氏5%的股份。这样,泰兴的也会支持这个决定。”
    5%的股份,来换取悉数被凌氏收购,真的是一个划算的条件。
    而不用惊动辰氏的股东,她完全可以为了这个条件,把名下的11%股份中一部分转给宇文泠。
    即便剩下6%,相对于股权分化的辰氏来说,同样不会动摇她董事会主席的位置。
    “辰小姐,你想一下,明天再给我答复。”宇文泠彬彬有礼地说完这一句,发动了汽车引擎,“晚安。”
    “谢谢宇文先生,我会好好考虑的。”
    宇文泠微笑着,车子扬长而去。
    辰氏大宅前,只剩下她一人。
    转身走进辰氏大宅,以往奚落她母亲的冯妈率先走出来:
    “二小姐,您回来了。您的房间准备好了,请跟我来。”
    言辞间没有丝毫不敬,有的只是恭敬。
    这份恭敬的背后是什么,无非是现在,辰鼎把这个家暂时交给她吧。
    她深吸一口气,走进辰氏大宅,夜色迷茫,既然,凌阗根本连见都不会见她,那么,明日的记者招待会,再如何,她都要背水一战。
    她不会去求着要见他,今时今日的她,再不会去任何人任何事!
    即便是要问清楚一些事情,都不会建立在求的代价上。
    翌日清晨,她很早便来到辰氏集团,为记者招待会做准备。
    也在距离九点还有一刻钟时,王大为突然奔进来:
    “二小姐,凌总的助理严可要见您。”
    “和她说,我同她没有什么好谈的。”
    “二小姐,就这么说?”
    “是。”
    王大为有些为难:
    “但严可是凌总身边的特助,她的意思,在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凌总的意思哦。”
    “就那样说吧。”
    “好吧,二小姐。”
    王大为转身出去,暗暗叹了口气。
    先前以为二小姐会无条件妥协,可这样不妥协,也着实是让他头疼的。
    而在十分钟后,辰星的手机便响起,电话显示竟然是凌阗的。
    辰星接起,是严可的声音:
    “夫人,您不见我,是不明智的行为。”
    “哦?那么凌阗收购辰氏就是明智的行为?”
    “夫人,您召开记者招待会对辰氏同样没有任何的好处,眼下,只有辰氏被凌氏收购,辰氏才能度过难关,请夫人最好明白这点。”
    “我明白,谢谢你,严助理,但,在辰氏的事上,我想我还有做主的权利。”
    “夫人,我知道您生气先生不见您,可发生了那样大的事,先生根本没有心情再见您,请您要理解。”
    “是,我能理解,可谁能理解当父亲被逼死,企业又即将被收购的心情呢?”
    “夫人,您确实能言善辩,不过,站在公立的角度,我还是希望您不要固执下去,等过段日子,先生就会淡忘您做的一切,到那时,您和他还是可以有挽回的。”
    “谢谢,严助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也清楚,有些东西值得挽回,有些,则没有必要。如果你除了游说之外,没有其他事,那么我就挂电话了。”
    “夫人,既然您执意如此,那我也没有任何办法。但,请您要记得,您现在还是凌夫人。”
    “谢谢你的提醒。”辰星挂断手机,却发现指尖颤抖得厉害。
    “二小姐——”王大为出现在办公室门口,“记者发布会很快开始了。”
    “好,我马上下去。”
    辰星打了个电话,接着,随王大为朝多功能会议厅走去。
    也在那场记者招待会,她公布了一个决定。
    这个决定无疑是让金融界哗然的,各大报纸纷纷用最快的时间刊登了这个决定,也使得凌阗在当天的晚报,便看到了大幅的标题,在他宣布收购辰氏集团的相同版面,仅隔一天,便出现了另外一道颇具讽刺意味的标题——辰氏宣布和泰兴集团合作,泰兴集团将注资辰氏,并就此次工程失事进行全方位调查,及介入善后赔偿工作。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9-5 10:53
  凌阗的薄唇勾起一道弧度,把这张报纸推开,严可站在一旁:
    “凌总,夫人或许只是受了宇文泠的蛊惑。”
    “呵,是蛊惑,还是早有准备呢?”
    “夫人看上去,也不像是深谙商场的。”
    “越是看上去不可能的,就越有可能。”
    “那凌总,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辰氏的事,董事会是一定要有个交代,如今,既然不能收购辰氏,这个交代,该怎么才能让董事们满意呢?”
