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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殿上欢:本妃今夜不侍寝》花醉[完结] [打印本页]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11
标题: 《殿上欢:本妃今夜不侍寝》花醉[完结]
两度拒绝侍寝,却被司徒墨撞见她与别人亲热。
一夜荒唐,强迫承欢,他残酷地对她说,
柳梅殊,你只配做本王的禁脔,日夜承受你讨厌的侍寝。
当她珠胎暗结,他强迫她喝下堕胎药时,她一夜白头,心死如灰。
当得知她死亡的消息时,远在战场的他吐血倒地,状若疯狂,
孤身一人杀进敌营,斩敌数万,那一刻,
他才知道,爱得越深,恨得越疼。
柳梅殊,早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三年之后,大雪纷纷,镜城的梅花开得正好,
他携着另一名女子踏进红梅映雪的梅林时,
再次看到那个白发清冷的女子,她只是浅笑,
“司徒墨,这一生,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11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一章:背叛
    八十八楼,终于还剩下两层,柳梅殊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房门,微微一笑,右手提着两条鲜活的鱼还在编织袋里乱蹦,左手是几样青菜。这是她专门从菜市场买来给李程补身子的。

    好不容易走到了最后一层,柳梅殊觉得自己已经虚脱了,她靠在门上休息了片刻,想要敲门的时候,却听到屋子里传来一阵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呻吟声。

    柳梅殊微微一愣,里面传来的声音再熟悉不过,那是李程的声音,她绝对不会听错,那是李程的声音。

    柳梅殊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瞬间跌落到了冰天雪地里,大脑轰隆一声被击中,整个人也愣在了原地。她悄悄地打开门缝,看到李程正赤身裸体地趴在一个女人身上驰骋,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柳梅殊绝对不会认错人。

    即便是死了,她也不会认错人。那个背影,就是李程。她狠狠地攥紧拳头,泪水却忍不住流下来。

    为什么?
    为什么她以为会天长地久的爱情会那么不堪一击,为什么他会背叛她?

    柳梅殊只觉得全身冰凉,她觉得想要不顾一切冲进去质问那个她一心一意,死心塌地对待的男人时,和李程交合的女人突然高声尖叫了起来,柳梅殊的大脑像是被天雷轰动了一般,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这个声音……

    这个女人的声音,竟然是她!竟然是她最好的朋友于娜。

    “阿程,她真的不会回来吗?”高潮过后的女人赤裸地趴在李程的怀里,李程拿起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从柳梅殊的角度看去,依然帅气无比。

    “当然。我打过电话给物业,今天电梯故障维修,一直到下午六点才修好。这可是八十八层,以那个肥猪的体型,是绝对不可能爬到这么高的。宝贝,你放心吧。”李程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中传来的,一声声地敲在柳梅殊的内心深处,她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人狠狠地用刀子划开一道伤口,疼得直流血。

    肥猪,原来在他心里,她只是一头肥猪。

    柳梅殊捂住胸口,想要推门的时候,于娜的声音再次传来。

    “阿程,你确定咱做的那件事天衣无缝吗?你那个交通局的朋友可靠不可靠?那肥猪的父母可是人精,咱们虽然设计撞死了他们,但保不准那两个老狐狸留下的人脉会查到咱们头上。”

    “放心。保证天衣无缝。而且,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肇事者的车早已经被我做了手脚,酒驾的肇事者和受害者当场身亡,这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绝对看不出一丝破绽。现在,公司有一半大股东答应和我们合作,等到我和那肥猪结婚之后得到那两个老狐狸的股份,柳氏集团就是我们的天下了。”李程的声音带着兴奋,伴随着吸烟的声音。

    “哼!”于娜冷哼了一声,双手在李程的下体上捏了一把,“阿程,你还真的打算和那肥猪结婚?你和那肥猪上床,不觉得恶心吗?瞧瞧她那堆肉,真令人作呕。”

    “每次和她同床共枕我都三天吃不下饭。娜娜,还是你的身体令我着迷。放心,等我拿到了柳氏集团最大的股权,那肥猪,我自然会给她一个绝好去处,保证她一辈子都回不来。来,宝贝,被你捏出火了,给我去去火……”李程说着,精壮的身子将于娜压在身下……

    柳梅殊瞪大了眼睛,只觉得头上轰隆轰隆的,惊雷阵阵。她打了一个趔趄,身子像是跌落在万年冰寒之中。

    自从一年前父母意外出车祸身亡,柳梅殊的世界里便只剩下李程一人。父母死后,李程百般关心她,若不是他,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走出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父母留下的那一堆烂摊子。

    父母刚刚遇难,柳氏集团大股东欺负她只是一个刚刚从国外归来的小姑娘,处处刁难,并暗中吞并柳氏集团旗下的几个子公司,将原本属于柳父柳母的股份偷梁换柱,并且几大势力联合起来抵抗她。柳梅殊当时沉浸在失去父母的悲痛中,若不是李程的大力相助,父母辛辛苦苦创建下来的柳氏集团会毁于一旦。

    但是……

    但是这一切却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李程接近她,不过是为了她的财产,为了她的柳氏集团。竟然是他,是他设计害死父母!

    柳梅殊控制不住眼泪,想起这一年的温存体贴,想起这一年的缠绵,她还曾经庆幸有人不嫌弃她肥胖的体型,庆幸能找到自己的白马王子。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假的!

    柳梅殊狠狠地踢开门,将手中的鱼和菜扔到相互纠缠的两个人身上。

    “你们,你们!”柳梅殊突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看着李程和于娜慌乱的神情,看着那对白花花的肉体,她突然感觉到无比恶心。

    “阿殊,你回来了。我……”李程还没说完,柳梅殊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到他面前,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李程,于娜,我柳梅殊自认待你们不薄,可是你看看你们,你们都干了些什么?”柳梅殊双目赤红,看着李程那张足以杀死千万少女的俊脸,现在竟然觉得丑陋无比。

    “阿殊,你别误会,我们……”李程的眼睛里有些慌乱,但看到柳梅殊的双目赤红,和于娜相互对视了一眼。

    “你,刚才都听到了?”李程的俊脸上突然狰狞无比,“不错,是我杀死了你的父母。我是为了柳氏集团的财产才会接近你。不然,以你肥猪一般的体型能配得上我吗?”

    “竟然真的是你!”柳梅殊捂住胸口,看着曾经刻骨铭心的爱人,她的心裂成几片,鲜血横流,痛彻心扉之外,更多的是恨!
    “不错,是我们。”于娜就那么赤裸地站在柳梅殊面前,傲人的胸部和盈盈不堪一握的腰部挺立着,雪白的皮肤上还带着欢爱的痕迹。

    “阿程,事到如今,这个人不能留了。”于娜漂亮的眼睛里突然射出恶毒的光芒,“不然,我们都完蛋了。”

    于娜说完这句话,李程微微一愣,俊脸更加狰狞。柳梅殊心里一咯噔,这,这两个想要杀人灭口?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于娜推倒,以最快的速度向外跑去。

    李程反应过来的时候,柳梅殊已经到了门口,他心里慌张,追上柳梅殊的时候,用力将她从门口推下去。

    柳梅殊打了一个趔趄,几十层的台阶就这么消失在眼前。她觉得眼前一黑,在几个人的尖叫声中失去意识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12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二章:王妃
    “王妃,醒醒,快醒醒。奴婢是小豆子。”一个微弱的声音将柳梅殊吵醒的时候,她只是觉得身上火辣辣的疼,尤其是屁股上,稍微一动就痛到难以忍受。

    “王妃,这是奴婢厨房里偷的馒头,一直放在心口热着,等四下无人了才敢拿给王妃,王妃趁热吃吧。柴房天冷,王妃可要保重身体。”窗外微弱的声音再次传来,柳梅殊睁开眼睛,只觉得周围有些昏暗。

    她挣扎着起身,看到窗边一双小小的满是冻疮的小手,心中微微一动,张开口的时候,声音极其嘶哑。

    “小豆子。”她说道。

    “王妃,王妃你醒了。”小豆子叫了一声,随即像是捂住了嘴一般,声音压低了下来,“王妃快趁热吃吧。守门的婆子这会子出去了,等她们回来看到奴婢给王妃送吃的,肯定会活活打死奴婢的。”

    小豆子见柳梅殊接过了馒头,长长松了口气,“王妃,您放心,明天一早您就能走出柴房了。小豆子知道那不是王妃做的,但奈何老太妃不信。所幸王妃身上有诰命,老太妃是万万不能把王妃怎么着的,王妃您且安心,您再坚持一晚上……”小豆子说完这句话,远处传来几声婆子的笑声。

    “守门的婆子们来了,王妃,奴婢先告退了。”小豆子说完这句话就匆匆离去,尔后是几个婆子的大声欢笑和闲谈声。

    柳梅殊渐渐适应了周围的光线,尝试着站起来的时候,只觉得屁股火辣辣的疼,暗自摸了一把,屁股上已经肿了,稍微一碰便疼痛难耐。

    “这是什么鬼地方?”柳梅殊四下打量了周围,昏暗的光线里,隐约能看出是一座柴房,周围堆放了不少柴禾和乱七八糟的东西,四面都是木质的,窗棂上糊着一层薄薄的纸,有风吹来的时候,冷风刺骨。

    “昨个太医过来瞧了,水姨娘的身子怕是保不住了。也难怪老太妃会发这么大的火,这可是王爷的子嗣。要说着王妃也真够狠心,昨天下这么大的雪,她竟然将水姨娘推到结冰的水池子里去。这也便算了,哎,她竟然给水姨娘的燕窝里加了三棱。这也忒狠毒了点。”一个婆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嘘,小点声。被人听到了咱们可就不得了了。咱们王府的规矩最森严,这主子是万万不能议论的。”另一个婆子也小声地说道。

    “呼,怕什么。这天阴沉的这么厉害,怕是又要下一场大雪呢。今年也忒奇怪了,这大雪连着下了三场,这天也出奇的冷。来来,咱们吃些酒暖暖身子。”一个婆子开了酒,又拿出了烤鸡,诱人的香味传来,柳梅殊只觉得肚子咕噜噜叫了两声,她看了看手中已经变凉的馒头,微微叹了口气,静下心来继续听那两个婆子聊天。

    “要说那三棱,平常人吃倒没什么,但是有了身子的人是万万不能碰的。老太妃已经令人彻查了王妃的院子,只是不知道结果如何了。”

    “且别说老太妃生气,就是我们也不忍心看着水姨娘被推到水池里去,要知道那水池虽然结冰了,却并不结实,那水也是刺骨的冰凉。哎,都是作孽。虽然王妃被打了二十板子,但那孩子……”

    “嘘,别说了,别说了。来来,咱们吃酒。”那两个婆子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外面只剩下冷风呼啸,吹动门窗的声音,柳梅殊趴在草垛上,强忍着胃中的不适感啃掉那个馒头,闭上眼细细思索小豆子和两个婆子的话。

    王妃,老太妃,水姨娘……

    她从高高的楼梯上滚下来并没有死,却阴错阳差地来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里,竟然还成了王妃?
    还是一个落魄的王妃!

    柳梅殊轻轻叹了一口气,想起李程和于娜最后的表情,心微疼,但更多的是恨。她自认为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上苍为什么对她如此不公平?父母双亡,爱人背叛,穿越到陌生的朝代成为弃妇……

    柳梅殊苦笑一声,只觉得意识昏昏沉沉的,过往的事情像是梦境一般,放电影似的在她的脑海中一一闪过,清晰而刺眼。

    她看到自己和李程一起去看流星雨,一起许愿放孔明灯,一起拥吻在下雪的夜里,一起去吃火辣辣的水煮鱼,一起去天涯海角许下天长地久的誓言,一起去普罗旺斯观看最美的薰衣草,一起在泰姬陵沐浴圣光……

    点滴片段像是黑白片,清晰地放映在眼前,那些隐藏在虚伪面容下的真挚,现在看起来恶心无比。

    画面转换,她看到李程和于娜两具白花花的肉体纠缠在一起,看到父母惨死在车轮下,浑身是血,看到柳氏集团最终落在他们手里,看到自己肥胖臃肿从高楼上一跃而下。

    柳梅殊只觉得身体下坠,她打了一个激灵,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几个粗壮的婆子将她推下草垛。

    因为屁股上实在疼的厉害,被几个婆子粗鲁地一推牵动了筋骨,火辣辣疼得更加难受。

    “王妃,王爷派咱们几个来请您过去一趟。”那几个婆子眼中带着鄙夷,柳梅殊好容易站直了,冷冷地看了她们一眼。

    那几个婆子都是一愣,这个王妃素日里就是一个容易冲动却没有心眼的主,不仅仅是丫头们,就连她们这些下等婆子都有些瞧不起她。

    但是刚才王妃的眼神……

    几个婆子打了一个激灵,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们竟然感觉到浑身一冷。“带路吧。”柳梅殊冷冷地说道,因为身体上的疼痛和饥饿,她的身子有些虚弱,脸色看起来苍白不堪。

    柴房里的温度和外面的温度差不多,只是风有些大,带着细细散散的雪珠子,飘扬在半空中,青石板的小路上也被覆盖上了薄薄的一层。

    柳梅殊跟着几个婆子穿过了几个弄堂和抄手走廊,来到一间大而奢侈的正厅里,正厅的正位上坐着一个一脸怒气的华衣老妇人,她身后是一副仙人寻松图,头顶是一块鎏金敕造的宁静致远。

    一个身形高大的年轻男子坐在首座下方,他身着石青色蟒袍,用暗金线绣着蝙蝠图案,长袍外面披着一件半旧的黑色绒毛大氅,面容英俊却太过冷峻,脸部线条可能是因为长期不苟言笑而显得有些僵硬。

    柳梅殊走进去的时候便感受到来自这个男人的冷气和鄙夷,嘴角微微嘲讽,感受到四面八方传来的视线,慢慢地低下头。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12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三章:反抗
    “柳氏!你可认罪?”老太妃看到柳梅殊站在正厅中央却不行礼,原本存了两天的怒气更盛,她使劲拍了拍手边的椅子扶手,冷声问道。

    柳梅殊暗暗环顾了四周,除了老太妃和王爷之外,还有两个打扮的得体精致的女子坐在下面一排小杌子上。她们身后站着四个美艳的女子,含情脉脉地看着前面冷峻王爷。

    “柳氏,你可认罪!”老太妃见柳梅殊没有反应,又高喝了几声,她一使劲岔了气,用力咳嗽了两声,身边的丫鬟立马拿了痰盂,老太妃使劲咳出了痰,恨恨地看着柳梅殊。

    “老太妃消消气。”柳梅殊淡淡一笑,虽然脸色苍白,但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云淡风轻。

    老太妃微微一愣,在她的印象里,遇见这么大的事,柳氏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控诉这是有人在冤枉她。她只要控诉就会越描越黑,这样王爷就会认定她是做贼心虚,后果便是被休。

    但是,柳梅殊却是前所未有的镇静。

    老太妃心里没底了,她似有若无地看着身边的丫鬟一眼,那丫鬟也是一愣,暗地里对着老太妃摇了摇头。

    这些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柳梅殊的眼睛,她清了清嗓子,“老太妃消消气,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若是因为这点小事让太妃娘娘气坏了身子,可是我们的不是了。媳妇是有些年轻糊涂,可这两日在柴房里也反省了不少。可怜水姨娘,好端端没了孩子。”柳梅殊装着样子用袖子拭泪,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老太妃恨恨地敲了敲椅子,“柳氏,你别假惺惺了。若不是你推了水姨娘一把,水姨娘怎么会小产?”柳梅殊在心里冷笑一声,她等的就是老太妃这句话,她在老太妃说完之后便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一边拿袖子拭泪一边哽咽,“太妃娘娘,媳妇虽然年轻糊涂,但也不至于糊涂到那份子上。且别说媳妇不忍心害人性命,便是有心害人,也害怕日后进了阴曹地府受那百般酷刑。媳妇是莽撞了些,但却还是有分寸的,水姨娘的孩子没了,媳妇也很痛心。再怎么说,水姨娘也是王爷的妾室,她没了孩子自然会伤心些,伤心了难免会着急说些胡话。媳妇糊涂,当时顶撞了太妃娘娘,太妃娘娘也打了媳妇。媳妇这两日在柴房里反思良久,太妃娘娘是金玉良言,媳妇自然不会怪太妃娘娘一时心切。”

    柳梅殊条理清晰地说完这些,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之后站起来,声音哽咽。

    司徒墨嘴角抽了抽,这个女人,难道关了两天之后真的性情大变吗?若是在以前,她进门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抱着他的大腿喊冤枉,然后梨花带雨地哭个不停。难道,这是她的新花招?
    司徒墨眼睛闪了闪,没有说话。

    “你……你……”老太妃被柳梅殊这几句话堵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她冷冷地哼了一声,“按照你的意思,水姨娘是伤心急切说了胡话冤枉你了?你将水姨娘推到水池里,这可是秋云亲眼看见的,你还敢抵赖!”

    柳梅殊嘴角微微嘲讽地看着老太妃,语调异常轻柔淡然,“亲眼见到的可不一定是真的。老太妃,可否让媳妇问那秋云几句话?”

    老太妃一愣,随即冷声应道,“好,就让你心服口服。”

    柳梅殊身上火辣辣地疼着,因为长时间不吃饭有些眩晕,但是她很明白,现在她不能晕,绝对不能晕,若是她现在晕倒,那老太妃会直接给她定罪,她连最后反驳的余地也没有了。

    胜败在此一举。

    秋云很快被带上来了,她战战兢兢地跪在大厅中央,小心翼翼地请了安。

    “别害怕,你只要仔细说一下当日的情景就可。”老太妃瞥了柳梅殊一眼,柳梅殊就那么站立在屋子中间,脸上淡淡的没有表情,整个人沉静的如同空气。

    “是,太妃娘娘。”秋云的声音有些颤抖,“那日,奴婢扶着水姨娘在园子里散步,因雪下的有点大。奴婢便扶着姨娘去了望月亭里,姨娘在亭子里休息了一会,恰好王妃娘娘走过来,姨娘说了几句话之后王妃便怒了,接着奴婢便看到王妃娘娘将水姨娘推到了水池里。所幸那水池不深,不然水姨娘……”

    秋云呜呜咽咽地说着,一边磕头一边哭泣。

    “柳氏,你可听到了?人证物证俱全,你可还要抵赖?”老太妃拍打着椅子靠手呵斥道。

    “太妃娘娘,可否容儿媳问几句话?”柳梅殊翻了翻白眼,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太妃娘娘对她的意见很大。这个小丫头漏洞百出的话,竟然也能当做证据,这老太妃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老年痴呆症?
    “好,你问。”老太妃说道。

    “秋云,你说是本妃将水姨娘推到水里的,你可是亲眼所见?”柳梅殊冷声质问道。

    “奴婢,奴婢……”秋云从来没想到冲动鲁莽的王妃娘娘竟然有如此咄咄逼人的气势,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本妃再问一遍,你可是亲眼看见本妃将水姨娘推下去的?”柳梅殊的声音提高了些许。

    “是,是奴婢亲眼所见。”秋云匍匐在地上回答道。

    “好,很好。”柳梅殊轻轻一笑,“你是水姨娘的贴身丫鬟,按理说你说的话不足以作为证据,相反,本妃还可以治你一个诬陷主子的罪名。轻则打了板子卖出去,重则立即杖毙。所以,你一个人作证是算不得准的。必须得有目击证人!”

    柳梅殊的声音很轻,也很淡,但听在司徒墨的耳朵里却如同惊雷一般,这个女人,在柴房里思过了两天,难道真的转性了吗?
    “奴婢,奴婢。”秋云有些慌张,她根本没看到王妃推水姨娘,是水姨娘自己掉下去的,但是这句话她不能说,也不敢说。但是现在,若是她找不到别的证人,那这条小命也不保……

    对,翠娇,翠娇这个小蹄子一直想往上爬,遇见这种事情,肯定会将功劳往自己身上揽,她一定会做伪证的。

    想到这里,秋云挺了挺身子,一字一板地说道,“禀太妃、王爷、王妃。翠娇姐姐可以作证。”

    老太妃挑了挑眉毛,命人将翠娇带上来。

    那翠娇正因为功劳全被秋云那小蹄子抢了不爽,她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爬上王爷的床,能够飞上枝头当凤凰,即便是当个姨娘也比当低人一等的丫鬟要好的多。可王爷很少来后院,她虽然几次“偶遇”王爷,奈何王爷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13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四章:反败为胜
    想着怎么才能引起王爷的注意,她恨恨地将手中的帕子拧成麻花状,王爷可是最在乎水姨娘的,可惜,这次的功劳全都被秋云抢了。若是将秋云换成她,她敢肯定王爷肯定会被迷住的。

    可惜了,可惜了!
    翠娇还在跺脚的时候,老太妃突然命人来寻,她惊得将头上几朵花摘掉,匆匆走出房门,暗地里塞了几块碎银子给传话的丫鬟,那丫鬟隐晦地告诉她,秋云说那日她也看到了王妃将水姨娘推到水里,这会子正等着作证呢。

    翠娇心中一喜,喜滋滋地跟着丫鬟来到正堂,果然看到伟岸的王爷坐在首座下方,面色娇羞,跪倒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翠娇,你抬起头来。”老太妃看着跪在下面的丫鬟,水蛇腰俏肩膀的,倒是个美人坯子,只是眼神闪烁,一看就是个会勾引男人的狐媚子。

    老太妃心中多了几分不喜,语气也冷了起来,“秋云说当时你也看到王妃将水姨娘推下水池的?你可要仔细说来,若是有半句假话,仔细你的皮。”

    “奴婢不敢。”翠娇在地上叩了叩首,“没错,当时奴婢虽然隔得远,但还是看到王妃将水姨娘推下水了。”

    “柳氏,你可听到了!”老太妃有几分不耐,“现在有了两个证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虽然你是二品诰命在身,但我们司徒家容不得你这样恶毒的妇人……”

    “太妃娘娘,可再容儿媳问几句?”柳梅殊并没有慌张,相反,她一脸云淡风轻地看着众人,淡然安然。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现在已经铁板钉钉上的事了,你还不认罪?”老太妃冷冷地呵斥道。

    柳梅殊不甘示弱,“既然已经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儿媳再问上几句也没什么大碍吗?儿媳问完了她们两个,若是太妃还认为儿媳有罪,那么……”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微微一顿,嘴角浮起一个嘲讽的微笑。

    司徒墨看到柳梅殊嘴角那抹嘲讽的微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像是被堵了一般,极为不舒服。

    “那么,本妃便自请下堂。”柳梅殊说完这句话,老太妃和司徒墨都被惊了一跳,自请下堂,那就说明她不是出家为尼便是自杀了结。

    司徒墨眯起双眼,上上下下打量着柳梅殊,两天的柴房生活,真的能如此彻底改变一个人吗?
    他突然有些兴趣了。

    “好。就依你。”老太妃很高兴,柳梅殊身上有二品诰命,司徒家根本没有权利处置柳梅殊,就连前日动用私刑打了她二十大板也是气极而致的,若是真追究起来,司徒家肯定会成为朝堂里的笑柄。

    “来人,先将翠娇带下去喝茶。”柳梅殊对大厅里的丫鬟说道。

    那丫鬟得到老太妃的示意,将翠娇带走。

    “秋云,你说你亲眼见到本妃将水姨娘推下水池的?”柳梅殊靠近秋云,在离着她五步远的时候停住。

    “是。是奴婢亲眼所见。”秋云匍匐在地,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心里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是你亲眼所见,那必定看清楚了本妃是用哪只手将水姨娘推下去的。你倒是说说看,本妃是用哪只手将水姨娘推下去的?”柳梅殊状似云淡风轻地问道。

    “奴婢!”秋云就是再笨也知道中了王妃的圈套,王妃将翠娇带下去,自然是想要和她们两个对口供,若是口供不统一……

    秋云想到这里,脸色突然变得苍白,额头上的冷汗滴了下来,“奴婢,奴婢看到王妃是用右手将水姨娘推下水的。”

    “好,很好。来人,将秋云的嘴给我堵上,带到屏风后面。”柳梅殊吩咐完这句话,看着秋云苍白不堪的脸,突然冷笑一声,大声呵斥道,“将翠娇给本妃带上来。”

    那些丫鬟婆子虽然不乐意,但是奇怪的是,她们根本无法违背柳梅殊的命令。在太妃有些灰白的脸色中,翠娇被丫鬟带了过来。

    “跪下。”柳梅殊冷冷地呵斥,“一个奴婢,进了大堂竟然敢站立,你不过是个下人,奴才,有什么资格站立在本妃的身旁。张嘴五十。”

    翠娇微微一愣,根本不知道这什么状况,但是刚才她昂首走进大堂的确是犯了错,想到这里,她狠狠地看了柳梅殊一眼,跪在地上张嘴。

    大厅里突然很静,非常非常安静,只有翠娇的巴掌声和暗暗抽泣声。

    “好了。 本妃问你,你刚才说,你亲眼看到本妃将水姨娘推下水?本妃再问你一遍,若是你说谎,本妃绝对不会姑息。”

    翠娇心中充满了对柳梅殊的恨意,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狠狠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头,“不错,是奴婢亲眼所见。王妃你亲手将水姨娘推下水池的。”

    “好。那你告诉本妃,本妃是用双手将水姨娘推下水的,还是用右手推下水的?”柳梅殊冷冷地看着翠娇由恨到怨到慌张到恐惧的表情,淡淡地开口,“你可要想清楚再说,若是你和秋云说的不一致,你应该知道该是什么后果。”

    柳梅殊冷冷地打量着四周,看到老太妃身边的丫鬟正拼命对着翠娇使眼色,她不动声色地站在翠娇和那丫鬟中间,隔开她们相互交流的视线。

    “奴婢,奴婢……”翠娇匍匐在地,这才感觉到害怕,她根本没看到柳梅殊推水姨娘,怎么可能知道是双手还是右手推的。

    “怎么?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亲眼见到本妃将水姨娘推下水,现在就忘了您本妃是双手推的还是右手推的?”柳梅殊呵斥道。

    左手、右手、双手,这不过是个文字游戏,翠娇的心已经乱了,以她喜欢自作聪明的性子,一定会以为柳梅殊乍她,所以这两者她都不会选。最主要的是,她根本就没看到。柳梅殊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敢这么信誓旦旦。

    翠娇脸色苍白,强忍住内心的恐惧,王妃的咄咄逼人令她难以呼吸,到底是哪只手推得,她怎么可能知道?若是和秋云那小蹄子的口供不一致,那肯定会被活活打死的!等等,有了。翠娇灵光一闪,为什么王妃单单说右手却没有说左手?一进门就给她一个下马威,显然是想要搅乱她的思绪。秋云肯定是回答的左手,王妃这是趁乱乍她。

    “奴婢,奴婢看见了,是左手。是王妃用左手推的水姨娘。”翠娇挺了挺身子,说道。

    “你确定?”柳梅殊敛了笑意,脸色有些严肃地说道。

    翠娇看到王妃的表情,心下有些得意,这次她肯定是赌对了。想到这里,她声音确定地回答道,“奴婢确定,王妃是用左手推的水姨娘。”

    翠娇说完这句话,一向不苟言笑的司徒墨突然笑了一声。

    翠娇脸色通红,抬起眼,正好看到您司徒墨俊美无比的脸颊,看到他伟岸修长的身材,心中如同有小鹿在乱撞。

    “翠娇!你好大的胆子!”柳梅殊突然开口发难,已经有人将秋云带了上来,秋云早已经在屏风后面听到了翠娇的话,她被王妃堵住了嘴,根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想到事情败露的后果,她全身已经瘫软了。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13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五章:发落下人
    “你们都说是亲眼看见本妃将水姨娘推下水的,但是你们一个说是用右手推的,一个说是用左手推的,你们诬陷主子,可知道有什么后果?”柳梅殊说得很轻柔,但是在场的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

    “若是我没记错,你们应该都是家生子吧?你们可知道,诬陷主子,你们两个是要被活活杖毙,而你们的家人中女的被卖到下等窑子里,而男丁则被卖到军队里面当奴隶。当然,若是你们从实招来,看在你们身不由己的份上,或者还可以放过你的家人。”柳梅殊一字一顿地说着,冷眼观察着老太妃变得灰白的脸,还有司徒墨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

    “怎么,你说还是不说?”柳梅殊见秋云和翠娇都被吓愣了,继续大声呵斥道,“若你们老老实实地招来,或者还能保一条小命。但是若是你不说,本妃自有方法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听完这段话,秋云和翠娇脸色更加苍白了,她们匍匐在地上,身子抖得更筛糠似的,甚至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来人,将这两个小蹄子拉出去杖毙。”老太妃一见事情不好,得了大丫鬟的眼色,立马高声喝道。

    “等等!”柳梅殊似笑非笑地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老太妃,“太妃娘娘,儿媳还有话说。”

    “你……”老太妃有些恼羞成怒,但无奈刚才动静太大,此刻怕是整个王府都传遍了消息,她即便是封了口,也会被人传到外面去的。

    偷鸡不成蚀把米,老太妃只能恶狠狠地咽下这口气。

    “太妃娘娘明察。”柳梅殊又跪到地上,冲着老太妃和司徒墨磕了几个响头,“儿媳一人死不足惜,但此事事关重大,不仅仅关系到王府的子嗣问题,更关系到王府的声誉。若是传到外人耳朵里,以讹传讹,还不知道怎样败坏王爷的名誉。那市井之人口舌最毒,知道的说是咱们王府宽容,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王爷连个后院都管不好。这要是传到圣上耳朵里,无论哪个传言都对王府极为不利的。请太妃娘娘明察。”

    老太妃硬生生地提了一口气没下来,她身边的大丫鬟拿过痰盂,用手在她后面顺气。

    “就依你。”老太妃没有说话,司徒墨却开口了。

    “多谢王爷。”柳梅殊勉强从地上站起来,只觉得头脑有些眩晕,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鸟儿在很小的时候不会飞,每天只等着父母衔来虫子充饥。小小鸟跟着父母学习飞翔,但是等到它们翅膀硬了之后,父母却已经老的不能再飞了。这时候翅膀硬朗的小鸟便从远方衔来虫子喂养自己年迈的父母。这就是反哺。鸟儿尚且如此,何况人?”柳梅殊并没有再逼她们,而是换了种口气。

    “奴婢,奴婢该死!”秋云匍匐在地上,狠狠地磕了两个头,“奴婢该死,请王妃饶命,请王妃饶命。水姨娘和王妃吵了几句,看到王妃怒不可遏,心下高兴后退了两步,这才掉到水池里的。请王爷王妃饶命,奴婢也是迫不得已的。”

    秋云一边哭一边磕头,咚咚咚的声音响彻在大厅里,像是一首催命序曲。

    “你呢?”柳梅殊逼向翠娇。

    “奴婢!”翠娇一愣,苍白的脸色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惧,她一边哭一边磕头,“王妃,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是不想功劳全被秋云给占了才做伪证的。奴婢根本没看到王妃碰到水姨娘,奴婢根本就没看到啊。”

    “你们一个小小丫鬟竟然敢诬陷主子,是嫌命大了还是水姨娘指示你们这么做的?说!”柳梅殊继续追问道。

    “不,不是水姨娘。”秋云脸上更加惊恐,若是水姨娘出了事,那她的父母和弟弟肯定没好日子过了。

    “不是水姨娘,那就是你自作主张?”柳梅殊挑着眉毛,声音更冷了几分。

    “不,不是奴婢。”秋云干脆趴在地上,“不是奴婢,也不是水姨娘,而是百合姐姐,是百合姐姐指使奴婢这么说的。百合姐姐说,若是奴婢不这样说,那奴婢一家子都会被卖出去。奴婢也是没有办法啊。请王妃开恩,请王妃开恩啊……”

    秋云说完这句话,柳梅殊突然转过头看着正在更老太妃顺气的百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脸色由震惊变为恐惧。

    “百合,你怎么说?”柳梅殊慢慢地靠近她,一步一句,仿佛带着万年寒冰,“要不要请水姨娘出来作证?百合,你好大的胆子!”

    “奴婢……”

    “哐啷……”

    百合脸色苍白,手一抖,手上的痰盂跌落在地上,她看向老太妃,老太妃脸色灰白地闭上眼睛,并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

    “不错,是我。”百合闭上眼睛,她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份上,她是绝对保不住了。在太妃和她之间,无论是王爷还是王妃,都会选择太妃。

    若是她选择为老太妃顶罪,她的家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是我买通了水姨娘陷害你,凭什么你这种人能守护在王爷身边,而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嫉妒你,恨你。但是现在我无话可说!”百合说完这句话,对着老太妃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之后,却是什么话都没说,缓缓站起身,看一眼冷酷无情的王爷,嘴角扯出一个嘲弄的微笑,猛地朝旁边的柱子上撞去。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不仅仅是老太妃和柳梅殊,就连有功夫在身的司徒墨也没反应过来。

    血流满地,百合娇媚的模样顿时香消玉损,血腥气味弥漫整个屋子里,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女人们也纷纷站起来,露出惊恐的表情,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厚厚的面具,在阴沉沉的天气里,像是一个个被命运牵连的木偶。

    柳梅殊嘲弄一笑,看着司徒墨脸上并没有半丝表情,心中突然有些悲哀,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不过如此。

    “来人,翠娇居心叵测,故意诬陷主子。立即杖毙,家人全部卖出去。”柳梅殊的头脑还算清醒,当机立断发落了翠娇,翠娇听到这句话之后立马昏了过去,被几个婆子拖了出去。

    “秋云。”柳梅殊轻叹了一口气,今天这件事,若不是秋云不善撒谎的性格,她根本不可能这么顺利地为自己开脱,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绝对不能留。

    “找了人牙子来,将秋云一家带到边疆,卖了吧。”柳梅殊并没有赶尽杀绝,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突然觉得自己满手是血。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13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六章:昏迷
    老太妃一见百合撞死在她面前,又见柳梅殊接连发落了两个人,一切都雷厉风行,根本没有她插嘴的地方,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将王妃给扳倒,竟把脏水引到了自己身上。

    虽然百合死了,但是在座的人都不知道百合的所作所为都是她授意的,虽然王爷没有明说,但是她对这个儿子太了解了。王妃被废明明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了,可谁知道竟被这个贱人三言两语给扭转了局势,实在是!实在是太可恶了。老太妃狠狠地咳嗽了两声,柳梅殊三言两语毁了她身边最得力的人,这实在是耻辱,耻辱!她越想越气,又是一口气没提上来,竟被气得背过气去。

    “老太妃,老太妃……”

    看戏的几个女子一股脑涌上前去,招呼着丫鬟将老太妃移到卧房里,不过片刻功夫,闹哄哄的大厅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柳梅殊看着百合的尸体,听着隐隐从外面传来的哭喊声,血腥的气味久久萦绕在鼻喉间,这个冷漠而血腥的世界里,到处都是吃人两个字。

    这冤枉,终究还是洗清了。

    代价是两条鲜活的生命,还有那未来得及出世的孩子,甚至还有更多的人埋葬在这庭院深深里。

    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便是以后的生活吗?
    柳梅殊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身上的疼痛感渐渐传来,头晕目眩,她看到天地在旋转,威严肃穆的大厅也在晃动。

    支撑她的最后一口气完全消失了,她暂时能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站住脚,暂时保下了这条命,整个人也像是虚脱了一般。

    “咕咚……”

    伴随着一声响,她昏倒在大厅里面。

    司徒墨看着众丫鬟和侧妃姨娘们带着太妃远去,正吩咐小厮去请太医,可眼角瞥见柳梅殊昏倒的时候,他的心突然一紧。

    “喂,你怎么样?”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摸了摸她的脉搏有些虚弱。

    刚才那雷厉风行的态度,和平常的柳梅殊实在太不一样了,还是说,以前的柳梅殊是在故意隐藏锋芒?
    司徒墨不自主想起以往柳梅殊为了勾引他而是用那些下作招数,心中有些恶心。对她最后一点好印象也因为以前的下作招数而消失殆尽,他看着昏迷中的女人,像是看到了脏东西一般,一把将她扔到地上。

    “来人,将王妃送回挽月阁。命人好生伺候着。”他冷冷地冲着外面吩咐道。

    “是。王爷。”当即有几个粗壮婆子答应着,将柳梅殊放在软榻上抬向挽月阁。

    司徒墨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雪花越下越大,纷纷扬扬的,不过片刻功夫便已经覆盖住了外面的世界,掩埋了一切肮脏和无奈。

    纷纷扬扬的尘世,在这庭院深深里,一点点坠入命运的漩涡之中,这就是每个人的宿命,谁也不能例外。

    柳梅殊一直在奔跑,仿佛是在梦里,又仿佛是在现实中。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漆黑一片,遥远的夜空中只有一颗星星,她不顾一切地向着远方跑去,只是那唯一的亮光离她越来越远。

    疲惫,疼痛,无奈,绝望。

    在漆黑的夜里,她像迷路的孩子,徘徊在无边无际的黑色里,寻不到应该去的方向,也寻不到一个能够依靠的地方。

    她惶恐,无奈,绝望,在漆黑无比的夜色里,最后一点光芒渐渐消失,仿若命中的光芒消失在指尖,而后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梦中,是爸爸妈妈的脸庞,渐渐地,柳梅殊看清楚了,是他们家的别墅,正是出事的前夕,她和爸爸妈妈做了一桌子菜,一家人其乐融融。

    柳梅殊觉得心中一痛,原本发不出声音的嗓子竟然能发出哽咽声,“爸爸妈妈,我是阿殊。是你们的阿殊,爸爸妈妈,我好想你……”

    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柳梅殊看到爸爸妈妈正在对着她笑,而后他们像是约定好了一般,带着最慈祥的微笑将画面转向那疾驰而来的车,善良的微笑被血腥和惨叫代替,美丽的别墅被凌乱的车祸现场代替。

    “不要!爸爸妈妈,不要!”柳梅殊大声哭喊着,整个人像是漂浮在半空中,空洞而无力。

    司徒墨看床上才脸色苍白的女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在说什么?
    爸爸妈妈?阿殊?她的乳名叫阿殊吗?

    阿殊,倒是不错的名字。

    “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们,不要离开我!”柳梅殊突然抓住司徒墨的手,昏迷之中泪水却忍不住的往下流,放开声的痛哭令司徒墨有些微愣。

    原本想要抽出来的手也停下,任凭柳梅殊紧紧抓住。

    司徒墨冷峻的脸上微微皱眉,他与柳梅殊成亲一年,除了洞房花烛夜那天同房之外,这一年来见过她的面不超过三次,更别说什么肢体接触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每当柳梅殊的丫鬟前来报告这些的时候,他都忍不住厌恶,但是这次……

    “李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李程,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都是假的,假的。于娜,李程,你们这对狗男女!”

    “李程?”

    司徒墨黑眸闪了闪,这好像是个男人的名字,这个男人和她有过什么样的纠葛吗?

    “李程,想得到柳氏集团,你做梦吧。我爸妈死前,早已经立了遗嘱,将所有的股份都捐献给福利院。李程,这是你罪有应得的。你死也得不到柳氏集团。李程……这是我给你买的鱼,你说过最喜欢吃红烧鱼的。这是我买的菜,这是我们认识三周年纪念日啊。李程……我们一起去过苏黎世,一起看过埃菲尔铁塔,我们一起冲浪好望角,我们一起去过加勒比海,我们……李程,你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对不对?李程……你好狠的心,李程……”

    司徒墨的脸有些泛黑,虽然他根本听不懂柳梅殊在说什么,但是他能听懂李程这两个字,在梦中都念念不忘,可见感情绝对不一般。

    想到这里,他看着柳梅殊苍白的面孔有些恶心,这个女人,每日里弄得王妃鸡飞狗跳也就算了,竟然还偷人,果然是小家子出来的,不知检点。

    司徒墨冷哼了一声,心中刚刚积攒起来的怜惜也消失不见了。

    他黑着一张冷脸走出挽月阁,小豆子和小银子彼此看了看,却不敢说什么,只是哀叹了一口气,恭送司徒墨远去。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13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七章:桃花男子
    “小银子,这已经是第五天了,王妃还在昏迷中,会不会出什么事啊?”小豆子漫不经心地拿着鸡毛掸子打扫房间,看着依然昏迷在床上并且不断呓语的王妃,心中担忧。

    “王妃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小银子年纪略大一些,比小豆子懂得轻重,听到小豆子说这样的话,慌忙白了她一眼。

    王妃从进了王府就没有一天安宁的日子,现在倒是安宁了,只是……

    看着床上王妃苍白不堪的脸,小豆子和小银子都有些悲伤,昏迷了整整五天,中间只是进了一些汤水,虽然还能吃进药去,但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太医只是说无事,但若真的无事,王妃怎么还在昏睡中?要我说,咱们去求了王爷重新请个太医过来吧……”小豆子这话还没说完便被小银子捂住嘴,小银子四下看了看,慌得她直打小豆子的手臂。

    “你又该说胡话了。你没看昨日王爷黑着一张脸出去的?王爷素来不喜王妃,现在王妃胡言乱语怕更是冲撞了王爷。咱们去求王爷,没得惹了王爷更加厌烦王妃,何必呢?何况那太医是王府的供奉,怎么可能放着供奉不用请了别的太医?快别说傻话了,王妃吉人天相,咱们只管好生伺候着。若是……若是哪一日王妃真的去了,咱们或者剪了头发做姑子或者随着王妃去了,也不枉王妃待咱们好一场……”

    小银子一边说一边背过身去擦眼泪,小豆子也有些难过,两个人有一下没一下打扫着屋子,整个挽月阁沉浸在死气沉沉里。

    “嘚嘚嘚……”

    几声马蹄声踏过厚厚的大雪由远及近,那雪下的正紧,骑在白马上的人却像是丝毫没感觉到一般,只是戴了个半旧的斗篷,穿着暗灰色的大氅,看不出衣服的材质,但整个人却是非常修长,即便是骑着马也能看出修长的身形。

    那白马慢悠悠地在雪地里走着,留下一串长长的马蹄印,在高门大院外面的宽敞道路上显得闲适而格格不入。

    “咦?”行走到某个垃圾堆旁边的时候,蔚彦初突然停了下来,像是不确认一般,有些疑惑,但又有些兴奋。

    他翻身下马,修长高挑的身影在垃圾堆旁停下来,四下闻了闻,在某个角落里找到了一堆药渣,他抓起一点药渣,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神情激动了起来。

    “竟然是锁龙香,这种东西竟然出现在大华。奇迹,奇怪,奇怪。”蔚彦初自言自语地说着,突然耳朵一动,感觉到两个人向着这边走来。

    他牵着白马躲到一旁,看到两个大户人家丫鬟拿着一些垃圾走了过来。

    “哎,算起来已经是第六天了,王妃竟然连醒来的迹象都没有。这样下去,王妃的身子迟早被拖垮的。这药天天吃却就是不见效果,哎……”

    “王妃会没事的,咱们只管好生照料着,不要让别人寻了错处。好了,就倒在这里,咱们快些回去吧。”

    等那两个小丫鬟走远,蔚彦初从墙角走出,找到她们新倒出的药渣,那药渣里果然有锁龙香。

    锁龙香的香味很淡,若是普通人肯定分辨不出来,但是,他不是普通人。在大华,竟然出现了锁龙香,竟然还被用到了一个女人身上。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吹了一声口哨,那白马嘚嘚地跑过来,他附在马耳边说了几句话,那白马甩了甩尾巴,慢慢悠悠地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真乖。”蔚彦初看着白马离去的方向,看了看身边的高墙后院,轻轻一跃便来到后院。

    凭借着锁龙香的香味,径直找到了柳梅殊的院子。

    “挽月阁。”蔚彦初一笑,拍了拍身上的积雪,趁着小丫鬟们都不注意,闪身到了柳梅殊的内室。

    “咦?”看到病床上的人,蔚彦初先是一愣,抓起她的手把脉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表情。

    “竟然不是一种毒,是锁龙香诱发了毒性。唔,看来是因为挨了板子才导致气血上涌,冲破了一直被人刻意维持的平衡。啧啧,所幸遇见了我,算你命大。”蔚彦初眼睛闪闪地看着柳梅殊,虽然病床上的人脸色苍白,但是额角那朵梅花模样的胎记却异常明显,不过隐隐有黑色的痕迹。

    他在房间里点了一炷香,原本在外间收拾东西的小豆子和小银子慢慢地昏睡过去。

    “就看你的了,宝贝。”蔚彦初从怀里掏出一个漂亮的锦盒,打开锦盒的时候,一股冷气扑面而来,随即一只冰色的蟾蜍跳出来,闻到柳梅殊身上的气味,一口咬住她的手指头。

    蔚彦初从怀里拿出一套精致的银针,对准柳梅殊的几道大穴扎下去,手法快而且准。被冰蟾咬破的手指头里面流出黑色的血液,黑色的血流了整整一刻钟的时间终于变成了正常的鲜红色。

    “算你走运。”蔚彦初将冰蟾小心翼翼地放起来,给柳梅殊喂了几味药丸。将她放平之后,慢慢悠悠地走到桌子面前坐下。

    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一般,眼前的黑暗被光亮代替的时候,柳梅殊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床边精巧的流苏和淡粉色碎花的帷帐,还有床顶上古色古香的装饰,记忆慢慢地恢复过来。

    她被李程推下楼梯并没有死,而是穿越成了一个王妃,还是个不受宠的王妃。刚刚穿过来的第一天就被婆婆陷害,然后……

    头有些疼,身子也有些虚弱,但是不知道吃了什么,头脑却是清爽的很。她晃了晃脑袋,慢慢地坐起来。

    “你醒了?”一个好听的男声突然传来,随后一张笑意盎然的俊脸。

    “你是?”柳梅殊大脑有些懵,记忆中的王爷是个冰块脸,怎么突然变成了一脸笑得欠揍的表情?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蔚彦初挑了挑眉毛,“你中了毒,若不是我好奇心痒得难耐,你现在已经是个半死人了。”

    “你救了我?”柳梅殊看了看四周,四周都是封闭的空间,在这个等级森严,男女界限分明的封建社会里,他竟然就这么光明正大闯进了内室?

    柳梅殊瞪大了眼睛,仔细看了看蔚彦初,蔚彦初不过二十五六年纪,长发只是轻轻挽着,散落的头发披散的肩膀上,趁着俊美的面容,修长的身材,倒是有几分放浪不羁之感。

    那双桃花眼时不时往上挑,明亮有神,漂亮的令人移不开眼,虽然举止轻浮,却让人感觉不到半丝不妥,给人的气质也如同桃花一般干净。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14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八章:改名
    “那个,桃花公子。多谢你救我,不过男女有别,咱们共处一室……”柳梅殊不是古人,自然不会理解那些只要有肢体接触便要嫁给那个男人的荒谬的言论,但她还没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站稳,自然不敢太过大意。

    “桃花公子?”蔚彦初嘴角抽了抽,他虽然生的好看了一点,眼睛像桃花了一点,但这个女人,还真是……

    “说得也对。”蔚彦初眯起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不过,我对药里的锁龙香很感兴趣,所以……下次送药之前我还会回来的。”

    柳梅殊脸色一变,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但是有一个问题却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有人在药里动了手脚。

    是有人趁她病要她的命,若是她一直醒不来,那也不会有人追查下去。

    “多谢。”柳梅殊说得很诚挚,若不是这个桃花一般的男人,说不定她真的去阎王那里报到了。

    “好说好说。”蔚彦初戏谑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塞到柳梅殊手里,“这是解药,我有缘见过锁龙香,机缘巧合做了这解药,一直没人试吃,诺,便宜你了。记住,除了这个药,其他的药都别吃。”

    柳梅殊翻了翻白眼,这个桃花男显然是将自己当成了实验小白鼠了。不过,这个人果真是救了自己的人,只能暗自腹诽着送走这尊大神。

    小豆子和小银子从沉睡中醒来的时候,听到内屋里有动静,她们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中一喜,来到内室的时候果然看到柳梅殊已经醒了过来。

    “王妃,王妃,您醒了。”小豆子喜得不知道什么该说些什么,“奴婢们,奴婢们都担心死了。小豆子和小银子都快急死了。苍天保佑,王妃醒了,苍天保佑。”

    小豆子说完这句话之后,拉着小银子在地上磕了几个头,“王妃,奴婢和小银子给您磕头了。”

    “快起来。”柳梅殊淡淡地说着,尝试着站起来,却被两个小丫头给制止住了。

    “王妃您别动,刚刚醒来身子虚弱。奴婢这就去厨房端些粥过来,顺便把药拿过来,王妃到了吃药的时辰了。”

    小银子看起来是个麻利的,说完这些话便想站起来往前走。

    “小银子,你等等。”听到喝药,柳梅殊心中一动,暗暗打量着小银子和小豆子的神色。这两个小丫头不过十四岁左右年纪,看起来很单薄,脸上红扑扑的,倒是有几分清秀的模样,若是等过几年长开了,或许也是个美女。

    “我这次死里逃生,多亏了又你们。”柳梅殊暗自腹诽着,不知道该怎么说起,小豆子和小银子的眼神清澈,并且带着明显的关心。

    “王妃,这是奴婢们应该做的。”小银子拉着小豆子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说道,“奴婢生是王妃的人,死是王妃的鬼。这次王妃能够醒来,奴婢和小豆子喜得什么似的,苍天有眼,奴婢们会尽心伺候王妃的。”

    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柳梅殊心中一暖,轻叹了一口气,虚扶起她们,说道,“这次死里逃生,原先想不明白的事情,突然之间变得通透了。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会尽力保全你们两个。等你们两个年岁大些了,自会给你们寻一个好去处。”

    小豆子和小银子脸色一红,用力低着头娇羞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们也别害羞。哎,你们这名字,小豆子,小银子,这名字委实委屈了你们。”柳梅殊瞥见青花瓷花瓶里插着的一束红梅,可能是刚刚剪下来的,上面还残留着点点雪花。

    “奴婢,不委屈。”小豆子你年岁小些,不如小银子机灵,也有些少年稚气,因王妃出身较为贫寒,她们两个的名字也太过俗气,是以经常被丫鬟婆子嘲笑,甚至有几次连带着讽刺王妃。但是,小豆子是主人赐名,她虽然有委屈,也只能在心里默默抱怨两声。

    柳梅殊轻轻一笑,自然将小豆子和小银子的反应看在眼里,这里以前的主人,也太过,太过俗气了些。

    这房间里的装饰,不是明珠就是黄金装饰,亦或者是纯银打造,看来虽然金碧辉煌的,颜色也是那种大红大紫的摆设,除了床帏是粉红色碎花的,其他的地方竟无一淡色,看起来庸俗之极。

    柳梅殊倚在床边,看着桌子上那株红色带雪的梅花,这株红梅,倒是这屋子里唯一的亮点。

    “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香脸半开娇旖旎,当庭际,玉人浴出新妆洗。这束梅花倒是极好的,小豆子,这名字委实委屈了你,从今天开始,你就叫香雪可否?”柳梅殊笑着问道。

    “香雪?奴婢愿意,奴婢愿意。”小豆子慌忙谢恩,虽然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听起来却比小豆子顺耳多了,何况,这是王妃赐名呢。

    “小银子,这个名字委实有点……”柳梅殊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是轻叹了一口气,看着沉静不语却不卑不亢的小银子,越发喜欢起她的性子。

    “我看,新玉不如绿玉,绿玉虽好,却终是落了俗套,倒不如绿珠好听。从今儿以后,你就改名叫绿珠,可愿意?”

    “奴婢多谢王妃赐名。”小银子大方地跪在地上谢恩道。

    相对于小豆子,不,是香雪的激动,绿珠倒是显得平静许多,柳梅殊暗自思量,绿珠做事沉稳,倒是个可用的,香雪虽然活泼了些,性子有些没轻没重,但若是经过调教,还是能担当大任的。

    柳梅殊有些累了,昏迷了六天,虽然中间进了些流食,但说了这会子话,还是有些困乏。

    她歪在床上,看着香雪和绿珠忙来忙去,闭上眼睛,不过半刻钟便熟睡了过去。香雪和绿珠遵循王妃的命令,将药端过来倒掉,并煮好了燕窝粥来温着。她们两个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却也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妥,在王妃睡熟了之后便将从大厨房里端过来的药倒掉,而燕窝在放在小炉子上热着。

    屋子里烧了些银炭,柳梅殊虽然不受宠,但是素来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又因为她身上有二品诰命,所以在王府有什么好的够供着她,倒没有出现克扣她的月例和份例这种事情。  
    (昨天没带U盘,今天补上,更新两章哦。)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九章:梅林幽会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香雪和绿珠端了些燕窝粥过来,柳梅殊脸色一变,貌似不经意问道:“这燕窝是什么时候端过来的?”

    香雪用帕子捂住嘴笑,“王妃还说呢,奴婢是辰时端过来的,现在已经酉时了,奴婢按照王妃的吩咐,一直将燕窝在小炉子上热着,王妃趁热喝吧。”

    柳梅殊轻轻点头,辰时大约是早晨八九点钟,而酉时则大约是六点钟左右。中间隔了五个时辰,这燕窝已经能吃了。

    那个桃花男临走之前还说过一句话,那就是让她将所有的食物都温热三个时辰以上再吃。她虽然不解什么意思,但还是照做了。

    生活在这个步步惊心的大宅院里,尤其是她对这里太过陌生,上次能够死里逃生也是命不该绝,但是不能保证每次都有那么好的机会和运气,所以,她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由香雪伺候着一点点将燕窝吃下去的时候,身体的活力正在慢慢恢复,她尝试着站起来走了走,除了头还有点晕之外没什么大碍了。

    柳梅殊在和香雪、绿珠的谈话中得知,原来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做柳梅殊,因为她出生的那年大雪下的非常非常大,而院子里的梅花则开得异常鲜艳,她在屋子里啼哭不止,无论怎么哄都不行。无奈,奶娘只能抱着她来到大雪中。说也奇怪,看到在大雪中纷飞的雪花和梅花,她突然咯咯笑了起来,这时候一片梅花的花瓣落在脸上,慢慢地竟然印了进去,最后在她的鬓角形成了一朵梅花印记的胎记。柳父柳母便给她取名为柳梅殊。

    柳母早在柳梅殊八岁的时候便已经仙去,而柳父因为妻子去世而悲痛欲绝,辞官归隐未遂,便领了一个江州御察史的闲职,目前孤身一人在江州,倒是个闲云野鹤一般的人物。

    柳梅殊和司徒墨的婚约是老王爷定下的,老王爷死前再三叮嘱司徒墨要娶柳梅殊为正妻,并永远不能休妻。司徒墨是个孝子,虽然不喜欢柳梅殊,但还是将她娶进门,并平白得了一个二品的诰命夫人。

    说起这些,香雪和绿珠言语间有些不满,王妃的婚事明明是老王爷给定下的,当时老爷万般不肯,那老王爷只说是夫人曾经许诺过,等王妃年岁长些,一定要做司徒家的媳妇,可现在人是嫁过来了,成天里被老太妃欺负也就算了,就连一些阿猫阿狗的人物也敢骑到王妃头上作威作福。

    以前王妃是个心里没算计的,若不是老王爷早为王妃铺下路,她在这个王府中肯定是生存不下去的。

    “扶我起来走走,在床上躺了这么久,身子也像是生锈了一般。”柳梅殊自然将香雪和绿珠的表情看在眼里,前世的时候,她虽然常年在国外,但曾经专门研究过心理学,也学习过一些催眠术,从一个人的眼神和表情还有肢体动作便能看出几分心里想法。

    “好。只是外面天冷,刚刚下过雪,王妃披上这大氅在出去吧。”香雪笑嘻嘻地将一件大红的大氅披在她身上,柳梅殊嘴角抽了抽,以前的柳梅殊到底是有多么喜欢大红色?

    绿珠打开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柳梅殊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从温热的房间里冷不丁的出来,还真有些冷。

    “这天越发冷了,前儿下了一场大雪,昨个又下了一场大雪,厚厚的雪,连脚踝都没过了。”香雪哈了哈手,柳梅殊想起刚刚穿越到这里的时候,她被关在柴房里,一双生满冻疮的手从外面递进来一块热馒头。

    “这手可还冻?”柳梅殊拉过香雪的手,“等明日去厨房里要几个茄子,咱们放在房檐下冻着,用冻好了的茄子煮水洗手,连续洗上七天,大概就能见效了。不过平时也要注意保暖,动手时间长了小手可就变形了。”

    香雪和绿珠都微微一愣,以前的王妃可不会说这些话,别说她们手上有冻疮,就是她们被活活冻死,王妃也会多说一句话。

    但是现在……

    王妃就连这些小事也看在眼里,难道经过这次大变之后,王妃真的开窍了吗?绿珠有些狐疑地看向她,但是那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又分明是王妃。她暗自摇了摇头,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以前可是做梦都盼着王妃转了性子,现在王妃真转性了,她又杞人忧天了。

    “多谢王妃。”香雪倒没有绿珠想那么多,只是扶着柳梅殊,三人向着院子最东边的小花圃里走去。

    “竟然种了些梅花。”柳梅殊搭了香雪的手,踮着脚尖摘下梢头的一朵红梅,随手插在香雪的鬓角,又摘了一朵戴到绿珠的头上。

    “这样,就不会那么素净了。小姑娘家家的,成日里打扮的那么素净干嘛,等明儿去领几朵花戴上,瞧瞧香雪这丫头,分明就是个美人坯子。”柳梅殊喜欢梅花,可能是因为名字的原因,对于梅花总有种特殊的感情。

    所以,一见了这红梅,心中的烦躁和不安去了大半,和两个丫头开起来玩笑。

    “要说王妃才是最美的,王妃最适合梅花。以前在江州,每到了冬天,王妃的院子里就开满了梅花,红的,白的,绿色,各色的梅花都有。老爷还说,这梅花让王妃一个人全都占了,别人再想,也只有看得份了。”伶牙俐齿的香雪笑眯眯地说道。

    柳梅殊轻轻一笑,她将红色的大氅脱下来扔给香雪,香雪和绿珠见她穿的单薄有些着急。

    “不碍事,我去去就回。”柳梅殊穿过一株梅花树,来到最里面,看着夜色中开得正艳的梅花有些失神。

    刚刚下过一场大雪,红色的梅花上面点缀着点点白雪,红白相间,在雪光的映照里泛出淡淡的粉色,有淡淡的雾气氤氲在周围,残雪空痕,留一抹白里嫣红,风一吹动,尽显千娇百媚。

    柳梅殊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上苍保佑,我能大难不死穿越到这里,或者我爸妈也能穿越到不知名的地方。苍天保佑,保佑他们能够在异世界里幸福安康。而我,不再奢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安度过一生,不再为谁动情。”

    “嗤,不再为谁动情?像我这么风流倜傥,风度翩翩的人也不为所动吗?”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柳梅殊被骇了一跳,这深宅大院的,是哪个男子这么大胆?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里,若是被人发现她在深夜和男子相会,会被活活烧死的。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14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十章:偷窥狂
    “是你?”柳梅殊看清楚站在梅花树梢上的青衣男子,他的身材很修长,尤其是在这白雪映红梅的情景里,长身玉立的男子神采飞扬,微风浮动,青衣翩翩,缓带轻衫,一行一动都贵气十足。

    “不错,是我。”蔚彦初从树梢上跳下来,饶有兴趣地看着柳梅殊笑道,“刚才我可是都听到了,虽然我听不明白什么穿越,什么爸妈,不过最后一句我却是听懂了。”他说完这句话,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柳梅殊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刚才她说的那些话,都被这个桃花男给听了去了,若是这个人追究起来,那么……

    这个男人不费吹灰之力便解了她身上的毒,又能在这宅门大院中来去自如,那就说明他绝对不简单。

    若是被这个一个不简单的人物盯上,那么她的秘密……

    “别那么戒备,若我是那么循规蹈矩的人,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蔚彦初说这句话的时候依然是嬉笑的神情,只不过眼神里那一抹浓浓的,化解不开的思念和愤恨却没有躲过柳梅殊的眼睛。

    “你来干什么?我的丫鬟就在旁边,若是被她们发现你……”柳梅殊说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转过头,却发现香雪和绿珠早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你把她们怎么样了?”柳梅殊登时大怒,她虽然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但绝对不会放任他动身边的人。

    这是最基本的原则。

    蔚彦初看到柳梅殊的表情,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我不过是怕她们昏睡在这里太冷,便先将她们送到屋子里了,你这表情像是要吃人似的。”

    他撇了撇嘴,大大的桃花眼斜睨着,很明显地表达不满。

    柳梅殊觉得刚才自己的反应有点过火了,她讪讪一笑,伸手捶了捶蔚彦初的胸膛,“别那么小气,开个玩笑而已。别生气了,桃花。”

    蔚彦初微微一愣,这个动作简单却调皮,但却充满了暧昧。只是,柳梅殊自己好像并没有发现。

    “我叫蔚彦初,蔚彦初,不叫桃花,以后不准叫我桃花。我叫蔚彦初。”蔚彦初黑着一张脸,咬牙切齿地说道。

    “知道了,桃花。”柳梅殊嘻嘻一笑,闻着空气中有一股酒香,四下寻找了一番,却是蔚彦初身上的酒香。

    “吃酒了?”她问道。

    “猫鼻子。”

    “古人有青梅煮酒论英雄,又有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想来梅花煮酒也是件高雅的事。刚才闻到了酒香,醇香浓厚,想来也是好酒,不过白白被你牛饮糟蹋了。”柳梅殊有些雀跃,又有些惋惜地说道。

    “青梅煮酒?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蔚彦初的眼睛亮了一亮,在这样大雪天气里,若是能在红泥的火炉跟前红梅煮酒,倒真是一大美事。

    他有些摩拳擦掌了起来,“跟我来。”说完这句话,他拉着柳梅殊翻过院子,在屋顶上走了一段时间,轻飘飘地落在某个院子里的大树上。

    “这就是轻功吗?”柳梅殊目瞪口呆地看着蔚彦初,从她的院子直接翻墙到了房顶,又轻轻一跃来到树梢上,这明明是武侠小说里才有的绝顶轻功,没想到今日竟被她给实实在在体验了一把。

    蔚彦初翻了翻白眼,对着柳梅殊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她看着屋子里正泛着橘黄色的光芒,雪夜迷茫,暖光闪闪,仿佛能看到里面香风阵阵,长袖轻衣,隐约有几分暧昧。

    “看戏。”蔚彦初大大的桃花眼泛着戏谑的光芒,他拉着柳梅殊跳下树梢,来到窗前,一把点住了她的穴道。

    “我们看一场戏之后再去偷酒,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将你的穴道点上吧。免得你大惊小怪。”蔚彦初神秘兮兮地凑到柳梅殊的耳边说道。

    柳梅殊心中大惊,这,这竟然传说中的点穴。

    在现代,因为母亲生她的时候落下病根,每到下雨阴天就会骨头疼,她跟着一个老中医学了几年按摩,对于人体的穴道能够了解到八九不离十。那老中医曾经对她说过,点穴是一门已经失传了的功夫,极其博大精深。施展点穴的人必须下手有分寸,多一份少一分都会危及人命。

    柳梅殊从来不相信武侠电视剧里那些动不动就点穴的手法,但是蔚彦初,刚刚好像真的只是点了她一下,她保持着这个姿势不能动弹。

    是真的不能动弹。

    那种感觉像是打了麻药一般,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不属于自己,仿佛一个穴道断开了所有的神经中枢,所有的兴奋和刺激都不能到达大脑皮层中。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来,在这个角度最好了。”蔚彦初笑得有些奸诈,他拉着柳梅殊蹲在窗前,从怀里拿出一瓶药水,用手指头沾了一下涂抹在窗纸上,那厚厚的窗纸慢慢地变色,最后竟变成了透明色。

    “不是用唾液就能湿透吗?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柳梅殊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根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在心里腹诽。

    “像这种大户人家,窗纸都是糊了好几层,尤其是冬天,这窗纸用的不是普通的纸。若是直接弄破了窗纸很容易被人发现,但是用这个药水,啧啧,这个药水只会腐蚀最外面的一层,等我们能看到里面的时候,里面的窗纸颜色并不变。”蔚彦初像是看透了柳梅殊心中所想,有些得意地说道。

    柳梅殊瞪了他一眼,因为说不出话来,也就不多想,顺着蔚彦初涂抹的小孔看去,这一看,却是全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然后便是脸颊绯红,连脖子上都沾染了淡淡的粉红色。

    因为说不出来,柳梅殊只能狠狠地瞪蔚彦初。是谁说过古人都保守,对于性观念也很淡泊。这个蔚彦初,竟然,竟然带着她来看免费的春宫图。

    看免费的春宫图也就罢了,春宫图里的男主角竟然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司徒墨。

    若不是蔚彦初点住了她的穴道,她现在真想狠狠地扇他一巴掌。这个男人,分明是个偷窥狂、变态狂。

    “哇喔,司徒墨的口味可真不怎么样,这个女人虽然长得不赖,但是胸太小了,屁股也太小了,不过腰很细啊,皮肤不错。唔,司徒墨身材也不错,八块腹肌,那个地方也不小,这个女人肯定爽死了。就是不知道这个女人那么纤细的身材能不能承受住司徒墨那么大的器具,很期待,也很精彩。”蔚彦初目光炯炯地看着屋里的免费春宫图,一边看一边欣赏,还时不时点评一两句。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16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十一章:春宫图现场
    柳梅殊看得脸红脖子红,她虽然看见过李程和于娜做那种事情,但当时实在是气昏了头脑,根本没法欣赏。现在她身子一动不能动,连眼睛都不会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屋里的春宫图。

    司徒墨的身材真的很不错,若是放在现代的话也是猛男一枚,可能是因为长期习武的原因,浑身全是肌肉,肌肉凸起,看起来很结实,小腹很匀称,没有一丝赘肉,相反,八块腹肌衬托着人鱼线,看起来非常性感,那下面的器具,倒真的很……很大。

    柳梅殊有些不敢看,但是男人的那个地方她第一次见到,心中有些好奇,也有些害羞,终究还是看了个仔细。

    “进入正题了。”蔚彦初摩拳擦掌,啧啧感叹了两声,“没想到平常冷若冰山的司徒墨竟然好这口。”

    柳梅殊从窗户纸往里面望去,只见司徒墨动情将那女子压在了桌子上,桌子上的东西被他的大手拂掉,那女子赤身裸体躺在冰凉的桌子上,被司徒墨大大地分开下体。

    从柳梅殊的角度看去,刚好看到司徒墨巨大的器具硬生生地挺进那女子的体内,桌子上的女子像是很痛苦一般,哀叫了几声之后,随着司徒墨的动作加快,那哀叫的声音也变成了带着媚色的呻吟。

    司徒墨的速度很快,高速地撞击着身下的女子,身下的女子尖声叫着,头发散落在桌子上,两个赤身裸体结合在一起的人状似疯狂。

    “哇,不错不错,不愧是习武的。这样的速度竟然持续了一刻钟,真不错。那女子也不错,竟然能承受司徒墨的蹂躏,第一次竟然高潮了。啧啧,果然是经过调教的,天生勾引人的婊子。”蔚彦初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评论着,似乎已经忘记了柳梅殊还在旁边。

    “哇,竟然还要来一次。”随着蔚彦初的低声尖叫,柳梅殊看到司徒墨已经将那女子抱到了床上。那女子趴在床上,背对着司徒墨,司徒墨尝试着从这个角度进入那女人的体内,那女子浑身一震,以这样羞人的姿态伺人,虽然以前被调教的时候见过,但是真正这样被这个男人进入,还是有些刺激……

    “不好,有人来了。”刚看到精彩的地方,蔚彦初突然脸色一变,几乎是瞬间功夫,他便带着柳梅殊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院子里。

    天空中又开始下了小雪,纷纷扬扬的,雪花飘零在屋顶上的时候,仅存的几颗星星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雪珠子淅淅沥沥的,从上而下都是一片白色,因为雪地里的泛光,点点雪光闪耀着,因为远方的灯光闪烁,映照着雪中有淡淡的橘黄。

    柳梅殊浑身不能动弹,只能窝在蔚彦初的怀里,闻着蔚彦初身上淡淡的草药香味,说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喜欢。不过那雄厚的男性气息传来的时候,她的小心肝还是动了动。

    “该死,竟然被发现了。”蔚彦初虽然有些懊恼,但脸上却丝毫没有懊悔的表情,反而是淡淡地笑。

    “诺,看了这么多人,司徒墨排第一。那器具,天赋异禀啊!”他这么说着,闻了闻周围,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呀,现在该去偷酒了,好酒不怕巷子深,那老猴子的酒可是这天下顶好的,保证你喝了忘不了。”

    蔚彦初带着她翻过院墙,上上下下不知道跳跃到了多久,当闻到一抹浓浓的酒香时,蔚彦初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穿梭到了一座梅花林里。

    “在这里等我!”将柳梅殊放到一个亭子里,他的身影像是影子一般消失在原地,过了不过五分钟左右的时间,他又如同影子一般归来,只不过手里多了两坛子酒。

    “那老猴子竟然藏了两坛子好酒,啧啧,今天有口福了。”蔚彦初说完这句话,一手抱着酒坛子,一手抱着柳梅殊,柳梅殊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慌忙抱住蔚彦初的身子,蔚彦初嘴角扯出一个笑意,带着柳梅殊消失在梅花林里。

    安阳王府门口依然是灯火通明,除了几个正堂,其他的院落只有零星的几点光芒,一闪一闪的,点缀着深夜的寂静。

    四个黑衣人跪在司徒墨面前,司徒墨已经穿好了衣服,冰块一般的脸上漆黑一片。屋里清瘦却妖娆的女子用被子半裹着身子,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一般,还在被子中瑟瑟发抖。

    屋子里依然弥漫着淫靡的气氛,红色的帷帐随着冷风轻轻摇动,散落的雪花飘舞到屋子里的时候,屋子里的暖气和暧昧被冲散了一些,随着帷帐的晃动,烛影轻动,娉娉袅袅,极尽诱惑。

    只是,原本应该暧昧的气氛却全被打破,司徒墨看着窗纸上明显被人做过手脚的痕迹,并且不仅仅是一个痕迹,一张冰块脸上更黑。

    “你们当真没发现这两个人?”司徒墨冷冷地问道。“千真万确,属下四人在东南西北四个角落里等待着那人的出现,只是那人迟迟未出现。属下以为他此次不会出现,但是却没想到……”

    那黑衣人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低下头,他们将差事办砸了自然要接受惩罚。

    “好了,本王知道了。你们四个先下去吧,切记,此事万万不能对旁人说起。”司徒墨眼睛闪了闪,冷冷地说道。

    “是,属下遵命。”那四个人接到命令之后,显然松了一口气。他们不过片刻的功夫便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里,若不是空气中雪花飘动的频率变快,谁也不能发现他们四人曾经出现在这个院子里。

    司徒墨看了一眼窗纸上的洞眼,狠狠地攥了攥拳头。最近京城里出现了一个偷窥狂,这个人特别喜欢观看别人行房,高兴了甚至还会手舞足蹈地评论上一番。若是他喜欢偷窥普通人也便罢了,偏偏喜欢偷窥达官显贵。

    若是普通的达官显贵也便罢了,偏偏,那个人竟然招惹了皇上。

    天知道,今天早上皇帝脸色严肃地将他请进宫的时候,原本以为出了大事,却不成想,这所谓的大事竟然是在这深宫之中,皇帝和新晋的妃嫔欢爱的时候被人偷窥了,这偷窥者还留下了一张纸条。

    皇帝自然没给他看那纸条,但是这偷窥者有个毛病,那便是只要他观摩到的人,肯定会留下一张纸条,至于纸条上些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器甚大,乃第一。”司徒墨狠狠地攥紧手中的纸条,碾碎,扔掉。想起刚才的欢爱,慢慢地走向屋子里。

    那颤抖的女子一见司徒墨,立即露出羞怯的模样,身子还在颤抖。

    司徒墨欲火没有完全消掉,也不管身下女子的状况,脱掉衣服,再次直捣黄龙,伴随着雪花飒飒的声音,女子的呻吟声和男子的低吼声交织成一片。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16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十二章:被怀疑了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柳梅殊折了一支梅花,将带着雪珠子的梅花放入煮酒的锅里,锅里有一壶清酒,散落的梅花飘摇到煮酒的水里时,梅花变成如血般嫣红。

    蔚彦初挑着眉毛,闻着浓浓的酒香,神情陶醉地席地而坐,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蓝白花相间的地毯,因为的羊毛织就的,上面点缀着细细的银线,底下是厚厚一层棉,踏在上面软软的,轻轻地,竟比景秀纺做的地毯还要好上几倍。

    蔚彦初细细打量着屋子里的装潢,只见屋顶上是上好的楠木,上面点缀着些许的花草虫兽,和玺彩画上面的祥云缠绕,图腾印象缭绕,看起来倒是养眼。他暗自点点头,安阳王府果然好大的气派,这和玺彩绘除了皇宫,也就数安阳王府的和玺彩绘最精彩。

    不过,那大红的帷帐和金碧辉煌的布局也委实太过俗气了些。屋子里的器皿不是清淡的瓷器,而是带着浓浓铜臭的黄金白银,看起来明晃晃的,令人有些反胃,若不是亲眼见到,蔚彦初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俗气的有些太过招摇的屋子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冷情和淡漠的女人所拥有的。

    “酒热了,喝吧。”柳梅殊自然知道蔚彦初在感叹什么,这屋子的摆设,等明儿一定要全部撤掉,换上最清新的布局,不然看着实在是反胃。

    “看起来,你倒是一点都不在乎。”蔚彦初端起一杯酒,酒杯是通体细腻的白色,细瓷烧成的杯子,在窑烧里便已经浑然天成的兰花,合着这淡淡的梅香和酒香,倒真有几分高雅。

    “在乎什么?”柳梅殊眼都没抬,只不过嘴角浮起一个嘲弄的笑意,“男子有三妻四妾,这不是最正常不过的么?”

    她说完这句话,状似感叹了一声,继续说道,“这个王府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王爷,最不缺少的也是女人,我何必去寻那般不自在。”

    “是么?”蔚彦初喝尽一杯酒,目光炯炯地看着柳梅殊,状似不经意地说道,“你和传说中的安阳王妃,可是丝毫不同。”

    这句话说得云淡风轻,但是听在柳梅殊耳朵里却如同惊天霹雳。

    别人都发现了她的改变,那么其他人也一定发现了她的改变,她要如何解释蜕变的原因?

    若是他们怀疑,找出一些证据来,那么老太妃一直视她为眼中钉,冰窟窿王爷也爱答不理的,若是背上了一个妖孽的罪名,那肯定……

    柳梅殊想到这里狠狠地攥了攥杯子,既然上天让她重生一次,那么她一定会好好珍惜这次机会,不能随随便便被人害了性命。

    “我欠你一条命。”柳梅殊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她端着酒杯站起来走到窗前,推开窗子,雪花伴着冷风吹进来,屋内的烛光跳跃了几下便消失在黑夜里,罩在蜡烛外面的罩子散发出浅浅的紫色,仿佛缠绕的丝线。除了墙角那一盏孤灯还在继续照耀着黑夜,整个世界仿佛沉浸在寂静之中。

    柳梅殊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入喉之处火辣辣的疼痛,酒香辛辣,辗转浸入鼻喉,呛得她的眼泪和鼻涕一块流出来。

    “给你。”

    一双手,一张手绢。

    柳梅殊并没有感激蔚彦初,只是轻轻地问了声,“不知蔚先生诊金多少?”

    蔚彦初微微一愣,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发堵,他看着柳梅殊有些落寞的身影,口中喃喃道,“我的诊金很贵,一般人付不起。”

    “那就欠着吧。”柳梅殊用手绢擦了擦眼泪和鼻涕,转过头,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既然欠了昂贵的诊金,也不怕再多欠一些东西。”

    “嗯?”蔚彦初挑了挑眉毛。

    “从我醒来之后,一些东西很清醒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原来想不通的事情却一下子都想通了。只是,我也因此付出了代价。”柳梅殊看着蔚彦初,声音有些疲惫,“我,将以前的事情全部都忘记了。”

    “全部都忘记?”蔚彦初皱着眉头,他曾经给她把过脉,那脉搏很奇怪,若隐若现的,他第一次遇见这种脉搏,所以在救活了她之后依然来到她这里,为的就是记录脉搏的走向和人体的反应。

    所以,当柳梅殊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原来如此,但紧接着,一系列的疑问也开始冒出来。

    她没有受过创伤怎么可能会失忆?
    她失忆了之后,那些冷情和话语是从哪里来的?

    一个人可以改变,但是若是连整体的气质都变了,这实在有点匪夷所思。或许,传言并不可信。

    “所以,我想请你帮忙,将柳梅殊曾经接触过的人,全部画一张画像给我,并且附上和柳梅殊的关系如何。若是蔚先生觉得为难……”

    “不为难。”蔚彦初想都没想便打断了柳梅殊的话,“三天之内,一定会将画像交到你手上。”

    “如此,多谢。”柳梅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非常害怕蔚彦初拒绝,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蔚彦初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虽然他们两个萍水相逢,但柳梅殊从蔚彦初的眼睛里看到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浓浓悲哀,以及那份似有若无的同病相怜和寂寞。

    他,如此的特立独行,如此的不被世俗牵绊,行事如此的惊世骇俗,想必也有一份不为人知的故事吧。

    专门研究过心理学的柳梅殊看出了蔚彦初那隐藏在眼底最深处的深沉悲哀,虽然他放浪不羁,甚至行事风格怪诞,但是越是这样伪装,就越说明他内心深处的悲切。

    “这个世界上,传说总是算的不得准的。”柳梅殊看着蔚彦初俊美的眉眼,那一双充满了魅惑和轻佻的桃花眼里,竟然是前所谓有的认真。

    “或许吧。”蔚彦初淡淡一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脸色一变。

    “按时吃药,这个你拿着,是经过特殊制作的银针。无论什么样的毒,只要插上银针试一试便知分晓。其中以变成紫色毒性最高,红色为慢性毒药。按照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划分,将银针放在你的戒指上面,可以弯曲成任何形状。记住,解药按时吃,三天之内我一定会回来。”

    蔚彦初急匆匆地说完这句话,像一阵风一般消失在房间里,连同那吃酒的杯子也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若不是手上弯曲成戒指模样的银针,柳梅殊怀疑他是不是出现过。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16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十三章:不侍寝
    窗外的雪花还在飘零,原本细细碎碎的雪珠子不知道何时变成了鹅毛一般的大雪,纷纷扬扬的,铺天盖地,世界也仿佛静止了一般,只剩下一片茫然的白色,在这漆黑的夜里反射着白色的光芒。

    柳梅殊跪坐在小桌前,拿起剪刀将烛心剪掉,往炭盆里添了一些银炭,温着酒,满室酒香。

    司徒墨走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一直喜欢大红大紫的女子今日穿了一件水蓝色的对襟长袍,外面穿着一件白色绒毛的坎肩。细长而柔顺的头发并没有做成发髻,而是用一根碎花的绳子系了起来,有些松散,却出奇的增加了几分慵懒的意味。

    此刻,她正拿着剪刀剪掉红烛上面的烛心,温热着坛子里的酒,酒香弥漫,她素手纤尘,面容清冷,对灯小酌一二,与这个冬天的清冷相衬,竟然是美丽的动人心魄。

    “王爷好兴致,只是这雪下得越发紧了,赏雪也应该选个暖和的地方。若是王爷不嫌弃,倒可以和臣妾小酌两杯,这酒,可是难得的。”柳梅殊只是略略挑了挑眉毛,声音清冷地说道。

    司徒墨反应过来,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冷着一张俊脸,没有半丝表情地推门走进来,伴随着开门的瞬间飘落进不少雪花,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梅花香气。

    “王妃好兴致。”司徒墨冷冷地坐下,接过柳梅殊递过的杯子,吮吸了一口,眉头微皱,“竟然是青浦坊的梅花酒,怪道这梅香凌冽,比往日更添几分宜人醉。”

    司徒墨本不喜说话,但好像第一次,在柳梅殊面前说这么多话,这话,竟然还是夸奖的。

    柳梅殊并不知道什么是清浦坊,想来应该是酿酒的地方,还是有名的酿酒的地方。她抬眼看着司徒墨的冷脸,那张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但她还是在他的眼睛里捕捉到了一丝不屑。

    “红梅煮酒,自然别有一番风味。”柳梅殊端起酒杯,站在窗前,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微笑。

    蔚彦初想必是听到了司徒墨的脚步才匆匆离开,这酒,大抵也不是什么清浦坊的梅花酒,若是连蔚彦初都需要用偷来得到的酒,肯定不是任何人都能品尝的到的。司徒墨,亦是俗人。

    “好酒,好酒。清香而不浓烈,醇香绵厚,入喉辛辣,辛辣过后,却独独有一番韵味在里面。梅花清香似有若无,酒中上品,上品。”司徒墨似乎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只是柳梅殊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她只是淡淡的,连眼角都没有抬一下。

    久久,屋子里没人说话,只有外面簌簌飘落的雪花声,响彻在寂静寂寞的夜里,一种叫做悲伤与孤独的感觉到蔓延。

    一直到现在都耿耿于怀的前世背叛,即便是重生来到这个世界上她也高兴不起来,前世的牵挂未了,怎么可能放心在这个世界里苟活下去?设计撞死爸妈,并将自己害死的那对狗男女是否得到了法律的制裁?她死了,柳氏集团会不会落在那对狗男女手里?
    他们是不是在她的大床上翻云覆雨,是不是住着她的房子,花着她的钱,挥霍着她父母留下的财产?

    这些问题,是不是回旋在脑海之中,像是一根深深的毒刺,只要碰触到点点滴滴便痛彻心扉,愤恨无比。

    “伺候本王就寝吧。”司徒墨见柳梅殊没有反应,冷脸恢复到了正常冰度。他站起来,伸开手臂,冷冷地对柳梅殊吩咐道。

    柳梅殊并没有起身,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声音貌似不经意,“妾身刚刚病愈,身体有恙,怕是扫了王爷的兴致。”

    司徒墨微微一愣,转过头,一张冷脸上布满了黑色,他盯着柳梅殊看了几眼,甩了甩衣袖,哐啷一声将门踢开,头也不回地离去。

    这一声巨响并没有影响到柳梅殊,但是却把昏睡的香雪和绿珠吵醒了。她们揉了揉脑袋,根本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原本她们陪着王妃看梅花,然后王妃要独自许愿,再然后……

    香雪和绿珠对视了一眼,至于怎么回来的,怎么躺在床上睡着的,她们根本一点都不知道。

    “王妃,您没事吧?”绿珠最先反应过来,她迎着冷风将门关上,抵挡住鹅毛般的大雪飞进,但看到大雪纷飞中那个高大的身影时,身子微微一愣。

    “是王爷来了?”绿珠愣愣地问道。

    柳梅殊点了点头,神情有些疲惫,“来了,又走了。”

    香雪将酒坛子撤掉封好,伺候着柳梅殊梳洗,绿珠的表情似乎有些失落,神情也是呆呆愣愣的,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

    “王妃,王爷好不容易来一趟,可就这样回去……”香雪嘴快,脸色有些可惜地摇头说道。

    “休息吧。”柳梅殊只是淡淡地应答,换下轻便的衣服,并不理会香雪和绿珠的反应,只是径自躺在床上。

    刚才,司徒墨说侍寝。

    可是,明明才看到他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那激烈的战况似乎还在眼前,暧昧与极致的销魂声也在耳边响彻。

    转眼,他竟然要和自己……

    柳梅殊忍不住有些恶心,作为一个现代人,她所坚持的是找一个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的白马王子,然后两情相悦结婚生子,一生一世一双人。绝对不是现在这种,嫁给一个种马似的男人,视女人为泄欲的工具。

    她,有感情洁癖,别人沾染的男人,她绝对不会再碰。

    香雪见王妃神情懒懒的,也就不敢多说什么,拉着在一旁发愣的绿珠向着偏房走去。

    雪越发下得大了,簌簌的,隐约能听到树枝被大雪压住的声音。

    司徒墨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任凭大雪将自己淹没,他站在挽月阁的门口,心中愤愤,从他十四岁拥有第一个女人开始,每天晚上都会换一个女人。这些女人或者是皇帝赏赐,也或者是下属的孝敬,但女人毕竟只是女人,再漂亮也只是男人的玩物。他因为习武的关系身体强壮,欲望也比较强烈,女人对他来说不过只是泄欲的工具。

    即便是已经成了亲,他娶了两房侧妃、四个小妾,还有一些通房。这些女人无一不是娇羞地等待着自己的到来,然后努力地迎合着自己。

    女人,不过只是男人的附属。

    但是今天,那个一直等待着和自己圆房的女人竟然拒绝了自己。她竟然不愿意侍寝,竟然不愿意真正成为他的女人。

    柳梅殊,难道,大病一场之后真的变得如此彻底吗?司徒墨冰冷地看着挽月阁里的灯光灭尽,雪花纷纷扬扬地覆盖住青砖灰瓦,连同掩埋住过往的种种繁华,像极了浓浓的讽刺。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16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十四章:来则安之
    大雪下了整整一夜,苍白的天空,因为大雪的沉积也变得越发不堪了起来。光秃秃的树枝上挂满了雪花,银装素裹的,单单看外表倒是极美。

    柳梅殊推开窗子,只见挽月阁的院子里一片银光闪闪的白,厚厚的大雪足足有十公分,树枝被压的咔嚓咔嚓直响,仿佛只要一用力就会被折断。

    踏上二楼的阁子,看着窗外大雪覆盖的世界,她心中一直化解不开的浓浓哀愁也被清冷的风吹淡了不少。

    从她的角度恰好看到院子里那几株红梅,经过一夜风雪的洗礼,那种冷到骨髓的清香传来,宜人的芬芳。此刻,脉脉花疏天淡,一抹微云来去,几点嫣红,数枝寒梅映白雪。

    身后传来踏踏的上楼梯声,柳梅殊转过头,看着香雪香汗淋漓的模样,轻笑,“什么事这么着急?”

    “呼,原来王妃娘娘在这里,可是让奴婢好找。已经卯时三刻了,王妃娘娘梳洗打扮一下去老太妃屋里请安吧?”香雪拍了拍胸口,从怀里拿出手绢擦了擦细汗。

    柳梅殊关上窗子,冬天风冷,香雪出了一身汗,此时吹冷风肯定会感冒的。

    “请安?”柳梅殊嘴角微微嘲讽,“这雪下的有三寸厚吧?本妃尚未病愈,怕把病气过给老太妃,等过几日身子爽快了再去给老太妃请安,请老太妃见谅。”她淡淡地吩咐完这句话,随手指着小阁里架子上那支山参笑道,“去回老太妃,就说本妃病体,不能尽孝在老太妃跟前,心中过意不去,特选了上好的山参给老太妃补补身子,望老太妃笑口常开,顺心如意,长命百岁。”

    香雪原本机灵,听了柳梅殊的话眼睛一亮,老太妃经常刁难王妃,她对老太妃的又恨又怕,但刚才王妃那套话滴水不够,让人寻不出个错处,还能让老太妃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可真真是大快人心。

    香雪拿着老山参欢天喜地去回老太妃,柳梅殊转过头,心中微微感动,香雪的心性单纯,天真活泼,像极了曾经的她。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的单纯无邪?这样的活泼快乐?上国中的时候,她爱笑爱跳舞爱表演,是全校公认的校花。但是,自从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她的身体开始发胖,舞蹈队的老师婉转地将她赶出舞蹈队,表演系的老师婉转拒绝了她的加入,她从高高在上的校花变成一个又丑又笨的胖子,除了于娜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之外,她的身边没有一个朋友。

    似乎,也是从那时起,她开始封闭自己,开始喜欢望着天空发呆,喜欢看着天上自由飞翔的鸟儿……

    因为她的自闭与自卑,爸妈当时想尽了办法,辗转找到了一位心理医生,经过心理医生的开导之后她好了很多,在美国读书那么多年,终于能走出当年的阴影的时候,爸妈却出了车祸,永远地离开了她。

    那一段时间,她崩溃,绝望,暗无天日,若不是有李程的支持,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拥有重新面对生活的勇气。

    但是,那些温存和爱情都是假的。假的!人都说处于爱情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这句话果然是对的,当时若是她能理智一点,不可能一点都发现不了李程的异样,可是,就因为她过度相信李程,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害了柳氏集团,害了自己!

    冰冷的风吹过来的时候,远远没有心的冰冷,带着些许的清愁与悲哀,再次看向外面的时候,也有了一丝浓浓的讽刺。

    她要回去!

    一定要回去!

    上天既然能让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就一定会有回去的办法,她要回去阻止李程和于娜的阴谋,她要为父母的惨死讨回代价!

    李程,于娜!
    但是,怎么才能回去?

    且别说回到现代,就算是走出这庭院深深的安阳王府都困难。这个朝代虽然她不甚了解,但是凭着印象,这里大抵正处于封建社会时期。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女人的地位降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若要冲破这深宅大院的牢笼,摆脱安阳王妃这个头衔,任重而道远。

    若要回到现代,第一步就是逃离这豪门大院,而逃离这豪门大院,必须要司徒墨休妻或者和离。

    只是司徒墨曾经在老王爷面前发过誓,这辈子不能休妻,那只有和离这一个办法。以前,柳梅殊曾经看过古代的和离制度,所谓的和离是封建社会一种允许夫妻通过协议自愿离异的法律制度,但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里,妇女受着传统的三从四德和贞操观念的严格束缚,很难真正实现离异的愿望。和离,不过是一种协议休妻或者“放妻”,往往成为男方为避免家丑外扬的一种变通形式。

    一个女人,若是被夫家休掉或者和离,在这个吃人的社会里,是根本无法立足的。若没有立足的根本,根本不可能在这种社会中活下去。

    柳梅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只觉得所有的事情都乱糟糟的,找不到丝毫的头绪,她甩了甩头,想起蔚彦初临走之间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意。无论如何,她还是幸运的,能在这么窘迫的时候得到蔚彦初的帮助,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但他救她一命这个恩情,她牢牢记下了。

    呼出一口气,白色的哈气缠绕在周围,不过片刻功夫便消失在空气中,柳梅殊将脑海中乱糟糟的事情统统放到一边,全心应对这个大宅院里的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

    她,既然已经重生到了这个地方,作为一个现代人,她要做的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大家相安无事最好。但是,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柳梅殊狠狠攥了攥拳头,她现在的身份是王妃,若是不好好利用一把,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死得实在太冤枉了些。既然替代了原来的柳梅殊,那么她一定不会像原来那样活得那么窝囊。

    想到这里,她定了定神,在这个封建制度下的大庭院里,永远是主仆分明的。她是安阳王府的王妃,无论是侧妃还是小妾,亦或者是通房,都不能僭越她的权利。至于老太妃。柳梅殊勾了勾嘴角,从二楼的小阁子里走下去,踏上厚厚的积雪,随便攥起一把雪,团了几下便成了一个雪球,她恶作剧似的投向正在房檐下面漫不经心扫雪的绿珠。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17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十五章:给我砸他!
    绿珠被冷不丁砸了一下,刚想恼,却看到王妃正笑语嫣然地站在门口,挑衅似的看着她。

    “王妃,您也太欺负人了。”绿珠气得跺了跺脚,也抓起一把雪,团成雪球状砸向柳梅殊。

    柳梅殊轻轻一躲便躲过了雪球,她笑嘻嘻地嘲笑绿珠,一连躲过几次,绿珠只顾着投柳梅殊,没注意身上被砸了几个,身上落满了雪花。

    一来二去,两个人都玩上了瘾,就连几个负责洒扫的低等丫鬟也加入了她们的行列,这些人的年纪都不是很大,活力四射的,尤其是打雪仗这种游戏,玩起来热火朝天的,非常上瘾。

    几个人嬉闹在一块,原本挽月阁里的人就不多,除了绿珠和香雪两个大丫鬟之外,只有两个负责花草的二等丫鬟和两个负责洒扫的三等丫鬟。如今香雪不在,她们六人打雪仗玩的正欢。

    “哎哟,这是谁在砸我!”

    随着香雪的一声娇呼,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她身上。

    柳梅殊有些兴奋,记忆中的打雪仗还停留在十三岁那年春节,春节晚上,放完了鞭炮,突然下了一场厚厚的大雪,她和爸妈三个人在院子里打雪仗一直到守岁的时辰。

    如今再次看到这么厚的大雪,心中忍不住兴奋了起来,跃跃欲试的,所幸这些小丫头都机灵,虽然并不怎么敢砸向王妃,但眼见着王妃砸她们,刚开始束手束脚的,最后也放开了。

    “香雪姐姐来了。”一个眉目清秀,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女孩子笑嘻嘻地说道,“王妃带着我们几个打雪仗玩,香雪姐姐快来啊。”

    香雪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上早已经挨了几团雪球,她加入阵营之后,首先砸向柳梅殊报仇。

    “香雪这丫头疯了,你们都留意着她。”柳梅殊咯咯笑了两声,一个不注意被一个叫小玲的丫头砸了满身,她愣了愣,感觉到冰凉的雪正慢慢地从领口渗透进衣服里。

    “好啊,你个丫头敢砸我,看我不收拾你。”柳梅殊弯腰团了一个特别大的雪球,冲着小玲的方向砸去,小玲身体轻巧地一躲,那团足足有三个拳头大小的雪球向着挽月阁的门口砸去。

    “啊!”小玲突然尖叫了一声,脸色在刹那间变得苍白,双腿不受控制地跪在雪地里。

    “王爷。”绿珠叫了一声之后,眼中透露出惊喜,随后也跪在地上。

    原本热闹非凡的雪仗,因为司徒墨的到来而变得沉寂,柳梅殊有些扫兴,最近司徒墨很闲么?怎么三天两头往挽月阁跑,听香雪说,成亲一年以来,司徒墨仅仅来过一次,就连见她的面也不超过三次。

    “王爷怎么有空过来了?”柳梅殊行了礼,虽然心里不高兴,但嘴上还是温柔地说道。

    “路过的时候听到这里热闹,便过来瞧瞧。”司徒墨高大的身子就那么站立在门口,看着柳梅殊手中已经团好的雪球,眼睛闪了闪。

    听到司徒墨的回答,绿珠和香雪身子震了震,她们跟着王妃嫁进安阳王府一年时间,从来没有听王爷说过这么长的话。

    从前,王爷只会说,恩,好,知道了之类的词语,或者是什么都不说,一次性说这么多字的话,绝对是第一次。

    柳梅殊并没有觉得什么异常,因为雪球长时间放在手上,有些冰凉。

    她掂了掂手中的雪球,突然对着几个小丫头呵斥道,“都跪着干什么,他扫了咱们的兴致,都给我砸他。今天谁要是不砸他就不准吃饭!”

    说完这句话,她趁着司徒墨不注意便将那雪球狠狠地砸向他,司徒墨并没有料到柳梅殊会砸他,他还暗自懊恼自己的出现不合时宜,但是现在……

    司徒墨的眼睛黑了黑。

    “砸他!”柳梅殊把冻得通红的手放在嘴上哈哈气,一边跺脚一边说道,“都给我砸他,谁让他坏了咱们的兴致。”

    司徒墨微愣,又被柳梅殊砸中了一团雪球,他冷峻的脸上有了一丝松动,也抓起一把雪,准确地向柳梅殊砸去。

    “喂,不准作弊!”柳梅殊气得跺脚,司徒墨是练过功夫的人,对付她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简直小菜一碟。

    “啊!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你们王妃被欺负了吗?”柳梅殊再没有得手过,但屡屡被司徒墨砸中,有些气急败坏。

    “恕你们无罪。”司徒墨突然冷冷地开口,他说完这句话,香雪率先反应过来,团起雪球砸向司徒墨。

    紧接着,那几个小丫头和柳梅殊统一战线,七个人共同对战司徒墨,司徒墨眼睛闪了闪,对于这种闺中玩闹的游戏他从来都不感兴趣,可为什么会和这群女人打雪仗?

    难道是因为柳梅殊那句,“都给我砸他!”?
    从来都没有女人敢对他这么说话,从来都没有女人敢和他玩这种游戏。也从来没有女人像柳梅殊这样拒绝他。

    “哈哈哈……砸中了!司徒墨你这个笨蛋,作弊还被我砸中!”柳梅殊笑弯了腰,“你不准报复,也不准作弊,啊!”

    柳梅殊还没说完,便被飞来的雪球砸中了额头,她咬牙切齿地看向绿珠,恨恨地说道,“死丫头,胳膊肘往外拐,小心我打断你的腿。看我不砸你!”

    柳梅殊说着,拿起雪球向着绿珠的方向作势要砸去,但雪球飞出去的时候却换了方向,直直地冲着司徒墨的方向飞去。

    司徒墨没想到有诈,正走神,又被柳梅殊砸中了一次。

    “哈哈哈,兵家有言,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司徒墨你中计了。”柳梅殊大笑着,司徒墨听到她的话突然一亮,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妙计,的确是妙计。真没想到她随口一说竟然解决了这些天他苦思不得其解的难题。

    司徒墨眼睛闪了闪,回敬了柳梅殊一个雪球,柳梅殊号召小丫头们共同发力,司徒墨常年接受训练,对于这种低级游戏自然不放在心上但为了配合柳梅殊,他还是挨了几下,直到柳梅殊筋疲力尽才停止。

    柳梅殊出了一身汗,心情也好了不少,心中郁闷压抑的事情也被压了下去,对司徒墨的态度也温和了些许。

    毕竟,这个男人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虽然不爱他,但是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得多。何况,在这个豪门大院里,若是没有男人的宠爱简直就是等死。有多少女人惨死在男人的冷淡中?虽然她并没有经历过,但是前世看过的宫廷后宫的女人斗争都是为了男人的宠爱。在这个男尊的世界里,获得男人的心疼和宠爱,是保命的第一要诀。柳梅殊很清楚这个事实,所以她虽然拒绝侍寝,但是不拒绝在自己能接受的范围内的讨好。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1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十六章:方侧妃的妒意
    雕梁画栋的房顶,上面点缀着几个设计精巧的灯笼,在严寒的冬天里散发出温暖的光芒。仙草和仙花缠绕的房梁,从上而下,是精致的流苏与独特的飘红。墙壁是淡淡的黄色,中间放着一张红楠木的桌子,桌子上面有一面铜镜,旁边还放着梳妆盒。

    一个身着鹅黄色迷离繁花丝锦的长裙的女子正坐在梳妆台前,手里狠狠地攥着一枚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女子姣好的面容此刻却是一片狰狞,她将手中的翠步摇狠狠地扎进身旁一个丫鬟的手上,那丫鬟脸色一白,细长的手被翠步摇扎破,鲜血横流,却硬是没吭声。

    “你说的是真的?王爷在陪那个贱人打雪仗?”方侧妃脸色狰狞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小丫鬟,抬起脚将她踢翻,“王爷竟然在陪那个贱人打雪仗!”

    “奴婢,奴婢,是奴婢亲眼所见。”被踢翻的小丫头爬起来,匍匐在地上,头也不敢抬,战战兢兢地说道。

    “好,很好。”方侧妃一把拔出翠步摇,那丫鬟脸色更白,拔出翠步摇的瞬间,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她踉跄地倒退了几步,最终慌张地跪在地上。

    “下贱!”方侧妃冷冷地看着她,“怎么,心里有怨言?流莺,你不过一个下贱的狐媚子,有什么资格怕疼?若不是看在你姐姐的份上,哼!滚下去!”

    方侧妃冷冷地呵斥了一句,看到流莺的脸色苍白,面容委屈,尤其是那张漂亮精致的脸上因为血色全无而变得更加妩媚,看起来楚楚可怜的,极容易惹得男人爱怜。

    她想起流莺的姐姐流珠就是因为受了委屈去花园哭却被王爷看上了,王爷宠幸了她之后便抬了通房。

    一个丫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爬上了王爷的床,这种耻辱她怎么可能忍受?所以,流珠被抬了通房不过半年时间便病入膏肓,最后不治而愈。

    将流珠的妹妹流莺提拔成了大丫鬟,也是为了更好的控制流莺的父母,若是有人追查起来,因为流莺在她手里的缘故,他们一家人敢怒不敢言。

    “滚出去,跪到门外,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起来,也不准吃饭。”方侧妃厌恶地看了看流莺楚楚可怜的小脸,狠狠地说道。

    流莺的身子一颤,行礼走出去,手上的血还在流,她踉跄地走到西江阁门外,扑通一声跪到雪地上。

    那雪很厚,足足有三寸,她跪在上面的时候,身子被冻得瑟瑟发抖,只穿了薄薄的棉衣,连个御寒的衣物也没有,从膝盖处传来的冰冷渐渐麻木,她的大脑也有些晕眩。

    姐姐当初死得不明不白,现在她是不是也会就这样死掉?

    流莺苦笑一声,狠狠地咬住嘴唇,她从来没想过爬上王爷的床,即便是等年纪大了配个小厮当主母,也总好过姐姐的下场,但是现在,她还没来及为姐姐报仇就被方侧妃活活折磨死。

    她不甘心!

    因为刚才打雪仗的原因,柳梅殊脸上有些薄薄的细汗,停下来的时候被冷风一吹,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

    “回屋里吧,这样下去很容易病了。”柳梅殊拿出手帕,随意擦了擦汗,看了看天边隐隐约约的太阳,在冬季苍白的天空里显得那么无力,天又开始阴沉沉的,像是一场大雪的预兆。

    “现在是什么时辰?”柳梅殊微微梳洗了一下,小脸红扑扑的。

    “回王妃,已经是午时了,可以摆饭了。”绿珠立在屋子里,眼睛不自主地瞟向坐在大厅中央的冷面王爷。

    “哦,那就摆饭吧。”柳梅殊见司徒墨没有要走的迹象,想来是想蹭饭,也便笑着吩咐香雪和绿珠去摆饭,自己沏了茶,给司徒墨斟上。

    “不是有酒吗?”司徒墨眼睛闪了闪,突然说道。

    “酒?”柳梅殊挑了挑眉毛,头也不抬,“像你这样牛饮,白白糟蹋了东西,我才舍不得给你喝。”

    司徒墨呼吸一窒,这样亲密却又调皮的话语,是他第一次听到,以前的女人只会对他唯唯诺诺,唯独柳梅殊……

    不,不是柳梅殊,是已经变了的柳梅殊会这样对他说话,亲昵却不失活泼。

    司徒墨突然觉得很受用,也不再计较她这里的好酒。

    “刚才你说的那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到底是怎么回事?”司徒墨沉默了半响,终于开口道。

    作为一个大男人,若非最近遇见的这件事太过棘手,他是绝对不会拉下脸来问柳梅殊的。

    “哦,假设两军交战,双方正处于深山之处,地势险恶。为了不引起敌方的怀疑,他们明着在修通向另一方的栈道,而背地里却选了另一条通往陈仓的道路。这样出奇制胜,便是假象迷惑敌人,而实际上却选择敌人想不到的道路。”柳梅殊使劲搜刮着关于这部分记忆的内容。

    “若是敌军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并且那地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天险林立。敌军的城墙建在山上,那山是铜墙铁壁,不可能明修栈道,那如何才能暗度陈仓?”司徒墨难得一次说这么多话,因为说得急促,声音也有些着急。

    “城墙建在山上,那山有多高?”柳梅殊问道。

    “山有百丈。”司徒墨略略思考了一下,说道。

    百丈?柳梅殊一脸黑线,古代的百丈相当于现在的多少米?凭着印象,一百丈大概就是三百米左右吧。

    将主城建立在三百米的山上,的确是易守难攻,而且明修栈道是绝对不可能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如何才能暗度陈仓?
    柳梅殊皱着眉头,感觉到冷风吹来,她身子抖了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忙抓住司徒墨的衣角问道,“你仔细说一下那地形,若是可行的话,我倒是想起了一个绝妙的方法。”

    “绝妙的方法?”司徒墨眼睛一亮,手指在水杯里沾了沾,画了一个简易的图形,“这里是平地,而这个地方是一座高山,有三百丈高。”

    “什么走向?”

    “东西走向。”司徒墨皱着眉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柳梅殊。自古以来,朔州都是大华的天险之城,也可以说是通向大华的门口,是兵家的必争之地。因朔州易守难攻,所以一般来说敌方攻打大华绝对不会从这边进攻。所以朔州的兵力比较薄弱。又因为上一任朔州刺史的昏庸无能,刚愎自用,导致天险朔州失陷。

    朔州失陷,大华岌岌可危,皇帝派去了大量的兵力支援。但是朔州的天险自古以来无人能破,就算是大华人也无法攻破。

    时间拖得越久,朔州的百姓就越危险,所以此事刻不容缓。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2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十七章:香雪挨打
    “此刻正是隆冬时节,原本不可能刮东风。若是要暗度陈仓,只能等。”柳梅殊皱着眉头说道。

    “等?”

    “不错,等东风。”柳梅殊目光炯炯地说道,“若是有东风,我们可以做两手准备。这样,这两座山距离不过百丈,若在平常,普通的弓箭手根本无法射到主城上。但是若是有东风,那就不一定了。此时我们用火攻,那必定会火烧主城,若是风势太大,却会危及到朔州城中的百姓。所以,综合而言,火攻是不行的。”

    “那该怎么办?”司徒墨紧皱着眉头,火攻他也想过,最终却被皇帝否决了,若是危及到城中的百姓,那是万万不可的,何况,现在多是南北风向,根本不可能刮东风。

    “飞天。”柳梅殊想起前世看过的电视剧,目光闪闪地说道,“假如有身手比较矫健的人从这座山上飞下来,能不能飞到这主城之上?”司徒墨眼睛一亮,没有答话,只是等着柳梅殊继续往下说。

    “你可放过风筝?”柳梅殊问道。

    “风筝?”

    司徒墨有些不明白地反问道。

    “不错,若是有能够承受住一个人重量的大风筝,从这座山上背着大风筝跳下去,顺着东风,这些人会落在主城之上。到时候你选择身手好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打开城门,放下浮桥,到时候一定能不战而胜。”

    柳梅殊说完这句话,司徒墨久久没有反应。

    他很惊愕,连他自己都想不到,竟然有一天能与柳梅殊共同讨论军事。这不是最惊愕的,最令人难以相信的是,她三言两语竟然解决了这么多天来困扰着诸位将军的难题。

    他面色复杂地看着柳梅殊,漆黑的眸子闪着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风筝的制作一定要严格,并且一定要掌握好角度和重量。风筝一定不能用纸糊,而应该用绢来糊。一定提前练习,计算角度和速度,唔,这种事情一定要在晚上进行,里应外合才能成功……”

    柳梅殊在自言自语,司徒墨听着眼睛直放光,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个想法写下来。

    “咕咕咕……咕咕咕……”正在这时,柳梅殊的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来,她有些尴尬地看着司徒墨。

    司徒墨也有些尴尬,看了看日晷,竟然已经过了午时,这顿饭,竟然摆了整整一个时辰还没到?

    他突然站起来,冰冷的脸上露出几分不快。

    “厨房里的人都是死人吗?你去看看香雪在厨房里干什么?摆饭摆了一个时辰,想要饿死本王吗?”

    司徒墨吩咐完这句话之后,绿珠慌忙领命去了厨房,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苍白着脸回来了。

    “王爷,王妃,快去救救香雪。”绿珠脸色苍白,脸上似乎还挂着眼泪,看到司徒墨和柳梅殊便跪下哭道,“奴婢刚才去了厨房里,却看到厨房里围着一群人。奴婢挤进去一看,却正看到方侧妃……”

    绿珠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一顿,看到王爷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这才壮着胆子说下去,“奴婢看到方侧妃身边的李妈妈正在打香雪,香雪浑身是血。王爷、王妃,救救香雪吧,这样打下去香雪会死的……”

    “什么!”柳梅殊听到香雪挨打,突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她差点被毒死也就算了,竟然有人敢打她身边的人,当她是泥捏的人?
    “司徒墨,我倒是要看看,她凭什么打我身边的人,若是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别怪本妃不客气!”柳梅殊狠狠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到地上。

    “小玲,小屏,你们两个将这些碎石头捡到框子里,越多越好,马上送到厨房里。绿珠,你跟我走。”柳梅殊冷冷地说完这句话,浑身散发着冷气和杀气,那种冰冷的触感,令司徒墨感觉到浑身一震。

    他什么也没说,却悄悄地跟在她身后。

    甬道上的雪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柳梅殊扶着绿珠,快速地向着厨房里走去。

    还没到厨房便听到香雪强忍着的惨叫声,还有啪啪啪的挨板子声,周围的人多半是看热闹的,毕竟香雪是王妃的人,王妃不受宠这是公认的事实,所以她们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谁也不愿意上前替香雪说两句话。

    “给本妃住手!”柳梅殊高喝了一声,绿珠狠狠地撞开围在前方的人,小玲和小屏也带着半框子石子过来。

    “住手!”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些打人的婆子根本不听她的话。

    “小玲,小屏,刚才砸雪球的技术还有吗?”柳梅殊狠狠地看着那几个粗壮的婆子,她们下手可真狠,板子下面的香雪浑身是血,已经奄奄一息了。

    “有!”小玲和小屏自然知道王妃的用意,所以只等柳梅殊吩咐,她们两个便一人抓了一把石头狠狠地投向那两个打人的婆子。

    “哎哟,我的眼睛!”伴随着一声惨叫,一个打人的婆子突然捂住眼睛跳了起来,小玲下手可真够狠的,一下子便砸中了那婆子的眼睛。

    柳梅殊冷冷地看着那上蹿下跳的婆子,示意小屏和小玲继续砸。

    “饶命,王妃饶命!”那两个婆子捂住脸,慌忙跪倒在地上,想要躲避小玲和小屏的石头,却怎么也躲不过去。

    “好了,别砸了。”柳梅殊见那两个婆子停住,这才冷冷地走到她们面前,看着长凳上奄奄一息的香雪,心中有些心疼。

    “小玲,小屏,带香雪姐姐下去,请大夫过来看看。”柳梅殊怕人手不够,将挽月阁里的人全都叫了来,几个人将香雪小心翼翼地抬下去,此刻香雪已经完全昏迷了,只留下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气中。

    那股血腥味,像极了父母惨死时流下的血迹。柳梅殊狠狠地攥着手,她曾经发过誓,在这个世界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大家相安无事也便罢了,但是,人若犯我,我必斩草除根!

    “李妈妈。”柳梅殊并没有理会那两个打人的婆子的求饶,径直走到李妈妈面前,冰冷的杀气令她浑身一震。

    “不知道香雪犯了什么错,惹李妈妈生那么大的气。若是香雪犯的错太大,大可打了板子撵出去。本妃可不喜笨手笨脚的丫鬟,一个丫鬟而已,若是伤了大家的和气就不好了。”柳梅殊敛了全身的冷气,笑语嫣然地对李妈妈说道。语气中有讨好的成分。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2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十八章:这是圈套
    李妈妈看着王妃来势汹汹的,原本有几分打怵,最近听说王妃变了很多,不像以前那么好拿捏,心中还有几分忌惮。

    但听到这句话,立马就将心中的忌惮打消了。

    王妃容易冲动,大脑简单的个性,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天之内转变呢。想必是一些小丫鬟们嚼舌根,故意造谣的。

    这个王府里最受宠的是方侧妃,一心想见王爷的王妃自然会讨好方侧妃,别说自己打了她的丫鬟,就是打了她本人,也不一定会多说几个字。

    方侧妃可是王爷最疼爱的人,若不是这个草包王妃,这王妃之位一定是方侧妃的。李妈妈想着,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轻蔑。

    在以往,王妃为了讨好方侧妃,也或者是想在方侧妃那里等着见王爷一面,可是拼了命的巴结方侧妃,如今自己虽然打了她的丫鬟,但毕竟是一个丫鬟而已,王妃肯定不会因为这件事和方侧妃交恶。

    看着王妃并不在意香雪的表情,李妈妈心里更有底了,说话也不客气了起来,“王妃来的正好。奴婢正想找王妃来评评理。今日午时,奴婢本想来催催方侧妃的午膳,可厨房里的沈妈妈说酱牛肉已经不够了,娘娘你也知道,王爷最喜欢吃的菜就是酱牛肉。奴婢本想着王爷可能会去西江阁用膳,便擅自做主要了那酱牛肉。可谁知香雪那丫头硬说要将酱牛肉端到王妃屋子里,并跟奴婢顶了几句嘴,奴婢心想着这酱牛肉本是小事,但耽误了王爷用餐却是大事。香雪这丫头一直嚷着要那酱牛肉,奴婢这才……”

    李妈妈自顾自地说着,抬头看向柳梅殊的时候,这才发现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原本那唯唯诺诺的讨好表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无比冰冷。

    感觉到王妃那冰冷的杀气,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李妈妈,你是老人了。自然知道一个下人对主子撒了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刚才说酱牛肉不够了。可据本妃所知,现在是冬天,王府里的食材都是提前三天准备的。若是酱牛肉不够了三天的嚼用,厨房管事早应该报了去买,最迟也要在昨天准备好的。”柳梅殊状似漫不经心地说着,李妈妈额头上的冷汗也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

    她当然知道厨房里的采购规矩,打香雪的原因也不是因为酱牛肉不够了。酱牛肉这种普通的食材,别说是三天,就是吃三十天的量也够。只不过方侧妃派她来看看午膳准备的如何了,她却不小心听到香雪正吩咐厨房的娘子做王爷爱吃的菜,竟还信誓旦旦地说王爷今日留在挽月阁用饭。

    方侧妃刚刚发落了流莺那个小蹄子,现在正在气头上,若是被她得知王爷今日留在挽月阁,那后果还不知道会如何。想着香雪那小蹄子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她便随意寻了一个借口打她,也是为方侧妃出出气。

    若是以前的柳梅殊,别说香雪挨打,就是香雪被活活打死她都不会眨眨眼睛,以她的性子,恐怕还嫌弃香雪丢她的人。

    但是现在的柳梅殊……

    感觉到周围凌冽的杀气,一种恐惧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的身子颤了颤,慢慢地低下头,竟然不敢再说一句话。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纷纷噤声,她们站在旁边,虽然也在窃窃私语,但声音却小了很多。

    柳梅殊也不叫她们离开,这群好事者的嘴最快,并且流言蜚语,更容易中伤人。她这次是铁了心想要立威,自然要弄得动静大了一点好。

    “刚才李妈妈说厨房里的酱牛肉不够了。那么,沈妈妈!”柳梅殊并没有等李妈妈反应过来,突然大声呵斥了一声。

    在一旁看戏的沈妈妈没想到王妃会突然叫到她,当即打了一个激灵,急忙跪到地上。

    “沈妈妈,厨房里食材原本要三天之前便开始准备,少了哪种食材还要主子来检查吗?难不成,主子想吃什么菜还要自己出去买?”

    柳梅殊杏眼圆瞪,狠狠地冲着沈妈妈呵斥道。

    沈妈妈没想到王妃上来便拿她开刀,她虽然平常喜欢占便宜了些,但今天这件事情她绝对没搀和。

    厨房里的食材绝对是够够的,尤其是酱牛肉这种普通食材。但若是她认了,以王妃现在的架势,肯定拿她开刀,这样一来她就平白当了李妈妈的替罪羔羊。但若是不认,以后方侧妃那里……

    “沈妈妈,咱们王府虽然不大,但这规矩还是立的。其实本妃要查这酱牛肉是否还有这简单的紧,不过派人搜一搜厨房,再叫管事的人来对对账本,一切都水落石出了。这么简单的事情,相信沈妈妈不会想不到吧?”柳梅殊淡淡地说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沈妈妈身子一震,刚才只顾着权衡利弊,竟然将这么简单的事情给忘了。王妃只要派人进厨房看一看,她们的饭桌上还摆着两盘子酱牛肉呢,若是被王妃发现了,那不是被发落这么简单了。

    想到这里,沈妈妈脸上一片惨白,身子抖得像是筛糠一般。

    “奴婢冤枉啊,王妃娘娘明察,这李妈妈在说什么奴婢完全不知道。王妃您也知道,咱们厨房里的食材是提前三天就要准备的。这点子小事奴婢还是能做成的,请王妃明鉴,这酱牛肉也不是什么特殊食材,厨房里还存了不少备用。王妃娘娘明察啊!”

    “哦?”柳梅殊嘴角微微翘起,她就知道,这个沈妈妈肯定会倒戈,贪图利益的人,本身的利益绝对大于忠诚。

    这就是人的劣根性。

    柳梅殊嘴角微微嘲讽,依然似笑非笑地看着瘫软在一旁的李妈妈,语气依然是淡淡的,“李妈妈,刚才沈妈妈的话你可是听到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听在李妈妈的耳朵里却像是从地狱传来的一般,一字一句都带着震耳欲聋的回声。

    “奴婢……”李妈妈觉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恐惧从内心深处发出,她从来没想过平常看起来最好拿捏的王妃竟然还有这么骇人的一面。

    刚才的话由她自己说出,恰好成了证据。即便是再笨,她也知道落到了王妃的圈套里,无论现在她说什么都是错的。

    进退维谷,她现在只能求助于方侧妃。所以她匍匐在地上,却把头抬起来,对着人群中一个小丫鬟使了个眼色。

    那小丫头也算机灵,看到了李妈妈的暗示,当即想抽身而出,想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请了方侧妃。

    “都给我站住!绿珠,守在门口,谁要出去,便打二十大板之后卖给人牙子!”柳梅殊突然发难,突然气势汹汹地说道。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2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十九章:双倍奉还
    那小丫鬟微微一愣,身子突然僵在原地。她的脸色立马变得苍白不堪。

    柳梅殊并不知道她是谁,只当是方侧妃那边的一个小丫鬟而已,并没有放在心上。

    “是,王妃!”绿珠一听这话眼睛一亮,从前都是这些人欺负她和香雪,现在风水轮流转,她也要威风一回。

    “李妈妈?”柳梅殊突然提高了嗓音,“刚才本妃明明听到你因为酱牛肉不够而打了香雪。沈妈妈却说那酱牛肉是够够的。咱们王府自是最重规矩的,别说是惩罚下人,就是主子打罚下人的时候也有个由头。别说我们这些年轻的,就是太妃王爷也不会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惩罚了奴才。李妈妈,本妃听说方侧妃最懂律法,不知道李妈妈知道不知道,这私设公堂是个什么罪名?”

    柳梅殊声音冷冷的,淡淡的,没有一丝感情在里面,李妈妈早已经冷汗淋淋,她从来都没想到过,以前唯唯诺诺,没有半分心机的王妃现在竟然变得这么厉害,一步步的将她逼入深渊。

    她像是整个人都掉进了冰窟窿里面,全身上下都是冰冷,额头上却冒着丝丝冷汗。她当然不知道私设公堂是个什么罪名,但王府的规矩还是知道的。以往若是惩罚了奴才,没人追究也罢了。但是现在追究了起来,而且还这么雷厉风行地追究。她恐怕……

    “李妈妈,私设公堂可是要处以死刑的!你虽然不至于死刑,但无视王府规矩,擅自动用私刑,又试图欺骗主子。种种罪过加起来,李妈妈,恐怕方侧妃也保不住你吧?”柳梅殊嘴角微微翘起,语气依然是淡淡的。

    “奴婢,奴……”李妈妈只觉得自己跌落进了地狱里面,她的身子跟筛糠似的,使劲抖动,肩膀匍匐在地上,有些臃肿的身子几乎趴在了地上,看起来有些可怜。

    柳梅殊看着李妈妈筛糠似的身子,并没有一丝怜悯,有人曾经说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李妈妈现在可怜,但是两个人所处的状态颠倒一下,李妈妈绝对会致她于死地。

    柳梅殊太了解她这种人,也更了解人性的冷漠。

    若不是人性如此,真正的柳梅殊怎么可能会死?她有怎么可能趁虚而入?

    “王妃,饶命!饶命!”李妈妈被吓傻了,柳梅殊的三言两语让她心中产生了很大的恐惧,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传来的时候,她跪在地上的时候竟然感觉到每一点时间都那么漫长。

    “香雪是本妃的丫鬟,若是犯了什么错,也应该是本妃来教训。李妈妈越俎代庖,纵容下人打人,对主子撒谎,对主子不敬。这些罪名加起来,恐怕方侧妃也无法帮李妈妈开脱吧。”柳梅殊仔细打量着李妈妈的表情,突然高喝了一声,“来人!”

    周围看热闹的人脸上都有些严肃,听到柳梅殊的声音时,心中微动,但最终还是没有人动弹。

    李妈妈见并没有人听王妃的话,暗自擦了擦冷汗,她这才反应过来。虽然王妃三言两语将她吓唬住了,但是王妃素日的作为大家可都看在眼里,这个王府里没人听从她的话。

    李妈妈心中松了口气,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整个人也不像刚才那么抖了。

    “好。很好。”柳梅殊依然在淡淡地笑着,她慢慢地走向围观的那些人,嘴角浮起一个极具嘲讽的笑意,“你们,都听不到本妃的话是吗?还是,你们是主子,本妃却是个丫鬟?”

    那些人都纷纷低下头,周围都没有人说话,只有不服气的嘘声,里面还伴随着一声冷哼。

    “不服气?”发出冷哼的小丫鬟身边,这个小丫鬟正是刚才想要给方侧妃报信的丫鬟。

    柳梅殊高高地抬起下巴,俯视着那个小丫鬟,“本妃在问你话,你是哑巴吗?”

    那丫鬟狠狠地瞪了柳梅殊一眼,半响才不情愿地回答道,“回王妃的话,奴婢刚才嗓子不舒服,并不是有意要冒犯你。”

    “是吗?绿珠,给我张嘴,狠狠地张嘴。”柳梅殊突然转过身去,冲着两个婆子说道,“刚才李妈妈让你们打了香雪多少板子?”

    “回王妃,王妃的话,李妈妈让奴婢打了香雪姑娘,三十板子。”一个婆子捂着眼睛,有些恐惧地说道。

    “好,很好。你们把李妈妈拉到那边的凳子上,给我狠狠地打六十板子。”柳梅殊说完这句话,留下那两个婆子苍白的脸。

    打李妈妈,这是多么天方夜谭的事情?

    这个王府里谁不知道李妈妈是方侧妃的人?而方侧妃是王爷最宠爱的妃子。平日里李妈妈都是横行霸道的,虽然她们早就看不过她的作风,但是毕竟她是方侧妃的人,万万不是她们这些人能惹得起的。

    “不敢是么?”柳梅殊冷冷一笑,觉得有些悲凉,以前的柳梅殊,是不是也混得太差了一点。除了自己院子里那几个丫鬟之外,其他人都看不起自己,就连最下等的婆子。

    “出来吧。”柳梅殊叹了一口气,冲着半月型的拱门说道,“有劳两位了。”

    冷迁和冷夜都是一愣,他们都是王爷身边一等一的高手,别说是一个完全不懂武功的女子,就算是高手也不一定发现他们两个的存在。

    “去吧,记得,让这婆子在一年之内下不了床,也不能动弹。”司徒墨站在冷迁和冷夜前面,表情冷淡地说道。

    “是!”冷迁和冷夜嘴角有些抽,他们两个堂堂的王爷贴身侍卫,更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竟然会听从那个女人的命令来打一个婆子。

    这要是传出去,他们两个无法在江湖上立足了。

    当冷迁和冷夜黑着两张脸从角落里走出来的时候,他们都是一身黑色的劲装,头发高高束起,身后背着一把剑,衣服上并没有什么装饰,除了袖口绣着一只像是狼又像是狗的动物之外,再也找不到别的可以看的地方。

    “属下冷迁”

    “属下冷夜”

    “拜见王妃!”

    冷迁和冷夜半跪在柳梅殊的面前,行礼之后,他们两个人笔直地站到一边。

    这下,不仅仅是李妈妈,就连看热闹的那些人也傻了眼。她们虽然总在后院里,但王爷手下的两个贴身侍卫还是认识的。

    听说王爷的两个贴身侍卫是兄弟两个,性格都比较清冷,原本是江湖上非常有名的兄弟组合,听说从未遇见过敌手。只不过有一次中毒受到追杀,在紧要关头被王爷救下。为了答谢王爷的救命之恩,他们两个选择留在王府中当王爷的贴身侍卫。说是属下,可王爷并不是他们的上下级。但王爷的命令,无论刀山火海,他们都会赴汤蹈火。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2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二十章:王妃得宠了?
    柳梅殊并不知道这两个人的来历,只是觉得司徒墨派出这两个人来有些小题大做了。

    “将这饿婆子拖到凳子上打六十大板。”柳梅殊觉得打一个婆子却用了两个高级侍卫有点屈才,但司徒墨已经默许了,她也算是默许了。

    冷迁和冷夜并没有迟疑,他们的功夫很高,点了李妈妈的穴道,将她扔到凳子上,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便打了六十板子。

    李妈妈虽然被打的生疼,但因为被穴道封住了声音,一丁点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但屁股上实在疼的厉害,里面像是开花了一般,那种火辣辣钻心的疼痛传来的时候,她再也忍受不住,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冷迁和冷夜打完了人之后就退了下去,脸上冰冷一片,没有任何表情。

    柳梅殊也不在意,只是仔细看了看他们两个袖口的像是狼又像是狗的动物,眼睛闪了闪,却是什么话都没说。

    周围的人一片寂静,她们都沉默着不敢说话。

    王爷虽然没出面,但是那两个侍卫出面了就等于王爷也出面了。看来,王爷重新宠幸王妃不是空穴来风,这王府,怕是要变天了。

    大家的心里都有这样的想法,一时间竟没人去关注李妈妈的死活。绿珠打完了人之后便站在柳梅殊的身后,看着那群脸色复杂的人,心中有些畅快。

    “沈妈妈,记得将午饭送到本妃的挽月阁。另外,王爷今天留宿在挽月阁里,午膳和晚膳都要备好王爷爱吃的菜。”柳梅殊漫不经心地吩咐着,不看周围人的脸色,转过头迈向被打肿脸的小丫鬟,用只有她们两个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

    “回去告诉方侧妃,想争王爷,尽管来争。记住,手段再高明一点,不然就不是损失一个嬷嬷这么简单了。”

    那小丫鬟突然瞪大了眼睛,脸色苍白地看向柳梅殊,满眼的不可思议。

    柳梅殊转过身,却是看着那两个打人的婆子,她打了下哈欠,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们两个助纣为虐,原本应该赶出王府的。但念在你们诚心悔过的份上,这次也便罢了。就罚你们三个月的月钱吧。本妃罚了,若是被本妃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可别怪本妃不客气……绿珠,咱们走。”

    柳梅殊扶着绿珠的手,慢慢地向前走,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对沈妈妈说道,“沈妈妈是王府中的老人了,自然知道有些东西能加到饭菜里,也自然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加在饭菜里的。”

    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身子已经拐过了半月形的拱门,有些娇俏的身影消失在众人面前,那份无形的压力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大家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沈妈妈更是大惊,这大宅后院里的腌臜事情,王妃竟然直接点明,那说明她已经知道了。

    她完全知道了!沈妈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无比苍白,身子打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地上。

    “王爷,可是看够了热闹?”走到一个无人之处,柳梅殊突然对着一株梅花笑道。

    “你怎么知道本王在这里?”司徒墨从梅花树后面走出来,高高的身材足足比柳梅殊高一个头。

    他并没有穿御寒的衣服,只是穿着玄黑色的锦绣川镶嵌着蝙蝠的长袍,一双玄黑色绣着白色祥云图案的长筒靴子,头发被一支墨玉钗子高高束起,整个人显得越发凌冽帅气。

    “这么短的时间就换了衣裳。”柳梅殊对着司徒墨笑笑,“王爷可是饿了?我已经吩咐厨房里将饭菜送到挽月阁。”

    “过了午膳的时辰,也吃不下了。你可是饿了?”司徒墨难得温柔地说道。

    在远处谈笑的冷迁和冷夜远远地听到司徒墨这句话险些从屋顶上摔下来,他们两个去了一趟朔州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从前虽然有很多女人,但从来不跟那些女人说话超过三句的王爷竟然这么温柔款款地说了这么多字。

    冷迁和冷夜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

    “哈哈哈……”

    他们突然异口同声地笑了出来,相互用手捂住对方的嘴巴,对柳梅殊的兴趣也越来越浓郁。

    “正如你说的,过了午膳的时辰,想吃也吃不下了。等过些日子暖和了,将院子里那偏房收拾成小厨房吧,这样用膳方便一些。也用不了几个人,我和香雪、绿珠这两个丫头就够了。”柳梅殊趁机说道。

    “你还会做饭?”司徒墨微微一愣,问道。

    “不会做总会学的。王爷可是跟我回挽月阁?”柳梅殊问道。

    “也好。不过我听说花园里的梅花开得正好,想起你那日的梅花煮酒,心中念念的,总有些惦记。”

    司徒墨说完这句话摸了摸鼻子,柳梅殊那里的好酒,他可是从来都没品尝过那么纯正的酒。刚开始还以为是清浦坊的,可没想到清浦坊的酒虽好,但味道却比柳梅殊那里的酒差太多。

    “恩?”柳梅殊微微蹙眉,“挽月阁里便有梅花。”

    “挽月阁里的梅花是红梅,花园的梅园里却有碧梅。这碧梅更加清香,也更加飘然,想来碧梅煮酒,酒香应该能浓一层。”

    司徒墨说道。

    柳梅殊点点头,心中也有些期待,跟着司徒墨向着花园的方向走去。

    远处的冷迁和冷夜坐在房顶上,两个人都有些怀疑,他们不过是去了一趟朔州,回来之后司徒墨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他刚才说的话,绝对比以前的时候他一年说的话都要多。

    这个女人,到底哪里吸引了他?而且,听说王爷以前并不待见这个王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迁和冷夜的眼中都带着疑惑和不解,他们两个跟着王爷已经有三年时间,却从来没有见过王爷这么有人情味过。

    以前的王爷,冷冰冰的,即便是跟女人上床都是机械似的发泄欲望。可是现在,他们两个竟然在那块千年寒冰之中看到了一股暖流。

    不可思议!

    冷迁和冷夜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决心今天晚上去观摩一下王爷的房事是否还像以前那般机械与无趣。

    刚刚下过一场大雪,天空一片清明,湛蓝的天空中五彩祥云呈现,因为没有阴霾,倒是显得有些宁静致远。

    甬道上的雪花已经被清扫干净,花圃里的雪未清理,白雪映日,本不是这个冬天的花朵正在妖艳地开着,趁着寒雪点点,凭空里添了几分妖娆。

    司徒墨和柳梅殊慢慢地走在甬道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西江阁的位置。

    西江阁周围的雪已经被堆成了一堆,那门是紧闭着的,柳梅殊和司徒墨经过西江阁的院子,来到一堆高高厚厚的雪跟前,想来是丫鬟婆子们将扫起来的雪都堆在这里,才导致这雪像小山似的。

    “救我……”柳梅殊走到雪堆旁边的时候,脚踝突然被一只手给抓住了,她被骇了一跳,只觉得一股冰冷直入心扉。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2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二十一章:救流莺
    救我,求求你,救我。”

    微弱的声音传来,柳梅殊着实被骇了一跳,那只抓住她脚踝的手牢牢地抓住她的脚腕。

    “你是谁?”柳梅殊停下来,定睛望去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雪堆里竟然有个女子,女子的手上还隐隐残留着不少血迹,只是流出来的血早已经被冻住了。

    “救我,救我……”

    那个声音更加微弱,抓住柳梅殊脚踝的那只手更加用力,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一般。

    柳梅殊看了一眼司徒墨,司徒墨脸上淡淡的并没有什么表情。她暗暗翻了一个白眼。

    “王爷。”

    她叫道。

    “想救她?”司徒墨眼睛闪了闪,他的心里有些一丝怀疑,以前的柳梅殊绝对不会这么好心,也不会懂那么多的兵法,甚至……

    “废话。”柳梅殊自然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双手已经在扒雪。只是那雪着实太厚,又有些脏,只是扒了几下身上便沾染了一片。

    所幸,那雪虽然厚,但埋在雪中的女子却并不在最里面,柳梅殊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便抓到了她的手臂,只是她身上那层厚厚的雪。

    若是依靠她一个人的速度,这丫头冻死了她也不能把这雪给拨开,因救人心切,她柳眉微蹙,冲着司徒墨吼道,“快过来帮忙,愣着干什么?”

    司徒墨微微一愣,一张俊脸上有些发黑。

    远处的冷迁和冷夜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从来没见过有哪个女子敢用这样的口气和王爷说话。

    看到王爷那张又黑又臭的脸,他们隐隐期待着王爷接下来的表现。

    “喂!快点,我弄不动。”柳梅殊身上的衣服被雪打湿,脏兮兮的,小脸和小手也冻得通红。

    “别动,我来。”司徒墨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最终还是将心中的火气压了下去,他只是轻轻一碰,那雪感受到司徒墨的内力冲击,快速地向着另一方面移动,像是被人控制住了一般,一点点地从那个丫鬟的身上移走,原本厚厚的雪几乎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柳梅殊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这是什么功夫?难道是传说中的气功吗?前世的时候她见过一个气功大师,那气功大师自称能够隔空击物。虽然最后电视台上报道那个气功大师不过是个骗子,但那隔空击物的功力却深深烙在她的脑海中。如今亲眼所见,她心中有些激动,目光崇拜地看向司徒墨。

    司徒墨微微一愣,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柳梅殊崇拜的表情,他突然很想笑,也很想抬起手摸摸她的头。

    他这样想着,不知不觉间便抬起了手。

    “这丫头在发高烧,若是晚了恐怕活不了了。”柳梅殊探了探已经昏迷的丫鬟,没有发现王爷的异样。她只觉得这丫鬟浑身冰冷,但惟独那额头烫的厉害。

    这丫鬟穿得非常单薄,这么冷的天竟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棉衣,外面套了一层八分旧的单衣,身子很是瘦削,尤其是那张脸颊,瘦瘦的,小小的,苍白不堪,看起来令人怜惜。

    “我感觉到她的脉搏很微弱,耽搁下去恐怕真的不行了。”柳梅殊有些焦急,“王爷……”

    “王爷!贱妾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就在柳梅殊想要开口让司徒墨将这丫鬟抱回去的时候,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传了过来,柳梅殊眉头微微皱起,看着呼吸越来越微弱的丫鬟暗暗着急。

    “王爷,怎么到了贱妾的门口也不让丫鬟们通报一声?这大冷天的。王爷,贱妾准备了一些热茶和点心,王爷快进来暖和暖和吧。”方侧妃深情款款地行礼,大方得体地说道。

    司徒墨眉头微皱,看着方侧妃低眉顺目的模样,想起李妈妈的可恶,还有眼前这个被大雪覆盖住奄奄一息的丫鬟,心中凭空生出一些厌恶来。

    “王爷身上这衣服可是旧了,前日贱妾得来景秀纺的缎子,刚好给王爷做两件子衣裳。”方侧妃依然款款地说道。

    “王爷!”柳梅殊抬眼望去,只见她身着藕荷色曳地望仙裙,裙子上用极细的金线绣成一簇簇的繁华锦绣,点缀着闪闪的紫水晶。上身穿着金丝软烟罗的对襟小褂,外面套着一件孔雀大氅,这孔雀大氅在雪光中隐隐泛光,看起来高贵无比。

    柳梅殊有些冷笑,打扮地这么精致,想来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方侧妃了。没想到,这才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她们便面对面了。

    听到柳梅殊的声音,方侧妃才意识到柳梅殊也在这里,并且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子。这个女子正是自己的丫鬟流莺。

    她的脸色微微一变,有些不自在地冲着柳梅殊行礼,“贱妾不知王妃也在此,若有怠慢之处,还请王妃多多包涵。”

    听到方侧妃的话,柳梅殊淡淡地抬起头,“好说好说,王爷,快救救这丫鬟吧,若是晚了……”

    “王爷!”方侧妃听到柳梅殊要救流莺,不由得心中着急,若是流莺被柳梅殊救走了,那她做过的事情肯定就瞒不住了,虽然流莺一个丫鬟的话并不足以为信,但她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和善大度可就毁于一旦了。

    “王爷,请王爷恕罪。这丫鬟不过是贱妾院子里的下等丫鬟,因犯了错才被贱妾罚了跪在门口,却不知道怎么成这模样。可真真是急煞贱妾,请王爷恩准,速速容贱妾将这丫鬟带回西江阁诊治。”

    那丫鬟似乎听到了方侧妃的话,虽然人在昏迷之中,但那双手却是紧张地抓住柳梅殊的衣角,身子在微微颤抖。

    “请王爷恩准,这个丫鬟我向方侧妃要了。若是救活了,那是这丫鬟命大。若是救不活,也算是这丫鬟命数已尽。我跟这丫鬟极为投缘,一见如故,还请王爷恩准。”柳梅殊说完这句话,冲着远方房顶上看热闹的两个人拱了拱手,“两位侍卫大哥,麻烦其中一位将这丫鬟送到我院子里,麻烦另一位以最快的速度请一个大夫来。梅殊在此,给二位行礼了!”柳梅殊快速地说完这句话之后,竟真的冲着冷迁和冷夜的方向行了一个大礼。

    司徒墨微微一愣,对柳梅殊自作主张有些不虞。但奇怪的是,他并不想当着方侧妃的面训斥柳梅殊。他的心中想的,竟然是晚些时候拿这件事做筹码,再从她那里换取几个完全超出想象的奇思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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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二十二章:嫉妒与不甘
    正在看热闹的冷迁和冷夜冷不丁地被柳梅殊叫道,都有些不可思议,这个女人明明没有一点内力,但为什么却总能得知他们的确切位置?
    “王妃,属下受不起。”冷迁和冷夜凭空出现,慌忙躲开柳梅殊的行礼,他们得到了王爷的暗示之后,以最快的速度抱着那丫鬟消失在眼前。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方侧妃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等她回过神的时候,那个丫鬟却早已经消失不见。

    “你,你……”方侧妃脸色有些难看,她指着柳梅殊,脸色又白到红,又由红到黑。

    “按照方侧妃的位分,理应称本妃一声姐姐。本妃不过向侧妃娘娘要了一个丫鬟而已。侧妃娘娘就权当那丫鬟死了吧。反正,本妃带她回去也不一定能撑下来。”柳梅殊说到最后,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庭院深深深几许,不过是为了争一个冰块一般的男人。为了这个男人的宠爱,宁可心狠手辣,草菅人命。

    这个社会,人命果然比草都贱吗?