    “你先去准备一下明天的会议。”
    “好,凌总,您早点休息。”严可看了一眼凌阗,退出办公室。
    凌阗随手抽出一根雪茄,但,却想起什么似的,把雪茄放下,眉心皱起间,能听到外面,严可的声音:
    “小姐,凌总现在很忙,您不能进去!”
    “让开!”凌沅的声音张扬地在外面传来。
    “嗳,小姐!”
    随着严可的急唤,紧跟着是凌沅的惊叫,因为办公室门被凌阗骤然打开,她整个人就这样摔了进去。
    “哥!”凌沅紧急拉住凌阗的衬衫,稳定住身子,抱怨地喊。
    而严可在凌阗的示意下,先行离开。
    “哥,你干嘛铁青着脸啊,看到你最可爱活泼的老妹都这么铁青?”
    凌阗不理会她,转身走回办公桌。
    凌沅嘻嘻笑着依旧拽着凌阗的衬衫:
    “哥,你放心,今晚我来,可不是缺列哦,而且我也没闯祸哦。”
    舔着脸说出这句话,凌阗的声音才冰冷传来:
    “有什么事?”
    “哥啊,那次的事,都是我闯祸了,和嫂子没有关系哦,人家要赔游艇,她为了我的安全,自然只能拿了哥哥的游艇去赔。”
    凌阗阴郁着脸,不发一言。
    “哥,不就是个游艇嘛,我知道你也不是小气的人,不过,特意为了那个游艇花了双倍的钱买回来,哥,你这个大气得有点冤大头了。”凌沅话中有话地说。
    “我提醒过你,别动那部游艇。”凌阗的声音里带了戾气。
    “三年了!这游艇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哥,你这么念念不忘,还走得出去吗?”凌沅终于按捺不住,迸发出来。
    她就是不想看着她唯一的哥哥沉沦在过去,所以,才想出这个法子,毕竟,她总以为,在哥哥心目中,如今的她总抵得过那个早死的人吧。
    可是,似乎,她对凌阗而言的重要性,依旧是远远不及那个人的。
    “出去!”
    “又让我走,每次一说起她,你总是赶我走!我是你亲妹妹啊,都没一个外人来得重要?”凌沅大声嚷嚷着,眼泪不禁掉下来,“哥,你清醒点,三年前,游艇爆炸的时候,她就死了!现在那个叫于晚来!根本不是她!你难道还要为了一个就脸蛋想你的女人,再和嫂子离婚?”
    “我的事,不需要你过问。”
    “那我的事,你以后也不要过问!这才算是平等!”凌沅抹了一把眼泪,吸着气说。
    凌阗紧盯着凌沅,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凌沅走近凌阗,再开口,换了种语气,哀声求道:
    “哥, 嫂子人真的很不错,至少比那个不知来路的于晚来强多了,你干嘛非要和嫂子闹到这样的地步呢?”
    “辰氏带给我们凌氏差点是灭顶之灾,你还说她不错?看来,我离开的这几天,她给了你很多好处。”
    “什么灭顶之灾?”凌沅是困惑的,但凌阗却并不回答。
    凌沅并不纠结在那个问题上,换了种语调接近恳求地说:
    “嫂子没给我什么好处,只有我闯了祸,麻烦她。哥,就算我求你,别和嫂子闹僵,行吗?我不要换个人做我嫂子!”
    “我的事自有分寸,游艇的事,我不怪你,这几天,你好好待在这,我处理完公司的事,尽快送你出去读书。”凌阗缓了口气,用电话叫严可进来。
    “我只希望你好好处理和嫂子的事,反正,你要娶于晚来,我是不会答应的,更何况,她还是宇文泠的未婚妻,虽然我不懂商场,但,你说辰氏拖累了凌氏,那泰兴集团呢?难道宇文泠会无动于衷?”凌沅一口气说完
句,严可已再次走进门来。
    “让老张送小姐回去。”
    “好的。”严可带凌沅出去。
    凌沅走出办公室,回头望了一眼凌阗,心里思忖:
    ‘不管是什么于晚来,还是乐乐,我都不要再看到她们,但,大哥和嫂子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呃,大哥未必对大嫂没感情,否则,游艇的事,他早借题发挥了,不过是,俩人的关系太不温不火了,至今都——,需要加把推力!事态紧急,只能用应急手段了!我就不信,我撮合不了!’
    如此想着,凌沅的嘴边翘起一个开心的弧度,她乖乖地走进电梯,让严可不用再送。
    办这样大的事,怎么可以让严可跟着呢?
    当然,老张还是必须要跟着,否则,她那个天煞的老哥一定又要以为,她出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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