    吃人的社会,唯有权利和身份才能步步为营地在这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中生活下去。

    “那丫鬟可是方侧妃怕本妃身边香雪和绿珠两个大丫鬟伺候不过来才送给本妃的。本妃感念方侧妃心意,等明儿一定回礼。”柳梅殊着重强调身边只有两个大丫鬟。

    按照位分,王爷正牌的王妃理应是四个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四个三等丫鬟,还有洒扫丫鬟,粗活丫鬟等等不计其数,但柳梅殊院子里只有香雪和绿珠两个大丫鬟,这两个大丫鬟还是柳梅殊的陪嫁。按照规矩来说,柳梅殊嫁过来当安阳王府的主母,身边应该再配两个大丫鬟的,又因为她身上有二品诰命,王府理应派四个大丫鬟过来。

    但在以前,这个安阳王府中,从管事到王爷到老太妃,无一人能看上这王妃,赏赐之事一拖再拖,最后又因为王妃在王府中极为不得人心,也不受王爷宠爱。那些丫鬟们也都不愿意来挽月阁伺候。

    但一个主母身边只有两个丫鬟,这绝对是不合规矩的。

    而王爷却是最重规矩的人。

    所以,听到柳梅殊这么说,方侧妃的脸由黑变白,心中咯噔了一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本王昨日便觉挽月阁里清净的很,原来王妃的院子里竟只有这几个人?”司徒墨突然冷冷地开口,有些不悦地盯着方侧妃。

    方侧妃心中又一咯噔,从她嫁给王爷开始,王爷去她房里的时候最多,但他却一直是冷冰不喜说话的,像刚才那么长一句话,他从来没对她说过。

    如今,竟是为了斥责她才对她说了这么长一句话。方侧妃狠狠地攥着手,将长长的指甲狠狠地扎进肉里。

    “回王爷,是贱妾疏忽了。贱妾今日便挑选几个拔尖的丫鬟给王妃送过去。”方侧妃低着头,强忍住心中的恨意说道。

    “王爷可是错了。这可怪不得方侧妃,方侧妃有心往本妃院子里送人,可本妃是个清净习惯了的,一下子那么多人闹哄哄的,忒不适应。这才将人都给遣散了,只留下几个看着机灵的。不过方侧妃刚才送给本妃的那个丫头,虽然犯了错,但调教调教还是可以用的。方侧妃一向大度容人,虽有意再给本妃选几个拔尖的丫鬟,但本妃一向不喜热闹,这事也就罢了,只留下那丫鬟就罢了。”柳梅殊接过方侧妃的话,滴水不漏地将方侧妃给的软钉子驳回去。

    想要趁机往她院子里插眼线,这也太小瞧她柳梅殊了。若是以前的柳梅殊,肯定会欣然接受,但是她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草包!

    “如此,也好。”司徒墨点点头,觉得柳梅殊那清冷的性子的确不是很喜欢热闹,也乐得遂了她的心愿。

    方侧妃听到王爷的话,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下不去,刚才柳梅殊那一番话,竟然将她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要她开口,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而且,流莺那个小蹄子竟然就这么送过去了,若是她在再拒绝,那肯定会引起王爷的怀疑,也败坏了自己和善大度的名声。

    她现在只希望王妃能忘记流莺的卖身契还在她手上这件事,不然她连最后一点拿捏流莺的把柄都没有了。

    柳梅殊拍了拍手上的雪,从怀里掏出帕子擦了擦,那帕子上有些血迹,看起来点点红红的,有些触目惊心。

    柳梅殊却并不在意,只是将那手帕小心折好了放在怀里,动作缓慢而轻柔。

    方侧妃一直站在原地,柳梅殊不动,她自然也不能动,王爷却像是极为耐心了一般,竟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半响,柳梅殊才将所有的东西收拾好,她像是才发现方侧妃还站在原地,当下有些讶异地看着方侧妃,浅笑道,“瞧本妃这记性,竟忘了妹妹还站在这大雪天里。妹妹可别怪姐姐记性差。站了这么久,礼也行了,王爷也见了。妹妹就回去吧,趁着天气还算清明,大可以歇个晌觉。王爷,我也累了,咱摘了那碧梅便回去吧,我也歇个好晌觉,打了一上午的雪仗,倒真是累得腰酸背痛,等下你可要帮我揉揉。”

    司徒墨眼睛闪了闪,明知道她在作秀却不点破,只是配合着点点头。

    方侧妃紧紧地咬着牙,她实在想不明白,原本王爷是最讨厌柳梅殊的,可不过短短几日功夫,竟然对柳梅殊言听计从了,这到底是何原因?

    而且,柳梅殊竟然敢在王爷面前称我,而不是称臣妾!王爷似乎也默认了,默认了柳梅殊在他面前自称是我!

    方侧妃脸色更加苍白,她讨厌在王爷面前自称为贱妾,但无奈,她是侧妃,不是正牌的王妃,不能在王爷面前称一声臣妾,只能称自己为贱妾。这就是正妻和侧妃的区别。但是现在,柳梅殊竟然在王爷面前自称是我!她狠狠地攥住拳头,低着头,孔雀大氅上的绒毛遮住了她的眼睛,也遮住了她眼中深深的嫉妒和不甘。

    在王爷面前自称我,就昭示着,她能够和王爷平起平坐,而王爷并没有反对,那就是说明王爷已经默认了柳梅殊和他平起平坐!

    “跪安吧。”司徒墨看也没看方侧妃一眼,只是冷冷地吩咐了一句,携着柳梅殊的手向着碧梅园走去。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3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二十三章:方侧妃
    方侧妃身子微微一颤,急忙倒退了一步,冲着王爷行了礼。

    “哦,对了。本妃差点忘了,既然妹妹已经将那丫鬟给了本妃。那丫鬟的卖身契也一并给了吧。正好,本妃陪着王爷去花园的碧梅园摘些碧梅,趁着这个空挡,妹妹将那丫鬟的卖身契好好找找送到挽月阁里。本妃和王爷稍后便回。”

    柳梅殊走了一步之后,突然回过头来对方侧妃说道。

    方侧妃还在暗自庆幸柳梅殊忘了卖身契这回事,却不想柳梅殊用了更狠的方法,即便是她想要耍赖都不行。

    “王妃姐姐放心便是,咏梅一定亲手将流莺那丫头的卖身契交到王妃姐姐手上。”方侧妃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

    司徒墨对方侧妃的表现还算满意,这个女人还算识趣,心中对她的厌恶少了一些,语气也变得柔和了一些。

    “天冷,回去吧。”他说道。

    方侧妃身子一抖,王爷这是在关心她?

    这样柔情的语气,似乎,似乎是第一次听到。就连第一次伺候王爷侍寝的时候,她疼得浑身抽搐,王爷也未曾说过这么柔情的话。

    方侧妃泪眼婆娑地抬起头,那伟岸挺拔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狠狠地咬了咬牙,回到屋子里,看着梳妆台上那些闪亮又珍贵的珠宝首饰,想起柳梅殊刚才竟然堵得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口恶气从心口涌出,她随手抓起身边一只上好的花瓶,狠狠地砸下去。

    只听得周围一声稀里哗啦的声响,屋子里的丫鬟们都吓得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纷纷噤声,谁也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来。

    “贱人!贱人!”方侧妃索性将架子上的花瓶和彩盘都扔下去,屋子里响彻着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还有她怒火冲天的叫喊声。

    “娘娘……”

    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方侧妃杏眼圆瞪,刚想要发火,却发现自己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的脸上交叠着手印,嘴角上还有一丝血迹,脸上全都肿了。

    “谁打的?”方侧妃心中一怒,在这个王府里,竟然还有人敢动她的人,这个人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她心中原本不自在,看到自己得力大丫鬟被人打成这个模样,心中的火气更是蹭蹭蹭往上窜。

    “你是个死人吗?别人打你你怎么不还手?说,是谁打的你?本妃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动本妃身边的人!”方侧妃狠狠地跺了一脚,将手中一只上好的青釉瓷瓶摔到地上,一把将身上崭新的孔雀大氅脱下来扔到一个丫鬟的手里。

    那丫鬟不顾心中的恐惧,匆忙抱起那大氅,和身边的丫鬟点了浓浓的香,给那衣服熏上好的香料。

    “蠢货!”

    方侧妃突然呵斥,指着那两个小丫鬟骂道,“你们两个废物,这腌臜东西还敢让它出现在本妃面前,都当本妃是泥捏的吗?速速将这腌臜东西给本妃扔出去,若是再让这东西出现在本妃面前,别怪本妃拧断你们的脑袋。”

    那两个小丫鬟手上一抖,不敢再熏香,只是抱着那琉璃光芒的孔雀大氅,心中有些惋惜。

    这孔雀大氅是用上好的五彩丝线织就的,大氅上面用细如胎发的金银丝绣成孔雀开屏的模样,刺绣处点缀在每羽翟凤毛上的是细小而浑圆的蔷薇晶石与虎睛石,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

    这样的一件大氅是景秀纺今年的最新品,限量销售,镜城之中仅仅有十件,单单这件大氅便足有五千两银子。

    方侧妃也是找了很多门路才买到这件孔雀大氅,昨日才入手,她本想今日穿了吸引住王爷的注意,可没想到,王爷连看都没看她。

    就连一向寒酸的王妃眼中也没露出羡慕的表情来,甚至……甚至王妃眼里还有一丝嘲弄。

    今日发生之事实在太出乎意料,王妃倒真想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往日那样冲动并且爱占小便宜的性子竟然完全转变了。

    “等等!”方侧妃见那两个丫鬟抱着孔雀大氅出门,突然叫住他们,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脸上有些狰狞地笑道,“你们两个将这件衣服仔细熏好了,记住,用上好的香料仔细熏了,连同流莺那个下贱娼妇胚子的卖身契一并给王妃送过去。就说,本妃感念王妃姐姐,姐妹之间自然以伺候王爷为主,本分恐王妃姐姐侍奉王爷辛劳,最近天寒地冻,姐姐身子骨又弱,特特送来这孔雀大氅御寒。记住,那香料,一定要挑清淡的。”

    方侧妃吩咐完,那两个小丫鬟领命,便将衣服拿到净衣坊里熏香去了。

    “本妃不要的东西,就施舍给你了。当你穿着本妃扔掉的衣服出现在王爷面前,哼!小门小户出来的下贱胚子,还想跟本妃争!本妃一定会让你好看!”方侧妃狠狠地攥住手里的手帕,转头的时候,看到站立在一旁满脸红肿的丫鬟,这才想起来问正事。

    “到底怎么回事?”方侧妃问道。

    “奴婢!”那大丫鬟素日里耀武扬威习惯了,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听到方侧妃询问,心中一酸,当即落下泪来。

    “哭什么哭,又不是你老子娘死了,有什么好哭的?给本妃说清楚,不然仔细你的皮!”方侧妃看到那丫鬟在盈盈哭泣,心中更加烦闷,声音也拔高了几节。

    那丫鬟听后一怔,慌忙跪在地上,断断续续地抽噎道,“请娘娘为奴婢做主,奴婢的老子娘怕是真的挺不过去了。”

    “什么?”方侧妃心中一惊,心中不由得有些慌张,“李妈妈出了什么事?先别哭,细细与本妃道来。”

    “是,娘娘。”那丫鬟跪在地上,抽噎着说道,“奴婢的老子娘,要被王妃打死了。求娘娘救救她吧。”

    “什么,王妃打了李妈妈?”方侧妃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直直地冲到脑门,王妃竟然打了李妈妈,她竟然敢打李妈妈!

    “别哭了。”看到脚下的丫鬟一直抽泣,她心中更加烦躁,“你老子娘要真死了再哭也不迟。你看看你,像什么模样?真丢本妃的脸。等赶明将你们一个个都卖出给人牙子,省得在我眼前碍眼心烦。”

    方侧妃说完这话,屋子里的丫鬟们都是一震。

    在西江阁里,这些丫鬟们只是称呼她为娘娘,从来没人敢称呼她为侧妃娘娘。作为方家的嫡女,原本应该是当王妃的,却不想王妃被一个没什么家世背景的女人给抢了,尤其是,这个女人竟然是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在这豪门大院里,侧妃永远都要活在正妃的屋檐下,她不甘心,一直不甘心。

    侧妃两个字,是她永远的耻辱。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3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二十四章:柳梅殊这个贱人!
    “娘娘息怒。”那丫鬟磕了一个头,“今儿午时,奴婢与母亲去厨房嘱咐厨房的娘子们给娘娘做些清淡的膳食。却不想王妃身边的香雪正在嘱咐厨房里的娘子们加些酱牛肉,还说什么王爷今日要留膳在挽月阁。母亲气不过,便说了那香雪几句,香雪便反驳了几句,说什么这些膳食都是王爷点的,王爷今儿在挽月阁陪着王妃打雪仗,王妃有些累了,特嘱咐厨房里给王妃煮些排骨汤。母亲听了自然生气,便寻了个借口打了那香雪。谁知,王妃却闻声赶来了,只是几句话便将母亲吓得不轻,奴婢想来给娘娘报信,谁知道却被王妃身边的绿珠张嘴,奴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被打。呜呜呜……娘娘,请您一定要给母亲做主啊……母亲,母亲怕是不行了……呜呜呜……”

    方侧妃听到心里烦躁,她抬起一脚将那丫鬟踢翻在地上,怒道,“你再哭一声,本妃立马着人将你卖到窑子里。”

    那丫鬟浑身一震,脸色苍白地匍匐在地上,却是一声都不敢再哭,连抽噎声也停止了。

    “王府里的丫鬟婆子,按理说没一个敢跟本妃对着干。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打了李妈妈?难道她们不知道李妈妈的身份吗?本妃才是王府的管事人,她们就这么大胆吗?”方侧妃紧皱着眉头。

    “回娘娘,是王爷身边的两个侍卫打的。”那丫鬟打了个寒颤,那两个黑衣男人,只是稍微靠近了他们便感觉到寒气逼人,一股无名的压迫穿透身心,想起来的时候皆是恐惧。

    “冷迁和冷夜?”方侧妃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曾经听表哥说起过这两个人,这两个人原本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年纪轻轻便闯荡江湖,在江湖上人称双剑黑狐,曾经打败过天下第一,武功深不可测。只是因为年少气盛,树敌太多,在一次被人追杀的过程中毒,若不是碰到王爷便一命呜呼。王爷救下他们之后,这江湖上著名的双剑黑狐便成为王爷的贴身侍卫。虽然说是侍卫,但他们与王爷并不是上下级的关系,而且这两个人只听从王爷的号令。其他人,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天潢贵胄,他们一概不买账。

    当初表哥特意嘱咐她,一定要留意这两个人。表哥的神情很严肃,也很正式。似乎对这个人颇为看重。

    但,这两个人竟然将自己的奶妈给打了?
    还是奉了柳梅殊的命令?

    方侧妃紧紧攥着手,将长长的指甲扣到肉里,冷迁和冷夜一定不会听从王妃的话,他们一定是奉了王爷的命令。

    一定是这样的!
    方侧妃只觉得心中一疼,胸口憋了一口气,闷闷的,涨得难受。

    “快快请个大夫来。嘱咐李妈妈好生养着,你先去领一百两银子,给李妈妈好生补补身子。下去吧。”方侧妃在房中慢慢踱步,她摘下一朵梅花,用力地撕碎,狠狠地扔到地上。

    李妈妈绝对不能出事,若不是有李妈妈在身边出谋划策,她是绝对不会这么顺利就能管理这个王府的。

    “娘娘。”那丫鬟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般,欲言又止。

    “嗯?”方侧妃挑了挑眉毛,神情有些不虞。

    “王妃让奴婢给娘娘带话。”那丫鬟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什么话?”方侧妃微微一愣,随即问道。

    “王妃说……王妃说……若是娘娘想争王爷就尽管来争。若是下次再用这么使不上台面的手段,损失的可就不止一个李妈妈了。”

    “什么!柳梅殊这个贱人!”

    方侧妃挑起眉头,将手边插着红梅花的官窑青花白底花瓶拂到地上,整个屋子里一片狼藉。紧接着,一阵阵摔东西声传来,接连不断的,回响在整个院子里。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起了雪花,只是细细的雪珠子,依然沸沸扬扬的,有些零落的痕迹。

    柳梅殊和司徒墨信步走在甬道上,感觉到冰凉的雪花渗透进脖子里面,她手中折了一些碧梅,一边走还一边念叨着。

    “你在嘀嘀咕咕念叨着什么?”司徒墨纵然武功高强,但无奈实在听不懂柳梅殊到底在说什么,一脸黑线地看着她。

    “我在说,其实区分爱和喜欢很简单。若是我爱花,我会让花好好地长在树上。若是我喜欢花,我就像现在这样把花给摘下来下酒喝。”柳梅殊巧笑嫣然地晃动着手中的碧梅说道。

    此刻,雪下得似乎更大了一些,雪珠子断断续续的飘扬而至,不过片刻功夫便染白了刚刚打扫干净的地面。

    今天的柳梅殊只是挽了一个高高的发髻,用一支碧玉素簪子牢牢固定着,配着攒线金银丝的海棠头饰,一缕发丝调皮地挂在脸颊上,恰好遮住额角的那梅花胎记。若隐若现的梅花胎记,原本看起来非常丑陋,现在看来,却隐隐有些妩媚的痕迹。

    浅灰色半旧的大氅将她有些瘦削的身子包裹在里面,隐约能看到里面月白色软烟轻罗百合裙,配着纯白的兔毛坎肩,那坎肩上用攒金的花线簇成一朵朵暗祥云图案,看起来素雅高贵又不失风范。

    司徒墨望见雪中的肃静淡雅的女子轻笑嫣然,不知道为何,心中有一股暖暖的感觉。

    他突然很想拥住眼前这个梅花精灵一般的女子。

    “这雪下得越发大了,咱们还是快些走吧。”柳梅殊捧着一束碧梅,只觉得冷气袭来,因为身边并没有丫鬟,她没戴雪帽。那雪纷纷扬扬的,都浸入到领子里,里衣里面也有些潮湿了。

    距离挽月阁不过只有十几步远,司徒墨本想去讨酒喝,却看到屋顶上冷迁和冷夜的标记,心中微怔。

    “这像狼又像狗的标致,不是冷迁和冷夜袖口上的么?怎么跑这里来了?”柳梅殊看着远方屋顶上的标致,突然掩着嘴笑了起来。

    “像狼又像狗?”司徒墨觉得自己的嘴角抽了一抽,若是冷迁和冷夜得知自己引以为傲的黑狐被柳梅殊当成黑狼或者黑狗,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那是黑狐。”司徒墨有些好笑地说道,不由得心中惊讶,冷迁和冷夜留下标记的地方距离挽月阁足足有三百丈,以他的目力刚刚能够看到,而柳梅殊没有丝毫内力,却也能看见?

    这着实太过怪异!

    司徒墨对她的兴趣越来越浓了。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3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二十五章:孔雀大氅
    柳梅殊回到挽月阁的时候,大氅上已经被覆盖上了薄薄一层雪,她从寒冷的冰天雪地里乍然走进温暖的屋里,只觉得像是换了一个天地一般。

    “王妃回来了。”绿珠正在拿着鸡毛掸子打扫着屋子,见柳梅殊掀了帘子进来,往后瞧了瞧并没有王爷的身影,眼神微微黯然。

    “这些个小蹄子,整日里躲清闲,见王妃来了也不通报一声。瞧瞧这一身的雪,可是冻透了?”绿珠接过柳梅殊身上的大氅,挂在炉子旁边烤着,又进屋拿了几件干爽的衣服。

    “大冷天的,这些小丫头们想必都躲在屋子里烤火呢。这雪又下了起来,今年这雪也忒多了些。诺,将这几支碧梅花插到花瓶里仔细养着。”

    柳梅殊哈了哈气,换了干净的衣服,觉得舒爽了很多。

    “王爷没陪王妃回来吗?”绿珠像是考虑了好久,才缓缓地问道。

    “王爷有点急事处理,怕是不能过来了吧。哎,别管他。”柳梅殊接过绿珠递过来的手炉,“香雪那个丫头怎么样了?刚刚救回来的那个丫鬟呢?都请大夫过来看过了吗?大夫怎么说?”

    “我的好王妃,你这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可是让奴婢怎么回答?”绿珠捂着嘴笑,“放心吧,冷侍卫找来的大夫医术高明,香雪已经睡过去了。那个丫鬟也已经脱离了危险,明天就能醒来。大夫说了,仔细养着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柳梅殊念了几句阿弥陀佛。

    “对了,刚才方侧妃身边宝月姑娘过来给王妃送了些东西。王妃可是要看看?”绿珠笑着说道。

    “当然,可是那丫鬟的卖身契?”柳梅殊端起一杯茶。

    “上面有一张卖身契,等明儿找人鉴定一下是不是真的。方侧妃还送来一件孔雀大氅,奴婢看着倒像是极好的,竟是全新的。上面带着隐隐的香,奴婢想着王妃或许喜欢,便做主留了下来。”

    绿珠说完,便将那卖身契和孔雀大氅拿了过来。

    “她倒是有心。”柳梅殊轻轻嗤笑了一声,翻开那件孔雀大氅,啧啧感叹道,“看这做工和面料倒是极好的。恐怕能值不少银子呢,若是当了,恐怕能补贴不少家用。”

    “以奴婢看,这孔雀大氅像是景秀纺的。那天奴婢听那些丫鬟婆子说起,这景秀纺的孔雀大氅今年冬天才出了十件,十件之中有五件进献给了宫里。剩下的五件被达官贵人给买了去。有市无价,听说这一件能卖到好几千两银子呢。”

    绿珠说着,有些羡慕地翻开那大氅,不由得两眼放光,“奴婢听说,这大氅可不是凡品,是景秀纺中有几十年手艺的工匠经过成千的工序才制作而成的。王妃您看这材质,这面料皆是以孔雀初生的细羽捻入天蚕冰丝织成,间又杂以极细的赤金丝。说是大氅,其实尚有衣裙。您看这叠领,广袖,裙摆足足有三幅宽,后拖一袭曳地大氅,贵气十足,妙不可言。”

    绿珠笑着对柳梅殊说道。

    柳梅殊挑了挑眉毛,笑骂道,“小蹄子,从哪里听来的?说起来竟然头头是道的,连我也迷住了。我倒是个牛饮的,白白看着这么漂亮,却一点都不懂里面的好处。方侧妃送给我,倒真是暴殄天物了。”

    绿珠掩着嘴笑道,“那方侧妃有这么好的东西不自己留着,却巴巴地送来给王妃。刚王妃发落了李妈妈,按理说那方侧妃应该气得跺脚才是,却不想竟来示好了?奴婢觉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那方侧妃平日里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今日之事,必定有蹊跷。”

    柳梅殊心中有些惊奇,往日便觉得绿珠是个沉稳的,却不曾想,这丫头竟然将世事看得这么清楚,到也算是个奇人。

    她这样想着,便隐隐将绿珠放在心上,倘若她能一直保持一颗冷静的心,或许能够大用。但若是她有些小心思……

    柳梅殊不是没看到她对王爷的一片情深,但这份情,也只能隐藏在心里。或者,找机会爬上王爷的床当一个姨娘。不过以绿珠这样心高气傲的性子,怕不是要当一个姨娘这么简单吧。

    柳梅殊眼神微暗,若是绿珠安分还好,若是真生了不该有的小心思,那么也别怪她不客气了。

    “王妃,您看这色泽肌理,皆与真正的孔雀羽毛别无二致。从这边看来,光线下角度转侧,有不同光彩。衣上罥以银泥,饰以明珰,缀以七宝。腰间束以四指宽的辟尘苍珮流苏绦。大氅展开,便是完整的一副雀尾屏。这样奢华珍贵,一寸之价可以一斗金比之。”绿珠像是极为喜欢这孔雀大氅,抱在怀里絮絮叨叨的,一直不肯放手。

    “我倒还真不知这大氅还有如此多的讲究。想来也应该是极为珍贵的。方侧妃忍痛将这大氅给了我,我也不能驳了她一片好心。绿珠,等明日雪停了,去二楼的小阁子里多找几样花瓶、茶杯,瞧着雕刻精细的给方侧妃送过去。就说本妃感谢方侧妃忍痛割爱,因前日刚得了几件上好的花瓶和茶具,想着方侧妃风雅,便将花瓶和茶具送来给方侧妃把玩。”柳梅殊说完这句话便捂着嘴笑了起来,她能想象到方侧妃气急败坏的样子,想着她见到这些花瓶和茶具时候的表情,忍不住心情大好。

    “你这丫头,看来倒真的喜欢这大氅。罢了罢了,我倒是个粗人,根本不懂里面的好处。与其这样牛嚼牡丹,不如送给你罢,如此也不辱没了方侧妃一片用意。”柳梅殊说道。

    “真的?”绿珠有些不信,看到柳梅殊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心中欢喜万分,千恩万谢地捧着那绚丽的孔雀大氅走了出去。

    看着绿珠兴奋的身影,柳梅殊使劲摇了摇头,这样绚丽和华贵绝对绝对不适合自己,何况,方侧妃不要的东西却送来挽月阁,摆明了来侮辱自己没见识。

    轻叹了一口气,柳梅殊瘫坐在床上,定定地看着床头上悬挂在碎花床帏上的紫色镂空如意锁流苏发呆。

    这个大院里的女人呐,一个个都不简单。柳梅殊想起白日里救下的丫鬟,又想起那食物中的慢性毒药,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倒是清闲了,可是累坏了我。”

    正在柳梅殊发呆的时候,一个好听却戏谑的男声传来。她连眼睛都没眨,只是冷哼了两声,“大白天闯入闺阁,除了阁下,这世上怕是找不出第二个。”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3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二十六章:最深思念
    蔚彦初从房梁上跳下来,摸摸鼻子,有些委屈地说道,“我可是不吃不睡帮你打听着镜城里所有认识你的人。你倒是好,没有一句感谢话也就罢了,竟然还落井下石说风凉话。果然是最毒妇人心,这话果然是有些道理的。”

    柳梅殊翻了翻白眼,懒懒地赖在床上不愿动弹。幸亏她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若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若是一个陌生男子出现在自己的闺房里,即便是什么都没干,这个女人也会被唾沫星子和那所谓的三从四德给折磨死。

    吃人的社会,男尊女卑的世界。

    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她和蔚彦初这两个异类吧。

    想到这里,柳梅殊不由得笑了起来,懒懒地起身坐在椅子上,另搬了一张椅子给蔚彦初,沏了茶。

    “原来这里叫做镜城。”她抬眼,恰好露出额角的那朵梅花。

    蔚彦初微微一愣,看到她额角的梅花,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像是被什么激荡了一下。那梅花一般的印记原本很丑陋,但是那印记在她的额头上,竟凭空里生出一种妩媚的感觉。

    因柳梅殊平日里用头发盖住那梅花印记,倒也没十分在意。如今仔细瞧着,那梅花印记闪现出隐隐的红色,看着竟让人移不开眼。

    “不错,我们所在的国家叫做大华。大华的都城叫做镜城。”蔚彦初解释道。

    “镜城?”柳梅殊挑挑眉毛,“镜子一般的城池?”

    “不错。在镜城中央,也就是九华宫所在的地方,诺,就是皇宫。”蔚彦初说到皇宫两个字的时候脸色有些奇怪,柳梅殊并没有在意,只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九华宫依九华山而建,九华山是大华最高最雄伟的山脉,奇特险峰,仙风林立,传说曾有仙人出没,更有传说九华山是大华的龙脉,山高千丈,层林密布,地势险峻。九华山是大华的圣山,每年的朝圣季节,九华山上蓝天如洗,澄澈镜明,天蓝色仿若湖泊,此时整个镜城中所有的湖泊、河流全部变成湛蓝湛蓝的色彩,如同透明的镜子一般。是以,镜城之名由此而来。”

    蔚彦初说这些话的时候,用修长而有力的手指头叩着桌子,漂亮的桃花眼闪烁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原本放浪不羁的脸上竟隐隐有些哀伤。

    柳梅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蔚彦初的神色,斟茶,从桌子上的梅花上面摘下两片花瓣,分别放入两个人的茶杯之中。

    “这茶香伴着碧梅的清香,倒是别有一番滋味。”蔚彦初恢复到了原来的戏谑和不羁,他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那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还有一些画像,看起来有些抽象,隐约能辨出是男人女人的模样。

    柳梅殊拿过那张纸,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看了看,除了密密麻麻的字迹之外,那上面的东西她竟然一个都不认识。

    “这上面写得什么?”她有些惊愕,虽然她在海外留学这么多年,但因为学了简单的按摩与推拿而学了中医,那些繁体字也多多少少掌握了不少。但是,这张纸上的字她却的的确确是一个都不认识。

    “你不认识?”蔚彦初眼睛闪了闪,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将那张纸拿过来,细细与她讲解,“我打听到你的手帕交是兵部尚书的嫡媳妇,你们虽然关系不近,但也来往过几次。只是你那手帕交性子并不怎么好,善妒又小气,倒不是个聪明的主。她姓张名容,若是她来,你可只呼她为容容。到时送她些珍贵点的物件,她必定欢喜而去。这张容不足为惧……”

    “所幸,你在镜城之中的朋友并不多。能说上话的也就这张容,若是换了其他人,能不理会就不理会。以王府的尊严,是不会用这种方式来拷问你的。以我所见,对你产生威胁最大的,便是你那叔父和婶娘。”蔚彦初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露出浓浓的讽刺,“你那父亲,也算是名震一方。只是你那叔父和婶娘却恰恰相反。”

    蔚彦初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停顿了一下,随即无奈地摇摇头,“罢了罢了。这两人你迟早都要面对的,而且若是有人收买,这两个人连弑父杀兄都能干得出来。若是碰到他们两个,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没成想我在镜城里竟然还有个叔父,只是不知这叔父家里可还有别人?”柳梅殊一边记录一边问道。

    “你这叔父家里本有一儿一女,只是前几年儿子得了怪病死了,妻妾们也没再生下个一男半女。因此只剩下一个女儿,你叔父婶娘疼坏了她,骄纵跋扈,蛮不讲理。这女儿比你小一岁,本应该是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却因为恶名在外没人敢上门提亲,因此一直耽搁着。说起这柳如云,倒真是像极了你那婶娘……”

    “你这是!”蔚彦初正说着的时候,突然看到柳梅殊下笔如飞地在一张纸上画着什么,他凑过去一瞧,看清楚她写得什么之后,不由得脸色一变。

    “你这是?”

    他有些惊愕,更多的却是不相信,不可思议,惊恐,思念,期待,无奈,苦笑,悲伤等等所有的表情在一刹那间交织在一起,他后退了两步,放浪不羁的身影直直地踉跄后退,那张俊美的桃花脸上苍白不堪,就连那双眼睛里也充满了多重情绪。

    悲伤、思念、无奈、悔恨、痛恨……

    那双充满诱惑的桃花眼里,竟然是一股难以化解的浓浓忧伤,以及难以诉说的悲伤与滔天的恨意。

    “怎么停了?”柳梅殊抬头,眉头微皱。

    蔚彦初在转瞬间恢复了正常,只是那眉宇间的哀伤还残留着,像是有说不尽的清愁与恨意。

    “我这是用我能看得懂的语言记录下来,比那乱七八糟的东西好看多了。诺,这样多清晰。”柳梅殊将那张纸推过来。

    蔚彦初双手有些颤抖地拿着那张纸,看到那张纸上熟悉简洁的字符,突然像是回到了很多很多年前。

    那个时候,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他的小手,一字一划地将这些看起来方方正正的字体教给他,然后一个个教他读音。

    “喂,还给我。”柳梅殊见蔚彦初表情有异样,以为是他察觉到了不妥,有些心虚地将那张纸抢过来折好放在怀里,“这是我的秘密,你要是到处乱说,小心大风闪了舌头。”

    蔚彦初觉得手上一空,等到想要夺过来的时候却发现柳梅殊已经放在了怀里,他微微一愣,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她。

    这是天意吗?他不由心中一疼,记忆中的影子渐渐清晰了起来。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3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二十七章:致命阴谋
    “你魔怔了么?”柳梅殊伸了手在蔚彦初面前晃了晃,“不过是一些你不认识的字罢了。算了算了,等以后我自会与你说起。只是现在,桃花先生,不知我那叔父叫什么名字?”

    蔚彦初早已经反应了过来,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所有的情绪收敛起来,换上那副放浪不羁的面孔,重新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抿了一口。

    “说起来,你那叔父的名字倒是有些意思。令堂名为柳之源,而你叔父则为柳之泉。想来是源泉活水,昌盛一生的。只是你那叔父实在有点……”

    蔚彦初眼睛闪了闪,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纵然那柳之泉再不是东西,也与他无关。他也不是那市井的小市民,还没有沦落到议论人非的地步。

    “无论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蔚彦初淡淡地说道。

    “谢谢。”柳梅殊见那纸上还有许多人,和蔚彦初一一讨论了,虽然有些惊愕以前的柳梅殊人缘差,倒也有些庆幸,幸亏她不喜结交人,不然一一拜访起来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过了一刻钟的功夫,蔚彦初简单扼要地将柳梅殊平日里最常接见的那些子人都介绍了一遍,令柳梅殊欣喜的是,她的嫁妆里面竟然还有几间铺子和一个小庄子。虽然都不大,以前的柳梅殊也不善管理,盈余不多。但是若是换了自己经营,那必定能使这利润翻上几倍。

    她来到这个世界上,最愁的一件事就是寻找出路,寻找一条可以傍身的道路。钱,无论在哪个朝代都是必须的,她现在虽然有王府的份例,但毕竟这份例也是少数,何况除去开销,根本就剩余不了多少。

    她若是想要脱离王府,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寻找到赚钱的道路。这几间铺子虽然小,但好在位置绝佳,若是能够好好经营,必定会赚个盆钵满贯。

    想到这里,她的心有些激动起来。

    虽然说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无论在哪个社会里,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尤其是在这个封建社会,她若是脱离了王府,连打工的地方都没有。有了这些铺子和庄子,以后脱离了王府也不会太过窘迫。

    柳梅殊有些迫不及待了。

    “一间成衣铺子,一间茶叶铺子,一间糕点铺子,一间酒楼。这几个掌柜也必定不是什么好角色,一间酒楼一年才有一百两银子的盈余,这怎么说也说不过去,他们是看着我一个女人家好欺负才这样糊弄我。”柳梅殊听着蔚彦初的介绍,兴奋的心开始变得愤懑起来。

    “说起这成人铺子,我倒是想知道,这传说中的景秀纺到底是怎么样一间铺子?”柳梅殊想起绿珠说过的景秀纺,又因为自己家也有了一间成人铺子,不由得有些向往起来。

    “景秀纺?”蔚彦初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可是想做衣裳了?可巧,那景秀纺的老板与我是旧识,想来能够给你做最好的。”

    柳梅殊翻了翻白眼,“今日我得了一件孔雀大氅,看起来倒是极好的,只是我不大会懂,便赏了懂这个的绿珠。听绿珠的意思,那孔雀大氅像是极为珍贵的,想来那景秀纺也应该是很有名的。”

    “哦?”蔚彦初眼睛闪了闪,“你得了一件孔雀大氅?”他的语气似乎有些戏谑,像是在嘲讽,又像是在惋惜,更像是惊愕。

    “不错,只不过我送人了。”柳梅殊摊了摊手,说道。

    “这孔雀大氅统共只有十件,五件在宫中,其他的五件分别被魏静候夫人、北辰王妃、南辰王妃、大将军夫人、一字并肩王妃五人买了去了。这五个人与安阳王府并没有太大的交情,不可能将这么珍贵的孔雀大氅送给安阳王府。若是你也能得到孔雀大氅,我想,那一定是从宫里流落出来的。那孔雀大氅可是方侧妃送给你的?”蔚彦初突然很八卦地问道。

    柳梅殊的眉头紧紧皱起,这孔雀大氅很珍贵,也很稀少。原本以为是方侧妃费尽心力得到的,送给她来侮辱她的,却不想还有隐情。

    “若是方侧妃,也就说得过去了。”蔚彦初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有些讽刺,他淡淡地说道,“你可知道当年皇后娘娘是方侧妃亲表姐,若是方侧妃送给你的,那也能说得过去。只是,这么珍贵的孔雀大氅,可谓有价无市,以她的脾性怎么可能舍得送给你呢?这其中,怕是有些猫腻吧?”

    不仅蔚彦初,就连柳梅殊也闻到了其中的阴谋味道。

    她刚刚打了方侧妃的奶妈,又救下了那个丫鬟,还上演了一出王爷王妃恩爱图,原本方侧妃应该气得摔东西的,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巴巴送来这孔雀大氅?

    柳梅殊紧紧皱着眉头,手指叩打着桌子,脸上有些凝重,一旦事情和皇宫联系在一起就有些不妙了。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封建社会里,伴君如伴虎,皇帝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死,即便是一步走错也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柳梅殊心中微紧,她虽然不懂这个世界皇宫里的规矩,但凭借着上一世得来的经验,若是被人私藏了皇宫里的东西……

    “不好!”柳梅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从椅子上站起了起来。

    她脸色凝重地看向蔚彦初,一字一顿地问道,“若是被人发现私藏了皇宫之中的东西会怎么样?”

    蔚彦初微微皱眉,“什么?”

    “若是皇宫里的东西失窃了,却在你这里搜到了,那会怎么样?”柳梅殊脸色凝重地问道。

    “偷窃皇宫之中的东西,按理应该是犯了盗窃罪,但因为偷了皇宫中的东西,罪加一等,若是皇帝发怒,或者有心人安排,那罪过就大了。因为偷窃皇宫之中的东西被满门抄斩的不无所在。”蔚彦初想了想,说道。

    “我懂了!”柳梅殊狠狠地攥着拳头,脸色有些发白,她对着蔚彦初耳语了几句,蔚彦初心中惊愕,脸色微变,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点点头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柳梅殊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按照方侧妃心狠手辣的性格,是绝对不会给她喘息的机会的。

    她虽然早已经预料到方侧妃会有反击,却没想到反击来得这么快!

    若不是蔚彦初无意之中说出那些话,那么她这次会在劫难逃,甚至,甚至会成为刀俎上的肉,任人宰割!
    从她离开方侧妃的西江阁到现在,不过一个时辰而已。一个时辰,方侧妃竟然这么严密的布局,动作还能这么快,那么……

    柳梅殊只觉得浑身冰冷,她打开窗子,让冷风透进来,感觉到外面的冷风呼啸,吹到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她闭上眼睛,不过片刻便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4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二十八章:好戏将要开演了!
    柳梅殊闭了闭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成败只在蔚彦初,若是蔚彦初能够顺利,这么这次会有惊无险,若是蔚彦初不能在最快的速度之内完成那件事,那么……

    柳梅殊甩了甩头,将这个念头抛掉,她走到梳妆台前,以最快的速度上粉,涂唇,披上纯白色的兔毛大氅,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一笑,慢慢地踱步到窗边,看着窗外黑压压一片人群,嘲讽一笑。

    窗外的雪似乎下的更大了一些,依稀听到大雪压下树枝发出的吱呀声,伴着门外的吵闹,像极了浓浓的讽刺。

    听天由命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柳梅殊对着铜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换上完美无缺的笑容,在所有人都没在意的时候哗一声打开房门。

    看着外面一群黑压压的人,柳梅殊不由得嘴角上翘,她在心中冷冷一笑,面上却露出一副惊愕恐惧的表情。

    此刻,冷风吹来,伴着飘扬的雪花不经意地飞到她的领子里面,她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冲着带头来的女人微笑道,“王瑞家的,本妃身子有些乏,刚想要歪着歇会,却不想听到外面吵闹的很,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露出惊恐和疑惑的表情。

    王瑞家的嘴角微微翘起,想起临走之前方侧妃的叮嘱,又看见柳梅殊这样的反应,越发傲慢了起来,她漫不经心地对着柳梅殊行了一个礼,“回禀王妃,是宫里的李公公来了。现在正在益寿园与太妃娘娘喝茶呢。”

    “哦,原来是李公公来了。按理,本妃应该接见的。只是这些日子身子一直不大爽快,若是把病气传到宫里,却是本妃的不是了。大娘有心来禀告,本妃原不应辞。只是,本妃倒是不知,你带着这些婆子和丫鬟,在挽月阁吵吵闹闹的却是作甚?莫不是嫌本妃院子里不够热闹,召一些阿猫阿狗的人过来惹本妃不痛快的?”

    王瑞家的早就听闻这王妃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原本听着丫鬟婆子们嚼舌根子还不大相信,心中原本有些鄙夷的,却不想她这一番话说下来竟然是滴水不漏,倒是有几分惊讶,不由变得谨慎了起来。

    “王妃娘娘可是冤枉奴婢了。奴婢不过一个下人,怎么敢带人到王妃的院子里来闹事。只是太妃娘娘吩咐奴婢带人过来搜一些东西,说是皇宫里最近丢了一些东西。原本不大要紧的,皇后娘娘宽度,原也不在意。只是却有人看见那东西竟出现在王妃娘娘的院子里。为了避嫌,老太妃特意让奴婢带着人过来查查,也让李公公好回禀了皇后娘娘,还王妃娘娘一个清白,也还安阳王府一个清白。还请王妃娘娘恩准。”

    王瑞家的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柳梅殊就那么听着,感觉到外面的风雪又大了些许,风冷,雪花飞扬,这个冬天似乎更加冰冷了一些。她心中算计着时间,越是拖延时间,对于蔚彦初的行动越有利。

    “哦?如此说来倒是本妃的不是了?”半响,柳梅殊淡淡地说道,“只是话虽如此,却不知大娘若是搜出来会如何?搜不出来又当如何?本妃虽然是个好性的,但也容不得下人们如此作贱。再怎么说,本妃也是这王府的主子,若是果真搜不出什么来,那,也别怪本妃不客气了!”

    柳梅殊这句话说重也不重,说轻也不轻。

    若是真的从她这里查出一些事情来,那么王瑞家的冒犯之罪也便消了,不仅这样,她还算有功之臣。若是查不出一点东西来,那么王瑞家的这个冒犯之罪便以柳梅殊所说为准了。

    王瑞家的带着这么多丫鬟婆子,这阵势倒像是要抄家的。看来老太妃真的是糊涂了,竟然听从了方咏梅的话让王瑞家的带着人来查院子。难道老太妃已经糊涂到了不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吗?
    这个柳梅殊心中冷笑,心想今天这件事绝对不能善了了,既然不能善了,那索性就把事情闹大吧。反正她已经想明白,在这个王府中生存,若是一味的善良和不忍,最终会把自己伤的体无完肤。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王瑞家的听了柳梅殊的话不由得心头一震,她暗地里擦了擦额头上冷汗,对着柳梅殊拱手道,“王妃娘娘,李公公还在等着复命,奴婢就不客气了。”

    王瑞家的说完这句话,招了招手,那几个丫鬟婆子便开始分头行动,到挽月阁所有的屋子里去搜查。

    柳梅殊冷冷地看着那些人在挽月阁中抢劫似的行动,嘴角微微嘲讽,她伸出手,感觉到雪又大了一些,那雪花的花瓣落在手上,不过一刹那的时间便消失不见,手上冰冰凉凉的,像极了这个冬天的温度。

    不过片刻的功夫,院子里只剩下挽月阁的那几个丫鬟。除了香雪和刚刚救回来的丫头没法起床之外,其他人都来到了院子里。绿珠和小玲一左一右搀扶着柳梅殊,所有人的脸上都有些凝重和疑惑。

    绿珠尝试着问了几次,柳梅殊只是轻轻摇头,站在大雪中等待着,看着雪花渐渐覆盖住挽月阁中所有的道路,她的目光瞟向远方,似乎在观赏雪花,又似乎在耐心地等待着什么。

    绿珠和小玲有些着急,虽然她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王瑞家的势在必得的表情,还有王妃一脸凝重的神色,心中总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柳梅殊依然在看着远方,表情虽然凝重,却更像是无所谓。

    王瑞家的不由得有些腹诽,方侧妃信誓旦旦地对她打包票说,王妃娘娘这次必定在劫难逃,并承诺事成之后给她五千两银子。也正因为这样方侧妃的自信她才敢冒险。只是,看王妃冷清的神情,她不由得紧张了起来,额头上不自主地冒出一些冷汗。

    柳梅殊神情淡然地看向远方,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心里却一直紧紧揪着。直到她看到一个浅灰色修长的身影出现在远方的屋顶上,怀里还抱着五彩闪耀的孔雀大氅时,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蔚彦初,果然没让她失望!
    柳梅殊收回目光,给小玲和绿珠一个安心的微笑,看着王瑞家的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不由得冷冷一笑,好戏,已经开演了!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4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二十九章:婆婆小妾侧妃
    柳梅殊趁着王瑞家的不注意,偷偷凑到绿珠面前说了几句话。

    绿珠脸色在刹那间变得苍白,不由得有些后怕,她看到柳梅殊淡定的神色,心中虽然还在忐忑,却是在瞬间冷静了下来。

    果然如她所想,方侧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绿珠递给柳梅殊一个放心的表情,柳梅殊微微点头。她相信,以绿珠的机灵和沉稳,是绝对不会漏出马脚的。

    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现在她需要做的就是煽风点火,然后将火烧大之后再看戏!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搜寻的人慢慢地回到院子里,那几个丫鬟婆子对着王瑞家的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王瑞家的有些慌张,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心中暗暗焦急,只能等待着剩下的人能搜出那东西来。

    “王大娘,你在王府中待了不少年了吧?本妃可是听说,你家相公是王府中的管家。听说倒是个谨小慎微的,很得王爷器重。”柳梅殊看着王瑞家的一脸紧张的表情,突然淡淡地开口说道。

    王瑞家的先是一愣,脑子有些发蒙,她不知道王妃突然提起自己相公有什么目的,只能讪讪应答着。

    “那便好。”柳梅殊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高深莫测地笑着。

    王瑞家的看着柳梅殊高深莫测的表情,心中更加打鼓,看着陆续回来的丫鬟婆子,手里均是一无所获,心一下落入低谷。

    这次的事情,恐怕不能善了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有些紧张了。

    “你们可是搜到了?”王瑞家的强自镇定地问道。

    “没有。”那丫鬟婆子纷纷摇头,她们搜遍了王妃的院子,却并没有发现李公公口中那五彩缤纷,价值千金的孔雀大氅。

    王瑞家的讪讪一笑,勉强对柳梅殊行了礼,说道,“想来是有人误传了。王妃娘娘见谅,奴婢这就带人回益寿园回禀老太妃和李公公。想必太妃娘娘和李公公也等急了。”

    “哦?”柳梅殊心中暗暗嘲弄,原本以为这个王瑞家的是个角色,却没想到遇见事也是个慌张的主,想到这里,她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么说来,倒是有劳王大娘了。想来,本妃也应该随着王大娘去见一见那李公公,仔细禀明了李公公才行。若是李公公误会了,传出去之后以讹传讹还不知道传成个什么样子。本妃一人死不足惜,若是连累的王爷的仕途,本妃万死也不能瞑目了。”

    柳梅殊说完这句话,看着王瑞家的一脸惊恐和懊悔的表情,不由得有些畅快。不知道等一下她再添一把火之后,这场戏是不是更加精彩呢?

    王瑞家的原本不大相信柳梅殊自从柴房里出来之后变得伶牙俐齿了,心里存着几分轻蔑。如今却听她三言两语竟把自己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讪讪地赔笑,却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那么,王大娘,请吧。”柳梅殊淡淡地说着,将手炉递给绿珠,绿珠进屋子里添了一些银碳,又拿了一顶雪帽出来。

    王瑞家的无法,只能暗自咽下这口气,原本她是抱着必胜的决心来的,但事情总是计划不如变化快,不过是转眼之间形势大变。

    一行人冒着大雪来到益寿园,益寿园里的院子比较大。那几个丫鬟婆子在二门外里的小偏房里候命。柳梅殊和王瑞家的穿过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中间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便看到小小的三间厅,厅后就是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

    这算是柳梅殊第一次来到老太妃的益寿园,上一次来的时候浑浑噩噩的,根本没来得及看周围的景色。这次仔细打量着,这益寿园中的景致却是极为不错的,很符合印象中古代正堂的模样。

    门外站着几个娘子和丫鬟,看到柳梅殊和王瑞家的一块出现都有些发愣,她们中间有人快速反应过来,远远地冲着柳梅殊行礼。

    “这大雪天的,王妃娘娘怎么亲自过来了?”一个娘子行礼之后,声音略微提高说道。

    柳梅殊点点头,却没有答话,只是扶着绿珠慢慢地走向台阶。她当然明白,这个娘子是用这种方式来告诉屋内的人。

    果不其然,那娘子话音刚落,便有一个穿着红棉袄的丫鬟打起了帘子,对着柳梅殊行礼。

    柳梅殊和王瑞家的进入正堂之后,首先看到正堂上座上的老太妃正一脸和蔼地和李公公在答话,李公公翘着兰花指一边吃茶一边应和,倒是不紧不慢的,像是信心十足。

    柳梅殊心中好笑,快走两步,对着老太妃行礼,“妾身拜见太妃娘娘,太妃娘娘安康。”

    老太妃瞧见柳梅殊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不由得心中有些怒气,只是碍于李公公这个外人在场,并没有十分表现出来,只是冷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柳梅殊也不在意,看着坐在下首的李公公,有些嘲弄。算起来,柳梅殊身上有二品诰命,按理说,这屋子里的人除了老太妃都要行礼的,但李公公只是傲慢地坐着喝茶,并没有起身行礼的意思。

    “这雪下得越发大了。”柳梅殊轻轻笑着,坐在李公公对面的一排椅子上,看着站在旁边的几个侧妃姨娘,心中好笑。

    方侧妃站在老太妃面前伺候着,下方分别是温侧妃、晴姨娘、云姨娘、雪姨娘、水姨娘。

    柳梅殊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她暗地里打量着每个女人的神色。老太妃因为上次百合的事情脸色有些不好看,方侧妃则一直冲着王瑞家的使眼色,奈何王瑞家的一直低着头,却是不肯看方侧妃一眼,方侧妃有些着急。

    温侧妃的表情淡淡的,看起来倒是像个老实的,她只是安静地看着,低眉顺眼的,表情也诺诺的。柳梅殊对这个温侧妃并没有什么印象,微微蹙眉,在心里暗暗记下。

    晴姨娘的表情有些傲慢,她倒是打扮的得体,一身鹅黄色的软烟罗越发衬得她娇俏可人。雪姨娘人如其名,整个人穿着一身白色,表情也是淡淡的,高贵冷艳。云姨娘娇娇弱弱的,我见犹怜的感觉。而水姨娘……

    刚刚穿越到了这个世界的时候便遇见水姨娘的刁难,虽然早有耳闻,却一直未见。如今得见,这水姨娘长得非常娇俏,俏肩膀,水蛇腰,虽然穿着厚厚的棉衣也掩饰不住姣好的身材。感觉到柳梅殊的打量,水姨娘紧紧咬住嘴唇,慢慢地低下头去,眼中却充满了恨意。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4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三十章:草包王妃的逆袭
    柳梅殊暗笑一声,司徒墨的眼光果然不错,这几个女人,有高贵的,有冷艳的,有娇俏可人的,各色美人俱全。

    司徒墨也算是齐人之福了。

    柳梅殊在心里将司徒墨腹诽了一遍,这个男人有一个正妻,两个侧妃,四个小妾,还有乱七八糟的通房姨娘一堆。一大堆女人等着一个男人的宠爱和垂怜,甚至因此算计害他人性命,这样的生活,她充满了厌恶。

    柳梅殊喜欢安静的生活,无论是在现代还是来到古代。在现代的时候她身不由己,只能接手柳氏集团。来到这个世界上,她摆脱了柳氏集团的大担子,却要面对更加凶险的女人争斗。

    她原本不想理会这些腌臜之事,只是生活在这个大院之中,若想保住性命,必须要面对这些。

    这就是身不由己。

    柳梅殊依然笑着,“在来的路上那雪堆积的极厚,看这模样,这大雪还要继续呢。”她笑得很甜,声音也像是银铃一般,响彻在肃静的大厅里。

    大厅里除了柳梅殊之外都屏气凝神,她的笑声虽然甜美,却显得格格不入。老太妃原本看柳梅殊不顺眼,这下看到她面色红润地笑着,心中更加堵的慌。

    “王瑞家的,可是搜到了李公公想要的东西?”老太妃并没有理会柳梅殊,也没让司徒墨的侧妃姨娘给柳梅殊见礼,而是直截了当地询问王瑞家的。

    “回老太妃的话,挽月阁中并没有李公公想要的东西。”王瑞家的闭上眼睛,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说道。

    “没有?”方侧妃突然叫出声来。

    这怎么可能没有?那孔雀大氅明明是她派人亲自送过去的,送去的丫头说,王妃身边的绿珠已经接下了那孔雀大氅。从送东西到现在不过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即便是柳梅殊再警惕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反应过来。

    何况,柳梅殊怎么可能想到她会设下这么一个计策?原本她只是想要用那孔雀大氅侮辱柳梅殊的,无意间将这句话对李妈妈说了,李妈妈眼睛一亮,这才定下这个万无一失的计策。为了能彻底惩治柳梅殊,她甚至动用了大事才能用的特殊信鸽传信到宫中。

    原本以为这次可以一下子将柳梅殊置于死地,可是……

    可是,事情好像并不是按照预想的轨道来的。

    方侧妃看到柳梅殊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心慌,不知道为什么,每当看到柳梅殊冷情而淡定的表情时,她就有些心力不足,当然,更多的嫉妒和恐惧。

    “方侧妃好像很笃定本妃那里有李公公想要的东西?”柳梅殊淡淡一笑,放下茶杯,依然云淡风轻,她站起来,走到两排椅子的正中央,看着老太妃身边的方侧妃说道,“本妃的挽月阁虽然人手不多,但是看家还是能看过来的。本妃屋子里的人,虽然不说多么伶俐,但保管本妃的东西倒还是可用的。所以,本妃屋子里的东西不用方侧妃操心。至于本妃屋子里有什么没有什么,这似乎也与方侧妃无关吧?”

    柳梅殊只是淡淡地说着,方侧妃却有些心慌。

    她原本心机就并不怎么样,每次都是靠着李妈妈在身边出谋划策才能一步步走到今天,现在李妈妈被打成重伤,虽然还能给她出出主意,但是李妈妈不在她身边,有些事情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应对。

    “王妃姐姐,贱妾心直口快,还望姐姐见谅。”方侧妃反应过来,脸上虽然还是有些怒气,但表情却缓和了下来。

    柳梅殊也不搭理方侧妃,方侧妃是这场戏的主角,等会就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原本想要诬陷他人却自己惹来一身骚。

    柳梅殊的嘴角轻轻翘起,脸上的微笑依然如初,她还是站着,对着老太妃行了一个礼之后看向李公公。

    “李公公,本妃有礼了。”柳梅殊突然对着李公公行了一个礼。

    “哐啷!”

    李公公原本正在喝着茶,听着柳梅殊和方侧妃的对话,却不想她突然将矛头转向自己,并对着自己行了一个礼。

    这样的礼,他如何承受得起?

    原本他仗着自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有人傲慢,又因为自己的亲妹妹是方侧妃身边最得力的妈妈,时常有方侧妃在皇后面前美言几句,皇后娘娘也越发喜欢他。但不管他在宫中如何霸道,到底也是个奴才。

    柳梅殊是安阳王府的正牌王妃娘娘,身上更是有着二品诰命夫人的头衔,原本他是应该行礼的,但他知道这王妃是个比方侧妃还要草包的笨蛋,所以每每见了柳梅殊只是傲慢地走过。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柳梅殊会对他行礼。

    “王妃娘娘,奴才,奴才承受不起。”李公公吓得脸都白了,王妃对他行礼,若是传出去,不仅仅是皇宫娘娘保不住他,就连他的家人也保不住了。

    主子给奴才行礼,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皇帝是绝对不会应允的!
    他颤颤巍巍地跪下,狠狠地冲着柳梅殊磕了三个响头,“奴才有眼无珠,冲撞了王妃娘娘,还请王妃娘娘大人大量,就饶了奴才这次吧。”

    “请王妃娘娘开恩,请王妃娘娘开恩……”李公公一边磕头一边说道。

    “呀,李公公这是干什么?快快请起。”柳梅殊状似惊讶地说道,“李公公如此大礼本妃可受不起,快快请起。李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自然比我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王妃可懂得多。本妃虽然莽撞了一些,但规矩二字却还是懂得。李公公在这大雪天里还兢兢业业为皇后娘娘办事,想来也是个重规矩,懂分寸的人。本妃还要想李公公讨教一二,李公公亲自教授本妃规矩,传出去,本妃也有面子不是?何况,安阳王府一向得皇上器重,本妃想着,即便是王爷亲自来了,这也是说得过去的。”

    柳梅殊这段话说出来之后,李公公的冷汗也随之流了下来,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个原本是个草包的王妃竟然变得这么伶牙俐齿。

    刚才那一段话,一字字,一句句都是在讽刺他不懂规矩,偏偏还说的这么谦虚,让人反驳又反驳不了,只能硬生生地咽下这口气。

    “王妃娘娘,教训的是。”李公公有些吐血地跪在地上,只能一个劲地磕着响头,嘴里念叨着。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4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三十一章:冷眼看戏
    “方才王瑞家的带着一些人到本妃院子里搜寻东西。本妃听说,是皇后娘娘丢了一件东西,有人说是在本妃这里见过那东西。不知有无此事?”柳梅殊突然转移了话题,脸色有些严肃地看向李公公。

    李公公心里一咯噔,不由得暗道一声不好。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去。

    “回王妃娘娘的话。前几日皇后娘娘得了一件景秀纺的孔雀大氅,皇后娘娘极为喜欢,原本想等着年下再穿。却不想,有些手脚不干净的宫女太监却将那孔雀大氅给盗了出去。原本皇后娘娘也不在意的,只是有人来报,却说在王妃娘娘那里见过一件孔雀大氅。皇后娘娘听说之后非常震惊,这孔雀大氅丢了事小,但此事却关系着王府的声誉,更关系着王妃娘娘您的声誉。皇后娘娘仁慈,便遣了奴才过来看看,以证王妃和王府的清白。”李公公匍匐在地上说道。

    柳梅殊微微一愣,这样一番话竟然出自一个太监之口,这个太监果然不是个平凡角色。若是换了普通人,被她这么一顿抢白之后定然会心思大乱,但是这个太监却说得井井有条,还如此的冠冕堂皇,倒真是将皇后和他的责任撇的一干二净。

    “哦,原来如此。敢情本妃是误会李公公了。李公公原是好心的。本妃也知道,这市井之人呢,最喜欢以讹传讹,若不是李公公亲自带人过来证明本妃是清白的,若是传出去,指不定那些市井之人怎么编排本妃与王爷。本妃一人死不足惜,但若是连累了王爷,却是万死也难脱其咎了。”

    柳梅殊这么说着,眼里真露出感激的神色。

    李公公匍匐依然匍匐在地上,眼神却瞟向方侧妃,方侧妃原本被突如其来的状态弄得有些发愣,接收到李公公的眼神,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干些什么。

    李公公心里有些着急,原本他就知道这方侧妃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只是没想到,她也忒没算计了点。

    “王妃娘娘说的极是。既然王妃娘娘那里没有,奴才必定禀明了皇后娘娘,严惩那些个乱嚼舌头,污蔑王妃娘娘的人。”李公公见方侧妃发愣,只能自己硬着头皮说道。

    “哦?李公公说的也是。”柳梅殊看着李公公匍匐在地上,却并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李公公一定要如实向皇后娘娘禀告,本妃可是清清白白的,虽然本妃性子莽撞了一些,但终究还是知道什么样的东西该要,什么样的东西不该要。今日虽然无事,但若是真的传出去,那些市井之人还指不定怎么编排本妃。若是这些不堪之语传到王爷耳朵里,本妃也不想活了……”

    柳梅殊这么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装成拭泪的模样。

    老太妃听着柳梅殊装模作样的哭声有些心烦,她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李公公,这雪下得越发紧了。看这模样像是没完没了的。这天也要黑了,李公公还是快些回宫向皇后娘娘禀明实情吧。替老太太我向皇后娘娘请安。”

    老太妃开口撵人,原本是极为不礼貌的,但正中李公公下怀。

    “老太妃说的是,奴才回宫之后必定向皇后娘娘仔细禀报。那,奴才先告退了。”李公公从地上爬起来,行礼之后便弯着腰想要退出去。

    “等等!”柳梅殊突然叫住李公公。

    她将帕子放到怀里,表情冷冷地说道,“俗话说,空穴来风必有因由。皇后娘娘听了音信才得知那孔雀大氅在安阳王府中出现过。想来,也必定是有些理由的。可巧,今日午时本妃随着王爷去院子里摘些梅花,在西江阁的院子无意间瞥见了一件极为漂亮的大氅。那大氅的色泽肌理与真正的孔雀羽毛别无二致,看起来熠熠生辉的,极为绚丽夺目。只是不知道,那件大氅是不是皇后娘娘要找的那件?”

    柳梅殊冷冷地说完这句话,方侧妃突然踉跄地倒退了两步,她的脸色突然之间变得异常苍白,双眼惊恐地看着柳梅殊。

    就算她再傻,再没有心机,也明白柳梅殊为什么会这么淡定了。

    柳梅殊,早已经想好了后路。

    “哦?”李公公身子一僵,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看方侧妃,表情有些勉强地说道,“王妃可是看清楚了?”

    柳梅殊点点头道,“李公公回宫之后必定要给皇后娘娘一个交代的。索性便去瞧瞧吧?”

    李公公回头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方侧妃,方侧妃早已经忘了反应,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叹,今日之事恐怕无法善了了。

    “王妃娘娘说的是,那便请方侧妃带着咱们去瞧瞧吧。”李公公甩了甩拂尘对老太妃拱手行礼道。

    老太妃心里不大在意,她本厌烦柳梅殊,只想让她早些离开,因此点点头,算是应允了。

    方侧妃脸色更加苍白,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李公公已经命令王瑞家的带着人向着西江阁的方向走去了。

    “你们!”方侧妃看到柳梅殊和绿珠也走在最后,心中的火气和怒气蹭蹭地窜上来,但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她只能忐忑地跟着人群向着西江阁走去。

    绿珠搀扶着柳梅殊一言不发,她原本是个极为聪明的,听到王妃和李公公的对话早就完全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心里有些懊悔,更多的是后怕,若是那孔雀大氅真的在她屋子里搜出来,那么她会被活活打死,家人也不能幸免。

    她一边搀扶着柳梅殊,一边心事重重的模样。

    柳梅殊知道她心里有些疙瘩,也不在意。因为当时的情景实在无法容她计较太多,若不是蔚彦初出手相助,恐怕挽月阁中所有丫鬟都被活活打死,而她也逃不了被下堂的命运。

    想到这里,她拍了拍绿珠的手,绿珠身子一颤,眼泪不由得滚了下来。

    “傻丫头,哭什么,咱们还要去看好戏呢。”柳梅殊轻轻一笑说道。

    绿珠点点头,搀扶着柳梅殊向着西江阁的方向走去。

    距离西江阁还有十丈远的地方,便听到了里面闹哄哄的。原本柳梅殊走得慢,又摆明了想看戏,因为在后面慢慢悠悠地走着,而王瑞家带着丫鬟婆子早就过来了,李公公也随着她们一道来的,虽然不合规矩,但在这么乱哄哄的情况下,还有谁在意?

    看着西江阁热闹的景象,柳梅殊远远地站在一旁,嘱咐一个经过的丫鬟给老太妃送信,又想着司徒墨怕是要回来了,通往书房的这条路恰好经过西江阁,这场戏似乎更加精彩了。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4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三十二章:淡看丑态
    从王府的正门进来之后,经过一条长长的通道便可看到一间高高的厅堂。厅堂旁边是五间上房,是王府中接待宾客和宴请时候用的。

    过了这五间上房便有一条长长的抄手走廊,沿着抄手走廊路过小花园便是方侧妃的院子,因风水布局,原本直通向书房的那条路被改成了草地,王爷若是从外面回来,必定先经过方侧妃的西江阁。

    这西江阁的方位原本是极好的,西江阁距离王爷的书房最近,王爷看书看到太晚的时候,便就近在西江阁歇下,因此,西江阁也成为王爷夜宿时间最长的院子,方侧妃也因此沾沾自喜许久。

    柳梅殊远远地站着,冷笑地看着方侧妃的不断变换表情。

    那雪似乎下的更大了一些,沸沸扬扬的,飘扬着如同鹅毛一般的大雪,不过只是片刻功夫便银霜满地。

    银装素裹的世界,天地之间只剩下一片迷茫的白色,以及隐藏在纯白之下的肮脏与暗流涌动。

    方侧妃一脸灰白地看着闹哄哄的人群,王瑞家的带着一群丫鬟婆子抱着一件崭新的孔雀大氅走出来的时候,她只觉得天旋地转。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她已经将那孔雀大氅送到了柳梅殊的院子里,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她也不会按照李妈妈的计策行事。

    但是,为什么那大氅会重新回到西江阁?难道是那个丫鬟?

    不,不可能。

    她派去的人明明看见柳梅殊身边一个叫绿珠的丫鬟将那孔雀大氅收下了,可为什么却在转眼之间就到了她这里?
    方侧妃有些发懵,老太妃的步撵靠近的时候,她只是呆愣愣地站着,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柳梅殊看到老太妃的步撵已经到了,神情淡定地弹了弹身上的雪花,将雪帽戴好,扶着绿珠的手慢慢地靠近西江阁。

    “呀,这么漂亮的孔雀大氅,瞧瞧这羽毛细线簇成的纹理,看上去只觉得流光溢彩。这暗金线织就的工艺可是世上难求,何况上面还点缀着的虎睛石,在这大雪天里熠熠生辉的,可真是闪了本妃的眼睛呢。想来,这件衣裳也是价值连城的吧?”

    柳梅殊淡淡地说完,笑着面向李公公。

    李公公的脸色有些难看,现在这个局面,他根本就没办法回答。若是别的物件也就罢了,这孔雀大氅可是全大华也只有十件。其中五件进了宫里,五件分别卖给了其他的达官显贵。若是扯谎,很容易被查出来。若是实话实话……

    想到这里,李公公的额头上冒出冷汗,他讪讪地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使劲瞟向方侧妃,方侧妃却像是被吓傻了一般,只是愣愣的,却硬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李公公,皇后娘娘丢失的那件孔雀大氅是否就是这件?本妃可是听说,这孔雀大氅不过只有十件,其中五件分别被一字并肩王妃、南辰王妃、北辰王妃、大将军夫人、魏静候夫人买走了。剩下的五件也进了宫里。本妃虽然是个见识浅薄的,却也知道这孔雀大氅是价值连城的东西。”柳梅殊淡淡地说完,似笑非笑地看向老太妃,像是刚刚发现她的存在一般,慌忙行礼。

    “儿媳不知太妃娘娘驾到。这么大雪的天气还劳烦您老人家跑这一趟,实在是儿媳该死。”

    老太妃出奇地没有计较柳梅殊的话语,只是脸色铁青地看着王瑞家的手里那流光溢彩的孔雀大氅,眼睛瞪大老大。

    “咏梅,这是怎么回事?”她虽然糊涂,但终究在王府中勾心斗角习惯了,看到那件孔雀大氅的同时,也隐隐猜到这背后的猫腻。

    “太妃……”方侧妃这才从发愣中苏醒过来,“冤枉啊,咏梅是冤枉的,老太妃您可要相信我!”

    “你……”

    老太妃气得一口气说不上来,只是脸色铁青地看着方侧妃。没人比她更清楚私藏宫中物品是什么样的罪过。若是事小,那便不了了之。若是事情变大,那安阳王府也因此垮了也说不定。毕竟,在历史上这样的事情不在少数。她虽然不喜欢柳梅殊,却更在乎安阳王府的声誉和延续。

    “李公公?莫非李公公也不识此物?”柳梅殊依然淡淡地开口道。

    她转头的时候,恰巧看到司徒墨正从远方朝着这边走来,她微微一笑,故意将声音放大,“方才李公公所说,本妃可是牢牢记在心里呢。李公公是奉了皇后娘娘之命特来追查这孔雀大氅的下落,好还安阳王府一个清白。安阳王府一向知礼,但也保不准那些手脚不干净的下人抹黑。如今从方侧妃这里查出这孔雀大氅,想必应该是方侧妃身边某个手脚不干净的丫鬟偷偷藏的吧?李公公放心,安阳王府虽然一向仁慈,但也不会放过那些手脚不干净、吃里扒外的小人。老太妃和方侧妃也必定能揪住这些王府的蛀虫,给皇后娘娘一个交代。”

    “王妃娘娘说的是。咱家一定如实禀报皇后娘娘。”李公公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中对柳梅殊的恐惧更上了一层。

    “怎么回事?”司徒墨早已经听到了柳梅殊的话,他黑着一张脸走过来,大概明白了事情发生的经过,不由得有些不愉快。

    “王爷……王爷,贱妾是冤枉的,贱妾是冤枉的啊,请王爷替贱妾做主!”方侧妃一见司徒墨立马跪倒在他面前,梨花带雨地哭诉。

    司徒墨皱了皱眉头,刚才他听到好像是皇宫里丢了东西,却在方侧妃这里找到了。若是私藏宫中的物品被查出来,轻则受罚而已,重则引起皇帝怀疑,那么……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更黑了。

    “王爷安好。”柳梅殊云淡风轻地说道。

    司徒墨眼睛闪了闪,看着大雪中站立在一旁,脸色发黑的老太妃,不由一愣,“请母亲安。这大雪天的,母亲还是先行回去吧?”

    “回去!我这一把老骨头了,一脚进了棺材,今日倒真是见了这番境地。”老太妃见有外人在场,也没有十分苛责,只是脸色发黑地站在一旁,口里念念叨叨的,显然被气得不行。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5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三十三章:吓唬老太妃
    “母亲。”司徒墨原本不善言辞,见老太妃脸色非常不好,也终究没有再劝,只是盯着李公公。

    李公公头皮有些发麻,他虽然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但这件事情……

    想到利害关系,他咬了咬牙,跪在地上说道,“回禀王爷,这原本也是误会一场。王爷您也知道,最近宫里不太平。先前是陛下受惊,又是御酒被偷,灵桃被人偷吃。就连最近皇后娘娘新得来的一件孔雀大氅也丢了,皇后娘娘极喜那大氅,到处寻了却没寻到。偶尔听说起在安阳王府见过一模一样的大氅,这才派了奴才来瞧一瞧,生怕是一场误会呢。”

    李公公说完,将身子匍匐在地上,心中忐忑。谁都知道安阳王是深得皇上器重,又手握大权,别说这后宫中的大氅,就是安阳王想要后宫里的妃嫔,皇上也不会太过犹豫的。这次的事情,他明白知道不能善了,却也硬着头皮说道。

    “是这样?”司徒墨眼睛闪了闪,看着柳梅殊一脸清冷的表情,心中有些许的无奈。

    原本,他将那计策与皇帝说了,皇帝大为赞赏,两人探讨了这个计策的可行性,一直困扰着的难题终于有了眉目,皇帝和他都非常兴奋。只是其中一些细节问题尚不明确,还需要向柳梅殊讨教一二,他这才巴巴赶回来。

    只是没想到的是,回来竟然遇见了这么一番光景。

    司徒墨黑着脸,不理会跪倒在他身边的方侧妃,而是有些不悦地看着李公公,“回头告诉皇后娘娘,今日之事,本王必将查个水落石出。”

    司徒墨的话本就不多,但语气却是极冷的,他原本就黑着脸,现在又有些怒气,周围的人都不敢吭声,就连方侧妃也停止了抽泣声。

    “是。”李公公额头上直冒冷汗,“奴才这就回去如实禀告皇后娘娘。”

    司徒墨点点头,着人赏了李公公几两银子,李公公本不敢拿,但司徒墨那张又黑又冷的脸却不容拒绝,因此忐忑着接下银子,快速地离开安阳王府。

    “闹剧!”司徒墨冷冷地训斥了方侧妃一声,有些奇怪地看向那孔雀大氅。后院之事他原来都是不闻不问,但这次也闹得着实不像话了一点。他虽然颇受皇上器重,但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却是时刻惊醒着。尤其是,皇帝若真的想要将安阳王府置于死地,仅仅凭借一个孔雀大氅就够了!
    历史上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身败名裂的,绝对不是少数。

    “回去闭门思过三天,戒足一月,抄写《女戒》一千遍,等候皇后娘娘示意。”

    司徒墨冷冷地说完这句话,转向依然一脸黑色的老太妃,有些无奈地作揖,“母亲大人……”

    “罢了罢了。”老太妃的神情有些疲惫,今日之事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原本那李公公来的时候讲明了这些,并有方侧妃在旁边信誓旦旦地保证皇后娘娘丢失的东西绝对会在柳梅殊那里,她听了心动,这才稀里糊涂地听了方侧妃的意见。只是,事情的变化完全脱离了预想的轨道,甚至……甚至因为她的糊涂差点将安阳王府推向麻烦之中。

    “事已至此,也便罢了。等皇后娘娘旨意下来了,再行打算。都回吧。”老太妃有些意兴阑珊地说道。

    “恭送太妃。”

    众人行了礼,看着老太妃上了步撵。柳梅殊和司徒墨自然也要跟在一旁,一行人远远地消失在大雪之中,那纷飞的雪花散落在方侧妃的肩膀上、头上。她跪倒的地面上雪花开始融化,冰冰凉凉的,寒风吹过之时,她硬生生打了一个激灵。等到所有人都走远,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棉衣全部都湿透了。

    惊恐,紧张。柳梅殊,实在是太可怕了!方侧妃狠狠地将指甲扣到肉里,看着大雪中柳梅殊渐行渐远的身影,眼中充满了怒火和恨意。

    柳梅殊和司徒墨将老太妃送回益寿园,司徒墨在外屋等着,柳梅殊则进了内屋伺候着老太妃换衣裳。

    “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像咱们这样的大家族,若是有人从外头来杀,一时是杀不死的。但若是一点点从内部腐蚀,那咱们安阳王府距离死亡可就不远了。就拿今天来说,放任外人在王府中搜查,竟像是要抄家一般。安阳王府不用别人抄家,自己家人就窝里反了。”柳梅殊伺候着老太妃换好衣裳之后,突然冷冷地开口说道。

    老太妃身子一震,有些惊恐地看向柳梅殊。

    柳梅殊却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老太妃,我自认不是个聪慧的,却也不算个笨的。老太妃对我有些误会,一向不喜我,我也心知肚明。只是,我既然进了这王府,绝对不会被人随随便便害了性命,老太妃,您年纪大了,那些腌臜的事情少见一点是一点。免得以后见了阎王被阎王老爷发配到十八层地狱里面受那刀山油锅的酷刑。”

    老太妃原本脸色就不好,被柳梅殊这么一说,黑脸上有些泛青的痕迹,她张开嘴,刚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柳梅殊却又堵住了她的话。

    “老太妃应该知道,本妃前几天可是在阎王殿里走了一遭的。我迷迷糊糊地看到一黑一白的两个人架着我去了下面。通过酆都门,接过酆都天子递给的路引,随着黑白无常还有一干新魂魄踏过奈何桥之后,见了判官。那判官挨个念着每个魂魄生前的罪孽和仁善。那些仁善的魂魄或者留在地狱中当个小头目,或者托生到好人家。那些功过相抵的,随意找个人家托生了,是福是穷看来生的造化。而那些作恶的,情节轻的投胎到畜生道,情节重的直接发到十八层地狱,受那万般酷刑,上刀山、下油锅、鞭笞、刀剔……可巧的是,所有的魂魄都被点了名,却独独没有我的名字。判官说我阳寿未尽,无法投胎,便斥责了黑白无常。黑白无常将我重新送回阳间,并打通了我的七窍。”

    “你……”老太妃原本就疑惑了柳梅殊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如今听到她这番话,越发觉得可信起来。老王爷在世的时候,她为了保住王妃这个位份害了不少人。如今年纪大了,夜里总是噩梦连连的,也总是那些女人和孩子的惨叫声和哭声,听到柳梅殊的话,不由得惊悚了起来。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5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三十四章:她想要的爱情
    老太妃年轻的时候是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的,但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明显感觉到力不从心,尤其近些年来,总觉得那些死在她手上的冤魂会回来报仇。

    她越想越觉得恐惧,看柳梅殊的眼睛里也带着惊恐,原本气得发青的脸上竟在刹那间变得灰白。

    “老太妃只管安生歇着,万事有儿媳和王爷呢。老太妃只管放宽了心,仔细养着身子。”柳梅殊提高了嗓音,似笑非笑地看着老太妃,慢吞吞地行礼之后,发出咯咯的笑声。

    “老太妃说的是,儿媳谨记了,老太妃安歇着,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丫鬟们,儿媳告退。”柳梅殊说完这句话,也不管老太妃脸色如何,面带笑意地从内屋里退出,看到司徒墨正坐在外屋里喝茶,便打趣道,“老太妃这里的茶可是比挽月阁的好?瞧你巴巴的,这才多点时间就喝了两盏茶。”

    “说起这茶,我更喜欢青浦坊的碧云落雪茶,老太太这里的老君眉味道虽然不错,却不是很适合我。”司徒墨挑了挑眉毛,沉沉地回答。

    柳梅殊笑笑,说道,“可是巧了,我刚得了一罐新茶。虽不是什么碧云落雪茶,倒也是从九华山深处的云端采来的,虽然是冬天,但奇怪的是,那茶树今年却异常茂盛,下面的人觉得惊奇便采了一罐来。我倒是好没来得及好好品一品,可是便宜了你。”

    司徒墨又挑了挑眉毛,却是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出了益寿园,小玲正在二门外等着,见柳梅殊和司徒墨两人走出来,慌忙笑着行礼道,“请王爷王妃安,回王妃,绿珠姐姐已经吩咐厨房里的人准备了晚膳。约摸着酉时三刻便能送来。奴婢遵王妃娘娘嘱咐,令小屏将挽月阁院子里红梅花上的雪收集了起来放在瓮里。”

    柳梅殊看着小玲对她调皮地眨眨眼睛,暗地里做了一个夸奖的姿势,小玲笑得眉眼弯弯。

    “你先回挽月阁,仔细看着那些人收拾。本妃屋子里那些被翻过的东西全都搁置在二楼的小阁子里吧,换些素净的花瓶和瓷器过来,把那些黄金白银做成的东西统统扔到库房里去。反正也是乱了,这下倒是省了咱们的事了。”柳梅殊拿着手绢掩着嘴巴说道。

    “奴婢记住了。”小玲说完这句话便喜滋滋地告退。

    “竟然搜了你的屋子?”司徒墨脸有些黑,很明显有些不悦。

    “无碍,倒是省了本妃将那些俗不可耐的玩物清理出去了。算起来也算是歪打正着。看这时间,现在不过才刚刚申时,挽月阁一时半会怕是进不得人了,不过王爷一定有很多问题要问吧?王爷以为哪里最为合适?”

    柳梅殊皱着眉头问出这句话,在她的印象里,貌似女人是不能进书房的,书房里的书女人也不能随便看。

    印象最深的是以前有过一部电视剧,名字好像叫什么《天一生水》,里面有一个女人为了看天一阁的书,嫁给了那家的公子。只是她嫁过去之后依然不能看到天一阁的书,在那个时代,女人是不能进书房的。那女人盼了一生,等了一生,错过了一生,最终还是抑郁而终。

    柳梅殊只是依稀记得这些,至于里面的情节却是早就忘了,当时只觉得封建社会制度委实太过森严了一些,也太过不可思议了些。有了这种先入为主的概念,也便觉得这个等同于古代社会的地方应该也有这样的规定吧。

    “去书房吧。”司徒墨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

    柳梅殊微微讶异,脸上却是没有丝毫表现出来,她微笑着点点头,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和雪帽,将手里的手炉拿的更紧了些。

    “这雪纷纷扬扬的下个没完,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呢。”柳梅殊哈了一口气,周围马上出现丝丝白气,伴着雪花飘扬,天似乎更冷了一些。

    “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想来这句话也是骗人的。这天也着实太冷了些。”柳梅殊跺了跺脚,鼻子头冻得通红。

    “书房里暖和。”司徒墨淡淡地说完这句话,拉着柳梅殊的手向着书房走去。

    从老太太的益寿园到书房有一条近路,柳梅殊和司徒墨走了不过一刻钟的路便来到了书房门口。

    “停云轩。”柳梅殊浅浅笑着,但心里却不由得一咯噔,她状似不经意地说道,“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

    司徒墨有些讶异地看向柳梅殊,“这句话说的好生狂妄。怎么突生如此感慨?”他说着,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悦。

    “倒不是我说的,而是偶然从某古书上看到的,上面也有停云二字,便不自主地想起了这两句话。”柳梅殊说道。“古人有言,君子不徒语,语必有理。因此,君子常是非礼勿言,守口如瓶,不说空话,不讲不实在的话。不应说而说,则是失言。所谓君子,必须能不失人也不失言。如此狂妄之言,自大、无义。想来说出这句话的,也不过一鄙人耳。”司徒墨皱着眉头,冷冷地说道。

    柳梅殊微微一愣,突然之间有些不可思议。

    她转头看向司徒墨,司徒墨的表情很是不悦,一张冷冷的脸上带着些许黑气,眉头紧紧皱着,像是谁欠了他多少银子一般。

    “或许吧。”柳梅殊淡淡地笑着,心中却是冷冷一笑,在封建礼教的束缚下,纵然是司徒墨这样,看起来并不迂腐的王爷,也终究逃不过被桎梏的命运。在他的内心深处,封建社会的一切,恐怕早已经深深烙印在里面了吧。

    柳梅殊嘴角浮起一个浅浅的,几乎看不清楚模样的嘲讽,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故意接近与讨好司徒墨,为的是在这个王府中能够安安稳稳地活下去。但是只是活下去而已,她绝对不能对这个男人动情。

    一生一世一双人,她想要的爱情不是分享,而是专一。这是最起码的,司徒墨,根本就给不起。

    柳梅殊感觉到一些悲伤,言语也少了些许,眉眼间有些索然,她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要尽快将那几个掌柜的召唤过来了。无论在哪个时代,单单依附男人而活,都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5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三十五章:司徒墨的军事天才
    书房很大,也很干净,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映入眼帘的是一排书架,书架上摆放着一些黑色的陶器,还有奇珍古玩,佩剑等装饰,书架上的书有很多,一排排的整齐地排列着。

    书架下面有一个书桌台,台子很大,下面用黑色的大理石做成的桌腿,上面用上好的红木雕琢成精致却朴素的书桌。

    那书桌上放着一个黑墨砚台,砚台旁边摆着一个笔筒,笔筒里面放着几只狼毫,大小不一。书桌正中央凌乱地放着一些书籍和纸张。

    整个书房的布局很简洁,鲜少装饰,除了几幅山水图之外便是几幅字画,看起来倒是雅致之极。

    “你们好。”柳梅殊只是淡淡地打量了书房的布置,便笑着对书桌旁边那一排摆放整齐的椅子上,正毫无形象地半坐半躺着的冷夜和冷迁,淡淡地笑道。

    “王妃?”冷夜和冷迁均是一愣,像是见鬼了一般,慌忙从椅子上坐起来,站立在一旁,冲着司徒墨和柳梅殊行了简单的礼。

    “事情已经办妥了?”司徒墨看到他们两个似乎有些奇怪,目光审视地看向他们两个。

    “那家伙狡猾的很,要是这么容易被抓住,宫中的大内高手岂不是吃闲饭的?我跟冷夜从两个方向夹击,眼看就要追上了,谁知这时候竟凭空冒出了一个戴着面具的灰衣人。那灰衣人武功奇高,又擅长施毒。碰到我们也不恋战,只是洒了一把毒药,我跟冷夜只能封住内力和穴道。快速移开那地方的时候,不过转眼工夫,那两个人便都消失了。”

    冷迁有些郁闷地说道。

    他和冷迁驰骋江湖那么多年,还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虽然他说的有些轻巧,但是看他们两个身上狼藉的模样,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况。

    能让他们两个如此狼狈的人,这个世界上绝对超不过五人。

    “又让他给跑了!”司徒墨也有些抑郁,那个惊动满镜城的偷窥狂频频出现在达官贵人的府邸,不是偷走上好的草药就是偷窥别人行房,就连皇宫也接二连三地侵入。那人的武功奇高,尤其是轻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大内侍卫布下天罗地网,还是抓不住他。

    想到皇帝黑着一张俊脸的模样,司徒墨虽然觉得很解气,但那人身份未明,若是想要对皇帝下手,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你们两个回来干什么?”司徒墨想了半响,皱着眉头问道。

    冷迁和冷夜相互对视了一眼,见司徒墨并不避讳着柳梅殊,他们原本是江湖中人,最讨厌这些规矩和繁文缛节,也不再忌讳。

    冷夜说道,“最近出现了一个名为七绝宫的门派,异常神秘,不知道头领是谁,更不知道他们的老巢在哪里。我和冷迁动用了丐帮和盐帮的势力,结果却一无所获。”

    “七绝宫?”司徒墨微微蹙眉,“一无所获?”

    司徒墨很明白冷迁和冷夜的势力,尤其是盐帮和丐帮,势力可谓无孔不入,若是连他们都查不到一点消息的话,那么……

    这个七绝宫的势力,也委实太过可怕了一些。

    “一点苗头也没有?”司徒墨问道。

    “也不算。”冷夜冷冷地说道。

    冷夜的性子有些冷,却不如司徒墨这样如同冰山一般,又臭又硬。他只是不爱发言,但只要发言,那必定是准确的。

    “盐帮的兄弟曾经在镜城最大的青楼翠微阁见过七绝宫的人。”冷夜说道。

    “翠微阁?”司徒墨在纸上写字的手一抖,“翠微阁和七绝宫的人有关系?”他眉头紧皱,心中有些不妙的感觉。

    “不确定。”冷夜摇头,“盐帮的兄弟在翠微阁里曾经听过七绝宫的人在商议事情。那位兄弟当时有些微醉,正扶着一个姑娘从那门口经过,隐约听到了七绝宫这几个字。”

    “是这样。”司徒墨皱着眉头,“这个七绝宫有什么动静?”

    冷夜摇摇头,“暂时不清楚。不过,我隐约感觉到一场风暴正在接近。”

    “继续派盐帮和丐帮的兄弟打听七绝宫的消息。还有那个小贼……”司徒墨想到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小贼有些头疼,“加派人手,在他下次出现之前一定要将他擒住。”

    “是。”冷迁和冷夜点点头,答应着。

    “都坐下吧。”司徒墨眼睛闪了闪,看向柳梅殊,见柳梅殊脸上并没有表情,暗暗计量。

    “我们?”冷迁和冷夜相互看了看,嘴角有些抽搐,有王妃在这里,他们留下来似乎,貌似,不大怎么好吧?

    “你们不是很纳闷,朔州的计策出自谁之手?”司徒墨冷冷地开口,似笑非笑地看向冷迁和冷夜。

    “什么?”冷迁和冷夜张大嘴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柳梅殊,柳梅殊轻轻一笑,冲着他们点点头。

    “坐。”司徒墨冷冷地吩咐完,拿出几张纸递给柳梅殊。

    柳梅殊看到那纸上像是画鬼符一般的文字,嘴角抽了抽,这纸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文字,但是她却一个字也看不懂。

    “这是什么?”柳梅殊装作不经意地拿起那张纸,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尽量装出能看懂的表情。

    “这是朔州御史千里加急送过来的密报。信上说,若是一月之内无法攻城,那么将士们粮草不足,加上最近这些日子大雪天气频繁,边塞更为苦寒。将士们御寒的衣服不足,又因为冬天衣服原本就厚,穿上铠甲之后士兵们行动缓慢。敌军原本擅长骑兵,而我军士兵因为天气关系一度萎靡,若是一月之内攻不下朔州城,那等到年下时节,将士们归心似箭,人心不稳,形势将更为严峻。何况,城中的百姓早已经等不及了。”司徒墨敛着眉,有些生硬的说道。

    他似乎很少说这么多话,又说的急,声音也像是生锈了一般,冷冷的,让人听起来极为不舒服。

    冷迁和冷夜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好像是第一次听到司徒墨一口气将这么多话,而且,还是给一个女人解释。

    “是这样。”柳梅殊并没有在意到冷迁和冷夜的表情,她紧紧蹙眉,心中有些着急,虽然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但是这东风却也不是想来就能来的。若是能够有诸葛亮夜观天象便能得知天气,或者有现代的天气预报工具的话,得知何时有东风是很简单的事情。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5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三十六章:司徒墨的怀疑
    柳梅殊皱着眉头,心中感念,若是真的有卫星和天气预报这种东西,那作战方法绝对不限于冷兵器了。

    热兵器时代的战争,远远比冷兵器时代的战争要残酷的多。

    冷兵器时代虽然一将功成万骨枯,但是相对于近代的战争来看,所谓的尸骨嶙峋不过只是热兵器时代的冰山一角。从火枪到炮弹到原子弹,威力越来越大,这种战争死的不仅仅是人那么简单。

    从二战结束已经接近七十年时间,但被投过两枚原子弹的广岛和长崎两个地方依然寸草不生,更何谈人焉?

    战争,从古至今,从一个时空到另一个时空,都是一切罪恶的根源。

    “浩浩乎,平沙无垠,夐不见人,河水萦带,群山纠纷,暗兮惨悴,风悲日熏,蓬断草枯,凛若霜晨,鸟飞不下,兽挺亡群。”想起战争的场面,李华的《吊古战场文》浮现在脑海,想到那悲惨与凄凉,她在心中暗暗感叹了一声。

    “东风难求。”她说道。

    司徒墨和冷迁冷夜都沉着脸,的确,现在正处于隆冬时节,常刮北风。东风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若是有人夜观天象,想必能略窥一二,可惜,可惜……”冷迁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惋惜地说道。

    “可惜什么?”柳梅殊一震,在历史上,能夜观天象知天气的人,或者懂些五行八卦的人并不在少数,说不定这个空间里也有那懂五行,知八卦,解天数的人存在。

    “夜观天象知天气,这人有是有,只不过……”冷迁摇了摇头,表情有些奇怪。

    “这个人性格怪异,或隐没在市井之中,或者隐没在深山老林,行动如电闪,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孔。寻常人寻都寻不到他,更谈不上让他为国效力。况且,这人能未卜先知,若是他不想让你找到他,那你绝对找不到他。他行踪非常诡异,常听闻,今日河东,明日山西。日行千里,如鬼魅一般。”冷夜接过话,皱着眉头评价道。

    柳梅殊点点头,这样的怪异性格倒是和传说中的高人很相似。只是不知道这高人是不是也一身的仙风道骨,若是真有几分本事,说不定能破解她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上的谜题。

    “宫中城墙百丈,着高手从对面城墙,全力一射,有风相助,亦不能达。”司徒墨似乎并不想讨论东风的问题,而是皱着眉头看着柳梅殊,手下也不闲着,画了一张简易的图,推到柳梅殊面前。

    看到司徒墨画的简易图,柳梅殊不由得一震,她虽然不认识这个世界上的字,但司徒墨在上面用图标注的很清楚。

    无风的时候,十位高手在站在一边城墙上全力一射最远的距离,虽然接近另一边的城墙,但仍旧有一段距离。有风的时候,十位高手所射最远距离亦不能到达另一边的城墙。只有在强风的情况下,臂力惊人的弓箭手才能将弓箭射到对面城墙的靶子上,但在这种情况下非常耗费力气。

    又因为有这等臂力和眼力的人在兵将之中并不多见,若是理论上能过得去,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却并不如意,毕竟弓箭手是普通人,而做实验的这些人都是大内高手。两者的差距不言而喻,所以,若是想要用这类方法,一定要思虑周全方能付诸实施。

    柳梅殊皱着眉头看向那张图纸,不仅有些佩服司徒墨的军事天才。

    以实验验证理论原本不算思维超前,但是司徒墨却有以多次取样取平均值这样的理念,能将这几种情况都考虑周全,并且得出确切的结果。思维之缜密,行事之小心沉稳,令人咋舌。

    冷迁和冷夜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司徒墨从十五岁便被封为镇远大将军,曾经只身深入敌营,取敌军将领首级,于层层包围中突围而出。这一战惊名,从此之后更是天分显露,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用兵如神,从未吃过败仗。司徒墨,是大华有史以来最年轻、最骁勇、最神话的将军。

    当柳梅殊了解到司徒墨所有事迹的时候,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早已经物是人非。这是后话。

    “上次我们说过,火攻是万万不行的。想要做到悄无声息,我们的人必须在有东风的夜晚,从这山顶上顺风飞下,在接近城墙的地方割断绳子,无声无息地落在敌军的城墙之上。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打开城门,迎接大军到来。但在这之前,我们的弓箭手需要潜伏在山顶之上,悄悄解决掉敌军城墙上布置的暗哨,如何能够在不知不觉间成功解决明哨和暗哨,这的确是个问题。”柳梅殊拖着下巴,在纸上画了几笔递给司徒墨。

    司徒墨接过来一看,嘴角抽了抽,眼眸闪了闪,刚才说的头头是道,但是这绘画的水平,也委实……委实太过……

    “你们可曾听过一种借用外力发射弓箭的东西?”柳梅殊仔细想了想,隐约记起一部电视剧里曾经提过的弩箭。

    “弩箭?”

    还没等司徒墨回答,冷迁率先说道。

    “不错,就是弩箭。”柳梅殊微微惊愕,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了弩箭这种东西,想来也是,在中国历史上,弩箭这种东西在很早以前就出现了。但刚才司徒墨似乎并没有特意提到。

    “弩箭的发射距离并不远,而且形体笨重,射击精度差,拆装麻烦,并不适合在山顶使用。”冷夜接过话头。

    “什么模样?”柳梅殊有些雀跃地问道。

    司徒墨眼睛闪了闪,漆黑的眸子射向柳梅殊,心中的疑惑陡然升起。

    “王府便有。”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但审视柳梅殊的目光却完全不同了。

    弩箭,这种东西虽然并不稀奇,但是应用在战争之上,别说生活在后院中的女人不可能见过这种东西。就连朝中的大臣,多半数也是不知道的。

    但,柳梅殊竟然知道弩箭,并且,似乎还是兴趣浓厚的模样。难道,在柴房里关了几天真的脱胎换骨了吗?但即便是脱胎换骨,也不可能变得如此彻底?

    将以前的柳梅殊和现在的柳梅殊做对比,细细想来,果真竟如同两个人一般。若不是亲眼所见,必定不敢相信。

    司徒墨这样想着,眼睛更黑了。他面上不动声色地嘱咐冷迁将那弩箭搬过来,想探一下柳梅殊的真实反应。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5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三十七章:与司徒墨的争论
    不过盏茶功夫,冷迁便费力地搬了一个体型庞大的重量级物件过来。

    “这弩虽然在战场上有过应用,但是因为形体太过笨重,并不能灵活运用,因此并没有普及开。”司徒墨站起来,走到书房中间,看着那巨型弩说道。

    “这么大。”柳梅殊有些咋舌,这东西,的确有点太大了。而且,弩箭上面有很多是金属,不仅安装拆卸麻烦,应用在战场上,最少也要两人合用才能发挥威力。而且,这弩箭竟有些床弩的影子,只是……

    柳梅殊仔细地瞧着那弩箭,这弩箭做的非常考究,弩机为铜质,木质弩臂末端装有错银的铜弩踵,前段装有错银的蛇头状铜承弓器。铜质弩机里有望山、悬刀、钩心等等,倒是和记忆中的弩箭差不多模样。

    只不过,因为是铜质的,又加上这东西体型笨重,并没有得到有效的推广。因此,这弩箭也成了绣花枕头。

    柳梅殊仔细搜刮着记忆中现代人用来狩猎和休闲游玩时用的弩箭,现代的弩箭并不常见,只是一些探险队,或者特殊人群喜欢那种握在手上的箭弩,用很少的力气便能防身,而且射程和精准度非常高。轻巧便利的弩箭是每个探险爱好者必备的物件。

    曾经在美国留学的时候,柳梅殊曾经参加过一个探险社团。这个社团是柳梅殊在网上选课的时候不小心点错了才加入的,阴错阳差的加入倒是有了不少收获。记忆最清楚的是,社团曾经组织了一次亚马逊原始森林的探险活动。当时每个人手中都带了不少探险装备,除了瑞士军刀之外,印象最深的便是一种可以高速旋转的弩箭。

    这种弩箭非常小巧,并且质量很轻,一个女生的力气足以掌握它。尤其是,这弩箭不同于一般的弩箭,这种弩箭射出之后可以在高空中不断旋转来稳定姿态,改进了存在几千年的尾翼,射程和射击精度良好。自身携带弩箭数量最多,不需要任何工具便能在一分钟之内安装或者拆卸完毕。

    当年柳梅殊对小小的弩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从原始森林里探险回来之后便着手研究弩箭,从古代弩箭到现代弩箭,以及中国古代就已经非常成熟的技术,弩炮等等都有一些研究。

    柳梅殊为此还买了一些关于弩箭的书籍,那书里面记载着现代弩箭的制作方法,只是因为时间太久,已经将那些东西忘得差不多了。

    她仔仔细细看了那弩箭良久,摸着那铜质的机身,皱着眉头道,“这弩机大半是铜质,做起来恐怕很耗费力气吧?虽然不是床弩,倒也有些形似。”

    “自然。”司徒墨眼睛黑了黑,柳梅殊,果然懂这种东西吗?

    “若是大规模生产十万只弩箭,大约需要多少铜?”柳梅殊站起来,眼睛晶亮地看向司徒墨。

    “十万只弩箭?”司徒墨呼吸一窒,十万只弩箭是什么概念?这一只弩箭耗费最少八十斤铜,若是铸造十万只弩箭……

    “接近一千万斤青铜不是吗?”柳梅殊嘴角扯出一个微笑,“一千万斤青铜,足够令一个国家国库空虚。何况,现在的国库并不盈余,所以,制造十万只弩箭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这下不仅仅是司徒墨,就连冷迁和冷夜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以他们江湖人的身份都不敢如此肆意地议论国库,这个女人竟然肆无忌惮地说出国库紧张这个事实,真不知道是无知还是无畏。

    司徒墨的眼更黑了,他声音沉沉地问道,“那么,以你之见,又当如何?”

    “改造。”柳梅殊目光炯炯地说道,“将这铜质的弩箭改造成其他材质,并且改小弩箭的体型,调整精准度。能够做到一人便能掌握。”

    “哦?”司徒墨眼睛一亮,拥有军事天才的他立即反应过来,若是这弩箭能够改造成功,那绝对是改变以后战局的利器。

    “如何改造?”司徒墨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

    柳梅殊心里掂量着,暗地里观察司徒墨和冷迁冷夜的表情,眼见着他们越来越着急,却仍不开口。

    “冷迁、冷夜……”

    “属下告退。”司徒墨还没说完,冷迁和冷夜便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虽然心中不大情愿,但还是退了出去。

    “可以说了?”司徒墨淡淡地说道,久经沙场的他知道,这样的东西,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虽然他很信任冷迁和冷夜,但是未雨绸缪,他不能把自己的信任和感觉带到战争中,更不能放置百万大军安全而不顾。

    “我想和皇帝做一笔生意。”柳梅殊暗自衬度了半天,方才缓缓地开口说道。

    “什么?”司徒墨一惊,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一张冷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想和皇上做生意?”

    柳梅殊坚定地点点头。

    “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司徒墨黑着一张冷脸呵斥道,“自古以来,君君臣臣,身为人臣,理应为国效劳。能文者,于朝廷出谋划策,为皇帝谏言功过。能武者,马革裹尸,征战沙场,保家卫国。为人臣,要坚守本分,为国效力,怎敢有讨价还价之说?”司徒墨的声音很冷,也很硬,语气中带着十二分的不满。

    “按照王爷的说法,每个人都应该坚守自己的本分。不应有非分之想,为国效力,理应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作为男人,理应建功立业,能文者死谏,能武者战死沙场?”柳梅殊蹙着眉,很不同意司徒墨这样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

    “大丈夫战死沙场,虽死犹荣,沽名钓誉,为利而置国家于不顾,可谓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君子之道在于要有所不为才能有所为。能文者,若是死谏,不过只是图一个死忠的名声,而留下妻子老小凄惨度日。能武者,战死沙场,不过一介武夫所为,所谓的忠君,不过只是成全自己的虚名而已。所谓死,也不过只是成名的途径而已。”柳梅殊冷冷一笑,反驳道。

    “可笑!难道你所说的有所为就是行那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事?”司徒墨冷冷地呵斥道。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6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三十八章:神秘的白衣男子
    “何为忠?何为孝?何为仁?何为义?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为国尽忠,本为大丈夫所为,若是死得其所,则重于泰山。但若是不必要的死,却才是真正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而那所谓的死谏,以死相谏,不过是愚忠。以死来成全自己的美名,除了徒有虚名之外,不过轻于鸿毛。”

    “荒唐!”司徒墨突然大声呵斥道。

    柳梅殊撇了撇嘴,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会和司徒墨争论起这样的问题来。司徒墨骨子里的封建意识,怎么可能因为一两句的辩驳而改变呢?

    明明,他们两个是在讨论弩箭的,怎么会莫名其妙扯到了忠孝仁义这样的大帽子话题上去?而且,他们两个竟然还争论了起来。

    柳梅殊对自己有些无语。

    “打住。”柳梅殊有些头疼,她皱着眉头说道,“我只是想跟皇帝做一笔生意,如论如何,皇帝都是最大的赢家。”

    “荒唐,荒唐。”司徒墨脸黑了黑,这个女人,似乎丝毫不认为自己有错处,竟还异想天开地想要和皇帝做生意,这也委实太过大胆了些。难道她不知道伴君如伴虎吗?
    “为人臣,理应为君分忧,怎可当成生意?何况,数十万百姓被困在朔州城,若是此时还计较这些,真可谓见利忘义的……”司徒墨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要被磨完了,声音更加冷了起来。

    “依王爷所说,为人臣,理应为君分忧,恪守本分。本妃不过一无知妇人,原本应相夫教子,不应妄论朝政。臣妾告退。”柳梅殊也有些生气,她的要求并不过分,但司徒墨却屡屡阻拦。明明应该是求着她的事情,却像是她理所应当一样。想要平白得了那东西,即便是皇帝,也不应该如此霸道无礼。

    “你!”司徒墨突然冷哼了一声,用力拍一下桌子,上好的楠木桌子应声而碎,声音巨大,将柳梅殊吓了一跳。

    柳梅殊转过头,看到司徒墨黑着一张脸,嘴角微微嘲讽,“怎么,王爷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吗?”

    “你!”司徒墨呼吸一窒,这样的语气,这样的魄力,实在,实在不应该是一个女人所有。

    而且……

    刚才他竟然真的生气了,为一个女人而生气,还为了这个女人的言论将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匀香阁楠木桌子给拍碎了。

    他,这是怎么了?
    “大胆。”司徒墨看着柳梅殊,一张黑脸上有些臭。

    “我抽一成。”柳梅殊直视着司徒墨,依然神情淡漠地说道,“将这弩箭改造成一种名叫神臂弓的弩箭,由工部负责制造,而我只抽取工部御用费用的一成。如何?”

    “你……”司徒墨呼吸一窒,看柳梅殊的眼神有些危险,这个女人听不懂他的话吗?说了这么多,她竟然还想着从中抽一成,还真是胆大包天!
    “痴人说梦!”司徒墨冷哼了一声,甩甩袖子,转过身去努力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柳梅殊也不答话,只是走到那桌子上,找了最细的一支毛笔,在纸上画了一张简易图。

    “若是你王爷看了这个之后还是觉得我荒唐的话,那就当我从来没说过这些话。臣妾先告退了。”柳梅殊将那张图放在震碎的桌子上,行了一个礼之后退出书房,只留下司徒墨一脸的怒气和不可思议。

    “出来吧!”看着柳梅殊的身影走远,司徒墨冷冷地冲着外面说道。

    冷迁和冷夜摸着鼻子推门进来,他们原本想要避开的,但是还没等离开便听到了他们两个在吵架。

    敢和司徒墨吵架的女人,她还是第一个。敢跟皇帝做生意的人,她也是第一个。而敢对司徒墨用这种语气说话的女人,更是只有她一个!
    “我要进宫一趟,你们好生追查七绝宫。”司徒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有些悠远,有些事情,他的确需要和皇帝商量一下。

    “遵命。”冷迁和冷夜从来没见过司徒墨这么生气的模样,他们强忍着笑,退出书房之后,迅速地消失在王府之中。

    “你看到了么?他的脸跟茄子一样,又黑又紫,我认识司徒墨这么多年了,可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哈哈哈,冷夜,喂,冷夜,你等等我……”

    “喂,刚才话挺多的,这下怎么一个字也没了?”冷迁追上冷夜,看着冷夜冷冷的表情,双手抱胸道,“看到司徒墨吃瘪不是很爽快么?”

    冷夜眼神闪了闪,的确,看到司徒墨吃瘪的模样很爽快,但是……

    冷夜紧紧地蹙着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那个女人和司徒墨争论的所谓忠孝仁义,莫名的,凭空的,不明所以的,竟然生出了一些理不清的思绪,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听说清浦坊又有了好酒,咱们可要去?”冷迁看着冷夜不断变换的表情,立即转移了话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好。”冷夜点点头,跟着冷迁翻过几道墙,来到一条人声鼎沸的大街上。这条大街异常繁华,大街上店铺林立,旗帜飘摇。

    街道两旁摆满了摊位,人来人往的,丝毫没有因为大雪天气而显得萧索。相反,因为大雪天气,周围摊位上热腾腾的食物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味,吸引了不少人驻足。

    冷迁和冷夜并肩走在人群之中,他们两个穿着很单薄,而且着装几乎一模一样,冷迁的年纪稍微比冷夜小一点,但个头却与冷夜一般高,两个人穿着黑衣服走在大街上,因为凌冽的气质和英俊刚毅的面孔,吸引了不少路过的姑娘。

    冷迁和冷夜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并不在意,他们两个人穿过人潮的时候,和一个穿着白衣服,带着白色防雪斗篷的男人擦肩而过。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
    冷迁和冷夜的脸色均是一变,等到他们回过头去的时候,那个戴着白斗篷、浑身雪白的男人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你感觉到了?”冷迁皱着眉头,此时人潮汹汹,早已经找不见那个白色的影子,那个白色的影子,像是这漫天飞扬的雪花一般,在转瞬间消失不见了!
    “好奇怪的感觉。”冷夜说道,“那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很邪魅。”

    他说完,肩膀上却被人拍了一下。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6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三十九章:极端邋遢的男子
    “你们两个也是去清浦坊喝酒?”一个略带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冷夜和冷迁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藏青大氅、带着黑色绣着蝙蝠的防风雪帽男人正笑着看向他们。他身边还有一位穿着象牙白长袍,披着象牙白披风,将头发高高竖起的冷面男子。

    “宇文丞相,卫公子。”冷迁冲着他们两个笑道,“听闻清浦坊新酿了凝梅露,特特来品一番。”

    “我与宇文兄也是去清浦坊。”穿着黑衣服的卫珏温润地笑着,扯了扯宇文西城的衣角,宇文西城淡淡一笑,算是回应。

    冷迁和冷夜也不在意,四个人有说有笑地向着清浦坊的方向走去。

    蔚彦初坐在顶楼上,手里正端着一杯绿色的美酒,铜炉里烧着上好的银炭,整个屋子里暖洋洋的。淡淡的梅花香味传来,温酒的水里散落着几片梅花瓣,原本清冽的酒香更加浓郁了起来。

    看着冷迁和冷夜以及宇文西城、卫珏四个人向着清浦坊的方向走去,原本放浪不羁的脸上却是异常严肃。

    刚才和冷迁冷夜擦肩而过的那个浑身雪白的男人他也看见了,那个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邪魅的气息,纵然看不清他的面容,甚至看不到他的正面,但那种来自骨子里的邪魅和冰冷,却是令人战栗。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还有,宇文西城和卫珏竟然和冷迁、冷夜在一起,难道宇文西城已经被卫珏说服了?

    司徒墨、宇文西城、卫珏,镜城三公子若是联手,那么……难道真的如同老猴子说的那样?蔚彦初皱着眉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品味着杯中的美酒,漂亮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啧啧,牛饮,牛饮,可怜我的好酒!都被你牛饮糟蹋了。”

    在蔚彦初发呆的时候,一个浑身灰色的男人突然从窗子里面跳进来,带着冷风和雪花,像个灰色的雪球一般滚进来。

    那是一个长满了络腮胡的年轻人,浑身的灰色,就连头发也是乱蓬蓬的,灰灰的,看不出本来面目,整个人看起来邋遢之极。

    但那双眼睛却是极亮极亮的,像是天上的星星,仿佛能看透这世上的所有,那双明亮的不像话的眸子,仔细看起来有些摄人。

    “老猴子,来的正好。”看到来人,蔚彦初恢复以往的嬉皮笑脸,“瞧瞧,我刚学了一招,来闻闻,香味更加浓郁了?”

    蔚彦初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角不经意地扫向人群之中,卫珏四人早已经消失了,只剩下川流不息的人群,在大雪纷飞的季节里,显得异常怪异。

    “这芙蓉街,倒真是花开芙蓉,一年四季,无论风雪雨露,从来都如此熙熙攘攘,倒真是令人惊奇。还有,老猴子,今日之事你可要好好感谢我,若不是我,你这老猴恐怕真成了胡不归了。”蔚彦初端起一杯酒,和对面的邋遢年轻人笑道。

    “换口味了?”邋遢年轻人晶亮的眼睛看着蔚彦初,并不回答蔚彦初的话,只是啧啧感叹道,“好香,好香,倒真是好东西,杜蘅香可是世间少见,你什么时候勾搭上这么有钱的女人?”

    蔚彦初眼睛闪了闪,却不说话。

    如同雪玉一般修长却有力的手端起一杯酒,那透明的酒杯里面绿玉莹莹,轻抚,慢摇,缓缓端起,绣着卷浪尾的袖口下,隐隐透红,再往下看去,却是露出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那伤口足足有三寸长,虽然已经经过处理了,但依稀能看出狰狞的皮肤。

    “你受伤了?”邋遢年轻人看到蔚彦初的手臂,嬉笑的脸突然变得严肃,“谁做的?”

    “胡不归。”蔚彦初似乎并不在意,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拉了拉袖口,遮住那狰狞的疤痕。

    胡不归微微一愣,印象中,这好像是蔚彦初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什么?”胡不归抬起头,明亮到有些摄人的眸子看向蔚彦初,突然灿烂一笑,“印象中,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蔚彦初轻轻地笑,“是吗?”他重新倒上一杯酒,原本放浪不羁的眼睛里在刹那间充满了离愁别绪。

    与其说是离愁别绪,倒不如说是思念。

    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深深怀念。那种怀念,像是穿越了黑暗时光的花与水,在无涯的对岸开出忧伤却灿烂的花,凄艳倾城,却是可望而不可即。

    “或许你说的对,有些事情,有些人,总在不经意间便碰上了。那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缘分。当我再次看到那些奇奇怪怪的字迹时,我就知道,你说的是对的。纵然我心中那个影子早已经消失了,但是我却知道,它一直存在着。正如你说的,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存在即是道理。有些事情,没了就是没了。只是,当我完全想要放下的时候,却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我突然相信了缘分。”蔚彦初淡淡地说着,嘴角浮起一个仿若莲花开放时的弧度。

    “胡不归,你说,是不是,在冥冥之中,老天自有安排呢?”蔚彦初依然在笑,仿若开在天际的墨莲,荡漾着凄清和无奈,须弥消散,徒留下一地凄艳。

    “留住世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缘是劫。”胡不归明亮地眼睛看着蔚彦初忧伤思念的表情,笑道,“既然已经放下了,为何还有如此悲伤的气氛?”

    “放下。”蔚彦初苦笑一声,一双桃花眼里充满了疑惑,“或许吧。”

    “你可知道,最近不只是皇帝在追查我,就连你那债主也在惦记着我。”胡不归笑了两声,突然之间转移话题道。

    “债主?”蔚彦初眼睛闪了闪,她是他的债主吗?
    明明,他才是她的债主,她欠他的诊金,用一辈子也还不完的。

    当她写出那些字迹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欠下的诊金,用一辈子的时间,也是还不完的。

    “你知道她?”蔚彦初说到这里的时候,眸子里射出一种别样的光芒,那光芒中带着思念、惊奇、不可思议。

    “不知道。”胡不归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但是最近老是打喷嚏,我夜观天象,发现有人惦记着我,看来这镜城是呆不下去了。”

    “你要走?”蔚彦初微微一愣,随即便释怀了,“去哪里?”

    “四海为家。”胡不归淡淡地笑着,一双眸子更加晶亮,他自斟自饮,嘴角一直浮着一丝玩味的笑。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6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四十章:蔚彦初的恶作剧
    “一定要走?”蔚彦初叹了一口气,似乎很是不舍,他斟满了酒,与胡不归碰一杯,一饮而尽。

    “你受伤,本不应喝酒的。”胡不归眼睛闪了闪,说道。

    “不碍事。”蔚彦初笑,“我才是大夫。你就是个神棍,神棍的话怎么能信呢?你就是个游方的道士,招摇撞骗的,四海为家,不过,话说回来,你要逃,可是想要的东西找到了?”

    蔚彦初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突然话题一转,直弄得胡不归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短短的一瞬间里,蔚彦初已经变换了多种表情,从嬉笑变为严肃,又从严肃变成哀伤,从哀伤变成嬉笑。若是这样丰富的表情变换放在别人身上会显得怪异,但是放在蔚彦初身上,却是毫无违和感。

    胡不归显然早已经习惯了蔚彦初这样的表情变换,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轻轻地感叹,“我现在倒成了名人,皇帝动用了大内高手,也动用了暗卫,甚至安阳王府的那两个江湖人也开始在搜寻我,这镜城,怕是呆不下去喽。”

    胡不归自嘲地笑着,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过了半响,他才淡淡地开口,邋遢的表情里竟然带着些许不怀好意地笑,“不过这些日子我潜入宫中, 整日里看那皇帝今日宠幸这个妃子,明日宠幸那个贵人,后日又看中了一个小宫女,那些女人用尽心机迎合皇帝,花样百出,倒真是齐人之福。”

    蔚彦初脸色黑了一黑,他想起那日带着柳梅殊去偷窥司徒墨房事的事情,不由得耳根一红,一时间竟有些恍惚的感觉。

    作为神医的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反应,但这样的反应出现在自己身上,还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皇宫之中,竟然被人安排进去了三名碧族女子,这三名碧族女子全部得宠。仅仅一个月的时间,这三个人侍寝的天数超过二十天。碧族女子天生媚骨,下身名器,令男人欲罢不能,并且碧族女子天生小巧玲珑,身体极为敏感,身上散发的气味、汗珠、口水等等都是极致的兴奋剂,这些都能使男人疯狂。即便是皇帝也不例外。”胡不归说道。

    “皇亲贵胄自不必说,除了北辰王之外,其他王爷身边或多或少都有碧族女子,甚至一些大臣府里也有碧族女子。这些碧族女子,除了安阳王府的之外,均获得宠幸。”蔚彦初脸色严肃地补充道。

    “哦?”胡不归眼睛闪了闪,“几个皇子身边也发现了碧族女子,看来,这次来势汹汹的,定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而且,那人潜伏这么多年,这些碧族女子定然不是咱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些。”

    蔚彦初点点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叹了口气,半响,问道,“他还好吗?是不是,已经长大成人了?这么多年,他早已经长大了,何况,他只比我小三岁而已。”

    胡不归没有说话,一双明亮的有些不像话的眼睛看向窗外。

    雪似乎下的更大了一些,飘飘扬扬的,鹅毛一般的大雪铺天盖地。但即便是这样,却也丝毫掩盖不住芙蓉街的繁荣。

    “最近,刚刚出现了一个名叫七绝宫的组织。”蔚彦初突然沉声说道。

    “七绝宫?”胡不归微微眯起眼睛,呷一口酒,“倒是不错的名字。”

    蔚彦初轻轻地笑,“神秘的组织,安阳王府那两个江湖人动用了盐帮和丐帮的力量却毫无所获。我隐隐感觉到不安。”

    “是吗?”胡不归依然在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时蔚彦初也变得这么杞人忧天了?”

    “隐隐的,我总感觉到这七绝宫和幕后那个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幕后的那个人是谁,有什么目的,我们却一概不知。”蔚彦初叹了一口气,桃花眼里闪过担忧。

    “嘎,管这些干什么,来来来,喝酒,喝酒!总算,我欠你的事情替你办完了,也算是饱了眼福,说实话,皇帝身边那几个女人真不错,环肥燕瘦。啧啧……嘎嘎……明日一早我便开始我的逍遥猎艳之旅,这段日子学了不少花招,可是要好好疼爱我的美人们。”胡不归两眼放光地说道。

    “老猴子,这次有归期吗?”蔚彦初问道。

    “无归期,四海为家,明日一走,不知何日相逢,今日算是践行吧?”胡不归嬉笑着说道。

    蔚彦初愣了愣,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还有一件事。”过了好久,蔚彦初才慢慢地开口,一双桃花眼盯着胡不归半响,举起一杯酒,“无论如何都别死,你要是死了,我便再也喝不到这么美味的酒了。”

    “不死。”胡不归哈哈一笑,从椅子上蹦起来,“为了我的美人和美酒,无论如何我是不能死的。”他说完这句话,突然打了一个趔趄,然后两眼一翻,整个身子也软了下去,“放心,我不会死的。”

    说完这句话,他直愣愣地趴在地上,竟然是一点知觉都没有了,紧接着,一连串的呼噜声传来,声音震天。

    “这点酒量……”蔚彦初看着睡得如同死猪一般的胡不归,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胡不归酿酒出神入化,但从来都是喝酒不过三杯,三杯之后便沉醉如同死猪一般,一点知觉都没有。

    看着死猪一般躺在地上的胡不归,蔚彦初突然邪恶一笑,他将胡不归抱到楼上的房间里,将他邋遢脏兮兮的衣服脱掉,光溜溜地塞到被子里。

    又从窗子上飞下,直直地飞向镜城最大的妓院翠微阁。

    翠微阁里的老鸨并不认识蔚彦初,但一见蔚彦初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贵气十足,便直接将他带到了翠微阁的最上层。这些处子每人占据一个房间,房间外面放着她们的画像,还有花名、擅长之类的。客人挑中了花名便被带到这名女子所在的房间,这名女子早已经脱干净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而对于比较刚烈的女子,老鸨则直接命人给她们灌了蒙汗药,脱光了扔到床上,这类的女子,在花名下面会加一个“烈”字,有的客人偏爱这一口,所以,老鸨有时候也会作假。

    蔚彦初思量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一个被迷晕的女子,进了房间之后,直接将那女子从被窝里卷起,从翠微阁里飞下,片刻功夫便来到胡不归的房间里。

    “这下,有好戏看了。”蔚彦初将那女子塞到胡不归的被子里,看着两个人都没有知觉,恶作剧一笑,“胡不归,慢慢享用,这可是兄弟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好好享受美人恩。”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6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四十一章:方侧妃的心思
    回到挽月阁,院子里已经收拾好了,因为大雪一直在下,地上凌乱不堪的脚印已经被掩埋干净。

    “我的好王妃,怎么这样子就回来了?连个雪帽也不戴,回头病了可如何是好?”刚刚走进院子,小玲便走过来,搀扶着柳梅殊走进屋子里,“这样大的雪,纵是铁打的身子也承受不住,快些进屋暖和暖和,奴婢去熬些姜汤来。”

    “不用。”柳梅殊懒懒地坐在榻上,从寒冷的外面走进暖和的屋子里,倒真像是经历了冰火两重天一般,“本妃有些乏了,今日不用摆饭了,我歪一会,等过会再叫我。”

    脱了外衣,躺在暖暖的榻上,不过片刻便沉沉睡去。

    这一睡,无梦,只是觉得身子很沉,大脑也很沉,头晕晕的,不知道到底是清醒着还是昏睡着。

    隐约听到外面有吵闹声,但这声音仿佛是从天边传来的,仿佛距离的非常遥远,恍若隔世一般。

    头有些疼,像是针扎了一般疼痛。

    她记得自己跟司徒墨吵了一架之后,连雪帽也没戴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书房,一路冒着雪花走过来,又因为屋子里太温暖,冰火极致,竟然是感冒了。

    大脑很沉,柳梅殊紧紧皱着眉头,什么都不愿意想,只是任凭思绪放开,昏昏沉沉的,头晕脑胀,疲乏极致。

    “绿珠姐姐,王妃在发烧,咱们去请大夫吧?”小玲看着王妃有些发红的脸颊,摸了摸她的额头,脸色担忧。

    “可是王妃早就交代过,无论是请大夫还是喝药,一定要经过王妃的应允。虽然咱们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绿珠皱着眉头,心下着急,她想请大夫过来,但聪明如她,早已经想透彻王妃那句话的意思。

    只是眼下,王妃烧得真的很厉害。原本前些日子在柴房里落下的伤疤还没好,又加上这几日不曾得闲,药也停了,今日又淋了雪,身子虚,更是加重了病情。

    “可是……”小玲还想说什么,却被绿珠制止了,她们拿来冷水,敷在柳梅殊的额头上。

    火热的身子,因为碰触到了些许的冰凉而变得舒畅了很多,一直在睡梦中柳梅殊感觉到了那股冰凉,原本昏沉沉的大脑开始清醒了些许,头疼感似乎也开始逐渐消散。

    那额头上的冰凉一直在持续着,从头部开始传到胸膛,然后通向四肢百骸,昏沉的感觉一点点消散,那种无名的燥热也开始消失,柳梅殊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感觉到意识逐渐昏沉,她在冰凉与燥热的争斗中逐渐失去意识。

    绿珠和小玲两个人交替着伺候柳梅殊,换了好几次冰水之后,柳梅殊的烧总算是退下去了,她们两个相互对视了一眼,观察到王妃已经安稳地睡了过去,这才放下心来,悄悄地从内屋退出去。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却因为下雪的缘故,外面还是一片明亮。小玲和绿珠静静地守护在外屋里,灯光一闪一闪的,烛火暗淡。

    司徒墨站在雪里,看着手上的那张纸,冰冷的脸上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表情,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手里还托着雪帽,在大雪纷飞中站了良久,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背影逐渐消失在大雪之中。

    雕梁画柱,镂空的花式镶嵌着朱窗,厚而结实的窗绢后面,鹅黄色的软烟罗遮盖住屋里的烛光闪耀。

    淡淡的香味弥漫在屋子里,燃烧着杜蘅香的铜炉里散出幽幽的蓝光,将周围的一切烘托的贵气十足。

    方侧妃坐在榻上,面对一桌子的菜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明明,今天动用了哥哥的禁卫,将那个消息最快传到了皇宫之中,李公公必然是听从了皇后娘娘的意见才来的。原本这件事可大可小,作为丑闻,安阳王府是不可能公开的,若是能够从柳梅殊那里搜出那件孔雀大氅,安阳王府一定会秘密将柳梅殊处置掉,而不会让这样的丑闻外流。

    她收买了王瑞家的,那些丫鬟婆子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若是柳梅殊的罪落实了,那么安阳王府一定会将这类丑闻瞒下来,柳梅殊也一定活不成了。

    原本,这些都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

    可是,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方侧妃银牙紧咬,这次擅自动用了哥哥的禁卫,若是因小失大,那么哥哥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哼,柳梅殊!”方侧妃狠狠地站起来,来回踱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眼睛一亮,对外屋跪着伺候的丫鬟说道,“派人将李妈妈请来,就说本妃有要事相商。”

    “是。”那丫鬟领命之后便着人去请李妈妈,大约盏茶功夫,几个婆子将李妈妈放在木板上抬了过来。

    “李妈妈,这伤可好些了?”方侧妃难得语气温和地问道。

    “回王妃的话,奴婢已经无碍了。”李妈妈趴在木板上,有些臃肿的身子蠕动了一下,对着方侧妃行礼。

    “好了,这些虚礼就免了。”方侧妃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今日之事,怕是茵姐儿早已告知李妈妈,柳梅殊这个贱人,竟然反摆了本妃一道,害本妃被王爷禁足不说,若是这事传到哥哥那里!贱人,真真气死人了!”

    “什么?”李妈妈并不知道计策已经失败了,她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娘娘,您在说什么?”

    “说什么?”方侧妃冷冷一笑,“那孔雀大氅明明应该在柳梅殊那里的,却不知怎么竟又回到了本妃这里。这样邪门的事情,着实令人不可思议。”

    “是这样。”李妈妈微微沉吟,一双小眼睛不停地转动,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那张臃肿而苍老的脸上露出奸诈阴险的笑容。

    “娘娘您不觉得奇怪吗?”李妈妈思考了半天,脸色严肃地说道,“娘娘您试想一下,柳梅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从什么时候?”方侧妃微微皱眉,“大概是从水姨娘那次吧。”

    “娘娘,那柳梅殊不过被打了板子关禁闭,谁知竟真真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这着实令人难以相信。”李妈妈一双小眼睛使劲转动着,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6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四十二章:雪夜惊魂
    “原本柳梅殊不过是一介草包,最是好拿捏的,还经常巴巴地来孝敬王妃您。以往的柳梅殊心里是个极没算计的,老奴在一旁看着,觉得以前的柳梅殊不是装的。但是自从挨了板子被扔到柴房里,不过关了三日时间,竟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一般。娘娘您仔细想想,现在的柳梅殊无论是从穿衣打扮,还是从言行举止,甚至整体的气质,都和以前有千差万别。一个人,怎么可能在短短时间内变化如此之大呢?”李妈妈说道。

    “你的意思是?”方侧妃皱着眉头,柳梅殊的变化她看在眼里,这也正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娘娘,老奴曾听一个游方道士说起过,一个人在突然之间性情大变,多半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方侧妃脸色一白,双眼露出惊恐的神色。

    “那道士曾说,他游方到一个地方的时候,恰好一个孩子不小心溺水了。那孩子被大人捞上来的时候明明已经断气了,但过了几个时辰却奇迹般醒了过来。当地的人以为那孩子大难不死,但那道士却说,这孩子确实已经死了,活过来是因为身子被不能投胎的水鬼上身了。果然,那孩子醒过来之后性情大变,说的话也奇奇怪怪的,甚至不认识自己的父母,真真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李妈妈说道。

    “什么?”方侧妃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不由得有些发慌,若柳梅殊真的被附身了,那么……

    她的脸有些泛白,手也忍不住发抖,若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那么,那么她以前弄死的那些人会不会回来报仇?
    “娘娘。”李妈妈见方侧妃有些害怕,语气轻了一些,“在民间,有一种叫做借尸还魂的法术,奴婢虽然没亲眼见过,却曾经听一些道士说起过。那柳梅殊变化如此之大,想来也应该是被附身或者借尸还魂了。娘娘,咱们好好筹谋一番,等万事俱备之后再请一个道士来指认柳梅殊被恶鬼附身,那个时候,即便是王爷也保不住她了……”

    方侧妃听到这里眼睛一亮,她拍了一下脑袋,“该怎么筹划?这次可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

    “娘娘自管放心,奴婢定当竭尽心力为娘娘效劳。”李妈妈匍匐在木板上,臃肿的身子蠕动了一番,凑在方侧妃耳边说了两句话,方侧妃听着两眼放光,她细细思量了一番,嘱咐婆子丫鬟将李妈妈抬回去。

    若是在发生了一系列稀奇古怪的事情之后,王府之中人人都异常惊恐,若是这个时候恰好有道士来指认,那么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柳梅殊身上,毕竟柳梅殊的变化是有目共睹的,那个时候,别说老太妃会处决了柳梅殊,就是王爷,也定然不会再维护她。

    方侧妃算计着,心中细细将现在的柳梅殊和以前的柳梅殊相比,越发觉得李妈妈的话可信。她眼睛闪了闪,想到九华山上赫赫有名的云灵子。若是这件事由云灵子出面,那么一定会事半功倍的。

    但怎么才能请云灵子出面呢?看来,这件事要好好和李妈妈筹划一番才行。

    方侧妃这样想着,双眼散出愤恨的目光。若是能扳倒柳梅殊,那么王妃的位子一定是她的,王爷也一定会对她刮目相看!

    方侧妃躺在榻上,越想越兴奋,听着外面的雪花飘落,辗转反侧的,一直等到半夜才睡着。

    雪花依然在飘零,鹅毛一般的大雪铺天盖地覆盖在整个镜城之上,隐约从远方传来的大雪压坏树枝声传来,几声犬吠,几声更鼓,在安静的下雪的夜里交织成一首阴错阳差的序曲。

    大雪依然在飘扬,几点灯火闪耀,偶尔飞过的寒鸦扑棱着翅膀,站在将要被大雪压塌的枝桠上,时不时吟鸣,几点黑影掠过虚空。

    寒夜寂静,大雪漫天。

    从东城到西郊,穿越了整个镜城的街道,一个浑身雪白的身影从大雪中飘过,那雪白的身影和大雪融合在一起,若不是那淡淡的奇怪的香味,还有那股看似柔弱却带着强劲杀气的风,任谁也看不清那是一个人。

    在雪衣男子掠过之后,从四面八方出现了四个雪白装束,戴着面纱的人影,他们同样是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大雪之中。

    杀气掠过寒鸦,寒鸦惊叫,不过只是发出短短的一声便只剩下呜咽与悲鸣,簌簌飘落的雪花伴着黑色寒鸦落下,而后隐藏在大雪之中,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里。

    更鼓响过四声,前方狭窄的街道上,一个打着哈欠的打更人正睡眼惺忪地巡逻,王小四连着打了几个哈欠,双手哈了哈气,从腰间拿出一个酒壶,酒壶里有些烈酒,他喝了一大口,感觉到身子暖和了许多,继续唱和着。

    随着脚步越来越远,王小四开始雀跃起来,巡逻完最后一条街,他就可以回到夜更司领下这几天的薪水,然后等天亮了去买半斤猪肉和两斤米,再给老母亲买药,给大冷天为别人浆洗衣服的妻子买套像样点的厚衣服,给孩子买一直舍不得买的糖葫芦……

    王小四似乎已经看到了妻子和孩子的笑,看到了一家人围在一起吃肉的幸福景象。他这样想着,似乎脚下的大雪也阻挡不了他回家的心,他吆喝了几嗓子,再喝一口酒,将更鼓揣在腰间,打算回到夜更司,好好睡一个暖和觉。

    可是……

    就在他想要移动的时候,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到浑身僵硬,一股浓浓的杀气传来,他不知道那是杀气,只是傻愣愣地站着,双眼惊恐地看着从远方向着这边飘过来的白衣人。

    “鬼,有鬼,有鬼啊……”他吓得将更鼓和酒壶都扔在地上,想要逃跑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鬼……”王小四惊恐地瞪大双眼,看着那群人由远及近,像是漂浮一般快速移动过来,然后如同一阵风一般从他身边经过。

    “啊!”王小四瞪大了双眼,看着手上和脸上渗出来的血迹,身上厚厚的棉衣突然崩裂开来,他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满了伤口,那些细小的伤口开始流血,然后伤口慢慢变大。

    “母亲,宜君,石头……”王小四惊愕地跪倒在地上,全身已经没有半点遮羞的布料,那些细细小小的伤口在流血,在变大,他惊恐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一点点破碎,然后瞪大眼睛,看着那些如同鬼魅一般的白衣人消失在大雪之中,双手颤抖着在雪地里写下一个字,手一垂,然后永远失去了知觉。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7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四十三章:暴雨前的宁静
    柳梅殊从梦中被惊醒的时候,摸摸头,感觉到隐隐约约的疼,她环顾了四周,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色,默默叹了一口气。

    刚才,她梦到自己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之中,自己一直躺在医院里,浑身酸疼,昏迷不醒,似乎还有一个人在旁边守着,那个人的身影,那么,那么像李程。

    柳梅殊拍拍脑袋,心中苦笑了一声,那个男人将自己伤得体无完肤,他恨不得自己去死,怎么可能守护在身边呢?

    果然,还是如此念念不忘吗?

    柳梅殊觉得心中有些酸疼,付出了那么多,将自己的心完全交给了那个男人,到头来却是这样令人心碎的结局,说不疼那是假的。

    心,只有碎了才知道有多疼。

    爱,只有恨了才知道有多爱。

    柳梅殊穿着中衣坐起来,绿珠掀开帘子,笑嘻嘻地说道,“王妃可算是醒了,可是觉得好些了?昨晚可吓死奴婢了,足足废了三大盆冰水才将这烧退下去。诺,现在不烧了,奴婢吩咐小玲给王妃做了一些燕窝粥,王妃趁热喝了吧。”

    “发烧了吗?”柳梅殊微微一愣,她摸摸头,额头上有些凉,还隐隐有些头疼,“怪不得昨晚一直在头疼,原是发烧了。”

    “我的好王妃,这么大雪天的,您怎么连雪帽都不戴就回来了。前些日子落下的病根还没好,今儿又惹了风寒,您身子又弱,若是并发了可如何是好?”绿珠絮絮叨叨地,为柳梅殊端了痰盂和脸盆过来。

    柳梅殊漱了口,洗了手,擦了脸,便坐在铜镜前面,等着绿珠来梳头。

    “等下,还是请个大夫过来瞧瞧吧。”绿珠一边梳着头一边问道。

    “好生麻烦,你尽管放心,已经好了些许。香雪和那个丫头怎么样了?可是好些了?”柳梅殊望着铜镜中的自己问道。

    “香雪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过受了些皮肉伤,行动有些困难而已。倒是那个丫鬟,看起来像是个长期受虐待的,身子单薄的厉害,又因为挨了打,失血过多,身子太弱,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了。现在还在昏迷着,不过已经好了些,冷护卫临走之时嘱咐奴婢一些事情,奴婢照做了,果然发现那丫鬟的脸色红润了一些,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醒了。”

    “倒是有心了。那个丫鬟的身世可是打听清楚了?”柳梅殊蹙着眉问道。

    绿珠摇摇头,“昨日虚惊一场,真真将奴婢吓了个半死,又因为挽月阁被翻腾的乱七八糟的,一时忙起来竟把这事给忘了。等会得闲了奴婢就去查一下那丫鬟的身世。”

    “不着急。想来那丫鬟也是个苦命的,恰好挽月阁人不多,若是她命里有造化,等清醒了之后就在这里住下吧。”柳梅殊淡淡地说着,挑了挑眉毛,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一笑,“这是什么发髻,看起来倒是极为别致。”

    “这个叫做坠马髻,是当下正流行的发髻呢。若是配上这支暖玉蓝烟玉步摇更好看了。诺,王妃您看一下。”绿珠笑着说道。

    “有些模糊,只是依约能看出个人影来。不习惯。对了,绿珠,不知你可曾听过一种特别明亮的镜子,人站在那镜子面前,能清晰地看出人的模样呢。”

    “王妃可是说的穿衣镜?”绿珠掩嘴笑道,“王妃怕是忘了,原本咱们家也有穿衣镜的,只是王妃您说着穿衣镜放在屋子里着实晃眼,便命人搬到了二楼的阁子里。说起那穿衣镜可是个好东西,全大华也不过三件呢。这一件是老王爷特地指给王妃您的,听说就为了这穿衣镜,老太妃还生了好久的气呢。”

    “想来也是。”柳梅殊没有答话,只是眼睛有些放光地看着架子上唯一一个玻璃器皿,那上面有一些小小的花纹,看起来非常非常粗糙,这样的玻璃杯子,在以前的世界里不过两三块钱的货色,但是在这个世界里却是价值连城。

    通体透明,比瓷器更加细腻,摆放着更加美观。和普通的瓷器相比,这里的玻璃是极为稀少的,价格也贵的离奇。

    柳梅殊两眼放光地看着那玻璃杯,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诺,那个杯子不错,用来插花应该是极好的。”

    “我的好王妃!”绿珠被吓了一跳,王妃用手指着的可是价值连城的玻璃杯,这玻璃杯原本在大华并没有,是一个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游历过来的金发碧眼,身材高大的人带过来的。那玻璃杯成为贵族中稀有玩物,即便是皇宫之中,那东西也是不多的,一只玻璃杯能卖到三万两银子。

    三万两银子,这可是一笔非常非常大的数目。王府每年所有的开销加起来也不过三千两。

    “那可是玻璃杯,珍贵的很,怎么能用来插花呢?”绿珠有些无语地看着柳梅殊一脸不在乎的表情,叹了一口气道,“老爷临走之前可是一再嘱咐,无论如何也要保存好那玻璃杯,虽然奴婢不知道老爷是什么意思,但老爷总会为王妃着想的。”

    “是这样。”柳梅殊微微沉吟,她用手指微微点了点绿珠的额头,笑骂道,“小蹄子,整日里撒滑研究这些东西去了,怪道本妃整日个不见人影。”

    绿珠笑嘻嘻地拿过衣架上的袍子为柳梅殊穿上,看着小玲端着燕窝走进来,“小蹄子,去了那么久,莫不是现做的吧?”

    “还说呢。不说倒好,说了,竟白白生一肚子气,真真气死人了。”小玲将燕窝放在桌子上的小火炉上温着,语气愤愤地说道,“奴婢去厨房里要了一碗燕窝粥,那沈妈妈也便罢了。厨房里的不知道哪家的娘子竟然冷嘲热讽地嚷嚷,说什么老太妃病了,燕窝人参类的都应该孝敬老太妃。还说什么,咱们这些做下人的要时刻遵守本分,要懂得什么尊卑,什么长幼,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摆明了在搪塞奴婢,奴婢气不过争论了几句,那娘子竟然要动手打人。若不是沈妈妈在一旁拉着,那娘子果真下得去手呢!”

    小玲咬着牙,语气恨恨地说道。

    “这燕窝也是那娘子煮的?”柳梅殊看着炉子上的燕窝,双手划过碗边,手上的银针并没有变色,那就说明这燕窝里没毒,或者说,那人还没来得及下毒。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7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四十四章:冬日嬉情
    “可不是。”小玲恨恨地说道,“怪道那娘子推三阻四的,原是她负责煮些燕窝之类的,本是自己想偷懒,却还说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话。真真是气死人了。”

    “傻孩子。”柳梅殊微微一笑,“对了,昨日你做的很好,若不是你及时喊出来,那王瑞家的一定帮方侧妃瞒下。说起来,咱们的小玲也是个机灵鬼呢。”

    小玲嘿嘿傻笑,被柳梅殊夸奖有些不好意思。

    “原本本妃屋子里只有两个大丫鬟,现在香雪又受了伤,只剩绿珠一个人定然是忙不过来的。以后小玲就在内屋伺候吧?”柳梅殊说道。

    “什么?”小玲睁大眼睛,似乎有些不相信,却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慌忙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多谢王妃!”

    “好了,好了,别行那些虚礼。既然提成了大丫鬟,那一并将这个名字也改了吧,看你小巧玲珑,又冰雪聪明,名字里还有一个玲字,那便叫玲珑吧?”

    “多谢王妃赐名。”玲珑喜滋滋地叩谢了柳梅殊,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脑袋,对着柳梅殊笑道,“王妃,瞧瞧奴婢糊涂了,这么喜庆的事儿,理应在第一时间告知父母双亲的。奴婢父母定当感激王妃大恩,奴婢请求王妃恩准奴才去一趟奴婢父母房里。”

    “看你小脸红红的,小心感冒了。仔细多穿几件衣服再出去。本妃今日准了你半天假,去库房支十两银子,买些好东西好好孝敬孝敬你老子娘,今晚天黑之前回来便可。”柳梅殊笑道。

    “奴婢多谢王妃。”玲珑千恩万谢地退了出去,留下绿珠和柳梅殊两个人浅浅的笑意。

    玲珑这种不知愁的性格,倒是给她们增添了一些活力呢。绿珠、香雪、玲珑,在这豪门大院中,身边人的忠诚度会直接影响主子的成败。柳梅殊微微蹙着双眉,若是她们能够抵得住外界诱惑,那么她一定竭尽全力给予她们最好的,但是若她们抵不住外界诱惑而背叛,那么也别怪她不客气!
    柳梅殊吃了几口燕窝,觉得神情有些恹恹的,并没有什么胃口。她支了绿珠出去拿些针线,想着趁这空闲时间做两副手套,只是这个地方似乎并没有毛线那种东西,何况毛线也不保暖,倒不如用些上好的羊皮,缝制成手套的模样,用起来耐磨又舒服。

    见绿珠端了针线盒子过来,柳梅殊仔细翻看了一下,都是些绣花针之类的东西,还有五彩斑斓的线。

    “这些布头看起来倒是不错,可以做个小挂饰,也可以做个小垫子之类的。对了,咱们厨房里可还有一些羊皮之类的?”柳梅殊问道。

    “羊皮倒是没有,因羊皮太过常见,宰杀了羊之后顺手就扔掉了或者直接贱卖掉了。不过前几日听厨房里的大娘们说,下人们孝敬了几只麋鹿,因为那鹿皮比较珍贵,他们应该还留着。”绿珠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柳梅殊有些咋舌,贱卖掉羊皮还真是有些暴殄天物呢,这羊皮如果经过深加工,那可是价值不菲的,像这样白白糟蹋了,真是让人感觉有些肉疼,那些被贱卖掉的羊皮若是能好好利用起来,那必定能够产生很大的价值。

    因为前世父母亲是做生意的,父母死后,她又独自掌管公司这么久,虽然管理的乱七八糟的,但窥探商机这点子本事还是有的。

    在心里默默记下,她突然灵光一闪,随口问道,“我嫁到王府之时,嫁妆里是不是有四间铺子?”

    “是呢。”绿珠正在往绢子上绣花,听到柳梅殊的问话轻轻地笑,“王妃今儿怎么想起那铺子来了?”

    “不过想来也是,还有两个月就过年了,到了年下,那几个掌柜的都要将账本交给王妃过目的。只是王妃,奴婢说句不中听的,那四间铺子虽然不小,却不是个盈利的,虽然那位置是极好的,但总是亏损。以往王妃不大在意这些,今儿王妃问起,奴婢便照实说了吧,去年年节,那些掌柜的竟然说那铺子只盈余百两银子。以奴婢看来,这也忒少了点,那铺子纵然再不盈利,一年下来少说也能盈余千两。那些个掌柜的看王妃不大理会这些,便欺上瞒下的,不知克扣去了多少,真真可恶。”

    绿珠义愤填膺地说着,不小心将针扎在手上,一滴献血溢出来恰好落在雪白的绢子上。

    “呀,这下可是毁了。”绿珠撅起了嘴,看着雪白的绢子上那滴鲜红的血,哀叹道,“这可是奴婢绣了接近一个月的绢子,滴上这血全都毁了,又没法洗掉。本想着拿给家姐做生日贺礼的,眼下却变成了这个样子,重新绣一个肯定来不及了。这可如何是好?”

    “来来,我看看。”柳梅殊接过那绢子,那绢子上面正绣着些许的荷花,粉红欲滴的花瓣含苞待放,上面飞舞着几只彩色斑斓的蝴蝶,还有几只蜻蜓立在粉红色的荷花尖上。荷叶微微卷曲,水草悠悠,绿意浓浓,倒真是活灵活现,只是在绢子中央那滴鲜血着实有些煞风景了。

    “果然是绣的极好的。来瞧瞧,这滴血虽然煞风景了,但浓浓的,若是稍稍描绘一下,竟像个太阳呢。”柳梅殊说道。

    “太阳?”绿珠眼睛一亮,伸开那绢子一看,那滴血的位置稍微偏上,若是在这个地方绣上一个红红的太阳,指定将那血迹给掩盖起来。

    “看到这绢子上的荷花,我倒是想起了一首诗,若是在这边绣上,怕是你那家姐极为喜欢呢。”柳梅殊指着旁边的空白地方说道。

    “王妃可真真将奴婢疼到心尖上了。奴婢那家姐自幼喜欢读书,最喜些诗书经书之类的。奴婢虽然识得几个字,但若是写些诗啊,词啊就不行了。王妃若是有好的,那可真真求之不得呢。”

    “就你嘴甜。”柳梅殊微微一笑,打着拍子说道,“听好了,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好诗好诗,奴婢虽然听不懂,但家姐必定喜欢的。”绿珠欢天喜地将那诗誊抄了一下,仔细折好了放在怀里。

    柳梅殊淡淡一笑,顺手拿过针线盒里绿珠做过的几个花样,刚要细细欣赏的时候,却听到屋外一阵喧哗。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7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四十五章:王瑞家的
    柳梅殊和绿珠站起来,有些疑惑地看向外面,这个时间,应该没有人过来才是,何况老太妃病了,方侧妃被禁足,还有谁会来找茬?

    她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绿珠打了帘子出去,呵斥道,“你们吵些什么?打搅了王妃休息,你们可担待的起?”

    “绿珠姑娘。”王瑞家的见绿珠出来了,忙松了一口气,脸上有些讪讪的,偷偷地将眼角瞥向与她争吵的小屏。

    “原来是王妈妈。”绿珠轻轻一笑,“这大雪天的,怎敢劳烦王妈妈亲自来一趟?雪滑路陡,王妈妈可要仔细着,小心别崴了脚。”

    王瑞家的依然在讪讪地笑,她看了看小屏,小屏依然是剑拔弩张的模样。王瑞家的也不敢十分得罪她,只能使劲拿眼瞥向绿珠。

    “外面风大,王妈妈还是进屋说话吧。”绿珠是个人精,早已经猜透了王瑞家的想法,也不点破,只是笑语吟吟地说道,“王妃娘娘可是在内屋等着呢,王妈妈不是有事情要向王妃娘娘禀报吗?可巧王妃今日得闲,王妈妈您就仔仔细细汇报了,兴许咱们王妃高兴了还会有赏。”

    王瑞家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她依然没忘记此次来的目的,只能低着头,脸色有些灰白,勉强笑道,“劳烦绿珠姑娘帮老奴通报一声。”

    绿珠拿着帕子掩嘴一笑,对着小屏使了一个眼色,小屏暗暗点了点头,狠狠瞪了王瑞家的一眼。

    “王妈妈稍等一等,奴婢这就去禀报王妃。”绿珠掀了帘子进去,小屏也狠狠瞪了王瑞家的一眼,气呼呼掀了帘子走进屋子里烤火去了。

    王瑞家的缩了缩肩膀,感觉到冷风呼呼只吹,寒风从脖子里灌进衣领,整个身子也被冻得有些麻木了。

    “怎么回事?”柳梅殊正喝着茶,看着绿珠气呼呼地进来,抬头笑问道。

    “那王妈妈来了。”绿珠撇了撇嘴,夺过柳梅殊手中的碗,“王妃刚刚吃了些燕窝粥,怎么紧接着就喝茶了?”

    “口有些渴就喝了点。先别说这个,是哪个王妈妈在外面喧哗?”柳梅殊问道。

    “还有哪个王妈妈,就是昨天气势汹汹带人过来搜查的那个王妈妈,今儿倒是奇了,竟然腆着脸过来,也不知什么事。”

    “是那个王妈妈。”柳梅殊轻笑,捏了块点心,两只眼睛眯在一起,笑得像只小狐狸。

    那个王妈妈她还是有些印象的,刚开始来的时候一脸傲气,结果得知什么都没搜查出来之后立马变得垂头丧气的,原本还以为她有些本事,却也是个贪财怕事的主。今儿前来,怕是要投诚吧。

    “她倒是有心了。”柳梅殊说着,突然打了一个哈欠,笑语盈盈地说道,“哎呀,这身子越发不好了,这才刚刚活动了一下,竟又有些困乏。绿珠,扶我去床榻上休息一会,顺便把那果脯盘子端过来。”

    绿珠扑哧一笑,却越是装的一本正经地回答,“是王妃。”

    “你去跟那王瑞家的说一声,就说本妃乏了,刚刚睡下,等一会才能见客。”柳梅殊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

    “是,我的好王妃。可是要让那王妈妈尝尝咱们的厉害,那王妈妈昨天那么气势汹汹的,像是要吃人的老虎,丝毫不把我们看在眼里。今日倒像是可怜兮兮的小猫了,果然是个极为势利的!”绿珠说道。

    大雪经过一天一夜的连续终于停了下来,雪停,风却没停。相反,那风大的出奇,呼呼的,冰冷冰冷的,像是刀子一般,碰触到皮肤上的时候觉得生疼。

    王瑞家的已经在冷风中站了三刻钟,她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已经被冻得麻木了,身子止不住颤抖,嘴唇冻得发紫。

    绿珠姑娘出来一次说王妃已经睡下了之后便迟迟不回,那屋门也是紧闭着,大风中,她一个人站立在雪堆里冻得瑟瑟发抖,形单影只的,倒真是有些可怜。

    风越来越大,挽月阁里的雪还没人清扫,大风将雪花卷起,到处飞扬,伴着冷风刺骨,王瑞家的觉得这院子里像是修罗地狱一般。

    “好了,请那王妈妈进来吧。”柳梅殊装作病恹恹的,像是刚刚从睡梦中惊醒的模样,双手扶着头,揉着太阳穴,“要是冻坏了可麻烦了,再怎么说,王瑞可是王府的管家呢。”

    “是。”绿珠掩着嘴,往炉子里加了一些银炭,这才慢慢悠悠地打开门,冲着冷风中的王瑞家的喊道,“王妈妈,王妃醒了,正叫您呢。快些进来吧。”

    王瑞家的浑身都冻透了,听到这句话之后微微一愣,随后便长长舒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走进屋子里。

    屋子里很温暖,她刚刚从冰天雪地里走进来,感觉像是两重天一般,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是王大娘吗?”柳梅殊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弱弱的,还带着几声咳嗽。

    “是,奴婢参见王妃。”王瑞家的在外屋对着柳梅殊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柳梅殊依然在咳嗽,咳嗽了许久之后,才弱弱地说道,“昨日受了些风寒,今日贪睡了些,这才刚刚醒来。绿珠那小蹄子告诉本妃,大娘在风里等了接近三刻钟。咳咳咳……这小蹄子也忒不懂事了些,本妃一定不会轻饶了!外面风大,大娘若是受了风寒,本妃可真真算是罪人了……咳咳咳……”

    柳梅殊这句话说的很委婉,声音又弱,还有几声咳嗽声传来,“绿珠,还不快去给大娘倒滚滚的茶来?”

    绿珠慌忙去冲茶,王瑞家的环顾了四周,觉得柳梅殊的病很可能是真的,刚才或许也是真的睡着了,不然也不会吩咐身边的大丫鬟给自己倒茶。这样想着,王瑞家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不知大娘亲自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过了半响,柳梅殊等到王瑞家的缓过劲来,这才开口问道。

    “回禀王妃娘娘,是宫里传来了消息。皇后娘娘那件孔雀大氅,原本是有两件的。一件赏赐给方侧妃,一件留在宫里。可是宫里的那件一时忘记了放在什么地方,到处寻找也找寻不到,这才着急了。那件衣裳原本就是皇后娘娘赏赐给方侧妃的,所以皇后娘娘下了懿旨,这件事情休要再提。奴婢还听说李公公还因为这个被打了板子,现在正在养伤呢。”王瑞家的一股脑将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7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四十六章:阴谋将现
    “哦?是这样?”柳梅殊微微一愣,虽然早已经预料到了,但真实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依然会觉得讽刺。

    若是那件孔雀大氅真的是从她这里翻出来的话,绝对不会是如此轻描淡写一笔带过,说不定,她早已经被打入大牢之中,或者还会连累那名义上的父亲。柳梅殊冷冷一笑,这个世界上,果然是皇权至上的!何况,原本这就是个计策,一个针对她的,有些蹩脚却恶劣的计策。

    “辛苦大娘了。”柳梅殊轻轻咳嗽了几声,状似不经意地说道,“本妃这身子也是不争气,昨日不过多走了几步路,着了点凉。昨个晚上竟然着了风寒,今儿也是昏昏沉沉的。”

    王瑞家的微微一愣,不知道柳梅殊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按理说这样的话王妃是不可能对一个下人说的,但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却是那么自然。或者,刚才王妃娘娘真的只是睡着了,而不是故意为难她。

    “说来也奇了,本妃近日总觉得嗜睡,只是稍稍动下便觉得疲乏的很。本妃年轻,又常年生活在这闺房里,到底不如大娘见多识广。大娘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瑞家的讪讪一笑,王妃这句话真的说的是掏心窝子的话,她微微感动,刚才产生的怨恨和不满早已经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了。

    “王妃怕是要瞧过大夫才能寻到病根,奴婢虽然年岁大些,娘娘这样的病症也见过些许,但若要奴婢道出个一二三四来,可是为难奴婢了。”王瑞家的眯着眼笑着说道。

    “说起这病来,今日奴婢去益寿园请安的时候,老太妃身边的秋菊姑娘说老太妃也病了,却不肯说是什么病。奴婢拉着那秋菊姑娘询问了半天,那秋菊姑娘才说,从前天晚上开始,老太妃就一直在说胡话,说什么你都是个死了的人了,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还说什么,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也死了那么多年,何必再来苦苦寻仇?”

    王瑞家的说完这句话之后,柳梅殊心里一咯噔,想起那日吓唬老太妃的话,不由得心中一乐,这老太妃怕是做贼心虚了罢。

    像老太妃这么大年纪,最是害怕那些鬼啊神啊的,生活在这个大院里,尤其作为王妃,为了得到老王爷的宠爱,她必定用了不少手段。只不过是稍微挑拨了一下,她竟然真的就中招了。

    柳梅殊敛着眉,细细思索,有些事情她一直想不明白,看司徒墨的年纪并不大,最多也就二十四五岁的年纪,但老太妃却像是五六十岁的模样。

    在古代,女子十五岁及笄之后便会嫁人,十五岁及笄之后,家里不舍的可能会留两年。一般来说,这里的女子最迟十七岁便要嫁人。即便是十七岁嫁人,那老太妃生下司徒墨的年纪也不小了。在古代,若是女子二十五岁生孩子,那绝对是大龄孕妇了。

    柳梅殊苦苦思索着,却是百思不得其解,对于安阳王府的事情,她实在了解的太少,甚至连司徒墨到底有几个兄弟姐妹也不知道。

    人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柳梅殊叹了一口气,看来有必要关心一下这个安阳王府了,虽然注定不会在这里长久待下去,但是她一定要活着,并且风风光光地活着走出去。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当她真的离开安阳王府的时候,却早已经失了真心。当她伤痕累累地神秘失踪,经历过千辛万苦终于再次见到放在心尖上的人时,却发现,原来,那些感情早已经随着时间消失在风中。回过头的时候才发现,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那些年的那些事早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这是后话。

    柳梅殊有些恹恹的,歪着身子,想着老太妃病了,作为正牌儿媳,指定要去瞧瞧,只是怕那老太妃最不想见的人便是自己了吧。

    “说来也奇,不知王妃娘娘可是听到了,那佛堂里的钟声竟在半夜响了起来。”王瑞家的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咱们佛堂里的钟声可是足有千斤重,只有在每年的盂兰盆节由七八个壮汉合力撞击才能撞响。可是昨天晚上,竟然无缘无故就响了,虽然只响了两声,但奴婢还是被震醒了。”

    “在以往,那钟声也无缘无故响起过。奴婢听说,这钟声无缘无故响起,那必定有妖孽存世。佛祖是清净之地,最是容忍不得那些腌臜之物,所以以钟明示。这钟声,怕是什么不吉之兆吧。”

    王瑞家的说着,露出惊悚的表情,柳梅殊却是一脸雾水,有些不明所以。昨天晚上她只是觉得头疼难耐,根本没听到什么钟声。

    她有些怀疑地看向绿珠的时候,绿珠也瞪大了双眼,脸色灰白地点点头。

    “奴婢确实听到了钟声,只是相隔甚远,并不是很清晰。还以为是谁家在敲钟,也便没在意。如今被王妈妈这么一说,倒真让人觉得有些惊悚呢。”绿珠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所谓鬼神,不过自己吓唬自己,若是没做亏心事,又怕什么鬼敲门?”柳梅殊虽然这么说着,但心里却在打鼓,她最清楚您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神,原本她就是穿越来的魂魄,算起来也算是一个鬼。

    “王妃说的是。”王瑞家的讪讪一笑,想起此次的任务,脸色有些为难,她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大娘,这是为何?快快请起。”柳梅殊这么说着,却没有示意绿珠去扶,绿珠也懒得动弹,只是冷冷地看着王瑞家的跪下去。

    “请王妃娘娘饶命。昨日之事冲撞了王妃娘娘,还请娘娘大人大量,就饶了奴婢吧!”王瑞家的浑身颤抖地跪倒在地上。

    原来昨日王瑞家的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知王瑞,那王瑞听了登时大怒,将她狠狠数落了一顿,并告诫她以后要离方侧妃远一些,少得罪王妃娘娘。王瑞家的听到自家相公讲述了诸多内幕,这才感觉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于是今日一早便来请罪,并决定投诚。

    “奴婢糊涂,做错了事情。请王妃责罚,若王妃不嫌弃奴婢,奴婢愿意做牛做马,为王妃娘娘效犬马之力。”王瑞家的匍匐在地说道。

    柳梅殊冲着绿珠做了一个胜利的表情,声音却异常严肃,“大娘快快请起,本妃年轻,做事难免轻率一些。若是有大娘相助,那必定事半功倍,如此说来,可真真是本妃的荣幸了。”

    王瑞家的讪讪一笑,从地上站起来,咬了咬牙,索性放开胆子,将自己所知道的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7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四十七章:花园遇刺

沸沸扬扬下了许久的雪终究还是停了下来,窗外是一片茫然的白色,将整个院子都笼罩在纯白色里,掩盖了一切的肮脏和蠢蠢欲动。

柳梅殊歪在软榻上,听着王瑞家的讲述有些心惊肉跳,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很警惕了,却没想到还是活在别人的监视里。这个王府大院,难道真如前世看过的电视剧里描绘的那般步步惊心吗?

戴着面具生活的世界,不管这个人多么娇弱,都有可能化身成吃人的老虎。柳梅殊哀叹了一口气,目光悠远地看着窗外,窗外只是一片灰蒙蒙的,这窗子上用上好的绢纸糊上的,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景色。

午饭吃了少许,她便再也吃不下去了,歪在软榻上,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直觉里,像是有什么不详的事情将要发生一般。

她皱着眉头,强力按下那股心惊肉跳的感觉,依然觉得太阳穴在突突跳,她深深呼吸了口气,从软榻上坐起来,披了件衣服想出去。

绿珠不知道去了哪里,大抵是照顾香雪和救回来的丫头。柳梅殊想着,倒了杯水,水有些凉,她一口喝下去的时候,心惊肉跳的感觉减弱了不少。只是胸口依然闷闷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发髻,她找了一件纯白色的兔毛大氅,往手炉里添了一些银碳,想要出去透透气。

喊了绿珠几声,绿珠并没有回答,柳梅殊摇摇头,便自己打开门,踩着厚厚的积雪走出去。

挽月阁的院子并不大,她走了一小会依然觉得胸闷气短的,又因为想起了那日和司徒墨共同采摘的碧梅花,心中有些向往,索性便推开挽月阁的大门,踩着厚厚的大雪向着花园里走去

院子里并没有什么人,柳梅殊一个人在雪上走着,一路到了花园里,竟然连个丫鬟婆子都没碰到,周围静悄悄的,静到令人有些心慌。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了,这王府大院变得有些沉寂与荒凉,还有些隐隐的诡异气氛。柳梅殊皱着眉头,踩着雪往前走着,只有踩雪时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回响着,在这样沉寂的地方更显得诡异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才隔了一天的时间,怎么会变得如此?难道真如王瑞家的所说,那佛堂的钟声响起来的时候就冥冥之中注定了妖孽存世?

以往柳梅殊是从来都不相信鬼啊神啊,但是经历了穿越和重生之后,原来的世界观早已经变换,她很怀疑,自己能来到这里,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存在鬼魂这一说法?

她这样想着,越想越觉得恐怖,一阵冷风吹来,那风吹动着地上的雪花,雪花趁机钻到她的脖子里面,只觉得一股强烈的冷气扑面而来,寂静到不见一个人影的大花园里,只能听到簸簸的风声和自己的心跳。

恐惧,惊悚。

在这寂静无人的花园里,柳梅殊第一次感觉到心慌,此时的花园像是一只巨大的野兽一般,令风如同嘶吼。

彻骨的冰塞,强风吹散碧梅花瓣,飘飘扬扬的,散落在柳梅殊的脸上、身上,引起一阵又阵的战栗。

惊惧从喉咙里发出,她想要开口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什么都说不出来,雪花伴着梅花在飘零,寒冷透彻心扉,似乎能听到骨头在冰冻里变得生脆,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传来,柳梅殊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连呼吸都不能了。

惊悚,窒息,柳梅殊站在原地,身子不能动弹,只觉得像是被什么人固定住了一般,身子沉重的难以言说。

那种强烈的窒息感一波一波传来,她本能地想要挣扎,但是越挣扎身子越沉,那风也似乎变大了,吹到脸上的时候,明显感觉到那凛冽的风如同刀子一般刺她的脸颊,血迹涌出,不过片刻便被冰冻。

柳梅殊瞪大了眼睛,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眼前一片恍惚,全身上下都不能动弹,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和窒息感令她难以呼吸,大脑不能思考,濒临死亡边缘的惊惧随着刺骨的寒风越演越烈。

“放开她。”一个沉重浑厚的声音传来,那男中音里带着丝丝怒气,声音里所带的冰冷似乎比这冰雪还要冷上三分。

“哦?放开。”

听到这个声音,柳梅殊打了一个激灵,她勉强睁开眼睛,透过飞舞的雪花和梅花,隐约看清楚前方正站着一个人,一个浑身雪白,就连头发和皮肤都是雪白雪白的男人!

“那个男人!”看到那个男人的第一眼,她突然浑身一震,透过雪花和梅花交织舞动的面前,他如同雪花一般静静地站在那里,浑身带着令人战栗的气息,冰冷而残酷。

柳梅殊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发抖,周围的雪花和碧梅花正在慢慢落下,那个浑身雪白的男人在笑,他笑的时候,眼睛弯弯,嘴角也上翘,但那双眯起的眼睛却异常恐怖。他的眼神透射过来的时候,柳梅殊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缠绕了好几条蛇一般,令人战栗和毛骨悚然。

“这种杀气,不适合女子。”司徒墨正站在不远处,一脸冰冷地看着雪白的男子,语气中的怒气不言而喻。

“是么?”白雪一般的男子轻轻挪动脚步,那雪花也随之飘动,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杂色的,男子像是本来就是雪花一般,瘦削却高挑的身子随着风到处晃动,白到令人感觉到不可思议。

“她并没有任何不适。”白雪一般的男子依然在笑,明明很温和的笑容,却带着冰冷刺骨的毒气。

那笑落在柳梅殊眼中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像是有好几条毒蛇在自己的身上爬动,战栗,恐怖,恶心。

“你在害怕我?”那白雪一般的男子慢慢地靠近柳梅殊,柳梅殊心中恐惧,下意识地想要向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身子根本就动不了。

“我说过,放开她。”司徒墨黑着脸,看着白雪一般的男子慢慢地靠近柳梅殊,双眼危险地眯起,“你也未免太不把本王看在眼里了吧。”他说完这句话,长剑一挥,雪花飘动。

柳梅殊只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冷气在周围蔓延,那两团雪花相遇的时候,隐约有电光闪过呼呼的风声叫嚣着,连同雪花飞舞,整个天地弥漫在大雪之中。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8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四十八章:她竟然给他脱衣服!

“不错,不错。”雪白的男子轻飘飘地躲过司徒墨的攻击,伸手将那团充满杀气的雪花抓在手里,眼睛依然弯着,笑着,他慢慢地摊开手掌,任凭手心里的雪花慢慢散落在空中。

“你……”司徒墨睁大了眼睛,刚才那一剑虽然只用了五分力气,但对于众多武林高手来说已经是致命一击,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却不费吹灰之力便化解了剑气,这还不算,他竟然徒手抓住了那充满剑气的雪花。

这,这到底是什么实力?司徒墨久经沙场,早已经练就了一番平常人难以承受的杀气,沾满了血的剑上发出的剑气,要比平常人的厉害五倍。而这个人,竟然用这样的手段……

司徒墨的冷脸更黑了,他看了看柳梅殊,又看了看那个浑身雪白的男子,感觉到冷迁和冷夜正在接近,他冷哼了一声,再次举剑的时候,那个雪白的身影却在突然之间动了。

那是一种不可思议地动,仿佛一个雪白的身影在雪花飞起的那一瞬间变成了千千万万的白色身影,那些白色身影在飘飞,在散落,在摇晃,如同雪花飘零一般,每一个身影都飘忽成一个幻影。

“记住,我的名字叫玉无邪。一定要记住哦,我的名字叫玉无邪。”那雪白的男子凑在柳梅殊的耳边说道。

他说完这句话,飞起的雪花轻柔地漂浮在空中,千千万万的幻影在雪中倒影,那的雪白雪白的男子隐藏着白雪皑皑中,绝美却杀气磅礴。

柳梅殊心惊胆战地看着周遭,只见那轻柔的雪花在突然之间形成了一把利剑,那利剑撬动周围的雪,引起强大的气流,直直地飞向司徒墨。

司徒墨先是一愣,随后拿刀抵挡突如其来的雪花剑,他飞身而起,长剑挥动,一剑劈向雪花的时候,那组合在一起的雪花突然变成一个个锋利的刀子,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冰冷的杀气,一股脑地冲向司徒墨。

“小心!”柳梅殊大叫了一句,就在此时,那雪花形成的刀子透过司徒墨交织的剑网划过他的手臂,鲜血横流。

“司徒墨!”柳梅殊大叫一声,看着鲜血散落在雪白的地上,映成一道触目惊心的色彩。

“哈哈哈哈哈……”那个雪白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在花园之中,除了那毛骨悚然的笑声和簌簌飘落的雪花,以及雪地上那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谁也不曾想到刚刚这里发生过一场电光火石之间的激战。

“司徒墨你没事吧?”柳梅殊感觉到身子重新变得轻盈了起来,她来不及考虑这是怎么回事,快速跑到司徒墨身边。

“流了好多血,伤口这么深,我们赶紧去包扎一下。”柳梅殊想看司徒墨伤口的时候,突然打了一个趔趄,身子忍不住向着司徒墨的方向倒去。

司徒墨一把抱住将要摔倒的柳梅殊,冷脸微微有些黑。

“这……”柳梅殊苍白着脸,微微一愣,感觉到身子和手正在忍不住的颤抖,脚下也不听使唤了。

“那是杀气。”司徒墨手臂上的伤口并不浅,被划伤的地方有些狰狞,但他的表情却异常轻松,“你受不了那杀气也是正常的。”

“我不懂什么杀气不杀气,你现在需要包扎一下,不包扎会感染的。”柳梅殊忍住身子不自主地颤抖,虽然脸色有些苍白,却还是坚持着扶起司徒墨。

司徒墨眼睛闪了闪,却是什么也没说,任凭柳梅殊扶着他向着书房走去。原本,这点小伤在战场上是十分常见的,别说是包扎,就算是继续作战,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但是现在……

司徒墨突然发现自己很愿意看到柳梅殊为自己着急的模样。她着急的模样,恩,很可爱。尤其是鬓角那朵梅花,在生气着急的时候竟像是活灵活现了一般,令人忍不住想要接近。

“你看清楚了吗?”

在司徒墨和柳梅殊走后,冷迁站在屋顶上,皱着眉头问向冷夜。

“没有。”冷夜微微一叹,“他的动作太快,很习惯收敛自己的杀气。有这雪地做隐藏我们根本看不清楚。”

“是他。”冷迁想起在大街上擦肩而过的雪白男子,不由得有些惊愕,“我想一定是他。这样的轻功,实在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冷夜皱着眉头,看着司徒墨和柳梅殊远去的方向眼睛黑了黑,暗地里将拳头微微攥紧,“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查出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来到这里有什么目的。无论如何,无论如何我都要……”

冷夜说完这句话之后,黑色的身影一跃消失在苍茫雪地上。冷迁摸了摸鼻子,暗自摇了摇头,也跟着冷夜消失苍茫雪地里。

“坐下。”柳梅殊翻了翻白眼,看着司徒墨一脸不在乎的模样,莫名其妙地有些生气。

司徒墨被柳梅殊按在椅子上,同样有些莫名其妙,他看着柳梅殊有些生气的脸,一张冷脸上竟隐隐有些微笑的痕迹。

“血流的越来越多了,必须要止血。”柳梅殊看着书房中央的火炉,将水壶放到上面烧水只是这个地方没有纱布,该用什么止血呢?

柳梅殊皱着眉头,想起电视上常用的止血带便是中衣,古代的中衣大多是用棉麻织就的透气性良好,和纱布有些相似,想必也能用作暂时纱布。不过,一定要好好地消消毒才能用要是有酒精的话就更好了。

柳梅殊这样想着,大脑根本就没思考便走到司徒墨面前脱下他的外衣,紧接着也将棉衣脱掉,露出白色的中衣。

“你干什么?”司徒墨目瞪口呆地看着柳梅殊的动作,前几天她还拒绝侍寝,今天竟然在主动脱他的衣服,这个女人,也太不知道检点了吧!

司徒墨黑着一张脸,有些不惋地说道,“赶紧让开,你这个女人!”

“别吵。”柳梅殊翻了翻白眼,拿起司徒墨的剑,直接划开他的中衣,扯了一块长长的布条下来。

“你……”司徒墨的脸更黑了,这个女人,竟然用他的剑割破他的衣服,还这么理直气壮甚至,甚至连点害羞的表情也找不到。

柳梅殊将扯下来的布条扔到水壶里,此时水壶里的水已经开始沸腾了,她松了一口气,抓起司徒墨的胳膊叹了口气,“这么狰狞的伤口,需要用些烈酒处理一下才好,不然真的会感染的。”

司徒墨嘴角有些抽搐,屋子里虽然不冷,但是柳梅殊直接从里衣上撇下一大块布料,那地方的皮肤可是直接裸露在空气中的,这个女人,竟然没有发现。甚至,甚至,她竟然当成了理所当然!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8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四十九章:浓情如火

“这里有没有烈酒?”柳梅殊皱着眉头,四下看了看,果然在窗边的架子上发现了一坛子酒。

她二话没说将酒坛打开,将水壶里煮开的纱布捞出来,拿出来拧干之后,沾了些许的烈酒慢慢地靠近司徒墨的伤口。

“要是疼的话就叫出来。”柳梅殊抬头看了看司徒墨黑着的脸,有些无奈,拿着沾了酒的纱布慢慢地擦拭着伤口。
   
那烈酒渗透进皮肤中,火辣辣的疼,司徒墨咬了咬牙,硬是一声都没吭,只是一张冷脸上又黑了黑。

“要杀菌之后才能缠上纱布,不然会感染的。虽然现在是冬天,但屋子里太暖和,更适合细菌繁殖。所以一定要好好治疗一下,这么深的伤口,但愿不要留下什么疤痕或者发炎了,来,忍着点。”柳梅殊一边碎碎念着,给司徒墨的伤口简单消了毒之后上了金疮药。

“看来你果然是个受伤习惯的,上好的金疮药随身带在身上。”柳梅殊看着手中的小瓶子笑嘻嘻地说道。

她刚才给司徒墨解开衣服的时候,发现棉衣的一个兜里有个小药瓶,司徒墨冷冷地告诉她这是金疮药,柳梅殊正愁着要上药,在用烈酒消毒之后便洒了一些金疮药在伤口上面。

“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司徒墨黑着一张脸,看着忙忙碌碌地柳梅殊,语气有些不善,“本王可不知道我的王妃有如此本事。”

柳梅殊翻了翻白眼,看着一旁冷脸怀疑她的男人,自顾自地吩咐书房外面伺候着的仆人去厨房里端来一些蜜饯,将乱七八糟的东西清理掉之后,顺手将一个蜜饯塞到司徒墨的嘴里,“黑着一张脸想吓唬谁?我可不怕你。”

司徒墨脸更黑了,感觉到嘴里的蜜饯,甜甜的,有些腻,虽然不喜欢吃,却终究没吐出来。

“这么黑的脸,想必心里也是苦的,理应多吃点甜的。”柳梅殊眼睛闪了闪,自然看出司徒墨不喜欢吃甜,却依然将手里的蜜饯硬塞到他嘴里。

司徒墨看着已经到嘴边的蜜饯,不由得脸更黑了,这么甜腻的东西,他原本一点都不吃的,“最后一个。”他皱着眉头,张开嘴,咬住那蜜饯,一口吞下去,脸色有些无奈。

看着司徒墨有些孩子气的表情,柳梅殊的心情突然很好,她检查了一下司徒墨的伤口,已经包扎完毕,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的,也便放下心来。瞥见被划开的衣服,那中衣里面便是裸露的皮肤,因为常年习武的关系,司徒墨的皮肤是古铜色的,虽然只能看到很少的一都分,但依稀能看出肌肉的壮硕和力量。

柳梅殊脸一红,慌忙瞥过脸去,苍天明鉴,在前世她虽然有了男朋友,但是因为身材太过肥胖,李程虽然口口声声说爱她,却从来没有碰过她,更没有在她面前脱过衣服。就算是情侣之间的亲热,李程也只是停留在亲亲额头,他,甚至连她的嘴唇都不曾碰过。

现在想来,李程的嫌弃表现的那么明显,她竟然傻傻的看不出来,恋爱中的女人果然是最白痴的,何况她还自诩学过心理学,能够简单分析别人的内心想法。这种想法,果然是够天真,够可笑。

柳梅殊自嘲一笑,脸色微红地转过头,不敢看司徒墨衣衫半开的模样。

司徒墨眼睛闪了闪,看着柳梅殊娇羞的模样,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被压制的邪火不受控制地蹭蹭往上窜。

这几日,不知道什么原因,每当他想要碰别的女人时,总是浮现出柳梅殊略带嘲讽的表情,那股欲火就在柳梅殊嘲讽的表情里渐渐褪去,算起了,他已经有好几天没碰女人了。

看到柳梅殊面露娇羞的表情,他突然像是着了魔一般,那股邪火帮着身体,双手不经过大脑思考便狠狠地将她拉到怀里来,不等柳梅殊反应,双唇强力而霸道地覆盖上她的唇。

柳梅殊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耳边粗重而略带急切的呼吸声在缠绕着,然后便是便是带着浓浓甜味的双唇突然霸道地覆盖上她的,还没等她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司徒墨已经攻城略地,先发制人,完全地侵占了她的嘴唇。

柳梅殊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司徒墨近在咫尺的俊脸,印象中,这似乎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司徒墨的脸。

若是从现代人的角度来看,这绝对不是一张完美帅气的脸,但绝对是一张可以秒杀众多御姐的,充满了浓浓的男人昧脸。因为那张脸上带着些许的疤痕,看起来异常刚毅,整张脸轮廓分明,棱角分明,整体组合起来英气逼人,又因为不常微笑的缘故,气质有些清冷,却也独添了一种难以言状的英雄气概。

初次遇见司徒墨时,柳梅殊只觉得这个人是个霸气十足,刚毅勇猛的将军,见识到了他的冷脸和杀气之后,便觉得这个人绝对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当然,也是生活在这个封建社会里,彻彻底底的古人。

而现在……

柳梅殊被他牢牢地禁锢在怀里,那霸道而绵长的吻还在继续,司徒墨的男人气息萦绕在她的耳边,脖颈,粗喘的暧昧在彼此之间流转,绵长,然后化成一滩浓烈的春水。

司徒墨双手牢牢地禁锢住怀中的女人,感觉到柳梅殊的呼吸在加重,他感觉到压制在体内的欲火一发不可收拾。

淡淡的梅花香气袭来,带着雪花的冰凉,在这暖昧的房间里,柳梅殊的体香就像是一剂催情剂,女子特有的暗香传到司徒墨的鼻喉问,他只觉得情欲更盛,冷峻的脸上剑目赤火灼烧,呼吸也变得越发急促了起来。

“阿殊,阿殊,这是你的小名吗?”司徒墨双目赤红地看着柳梅殊娇红脸颊,迷离的眼神一把将桌子上的杂物推到地上,将柳梅殊放到桌子上之后欺身上前,双手探人她的衣襟之中透过厚厚的衣物,直直地伸进最里面,抓住那两个柔软却充满弹性的浑圆。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8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五十章:对不起,我不能

感觉到火热的大手伸进自己的衣服里面,柳梅殊大脑像是短路了一般,根本来不及思考。

那种感觉,那种触电一般的感觉难以言说。从司徒墨的大手覆盖上她的身体之时,她根本没法反应,只是觉得全身酥麻,脸颊像是火烧一般。

司徒墨的吻很霸道,他的舌头长驱直入,柳梅殊被牢牢地固定在桌子上,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更想不起反抗。

初吻。

两世为人,这的的确确是她的初吻。因为刚刚吃过蜜饯的缘故,司徒墨的嘴里有些甜,充斥在柳梅殊的鼻喉间,暗香萦绕。柳梅殊只觉得浑身发烫,身子也开始战栗了起来。

她闭上眼睛,感受到司徒墨的霸道,他的双手正在那衣衫里面肆虐,每碰触到一个地方她便浑身战栗一下。

暖昧与衣衫半零落,两个人的身体都变得火热,司徒墨趁着柳梅殊不注意,身子挤进她的双腿之间,身子紧紧贴合在一起。

这个姿势极端暖昧,当两个人皮肤接触到一起的时候,柳梅殊的大脑突然像是被电击了一下,眼前不自主地闪过那日和蔚彦初偷窥司徒墨和别的女人恩爱的场景,也是同样的姿势,也是同样的暖昧,也是同样的浓情似火。

柳梅殊睁开眼睛,看到司徒墨健硕的胸膛,余光瞥见自己正衣衫半开躺在桌子上,两个人的姿势极端暖昧,正如那日,她眼见到的淫靡场面。司徒墨也是这样站立在那女子中间,用自己硕大的器具营造淫靡的婉转吟唱。

柳梅殊想到那个场景,感觉到两个人接触越来越多,散落的衣衫和司徒墨的衣衫缠绕在一起,肢体发烫,激情仿佛一触即发。

司徒墨的唇牢牢地覆盖在她的唇上,柳梅殊想起那日司徒墨与别的女人亲热的场景,胃里突然一阵翻腾,强烈的呕吐感传来,她突然推开司徒墨,逃也似的从他身下躲出来。

司徒墨微微一愣,似乎根本没想到柳梅殊也能有这样的力道,更没想到都到了这个程度了她竟然还会挣脱开,并且她竟然在嫌弃他。

看着在一旁猛烈干呕的柳梅殊,司徒墨脸黑了黑,所有的欲火在一刹那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提不起一点兴致了。

“你就这么嫌弃本王吗?”司徒墨声音冰冷地问道,“从前……你……可不是这样的反应。”他很想说,从前的柳梅殊想尽千方百计接近他,甚至还一度用过最下作的手段来勾引他,现在,明明是近在咫尺的机会,她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刻推开他!

柳梅殊,经过了那次之后真的变了一个人吗?

司徒墨冷冷地穿好衣服,看着柳梅殊略带苍白的脸,那一声声干呕,听起来异常刺耳。

“对不起。”柳梅殊干呕了一阵子,站起来擦擦嘴,有些无奈地看着黑着脸的司徒墨,“我不能。”
     
“你不能?”司徒墨双眼微微眯起,“上次就拒绝侍寝,这次,你又要拒绝本王吗?你是本王明媒正娶的妻子,伺候本王,就让你这么难为情吗?”

司徒墨没有用我,而是用的本王,他在强调自己的身份,也在强调柳梅殊的身份。
     
的确,名义上他们两个是夫妻,夫妻之间行周公之礼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柳梅殊如此拒绝,显然是不合常理。
     
“对不起。”柳梅殊觉得稍微好了一些,她看了看司徒墨,司徒墨黑着一张脸,脸上明显写着欲求不满几个字,那冷峻的脸上因为强行压制住欲望而变得有些扭曲。
     
“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柳梅殊咬了咬牙,看着这个足足比自己高一头的男人,整理好了衣衫,叹了一口气,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腰际,将头贴在他结实而厚重的胸膛上。
     
“司徒墨,我还没做好准备,给我时间好吗?”柳梅殊的头都贴着司徒墨的胸膛,能够晰地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咚咚咚的声音敲动着她的心扉,一种叫做安心的感觉在蔓延,那种难以言状的安全感传来,她闭上眼睛,感受着温暖与僵硬,一滴眼泪慢慢地从眼角滑下。
     
“没做好准备吗?”司徒墨眼睛闪了闪,看着拥抱住自己腰际的女人,坚硬的心在瞬间动,他脱口而出,“我会等你。”

“会一直等下去。”
   
听到这句话,柳梅殊的身子微微一怔,紧紧抱住司徒墨的手也渐渐放开。他说,他会等会一直等下去。但是,她呢?
   
从清醒过来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决定好要脱离这个尔虞我诈的王府,然后寻找回到现代的路途。若是寻找不到,那也一定要找一个山好水好风景好的地方,远离尔虞我诈,远离是非恩怨,逍遥一生。

她最害怕的,便是陷人那冰冷的温柔里。
     
司徒墨的变化她不是看不见,虽然只是这么短短几天。但感情就是这么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或许是从打雪仗开始,亦或者是从她拒绝他开始,每一次接触,她都能发现司徒墨的变化。

或者,那份变化连司徒墨自己都没有察觉。
   
不,不能。她不能。在这个世界里,她不过只是路过他世界的路人甲,是不可能太多停留的。而且,她想要的,司徒墨根本就给不起。
     
柳梅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司徒墨棱角分明,明明有些冰冷却有些扭曲的脸,压制下心中不安,笑着,双手向上捏住司徒墨的脸颊,“笑一个,板着脸的模样不帅。”
     
“帅?”司徒墨眉头微皱,虽然大致明白了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却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字还是被柳梅殊强行捏住脸颊做出的微笑,这着实让他感觉到有些难为情和不可思议。
     
这个女人,似乎已经笃定了他不会发飙呢。可是,她凭什么认为自己不会发飙?司徒墨眯起双眼,突然有些怀疑自己,柳梅殊这样大逆不道的动作,他竟然真的,竟然真的能够容忍下去。
     
若是放在平常,别说这样无视尊卑的小动作,就算是女人碰触他的身子,他也会觉得异常厌恶,所以他从来不愿意女人碰到他,就算在床上,他也极少碰触女人其他部位的。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8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五十一章:走,去喝酒

“本王饿了,去……”司徒墨还没说完,嘴里已经被柳梅殊塞下一个蜜饯。
     
“你……”司徒墨的脸更黑了,想要将蜜饯吐出来,看到柳梅殊杳眼圆瞪的模样,终究没有吐出来,而是硬生生咽下去了。
     
“不是饿了么,正好充饥。”柳梅殊笑了笑,放开司徒墨的脸颊,为他整理好书房里的东西,摸摸肚子,果然有些饿了。
     
“那日,我听说,清浦坊的酒不错。”柳梅殊说到这里咽了咽口水,有些试探性地问道,“不知那清浦坊是何地方?”

“酒楼,以酒闻名,菜肴美味。”司徒墨皱着眉头看向柳梅殊,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那个,司徒墨。”柳梅殊摩拳擦掌,捏了捏他的手臂,讪讪地笑道,“今天你救了我这个恩情我记下了。为了报答你,今天我请客吧?”
     
“请客?”司徒墨又皱了皱眉头,请客,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宴请客人的意思?可是宴请客人和她报答他有什么关系?

“就是我请你去清浦坊喝酒吧?”柳梅殊见司徒墨脸色有些松动,立马说道。

“好。”司徒墨连想也没想,便点点头答应了。
     
柳梅殊一愣,她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原本以为这时代中女人出行是非常困难的,这才做足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只是,司徒墨好像连考虑都没有考虑就答应了。她摸了摸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被捉弄的感觉。
     
司徒墨什么也没说,只是在书房后面的小寝室里换了一件衣服,派人去挽月阁取来手炉和披风,嘱咐了在书房伺候的仆人几句,带着柳梅殊上了一辆马车。
   
坐上摇摇晃晃的马车,柳梅殊这才反应过来司徒墨真的将她带出去喝酒了,但是,以她对古代的了解,古代的女子是不能出门的,不能在别的男人面前抛头露面,更不用说男子主动将女子带出来。
   
柳梅殊心中狐疑,看着正在闭目养神的司徒墨咬了咬嘴唇,却终究没有打扰他。因为她实在问不出口,也不知道该怎么问,若是一不小心说不定会引起司徒墨的怀疑,尤其是像司徒墨这么精明的人,说不定早已经察觉到了。

柳梅殊叹了一口气,细细打量着马车的装饰,这辆马车装饰的很普通,鲜少有流苏和挂件,除了角落里那把佩剑之外,其他地方竟是清一色的冰色,连带着整个马车空间也似乎清冷了起来。
     
今日的司徒墨穿了一件藏青色的长袍,长袍上绣着蝙蝠的金线图案,领口嵌着白色里绒,用细密的银线绣着祥云,外面套着藏青色的狐皮大氅。长长的头发高高束起,几缕头发散落在额前。他双手相抱,正在闭目养神。
     
看着司徒墨闭着眼睛一脸严肃的模样,柳梅殊的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极其奇怪的感觉,那种淡淡的,清风般曲她觉慢慢地袭来,仿若三月的春风荡漾,轻微的摇动心底那缕情丝,她便仿佛融化在那冰冷的温柔里。
     
柳梅殊伸出手,想要抚摸上那棱角分明的脸颊时,司徒墨突然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却是什么话都不说。

柳梅殊讪讪一笑,缩回手,装作正要掀开帘子的动作
     
“我的王妃,可是看到了什么?”司徒墨冰冷的脸上有些松动的痕迹,似乎还带着些许的笑意。
     
“车水马龙,天下攘攘,旨为利往。”柳梅殊果然掀起帘子,看着马车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脱口而出。
     
“天下攘攘,旨为利往。”司徒墨原本不苟言笑的脸上一直荡漾着浅笑,如同千年塞冰绽开融化的痕迹,让人感觉到如沐春风。
   
“原来你也会笑。”柳梅殊放下车帘,看着司徒墨一直春风荡漾的模样,心中也稍微好了些,“说实话,你不黑着脸的模样,看起来很英俊。”

司徒墨嘴角抽了抽,脸上恢复冷漠的表情,重新闭上眼睛。
     
“又装睡。”柳梅殊嘟囔了一句,看着司徒墨恢复到正常温度的脸,索性也不措理他,掀开帘子看川流不息的人群和繁华的街市,耳边传来嬉闹声和吆喝叫卖声,心里也似乎雀跃了起来。来到这个空间这么久,似乎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繁华的街市和熙熙攘攘的人群。
   
这个地方,看起来非常繁华,周围的楼层很高,一面接着一面的旗帜在风中张扬着,川流不息的街市上店铺林立,有点像是现代的商业街。
     
柳梅殊将帘子开得更大一点,这样可以看到外面的全貌,她饶有兴趣地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看着三三两两逛街的人群,其中不乏女子。甚至,那些女子也能和男子在街上并肩同行。
     
原来,这个世界上女子的地位并不像想象的那般低下,女子是可以出门逛街的,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女子可以和男子同行,女子可以出门买自己喜欢的东西,也可以和丈夫一同出门逛街。
     
柳梅殊心中明了,怪道司徒墨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她的请求,原来在这个世界里,女子和男子一块出门并不算什么稀奇事。

“到了。”
     
正在柳梅殊发愣起来,司徒墨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微微一动,果然看到车子已经停了下来,已经有小厮从清浦坊里走出来牵马。

“将这个戴上。”司徒墨递给柳梅殊一个面纱,“若是不想惹麻烦的话。”

柳梅殊翻了翻白眼,虽然有些不盾愿,却还是将那面纱戴上,跟着司徒墨从马车上跳下来。
   
“王爷来了,里面请。”清浦坊的掌柜看到司徒墨出现在门口,慌忙进来迎接,待看到司徒墨身后的女人时,先是一愣,随后便反应过来,笑着将他们两个迎接到三楼上去。
     
只听得楼下一片唏嘘声,柳梅殊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周围,发觉一楼那些人的眼神有些怪异,心中有些疑惑,却终究什么也没问,到了三楼之后便由掌柜的引领着进了一个名为琉璃苑的包问。

“竟然上了三楼,这两个人什么身份?”

“来到这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去三楼。”

“那个男人好可怕。”

“怕是皇亲贵胄吧?”

……
     
等到柳梅殊和司徒墨上了三楼之后,楼下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蔚彦初坐在角落里,斗篷遮住脸颊,听着周围那些人的议论,双手不由得攥紧了杯子。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8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五十二章:柳梅殊,你到底是谁?

清浦坊以酒闻名,分春夏秋冬四个节气,每个节气所酿之酒风味各有不同。
     
在每年的春分那日采集山顶上的盛开的桃花,用清明节那天的从九华山之巅采集来的雨水侵泡,于谷雨那日发酵,深深埋人山顶的桃花树下,如此陈酿两年时间便可开封。
   
因那酿酒之水用的是清明时节的雨水,自有一番断人肠的离愁别绪在其中,若是仔细品味必定能明了其中的妙处。
     
在每年的夏至那日,采集最新鲜的荷花,以莲蓬为醪,用芒种那日在九华山的冰泉里采集的冰块做水源,于大暑那日沉人荷花池里,陈酿两年之后开封,冰爽香甜,在炎炎夏日极为舒爽。
   
而秋日则选取开得最美的桂花,收集寒露那日散落在桂花树上的露水,深深埋藏在桂花树下,隔三年取,香味浓郁,酒色橙黄,贵气十足,是皇亲贵胄最喜欢的酒类之一。
   
一年四季,清浦坊的酒都不同样,客人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而选择不同的酒类,每一个季节都有上百种酒种,名字也是极为温雅别致的。上至皇亲贵胄,下至中小官员,无一不以品尝到清浦坊最鲜美的美酒为荣。
     
而在这一年四季里,却以冬日之酒最为浓郁。冬日之酒采用那极致的碧梅,更有红梅、白梅辅佐,用九华山上的温泉水为引,经过干百道工序之后开始陈酿,于梅花树根下埋藏三年以上方能饮用。
     
有文人雅土特为梅花酒赋酸诗一首,倒也广为流传,诗日:梅花树下思断肠,散落霜天白雪香。但使梅酒能醉客,伊人不见夜未央。
     
柳梅殊看着眼前玻璃茶杯里的碧绿色酒,听着清浦坊酒类的分类,深深地呼吸一口,那浓浓的梅花香气扑鼻而来,带着极致的清冷,碧绿沉沉,盎然如同春水,轻轻晃动,随着酒杯摇晃的液体飞溅,原本隐藏在酒香里的气息更加浓郁地散发出来。
     
“好酒,果然是好酒。”柳梅殊深深地吸了一口那香气,微微沉醉,“碧梅清冷,在透明的玻璃杯子里,像是一江春水悠悠。香味极其浓郁,将梅花的香味和酒香最大限度的挥发,果然是好酒。”
   
司徒墨微微点头,自顾自斟酒一杯,“那日,你有青梅煮酒。今日,碧梅酒香,红泥火炉如何?”
     
柳梅殊见菜肴已经上齐,便放心将那面纱摘下来,看着满桌子的菜,不由得失笑,“这么多菜,咱们两个可能吃得完?”

司徒墨眼睛闪了闪,却是什么都没说。

“司徒墨。”

柳梅殊吃了两口菜,沉默了半晌,突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什么?”司徒墨似乎没想到柳梅殊会直呼其名,不由得眉头一皱,但随即想到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也便没说什么。
     
在古代,直呼丈夫的姓名是绝对的大逆不道,司徒墨从心底有些抵触,但是,心里却隐隐这样期待着,期待着柳梅殊能够再靠近一点,再随意一点。司徒墨似乎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变化,一向对感情淡漠的他,根本不知道这样的改变到底意味着什么。

“谢谢你。”柳梅殊轻轻笑了笑,举起桌子上的玻璃杯,晃动了一下酒杯,“我敬你一杯。”

“敬我?”司徒墨嘴角抽了抽。

“干掉这杯酒。”柳梅殊眼睛眨着,“就代表着你原谅我了。”
   
“原谅?”司徒墨脸黑了黑,这个女人,还在为刚才的事情忏悔吗?虽然这态度有些嚣张但是他却觉得很受用。
     
甚至,这一刻,他竟然没有记起那所谓的伦理纲常,也没有记起他们这样喝酒有多么的不合规矩。

“干。”柳梅殊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只觉得酒香渗人毛孔,初人喉时,只觉得一股清冷的梅花香气袭来,等到一杯酒下肚却觉得暖暖的气流在四肢百骸中流窜,像是三月的春水,温的,暖暖的,引得精神深处离却人间烟火。

“干?”司徒墨嘴角又抽了抽,看着柳梅殊将那酒豪放地饮下去,想要制止已经晚了。
     
“这酒太烈,后劲很大,不适合这样饮用。”司徒墨开口,脸色黑黑地看着柳梅殊,“像你这样一饮而尽的喝法,是绝对不行的。”
     
“酒烈梅香,没想到古代竟然还有这么高度数的酒,我一直以为古代没有蒸馏酒的,这酒虽然是绿色的,却是经过蒸馏的。那些小说电影什么的也太骗人了,说什么古代的酒就跟饮料似的,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头有点晕,司徒墨,你为什么有两个头,司徒墨……”柳梅殊喝完那杯酒之后便觉得大脑有些晕眩,看司徒墨的身影也变得重叠起来,她摇摇晃晃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脚下发软,打了一个趔趄,跌倒在司徒墨的怀里。
     
司徒墨脸更黑了,这个女人,越来越不像话了,不仅学会了江湖中人的豪饮,竟然还在醉酒之后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外出醉酒,虽然是陪伴着自己的丈夫,却也算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司徒墨皱了皱眉头,抱着柳梅殊放在一旁的软榻上,看了一桌子未吃完的菜,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

柳梅殊,你到底是谁?
     
司徒墨摸了摸她的脸颊,那鬓角的梅花开得越发鲜艳,像是鲜活了一般,娇艳欲滴的,却独独带着一番清冷,让接近的人自行惭愧。
   
“虽然你的模样是柳梅殊,但我知道,你一定不是柳梅殊。你到底是谁?从哪里来?阿殊这是你的小名吗?阿殊……”司徒墨摸着柳梅殊的脸颊,冷峻的脸上有一丝动容。
     
“真正的柳梅殊是绝对不可能懂弩箭的,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你从未接触过那种东西,怎么可能了解的那么透彻?真正的柳梅殊怎么可能对战争如此了如指掌呢?你到底是谁?”
     
司徒墨冷冷的脸上带着一丝杀气,但这股杀气却在瞬间消失殆尽,转而变成一种惆怅,一种难以名状的惆怅。

“柳梅殊,你到底是什么人?”他说完这句话,听到门外一声嗤笑。

“冬郎在否?”
     
司徒墨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得眉头一皱,给柳梅殊戴上面纱,有些不情愿地打开门,果然看到那个人正笑语吟吟地站在外面。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9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五十三章:极不靠谱的皇帝

“臣……”司徒墨刚想行礼,却被那人给挡了回去。
     
“冬郎,每次都这么无趣。”那人摇了摇头,“果然如同你名字那般吗?冬郎,冬郎,整天板着脸扮冰块的冬郎。”

司徒墨脸一黑,却是没有反驳,任凭那人走进来。
     
“陛……”司徒墨刚想开口,却被突如其来的一个鸡腿给封住嘴,剩下的词语被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我说过多少次了,冬郎每次都那么守规矩。在外面叫我承山,或者叫我洛,也或者直呼东方洛,下次再犯,就扣你三个月的俸禄。”东方洛找了个座位,自顾自坐下,从鸭肉里挑出两个鸭头来放在自己碗里。
     
“啧啧,在宫里可是难得吃到如此美昧。每每我想吃这麻辣鸭头,就去御膳房里寻些干净鸭头,却总被告知,鸭头鸭脚这类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是不可能出现在御膳房的,每每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哎,一言难尽。”
     
“冬郎,喂,你那盘鸭肉也给我吧,我出宫一趟不容易。要是被那些令人头疼的,铁面无私的判官发现,我就不用逍遥了。那群毒舌的判官,冬郎可是见识到了,喂,冬郎,冬郎,那个鸭头是我的  ”东方洛眼见着司徒墨将鸭头挑出来放在自己碗里,有些气急败坏地叫道。
     
“冬郎,你好狠的心。”东方洛眼馋地看着司徒墨将那鸭头吃下去,摸摸肚子,真觉得有些饿了。
     
今日假扮太监混出来,虽然说神不知鬼不觉,但是一路偷偷摸摸的,又加上早晨只吃了点东西便被那太监以什么事不过三的理由给夺了去了,颠簸到现在早已经饥肠辘辘了。
     
“吃可以,你结账。”司徒墨冷冷地看着东方洛大快朵颐的模样,微微皱着眉头,他一向是最重视规矩的,但这规矩,却在两个人身上无法兑现。这让他有些挫败感,也有些无奈。一个人自然是柳梅殊。

而另一个人,便是拥有无上权力,却总喜欢干些令人无语的事情的当今圣上。
     
“冬郎,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东方洛正夹了一块鲈鱼,“昨日我可是刚刚赏赐给安阳王府黄金百两,白银万两。”

司徒墨黑了黑脸,却是什么都没说。
     
东方洛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司徒墨的沉默,也不在意,只是依旧大快朵颐,自顾自倒了一杯酒,细品慢饮,还不忘评头论足。
   
司徒墨慢慢地吃着饭,看着还在榻上昏睡的柳梅殊,微微皱起眉头,虽然说东方洛并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皇帝,但是伴君如伴虎,他还是万事小心为上。
   
“司徒墨,我好难受。”柳梅殊只觉得头疼难耐,那酒的后劲实在太大,不过一杯酒下肚便觉得五脏六腑仿佛被燃烧了一般。
     
“咦?这里还有人?”东方洛放下筷子,看着备用软榻上的女子,嘴角抽了抽,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司徒墨,“冬郎,你竟然会带着女子来喝酒?”

司徒墨的嘴角也抽了抽,“陛下……”

“三个月俸禄。”东方洛咬牙切齿地说道。

司徒墨一愣,脸更黑了一些,“是拙荆。”
     
“哦?”东方洛看着司徒墨黑着脸的模样立即眉开眼笑,“原来是柳氏,没想到你会带着她出来喝酒,却不是你的一贯风格,难道最近你也开始转性了么?我可是听闻了,你与那柳氏并不亲近,却不知道何时如此如胶似漆了?”

司徒墨冰块一般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又黑了黑,“她说要请客。”
     
“请客?”东方洛提高了嗓音,“请客是帮我结账的意思吗?柳氏果然是女中豪杰,小生佩服佩服……”
     
司徒墨很想提醒一下东方洛的姿态太过张扬和放浪不羁,这样的姿态若是被朝中大臣看到了,必定会引起狂风波澜,到时候又是一场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
     
“她貌似喝醉了,可惜,可惜……”东方洛摇着酒杯,无比惋惜地说道,“喂,冬郎,咱俩喝。”
     
“谁在说我喝醉了?”柳梅殊早就已经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她挣扎着从软榻上坐起来头有些晕,眼前的景色也看不清楚。
     
只是隐约看到一角玄黑的衣衫,那上面绣着七彩祥云图案,长发散落在肩头,修长的身影里带着一丝放浪不羁。
     
“蔚彦初?”柳梅殊晃了晃头,觉得这个身影和蔚彦初极为相似,仔细看去,依然看不清那模样,却也感觉到这个人绝对不是蔚彦初,因为蔚彦初身上没有那种自然而成的王霸之气。
     
“这是哪家的帅哥?”柳梅殊傻傻笑着,只觉得头晕脑胀,舌头也开始不受控制了起来眼前的景色渐渐模糊。
   
“你醉了。”司徒墨一脸黑线地将柳梅殊扶好,吩咐小二端来一碗醒酒汤,柳梅殊呓语着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今日一见,果然发现那些传闻都是不足为信的。”东方洛一边用筷子敲击着盘子一边哼曲,“冬郎,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如此关心一个女人。”

听到这句话,司徒墨微微一愣,给柳梅殊喂醒酒汤的手也停住了。

是啊,他在干什么?

他竟然在给一个女人喂醒酒汤,这个女人,还是曾经被自己极度厌恶的。

这些事情,似乎根本就是无意识的,自然而然的,他就这么做了。

司徒墨眼睛闪了闪,心里的某处仿佛正在以他感觉不到的方式开裂,发芽,生长,蔓延。
     
“喂,冬郎。”东方洛笑嘻嘻地斜躺在椅子上,一只脚搭在另一张椅子上,“陷进去,你就输了。我可要等着看好戏哦。”

司徒墨没有反应,他喂完了那碗醒酒汤,慢慢地回到座位上,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个卖给你,十万两银子。买不买?”

“什么?”东方洛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瞪大了双眼,“刚才耳朵不灵光,你再说一遍。”
     
“十万两银子,你买不买?”司徒墨将那张纸扔到东方洛的怀里,“不用着急答应,这只是一小部分,若是你答应买,那么……”
     
“冬郎,这是什么?”打开那张纸之后,东方洛吊儿郎当的脸上开始变得严肃了起来,“弩箭?”
     
“不错,经过改造之后的弩箭。不仅仅是这样,若是陛下肯出钱,那么不仅仅是普通的弩箭,还有神机弩,袖弩,床弩等……”
     
“冬郎,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东方洛站起来,脸色异常严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竟然敢如此大胆狮子开口。简直是欺人太甚了!”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9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五十四章:十万两,买不买?

司徒墨伸手将那张纸拿回来,折好之后放在怀里,冷冷地说道,“臣恭送圣上。”

“你……”

“圣上出宫时间不短了,若是被人发现……”

“司徒墨……冬郎……”东方洛咬牙切齿地看着司徒墨,又在椅子上坐下,哀叹了一口气脸上恢复嬉笑却无奈的表情,“算你狠。”

司徒墨冷冷一笑,重新将那张纸拿出来,“圣上不考虑一下吗?”
     
“三个月俸禄,三个月俸禄。”东方洛狠狠地敲打了一下桌子,“我早就警告过你,在外面要叫我承山或者洛。”
     
“好容易偷偷溜出来一趟,你就让我放松一下吧。整日在宫里装着严肃,板着脸,一本正经的,真的很累。”东方洛哀叹着,像只可怜的小猫一般看着司徒墨,“冬郎,我只能在你面前如此放松了。”

“十万两银子?”司徒墨并不为所动,而是目光炯炯地看着东方洛。
     
“开什么玩笑?我连顿饭都吃不起,去哪里弄十万两银子?”一提到银子,东方洛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惊叫了起来。
     
“冬郎,我每个月的俸禄虽然是你的一倍,但是除去了打赏和花销,我可是十足的穷鬼你让我出十万两银子买这个,这不是要我的命吗?”东方洛有些肉疼地说道。
     
“将制作的弩箭用的青铜换成相应的木质,这样不仅轻便,还能提高准确率。不仅仅是这样,这神机弩的射程是五百米,袖弩的射程是一百米。无论是精准度还是射程,经过改良之后的弩箭都属于上乘,而且,神机弩还是连发的。比起弓箭来要强过干倍。”司徒墨淡淡地说道。
     
听到这里,东方洛的表情也逐渐严肃了起来,“冬郎,这可不是说笑的事,这弩箭虽然好用,但是锻造起来却异常麻烦。虽然攻击力强,却用处不大。即使经过改良,乜不一定能有多大的用处。”
     
“朔州陷入敌手月余,越来越接近年关,将士们归心似箭。城中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形势刻不容缓。若是再不能攻破朔州城,那么别说将士们粮草不足,军心不稳,就连城中的百姓恐怕也无法安然度过寒冬。”司徒墨突然话题一转,并不在弩箭上纠缠,而是讲起了最近的战事。
     
“不错。”东方洛皱着眉头,朔州失陷是他一直头疼的事情。朔州有天险,易守难攻,双方僵持了接近一个月却是毫无进展,虽然那日司徒墨已经提出了一些方法,那些方法没有十足的把握击败敌军,打开城门。
     
“若是用改造后的弩箭将城墙上的暗哨秘密解决掉,再派几名武林高手乘着东风飞到城墙上解决掉那些明卫。如何?”说到战事,司徒墨的眼睛亮了起来。
     
“哦?”东方洛微微皱眉,想到这个方法的可行性,不由得眼睛一亮,随即站起来拍了拍手,“若是经过改造的弩箭真的有这样的杀伤力,那么这十万两银子朕……朕准了。”
     
“一言为定?”司徒墨挑了挑眉毛,看了看软榻上正在熟睡的柳梅殊,嘴角泛起一个不明所以的微笑。
     
“一言为定。”东方洛依然是一副肉疼的表情,但那英俊的脸上,紧皱的眉头却是稍稍舒展开来了。

“只是,现在正是冬季,何时会有东风?”东方洛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
     
“这几日,我派冷迁冷夜秘密找了几个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算上冷迁冷夜足足有十人。这十个人乘着风筝从山顶飞下练习,已经逐渐掌握了技巧。若是那弩箭能够成功,那么五日之后的凌晨,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哦?”东方洛眼睛亮了亮,“五日之后?”
     
“不错。”司徒墨的脸上有些雀跃,“从镜城到朔州需要两天时间,我们有两天时间来准备弩箭,两天时间赶路,一天时间休息,等到第五天的凌晨,便是开战的好时机。”

“在前几日我便飞鸽传书给了守城大将军王祝,王祝回信称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好,好。”东方洛连声道了两声好,“五日之后若是能攻陷朔州,那么朕重重有赏!”
     
司徒墨嘴角微微一笑,却是什么都没说。这几日,他四处探寻那个看云识天气的奇人,得知五日之后便是东风来临的时刻。又暗中找到了镜城中最好的工匠并派遣冷迁冷夜寻找十名江湖中人过来,经过这几日的练习,他终于有了说服皇帝的资本。
     
想起那日他和柳梅殊的吵架,心中不由得微微苦笑,这个女人把赚皇帝的钱当成理所当然。可是,常年与皇帝打交道的他早已经知晓,皇帝是最吝啬的,皇宫里节俭也便罢了,对大臣也是吝啬的很。连年过节大臣们连基本的奖励都没有,昨日赏赐的银子也是去年许诺下的。若是真按照柳梅殊说的,抽取制造费用的一都分,即便只有一成,那皇帝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按照司徒墨对皇帝的了解,皇帝能够接受的最高限度是十万两银子。
     
朔州战事迫在眉睫,已经容不得柳梅殊再任性了,但是司徒墨也知道,柳梅殊是绝对不能屈服的,所以,他才费劲脑汁想了这么一个折中的方法。

“咚咚咚……”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门外一个低沉的咳嗽声响起。

“陛下,时辰到了。”
     
东方洛摊了摊手,将剩下的鸭头包在手绢里,冲着司徒墨挤眉弄眼一笑,“冬郎,这次依然是记在你的账上。反正,我每次来这里都会在琉璃苑。”

司徒墨嘴角抽了抽,“你每次都会在琉璃苑?”
     
“不,不……”东方洛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讪讪一笑,又吃了一口鲈鱼,喝了一大口碧梅酒,“那个,冬郎,告辞了。”

不等司徒墨反应过来,他便带上斗篷,急匆匆地跟着景阳去了楼下。
     
“记在我的账上吗?”司徒墨端起酒杯心中有些好笑。琉璃苑是他专用的包厢,他还曾好奇过,为什么每个月会多出那么多费用,没想到竟是他在这里混吃混喝。

无法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稍微有不合礼节的动作便会被谏官弹劾,整天装作正经,严肃、威严,每日周旋在后宫、朝堂,连个能放松自己的地方都没有。东方洛,这个皇位他一定坐的很辛苦吧?司徒墨端起酒杯,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微微一笑,一饮而尽。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9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五十五章:老太妃的病情

头疼欲裂,像是要爆炸一般,想要呕吐却吐不出来,明明意识已经清醒,身体却还是不能动弹。
     
柳梅殊挣扎了半天,感觉到口渴难耐,她尝试着喊了两声,喉咙里干干的,声音也变得无比嘶哑。

“王妃,您醒了?”绿珠和玲珑的声音传来,有些焦急。
     
柳梅殊用力睁开眼睛,头一钻一钻的疼,她皱着眉头,看着有些模糊的人影,张了张嘴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水……”

“水,王妃您稍等。”玲珑端了一杯茶过来,给柳梅殊喂进去之后,又塞了一块酸橘子给她。

冲鼻的酸味传来,柳梅殊觉得大脑清醒了许多,躺在床上稍微歇息一下,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那种呕吐的感觉越来越浓。
     
柳梅殊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玲珑慌忙拿来痰盂,刚刚递到她面前,便听得一声急促的呕吐声,昨天那些秽物便一股脑全都吐了出来。
     
“王妃漱漱口。”玲珑端来了水,柳梅殊漱漱口,那股火辣辣的,堵在胃里的秽物终于清理干净了,她觉得浑身通透了不少。
     
“呼,那酒劲实在太大了。”柳梅殊深呼吸一口,想起昨日的酒便觉得心有余悸,明明喝起来那么爽口,后劲却那么大。
   
她拍了拍头,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根本就不记得了,只是依稀记起在她喝醉之后又来了一个男人,然后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昨天我是怎么回来的?”柳梅殊扶了扶额头,依然觉得有些头晕,她在身后放了个枕头,斜倚在床上。
     
“是王爷把您送回来的。”玲珑有些自豪地说道,“王妃您有所不知,昨日王爷可是在这里照顾您到午夜呢,这醒酒果也是王爷特地派人从宫里送过来的,说是王妃醒来之后必定会头疼,这醒酒果能够缓解王妃的头疼。王爷可真是体贴,奴婢在王府这么多年了,可是第一次看到王爷如此温柔呢。”
   
玲珑自顾自说完这句话,正在一旁洗毛巾的绿珠突然手一顿,脸色微微苍白,片刻之后恢复正常。
     
“是他送我回来的。”柳梅殊讪讪笑了两声,醉酒之后的事情早已经不记得了,不知道昨天有没有出丑,有没有胡言乱语。

“是呢。现在这件事怕是整个王府都传遍了,嘻嘻。”玲珑说道。
     
“是这样。”柳梅殊斜倚在床头,双手胡乱拉扯着床边悬挂着的金红双鲤鱼镂空流苏,那帷帐也随之晃动,梅花点缀的月牙白软烟罗飘舞飞扬。

司徒墨,你还是原来那个冰冷无情的你吗?
     
在这些日子的潜移默化中,是不是也早已经改变了?我虽然有些刻意讨好你,但是,我绝对不会爱上你。但求你也千万不要爱上我,我终究会离去,因为我们是两个世界上的人。

柳梅殊在心里默默地叹道。
     
“对了王妃,这几日老太妃的病越发严重了,请了太医来瞧,太医只是说偶感风塞,但吃了几服药不但一点效果也没有,病情却又加重了。”玲珑说着给刘梅殊端过来一碗红豆银耳莲子粥。

“哦?”柳梅殊喝着粥,想起那日对老太妃说的话,不由得有些怀疑,那老太妃是不是真的将那日恐吓的话当真了?还是说,那个隐藏在背后的人又开始伸手了?
     
趁他病,要他命,让病人死在神不知鬼不觉里,这可是那个幕后黑手的一贯做法。上次若不是蔚彦初,说不定她早已经死在昏迷中了。

高招,果然是高招。

柳梅殊这样想着,脸色严肃了起来。
   
那个幕后之人,必定有着很深的心机,而且,按照蔚彦初的说法,那锁龙香在大华并不常见,她体内的毒也不单单是一种,而是两种毒药相互牵制而维持着某些人刻意保持的平衡。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那背后之人一定是一个用毒高手。

若是那个人想要除掉老太妃,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柳梅殊紧皱着眉头,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有些惊恐地瞪大双眼,她拉住玲珑问道,“你可知道老太妃的病究竟有什么征兆?”
     
“征兆?”玲珑皱了皱眉头,摇摇头说道,“奴蜱只是听说这几日老太妃时常梦魇,时常说些胡话,晚上也不敢灭灯,还派几个丫鬟守着。”
   
“是这样。”柳梅殊揉了揉眉头,老太妃果然是被吓着了,想来是平日里亏心事做得太多经受不住恐吓,便产生了梦魇吧。
     
若是这样的话,那也算说得过去。柳梅殊叹了口气,作为正牌儿媳,老太妃病了这几日她却一次都没有去看过,有点不合乎规矩,她是不是应该送点东西过去呢?
     
“玲珑,你去厨房里打听一下,最近老太妃想吃什么东西。”柳梅殊吩咐完毕,重新斜倚在床上,闭目养神。

或许,这次真的是她想多了呢。人上了年纪之后便容易相信那些鬼啊神啊的,尤其是今生作孽太多的人。老太妃能够保住这个位子,恐怕用了不少手段吧,以老太妃的脾性,是绝对不能容忍老王爷身边的其他女人的。在宅门大院里生存,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就连自己也是。

“绿珠,上次说的那鹿皮可是要来了?”柳梅殊问道。
     
“可巧,昨日王妈妈过来说,刚得了一块新鲜的鹿皮,等过几天阴凉干了,硝毛之后便给王妃送过来。”绿珠说道。
     
“她倒是有心了。”柳梅殊轻轻一笑,看来这鹿皮手套也有着落了,她伸了伸懒腰,笑着说道,“这几日我画个花样,你照着花样绣出来,等年下,咱们可有好东西了。”
     
“花样?”绿珠放下手中的鸡毛掸子,笑嘻嘻地说道,“王妃娘娘什么时候学会了画花样了?奴蜱可是记得王妃娘娘最不喜女红的。莫不是,这几日转了性了?”
     
“小蹄子,敢来打趣我。”柳梅殊翻了翻白眼,“不过闲来无事罢了,你只管照着花样绣出来。”
     
“是,我的好王妃。”绿珠说完,紧接着又说道,“王妃可还记得那日从方侧妃门口救回来的丫鬟?”

“记得。”

“那个叫流莺的丫头已经醒了,正吵着要见您呢。”绿珠说道。
     
“是该见一见了。”柳梅殊蹙眉,嘴角轻笑,“绿珠,仔细照看着那丫头,说不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话音刚落,便见玲珑气喘吁吁地打了帘子走进来,一脸焦急的模样。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9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五十六章:扑朔迷离

“慌慌张张的,惊吓着王妃可如何是好?”绿珠一皱眉头,对玲珑莽撞的行为有些不满。
     
“你性子一向沉稳,怎么这次也忍不住了?快坐下,暂且听听玲珑想说些什么。”柳梅殊掩着嘴笑道。
     
玲珑脸色微红,也觉得刚才太过焦急了,心下赧然,“奴婢还没到厨房呢,便在半路上听到一个媳妇子在叫喊着,说是老太妃吐血昏倒了,怕是,怕是快要不行了……”

“什么!”柳梅殊一惊,手中的茶杯差点滑落下来,“你说什么?”
     
“王妃娘娘,奴婢也是道听途说,只是看那媳妇子万分焦急的模样,和管事娘子说什么老太妃吐血了,大夫说脉象微弱,怕是要不行了。奴婢听了害怕,这才赶着回来告知王妃娘娘。王妃娘娘,这可如何是好?您赶快拿个主意吧?”玲珑一着急,声音也变成了哭腔。
     
“怎么可能?”柳梅殊皱着眉头,明明前两日不过受了些风寒而已,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若是老太妃真的就此去了,对她来说倒是一件好事,毕竟一个喜欢找茬,时不时下个绊子,搞点计谋的婆婆留着也没什么好处,但是……

柳梅殊只觉得有些心惊肉跳,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老太妃将要没了的消息,她竟然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
     
那种不祥的预感,就像是昨天在花园里遇刺一样,有些东西想要抓住却根本就抓不住,一些东西想要理出个头绪来,却总是觉得乱糟糟的。

老太妃是真的不行了?还是有人趁着老太妃生病而秘密了结掉她的性命?

若是后者,那么绝对不会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的。虽然柳梅殊并没有感觉到这次是冲着自己的来的,但是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却一直存在。
     
“走,去益寿园。”柳梅殊来不及梳洗打扮,随便披了一件披风便带着玲珑、绿珠向着益寿园走去。
     
出了挽月阁,柳梅殊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书房的方向,心里打了一个咯噔,不由得眉头一皱,“玲珑,你去书房里看看王爷在不在,若是王爷不在,就看看冷侍卫他们在不在,若是他们几个都不在,那就等着王爷回来,将老太妃病情加重之事告诉王爷。”
     
“奴婢遵命。”玲珑微微愣了愣,心中有一肚子的疑问,但看到柳梅殊一脸焦急、严肃的表情,硬生生将问题香了下去,行了礼之后小步跑着去了书房。
     
“绿珠,咱们走。”柳梅殊深深呼吸了一口,感受到空气中的冰冷,她用力拽了拽雪帽挽着绿珠的手,快速走向益寿园。
     
在益寿园的二门外,几个娘子都在小屋里烤火唠嗑,看到柳梅殊过来,慌忙扔掉手中的瓜子,讪讪地站起来。

“老太妃怎么样了?”柳梅殊微微皱着眉头,看着这些媳妇子,语气不由得提高了一些。
     
“回禀王妃,老太妃刚刚醒来,正在吃着燕窝粥,等过一会喝了药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领头的娘子在柳梅殊面前垂着头,语气毕恭毕敬地说道。

“什么?”柳梅殊和绿珠相互对视了一眼,“老太妃已经醒来了?”柳梅殊问。
     
“不错,王妃娘娘来的正是时候呢。老太妃刚刚醒来,吵嚷着肚子有些饿了,嘱咐奴婢们做了一碗燕窝粥。太医给老太妃把过脉,说是再吃几服药就能完全康复了。”那娘子回答道。
     
“是这样。”柳梅殊紧紧皱着眉头,心中有些疑惑,隐隐感觉到不妙。老太妃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玲珑听到的和她听到的不一样?
     
难道说是玲珑故意骗她过来?不,玲珑绝对不会这样做。她没有这样做的动机,也不会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都堵在一个不靠谱的赌局上。那么,是玲珑遇见的那个娘子在撒谎?可是,那个娘子为什么要撒谎?老太妃一直病病殃殃的,并且相信了她的鬼话,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轻举妄动。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太妃到底有没有病?那个娘子为什么要撒谎?这背后又隐藏着什么阴谋?这次的阴谋是不是针对她来的?

这一切都是未知数。柳梅殊眉头紧锁,暗暗攥紧拳头。
     
“那本妃来的可真是时候呢。”柳梅殊冲着绿珠点点头,绿珠会意,笑着上前拉住那娘子的手。
     
“姐姐可真真是老太妃心尖上的人。王妃娘娘这几日身体不适,一直不能来看望老太妃,多亏了姐姐在跟前照应着王妃才能如此放心。”绿珠往那娘子手里塞了一锭银子之后,掩着嘴笑道,“这不,王妃这几日身子刚刚好一些,便着急来看望太妃娘娘。相信太妃娘娘吉人天相,又有神佛保佑,必定能尽快康复的。”
     
“小蹄子,你就嘴贫。”柳梅殊笑了笑,仔细看着那娘子的反应,见她除了欣喜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表情,不由得有些失望。
   
“好了,不打扰各位了,太妃娘娘还在等着我们呢,绿珠,咱们走吧。”柳梅殊依然笑着,带着绿珠向着老太妃的内室走去。
     
老太妃的屋子里静悄悄的,柳梅殊穿过抄手走廊的时候,便见老太妃身边的大丫鬟秋菊正站在门外,看到柳梅殊和绿珠走过来,脸上有一丝不快,但随即便换成了笑颜。
     
“王妃娘娘过来了。”秋菊站在门口,对柳梅殊笑着招手,“刚才太妃娘娘还念叨着王妃娘娘,可巧王妃娘娘就来了。”
    “
是吗?”柳梅殊淡淡一笑,并没有十分理会秋菊,带着绿珠穿过小小弄堂,转过一个画着仙草斗奇的大屏风便来到了老太妃的内室。
     
此刻老太妃头上缠着一层白布,穿着乳白色的棉衣,外面套着绣满了蝙蝠和仙草的外衣,许是刚刚用过膳,此刻正斜倚在临床的大炕上闭眼假寐。

“儿媳见过太妃娘娘。”柳梅殊站在一旁行礼道。

听到柳梅殊的声音,老太妃倏然睁开眼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之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脸色由红润变得苍白,又由苍白变成死灰色。

“鬼,鬼啊!”老太妃突然指着柳梅殊大叫一声,双眼一翻,竟然晕了过去。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29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五十七章:陷害入局

柳梅殊皱了皱眉头,刚才老太妃惊恐的模样不像是装的,但是,她为什么那么害怕?
     
难道是因为上次的恐吓?可是,即便是恐吓老太妃也不至于吓成这样的程度?可是,老太妃的模样竟像是看见鬼了一般。柳梅殊心中微紧,那种不详的预感更盛。
     
“王妃,怎么办?”绿珠见老太妃晕了过去,立马没辙了,她有些着急地看向柳梅殊,双手忍不住颤抖。
     
“没事。”柳梅殊看了一眼立在老太妃身边的丫鬟们,冷冷地指着其中一个吩咐道,“你去请太医。”

“是。”被指到的丫鬟微微一顿,却是当下反应过来,匆忙行礼之后便匆匆离开。

“你,去准备热水。”

“你们两个,将老太妃放平,快点。”
     
柳梅殊嘱咐完了丫鬟们之后,看到老太妃已经平躺到了床上,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伸出大拇指,在她的人中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没醒?”
     
看到老太妃依然没有反应,柳梅殊不由得有些着急了,掐人中不管用的话,在她的印象里已经没有别的急救方法了。老太妃原本就有病,若是再受惊吓,说不定结果真的会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太医,太医来了。”那个丫鬟急匆匆地闯进屋子里,她身后跟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那老头穿着黑白相问的官服,留着长长的山羊胡,个子不高,虽然身体有些臃肿,看起来像个冬瓜。
     
因为刚刚给老太妃请过平安脉,他还不曾离开王府,那丫鬟找他的时候,他正在王府的会客厅里喝着茶,听到老太妃昏倒的消息立马赶了过来。

“王妃娘娘,下官失礼了。”那冬瓜太医冲着柳梅殊简单行礼之后便来到老太妃榻前。
   
柳梅殊紧紧皱着眉头,看着太医给老太妃诊脉,太医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心也不由得落进了低谷。
     
那太医把完了脉之后,又翻开老太妃的眼皮瞧了瞧,将随身携带的箱子打开,拿了几根银针对着老太妃几处大穴刺下去,又用艾灸熏烤了几处穴道,才站起来擦擦额头上的冷汗。

“怎么样?”柳梅殊问道。
     
“王妃娘娘放下,倒是没什么大碍。不过是受了惊吓,惊吓过度导致昏迷。下官这就开个药方,服下药之后应该就没大碍了。”太医说着,在外屋的桌子上写下一个药方。
     
柳梅殊派人去抓药,她和绿珠则留在老太妃房间里,看着几个小丫鬟忙忙碌碌地将艾灸之类的东西搬出去,换上几盆新鲜的水仙花和百台花,屋子里的熏香的味道渐渐散去,水仙花的香味开始弥漫,和百合花遥遥呼应,屋子里的空气立马清新了很多。

“王妃娘娘。”不过一刻钟,那抓药的丫鬟便回来了,“王妃娘娘,管家说王府中已经没有雪藏花了,雪藏花那种药材在普通的药店里根本买不到,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柳梅殊皱着眉头,看着依旧昏迷的老太妃,心中微微一叹,这个老太妃,前世果然和她是冤家吗?
     
“王妃,挽月阁里应该还有一些雪藏花。老爷说,那雪藏花是夫人留给娘娘的,是不是可以……”绿珠说道。
     
“什么?”柳梅殊眼睛闪了闪,看着一旁昏迷不醒的老太妃,咬了咬牙,对那抓药的丫鬟说道,“你跟着绿珠去挽月阁取一些雪藏花来,快去快回,若是老太妃有什么好歹,仔细你们的皮。”

“是。”那丫鬟诚惶诚恐地答应着,和绿珠匆匆忙忙地走出去
     
那百合花的香味似乎更加浓郁了一些,水仙花摇曳着,正是冬日盛开的季节,轻约飞花,浓浓的香气扑鼻,有清风拂袖,淡月朦胧之感。原本很美的景色,她却一点欣赏的心思都没有。
     
柳梅殊叹了一口气,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老太妃,百无聊赖,自顾自坐在地面向西一排椅子上,那椅子上面都搭着大红金线蟒的靠背,椅子的两边,分别放着一对高几,几上茗碗瓶花齐全。
     
屋子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铜炉,铜炉上镶嵌着八条大蟒蛇,最下面是放入炭火的地方,而上面则是双龙戏珠,珠子上恰好可以放置香料,娉娉袅袅的香烟缠绕在屋子里,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昏昏欲睡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梅殊支着下巴坐在椅子上有些犯困,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但眼皮却是越来越沉重。
     
困意袭来,她努力想要保持清醒却发现大脑早已经昏昏沉沉的了,抬起头,隐约看到一张笑得很阴森的脸,她想努力看清楚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但那个人却像是躲在浓雾之中,无论如何都看不清他的面貌,只是依稀能听到那刺耳的笑在屋子里回响着。
     
“不能睡,绝对不能睡。”柳梅殊甩甩头,感觉到困意一波一波来袭,她抗争了良久,终于合上眼睛,意识也消失在黑暗之中。
     
周围的一切都是黑暗的,连双手都看不见,那种绝望的,无边无际的黑暗,渐渐地在周围蔓延,香噬,仿佛有巨大的力量正在拉扯着她,前方是一望无际的黑色深渊,远远地,似乎还有一丝光亮。

那个狰狞的笑声一直在继续,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那笑声变得异常惊悚。柳梅殊感觉到自己完全被困在这黑暗之中,她拼命地往前跑,想要追逐远方的,那遥不可及的光亮时,周围的黑色似乎更加浓郁。

漆黑,有的时候本身就是一只无比凶猛的野兽,能够将一切光明和希望吞噬。
     
窒息,绝望,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柳梅殊一直在跑,向着光亮存在的地方,用尽全身力气在跑。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中那个狰狞的声音一直在,那种难以名状的恐惧和惊悚感充斥着柳梅殊的内心,黑暗的吞噬越来越浓郁,那遥不可及的光明也越来越远。

“不……”

眼见着那光亮一点点消失,柳梅殊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向着那光亮跑去,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

拼命地跑,拼命地追逐,拼命地留住那仅有的光亮。
     
她无限靠近那光亮的时候,耳边那狰狞的笑声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毛骨悚然的尖叫,还有痛苦的呻吟。
     
听到那尖叫声,柳梅殊打了一个激灵,大脑在一瞬间清醒过来,她慌忙睁开眼睛,映人眼帘的,竟然是满脸的血迹和一个丫鬟无比愤恨的眼神。

随后,那个丫鬟翻了翻白眼,鲜血横流,立时身亡。
     
“啊!救命啊,杀人了!鬼,鬼啊,有鬼,救命啊!”原本昏迷在床上的老太妃突然尖叫了起来,接近着,门被大力推开了,司徒墨和一干侧妃姨娘等人走进来。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32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五十九章:精巧的布局

柳梅殊坐在椅子上,看着铜炉上熏香冒出的烟发呆,淡淡的香气传来,冰凝叶子的燃料散发出冰凉却悠然的香味,令她感觉到周围的一切也沉静之中。
   
窗子没有关,冷风吹进来的时候,带着淡淡的梅花香气,偶尔有梅花花瓣飘落进来,散落的思绪,缠绕交织,空惹旧痕。
     
一朵梅花落在桌子上,柳梅殊捏起那朵小小的,带着冷气的梅花,心中喟然长叹,将那梅花瓣放在手心里,起身来到窗前。
     
冷风更盛,冰冷的风吹过来的时候,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冰冷彻骨,心中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爬,痒痒的,疼疼的,心里也木木的,凉凉的。

双手依然有些颤抖,刚才那个人,那个看起来有些微胖的丫鬟,竟然就那么死在她面前。
     
她根本来不及思考,来不及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人抓了一个现行。甚至,甚至她都没看清楚那个丫鬟的样貌。

柳梅殊深深地叹了口气,狠狠地用牙齿咬住嘴唇。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局,一个有人设计好的,专门针对她的阴谋布局。她还傻傻地,一步一步地掉进了那个陷阱里面。
     
甚至,甚至她丝毫都没有察觉到这是阴谋,也没有感觉到事情的诡异。一步一步走进对方挖的坑里面。

这次的计谋,完全将她逼向死角,她甚至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

从玲珑听到老太妃病人膏肓的消息,不,或者是从老太妃生病开始这个阴谋就已经开始布局。
     
她听到老太妃病人膏肓的消息,来不及仔细思考便去了益寿园。在益寿园二门外却听到了老太妃病情并不严重的消息,虽然心下有些怀疑,但并没有想那么多。但是,进了老太妃屋子里之后,老太妃却在这个时候昏倒了。

恰好,太医正好在王府里面。

恰好,太医开得那方子里面有一味王府没有的珍贵药材。

恰好,那珍贵药材在挽月阁还有一些。
     
绿珠就这样被支了出去,那些丫鬟也都出去了,老太妃的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原本想坐一坐,却在那里不小心睡着了。
   
然后,她被尖叫声吵醒,这个时候老太妃醒了,司徒墨和众侧妃姨娘等人都目睹了她杀人的局面。
     
这一切的一切都那么自然,每一步,每一个陷阱都是针对她设计的,按照她的性格,她的做事风格设计的。

可怕,太可怕了。
     
柳梅殊感觉到冷风吹来,身子有些冰冷,但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内心的冰冷。那种毛骨悚然的冰冷从心底透入四肢百骸,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冰冷,她,仿佛置身于千年的冰牢之中。

背后的那个敌人,着实太令人害怕了。
   
一步一步,步步为营,无论是时间计算还是布局,都那么完美无缺。柳梅殊狠狠地攥紧手真的是那么完美无缺吗?
   
令她昏昏欲睡的,必定是类似蒙汗药之类的东西,若是能找到一些痕迹,说不定还有翻盘的机会。

但是她被禁足在挽月阁,根本不可能和外界有联系,更不可能去寻找证据洗清冤屈她能做的,只有等,只有相信司徒墨。
     
但是,司徒墨真的相信她吗?刚才,那把刀的的确确是在她手里,那个丫鬟也确确实实死了,何况,老太妃也看到了那一幕。
   
老太妃是绝对不会为她开脱的,在婆媳关系这么紧张的时候,老太妃一直想要处之而后快的,怎么可能证明她的清白呢?

如今之计,她所能信的,只有司徒墨。
   
外面的风依然有些冰冷,院子里的梅花飞舞,红色的梅花飘飞了整个院落,透明的红色如同飞云冉冉,残红飘飞,落英满地。
     
柳梅殊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感觉到一片片梅花落在掌心,轻轻散落,梅花花瓣随着风飘飞到远方,残雪融化成水,盈盈,落梅初,水敛柔,徒留一地水花红。
   
飞舞的梅花花瓣擦过某个人的手指,淡淡的红色萦绕着,如烟一般,映着久违的,暗哑的阳光,透过梅花飞舞编制而成的花帘,一个灰色的身影从天而降,他站在窗前的梧桐树上,伸出手,手上的梅花飘飞成囤,再慢慢地散落在地上。
     
飞舞的梅花飘过他的额角,绣着卷浪尾花边的灰色袖口翻飞,飘摇,他伸出手,夹住飞过额角的那枚花瓣,浅笑。
     
“你额角那梅花,怕是要飞落了呢。”蔚彦初站在梧桐树上,映着屋顶上的残雪和暗哑的阳光,灰色的衣衫印成暗淡的橘黄。
     
“蔚彦初。”柳梅殊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动了一动,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瞠目结舌地看着从天而降,犹如天神一般的蔚彦初,有千万言语,却是愣愣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只是那么呆呆地看着。

等到许久许久之后,当柳梅殊再次想起那个阳光暗哑的午后时,依稀记得一身灰衣的男人伴着梅花飘落随风而降,修长的身影在暗哑的阳光里跳跃成他袖口的卷浪尾图案,他就那么站在梧桐树上,眉眼弯弯,一笑温年。

“蔚彦初。”柳梅殊哽咽了一下,却依然是什么都说不来。

“几天不见,可是想我了?”蔚彦初挑了挑眉毛,有些戏谑地说道。

他从梧桐树上跳到柳梅殊的窗前,笑着说道,“愁眉不展,可是遇见了什么麻烦事吗?”

柳梅殊苦笑一声,漫不经心地接过梅花花瓣,“为什么你每次都会出现在我最狼狈的时候?”

“哦?那可真是荣幸之极。”蔚彦初挑了挑眉毛,说道。

“几日不见你,我以为你失踪了。”柳梅殊也笑了笑,暂且将那杀人的案子放到一边。
     
柳梅殊觉得自己的内心世界也够强大,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她竟然还能保持镇静,还能冷静下来思考问题。除了身子微微颤抖之外,她竟然没有半丝的不适应,这是以前绝对不会有的。

难道,重生了一次之后对于生死都看淡了吗?或者说,心已经开始变得冷漠了?柳梅殊皱着眉头,觉得后者的可能性会更加高一些。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蔚彦初有些不满地问道。

“你在被人追杀?”柳梅殊将烦心事放在一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蔚彦初,“我虽然不懂但是能感觉到你的轻功就出神人化了。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你轻功更好的人?”

“当然没有。”蔚彦初翻了翻白眼说道。

“那是为何?”柳梅殊笑着说道。
     
“因为……因为……”蔚彦初脸微微一红,将自己戏弄胡不归,从妓院里买来一个裸女塞到他被子里,可谁知那女子是北辰王的明月郡主,因为骄纵贪玩从王府中偷跑出来,却因为单纯幼稚被人骗卖到妓院里,阴错阳差被他买下来塞到胡不归被子里的事情简单和柳梅殊讲了一下。
     
“就这样,你惹上了北辰王的掌上明珠明月郡主?”柳梅殊强忍住笑,看着蔚彦初一脸郁闷的表情,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
     
“不错。”蔚彦初很是郁闷,“北辰王派了众多高手缉拿我与胡不归。胡不归那老猴子早已经失踪的不见踪影了,明明是他毁了那姑娘的清白,那糊涂的北辰王却来追杀我。简直是岂有此理!”
     
“哈哈哈,哈哈哈,蔚彦初,你倒是成全了一对好姻缘呢,戏文上不都是这么写得吗?”柳梅殊笑得有些夸张,鬓角上,不应该是接近额角的地方,那朵梅花般的胎记开得更为鲜艳鲜红欲滴的,竟像是活了一般。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32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六十章:情不自禁

“来,干。”柳梅殊端起一杯酒,冲着蔚彦初大笑,“那日,我不过喝了一杯碧梅酒就醉倒了,说来也真是丢人之极。”

“干。”蔚彦初端起大碗,双眼有些迷蒙,他一边用筷子敲击着酒杯一边唱歌,唱什么“日不见兮,如隔三秋,美人离兮,思之如狂,思之如狂兮,谓我心忧伤”之类的酸曲。
     
“放心,这酒好喝,但不烈。是我特意为你偷来的,那老猴子虽然逃了,但酒还留下了不少。”蔚彦初有些醉了,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舌头有些发直。

“你醉了。”柳梅殊看着蔚彦初,原本放浪不羁的脸上带着些许莫名的忧伤,“别喝了。”
     
“我醉了?”蔚彦初抬起眼,笑着看向柳梅殊,“笑话,我怎么可能醉呢?我是从来不会醉的。有美人兮,在水一方,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喂喂,你干吗抢我的酒杯。”
     
“你喝醉了!”柳梅殊一脸黑线地看着蔚彦初醉醺醺的模样,将他的酒杯和酒都撤走,“喝酒伤身,何必呢”
     
“我没醉。”蔚彦初念叨着,舌头发直,“为什么,为什么会醉?人生在世,总要醉上两回。来,继续喝。”
     
“还喝?”柳梅殊觉得自己有些头晕,蔚彦初带过来的酒虽然后劲并不大,口味也比较清淡,但是喝得多了之后却依然有些头晕。
   
“这可是老猴子留下的最后一坛酒,那个老猴子,已经不知道在哪个温柔乡里逍遥快活呢。来,喝酒。”蔚彦初笑着,将整坛子酒都抱起来,倒满酒杯之后一饮而尽。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柳梅殊看着蔚彦初手中的酒杯,干掉一杯酒之后,畅快淋漓的感觉袭来,她打了一个冷颤,随即眼睛一亮,“全都自己霸占了,也顾忌着我点。”
     
“好一句人生得意须尽欢,为了这句干杯。”蔚彦初醉眼朦胧,英俊而放荡不羁的脸上带着深深的红晕。
     
“我还会好多好多饮酒词。”柳梅殊喝完杯中酒之后觉得自己的舌头有些大了,大脑嗡嗡的,听觉开始下降,身体的其他感官也逐渐麻木。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蔚彦初哈哈一笑,指着柳梅殊道,“喂,你为什么有两个头?”

“你个秃子,你才有两个头。”柳摘殊狠狠地敲了一下蔚彦初的头。
     
“美人遗我一方帕,我思美人……你干吗打我!”蔚彦初嗷呜一声,捂着头,恨恨地冲着柳梅殊说道。
     
“美人个头!”柳梅殊狠狠地敲了一下蔚彦初的头,突然嘿嘿一笑,伸出手,摸着他的脸颊,“说实话,若是放在我那个世界里,你可算是真正的美人呢。来,蔚美人,给爷笑一个。”

“美人?”蔚彦初挑起桃花眼,“我美吗?”
     
柳梅殊点点头,勾起他的下巴,凑近,“是个美人坯子。若是放在我们那个世界里,说不定你会成为某个影星呢。唔,说起来,在我们那个世界里,虽然当红的影星不少,但比得上你的还真没有几个。”

“影星?那是什么玩意?”蔚彦初大舌头一般地说道。
     
“唔,就是风光无限,赚钱无数的星星对,是星星。”柳梅殊娇憨地笑着,看着蔚彦初近在咫尺的嘴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想要凑过去亲上一口的感觉。
     
“原来是星星。”蔚彦初似乎恍然大悟,他眯着眼睛,俊美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原来我长得像星星。”

“不错,不错。”柳梅殊笑着,踉跪地站起来,还没走一步路便跌倒下去,“谢谢啊。”
     
“不过为什么会这么硬?”她纳闷地抬头,模糊中看到蔚彦初痛苦的表情,忍不住大笑,“你的鼻子挺硬的嘛。”
     
“你的头也挺硬。”蔚彦初也大笑,他收紧手臂,感觉到柳梅殊正被自己圈在怀里,“有美人兮……唔!”
     
“不要唱了。”柳梅殊迷迷糊糊的,跌跌撞撞到了蔚彦初怀里,感觉到他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只能看到那张鲜红的唇在一张一合,一张一合,极度诱人。
     
“蔚彦初。”柳梅殊轻轻地推开蔚彦初,俯下身子向着他看去,“蔚彦初,你的嘴唇看起来好像刚刚成熟的樱桃。”
     
“樱桃?”还没等蔚彦初说完,他便感觉到一股清淡的梅花香气和浓浓的酒气正在接近,等到睁大眼睛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嘴唇之上突然覆盖上了一个柔软而清冷的唇。
   
蔚彦初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柳梅殊近在咫尺的脸,一股浓浓的酒香从鼻喉间传入,慢慢地渗透进身体的每一个地方,四肢百骸也变得通透了起来。
     
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唇在慢慢地侵入他的嘴里,她的清冷碰触到他的火热,甜美的津液流淌。感觉到柳梅殊正在慢慢地品尝,像是在品尝这个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一般,时而吮吸,时而轻咬,时而探人。
     
蔚彦初脸色通红,醉意也去了一半,他下意识想要推开柳梅殊的时候,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制止了他,他闭上眼睛,心中那个声音一直在叫嚣着,再等一会,再等一会,再……
     
他呆呆地坐着,感觉到唇上的柔软依然在继续探入,慢慢地迎合柳梅殊的侵略,张开嘴,两条舌头相互碰触,如同触电般的感觉从脚底传到头顶,四肢百骸也像是被人击中了一般,苏苏的,麻麻的,美好的令人想要升天。
   
蔚彦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感受,他双颊绯红,手臂不自觉地牢牢抱住柳梅殊的腰际双唇在缠绕,交织,两个人的身子在贴近,心中的渴望仿佛化身成一团火,燃烧了全身。
     
“阿殊。”蔚彦初的声音有些嘶哑,他开始不满足柳梅殊的浅尝辄止,伸出舌头,用力探进柳梅殊的口腔里,死死抵住柳梅殊的舌头,柳梅殊轻轻一动,两个人的舌尖碰触到的瞬间一股难以言状的快感袭来,他们同时打了一个冷颤。
     
“阿殊,阿殊。”蔚彦初将柳梅殊抱起来放在桌子上,一边亲吻着她的嘴唇,双手探入她的衣衫里面,姿势极端暖昧。
     
“你们在干什么?”突然一声巨响,门被人击碎,一阵怒吼声从门外传来,蔚彦初和柳梅殊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骇了一跳,醉意都去了大半。

“司徒墨!”柳梅殊惊恐地叫了一声。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32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六十一章:被捉奸
     
“奸夫淫妇。”司徒墨怒发冲冠,双眼变成血红色,冰冷的怒气冲天,屋子里的温度也下降了几分。
   
司徒墨狠狠地攥着拳头,只觉得心里有一股火将要发出,那股火在燃烧,在蔓延,在旺盛。心像是被人用刀狠狠地刮了几下,那种生生的疼,从心底传到大脑,痛彻心扉。
     
他好容易将老太妃安置好,和冷迁冷夜寻找破案的蛛丝马。因为他一直相信柳梅殊是清白的,她是不可能杀人的。

在这种时候,她只有相信他。

但是,在他四处奔走寻找证据的时候,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竟然在……
     
司徒墨捂住胸口,不可思议看着桌子上那一男一女惊慌失措的表情,想起昨日两人也是这样的暖昧姿势。
     
但是,当他将要忍不住的时候,这个女人却拒绝了他。而今天,这个女人竟然在别的男人身下,发出那样销魂的叫声,还是同样的姿势,还是同样的地方,还是同样的……
   
司徒墨冷冷地看着柳梅殊,心痛的感觉由内而外,他想要伸手触及到那个略带清冷的女人,但伸出去的手在将要碰触到桌子的时候,终究还是缩了回来。
     
“为什么?”司徒墨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双原本带了些许温柔的眼重新变成千年寒冰。

“司徒墨。”柳梅殊站起来,踉跄地跌倒在蔚彦初的怀里。

“你不配叫我名字。”司徒墨冷冷地说道,“本王的名字,岂容你这种贱人随意践踏!”
     
“你……”柳梅殊呼吸一窒,看着蔚彦初有些凝重的脸,又看看司徒墨一脸黑气的脸,不由得有些苦恼。
     
天知道她刚才怎么了,竟然主动吻上蔚彦初的唇,还是用这种姿势,这种暖昧到无法说清楚的姿势。

感觉到司徒墨的怒气,柳梅殊吓得缩了缩肩膀,诺诺地张了张嘴,“司徒墨,你听我说。”
   
“本王说过,你不配叫我的名字。”司徒墨冷冷地看向柳梅殊,嘴角浮起一个冷漠的嘲讽,“若是你再敢直呼本王的名字,本王立马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司徒墨,你不要太过分。”蔚彦初沉着声音说道。

“你又是什么东西?”司徒墨看着蔚彦初的脸,突然冷冷一笑,直直地看着柳梅殊说道。

“你拒绝了两次侍寝,都是因为他吗?”
     
蔚彦初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柳梅殊,她竟然拒绝了侍寝吗?身为安阳王府的王妃,司徒墨的正牌妻子,竟然会拒绝侍寝,柳梅殊,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亦或者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柳梅殊挣脱开蔚彦初的怀抱,“司徒墨,你可愿意相信我?”

司徒墨双眼一眯,嘴角的冷笑不由得又扩大了许多,“相信你?”

“不错,你相信我吗?”柳梅殊定住脚步,眼神坚定地看向司徒墨,“如果你相信我……”
     
“我不相信。”司徒墨冷冷地打断她的话,“柳梅殊,你不过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下贱女人,怎么配让本王相信你!”

“是吗?”柳梅殊微微一愣,眼睛直视着司徒墨,“是不打算听完吗?如此,也好。”
     
柳梅殊咬了咬嘴唇,嘴角扯出一个微笑,“不错,我拒绝侍寝,就是为了他。司徒墨,在我的世界里,我的男人只能拥有我一个女人。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你给不起。”
   
“哈哈哈哈  哈哈哈  ”司徒墨突然大笑了起来,那笑声里,带着无尽的愁绪和失望,还有撕裂的心疼,“柳梅殊,收起你那荒唐的言论。既然你不喜欢本王,那么……”
     
司徒墨突然看向蔚彦初,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杀气,他缓缓地抬起手臂,修长有力的手臂将他们面前那桌子拍了个粉碎。
     
“既然你喜欢这个男人,那么,本王就在你面前杀死这个男人。本王的女人,绝对不是其他人能够染指的。”司徒墨冰冷地说道。
     
“什么!”柳梅殊看着冰冷的司徒墨,他的眼睛里闪着通红的光芒,浑身散发着咄咄逼人的杀气,“司徒墨,不要!”
     
“不要?哈哈哈,不要!你说不要。”司徒墨冷冷一笑,那笑声像是毒蛇一般,听到人的耳朵里之后只觉得身上凉凉的,就像是有千万条蛇在身上爬过,极端恐怖。

“哼!”司徒墨冷哼一声,突然发动杀气,那带着强烈杀气的手掌向着柳梅殊而来。
     
“小心。”看到司徒墨的动作,蔚彦初突然推开柳梅殊,硬生生接了司徒墨一掌,气血上涌,当即吐出一口鲜血。
   
“呵呵。”司徒墨依然在冰冷地笑着,“果然,你们果然……相信你,这就是所谓的相信。柳梅殊,背叛本王的下场,就是让你生不如死!来人!”

随着司徒墨一声令下,冷迁和冷夜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屋子里。

“将这个男人……”司徒墨冷冷地开口,看着柳梅殊害怕紧张的表情,心不由得更冷了几分,“杀无赦!”
     
“是!”
     
“蔚彦初,快逃,快逃……”柳梅殊挡在蔚彦初的面前,看着他凝重而后悔的脸,什么都来不及想,“蔚彦初,求求你,快逃,你若是死在这里,我也会死的。蔚彦初……”
     
“阿殊……”蔚彦初看着柳梅殊的脸,心微微一疼,想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冷迁和冷夜的攻击已经到了眼前。
     
“对不起。”蔚彦初深深地看了一眼柳梅殊,表情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刚刚接了司徒墨的一掌,虽然并没有造成致命的创伤,但行动还是缓慢了不少。
     
“蔚彦初,一定,一定要逃出去。”柳梅殊看着已经打到外面的三个人,冲着蔚彦初大声喊道,“快逃,逃到他们追不到你的地方,快……”
   
柳梅殊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司徒墨近在咫尺的脸,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什么都说不出来。

哑穴,司徒墨竟然点了她的哑穴。
     
“啊啊啊啊……”柳梅碟尝试着发声,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啊的声音,她惊恐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司徒墨,惊恐地倒退了几步。
     
“你就这么害怕我吗?”司徒墨依然在冷冷地笑着,气息冰冷而危险,“是不是,你一直这么害怕我?”

柳梅殊发不出声,只能拼命摇头。
     
“不是吗?”司徒墨凑到柳梅殊的耳边,那声音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的一般,“告诉你,你那情郎已经走远了,他丢下你走远了。现在,只剩下你在这王府里,你依然是本王的王妃。但是……”
     
司徒墨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扯出一个冰冷如同罗刹的笑,“你不是不想侍寝吗?那本王就让你成为禁脔,日日夜夜承受你讨厌的欢爱!”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32
爱到恨时方知疼一第六十二章:强迫承欢
     
柳梅殊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司徒墨,司徒墨却没有半丝表情,就像是第一次见面时,他也是那样,如同千年冰封的冰块,没有一丝温度,也没有半点的温柔。

这次,是真的伤害了他吗?

不然,那么明显的温柔变成这样的歇斯底里,这绝对不是一个沉静冰冷的人所做的事情。
     
“听到了吗?打斗声已经远了那个男人,已经抛弃了你。”司徒墨冰冷的手指划过柳梅殊的衣襟,最后落在她的脸颊上,“跟本王走吧,本王将带你去一个那个男人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什么?”柳梅殊张着嘴,却是说不出来一句话,她只能惊恐地任凭司徒墨粗鲁地将她提起来,以最快的速度飞向书房的位置。
   
司徒墨踢开书房的门,在书房最里面的小房间里,拉开床帏上的一个流苏,露出一个类似匣子一般的东西,司徒墨从头上拿下一枚墨玉簪子,将簪子的头放进去之后,微微转动,那个床竟然就这么翻转了过来。
   
柳梅殊使劲挣扎着,但她的力气和司徒墨相比根本微不足道,只能任凭他提着她的衣领飞到床后面那个洞里去。
     
“啊!”刚刚落地,柳梅殊便被司徒墨狠狠地抛到一个大床上,足足有一丈的大床上面铺满了狐狸皮,那狐狸皮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疼。”柳梅殊被司徒墨抛到床上之后,发现自己的哑穴被解开了,但是刚才那一下,直接撞击到了她的腰都,一种钻心的疼开始蔓延。
     
“疼么?”司徒墨冷冷地看着柳梅殊,“你可知道我这里的疼?”他抓住柳梅殊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方向,“这里,像是被人生生地用刀子切割了一般,疼得撕心裂肺。”

“司徒墨!”柳梅殊看着司徒墨紧皱眉头的痛苦表情,突然想要将他拥住。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司徒墨突然狠狠地攒竹柳梅殊的手,另一只手嗤啦一声将柳梅殊的披风撕掉,原本英俊的脸上有些狰狞,“你不过只是我身下承欢的禁脔,不配叫我的名字!”
     
“不,不要。”柳梅殊慌忙倒退了一些,感觉到身上的衣服正在一点点减少,心中的恐惧正在慢慢增加。

“不要吗?”
     
司徒墨冷冷一笑,邪魅地撕裂柳梅殊的中衣,中衣里面,并不是平常女人所穿的那种亵裤和肚兜,而是包裹在胸都的一块白色的粗布条,还有下身遮住隐秘都位的奇怪三角形状的布料。那白色的一块布将她丰盈的胸部牢牢地固定住,比女人常穿的肚兜更要惹火,而且,下身那白色的三角裤下面的景色若隐若现,他一股邪火从心底升起,“柳梅殊,太迟了。”
     
他说完这句话,浑身一震,撤掉身上的衣服,露出精壮的上身,“背叛我的下场,就是让你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他直接用蛮力撕开柳梅殊的胸罩和内衣,看到那个背叛他的,赤裸的,无助的女人正缩在床上瑟瑟发抖,司徒墨双眼通红地扑了上去,壮硕的身子狠狠地压住她的身子。
     
柳梅殊的个子并不矮,但是和司徒墨相比实在太过娇小。她完全被司徒墨压制在身下,两个人的身子紧密地贴在一起。
     
“司徒墨,别让我恨你。”柳梅殊撇过脸,惊恐地感觉到下身正有一个坚硬似铁的东西抵住自己的身体。
     
“恨我?”司徒墨微微一愣,冰冷邪魅地呼出一口气,“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还不配对我说这种话。”

柳梅殊闭上眼睛,用力挣扎了几下,身子却被司徒墨牢牢地控制住,不留一丝空隙。

“若是你恨我,那就恨吧。”司徒墨说完这句话,狠狠地用大腿分开柳梅殊试图紧闭着双腿。
     
“司徒墨,不要,不要……”柳梅殊的双腿得到自由,她开始疯狂地踢打,双手推搡着司徒墨逐渐靠近的胸膛。
     
“不要,司徒墨……”柳梅殊挣扎着,想要逃离司徒墨的桎梏,司徒墨通红的眼睛里爆发出强烈的欲望,身子仿佛被灼烧了一般,火热的烫人。
     
“哼。”感觉到柳梅殊死命的挣扎,他伸出长臂将刚才包裹在柳梅殊身上的奇怪的白色布条扯过来三两下便将她的双手绑在一起,紧接着将她的手臂举到头顶上,将白色布条的另一端绑在床头。

柳梅殊惊恐地挣扎,但那布料异常结实,凭她的力气根本挣脱不开。
   
“不要吗?”司徒墨邪魅一笑,看着被绑住的赤身裸体的柳梅殊,心中的愤怒全都转化成欲望。
     
曾经,因为这个女人的缘故,他开始疏远其他的女人,甚至一度禁欲。当欲求控制不住的时候,因为她的拒绝,他尊重了她的意愿,强行控制了欲望,甚至不惜为此损耗了内力来控制体内的欲求。
     
想起这个女人的拒绝,却在转眼问和别的男人肆无忌惮的亲热,欲求和愤怒同时袭来,他覆下身子,狠狠地咬住柳梅殊的嘴唇。
     
“唔……”柳梅殊感觉到嘴唇上传来的疼痛,血腥的气味传到喉咙里面,腥味充满鼻喉,她惊恐地瞪大双眼,司徒墨用蛮力撬开她紧闭的嘴唇,舌头横冲直撞地进人她的口腔中。

和那日的吻不同,这次的司徒墨没有一丝温柔,也没有一丝眷恋,有的只是冷酷和残忍。
     
冰冷的吻,强劲的掠夺,攻城略地,司徒墨毫不留情地探入她的口腔中,用最野蛮的方式宣布对她的占有。
     
“唔,不要……”柳梅殊只感觉到嘴唇上面火辣辣的疼,她拼命想要制止住接近疯狂的司徒墨,却发现早已经浑身无力。
     
司徒墨的舌头毫不留情地占有她的整个口腔,因为长时间的缺氧导致窒息感传来,她的全身都在司徒墨的桎梏下,根本无法动弹。
     
“你在咬我?”司徒墨感觉到舌头上一阵疼痛感传来,暂时离开柳梅殊的嘴唇,摸着舌头上的齿痕,冷笑道,“怎么,这点疼痛就受不了吗?”
   
他说着,壮硕的身子欺上前去,用那早已经火热的坚硬毫不费力地抵住柳梅殊最柔软、最隐秘的地方,冷酷一笑,“那接下来的疼,你要怎么办?”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32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六十三章:破除之痛(无节操,慎入)

“不要!”
     
伴着柳梅殊一声惊呼,一股撕心裂肺的疼从下面传来,她倒吸了一口冷气,感觉到那硕大而坚硬的器具正在尝试着进人,一点一点撕裂她的身体,没有任何的润滑和前戏,就那么撑开她狭小的缝隙。
     
司徒墨的器具非常非常大,因为充血的缘故异常坚挺,强硬钻进柳梅殊身体的时候,她只感觉到那个东西像是婴儿手臂粗细的铁棒,毫不留情的钻进毫无润滑的下面里面。她疼得直抽气。
     
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曾经有一次她和蔚彦初曾经偷窥过司徒墨的房事,蔚彦初也曾经评价过,司徒墨的器具是他见过的这些人里最大的,最粗的,也是最坚挺的。
     
如今,这个类似凶器的器具正在自己的身子上驰骋,如同钻井一般,带着撕裂的疼痛点一点钻进她的身体里面。

“疼……司徒墨……”柳梅殊疼得脸色有些苍白,她明显感觉到司徒墨那个硕大的器具根本无法进入她的体内,而司徒墨却用了全力想要将那硕大挺进她的身体里面,没有丝毫的感情而言。

司徒墨双眼通红地看着柳梅殊痛苦的表情,双手抓住她丰盈的玉球,雪白的玉球上面已经被抓得通红,和周围雪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疼么?”司徒墨冷冷地看着柳梅殊因为疼痛而抽搐的身体,用力狠狠往前一挺,那硕大的器具又进人了一点,像是捅破了什么东西,鲜血慢慢地沾染上司徒墨硕大的器具。
     
“竟然是处女。”司徒墨冷冷一笑,“柳梅殊,在大婚之日,本王不屑碰你。现在,到了该偿还的时候了。”
     
说完这句话,他用双臂将柳梅殊的双腿以最大的限度分开,同时抬高她的身子,将一个枕头放在她的腰际。
     
这样调整好角度之后,司徒墨一口咬住柳梅殊的玉球上的玉珠,一边狠狠地插进那刚刚被破身的身子。
     
有了鲜血的润滑,司徒墨的动作变得容易了一些,虽然依然在撕裂着身体,但随着血量越来越多,他明显感觉到了舒适。
   
“幸好,那个男人没有玷污你的身子,不然……”司徒墨双眼危险地眯起,找准角度狠力一插,硕大的器具完完整整地进人了柳梅殊的体内。

柳梅殊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她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许多冷汗,感觉到被撕裂的下面正在流血,司徒墨的器具已经完全进人了她的身体里面,那么长,那么粗的东西进人她的身体,像是被插人了火烧过的铁棒一般,在她的体内灼烧,升温,继续变粗。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感传遍四肢百骸,她痛苦地闭上眼睛。
     
“呵呵,女人,从今天之后你就是本王的禁脔。”司徒墨双眼赤红,看着柳梅殊痛苦的表情,眼前总是浮现出她和那个男人亲热的场景,这样想着的时候,心中的欲求更盛。
     
“本王会让你知道,背叛的下场。”司徒墨插入柳梅殊身体的器具开始运动,刚开始有些缓慢,慢慢地抽出她的体内,又慢慢地插进来,如此不断抽插了十几次,刚才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稍微好了消减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快感。柳梅殊稍微松了一口气,紧锁的眉毛也舒展开来。
     
“哼!”司徒墨自然看到柳梅殊的反应,他冷冷一笑,凑在柳梅殊的耳边说道,“本王可不是让你享受的!”
     
他说完这句话,突然加快了抽插的速度,像是机械打桩一般,一下一下地,深人身体里面,每一下都插到最里面,两个人交合的地方发出“啪啪啪”的声音,司徒墨坚硬的器具在她里面不断打转,快速地进进出出。
     
“不,不要!”那种激烈的感觉传来,柳梅殊倒吸了一口冷气,感觉到两个人交合的地方的疼痛感,持续的疼痛一波又一波袭来,久久不能停息。
     
司徒墨的体力很好,以这样的高速度抽插了接近一刻钟终于慢了下来,他用力抽插了几下之后,突然毫无征兆地将器具抽了出来。
     
“瞧瞧,这是什么?”司徒墨拿了柳梅殊的白色内裤擦了一下她的下面,递到她面前,“果然是个下贱的女人,才第一次就这么荡,亏本王还以为你是个冰清玉洁的女人。哦,不对冰清玉洁的女人怎么会背着丈夫跟别的男人做那种事情呢?你说是不是,柳梅殊……”
     
司徒墨邪魅地说完这句话,抽出死柳梅殊体内的硕大器具再次狠狠地插进去,再次以极快的速度来来回回的抽插着,两个人身体碰撞发出激烈的声响。司徒墨的器具每一下都深入到身体最里面,在疼痛难耐之际,一股畅快淋漓的感觉也传来,那种感觉越来越盛,随着司徒墨速度的加快,身体里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爬,疼痛却酥麻。
     
“啪啪啪……啪啪啪……”司徒墨的速度越来越快,他在激烈运动时候发出低吼声和粗喘声,柳梅殊不自主发出叫喊声,伴随着身体撞击声,在雪白的大床上交织成淫靡的交响曲。
     
“呼……”司徒墨终于接近爆发,他冷冷地看着柳梅殊痛苦却享受的表情,用力向前一顶,柳梅殊感觉到下面一疼,随即,一股滚烫的液体进人她的身体深处,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开始激动,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体内发出,牢牢地包围着司徒墨的器具。
     
司徒墨再次抽出器具,刚才堵在柳梅殊体内的液体像是流水一般哗哗地流下来,柳梅殊虚弱的身子再也承受不住,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竟然这么容易就高潮了。”司徒墨站起来,冷冷地看着高潮余韵之后的柳梅殊,那雪白的,赤裸的身子正无力地躺在大床上,脸颊潮红,略带着苍白,像是大雪过后的红梅花。
   
司徒墨翻开柳梅殊的身子,看着她双腿之间那个地方已经完全肿了起来,不由得心中一疼,但随即,柳梅殊和那个男人亲热的场面再次浮现在眼前,他瞬间的温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股冲天怒气再次化成欲求,扑向已经不堪忍受他踩躏的女人。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33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六十四章:肆虐承欢(无节操,慎入)
     
司徒墨解开绑住柳梅殊双手的绳子,看着那通红的痕迹,只觉得欲求更盛,他原本就喜欢在床上玩些花样,如今欲求冲天,原本的欲望遮盖住一向隐藏的比较深的本能。
     
尤其这次,因为柳梅殊的背叛,完完全全地将他的本能引发了出来。因为小时候的一些影响,他变得对周围的事情都是漠不关心,尤其是对女人,除了发泄欲望,其他时候他绝对不碰触女人的。
     
从小时候那件事开始,他开始讨厌所有的女人,对周围的事情也始终冷冰冰的。若不是柳梅殊的出现,他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羁绊,那种羁绊,像是很小的时候,那双温暖的手将他护在怀里的感觉。
     
一度,他觉得柳梅殊是上天派给他的,从她大变之后,那种轻松范围里的嬉笑怒骂像极了很小时候的那种感觉,那种亲切的感觉,他已经许久许久都不曾感觉到了。
   
所以,虽然是短短的十几天时间,他冰封的心已经渐渐融化,在潜移默化中的融化,连他自己都措手不及。
     
一度,他以为上天终于开眼,将他失去的东西还给他,甚至,他已经做好了好好珍惜柳梅殊的决心。
     
但是,当他看到柳梅殊和别的男人亲热时,那种突如其来的冰冷像是刀子一般,直直地插入他的内心,内心深处撕裂的疼痛,和很小很小的时候,那个人义无反顾地离开他的感觉一模一样。
   
他开始愤怒,开始不知所措,刚刚融化的心再次冰冻起来。内心深处一个声音一直在叫嚣,那就是,绝对不能让她离去,绝对不能。
     
司徒墨狠狠地攥紧拳头,这次,他绝对不允许柳梅殊离去。他在害怕,害怕柳梅殊像以前那个人一般,在他还没享受够温暖的时候突然离开,那种经常在夜里惊醒的恐惧,他绝对不想再尝试第二遍。   

“无论用什么手段,我都会将你留在我身边,即便你恨我。”司徒墨冷冷一笑,看着柳梅殊的玉球上被抓得都是通红的痕迹,心中的欲求不由得更加旺盛了起来。
     
他将柳梅殊瘫软在床上的身子扶起来,将她的的双腿折起,使劲往她的胸部压过去,柳梅殊毫无知觉,若是有知觉的话,必定为这个身子呈现M型,身体最隐秘的地方尽在司徒墨眼底的暖昧姿势而难堪。
     
司徒墨只觉得心中的欲求像是燎原的星火,原本只是星星点点的,但是看到柳梅殊如此姿势,那星星欲求也在转瞬间形成燎原之势。
     
“觉悟吧。”司徒墨冷冷一笑,感觉到下面已经完全充血,将他的坚硬再次完全埋藏在柳梅殊的身体里。
     
因为柳梅殊昏迷着,他并没有像刚开始那样激烈冲刺,而是九浅一深地慢慢运动,昏迷中的柳梅殊先是皱起眉头,但随着司徒墨的运动,她紧皱的眉头开始舒展开来,痛苦地紧皱成一团的小脸也带上了欢喻的色彩。

司徒墨明显感觉到柳梅殊身体的变化,他轻轻一笑,压紧柳梅殊的身子,将自己的凶器狠狠地挺到她身体最里面,嘴唇覆盖上玉球上那鲜红欲滴的玉珠。
     
“司徒墨,不要。”柳梅殊忽然嘟囔了一声,司徒墨一愣,一只手抚摸着柳梅殊额角的梅花,那梅花鲜红欲滴,竟像是在绽放一般。

“不要吗?”司徒墨不疾不徐地抽插着,嘴上轻轻地咬着柳梅殊坚挺玉球上玉珠。

“蔚彦初,快逃,蔚彦初……”柳梅殊突然晃动着双手,脸上带着惊恐,“蔚彦初……”

“蔚彦初?”司徒墨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柳梅殊,即便是和他欢爱着还是想着那个男人吗?

那个男人,对她真的那么重要吗?
     
司徒墨呼吸一窒,感觉到心口闷闷地疼,他看着柳梅殊痛苦的表情,愤怒与欲求共同灼烧起来。“柳梅殊,不准再想其他人!”司徒墨突然加快速度,他疯了一般使劲压着柳梅殊的双腿,以老汉推车的姿势一下一下狠狠地撞击着柳梅殊的身体,在快速运动的时候,用牙齿狠狠地咬住柳梅殊傲人的胸部。
     
“不,不要!”柳梅殊从梦中惊醒,下面的疼痛和胸部的疼痛同时传来,强烈的刺激令她感觉生不如死。
     
“别咬了,司徒墨。”柳梅殊用手推开司徒墨的头,司徒墨冷冷一笑,赤红的双眼看着柳梅殊的眼睛,“你有什么资格来要求本王,你不过是本王的禁脔,发泄欲望的工具罢了。”
     
他说完这句话,狠狠地咬住柳梅殊胸部的玉珠,撕裂的疼痛感传来,她吸了一口气,感觉到下面已经泛滥了,不由得又气又羞。
     
“感觉到了吗?”司徒墨双唇上沾满了鲜血,雪白的玉球上被印上了层层齿痕,那些齿痕或深或浅,点点鲜血开始渗出来,像是散落在雪地上的梅花,绝美到充满了绝望。

“司徒墨。”
     
柳梅殊随着司徒墨的动作而晃动着身子,身子起起伏伏的,和司徒墨的身体紧紧结合在一起,强烈的快感和疼痛感交织,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司徒墨在柳梅殊的体内快速驰骋了半个时辰,却丝毫没有想要停止的迹象,柳梅殊不堪重负,半闭着双眼无力地躺在床上。
     
司徒墨似乎并不想这么容易放过柳梅殊,牙齿掠过雪白的玉球,玉球上满是齿痕和血迹,他的牙齿逐渐向上,在她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下去,鲜血顺着牙印往下流,他好像还不满足,双手也加入进来。

下面的快感和身体的疼痛相互交映,柳梅殊已经逐渐适应了司徒墨的巨大,在承受痛苦的同时也能感受到身体最本能的反应。
     
但是,他的牙齿所到之处便留下齿痕和血迹,双手用力捏着她的腰部,胸部,臀部,她只觉得痛苦一波又一波袭来,身体上下已经没有一点完好的地方。
     
“啊……司徒墨,不要……啊”感觉到司徒墨一边咬着自己的身子一边做大力的抽插,那种速度和最开始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感觉到全身上下都在颤抖,在灼烧,就连司徒墨牙齿咬过的地方也感觉不到了疼痛。
     
“啊!救命!救……”柳梅殊疯了一般晃动着身体,身体像是被抛到了云端,又被狠狠地抛下来,她整个人像是漂浮在海上,激流涌过,激荡一身。
     
“不,不行了。”伴随着司徒墨的最后冲刺,柳梅殊突然高叫一声,下面的液体开始泛滥涌出,过后,她双眼一翻,竟又晕了过去。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33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六十五章:爱与痛
     
司徒墨起身,看着床上软绵绵的女人,刚刚被破身的柳梅殊经受住他两次疯狂索求,现在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雪白的身子上布满了靛青和血迹,狼狈不堪。

她的脸绝对算不上绝代,甚至,和他以前拥有过的那些女人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但是即便是刚刚承受过欢爱和虐待,她的气质依然如同梅花一般清冷。

柳梅殊,果然是个梅花一般的清冷性子吗?可是,为什么……
     
司徒墨狠狠地咬了咬牙,为什么这么光明正大地和别的男人行那苟且之事?他可以忍受她的无理要求,可以忍受她的小手段,但是他绝对不能允许她爱上别的男人。
     
他叹了一口气,抚摸了一下柳梅殊破败不堪的身子,拉起床上的被子盖在她身上,起身擦干净身体上残留的痕迹,穿衣,头也不回地走出密室。
   
他明白,这已经到了柳梅殊的极限了,若是再来一次,她可能会死在他身下吧。若是她真的死了,绝对不是他要的结果。

他要将她囚禁在身边,即便是,她的心不在这里。
     
司徒墨摸了摸心口,只觉得那里生生的疼,那种空洞的感觉,像极了很早很早以前,那个人离开时的疼痛与无助。

走到书房里,冷迁和冷夜早已经在里面等候着。司徒墨双眼一闭,冷冷地开口,“人呢?
     
“逃了。”冷夜眼睛闪了闪,却终究什么也没说,毕竟,毕竟,那个女人是这个男人名正言顺的妻子啊,而且,这个男人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逃了?”司徒墨坐下,面无表情地说道,“无论如何,也要将那个男人找出来,无论付出何种代价,本王都在所不惜。”

“王爷。”冷迁惊呼了一声,但看到司徒墨一脸的冷酷,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
     
经过了这件事之后,原本那个冷漠却充满正义的男人似乎已经变了。冷迁和冷夜相互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选择沉默。
     
“还有一件事。”冷夜沉声说道,“那个丫鬟的家人已经将这件事告到了应天府,应天府尹已经介入调查,现在正在王府的议事厅等候,王爷……”
     
“好大的胆子。”司徒墨突然打断他的话,冷冷地说道,“应天府尹,倒是真够快的,竟然介入到本王的家事。”
     
“话虽如此,但若是这件事传出去,怕是对王爷不利。”冷迁皱着眉头说道,“此事非比寻常,看来是有人要执意将此事闹大。王爷,不可不防。”

司徒墨眉头一皱,冷脸上依然面无表情。

这件事情实在太过巧合,所有的证据都在指向柳梅殊,何况还有老太妃亲自作证,若是不查一个水落石出,怕是不能善了了吧。

但是,背后那个人为什么要针对柳梅殊?

还是说,柳梅殊就是那个杀人凶手?可是,她为何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那个丫鬟。
     
想起柳梅殊当时的表情,他突然灵光一闪。按照常理,若是女人看到死人,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自己杀死的,第一反应应该是大声尖叫,或者有些恐惧之类的表情。但当时柳梅殊的表情可谓诡异,她只是蹙着眉头看着那个死尸,没有丝毫的害怕,更没有高声尖叫,甚至在临走时还能行凶伤害水姨娘和方侧妃。

这个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了。

对于长期征战沙场的人来说,对于死尸和鲜血都已经司空见惯,但是对于柳梅殊一个身在闺阁的王妃来说,这个反应未免太过奇怪了。
     
司徒墨狠狠地攥紧拳头,联想到柳梅殊从案发现场回去之后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便和另一个男人卿卿我我,欲行那苟且之事,心中更加怀疑。

这一切,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吧?
     
“你们两个先下去吧。”司徒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紧紧皱着眉头,将前前后后的事情联系起来,越发觉得不简单。

“对了,那几个武林高手如何?”司徒墨问道。

“还差一些火候,不过勉强能够掌握技巧。王爷,那弩箭之事……”
     
“本王自有安排,你们下去吧。”司徒墨大手一挥,想起密室里被囚禁的柳梅殊,嘴角轻笑,“或者,这真是一次不错的契机呢。”
     
等冷迁和冷夜都退出去之后,司徒墨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那纸上是柳梅殊画的神机弩和袖弩,若是放在以前,有那十万两银子,柳梅殊肯定会尽心尽力,但是现在……

想起柳梅殊愤恨的眼神,司徒墨只觉得有些揪心。

他从来都不曾想过,他和柳梅殊之间竟然会变成这个模样。而他……
     
柳梅殊那遍体鳞伤的身子浮现在眼前,原本和睦相处的他与她,竟然转瞬间变成了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司徒墨叹了一口气,微微失神之后,重新将那张纸折叠好了放在怀里。

他,似乎从来都没有了解过柳梅殊。   
     
他早已经知道,现在的柳梅殊绝对不是以前那个草包柳梅殊。而是一个清冷的,睿智的女人。这个女人没有尊卑的概念,不会对他趋炎附势,更不会对他有感情。

想到这里,司徒墨只觉得心一疼。那个女人,对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感情啊。从柴房里出来之后,她性情大变,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对于他,她只是单纯的亲切,单纯地为了想要脱离他而为自己争取一点有利之处。她虽然接近他,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感情。甚至,甚至还两次拒绝了侍寝。
     
想起这次的杀人事件,司徒墨狠狠地攥了攥拳头,若这件事和柳梅殊没有关系也便罢了。若真的是柳梅殊和那个名叫蔚彦初的男人联合起来的阴谋,那么,别怪他心狠手辣。
     
司徒家,绝对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

应天府尹吗?
     
传说应天府尹荻原是个刚正不阿,不畏权贵的清官。民间流传了不少他的传奇故事,其中最为津津乐道的便是荻原怒斩驸马的故事。若是柳梅殊杀人属实,荻原必定会秉公办案。即便柳梅殊不是凶手,只要传出这样的丑闻,那她的二品诰命也要结束了。

司徒墨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走向议事厅,决定去会一会那个传闻中铁面无私的应天府尹。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33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六十六章:肆虐的痕迹

挽月阁里一切如常,至少从外面看来是这样的。

门外的大红灯笼依然高高挂起,每天都会有人送来可口的饭菜。
     
从老太妃的卧房里发生了命案之后,司徒墨便对柳梅殊下了禁足令,挽月阁中所有的人,一律不准踏出挽月阁的院子半步,如若有人敢犯,杀无赦。当然,外面的人也不能靠近挽月阁半步,除了每天送饭菜的人,任何人都不能靠近挽月阁。

挽月阁,像是被人生生隔断了一般。
   
“绿珠,王妃到底去了哪里?王爷呢?王爷又怎么说?”香雪的伤还未好,只能趴在床上面色焦急地看着绿珠。
     
司徒墨将柳梅殊带走的时候,挽月阁中的丫鬟并不知情,等到禁足令下来的时候,她们四处寻找王妃却总也找不见她,王爷对此下了死命令,挽月阁中任何人都不准迈出去一步,外面的人也不准靠近挽月阁。
     
她们几个被关在这挽月阁里,接收不到外面的一点信息,又找不到柳梅殊的身影,越发焦急了起来。
     
绿珠坐在炕上,一边抹泪一边哽咽,“都怪我,若不是我多嘴说了那句,或许就不会成这样子了。如今王妃行踪不明,王爷也下了禁足令,咱们能做些什么?巴巴地等着罢了,若是王妃无事还好,若是王妃真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我……我也……”

绿珠说着,嗡嗡地哭了起来。
     
“绿珠姐姐。”玲珑挨着绿珠坐下,一边拭泪一边说道,“如今这挽月阁里的闲杂人等都被王爷撵了出去,只剩下咱们三个,还有那个救回来的丫鬟。如今王妃行踪不明,咱们也不可贸然行动,万事都有王爷。我这几日冷眼瞧着,王爷对咱们王妃不一般。只是,话虽如此,但毕竟是件命案,不定有什么结果。咱们能做的就是将挽月阁打理好,日夜祈祷等着王妃回来,也不枉王妃一场栽培。若是王妃真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么……那么咱们剃了头发当姑子去,日夜为王妃诵经,也算尽了主仆情分。”
     
“玲珑这话说的也是。可是……”绿珠双手绞着手帕,牙齿咬住嘴唇,感觉到周围死寂一般的静,心中咚咚咚直跳,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头。
   
已经是深夜,挽月阁门外的大红灯笼在寒风中飘摇,烛影摇红,锁窗清塞,冷风散落,满目凄清。
     
司徒墨站在挽月阁的大门口,看着里面的灯光,想起那日她妖娆地坐在窗前,青梅煮酒酒香弥漫,红梅分外鲜艳。
     
如今物是人非,窗前只是盈动着天青色烟罗的窗帘,隐约的烛光摇摇,却终是少了剪烛的那双纤细而修长的手。
     
司徒墨站在挽月阁的门外,良久,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时至今日,他才发现,没有了柳梅殊的挽月阁根本没有一点生气。

想起刚才和应天府尹荻原的对话,司徒墨不由得紧紧皱起眉头,这件事情,似乎远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啊。
     
因为应天府尹的介入,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棘手了。若是真的如同荻原推断的那般,那事情的严重程度远远比预想的还要糟糕。

柳梅殊,你还真是个不省心的主。
   
想到柳梅殊,司徒墨的心一紧,她承受那么强的欢爱,必定早就饿醒了,但是密室里没有一点食物,他必须赶回去才行。
     
想到这里,司徒墨快步走向厨房,现在早已经过了吃饭的点,除了几个值班的娘子之外,其他人都已经回家去了。
     
那值班的娘子见到司徒墨亲自来这里不由得一惊,所谓君子远庖厨,司徒墨原是最重规矩的,很少靠近厨房,像这样走进来还是第一次。

“王爷!”

那值班的娘子吓得腿一哆嗦,跪在地上行礼,“王爷千岁千岁岁千千岁,奴婢不知王爷……”

“起来吧,你去生火。”司徒墨冷冷地对着那行礼的娘子说道。

“生火?”那娘子微微一愣,“王爷可是要吃些什么?奴婢马上做来便是。”

“生火。”司徒墨蹙着眉头,又冷呵了一声。
     
“是……是。”那娘子被司徒墨吼得一哆嗦,当下不敢再问,慌忙招呼着剩下的几个娘子去拿干柴点火。

“拿银耳、莲子、红枣来。”司徒墨冷声吩咐道。
     
“是。”一个娘子麻利地拿来这些食材,司徒墨动手将食材洗干净之后,有人已经生好了火,他皱了皱眉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煮。

“王爷,可是要做银耳莲子粥?”那麻利的娘子问道。

“恩。”司徒墨冷声道。
     
“王爷,这莲子和银耳都是已经处理好了的,直接放到锅里就可以了。等到快要煮好的时候,放些冰糖和枸杞、红枣、桂圆肉,收一收汁就好了。”那娘子说道。
     
司徒墨冷冷地点了点头,按照那娘子说的去做,他原本就聪明,这道粥又简单,做出来的味道倒还不错。
     
在那娘子的指点下,司徒墨又做了几道简单的菜,虽然菜切的不像样,但好在味道尚可,也算是说得过去。
     
“有人将今天之事透露出去,杀无赦。”司徒墨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好之后,背对着厨房的娘子们,冷冷地说完之后消失在夜色中。
     
“好,好可怕。”等到司徒墨走远,那几个娘子才缓过神来,几个人相互对望了几眼,终究没敢说什么,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柳梅殊是被活活饿醒的,她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才从那种撕裂的噩梦中惊醒,身体的疼痛还在继续,下体的液体已经干涸了,带着司徒墨的白色的体液,看起来淫靡之极。
     
她醒来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密室里的夜明珠无论白天黑夜都亮着,照耀着她赤裸的身体,那身体上还残留着血迹和伤痕。
   
柳梅殊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浑身酸痛,根本就无法动弹。下体的疼痛依然像是撕裂了一般稍微一动便出了一身冷汗。
   
无奈,她只能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屋顶。赤裸的身子完全暴露在空气里,那上面残留的欢爱痕迹肆虐,连带着周围的气息也有些淫靡。

柳梅殊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从眼角流过,心一钻一钻的疼。

从前世到今生,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第一次,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33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六十七章:是吃饭还是承欢?

梦想中的第一次,应该是跟最爱的人,在床上相互亲吻,相互抚摸,然后慢慢地进人前戏,慢慢地和最爱的人合二为一,水到渠成达到快乐的巅峰。

但是现在,看着裸体上的伤痕,还有下体被撕裂的疼痛,她的心一点点变得冰冷。

司徒墨,果然是个心狠意狠,心冷意冷之人吗?

他所表现的温柔,不过是假象。即便是宠溺,也带着强制与独占。司徒墨,只不过想要将她霸占到身边而已。

没有丝毫的欢喻,有的只是无尽的痛苦和深深的恐惧。
     
柳梅殊擦了擦泪水,生活在这个步步惊心的豪门大院里,她从一开始就处处提防着,甚至一度讨好司徒墨。明显感觉到司徒墨的变化时,她在祈求上天,司徒墨千万不要闯入着带着明显目的性的讨好里。

她一直是这么想的,所以,即便是安阳王妃,她也觉得自己是自由的。
   
当她不自主亲吻蔚彦初的时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亲吻他,难道是因为酒精吗?不,绝对不是。
     
她紧皱着眉头,根本无法考虑这一切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很多很多事情都乱糟糟的,乱成一团麻线。

“哐啷……”

伴随着一声响,带着冷气的司徒墨走了进来。

“吃饭。”司徒墨冷冷地将饭菜放在桌子上,看着柳梅殊正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心中的欲火不由自主地往上升。

柳梅殊并没有看司徒墨一眼,她只是愣愣地看着屋顶,原本灵动的眼睛里变得恍惚而无神
     
“柳梅殊,吃饭。”司徒墨冷冷地呵斥一声,待看到柳梅殊眼角划过的泪水时,不由得微微一愣,“劝你还是吃一些吧,不吃饱,怎么承受本王的宠幸?”
     
听到“宠幸”两个字,柳梅殊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她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司徒墨的脸看了半天,嘴角浮起一个略带嘲讽的微笑,却终是没有答话,也没有起身吃饭的意思。
     
“要本王喂你是吗?”司徒墨冷冷地呵斥,他黑着脸喝了一口粥在嘴里,欺身上前,抓住柳梅殊的下巴,硬生生将那口粥喂到她的嘴里。
     
“咳咳……咳咳……”柳梅殊使劲咳嗽了几声,狠狠地看着司徒墨,司徒墨只是冷笑,将她的身子完全压在身下。

“看来,你还有力气。”他说完这句话,眼睛一黑,瞬间将自己的衣服全部脱掉,轻车熟路地找准位置,还没等柳梅殊反应过来什么情况,那硕大而坚硬的器具再次挺进她的体内。

“啊!”柳梅殊惊呼了一声,下体的疼痛感传来,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虽然已经接受过司徒墨硕大的器具,但经过两次欢爱,她下体早已经红肿不堪了,微微一碰就疼得要命,如今司徒墨再次踩躏,疯狂地在她身体上运动着,她只觉得那股撕裂的疼从下体向着全身蔓延。
     
“怎么样?你可以选择,是吃饭还是继续承受欢爱?”司徒墨一边大力运动着一边咬住柳梅殊的耳朵问道。
     
“不回答吗?那我就一直做到你回答为止。你若是一天不回答,那我就做一天,若是两天不回答,那么……”
     
见柳梅殊久久没有回音,司徒墨一怒,邪恶地说完这句话,狠狠的将她翻过身来,摆成趴在床上的姿势,再次从身后一举挺入。

“啊,不要!”首次尝试这种姿势的柳梅殊根本忍受不了,这种姿势最令女人有感觉,也最令男人有征服感,当司徒墨从她身后进入的时候,那股疼痛与快感以及屈辱一股脑全部涌了过来。
     
“我,我选择吃饭。”柳梅殊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欢爱,尤其是这种姿势,她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司徒墨,我,啊,我选择……选择吃饭,啊,不要动了……”
     
强烈的刺激传来,还未休息过来的柳梅殊根本无法承受住这种程度的欢爱,还没一刻钟便投降了。
     
“这才听话。”司徒墨听到柳梅殊的话,邪恶的笑着,将硕大的器具从她体内抽出来,赤裸着身子将柳梅殊抱起来走到桌子旁边。
     
“将这些饭菜全都吃光。”司徒墨坐在旁边,看着柳梅殊大口咀嚼的模样,心情也好了些许。毕竟,她吃的是他亲手做的饭菜。
     
柳梅殊原本就饿了,刚才和司徒墨生气才不想吃饭,可他用了最卑鄙的手段强迫她吃,她也便没必要再隐藏了。
     
那些饭菜并不怎么样,但好在味道不错,她又饿极了,不过盏茶功夫,竟将那几盘菜和粥全都吃光了。
   
司徒墨看着干净的盘子,心中的怒气消了一些,他将柳梅殊抱到床上,压在她身上亲了亲。感觉到司徒墨的蠢蠢欲动,柳梅殊打了一个冷颤,眼中渐渐地露出惊恐。

“你在害怕我?”司徒墨双眼一眯,放开柳梅殊,倏然起身。

片刻,他重新来到床边,大力将她的双腿分开。

“不,不要。”柳梅殊惊恐地挥动着双手,“求求你,不要……”

那种撕裂的疼痛,只要稍微一碰便疼的撕心裂肺,若是司徒墨再来两次,那么她真的会死在床上的。
     
“不要吗?”司徒墨冷笑着,将手指头探入那红肿的洞口,一股冰凉冰凉的感觉传来,柳梅殊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感觉到那清凉的药膏正被司徒墨的双手涂遍下体,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也稍微缓解了一下。
     
“舒服吗?”司徒墨用手指头沾了一些药膏,塞到柳梅殊的身体里面,做着来回运动的姿势,柳梅殊轻哼了两声,并不言语。
     
“这个密室,是本王最隐秘的地方。在这里,绝对不会有人找到你。”司徒墨上完了药,起身之后冷冷地说道,“这里一年四季都很温暖,只是没有光明和自由。柳梅殊,别试图逃亡或者死,你若是逃了或者死了,你院子里的丫鬟,我会让她们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司徒墨,你卑鄙。”柳梅殊瞪大了双眼,她没想到一向冷漠正直的司徒墨竟然也会使用这种胁迫人的手段。
     
“你可以试试”司徒墨邪恶地笑着,如狼一般的眼光扫视着柳梅殊的裸体,只觉得下体又在胀痛,他身体向前,两个赤裸的身体立马紧贴在一起,他坚硬的下体刚好抵住柳梅殊的下体,“作为本王的禁脔,你没有任何权利提条件的。”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36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六十八章:暧昧无罪

露从今夜白,今晚无月,漆黑的夜空闪耀着几颗星星,远方,一片苍白的云,映衬着深夜的湛蓝。

远方,偶尔传来打更声,惊醒隐藏在黑夜中的灵魂,还有那些无眠的人。

蔚彦初躺在屋顶上,双眼望着湛蓝的夜空,眼前总不经意划过白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每一个细节都不敢错过。

酒早已经被惊醒了,他摸摸胸口被刺中的那一剑,淡淡的苦涩感传来,稍微一动,伤口便会裂开,他为自己上了最好的药,如若不是他本身医术高明,又随身携带着珍贵药物,这一剑,怕是真能要了他的命吧。

蔚彦初苦笑一声,躺在屋脊上的身子有些僵硬。他闭上眼睛,感受着冷风吹来,漆黑的头发在空中飞舞,若是仔细看去,竟有一部分变成了纯白色。

“已经到了极限了么?’蔚彦初叹了口气,伸出手指摸摸唇上,那唇上的似乎还残留着柳梅殊的味道,清冷幽静,如同冬日里的梅花,疏影横斜处,冰清玉洁。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作为安阳王府的王妃,被安阳王发现了这种事情,恐怕不能善了了吧?安阳王府,怕是已经乱了起来。

“罢了。”他苦笑,慢慢地从屋脊上站起来,头发在夜风中飘飞,若是仔细看去,已经有一半头发都变成了白色。

“今天,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吗?”蔚彦初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来一小坛酒,目光悠远地看着镜城之中最高的建筑物的方向,放浪不羁的脸上露出哀伤与惆怅,还有思念、悔恨、仇恨等等,多种复杂的表情交织在一起,伴着一口烈酒下肚,伤口隐隐作痛。

“彦儿来看您了。”他将剩下的酒撒入空中,表情极端哀伤,“母亲,是不是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都不会平静呢?”

他将酒坛子远远地抛出去,嘴角略带嘲讽地看着镜城中最辉煌、最威严的地方,长身玉立,衣衫飘飞,黑色的长发已经完全变成了白色。

天空中开始下起了小雪,沸沸扬扬的,慢慢地由小变大,雪花伴着冷风袭来,站在屋顶上的他看着突然飘起的雪花,伸出手,一粒雪花落下,随即便融化成水珠。

“已经十年了。”他摸着自己的白发,嘴角闪过嘲讽和疼痛,“十年了,母亲,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就会下雪,是老天也在思念你吗?母亲……”

“母亲,彦儿不知道是对是错。您教给我的那些字,竟然还有别人认得。母亲,您是不是听到了彦儿的祈祷,才在你说的天堂里把她派来……母亲……她是不是您派来的,是不是您放心不下彦儿……母亲……”

蔚彦初捂住胸口,狠狠地吐出一口鲜血,满头的白发在雪花中飞舞,鲜血染就,触目惊心。他踉跄地在屋脊上走了几步,胸口的疼痛撕裂,他原本如同桃花一般的脸上开始扭曲变形,一朵一朵如同桃花一般的黑色痕迹凭空出现。

随即,全身上下都出现了诡异的,带着丝丝黑气却分外妖娆的桃花,那些黑色的桃花因为吸收到他的血液而逐渐变成鲜艳的红色,鲜红欲滴的,妖娆绝美。

若是柳梅殊在场,必定会对蔚彦初身上这样的桃花感到惊奇,因为他身上的桃花印记,像极了她额角的那朵梅花。

“又开始了吗?”蔚彦初感觉到浑身针扎似的疼痛,痛苦地闭上眼睛,脚下虚浮,身子一歪,直直地从屋顶上掉下来。

“主子”
     
在蔚彦初从屋顶上摔下来之际,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突然从旁边飞出来,以最快的速度接住他,皱眉看了周围的鲜血,三两个跳跃便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
     
柳梅殊一动都不敢动,此刻,司徒墨正压在她的身上,坚硬的下体正好抵住她的下体,两个人的姿势要多暖昧有多暖昧。

若是她动一动,说不定司徒墨又开始狼性大发,到头来吃苦的还是她。

柳梅殊闭上眼睛,在心中哀叹了一声,破处之痛,她绝对不想尝试第二遍。眼前的这个男人,作为她的丈夫,夺走了她的第一次,这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
     
那种撕裂的疼痛,屈辱的姿势,将她最后的一点信念也消磨掉。此时此刻,被司徒墨牢牢地压在身下,随时都可能发生那种关系,她才从心底感觉到害怕。
     
作为司徒墨的王妃,满足他的需要是她的义务,即便是那种粗暴的,难以承受的虐恋。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年代里,女子,是最廉价的牺牲品。
     
耳边传来司徒墨略带粗喘的呼吸声,浓浓的男人气息袭来,那种带着雄性荷尔蒙的味道直冲心底,两个人的身子正紧密地靠在一起,极端暖昧。

“司徒墨?”柳梅殊试探地叫了一声。

久久,没有应答。
     
柳梅殊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司徒墨像是感觉到了一般,双臂霸道地将她揽过来,将她的头紧紧地按向他的胸膛。
     
这样一动,牵动了她全身的伤口,尤其是双峰上被咬破的地方,此刻正被司徒墨紧紧地压着,火辣辣的疼。
   
“放开我。”柳梅殊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感觉到司徒墨的手臂放松了一下,长舒了一口气,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手臂,她突然不自觉的抓过来,白日里承受的痛苦和肆虐的欢爱涌上心头,她找准位置,冲着司徒墨的手臂狠狠地咬下去。

牙齿深入司徒墨的手腕,司徒墨却并没有什么反应,依然呼吸匀称。

柳梅殊放开他的手臂,看着那手腕上的牙印,有鲜血开始渗出来,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的痕迹深入肉里,深深一圈牙印开始泛红。

“疼么?”司徒墨睁开眼睛,问道。

柳梅殊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来你挺有精神。”司徒墨支起身子,从桌子上拿出一张纸扔到柳梅殊面前,“皇上已经答应,若是能解朔州之困,他答应付给你十万两银子。”

“十万两?”柳梅殊惊呼一声,她从来没想到皇帝竟然会答应她,人心最难猜测,何况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但是,这种看起来大逆不道,不可思议的提议,皇帝竟然真的肯定了。这说明,朔州之困已经刻不容缓。司徒墨,必定为此焦头烂额,那么,那么,她能不能利用这个机会和司徒墨讲条件赢得自由身呢?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36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六十九章:用别的方式帮你发泄

柳梅殊咬着牙,双眼一黑,若是明着和司徒墨讲条件,按照司徒墨的脾气,必定会狠狠地折腾她一顿才肯罢休。

这种痛苦的,没有任何尊严的日子,她再也不想继续下去。

但是,说服司徒墨将她放出密室,这绝对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司徒墨这个男人,虽然冷漠无情,但是一旦认定的事情,是别人无法轻易改变的。   

而且……
     
柳梅殊咬了咬牙,司徒墨曾经说过,要将她带到任何人都找不到她的地方,也就是说,他早已经做了囚禁她的准备。他下的决定,根本没有改变的可能性。

但是,若是后半生一直在这种暗不见天日的地方,每天忍受司徒墨的侮辱,没有任何尊严,没有遮盖住隐私部位的衣服,更没有自由,她只要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想起司徒墨在她身上肆虐的欲望,想起刚才的疼痛,她狠狠地咬了咬嘴唇,看着司徒墨的侧脸,心下黯然。

以色侍君,用身体来讨好司徒墨,这似乎已经是她的最后一条路。

想来,也真是讽刺。司徒墨要她侍寝的时候,她千方百计拒绝,理由是他刚刚和别的女人欢爱过,她绝对不会碰别人碰过的男人。而现在她竟然要用身体来换取自由。

生活就像强奸,既然无法改变,那就躺下好好享受一番。

柳梅殊苦笑一声,直到现在,她才彻彻底底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有些时候,有些事情,真的无能为力。

男人的承诺,大抵是最不靠谱的吧?

想来,以往那些不靠谱的承诺也随着这次的肆虐消失在风中了吧?剩下的,是她身心疲惫,还有伤痕累累的身体和越发冰冷的心。

离开,是必然。

然而,逃离这个密室,才是最首要的任务。

柳梅殊不着痕迹地冷笑了一声,前世看过那么多的电视剧,姑且再演的逼真一些吧。这个世界上,谁又是真的呢?

谁把谁当真,谁又为谁心疼?到头来,不过只是一场闹剧罢了。

下定决心之后,柳梅殊抓起司徒墨的手臂,看着那上面深深的牙印,“疼吗?”

司徒墨眼睛闪了闪,半晌,终于点点头。

“为什么不相信我?”柳梅殊抓起他的手,放在伤痕累累的胸上。

“可笑,你不过只是我的……”司徒墨还没说完,只觉得一股清冷的香气传来,柳梅殊温软的唇已经覆盖上他的。

“冬郎,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柳梅殊捧着他的脸,眼角慢慢地滑过几滴泪水,“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司徒墨脸一黑,刚想要推开她,柳梅殊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嘴唇再次覆盖上他的,轻轻地吮吸,慢慢地探入。

司徒墨只觉得脑子里像是被惊雷电过一般,那种独特的,带着清冷的梅花香气的唇正在慢慢地探入他的口腔之中,他想要拒绝,但是身体反应却事与愿违,他慢慢地张开嘴唇,让柳梅殊的舌头深入,探索。

慢慢地,他开始回应,两个人舌尖相碰的时候,一股电流从身体里流过,司徒墨打了一个激灵,眼神变得幽深起来。

“冬郎。”

当他想要再进一步的时候,柳梅殊却突然停止了。

“冬郎。”她双手轻轻地抚摸过他的眉毛,鼻子,嘴唇,然后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将头抵在他的胸膛上。

“你……竟然听到了。”听到冬郎这个名字的时候,司徒墨的心已经开始变软了。这个小名,除了皇帝和那个人之外,她是第三个这样叫他的人。

冬郎……

印象中,似乎也有这么一个声音在呼喊着自己。司徒墨微愣,看着柳梅殊娇俏的身子正偎依在自己怀里,略带清冷的身体贴上他滚烫的身体。

他出生在一个寒冷的冬日里,听说,那年的那天出奇的冷,为了生下他,母亲难产了一夜。在太医宣布母子都不能保住的时候,在破晓的黎明,母亲费尽干辛万苦终于将他平安降生下来。为了纪念这一天,母亲为他取名冬郎。

这个名字,是母亲赐给他的唯一礼物,凭借柳梅殊的身份,她绝对不配叫这个名字。

司徒墨的眼睛一黑,刚想要开口训斥的时候,柳梅殊细长的手指放在他的嘴唇上,“冬郎,求求你,不要说。”

司徒墨微微一愣,感觉到胸膛上有液体滑过,眼睛闪了闪,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明显感觉到司徒墨的迟疑,柳梅殊在心里冷笑一声,赤裸的身子攀上司徒墨的身子,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冬郎,我现在浑身酸疼,那图纸怕是要等到明天了。”

“恩。”司徒墨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对于柳梅殊的主动诱惑,他似乎并不感冒,感觉到怀里那个女人的小动作,他大手一揽将她牢牢固定在怀里,“睡吧。”

“冬郎。”柳梅殊躺在司徒墨的怀里,“你在害怕什么?”

“什么?”司徒墨双眼一眯,有些危险地看着柳梅殊,“你在问,本王害怕什么?”

柳梅殊点点头,却是不说话,她用力靠近司徒墨的身体,感觉到男性荷尔蒙正在分泌上升,不由得心中一凛,以她现在这个状态,是绝对不能承受司徒墨再一次的欢爱了。

“刚才不是在挑逗本王吗?”司徒墨感受到柳梅殊的恐惧,抓住她的手,壮硕的身子牢牢地控制住她,“怎么,知道怕了?”

“你那里那么大,我下面都肿了,再来一次的话我会活活累死在床上。”柳梅殊翻了翻白眼,将话说的异常露骨。     
     
司徒墨呼吸一窒,他从来没想过清冷的有些难以接近和看透的柳梅殊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露骨香艳的话。

“可是,你看本王。”司徒墨指了指正在昂首挺胸的下面说道,“本王完全不介意再来几次。”

“不要。”柳梅殊一惊,看着司徒墨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得一恼,伸手将他坚硬硕大的器具抓在手里。

“呲……你在干什么?”滚烫的器具落在柳梅殊有些冰凉的小手里,他只觉得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问道。

“那里不能再碰,但是还有别的方法帮你发泄欲望。”柳梅殊抬眼看着司徒墨,一脸媚笑地说道。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36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七十章:欲求不满的男人

冷迁和冷夜带着苏三手走进书房的时候,柳梅殊正站在司徒墨的旁边为他研墨,时不时还指点着什么。

两个人的表情都很自然,丝毫不像是昨天发生过什么。

冷夜看到完好无损的柳梅殊微微一愣,但随即,这份不自然被巧妙地隐藏下去。

“草民苏三手拜见王爷。”苏三手并没有跪下,只是对着司徒墨行了简单的礼之后便袖手站在一旁,神情极为冷淡。

司徒墨抬了抬眼,冷哼了一声算是应答。

“这个地方,标注一下尺寸,还有这里。”柳梅殊指点着司徒墨将那神机弩的大致轮廓画好,其实是在原来的弩箭的基础上改进,这个年代的设计图纸和现代的丝毫不同,经过司徒墨多番指点才略懂一二。

原来的弩箭无论是从体型还是射程、精准度上都有待提高,柳梅殊找出了几点容易修改的地方,让司徒墨在上面一一标注。

苏三手神情冷淡地站在一旁,看着柳梅殊对着图纸指指点点非常不快,在他的思想里,这种机关类的东西女人是绝对不能碰的,不吉利。

看到柳梅殊站在司徒墨面前,两个人不知道在修改着什么,轻视和不屑越来越浓。

若不是因为对方的身份,他恐怕会甩手就走,但是安阳王深得皇帝信任,又是朝中少见的能文能武的大将,而他苏三手不过是个能工巧匠,势力根本无法跟安阳王相比。正因为如此,他才耐着性子跟着冷迁冷夜来到这里。

但是……

这个安阳王未免太过倨傲了吧,达官显贵见了他都会尊称他一声苏师傅,而这个人,竟然只是冷哼了一声。苏三手面露冷色,袖手站在一旁,双眼朝天。

“好了,苏师傅,麻烦你过来看一下。”柳梅殊见司徒墨已经将那图纸修改了大部分,调整了一下机芯,换成现代经常使用的轻便材料,再加上苏三手的鬼手,这简约版的神机弩怕是能有传说中的神机弩三分威力吧。

苏三手皱着眉头,抬眼看了看柳梅殊,安阳王冷哼了两声,无奈,纵然再不喜女子碰触机械,在安阳王府也没有他说话的地。

当他接过图纸的时候,那上面密密麻麻标注了很多数据,在原有的弩箭基础上,保留了原来的风格,但是一些关键部位都被替换成了其他的构造。

弩箭这种东西他也研究过,但是机芯的构造和整体的形态一直不能完整的结合,再加上制作工艺极为复杂,制造材料也非常昂贵,他只是拆卸看了一眼,却并未深人研究。

在柳梅殊的标注里,将昂贵的青铜改造成了黄铜木,这样不仅减轻了机身的重量,还节约了青铜。在机芯上了一个类似发条的东西,这个东西能够控制弩箭的精准度和射程,甚至,还在上面准备好了刻度……

苏三手看着那张图纸,越看越激动,刚才轻视女子的想法也抛到脑后,当下便将几处不懂的地方指出来,在柳梅殊的解答下,根据自己的了解做了几处修改,将柳梅殊想不到的地方标注出来。

一来二去,偌大的书房里只剩下柳梅殊和苏三手的讨论声,他们两个越来越激动,柳梅殊更是将原来记住的关于现代弩箭的知识一股脑告诉苏三手,苏三手根据柳梅殊的描述,竟将这些全部在纸上记录画了下来。

“好,好,王妃娘娘好见识。”苏三手看着图纸上满满的字迹,双眼有些放光,他状若疯狂地大笑道,“三天之内,三天之内老夫便能制造出这前无古人的弩箭。告辞,告辞……”

苏三手看都没看司徒墨一眼,他捧着那几张图纸,像是捧着最珍惜的宝贝一般,哈哈大笑着走出书房,不等冷迁和冷夜,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赶。

“鬼手疯子苏三手,果然名不虚传。”司徒墨看着苏三手的离去,嘴角扯出一个微笑,他看了看冷迁和冷夜,“你们,竟然将他请了过来,也算是一大功劳。”

冷夜眼神一暗,嘴上却是没说什么。

“那几个江湖中的朋友,近日便快马加鞭赶到朔州,带着本王的手谕,守城将领自然会安排。”司徒墨沉吟了一下,淡淡地说道,“本王接到消息,朔州大雪封山,这几日连日刮北风,异常苦寒。三日后的东风怕是来不及了,不过十日之后,朔州再降暴雪,到时候北风急转东风,正是趁其不备,一举进攻的好时候。成败在此一举,错过了一次,绝对不能再错过第二次。”

司徒墨说完,狠狠地拍了拍桌子,他已经立下了军令状,若是此次不能收复朔州,那甘愿将大将军一职拱手让出去,那十万两银子也将成为泡影。

“是。”冷迁和冷夜拱手领命,两个人迅速地退了出去。

偌大的书房里,只剩下柳梅殊和司徒墨两个人。司徒墨看着柳梅殊有些泛红的脸颊,想起昨天晚上她用小手和小嘴为自己服务的情景,体内的火开始蔓延。

他常年习武,原本欲望就比别人强些,昨日破了柳梅殊的身子之后,越发喜欢上那种清冷的感觉,食髓知味,竟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之感。

“王妃,本王可又忍不住了。”司徒墨一把将柳梅殊揽在怀里,双手肆无忌惮地伸进她的衣衫里,捏住她的玉球,“昨日那药膏,可是本王从皇帝那里得来了,今日怕是完全好了吧?来,让本王摸摸……”

司徒墨说着,双手便开始向下,探入柳梅殊的衣服里面,轻车熟路找到她身体最隐秘的部位,粗长的手指挑逗了几下,慢慢地探进去。

“别,别在这里。”柳梅殊翻了翻白眼,司徒墨是典型的欲求不满,昨天晚上她双手都酸了,他还是那么坚挺,最后迫不得已,柳梅殊用了在现代偷偷看动作片时那些女主角常用的手段,咬着牙给他吹了吹。
   
司徒墨似乎是第一次享受这样的服务,在柳梅殊将他的那里吞没到口中的时候,他双眼变得赤红,欲望也爆发到了最强点,抱着她的头折腾了好久,直到柳梅殊精疲力尽才罢休。

“冬郎,别……”感觉到司徒墨手指的进人,她惊呼了一声,紧紧搂住司徒墨的脖子。

“不要吗?”司徒墨翻开她的衣衫,一口咬住她玉球上的玉珠,“别忘了,昨天晚上的约定……”他说完这句话,将柳梅殊平放在桌子上,欺身上前。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37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七十一章:极品女人

“咚咚咚……”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

司徒墨脸黑了一黑,沉声吼道,“谁?”

“是奴才常安。”门外一个毕恭毕敬地声音回答道,“王爷,老太妃已经醒了。”

“什么?”司徒墨放开柳梅殊,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衫,“太医来了吗?”

“回王爷,太医已经来了,此刻正在益寿园里。”常安回答道,“王爷,接近年关,二王爷、三王爷、五王爷已经动身赶往镜城了,大姑奶奶也已经打发了人过来,说是多年不曾在太妃身边尽孝,今年特地和姑爷探望太妃。怕是不日便要到镜城。”

“和往年一样,你看着安排。至于大姑奶奶,将北苑的院子打扫出来,安排她住到那里去吧。”司徒墨皱着眉头,对于那个名义上的姐姐非常反感。不知道她这次归来,又会生出什么猫腻来。

至于二王爷……

司徒墨皱了皱眉头,他已经有几年不曾归来,这次回来,指不定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想起二王爷和大姑奶奶一起回来,他的眼神暗了暗。

“四王爷有消息了吗?”他问道。

“回王爷,四王爷传信回来,刚刚出海归来还有些杂事未完,怕是等到年下才能回来。”常安恭敬地回答道。

“本王知道了。”说到四王爷,司徒墨的脸色好看了一些,“你先退下吧。”

“回王爷,还有一件事……”常安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为难。

“什么事?”司徒墨问道。

“门外来了两位妇人,说是王妃娘娘的婶娘和妹妹。不知王爷……”常安打了个哆嗦,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王妃最近偶感风塞,七日之后才能见客。若是她们执意要留下,就安排她们到玉林阁好生伺候着。”司徒墨眼睛闪了闪,敲着桌子说道。

“是。”常安答应着退下去。

“你那婶娘和妹妹倒来的正是时候。”司徒墨冲着柳梅殊冷笑道。

“倒也真难为她们了。”柳梅殊嘴角浮起一个嘲讽的微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司徒墨并不在意,柳之泉之名臭名昭著,他那妻子和女儿也是极品中的极品,如今来到安阳王府,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她们是善茬。

“要去见一见吗?”司徒墨眼睛闪了闪问道。

“本妃近日偶感风塞,不宜见客。”柳梅殊淡淡地说道,“王爷,昨日的约定……”

“好。”司徒墨连想都没想,“七日之后,本王自会放你回挽月阁。”

柳梅殊淡淡一笑,将书桌上的东西收拾好,“天寒夜长,春宵苦短,望王爷早日回归。”

司徒墨双眼一眯,却仍是将她带到密室里面,细密缠绵了一番才放开她,“柳梅殊,不要试图逃走。”

柳梅殊躺在大床上,看着司徒墨壮硕的身影,慢慢地闭上眼睛,“逃出去又能如何呢?我是安阳王府的王妃,不是吗?”

司徒墨一愣,却是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停顿了一会,转身,迈开长腿走出密室。

过了许久,又返了回来,怀里多了一些书籍和笔墨,他依然什么都没说,只是放下那些东西之后转身离开。

天空阴沉沉的,昨夜刚刚下过一场雪。

北风呼啸,大风吹过长街,枯黄的枝桠上面,散落的雪花飘飞一地,风嘶吼着,就连阳光也躲到了云层后面。

这天越发冷了起来,安阳王府门口的守卫搓了搓手,将大衣的领子紧了紧,没有王爷的命令,他们不敢放这对母女进府,但是又不得不站在冷风里等候着。

若是这两个人不来,他们大可以在王府大门旁边的小阁子里烤火。这么冷的天,就算是雪人也要冻僵了。

“娘,柳梅殊那个贱人怎么还不来迎接我们?”柳如云哈了一口气,骂道,“本小姐到王府来看望她,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你少说两句。”柳张氏搓了搓手,暗骂了一句鬼天气。

今天的天气冷得出奇,她们虽然一直待在马车里,但已经在安阳王府门外等了接近一个时辰,早已经被冻透了,手炉里的炭火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喂,你们两个,给本小姐添点炭火来。”柳如云掀开车帘,对那两个守卫命令道。

“你……”一个年轻的守卫刚想发火,被年长的守卫拦住,“别跟她们生气,好好做我们的事就行了。”

年轻的守卫点了点头,并没有理会柳如云的话。

“喂,你们两个是聋子吗?等会姐夫来了,本小姐非扒了你们的皮不可。”柳如云见那两个侍卫不理她,脾气越发坏了起来,手炉里的炭火已经消耗尽了,再这样下去她的手要被冻僵了。

“是,小姐。”年长的侍卫并不想惹事,他接过柳如云的手炉,走到大门旁边的小阁子里添了一些炭火,给她送过去。

“咳咳咳……”柳如云刚刚接过手炉便被突如其来的浓烟熏到了,装扮的极为精致的脸上被熏上了一层灰。

“好大的胆子,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用这种劣质的黑炭来糊弄本小姐。”柳如云看着自己脸上黑成一片,不由得恼怒,她狠狠地将那手炉砸向那年长的侍卫,那侍卫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竟被那手炉砸中了。

手炉的炭火洒落出来,恰好烫在那侍卫的手上,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慌忙将火炭擦掉,手上留下一块通红通红的痕迹。

“柳小姐,请自重。”那年长的侍卫处理好伤口,抬头冷冷地看着她说道,“下人们的房间里只有这种劣质的炭火,若是柳小姐嫌弃,自可去太妃娘娘、王妃娘娘屋子里取。”

“你!好你个狗奴才!”柳如云将那侍卫竟然顶撞她,更加火大,她从马车里跳出来,叉着腰大骂道,“你个狗奴才,好好睁开你的眼看看本小姐的身份,再看看你的身份,以你低贱的身份,还不配对本小姐指手画脚……”

“别动。”那年长的侍卫拉住年轻的侍卫,“要忍。”他说完这句话,拉着年轻的侍卫来到大门边,面无表情地听着柳如云的破口大骂。

柳如云像个泼妇一般叉着腰骂了半晌,见那两个侍卫没有半丝反应,不由得有些泄气,当她想要指使人将那两个侍卫痛打一顿时,安阳王府的门突然开了。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38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七十二章:来王府的目的

“哼,姐夫来接我们了,等会有你们好看的。”柳如云狠狠地瞪了那两个侍卫一眼,眼巴巴地看着王府大门开启,心里雀跃起来。

早就听闻安阳王英俊帅气,更是大华难得一见的将才,是镜城三公子之首。

镜城三公子中,属现任丞相宇文西城最为俊美,也最为冷淡。卫珏风度翩翩,却最是温文尔雅,赏花风月,极尽雅致。而司徒墨则是镜城三公子之中唯一一个能文能武,并且长相非凡的男子,又因为常年征战沙场,比宇文西城和卫珏都多了些男人味。

早在十年前,镜城三公子的名号便已经传遍整个镜城,年方十三四岁的贵族公子也成为众多女子的梦中情人。其中,宇文西城太过冷淡,卫珏太过雅致,司徒墨虽然冷漠,但沉稳有度,行事周全,成为众多大臣心目中经典的好女婿形象。

据说,在司徒墨到了成亲的年纪时,安阳王府的大门都快被踏破了。

这些传闻一直到现在还有人津津乐道,柳如云对司徒墨早已经倾慕良久,只是这样的美男被柳梅殊抢了去,她一直很不甘心。

凭借她的长相,她才应该是站在司徒墨身边的那个人,而不是被称为丑八怪的柳梅殊!

王府的大门打开的那瞬间,她完全收敛了泼妇骂街似的状态,小鸟依然般地站在大风中摆出楚楚可怜的姿态。

“表小姐,夫人。王妃今日偶感风塞,不宜见客。若是夫人和表小姐无事,那就请回吧。”常安打开门,恭恭敬敬地对着那对母女行了个礼说道。

“什么?柳梅殊这个……”柳如云还没说完便被柳张氏捂住了嘴,柳张氏对着常安笑道“麻烦再帮忙通报一声,柳家有重要的事情要找王妃娘娘商议,还望多多通融。”

“是这样。”常安脸上有些为难,“王妃娘娘的确身染重疾,不宜见客。若是夫人和表小姐有重要的事情,王爷吩咐过小的,暂且将夫人和表小姐安置在玉林阁,等王妃娘娘病情稍微好转之后,王爷和王妃娘娘一同来拜访夫人。”

“如此,有劳了。”柳张氏暗地里狠狠地掐了一下柳如云,对常安陪着笑脸,一边吩咐赶车人将东西运进安阳王府。

“夫人,请等一等。”常安见柳张氏要将马车赶进王府的正门,不由得有些轻蔑,但王爷曾经吩咐过要好生招待着这对母女,便也只能硬着头皮制止。

“请夫人移步西边角门。”他说道。

“你说什么?本小姐是客人,怎么可能走那角门,只有下人才走那小门……”柳如云一听常安制止她们进正门,当即诟骂道。

常安的脸黑了黑,脸上有些不快,他冷冷地对柳如云说道,“表小姐,这话说的可就不是了。咱们王府自有王府的规矩,这可比不得那些小门小户,没规没距的。这王府大门每月的初一和十五才会开放,若是圣上亲临,或者比王爷官职更大的人来安阳王府,这大门才会开门迎客。莫不是,表小姐认为您的官职大过王爷,大过了当今圣上?”

“本小姐……”柳如云被常安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若不是被柳张氏紧紧拉住,她真想让人狠狠地将他揍一顿。

常安这句话说得异常巧妙,若是柳如云刚回答,或者一时冲动回答出格什么来,那么便是冒犯了圣上,冒犯皇家威严,这可是了不得的大罪。

柳张氏虽然糊涂,但这一点还是看得很清楚,所以她及时制止了柳如云肆无忌惮的吼叫。柳之泉虽然是镜城周边城郭的府尹,但是和镜城之中的达官显贵比起来,连根草都算不上。柳如云自小作威作福习惯了,一时之间那冲动的性子根本改不过来。

“咱们走,不过一个狗奴才。等本小姐嫁给安阳王,一定要将你们一个个都活活打死扔到乱坟岗去喂狗。”柳如云气得脸色发青,骂骂咧咧地拉着柳张氏爬上马车,命令赶车人向着西边的角门走去。

“常管家。”那年轻的侍卫狠狠地攥紧拳头,“那个女人……”

“别急。”常安拍了拍那个侍卫的肩膀,“这安阳王府可不是那么好进的,若是她安分一些也就罢了,若是不安分,那么……”

常安说完这句话,看着柳如云一行人从西边的角门进去,派人将正门牢牢关紧之后,心中盘算着给将玉林阁的丫鬟都调出来,换几个怜牙俐齿的厉害角色进去,不然,那个柳如云还指不定怎么欺辱她们。

“娘,你刚才干嘛要拉我?”柳如云气呼呼地坐在马车上,狠狠地将车里的东西摔到地上,“一群下人,竟然敢在本小姐头上撒野。”

“你安分点吧,这可不是在西郭。你爹的官职对安阳王府来说,连根草都算不上。小心祸从口出,这镜城可不比西郭。”柳张氏皱着眉头说道。

柳之泉原先在镜城里当过一段时间的官,柳张氏对于镜城之中的风土人情还算了解。只不过后来柳之泉被调离到京郊,时间一长有些淡忘了。

“娘,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安阳王喜欢上我的,凭着我的姿色,怎么可能输给那个丑八怪。等我当上了安阳王妃,娘你就等着享福吧。”

“也是。”说到这里,柳张氏眼睛放光,女儿已经十六岁了,早已经到了出阁的年纪,若是能嫁给安阳王,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何况,她早已经打听好了,安阳王对柳梅殊并不上心,可以说是不理不睬,对于自家老爷的官职没有半分帮助。既然这样,那就让自己的女儿代替柳梅殊,能够攀上司徒家,老爷这次的官职升迁就有望了。

何况,她们这次到来的目的原本就有两个。

一个是将柳如云嫁给司徒墨,即便是做个姨娘也好。另一个目的则是,柳之泉最近染上了一种名字叫做罂粟的烟瘾,为了买那白色烟丝,他将家中值钱的东西都给卖干净了。西郭虽在城郊,但直属应天府尹荻原的管辖,柳之泉虽然有贼心想要贪污,但不敢做的太过火。

但是最近他的烟瘾越来越大,一日不吸便痛不欲生。家中值钱的东西已经全部变卖了,柳之泉便打起了安阳王府的主意。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38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七十三章:打起来了

柳如云狠狠地将架子上的花瓶扔到地上,冲着站在一旁的丫鬟大吼道,“整整七天了,柳梅殊那个贱人竟然还不过来请安,贱人,贱人。”

自从她和柳张氏住进玉林阁,这些丫鬟婆子就给过她们好脸子看,除了每天的饮食还算正常以外,屋子里的一切设施都不尽人意。

尤其是,这几个丫鬟都是怜牙俐齿的,丝毫不退步,并且总能将她逼得节节败退。这让她非常窝火。

“表小姐,王妃娘娘是安阳王府的王妃,更是圣上亲自赐下的二品诰命夫人,而表小姐您则是个普通妇人,按照大华的律法,若是敢辱骂朝廷官员,无论对错,可都要先打二十大板的。”一个叫青萍的丫鬟冷冷地讽刺道。

“你……本小姐还轮不到你一个丫鬟来教训。”柳如云恼羞成怒,抓起桌子上一个紫色琉璃的小烟炉向着那丫鬟掷去。

青萍一躲,只听得清脆一声响,那紫色琉璃落在地上摔了碎片。

“表小姐,这琉璃可是上好的紫色琉璃,价值连城。这可是安阳王府中的珍品,您虽然是不小心将它摔碎的,但是冤有头债有主,奴婢会如实禀告常管家和王管家,自然是按照原价赔偿。哦,对了表小姐虽然是咱们王府的客人,但一些规矩还是要懂得。免得出去被人笑话。”青萍冷笑着说道。

“你……你个小蹄子。”柳如云被青萍三两句便堵了回去,不由得更加窝火,她狠狠地啐了一口,“你给我等着,本小姐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哦?那奴婢可要好好等着。对了,刚才厨房的娘子过来说,客人的饭菜数量都是按照规矩来的,若是表小姐想要加菜,那就要自己掏钱。那娘子还说了,若是表小姐再这样耍赖,那也只能报告给王管家和常管家了。”青萍冷冷地说道。

“你……”柳如云狠狠地啐了一口,甩了甩袖子,气呼呼地走出屋子里。

青萍依然在冷笑,她将那紫色的小烟炉碎片收起来,小心地包好,又拿着鸡毛掸子四处打扫了一下。

“土包子,竟然还妄想飞向枝头当凤凰,也不看看自己那德行。”她眼中闪过冷锐的光芒“就凭你,给王爷当丫鬟部不够格。”

她正想着,突然听到外院里一阵吵闹声,微微皱了皱眉头,拿着鸡毛掸子走出去看个究竟,来玉林阁的几个小丫鬟部不是善茬,时常将柳如云气得七窍生烟。虽然常管家话里话外的不喜欢柳家的母女,但是她们终归是王妃的婶娘和妹妹,纵然再不是也要顾及王妃的脸面和王爷的脸面。

调来的这几个小丫头都不是善茬,若是一时冲动了起来,指不定会弄出什么幺蛾子。她这样想着,快步走到院子里中去。

这一看,却足足被吓了一跳。

院子里那几个小丫鬟和柳如云、柳张氏已经撕成一团,那几个丫鬟虽然年岁小些,但毕竟人多,她们一个人抱住柳如云的腰,另一个人扯住她的头发,六七个人围成一团,叫骂声此起彼伏。

“住手。”青萍见闹得实在不像话了,慌忙制止道。

她不由得有些后怕。柳氏母女纵然再过分,她们也是安阳王府的客人,而她们几个不过是小丫鬟罢了,若是王爷真的怪罪下来,指不定会怎么惩罚她们。

“青萍,别动,看她们闹去。”另一个模样俏丽的丫鬟拉住青萍,恨恨地说道,“既然已经闹大了,索性再大一点,也让王府的人来看看这对母女的嘴脸。”

“这样闹下去,那几个丫鬟……”青萍有些担心地说道。

“小蹄子,你们都反了,竟然敢抓本小姐的头发,我的脸,啊,我的脸……”柳如云感觉到一个丫鬟长长的指甲滑过自己的脸颊,随即便有温热的液体滑过。

“表小姐,奴婢们念在你们是王府的客人才对你们这般客气。可你们越发过分了,如今咱们就索性闹上一闹,即便是被撵出王府,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一个性情刚烈的丫鬟正和柳如云相互拉扯着头发,几个女人厮打成一团。柳如云和柳张氏被丫鬟们死死包围着,她们虽然力气大些,但总挡不过人多,所以从一开始就处于劣势。

“你们都给我住手。”青萍实在看不下去了,再这么闹下去,别说会成为王府里的笑柄,传出去,王府和王妃娘娘也会成为笑柄。

“青萍姐姐,你来得正好。咱们这几日可是受够了她们两个,如今又来冤枉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咱们虽然是下人,但做人的道理还是懂得的,奴婢们虽然月例不多,但一瓶桂花油还是买得起的。平白让人诬陷成了贼,还不如死了算了。”一个丫鬟说着,离得稍微远了些,弯着腰跑着向柳张氏撞去。

柳张氏没预料到有人撞过来,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丫鬟已经用头狠狠地将她撞倒在地上,随即几个丫鬟骑到她身上开始厮打。

“够了,快住手。”青萍见这情况越发难以控制了,不由得焦急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

正在青萍无计可施的时候,一声强有力的男声怒吼传来,随即玉林阁的门被踢开,司徒墨黑着一张脸走进来。

“王……王爷……”青萍看到司徒墨之后腿一软,身子微微颤抖着跪在地上,“奴婢拜见王爷。”

那几个扭打在一块的小丫鬟也纷纷散开,颤颤抖抖地跪在地上司徒墨请安,感受到他的冰冷的气息,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成何体统!”司徒墨冷冷地呵斥道。

柳如云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已经醉了,刚才那一声怒吼,便将这群丫鬟们吓破了胆,这种气魄,才是男人应该有的气魄。若是王爷看到她梨花带雨的委屈表情,必定能心生怜惜。只要她假装昏倒,那司徒墨必定会来扶她,只要碰触到她的身体,男女授受不亲,司徒墨绝对逃脱不了干系了。

“王爷……”柳如云这样想着,便娇滴滴地叫了一声,强挤出两滴眼泪来,“王爷,救救臣妾……臣妾,臣妾……”她这样说着,一翻白眼,竟晕倒在了地上。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38
爱到恨时放知疼--第七十四章:蹩脚的诬陷

“咚……”

柳如云为了演得逼真一点,并没有用胳膊垫住身子,而是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在她的印象里,司徒墨应该要来扶一把的,只要他碰触到她的身体,她就以男女授受不亲之名名正言顺地嫁给司徒墨。

男主英雄救美之后,两人一见钟情,一场惊天动地的爱情的缘由就是这样发生的,反正戏文里是这么说的。柳如云假装晕倒倒在地上,心里美美的想着。

但是……

事情似乎并没有往她预想的方向发展,地上被洒了一些水,因为天气严寒的缘故,那些水早已经结冰了,柳如云就那么倒在地上,因为是假装晕倒的,一动也不敢动,只能任由融化的冰水渗透进衣服里。

“怎么回事?”柳梅殊从司徒墨身后走出来,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地上跪倒一地的丫鬟,微微皱起眉头。

早先便从蔚彦初那里了解到柳如云母女的极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王……王妃……”听到柳梅殊的声音,青萍不由得心中一凛,跪在地上的身子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柳如云虽然不堪,但毕竟是王妃娘娘的妹妹,今日之事若是王妃真的追究起来,她们几个小丫头,轻则受责罚,重了被打板子撵出去。毕竟她们只是小丫鬟,对于王妃来说,捏死她们比捏死蚂蚁还要简单。

“你叫什么名字?”柳梅殊见那丫鬟像是领头的,沉声问道。

“奴婢,奴婢青萍给王妃娘娘请安。”青萍身子一抖,不敢抬眼看柳梅殊,司徒墨散发出的强大气压令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青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主子和丫鬟们打成一团,跟那些市井妇人有何区别?咱们王府是最重规矩的,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柳梅殊冷声呵斥着,双眼瞟向跪在地上等着她开口的婶娘,此刻正焦急地看向柳如云的方向。

柳如云现在的姿势很奇特,她是假装晕倒的,并没有想好什么姿势,现在的她平躺在地上,头发散乱一地,脸上脏兮兮的,衣服被小丫鬟们拉扯的不成样子,远远看起来,像个女乞丐一般,没有丝毫小姐的风范。

“奴婢,奴婢……”青萍支吾着,她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隐约听到一个丫鬟说什么桂花油,什么诬陷。

“启禀王妃娘娘,青萍姐姐并不知情,请让奴婢来细细禀告吧?”一个小丫鬟抬起脸,一字一顿地说道,“此事因奴婢一人而起,和其他的姐姐没关系,请王妃娘娘秉公处理。奴婢先行谢过王妃娘娘了。”

这段话说的不卑不亢,倒是让柳梅殊有些刮目相看。

“那你倒是细细说来,若有半分隐瞒或者不实,本妃便将你们全都打了板子撵出去。”柳梅殊冷呵道。

“是。”那小丫鬟挺直了身子,看着跪在一旁不敢说话的柳张氏,恨恨地说道,“这几日奴婢刚发了月例,便托了奴婢的老子娘从外面捎来了一瓶上好的桂花油。今日奴婢洗头的时候,用那瓶子桂花油抹头发,恰被柳夫人看见,那柳夫人不分青红皂白便将那桂花油揣到自己怀里,说什么这是奴婢偷的她的……”

“你血口喷人!”柳张氏一听那丫鬟这样说,老脸不由得红了红,恼羞成怒。

“本妃还没问你话。”柳梅殊冷冷地挑了挑眉毛,看着柳张氏的眼神有些不善。

柳张氏微微一愣,看着柳梅殊的眼神不由得有些害怕,当下讪讪地跪在地上,硬着头皮听那丫鬟继续说下去。

“奴婢虽然穷,但每月的月例还是有的,一瓶子桂花油也还是买得起的。何况,咱们王府最是宽容,对下人也好。奴婢吃穿用度并不从月例里扣,因此每月能节省下不少银子。柳夫人平白诬陷奴婢是贼,偷了她的桂花油。奴婢虽然是下人,却也分得清是非,不能被人平白诬陷了去。”

“你胡说,明明是你偷的,竟然还敢抵赖。”柳张氏原本就是个心里没算计的,被那丫鬟抢白了一顿,顿时觉得脸上无光,一些话不自主地说了出来。

“本妃没问你话。”柳梅殊冷呵斥了一声,“王府可不是那乡野之地,连点规矩也不懂。”

柳张氏微微一愣,她没料到柳梅殊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印象中的柳梅殊一直傻疯傻疯的,更是没有一点心机和魄力,但如今这番话却是用了王妃的身份,嘲讽她不懂规矩,而且还如此的咄咄逼人。

今日的柳梅殊,怕是早已经今非昔比。

“王妃娘娘,事情就是这样的。奴婢和青莲姐姐正在洗头,用那桂花油的时候,柳夫人突然冲过来,一边骂着奴婢是贼,一边打奴婢耳光。奴婢气不过,这才……这才……”那丫鬟说完这些话,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等候柳梅殊的决断。

虽然她不期望柳梅殊能惩治了柳夫人,但是早已经听闻这王妃娘娘早已经变了个人似的,最是公正心软的,若是听了她们的解释,说不定她们几个都能免了责罚……

“是这样。”柳梅殊看了看司徒墨,司徒墨有些厌恶地点点头。

柳如云此时此刻已经恨死了柳梅殊,借着眼角的余光,她看到了司徒墨和柳梅殊的身影,他们站在一起,竟是那么的般配。而她,只能如此狼狈地躺在地上,柳梅殊竟然也不发话将她扶起来,地上的冰都被她用体温融化掉,完全渗透进了衣服里面,冷风吹来,寒冷刺骨。她在心里狠狠地将柳梅殊咒了几句。

“你可有证据证明那瓶子桂花油是你的?”柳梅殊皱着眉毛问那丫鬟。

“有的。”那丫鬟眼睛一亮,慌忙叩首道,“奴婢的老子娘是从御露坊买来的,那御露坊的桂花油和别处的不同。”

她说完这句话,看了看柳夫人,又看看柳梅殊,又磕了头道,“王妃娘娘,不知奴婢可否问柳夫人一个问题?若是柳夫人能回答上这个问题,那奴婢甘愿领罚,要打要撵出去全凭王妃娘娘做主。但若是柳夫人回答不上这个问题,那就说明柳夫人是诬陷奴婢的。”

柳梅殊微微一愣,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小丫头,真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虽然身体娇小,腹黑程度却不一般。

“柳夫人意下如何?”柳梅殊看着柳张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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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七十五章:打婶娘

柳张氏微微一愣,根本不知道柳梅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她不得不答应那个小丫鬟的要求。

若是不答应,那就摆明了她在诬陷人。若是答应了,指不定那个小丫鬟要说问些什么,到时候回答不上来,也是落实了她诬陷人的罪名。

无论如何,她都无法逃脱开。

柳张氏狠狠地看了一眼那丫鬟,早就知道玉林阁的这些丫鬟不好惹,原以为是她们不过嘴皮子厉害些罢了,却不想一个个都那么阴险。

“柳夫人不回答,本妃就当成默认了。”柳梅殊提高了嗓音,吓了柳张氏一跳,柳张氏红着一张老脸,只能讪讪地点点头,手心里捏了一把汗。

这次的算盘她算是打错了,原想着柳梅殊是她的亲侄女,怎么着也要卖几分面子给她这个婶娘,但柳梅殊一上来便以本妃自居,将身份和地位摆在这里,她纵然是柳梅殊的长辈,也不敢冒犯了等级尊卑。

“你说吧。”柳梅殊对着那丫鬟说道,她站在司徒墨身边,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司徒墨的脸黑了黑,终究也没说什么。

毕竟,后院里的事情,他一个大男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是,王妃。”那丫鬟歪了歪身子,看向柳张氏,“柳夫人,您说奴婢那瓶桂花油是您的,那么,奴婢问你,御露坊的桂花油都是按照个人的喜好添加的花瓣。那你可知道那瓶桂花油里面添加的是何花瓣?”

“这个……”柳张氏听到这个问题之后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她只是见过这个丫鬟洗头之后在抹桂花油,并没有打开看过,怎么可能知道里面添加了什么花瓣?

她皱了皱眉头,看着那个丫鬟坚定的脸,咬了咬牙,现在正是隆冬时节,这个时节哪里还有什么花瓣,若是说花瓣,大概只有梅花花瓣吧。

柳张氏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一乐,这个小丫鬟看起来精明,却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是梅花。那桂花油里添加了梅花。”柳张氏肯定地说道。

她越想越觉得应该是梅花,她曾经在镜城里待过一段时间,御露坊的大名早已经听说过,那里的桂花油从来都是用最新鲜的花瓣来添加香气。如今这个季节只有梅花还在盛开,那必定添加的是梅花。

“柳夫人确定?”那丫鬟眼中的惊恐一闪而过,却被柳张氏捕捉到了。

“确定,那桂花油里添加了梅花花瓣。”柳张氏肯定地说道。

那丫鬟嘴角浮起一个冷笑,她冲着柳梅殊用力磕了几个头说道,“请王妃为奴婢做主。王妃派人将那瓶桂花油拿来让人验证便可知谁在撒谎。”

“什么!”柳张氏正在暗自高兴,听到那丫鬟的这句话不由得一惊。

“如此也好。”还没等她反应,柳梅殊便点点头,命令青萍去取了那桂花油过来。她接过桂花油,打开看了看,又还给青萍。

“柳夫人,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柳梅殊冷冷地说道,她这个婶娘,果然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为了不足一两银子的桂花油和丫鬟们厮打在一起,竟然还不知悔改,信誓旦旦地撒谎。若是不教训,安阳王府必定会使出更狠的招数来对付她们。

毕竟,她是自己名义上的婶娘。柳梅殊在心里哀叹了一声,看着躺在地上假装晕倒的柳如云,只觉得一阵头疼。

这两个人,着实也太不令人省心了。

“王妃……”柳张氏还没明白过什么事情,她满满地以为自己已经蒙混过关了,但是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却令她完全慌张了起来。

“柳夫人。奴婢并没有买御泥坊的桂花油,这瓶不过是普通的桂花油罢了,之所以闻起来香浓,是因为奴婢将原先晒好的玫瑰花瓣放了进去。柳夫人却说里面加了梅花,谁在说谎,立见分晓。”那丫鬟不卑不亢地说道。

“柳夫人,听清楚了吗?”柳梅殊淡淡地说道,“作为客人,更是个主子。诬陷丫鬟也便罢了,竟还这么不检点,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柳家多么不检点。这要传出去,不要说咱们柳家,就是这安阳王府也会成为镜城的笑柄。这个罪名,你可担待的起?”

柳张氏心里一惊,不由得后怕起来,“小妇人……”

“柳张氏,你虽然是客人,但这毕竟是在王府之中,王府的规矩也是不能破的。今日你犯了错,理应向她们道歉的。因为你是本妃的婶娘,若是惩罚松了,指不定被人说道什么。所以,纵然你是本妃的亲婶娘,本妃也不能徇私枉法。青萍!”柳梅殊高声说道。

“奴婢在。”青萍打了一个激灵,应答道。

“将鸡毛掸子拿过来。”

“是!”青萍将柳梅殊的手里。

“你们几个都起来了。”柳梅殊看着那几个小丫鬟说道,“虽然你们是被冤枉的,但在这里肆无忌惮的打架,成何体统。若是传到外人耳朵里,外人说不定怎么指责咱们王府多么不懂规矩,如此损害王府的声誉你们可担待的起?统统罚你们几个三个月的月例,你们可有异议?”

“奴婢叩谢王妃娘娘。”那几个打架的小丫鬟松了一口气,虽然被罚了三个月的月例,但这比预想中的结果要好太多了。

“柳张氏,你可知罪?”柳梅殊发落完了那些丫鬟们,冷声对着柳张氏呵斥道。

“小妇人……小妇人……”柳张氏完全傻眼了,原本以为这么点子小事,柳梅殊是绝对不会计较的,何况她是长辈,但是,眼前的柳梅殊却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做事情雷厉风行,恩怨分明,和以前的草包有云泥之别。

“知错就好。知道错了,就要接受惩罚。”她冷冷地说完,将那鸡毛掸子高高举起,狠狠地落在柳张氏的脊背上。   
     
“啊!你竟然打我。”柳张氏没想到柳梅殊真的会动手,不由得有些慌了,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鸡毛掸子又狠狠落了下来。

“柳梅殊,你竟然敢打我娘。”在一旁装昏倒的柳如云再也躺不住了,她怒气冲冲地坐起来,伸出手臂向着柳梅殊打过去。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38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七十六章:打人给糖吃

“哐啷!”

柳如云不可思议地看着地上的石子,膝盖狠狠地挨了一击,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向下跪倒。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这么没规矩,哪里来的野丫头。”司徒墨冷冷地说道,“来人,将这个没规矩的丫头关到柴房里。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靠近。”“姐,姐夫……”柳如云惊恐的看着司徒墨,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从左右两边出现两个小厮,一边一个架着她拖向柴房。

“姐,姐夫……”柳如云突然疯了似的大叫,“姐夫,救救我,姐夫……柳梅殊,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司徒墨眼睛黑了黑,冲着那两个小厮点了点头。

那两个小厮见状,七手八脚地捂住柳如云的嘴,柳如云瞪大眼睛,她的口鼻被一个小厮紧紧捂住,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如同疯妇一般被拉出玉林阁。

柳梅殊只是冷眼看着,狠狠地打了柳张氏十几下之后,这才住手。她看着柳张氏一脸疼痛又惊恐的表情,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主子犯错,原本与众人同罪。虽然柳夫人是客人,但一时糊涂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可饶恕。本妃虽是晚辈,但婶娘犯下如此过错,本妃也不可包庇。因此惩罚了柳夫人。但是,今日之事,若有人敢泄露半句,休怪本妃不客气。”

“是,王妃娘娘。”那几个幸灾乐祸的小丫头慌忙跪下磕头。

今日之事,柳梅殊处理的极为妥当。柳张氏毕竟不是王府中人,虽然犯了错,终归是客人。惩罚柳张氏的事情只能由柳梅殊一个人来做。柳梅殊代表的不仅仅是安阳王府的王妃,更是柳家的当家。

在大华,谁的官职最高,地位最高,谁就是当家人。柳家虽然是小门小户,但柳之源身为三品江州御察史,而柳之泉则为五品西郭府尹,官职均没有柳梅殊的二品诰命尊贵。自然而然,柳梅殊便成了柳家默认当家人。

柳张氏虽然是长辈,但毕竟没有头衔在身,在王府中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柳梅殊亲手惩罚了她也算是合乎规矩。

那几个小丫头对柳梅殊雷厉风行的手段有些后怕,听到她的话之后均不自然地打了一个冷颤。

“好了,都起来吧。”柳梅殊看了看司徒墨,司徒墨黑着脸点点头。

柳张氏现在已经被打蒙了,她根本没想到现在的柳梅殊办事如此干净利落,更没想到今日之事会发展成这样。

原本就是她理亏,闻着那桂花油香味浓郁便想据为己有。她原本就是个在家里作威作福习惯的,丝毫不拿丫鬟们当人看,来到王府中也没有收敛。只是,她没想到这次竟然撞到了铁板之上。

偷鸡不成蚀把米,就连女儿也被关进了柴房。

柳张氏狠狠地咬了咬牙,柳梅殊拿着鸡毛掸子打了她几下,后背上火辣辣的疼,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今天算是丢尽了面子。

柳张氏没有想过的是,在她抢丫鬟的桂花油的同时,那仅存的一点面子早已经烟消云散了。这种令人不齿的行为,最是让人瞧不起。

“婶娘,快快请起。”柳梅殊看到柳张氏的表情,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依然是欢喜的表情,“前些日子本妃偶然风寒,不能见外客。倒是疏忽了婶娘和妹妹,这不刚刚病愈,本妃便与王爷来到玉林阁探望婶娘。还望婶娘不要见怪才好。”

柳梅殊一边笑着一边拉过司徒墨,对着他笑道,“就知道傻愣着,婶娘来了也不及早派人通知臣妾一声。”

司徒墨双眼闪了闪,心下有些好笑,柳梅殊这变脸的功夫和演戏的功夫未免也太炉火纯青了吧?一会唱红脸,一会唱白脸,角色转换自如,令人找不到一点破绽。

只是,隐藏在清冷的面容下,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想到这个问题,司徒墨的脸黑了黑,到晚上,一定要好好审讯一下,她到底有多少真心,又有多少演戏。

“王爷……”柳张氏讪讪地冲着司徒墨行礼,司徒墨淡然地点了点头。

“好了,都进屋说话吧?”柳梅殊挽了司徒墨的手,和柳张氏并排走进屋子里面,按照位置尊卑坐下之后,柳梅殊拿出一个盒子。

“本妃近日身子一直不好,婶娘到来也未能亲自迎接,怠慢之处还望婶娘海涵。这是本妃特意为婶娘准备的一点心意,万望婶娘不要怪罪本妃刚才的迫不得已才是。”柳梅殊恭恭敬敬地说着,顺手将那箱子打开。

金灿灿的光芒将屋子里照亮了些许,箱子里面陈列着不少黄金首饰,还有一些珍贵的珠宝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
     
当然,这个价值连城是对于柳张氏来说,对安阳王府来说,这些东西都是扔在藏库里的便宜货,司徒墨派常安准备礼物的时候,常安早已经看透了柳张氏贪小便宜的心,便捡了些主子们嫌弃太过耀眼的金子来充数。

“这,这都是给我的?”柳张氏瞠目结舌地看着那小箱子珠宝,且别说那珠宝价值连城,就是那些金子也足够她家老爷挥霍个一年半载的了。

“自然。”柳梅殊笑着,“这是本妃与王爷的一点心意,万望婶娘笑纳。”

“这是自然。”柳张氏小心翼翼地摸着那箱子,若不是柳梅殊和司徒墨还在场,她必定要将那些金子和珠宝抱在怀里大笑一番,这可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那么多金子,黄澄澄的金子,分量十足。

“哦,对了。这是本妃的一些首饰和衣服,都是没大用过、穿过的,若是婶娘不嫌弃,可以带回去给妹妹穿,或者送人也好。”柳梅殊接过常安手里的包袱放到桌子上解开,“这算是本妃的一点心意。”

“好,好。”柳张氏看到那上好的缎子,心中明白这自然是高档面料,又看到几支上好的翡翠步摇和手镯,还有明月珰等首饰,不由得心花怒放。

这个安阳王府,果然不是那些普通官吏能比的,就凭这份贵重的礼物,普通人怕是一辈子都见不到吧。若是如云那丫头也嫁进来,那必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即便是做个姨娘也能一辈子锦衣玉食。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38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七十七章:抢钱抢男人

“父亲大人远在江州,本妃日夜想念,好不心伤,所幸有婶娘近在身边,本妃思念父亲之切才能稍稍缓解。只是不知婶娘此次来王府,到底有何要事?”柳梅殊沉吟了半晌,最终开口问道。

“这个……”柳张氏一愣,没想到柳梅殊这么直接,她看着桌子上那些金银财宝,不由得吞咽了口水,“这次我与如云到来……”

“王爷。”立在门外的常安突然喊了一句,打断了柳张氏的话语。

“什么事?”司徒墨冷声问道。

“王府门口有人在大声哭喊,还抬着一具尸体。说什么杀人偿命,王妃犯法与庶民同罪。”常安停顿了半晌说道。

“什么?”司徒墨一怔,柳梅殊杀人那件案子虽然漏洞百出,但是无论是时间和人证都控制的非常好,根本找不到切入点。他已经和荻原联手调查这件案子,那个丫鬟的家人怕是也得到了消息。

只是,那个丫鬟的家人为什么要将这件事弄得尽人皆知?

司徒墨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王爷,大姑奶奶已经到了,现在正在西边的角门外等待着,请王爷尽快安排。二王爷传来消息说,在太阳落山之前便能赶到王府中。”常安在门外恭敬地说道。

“都到了?”司徒墨站起来,眉眼间有些阴郁,“他们两个竟然是一起到的,好,很好。常安,随本王去益寿园。”

司徒墨对着柳梅殊点了点头,没有理会柳张氏变换不停的脸,大踏步走出玉林阁。

“王爷一直比较忙,他性子又冷,有什么失礼之处还望婶娘多多包涵。”柳梅殊笑着说道。

“不敢,不敢。”柳张氏低下头,她虽然得了金银,但女儿还在柴房里受苦,因此硬着头皮讪笑道,“王妃娘娘,你那妹子自小乖巧,又伶俐懂事,今日怕是魔障了才冲撞了王爷和王妃娘娘,还望娘娘恕罪。”

“婶娘这里的茶叶真不错,味道清淡,闻起来有一股茉莉香味,倒是别具一格呢。”柳梅殊淡淡地笑着,把玩着手中的手帕。

“婶娘,不知叔父一向可好?”过了半晌,柳梅殊开口,死死地盯住柳张氏的表情。

她原先听蔚彦初讲过,在她刚刚嫁进王府的时候,那叔父曾经以安阳王府的名义为非作歹,后来被安阳王府的人狠狠惩治了一顿,从此再也不敢靠近安阳王府。

若不是有什么急事,他们是绝对不敢再来安阳王府的。

“你叔父……他……”柳张氏眼神闪烁着,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什么来。

“本妃听常管家说起,婶娘找本妃有急事?”柳梅殊有些厌倦了和柳张氏的的谈话,她刚刚从密室里被放出来,早已经归心似箭,想要回到挽月阁里。

“是这样的。”柳张氏脸色有些为难,她忖度了半晌,最终讪讪地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你那叔父不争气,被人骗走了一些银子,又逢上峰巡检,你叔父也是没办法才嘱咐我来王府。”

“是这样。”柳梅殊早已经想到她来是要钱的,也不太惊讶,只是浅笑着说道,“这个王府里,上有老太妃张罗着,本妃还不能当家做主,至于银钱之类的,本妃就更不能擅自做主了。”

“偌大一个王府,区区这几个钱还没有吗?”柳张氏以为柳梅殊要拒绝,当场变了脸色,不软不硬地讽刺道。

“倒也不是没有。”柳梅殊依然在浅笑,“本妃无法动用王府内库的东西,但是本妃的嫁妆却还是可以动的。本妃也是柳家人,断然没有看到柳家人有难而不帮的道理。这样,我让绿萍封三干两银子给婶娘送来,恰巧也接近年下,如此婶娘一家也能过个好年。”

柳张氏没想到柳梅殊这么大方,刚才还那么尖酸刻薄,听到平白得了三干两银子,高兴的什么似的。

“婶娘没有什么事就带着如云妹妹回去吧。本妃自会为如云妹妹求情。王府这种地方,吃人不吐骨头。婶娘和如云妹妹还是趁早离开的好。”柳梅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柳张氏说道。

“王妃娘娘,我还有一事。”柳张氏搓了搓手,半晌才道,“如今你已经是安阳王府的王妃娘娘,是安阳王府的当家主母。一些事情自然会落在你身上。我听说安阳王虽然妻妾姨娘不少,但一直没有子嗣。”

“恩?”柳梅殊眯起眼睛,不明白柳张氏突然提起这个做什么。

“我是这样想的,既然你是安阳王府的主母,自然掌管着为安阳王选妾的大权。你那如云妹妹自小乖巧伶俐,又长得花容月貌,最是讨人喜欢。若是你和王爷说道说道,纳了你妹妹过来,即便是做个小妾也可。你们姐妹多少有个照应,不至被人欺负了去。若是有一日,你们两个伺候王爷有了子嗣,那整个安阳王府便是咱们柳家的天下了。”

“婶娘。”柳梅殊冷笑一声,这两个人,果然是来者不善。不仅仅想来抢钱,更重要的是想来和她抢男人。

她虽然不喜欢司徒墨,但是那个男人毕竟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何况,若真纳了柳如云那种泼妇似的女人进来,指不定王府会人仰马翻成什么模样。

本妃虽然是安阳王府的主母,但纳妾一事必须经过王爷点头。如云妹妹自然是顶好顶好的人,将她纳进来也非不可。”柳梅殊这样说着,慢慢地停顿下来。

“那就说明你答应了?”柳张氏雀跃地问道。

“当然。”柳梅殊笑道,“本妃自然会将这件事和王爷商议的,若是王爷答应了,本妃在年前便将如云妹妹迎娶过来。若是王爷不答应,那本妃也没办法了。”

柳张氏心下一凛,若是司徒墨点头答应,那指定比登天还难。尤其是刚才如云给司徒墨留下的印象并不好。

“若是婶娘没什么事,本妃就回去了。近来身子越发疲乏了,才动一动便累的很。”柳梅殊站起来说道。

柳张氏也站起来,对着柳梅殊行了礼,欲言又止。

“过会本妃便令绿萍将三干两银子封好了送过来。”柳梅殊说着,向着门外走去。

“王妃娘娘。”柳张氏咬了咬牙,跪在地上对着柳梅殊磕了三个响头,“请王妃娘娘救救如云。请王妃娘娘救救如云。”

“本妃知道了。”柳梅殊冷冷转过头去,“但这是王爷下的命令,本妃一定会说服王爷尽早将如云妹妹送回来,婶娘稍安切躁。”

她说完这句话,嘴角浮起一个嘲讽的微笑。

柳如云破口大骂的时候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口口声声说什么柳梅殊这个贱人,若是不给柳如云点惩罚,真对不起白白损失的那三干两银子。

柴房,她也曾经呆过,里面是老鼠和蟑螂的世界,但愿柳如云的胆子能像她破口大骂时候的嗓音一样大。

这对母女,还真如传闻中一样的难缠和极品!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39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七十八章:庭院深深

柳梅殊皱着眉头走出玉林阁的时候,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那个小丫鬟。那个小丫鬟用的诈人方法和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时所用的手法太过相似。

这个小丫鬟,未免太过精明了一些吧?

若是能收为己用,那必定会如虎添翼。但若是不能收为己用,那必定会成为劲敌。只盼那个丫鬟并没有效忠的主子才好,不然肯定会是个难缠的角色。

柳梅殊想着,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她被搀扶着上了轿子,在颠簸中终于回到了久违的挽月阁。

这七八天的囚禁生活,她和司徒墨达成了协议,虽然这些协议原本就是不公平的,但是她能重获自由,这才是最关键的。何况,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她又面临那样的娃境,又能有什么公平可言?

以后面临的这种不公平,可能会更多。

挽月阁里一切如常,除了跪在地上哭泣个不停的绿珠、玲珑、香雪三个人,还多了一个眉清目秀的丫鬟。

柳梅殊一一将她们扶起来,仔细看了看她们,这才短短几天时间,相聚的那种感觉却像是隔了大半辈子一般。不仅仅是几个丫鬟们,就连她也开始感动了起来。

有些感情,或者只是一个眼神,或者只是一个点头,一个示意,一声无言的哭泣,对于她来说,这便是干言万语。

柳梅殊百感交集,她拉着香雪她们说了一小会话,这才将注意力放在救回来的丫鬟身上,那丫鬟醒来之后第一次见到柳梅殊,先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拿起剪子将一半的头发剪掉以示衷心。

在这个年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是绝对不能轻易剪断的,她这么做,就等于发誓完全效忠于柳梅殊,柳梅殊微微有些感动,看着那丫鬟眉眼弯弯,看起来像极了月牙,便将她的名字改为新月。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天阴沉沉的,不见一丝阳光,暗哑的树枝,光秃秃地直指苍穹,几只寒鸦飞过,一片凄清。寂静的院落,一只雪白的猫喵喵叫了两声,跃上屋顶,透过屋顶上唯一的小孔,看到屋子里正在绣花的两个人。

“这次你也太沉不住气了些。”一双细长的手捻着线,拿着绣花用的花绷子,正绣着一幅百花争艳图。

“我看不惯她那嚣张模样,不过才得了王爷几天宠爱,竟翘起尾巴上了天。”另一个狠狠的声音传来,接近着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摔碎东西声。

“你就是这种急性子,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那个沉稳的有些漫不经心的声音淡淡开口,“我冷眼看着,那柳梅殊自从挨了打,关进柴房之后,早已经换了一个人。现在的柳梅殊可不是以前那个草包,你我都要小心行事。”

“怎么,你怕了?”另一个声音传来,顺着屋顶上仅有的小孔看去,一身鹅黄的绸缎在来回晃动,“正因为柳梅殊变了,咱们才将她当成敌人。你,莫要长别人威风,灭自己志气。”

“话虽如此,但柳梅殊的心机和沉稳令我有些心惊,那日你也看到,在那种情况下,纵然是你我,见到有人死在面前也会惊慌失措。但她却沉稳的像个没事人似的。这也便罢了,在临走之前,竟然还能行凶险些伤了你与方侧妃,这份气魄绝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那淡然的声音慢慢地说道。

“但我还是不甘心。”她说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鹅黄色的衣衫飘动一阵子之后,从那小孔望去,一张姣好的脸露出来,上面满是狠戾,若是有人在这里,定然会认出她便是水姨娘。

“有何不甘心?”另一个人只能看到背影,她的声音很淡,很轻,仿佛说什么话都经过深思熟虑了一般,沉稳而平淡,“那日原本是我们小瞧了她,才留下那么多的破绽。本以为她没有翻盘机会的,却没想到她竟然置之死地而后生,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那日,她本就该死的。我不过激怒了她,她竟然真的要将我推下水去,若不是我水性好怕是真的要葬命于此吧。”水姨娘冷冷地说道。

“那日,竟然真是她动的手。”那个沉稳的声音微微一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可是碰到你了?”

“自然没有。”水姨娘嗤笑一声,“像那种草包,怎么能碰到我?我是自己跳下去的。一来,我这些天假装怀孕的事情就推到了柳梅殊身上。二来,王爷就会怜惜我些……”

“啊!”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那个一向沉稳的女人突然叫了一声,手上被针扎了一下,鲜血落在雪白的绢子上,映出一大片血红的痕迹。

“你竟然爱上了他。”

半响,那个声音幽幽地叹了口气,“在进王府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你,千万不要对他动情。千万不能对他动情,你终究还是没有听我的话。”

水姨娘咬了咬牙,双手摆弄着一只玉簪,脸上有些阴沉,“不要告诉那个人,求求你,不要告诉那个人。”

“我曾经告诉过你,一旦动了真感情,就是你的死期。”那个沉稳的声音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放心,我不会告诉他。”

她略带清淡的声音里夹杂了一些无可奈何的情绪,说完这话之后便低下头继续刺绣,在那鲜血染红的地方绣上了一朵鲜红鲜红的梅花,百花争艳图也变得妖娆起来。

“喵……喵……”

那雪白的猫在屋顶上叫了两声。

“白雪,你怎么来了?”水姨娘听到猫的叫声之后,慌忙打开屋门,那只雪白的猫从屋顶上飞下来,向着一个院落奔去。

“告辞了,我会尽量小心些。”水姨娘说完这句话,看了看仍旧低头绣花的女子,咬了咬嘴唇,向着白猫离去的方向追去。

“哎。何必呢?”过了许久,那个一直低着头绣花的女人突然抬起头,有些惋惜地看着水姨娘走远的方向,“爱上司徒墨,你的死期就到了。即便是那个人不知道,你也已经活不长了。那个人,绝对比你想象的要厉害很多。”

她说完这句话,依旧低着头继续绣花,手上被刺中了两三次,鲜血流在绢子上,像是一朵朵红梅花,在百花丛中衬托着,极端不协调。

“或许,让你来这里真的是一种错误呢。”她说完这句话,将那花绷子收起来,拿起水姨娘把玩的玉簪子,向着门外走去。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39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七十九章:王府家宴

柳梅殊休息了半晌,一觉睡醒的时候已经下午了,因为阴天的缘故,眼睛也不怎么舒服。天气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雪的模样。

今年的雪,似乎比往年要多一些。柳梅殊从床上坐起来,接过绿珠递过来的衣服穿上,“这天越发冷了,这天阴沉沉的,竟又像是要下雪呢。”

柳梅殊打了个哈欠说道。

“可不是。”绿珠和香雪浅笑,“今年的天气也着实怪异,五天一场大雪,三天一场小雪,倒真是罕见呢。”

“说的也是。”柳梅殊吃了一些点心,看着玲珑和新月在外面说着什么,不由得笑道,“新月的身子还没好,一定要仔细调养着,别让她干重活。”

“王妃也真是偏心。”香雪嘟起嘴,“明明人家也是受过伤的,偏偏王妃只念叨着新月却忘了香雪。”

“好,好,你也是,仔细养着,重活累活都让玲珑和绿珠来干。”柳梅殊笑着指了指香雪的头,“你个小丫头片子,这才短短几日,竟学会争风吃醋了。”

香雪嘿嘿笑了两声,绿珠为柳梅殊打来热水,香雪则在一旁为她挽发。

“王妃娘娘。”玲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玲珑?”柳梅殊转过头,看着玲珑正和王瑞家的站在一起,不由得有些诧异,挽月阁的禁足刚刚结束,王瑞家的就赶了过来,她的消息倒挺灵通。

“奴婢叩见王妃,王妃娘娘万安。”王瑞家的见柳梅殊没有受伤,脸色也有些红润,不由得放下心来,“启禀王妃娘娘,王爷请您去益寿园一趟。”

“恩?”柳梅殊一凛,在益寿园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想到那具女尸,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是这样的。”王瑞家的说道,“老太妃这几日身子好些了,今日又连大姑奶奶和二王爷回府,老太妃一高兴,便在益寿园摆了家宴。王爷和二王爷、大姑奶奶已经到了益寿园,王妃也快些过去吧?”

“是这样。”柳梅殊哀叹了一声,对王瑞家的道了谢,令香雪挽了一个看起来隆重些的坠马髻,插上一只价值连城的鎏金穿花戏珠步摇,用一只碧玉簪牢牢固定住,在鬓角插上一朵红梅花,巧妙地掩盖住额角的梅花胎记。她用从来没用过的口红纸沾了沾嘴唇,擦上上好的修容粉,用眉笔画了画眉毛,轻点一点胭脂在双颊上晕染开来。

绿珠拿来一件散花烟罗衫,套上一件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下半身穿了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外面披了一件妆缎狐脓褶子大壁,带着一顶狐狸毛的小帽,打扮的极为庄重得体。

“王妃,您穿这身衣裳简直就是美极了。”香雪为柳梅殊穿完最后一件衣服的时候,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娘娘,天女下凡,天女……”

绿珠敲了敲香雪的头,笑道,“小蹄子,嘟囔什么呢?快给王妃拿手炉来。”

柳梅殊在模糊的铜镜中看到自己,虽然还是原本的面貌,但很明显这个身躯很瘦削,又高挑,穿上这样的衣服的确很显气质。

“好了,咱们快些走吧,迟了可就不好了。”柳梅殊在镜子面前转了一囤,指着香雪说道“香雪丫头和新月在家里好好休息养伤,绿萍和玲珑随我一起去。”

“王妃……”香雪见柳梅殊要抛下她,当即着急了起来。

“你身子还未好,外面天又冷,就安心和新月待在家里。”柳梅殊不由香雪再说下去,整顿妥当了,令绿珠拿了些礼物走向益寿园。

三个人走到益寿园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暗了,益寿园里的灯早早被点亮了,门口挂着两个鲜红的大灯笼,在冷风中不断摇摆着,发出微弱的光芒。

“王妃娘娘来了,快快请进,太妃娘娘、王爷、二王爷、大姑奶奶可是在屋里等着呢。”站在门口的是常安,看到柳梅殊到来长长松了一口气。

“有劳常管家了。”柳梅殊对着常安点点头,和绿珠、玲珑走进益寿园。在靠近二门外的地方,老太妃身边的大丫鬟秋菊已经在等着了。

“王妃娘娘来了。”秋菊对着柳梅殊行了礼,笑着说道,“今日是家宴,老太妃极为高兴,原本就是家里人聚聚,老太妃特意嘱咐着奴蜱在这里迎着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快请吧。”

柳梅殊冲着秋菊点点头,令绿珠和玲珑两个人在二门外的屋子里等着,跟着秋菊往老太妃屋子里走去。

这次并没进老太妃的屋子,而是进了益寿园里的正厅。等到柳梅殊和秋菊到的时候,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丫鬟打着帘子,笑着行礼道,“老太妃刚才还念叨呢,可巧王妃就来了。王妃快快请进。”

柳梅殊点了点头,迎着一股暖暖的风,走向灯火辉煌的正厅里面。

这个正厅,正是柳梅殊第一次受审讯的地方。只是没了那个叫百合的丫鬟的血腥味,充斥着的是香风阵阵。     

柳梅殊踏进那里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老太妃坐在正位上,两边分别放着一排椅子,椅子上用上好的虎皮覆盖着,上面垫了一些攒花如意坐垫。

司徒墨正坐在老太妃的左手边,往下一个位置是空着的。对面坐着一个身穿蝙蝠如意绛紫华服的年轻人,下一个位置上坐着一个年纪接近三十岁,穿金戴银,看起来有些刻薄的女人。

柳梅殊见司徒墨对着她点了点头,她连忙笑了笑,走到正中央的位置,对着老太妃跪下说道,“儿媳拜见太妃娘娘,太妃娘娘安康。”   

“起来吧。”老太妃神情淡淡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这边是你大姐,你二弟。”她指着那两个人说道。

“早先听闻大姐和二弟到来,因身体抱恙未能迎接,还望多多赎罪。大姐和二弟一路风尘,辛苦了,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柳梅殊对着那所谓的大姐和二弟简单地行礼,送上准备好的礼物。

司徒墨眼睛闪了闪,见大姐和二弟并没有什么反应,脸上黑了黑,他刚想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一个极为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好,好美啊。”二王爷司徒庆愣愣地开口道,一双长期沉迷于酒色的小眼睛看向柳梅殊的时候尽是淫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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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到恨时方知疼--第八十章:对付小人

“二弟。”司徒墨沉声呵斥道。

“抱歉。”司徒庆拿出折扇扇了扇,装出文人雅土的模样,“小弟一向流连风月场所,见过美女无数,但像嫂嫂这样美的却是寥寥无几。小弟一时忍不住才惊叹一句,还望大哥恕罪。”

听到这句话,柳梅殊的眼睛黑了黑,这个男人,语言也太过轻浮了些。竟然将她与风月场所的风尘女子相比,这句话像是将臭烘烘的屎盆扣在了司徒墨的头上。

司徒墨的脸也黑了,对于这个二弟,原本他就比较反感,还在镜城的时候,整日里跟那些纨绔子弟斗草走狗,不务正业,举止放荡轻浮,又仗势欺人,没少给安阳王府惹麻烦。现在被派到了外地,竟然还是这么不长进。

“二弟此言差矣。”柳梅殊冷冷一笑,说道。

“哦?”司徒庆抬了抬眼,眯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柳梅殊一遍,“嫂嫂有何妙言?”

感觉到司徒庆的扫视,柳梅殊只觉得身上像是有蛇爬过,异常恶心。她的脸更黑了,但苦于老太妃在跟前,她不敢十分过分地发火,只能压住火气。

“二王爷见多识广,自然不是我们这些深在闺中的妇人能比。王爷饱读诗书,自是比梅殊更懂道理。”柳梅殊笑着说道。

“那是自然。”司徒庆见柳梅殊在夸奖他,扇了扇手中的折扇,一脸轻浮地笑道,“嫂嫂果然知我心,甚好,甚好。”

柳梅殊在司徒墨下方的位置坐下之后,将那青花攒枝的手炉放在桌子上,用细长的指甲轻轻地拨弄着里面的银碳,似笑非笑地说道,“早先就听王爷说起,二王爷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今日一见果然如同传闻中一般,折扇轻摇,最是风流侗傥。”

“嫂嫂,我行千万里路,遇万千女子,却鲜少遇见嫂嫂这样的知己。若能得嫂嫂垂帘,那今生死而无憾了。”司徒庆色眯眯地盯着柳梅殊的胸部说道。

司徒墨的脸黑了黑,这个弟弟是什么德性的他一清二楚,当着他的面调戏柳梅殊,而柳梅殊却是一直在奉承,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他冷哼了一声,警告似的看了看柳梅殊。

柳梅殊并不在意,她看着司徒墨越来越黑的脸,心中起了捉弄的心思,她冲着司徒庆笑道“二爷满腹才华,梅殊却不识得几个字。近日偶得了一首小词,还望二爷帮梅殊解释一二。”

“好说好说。”司徒庆用折扇打了打手心,目光炯炯地看着柳梅殊,“只要嫂嫂吩咐的事情,本少爷自当尽心尽力为嫂嫂完成。”

柳梅殊笑道,“那二爷可听好了,夺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细搜求,无中觅有。鹭鸶腿上劈精肉,鹌鹑嗦中寻豌豆,蚊子肚里剜甘油,亏老先生下手。”

“噗。”司徒墨正喝着茶,听到柳梅殊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些话,不由得笑喷出来。

他怎么给忘了,就在前段日子,柳梅殊为了挣皇帝的钱和他狠狠地争论了一次,那次柳梅殊据理力争,将他气得砸碎了上好的楠木桌子。

柳梅殊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对付司徒庆这种货色绰绰有余。

“这个……”司徒庆原本是斗草走狗,和一堆纨绔子弟纵情声色,大字不识几个,虽然平日里自诩才高八斗,但不过只是相互吹捧罢了。

“古人有言,有人无节,弃本逐末。喜思其与,怒思其夺。”柳梅殊突然慢慢地开口,看着几个小丫鬟过来倒酒。

那饮酒用的杯子是散发着五彩光芒的冰天月华夜光杯,酒是席月国进贡的葡萄酒。倒人杯中的时候,琥珀色的酒色浓郁,一阵阵青草香味传来,才一闻便醉了。

“葡萄美酒夜光杯。今日倒是有口福了。”柳梅殊对着司徒墨笑了笑,司徒墨点点头,两个人共同举杯。

司徒墨沉声说道,“大姐和二弟不常在王府之中,几年也难得相聚一次。今日老太妃身子好了些,算是双喜临门。本王和王妃敬太妃娘娘一杯。”

老太妃的精神不算太好,看柳梅殊的也是懒懒的,柳梅殊满腹狐疑,却是什么也不能问,只能压抑着吃饭喝酒。

从谈话中得知,司徒墨和司徒庆的大姐名叫司徒玲,嫁给了一个远亲的郡王为郡王妃,进门十多年却一直没有子嗣,在婆家并不受欢迎。

司徒玲几个人的谈话,慢慢地从中了解了不少事情,司徒墨一共有四个弟弟,二王爷为司徒庆,三王爷为司徒翔五,王爷司徒楠,这几个人因为祖宗的庇荫而在外地做了逍遥王爷,除了每年的年下回到镜城
其他时间很少来安阳王府。

才过了半个时辰,老太妃的神情更加萎靡了一些,虽然依然是平日里的威严,但柳梅殊总觉得有些奇怪。以往老太妃非常不喜欢她,甚至那次见到她竟如同见到鬼一般,但是现在却是完全茫然的表情。

这几日,老太妃到底发生了什么?

柳梅殊只觉得心里在砰砰跳,那种极端不祥的感觉传来,她喝了一口葡萄酒,和司徒墨对视一眼,显然,司徒墨也注意到了老太妃的神情困顿。

“老太妃大病初愈,想来是乏了。今日家宴就到此为止吧。”司徒墨喝掉杯中酒,对着王爷和大姑奶奶说道。

“王爷说的是,二弟和大姐也舟车劳顿,二弟仍是住在原本的院子里,大姐暂时住在北苑的院子里,已经使人打扫干净了。”柳梅殊接过话头说道。

“如此也好。”老太妃打了个哈欠,并没有十分理会柳梅殊等人,自顾自地唤来了秋菊,简单寒暄了两句便命秋菊搀扶着往里屋里走去。

“咱们也散了吧。”司徒墨看了司徒庆一眼,又看了看柳梅殊,不得不承认,经过一番妆饰的柳梅殊与平日里的淡雅完全不同,浓妆下的她如同雪中的红梅,随意一动,便足以倾国倾城。

“我的王妃,今日打扮一番果然不同寻常。”司徒墨凑到柳梅殊耳边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人靠衣装,美靠化妆,王爷过奖,过奖。”柳梅殊讪笑了两声。

“那本王今晚去王妃那过夜,王妃可有异议?”司徒墨看着柳梅殊娇羞的表情,不由得心中大动。

“自然没有异议,不过,王爷,本妃的葵水来了  ”柳梅殊看着司徒墨越来越黑的脸不由得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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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到恨时方知疼--第八十一章:共度良宵可好?

冬日的夜里越发冷了起来,天气阴沉沉的,分明是下雪的征兆。司徒墨因为临时有急事去了书房里面,柳梅殊和玲珑、绿珠两个人打着灯笼往回走。

昏暗的灯光,只能照亮周围的一小部分地方,玲珑和绿珠一边一个扶住柳梅殊,柳梅殊一手拿着手炉,一手提着裙子。

当时只想着这裙子比较气派,哪想到这么麻烦,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稍稍走快了一点也不行。

一行三人穿过益寿园的抄手走廊,路过庆新苑之后便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周围种满了梅花树,还有不少梧桐,高大的树影像在黑暗里映衬着,远远看去,竟像是怪兽一般。四周静悄悄的,白天这个时候,这条甬道上还人来人往的,但是现在这个时间,丫鬟小厮们已经休息了,只有几个值班的小子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吃酒去了。

有风吹来,冷风吹动干枯的树枝,树枝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忽而一阵黑色掠影飞过,几声凄厉的叫声回响在静悄悄的花园里,原是几只寒鸦,栖息在梧桐树上,因为三个人的靠近而惊动一树寒鸦飞起。

柳梅殊和玲珑、绿珠都紧了紧衣衫,玲珑护着灯笼里的蜡烛不被风吹灭,三个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
     
“王妃娘娘,这里也委实太过可怕了些?”玲珑缩了缩肩膀,“周围阴森森的,怕是有鬼吧?”
     
“什么鬼啊,神的,别自己吓唬自己,这么冷的天赶紧回去才是正经。”绿珠狠狠地瞪了玲珑一声,面色古怪地看了看柳梅殊,笑道,“王妃娘娘别听玲珑瞎说,玲珑这个丫头一向喜欢疑神疑鬼的。咱们快些回去吧。”
   
柳梅殊点点头,感觉到周围的阴森之感,那种极端不舒服的感觉再次传来,她脸色变了变,挽住绿珠和玲珑的手。

“王妃娘娘……”玲珑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使劲攥住了柳梅殊的手。
     
“玲珑?你抓疼我了……”柳梅殊皱了皱眉头,玲珑这丫头用了很大的劲,她的手被攥得生疼。

“王……王妃……”

玲珑惊恐地看着身后,身子在发颤,“鬼,有鬼……”

她突然惊叫了一声,哇的一声扑倒柳梅殊的怀里。

“呼……”
     
柳梅殊顺着玲珑的方向看去时,远远的一团白色的东西正以最快的速度飞向这边,还带着凄厉的叫声,仔细看去,那白色的东西还带着幽幽的绿光。

“小心。”柳梅殊叫了一声,慌忙拉着玲珑和绿珠蹲下来,那白色的东西一闪而过。

“喵……”
     
猫叫声在头顶响起,柳梅殊定了定神,往上看去的时候,只见一只雪白雪白的猫正站在树梢上,那双眼睛在黑夜中发出幽绿幽绿的光芒,极端摄人。
     
“呼,原来是一只猫。”玲珑拍了拍胸口,看着树上的猫咪,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是哪个院子里养的猫咪,冷不丁一出来,倒真是把人吓了一跳。”
     
“好了,咱们走吧。”柳梅殊见是只猫咪,把心放下来,但是心里那股不祥的预兆却还是萦绕着,周围充斥着寒鸦的凄厉叫声,黑色的树影嶙峋,有些毛骨悚然之感。

三个人依然打着灯笼向前走去,周围黑洞洞的,并没有任何灯光,也没有什么人走过,她们三个人的心在砰砰直跳,却谁也没再开口说话。
     
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在花园拐角的地方,一个类似人影的东西正在来来回回的不停漂浮着,一直在同一个地方飘荡,在这黑夜里有些骇人。
   
“王妃,前面是不是有个人?”玲珑拉着柳梅殊的袖子,身子在瑟瑟发抖,“为什么在飘?难道花园里闹鬼的传闻是真的么?”

“花园里闹鬼?”柳梅殊一愣,慌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玲珑的声音已经有些发颤了,她使劲抓住柳梅殊的手,颤抖地说道,“王妃有所不知,在这段时间内,每当晚上子时,佛堂里的钟声便会自动响起。前几日一个丫鬟在花园里被吓疯了,说什么遇见鬼了,那鬼是来索命的。”

“竟有这等事?”柳梅殊惊叫道。
     
“不错,原本奴婢也是不信的,今日在益寿园二门外的小阁子里听那些娘子媳妇子说起来的时候还以为只是以讹传讹,危言耸听罢了。却不想竟是真的。”玲珑声音颤抖着说道。
     
“所谓鬼神,不过是人心的倒影罢了。常言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咱们光明磊落,自然不怕那恶鬼寻上门。”柳梅殊安慰了玲珑,接过绿珠的灯笼,拉着她们两个慢慢地走向那晃动的人影。
     
“王……王妃……”玲珑惊叫了一声,下意识想要挣脱开柳梅殊的手,柳梅殊并没有放开玲珑,她感觉到周围有股不寻常的杀气在蔓延,。那杀气时隐时现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虽然不害怕,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

“王妃……”玲珑已经带了哭腔了,倒是绿珠,表情虽然凝重,却不至于太过失态。
     
“是谁?”在距离那个人影五米左右的地方,柳梅殊突然停下来,她拿着灯笼照了照,只见是一个穿着蝙蝠如意绛紫色华服的年轻人正色迷迷地瞧着她们三个。
     
“是你?”柳梅殊终于看清楚了前面那个晃动的人影,带着淫欲的目光像是毒蛇一般扫视着她们三个,令人感觉到无比恶心。

“不错,是我。”司徒庆扯开嘴一笑,“嫂嫂,可是让我好等,这良辰美景,美人如玉,嫂嫂何不与我其饮一杯?吟诗作对?”
     
“呸,你是什么人?竟然敢这么跟王妃娘娘说话。”玲珑见那人不是鬼,而是个色迷迷的男人,胆子也大了起来。
     
“烈,烈,本王就喜欢这种烈性的。”司徒庆扫视过玲珑,玲珑眉清目秀的,虽然不是太过美丽,但自有一番魅力,不由得有些心动。
     
“小美人,若是你愿意跟着本王爷,本王爷保你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司徒庆色迷迷地说道。
     
“我呸!”玲珑原本是个坏的,见这个男人调戏自己,越发恼怒了起来,“谁家的男人嘴里不干不净的,也想占本姑娘的便宜,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错,本王喜欢,本王非常喜欢。”司徒庆看着烈性的玲珑,不由得摩拳擦掌起来,“美人,如此良辰美景,与我其度良宵可好?”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39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八十二章:骂的狗血淋头

“你……”玲珑涨红了脸,“别过来……”
     
司徒庆正慢慢地走过来,靠近玲珑的时候举止轻浮地摸了摸她的脸颊,玲珑一愣,随即甩了他一巴掌。
     
“好,小辣椒,我喜欢。”司徒庆被打了一巴掌并没有发怒,而是更加轻浮地挑起玲珑的下巴,将臭烘烘的嘴唇靠近。
   
“啪啪啪啪……”一连串的巴掌在司徒庆的脸上扇过,玲珑和绿珠一人给了他两巴掌之后,柳梅殊也顺手给了他几巴掌。
     
“你……”司徒庆没料到这些女人会突然动手,挨了那几巴掌之后,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感觉到两边的脸颊都肿了起来,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
     
“你们几个贱人,竟然敢打本王!”司徒庆跳了起来,狠狠地看着柳梅殊主仆三人,面目有些狰狞。
     
“不错,我们就是打的你。”柳梅殊冷笑道,“在王府中撒野,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模样。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本王妃,你道是本妃是欺负的吗?今日打你还算是轻的,若你敢再靠近一步,本妃保证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你……你个贱女人,本王是安阳王府的二爷,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女人来教训。”司徒庆捂着脸,那脸已经肿的像是猪头一般了。
     
柳梅殊主仆三人都用了最大的力道,将刚才的恐惧都化成愤怒打在司徒庆的脸上,司徒庆只觉得大脑蒙蒙的,被打了这么多巴掌之后将最后的伪装也撒掉。
     
“好,很好。”司徒庆看着柳梅殊三人,恶狠狠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本王不客气了。等本王收服了你们三个人,咱们四个来一个大被同眠,让你们好好在本王身下呻吟。”
     
“砸他!”柳梅殊对司徒庆这种只知道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非常反感,尤其是这个人嘴里总是不干不净的,像条毒蛇一般令人恶心。

“是王妃。”玲珑和绿珠听到柳梅殊的指令之后,迅速地做出反应。

司徒庆被暴怒的玲珑和绿珠推倒之后,两个人用拳头狠狠地砸向他的脸,她们的拳头虽然不大,但是每一道拳头下来都是生生的疼。

过了盏茶功夫,她们两个才收住手,借着灯笼的光芒看到司徒庆脸上已经是一片淤青,脸肿的像是猪头一般,好不狼狈。
     
“你……你们……你们竟然敢打本王爷。如此以下犯上,本王必定……”司徒庆从地上坐起来,看着华服上沾满了干草和尘土,不由得恼怒了起来,“本王必定将你们活活折磨死,再卖到窑子里,让你们日夜遭受男人的践踏!”

“呵呵呵。玲珑、绿珠,你们快看,这个人的头像不像猪头?”柳梅殊突然指着司徒庆的头大笑道。

“王妃娘娘英明,的确像是猪头一般。”玲珑和绿珠笑着附和道。
     
“不不,是咱们错了。”柳梅殊拿着手帕捂住嘴,大声嘲讽道,“咱们怎么能管这个人叫猪呢?这太不像话了!总不能人家长的像什么就叫人家什么吧?你们两个说是不是?”
     
“王妃娘娘英明。”玲珑和绿珠扑哧一声笑出来,她们从来想过王妃损人竟然这么犀利,这句话也委实太狠了点。

“不对,还是本妃错了。咱们怎么能说这个人长得像猪呢?那是侮辱了猪。”柳梅殊继续大笑道。
   
“柳梅殊,你别太嚣张。”司徒庆虽然不务正业,也猜不出在家宴上柳梅殊给他出的小词,但这些赤裸裸的骂人的话却是听了个明明白白。
     
“嚣张?什么叫嚣张?”柳梅殊掏了掏耳朵,冷笑道,“倒是王爷,三更半夜在这里拦截着我们意欲何为?我们不过是捉贼罢了,谁让这天这么黑暗呢?”
     
“柳梅殊,你可别忘了,本王也是安阳王府的人,明明是你勾引本王的,竟还这么大言不惭。你就不怕本王去大哥那里告你一状?到时候你有口说不清……”
     
柳梅殊闻言冷笑了两声,看着司徒庆猪头一般的脸摇摇头道,“本妃真不是你的的脑子到底是装的一包草还是浆糊。像你这种人,白痴可以当你的老师,智障都可以教你说人话,你活在世上简直就是污染空气。长得对不起观众也就罢了,还竟然这么无耻,这二十多年你是吃草活下来的吧?”
     
“你……你……”司徒庆听着,竟然无从反驳,柳梅殊一字一顿地,每一句话都说的很清晰,语速也比较缓慢,但是听起来却像是惊雷一般,轰炸的他脑子里一片浆糊。

“喂,你真傻了吗?”柳梅殊看着呆愣愣的司徒庆,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好,太好了。嫂嫂,你实在深得我心,我已经不能自拔了。”司徒庆愣了半晌,色迷迷地开口说道。
     
“恩?”柳梅殊一愣,她完全没有反应到司徒庆会是这样的反应,不由得有些惊愕,随即反应过来,冷笑道,“看来,你的脑袋要得有腰围的尺寸,才会有正常人的逻辑思维!不可理喻!”
     
“嫂嫂,果然与那些女子不同,连话都那么有气势,我喜欢,我喜欢……”司徒庆打开折扇,臭屁地摇了几下,只看得玲珑和绿珠咬牙切齿。
     
“哟,二王爷您这是怎么了?”柳梅殊突然装出一副惊恐的模样,她看了看玲珑和绿珠,有些担忧地说道,“天这么黑,二王爷走路不小心摔了两跤,不知伤没伤到筋骨?若是伤到了筋骨可真真麻烦了。”

“你……”司徒庆没想到柳梅殊会这么说,愣了愣,硬是没反应过来。

“是啊,二王爷也忒不小心了些。这院子里原本就没灯。若是摔裂了骨头可了不得,来人啊,快来人……”柳梅殊突然大声叫道。

“这边,是在这边。”几个火把从南边过来,不过片刻功夫便到了柳梅殊和司徒庆跟前。

“奴才叩见王妃娘娘,王妃娘娘万安。”那几个守夜的小厮对着柳梅殊行礼道。
     
“免礼,你们快些看看二王爷,刚才本妃听到一声尖叫,慌忙赶过来,却看到二王爷跌倒在地上,怕是受了伤。”柳梅殊表情惊恐紧张地说道。
     
“是,王妃娘娘。”那几个小厮不疑有它,七手八脚架着二王爷去锦轩,两个小厮留下来陪着柳梅殊。
     
“只要你的贱不影响到我们,我们才不屑打你。”柳梅殊狠狠地冲着司徒庆的方向瞪了眼,由那两个小厮带路平安回到挽月阁。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40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八十三章:惊恐的噩梦

回到挽月阁里,将那繁琐的衣服脱掉,由香雪伺候着梳洗完毕,歪在床上,终于算是舒缓了下来。

玲珑和绿珠一脸崇拜的表情,绿珠一向是个沉稳的,虽然表情惊讶,却也没像玲珑这么直接。从花园里走回来的,她一直在纠结着,缠着柳梅殊教给她怎么才能将人骂的那么狗血淋头,那么过瘾,还不带一个脏字。

柳梅殊有些疲惫,随意应付了玲珑几句,玲珑一向是个机灵的,见她神情疲乏,不敢十分纠缠,一个人纠结着小脸去找香雪和新月。

新月的伤还没好,只能做一些绣花、缝衣服等轻松的活计,她和玲珑住在一个房间里,两个人都是活泼的性子,一来二去的,倒是成了极好的朋友。

人夜,夜寒。

这天从白天开始就一直阴沉沉的,像是在酝酿着一场大雪。天气也是潮乎乎的,令人难受。

柳梅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那股若隐若现的杀气虽然很淡很淡,但她还是捕捉到了。

那个杀气,虽然一直在她身边,但她总觉得没有那个隐藏在背后的人并没有恶意。但是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却是一直萦绕在周围。

不对,那个气息……

柳梅殊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双眼死死地盯着窗户的方向。

已经是亥时时分,丫鬟们早已经睡下了,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风声在呼啸着,吹动着窗棂,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柳梅殊死死地盯着窗户的方向,半响,她闭上眼睛,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蔚彦初?”

没有回音,只有大风吹动窗子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声声揪人心肺。

“蔚彦初,是不是你?”柳梅殊捂住胸口,只觉得心口微微疼,“我知道,蔚彦初,我知道是你……”

柳梅殊随意披了一件衣服,打开窗子。

窗子外面一片漆黑,只有门口的大红灯笼还在高高挂着,随着冷风吹拂,在半空中飘动着,橘黄色的光芒散落了一地,带着暗哑的色彩。

柳梅殊看着远方,远方的天空没有一丝星光,隐约能看到干枯暗哑的树枝直指苍天,光秃秃的树干就像尘封了多年的青剑。风透过干枯的树干的时候,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那些嘶哑的叫声,似乎在与风诉说着冬天的凄清冷寂。

窗外并没有人,也没有那种熟悉的,淡淡的草药香味。

一阵冷风吹来,刺骨冰愣。

柳梅殊缩了缩肩膀,慌忙将窗子关上,坐在桌子旁边,拿起剪刀剪了剪红烛。

淡黄色的外套在烛光的辉映下散发出幽幽的光芒,她叹了口气,愣愣地看着窗外的影子,轻轻摇头。

刚才,她明明感觉到了蔚彦初的气息,虽然和平日里的他散发出的气息丝毫不同,但是她能确信,那个气息,就是蔚彦初的。

冷迁和冷夜的功夫她曾经听人谈起过,他们两个原是江湖中人,小小年纪便成为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因为司徒墨曾经救过他们,所以才甘愿臣服在司徒墨的麾下。

两大高手对付蔚彦初,纵然蔚彦初的功夫了得,但能否安然无恙地逃走却也是个未知数。这些日子以来,柳梅殊总是想起蔚彦初最后看她的眼神。

那眼神那么悲伤,那么无助。

蔚彦初,那放浪不羁的外表下,大概也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吧。

深深呼吸了一口,柳梅殊为自己斟了一杯茶,一杯凉茶下肚,她觉得头脑清醒了很多。

那似有若无的气息还充斥着周围,只是依然没有那个修长的身影。柳梅殊叹了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了几声,眼见那铜镜在烛光下闪耀着黄灿灿的光芒,烛影摇红。

一阵音乐声传来,若隐若现的,像是从遥远空间里传来的,那种摄人心魄的感觉令柳梅殊的神情有些恍惚。她像是魔怔了一般,看着那铜镜在黑暗里发出幽幽地光芒,竟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等到她走到那铜镜旁边的时候,原本黄灿灿的光芒突然之间消失了,就连屋子里的烛光也消失殆尽,周围一片空洞的黑。

伸手不见五指。

柳梅殊心里一惊,茫然地看向周围,只见偌大的黑暗空间就像野兽的血盆大口,将仅有的一点光明吞噬掉。

“喂,绿珠?香雪?你们在吗?”柳梅殊试探着叫了一声,除了自己的回声之外,竟听不到任何声音。她心中大惊,想要动一动,但是还没等迈开脚,身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缠绕住了一般。

“啊!”柳梅殊吓得大叫一声,用力撕扯着身上的东西,那东西光光滑滑的,像是蔓藤一般。那些蔓藤在她身上缠绕,生长,每一根蔓藤上都带着尖锐的刺。那些刺不停的生长,蔓延,直到手指流出的鲜血滴在脚上,那冰冷的感觉从脚传到四肢百骸,,每一个毛孔都张扬着,惊惧与冰冷。

“柳梅殊……哈哈哈,柳梅殊……还我命来……”一阵凄厉的叫声从远方传来,紧接着,一个惨白惨白的人影漂浮到眼前,那种尖锐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恐怖叫声,那叫声似乎穿透了层层的空间,从遥远的遥远来到她面前,心里的某个地方如同决裂了的堤坝,洪水排山倒海而来。阻断呼吸,割断记忆。

“不,不要。”柳梅殊惊恐地看着那个惨白的身影,那个人的脸也是惨白惨白的,奇怪的是,在这漆黑漆黑的夜里竟然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站在半空中,双目滴血,像是从恐怖片里走出的女鬼一般,狠狠地伸出手,抓住柳梅殊的脖子。

“柳梅殊,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强烈的窒息感传来,柳梅殊感觉到脖子上的那双手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那些蔓藤一般的东西依然疯狂地生长,蔓藤上的刺深深刺进皮肤里,鲜血横流。

那一瞬间,她竟然感觉到了死亡竟然离她那么近!

“救命……救我……”柳梅殊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周围突然响起了咚咚的钟声,那浑厚的钟声传来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脖子上的那双手和身上的蔓藤渐渐退下去,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她猛然咳嗽了几声,终于用最大的声音喊出了救命这两个字。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40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八十四章:问苍天,此生何必!

“王妃,醒醒,快醒醒?”

“王妃娘娘……”

听到这个声音,柳梅殊打了一个激灵,一双温暖的手正握住她的手,感觉到那焦急的呼喊,她猛地一下睁开眼睛。

“香雪?”
     
“王妃娘娘,您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天寒夜冷的,受了风寒可如何是好?”香雪见柳梅殊醒来,不由得暗自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我在这里睡着了?”柳梅殊看了看四周,果然,她披了一件衣服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那铜镜在烛光的辉映下,依然是黄灿灿的,没有丝毫异样。

“咚咚咚……”

又一阵钟声从远方传来,那种极端恐怖的感觉再次袭来,柳梅殊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又响了。”香雪皱着眉头,“又是午夜时分。”

“什么?”
     
“王妃娘娘有所不知,这些日子以来,每到午夜子时,佛堂里的钟声便会自动响起,那佛堂的大钟足有千斤重,七八个汉子合力撞击才能敲响。原本那口佛钟只会在盂兰节的时候才会响的,这阵子每当午夜时分作响,实在是太过奇怪。”
     
“那是佛钟?”柳梅殊心中一惊,想起刚才那个奇怪却真实的梦,不由得有些害怕,那双手那么真实,滴血的感觉也那么真实,那种强烈的窒息感传来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了死亡的迫近。
     
“是。”香雪服侍着柳梅殊躺下,“这些日子虽然监禁,但总有一些消息传递过来。奴婢仔细听着,竟是这短短几日功夫,王府里发生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柳梅殊愣了愣,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脖子,刚才那种强烈的、真实的窒息感,算不算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不错。挽月阁虽然被关了禁闭,但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大了些。先是一个丫鬟好好的跳井了,据说打捞出来的时候,那张脸在井水里已经泡的像猪头那样大了。再后来是咱们的花园里传出了闹鬼的传闻,一个丫鬟晚上从花园经过,第二天早上就疯了,说什么鬼魂来索命了。”香雪说道。
     
“还有一件事是,厨房里买来的活鸡活鸭活鱼竟在一夜之间全都死干净了,厨房里值夜的厨娘说,大半夜听到鸡鸭在疯狂的叫喊着,像是疯了一般,拦也拦不住。最最奇特的却是值夜的小厮,原本是在北苑值夜,等到早上醒来的时候却到了南苑,身上的衣服也被人给扒干净了,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么冷的天,这么大的动作,那小厮竟然一直没醒。”

“这几件事着实有些奇怪。”柳梅殊沉吟了半响,想起刚才的噩梦依然心有余悸,她抓住香雪的手,看着窗外黑洞洞的夜晚有些毛骨悚然。

“香雪,先别走好吗?”她恳求地问道。

“王妃娘娘放心,奴婢将被子搬过来就是了。”

“那咱们一起吧?地上冷。”柳梅殊见香雪将被子抱过来放在地上,说道。
     
“奴婢不敢。”柳梅殊话音刚落,香雪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奴婢在地下就行了,这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奴婢不冷。”
     
柳梅殊知晓这是规矩,也不十分强求,她闭上眼睛,想着香雪说的这些,又想到刚才那个极端恐怖的梦,大脑有些头疼。
   
她闭上眼睛,将穿越之前和穿越之后的场景一一过目一遍,过往的片段像是放电影一般一一在眼前闪过,李程的绝情与背叛,司徒墨的踩躏,蔚彦初的神秘……这些人渐渐交织在一起,像是汹涌的海水一般,疯狂地向着她袭来。

头疼欲裂,柳梅殊抱着头,在挣扎与痛苦中逐渐失去意识。

过了许久。
     
夜渐渐地静了下来,有风,吹过窗子的时候留下呼啦呼啦的声音,睡梦中的柳梅殊非常不安稳,她时而皱着眉头,时而痛苦的哭泣。
     
“对不起。”一个低沉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传来,蔚彦初站在柳梅殊的床前,看着睡梦中极其不安分的她微微叹了口气,“终究,我还是没法见你。”

他说完这句话,自嘲一笑,冷风从窗子里吹来,一头白发飘荡。
   
“对不起,我终究不能……”蔚彦初捂住胸口,那胸口的伤痕还在隐隐作痛,他苦笑一声,在香炉里放下一块熏香,淡淡地说道,“他日再见之时,或许早已形同陌路。”

蔚彦初从桌子上拿了一张纸,在纸上写下几行字。

起身,一身黑衣将白发衬托的更加明显。他浅笑,看着床上已经睡安稳的柳梅殊,蜻蜓点水似的在她唇上点了点。
     
“再见了,阿殊。”蔚彦初说完这句话,苦涩一笑,白发飘飞,长身玉立地站在风中,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苍茫的夜色里。

第一最好不想见,如此才能不思念。

蔚彦初对天长叹一声,万千不舍,终究只化成一声叹息。

似乎,多年以前,也是这样的情景,总是他万千不舍,那个人依然义无反顾地走远,留下他满心的伤痛和仇恨。

为了那个人,他化身为蛇,张开大嘴吞噬人。

为了那个人,他开始四处奔走,只为了寻找最后一抹踪影。

为了那个人……
     
蔚彦初站在屋顶上,抚摸着满头白发,苦涩一笑,冷风吹过他的身子,黑衣飘飞,如此寒冷的天气里,他竟然只穿了一件单衣。
     
“咳咳咳……”蔚彦初捂住胸口,咳嗽了几声,几滴鲜血落在黑色的衣服里面,瞬间便消失不见。
     
“主子,这样下去……”一个黑色劲装的男子凭空出现在蔚彦初身边,不由得脸色大变“主子,毒发了!”     
     
“景笙,无碍。”蔚彦初说完这句话,身体像是树叶一般从屋顶上飞下去,叫景笙的男子慌忙接住他,几个跳跃便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
     
柳梅殊被冷风惊醒的时候,只见窗子是开着的,一阵冷风吹来,从桌子上飘过来一张纸,她伸出手抓住那张纸,只见那上面工工整整地用现代简体汉语写着一行小字。

“青梅煮酒,从今难忆,不过陌路相连,问苍天、此生何必?”
     
看着那工整的简体汉字,想起蔚彦初初次见到她写汉字的表情,柳梅殊突然泪如雨下。那种无关爱情,无关友情,只是心灵的相互慰藉的情感,在看到这行小字的时候,竟有一种硬生生被人抽走的痛苦。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40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八十五章:长相相似的女人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耀进来的时候,柳梅殊刚刚起床,香雪伺候着她洗了脸,漱了口,刚刚吃过早饭,老太妃身边的大丫鬟秋菊就过来传话,说什么大姑奶奶难得回来一趟,要柳梅殊带着院子里的侧妃去益寿园有事商议。
     
柳梅殊自然不知道老太妃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隐约觉得事情里透着古怪,便十分小心了起来。
     
她命香雪梳了一个比较正式的桃花髻,穿了几件家常的素蓝色锦缎的棉衣,披着雪白的兔毛大氅,看起来高贵而不失清冷。
     
香雪对柳梅殊这样的打扮连连称赞,柳梅殊也没说什么,只是带着玲珑和绿珠去益寿园给老太妃请安。

刚刚踏进益寿园,远远地便看到猪头一般的司徒庆正色迷迷地看着她们三个。

柳梅殊皱了皱眉头,冷哼了一句,也不理会他,只是走向正房里面。

“梅殊叩见太妃娘娘,太妃娘娘万安。”柳梅殊恭敬地行礼道。

老太妃抬了抬眼,看着柳梅殊冷哼了一声,说道,“起来吧。”

柳梅殊道了谢,坐在最前面空着的一个位子上,方侧妃和一向温吞的温侧妃早已经到了,正在下面的椅子上坐着。
     
“今天叫你来也没什么大事。”老太妃的精神状态并不好,说话声音有些中气不足,“你们几个,嫁给王爷的日子也不短了,却一无所出。我年纪大了,越发不管事了。你一个做王妃的,自然要多为王爷着想。”

柳梅殊慌忙应承着。

“王爷年纪也不小了,若是再一无所出,恐怕会遭人诟病。”老太妃拍了拍椅子背说道。

柳梅殊依然只是应承着,隐隐猜到老太妃要说些什么了。

“王妃。”老太妃咳嗽了两声,“我年纪大了,越发觉得吃力了。索性也不拐弯抹角了。今日找你来,就是想告诉你一声,玲儿夫家的妹子年方十六,虽然是个庶出的,但出落的亭亭玉立,是个好姑娘,并且咱们知根知底的。这些日子收拾出一个院子来,准备些嫁妆,就把她纳了吧。”

“什么?”柳梅殊一惊,虽然预料到老太妃会为司徒墨纳妾,但没想到这么快。
     
“太妃娘娘一向识人,您信得过的人必定是极好的。可是纳妾一事并非本妃一人说了算,若是王爷……”

“柳氏!”

还没等柳梅殊说完,老太妃便狠狠地拍了拍椅子,冷声呵斥道,“阻碍丈夫纳妾,你可是犯了七出之罪。”

“咳咳咳咳……咳咳咳……”
   
老太妃说完这句话时候猛烈地咳嗽,秋菊递上痰盂,老太妃咳出几口浓痰之后继续说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好生准备出一个院子来,不可再阻拦。”

“是。”柳梅殊咬了咬牙齿,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最近司徒墨很招惹桃花,先是堂妹柳如云跑着过来献身,又有大姑奶奶的妹子也着急嫁过来,这些女人都嫁不出去么?为什么非要去做人家的小老婆?
   
柳梅殊从益寿园出来的时候肚子里憋了气,心里很是不爽,连看也没看方侧妃、温侧妃一眼,带着玲珑和绿珠打道回府。
   
“哟,弟妹,这么快就回去了。走,去大姐那里喝杯茶吧?”大姑奶奶突然扭着腰走过来,笑着对柳梅殊说道,“弟妹也好见见我那小姑子。指不定你们两个会投缘呢?”

柳梅殊冷冷地一笑,在心里暗骂道,“什么头圆,还头扁呢。”

她心里这么想着,礼节上却不得不做足了,“大姐,梅殊恰巧有点事要回去处理……”
     
“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王爷一直等到二十多岁才娶妻吗?说起来,你们长得真像,实在是太像了……”大姑奶奶司徒玲突然凑到柳梅殊的耳边说道。

“什么?”听到这句话柳梅殊心里一惊。
     
“弟妹,前日那祖母绿的碧玉簪可是极好的东西,我呢,最喜欢碧玉,瞧瞧,今日我便戴上了。”司徒玲扭着腰笑道。

柳梅殊也跟着笑道,“大姐若是喜欢,梅殊命丫鬟们挑几件好的给大姐送来可好?”
     
司徒玲听到这句话之后笑得花枝乱颤的,她的年纪接近三十岁,身体有些发福了,这么笑,脸上的肥肉都挤成了褶子。
     
“弟妹还是跟我去北苑瞧瞧吧,北苑可还有个了不得的地方呢。”司徒玲拿着帕子捂着嘴笑道。

“不得了的地方?”柳梅殊愣了愣,随即笑道,“如此也好。”

司徒玲笑着点点头,亲切地挽住柳梅殊的手向北苑走去。

柳梅殊从来没有来过北苑,因为这边实在有些偏僻,又是司徒墨的姨娘们住的地方。这个王府规矩森严,姨娘们住的地方聚集在一块,没有主子的命令不能擅自离开,更不能随意登堂人室。柳梅殊也没心情来这里瞎搅合。

跟着司徒玲来到北苑的敬华轩,刚刚迈进院子的时候便看到一个明眸皓齿的小丫头正坐在秋千上荡秋千。
   
她穿着鹅黄色的棉衣,身子娇俏玲珑,梳着简单的少女发髻,只攒了一只普通的朱钗,脸上有一层薄薄的细汗,未施粉黛的脸颊显得更加诱人。

“她……”
     
柳梅殊在看到那个女子第一眼的时候便被惊呆了,眼前这个女人的样貌,和她竟然有七八分相似。

除了额角的那朵梅花不同之外,那个女人的双眼要更妩媚一些,身子也更娇俏了一些。她就那么坐在秋千上,带着温暖的气息,似乎周围也染上了温暖的气息。

柳梅殊还在发愣期间,那女子便从秋千上跳了下来,蹦蹦跳跳地来到司徒玲面前,撒娇似的说道,“嫂嫂,一大早不见人影,可是不要柔儿了?”
     
“柔儿这么乖,嫂嫂怎么舍得不要你呢?”司徒玲拍着她的头笑着对柳梅殊说道,“柔儿来,这是安阳王妃,快快行礼。”
     
“安阳王妃吗?”叫柔儿的女子闪着一双明亮如水的大眼睛看着柳梅殊半晌,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大礼,“林婉柔参见王妃娘娘,王妃娘娘万安。”
     
“林婉柔?”柳梅殊看了看眼前这个女孩,她的眼睛很亮,水灵灵的,仿佛一笑便能挤出水来,她的皮肤很白皙,几乎看不到任何瑕疵,她的身子很娇弱,仿佛弱不禁风。奇怪的是,她笑的时候,仿佛有一朵小太阳在周围升起,照耀的周围都暖烘烘的。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40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八十六章:被推下湖去(合并章)

“王妃娘娘?”林婉柔见柳梅殊在愣神,咯咯笑了两声,“王妃娘娘在想什么?”她跑到柳梅殊的面前,撒娇似的说道,“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这边的丫鬟多是暗地里说柔儿长得像王妃娘娘,今日一见,果然有七八分相似呢。”
     
柳梅殊笑了笑,将手腕上的玛瑙手镯褪下来塞到林婉柔的手里,“是呢,刚才本妃还在讶异,柔儿的长相与本妃有七八分相似,怕不是本妃失散多年的妹妹吧?”

“王妃娘娘也曾经有过妹妹吗?”林婉柔瞪着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一脸天真地问道。
     
“瞧你,竟当真了。戏文上不都这样说的么,失散的姐妹经过多年之后再相聚,咱们这情景,倒像极了戏文上的桥段。况且,纵使不是亲姐妹,咱们一见如故,竟比亲姐妹还亲上一两分,这也算是咱俩的缘化。”柳梅殊笑着说道。
     
“是呢,是呢。”林婉柔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一身鹅黄色更是衬得清纯靓丽,和柳梅殊的清冷不同,她的气质里,透着一股子的纯净与无邪,像是夏天的蔷薇花一般,靠近之后便不自觉感觉到温暖。

“刚才嫂嫂还说,王妃娘娘是个极好的人。今日一见,果然是个妙人呢。柔儿年轻不懂事,生怕说话冒犯了王妃娘娘。刚才还在忐忑着,如今与娘娘说了两句话,便觉得王妃娘娘定是个好相与的,柔儿很喜欢呢。”

“柔儿聪明伶俐,温柔活泼,真真让本妃羡慕。你这么一开口,这冬天也要化了,本妃心里也暖烘烘的。”柳梅殊笑着说道。
     
“王妃姐姐,柔儿能叫您王妃姐姐吗?”林婉柔凑到柳梅殊身边,撒娇一般地笑着,“柔儿看着王妃,越发欢喜的不得了,因此才大着胆子称王妃娘娘为姐姐,还望王妃娘娘不要见怪才是。”

“这是自然。本妃也很喜欢柔儿呢。”柳梅殊笑着说道。
     
“王妃与柔儿果然很投缘呢。王妃娘娘,我这妹子就是口快无遮拦,在家里又娇生惯养习惯了,说话没个分寸,等日后进了门,王妃娘娘可要好好管教管教。”司徒玲拿着帕子掩着嘴说道。
     
“柔儿的真性情可是难得一见,这样便是最好的,想必王爷也喜欢。”柳梅殊这样说着,心里不自觉有些酸涩。
     
古代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为丈夫纳妾是妻子的责任。尤其是司徒墨这种身份的人,妻妾成群是最普通的事情了。柳梅殊虽然不喜欢司徒墨,但是一想到为他纳妾,他在小妾那里翻云覆雨之后再到她那里……

那种感觉,想想就令人作呕。

柳梅殊心里不情愿,脸上却依然带着笑容。
     
这个林婉柔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看着不像是在演戏。若不是真的天真无邪,那便是演技太好了。柳梅殊并没有傻到相信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何况这个女人的面容与自己有八分相似。天生敏感的她已经感觉到周围的危机四伏。

看来,表面上平静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接下来才是撕破脸皮的波涛汹涌吧?

“时辰不早了,本妃也该回去了。”柳梅殊笑着拉着林婉柔的手,说道,“等妹妹空闲了,一定要多来看看姐姐。”
     
“王妃姐姐这么快就回去了?”林婉柔一脸失望的表情,她嘟着嘴拉着柳梅殊的手说道,“柔儿与姐姐一见如故,姐姐这么快就回去了,柔儿可是万分不舍呢。”

“柔儿得闲了可以去本妃的挽月阁,挽月阁里可有不少好东西呢。”柳梅殊捂着嘴笑道。

“是吗?”林婉柔瞪大了双眼,水灵灵的大眼睛来回转动。

“王妃姐姐对柔儿真好。”
     
过了一小会,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神秘兮兮地凑到柳梅殊耳边说道,“王妃姐姐,柔儿在这里发现了一个很漂亮的地方,就在敬华轩的旁边,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呢?”

“很漂亮的地方?”柳梅殊皱了皱眉头。
     
“是呢,是呢。大冬天的,那湖里的水没结冰也就算了,竟然还开满了荷花呢。昨日柔儿偷偷溜出去的时候,看到那一湖的荷花,极为壮观,着实奇怪的不得了。我与嫂嫂说起,嫂嫂称那荷花一年四季常开,最是奇特。尤其是冬天时分,那荷花开得最为旺盛,这可真真是个奇闻呢。”
     
“是吗?”柳梅殊不动声色地应承着,“那柔儿便带本妃过去瞧瞧吧,冬日里的荷花,本妃可一次也没见到过呢。”
     
“柔儿就知道王妃姐姐会感兴趣。”林婉柔吐了吐舌头,对着司徒玲说道,“嫂嫂,柔儿带着王妃娘娘去湖边瞧瞧,您也累了一早上,让丫环服侍着吃些东西吧。”

“就知道柔儿最疼我。”司徒玲笑着说道。

林婉柔吐了吐舌头,高高兴兴地挽着柳梅殊的手臂向湖边走去。
     
看着司徒玲和林婉柔相处的极为融洽,柳梅殊不由得感到惊奇,司徒玲绝对不是那种受欢迎的人,何况自古以来小姑和媳妇的矛盾争斗不断,但司徒玲和林婉柔的关系竟好的出奇,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奇迹。
     
“出了敬华轩,左转就到了。”林婉柔兴高采烈地说着,带着柳梅殊出了敬华轩之后,走了没多久,果然看到了一座湖泊。
   
那湖泊不大不小,正如林婉柔说的,虽是隆冬时节,湖里的荷花却开得正好,有的盛开,有的含苞待放,姹紫嫣红的,看起来竟像是夏天到了一般。

柳梅殊暗暗称奇,站在湖边向着那里面望去,只见那湖面上开满了荷花,湖水中央有一座高高的建筑,因为距离比较远,看不清上面有什么。只是隐约感觉到上面有一种很熟悉的气息在流动。

那建筑像是凭空出现在湖上的,若非坐船,根本没办法过去。但是在这种荷花遍布的湖水里是根本不可能划船的。
   
柳梅殊蹙着眉头,往前走了两步,只感觉到荷花的淡淡香味传来,她闭着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脚下的野草被湖水浸湿,有些泥泞的感觉。
     
这里的湖岸有些陡峭,柳梅殊并不想在这种地方流连,只是尝试了一下便想退回去,但是,还没等她转身,突然感觉背后被人狠狠推了一下,她毫无准备地打了一个趔趄,整个人从斜坡上掉进湖水里。

“救命……救命……”柳梅殊惊呼一声,那湖水竟然是刺骨的冰冷,湖水渗透进棉衣里面,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重,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下沉,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救命……”柳梅殊胡乱抓住一株荷花,却猛然发现那荷花根本没有根茎,只是一朵朵荷花漂浮在水上面。

假的,这些荷花是假的,荷叶也是假的。
     
什么四季常开,什么冬日里开得最好,这些全部是谎言。一个为了引她人局的谎言。林婉柔的目的就是让她葬身在这湖水里。
     
柳梅殊心里一凛,扑腾了一阵,感觉到身子已经没过了头部,强烈的窒息感传来,冰冷的湖水毫不留情地灌进胸腔里,肺里,她的意识逐渐模糊了起来。
     
身子沉沉的,因为棉衣的原因,她根本无力挣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子在湖水中渐渐沉没,强烈的窒息感传来,她在水底吐出几个气泡之后,感觉到胸腔的水越积越多,呼吸极为苦难。她挣扎着,瞳孔越来越大。

柳梅殊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传来,一阵明亮的黄色映入眼底,她感觉到那黄色的光芒将她的身子托起,渐渐地,她明显感觉到那沉重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身轻如燕的感觉。
     
柳梅殊瞪大眼睛,依然看到水中的自己正在渐渐下沉,而她却站在水里,不,确切地说应该是飘在水里。

这就是灵魂出窍?

柳梅殊不由得有些心惊,难道她已经死了?

但是……
     
“啊……”柳梅殊想要回到身体的时候,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住了一般,硬生生地将她吸到那明黄色的光芒里。

那明黄色的光芒是一个漩涡,柳梅殊在漩涡里挣扎了良久,终于停顿下来,等到她向四周看去的时候,赫然发现,她所在的地方竟然是飘在半空中。
     
“我真的死了?”柳梅殊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皱着眉头往下瞧去的时候,赫然发现她的脚下竟然是一栋栋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人们正在急匆匆地出门赶地铁,赶公交。

“这里是……”
     
柳梅殊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阵风吹来,她还没有适应如此轻盈的自己,险些被风吹走。定了定神,仔细看着这个城市里的高楼,赫然发现,这里便是她以前生活过的地方。
   
柳梅殊心里一激动,沿着一栋栋高楼飞过,来到柳氏集团大厦的门前,柳氏集团依然如故,周围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她站在柳氏大厦门前,看着年过七十的老门卫正在烧香。那个老门卫是爸爸妈妈救下的孤寡老人,儿子儿媳在很多年前便出车祸死了。他和老伴相依为命,老伴死了之后,他的房子被侄子们给霸占了去,孤苦怜仃的老人只能沿街乞讨。
     
在一次乞讨中,他抓脏了一个年轻人的名牌裤子,被打折了腿。因为没钱医治,那条腿开始发脓,他在车站附近乞讨的时候,被活生生疼晕过去。爸妈正好经过那里,便顺手救下了他,得知他的身世之后,便让他在公司里做了门卫。

“陈伯。”看到佝偻着身子在烧香的老人,柳梅殊突然泪流满面。

“少爷、夫人啊。”陈伯在父母的遗像前点了香烛,“求你们在天之灵保佑小姐快点醒来吧?老头子无牵无挂了,唯独放心不下的便是小姐啊。小姐还那么年轻,怎么能一辈子躺在病床上呢?我这老头子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少爷、夫人,你们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柳氏集团若是没有了小姐,怕是都毁在那个畜牲手里吧?”

“少爷啊,夫人啊,求求你们保佑小姐吧。”陈伯一边说着,一边老泪纵横,他双手颤抖着拿了贡品放在父母的遗像面前。
     
“若是没有夫人和少爷,老头子早就死在街头了。若是夫人、少爷在天有灵的话,那就让老头子来代替小姐受罪吧……”  
   
“陈伯……”

“爸妈……”
   
柳梅殊看到父母的遗像,黑白色的遗像上面,他们正在慈祥地笑着,仿佛还在昨天,他们一家三口还在其乐融融地吃饭,不过一转眼的时间,她与父母却已经天人两隔。
     
还没来得及尽孝,还没得来及为父母分担,还没来得及让他们好好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就在一转眼的功夫,他们便永远地离去。
     
猝不及防,父母死亡时的情景再次出现在柳梅殊的脑海中,母亲用那沾满鲜血的双手摸着她的脸,嘱咐她,爸妈会去天堂,会去一个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没有痛苦的地方去。母亲留着血泪恳求她,让她好好生活下去,好好活着……

柳梅殊仿佛又看到父母闭眼离开的场景,仿佛又看到自己嚎啕大哭,父母却依然不能睁开眼睛时的无助……

“爸妈……”柳梅殊从半空中飞下来,死死地抱住父母的遗像,嚎啕大哭。
     
“这是怎么了?屋子里竟然会下雨吗?”陈伯感觉到一滴滴泪水落在脸上,拿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喃喃地说道,“这是小姐的泪水吗?老头子感觉到了小姐的气息,少爷、夫人,你们瞧,小姐来看你们了啊……”
     
“陈伯……”柳梅殊看着老泪纵横的陈伯,想要拥抱住他的时候,她却直直地穿过了他的身子。
     
“小姐,小姐是你吗?”陈伯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垂头丧气地摇摇头,“已经整整三天了,小姐昏迷三天了,若是还不醒来,还不醒来,少爷夫人,你们的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小姐,保佑小姐……”

陈伯黯然对着遗像念叨着,双手颤抖着点了一袋烟。

柳梅殊冲着陈伯的位置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从柳氏大厦飞向她和李程曾经的家里。
     
“小姐,果然是你吗?”待柳梅殊走远之后,陈伯突然熄灭了烟,擦了擦脸上的老泪,“老头子黄土埋到脖子了,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得知小姐还能回来,老头子也死而无憾了,死而无憾了……”

还是八十八层,这个城市里最高的楼层,站在八十八层上,能够看到这个城市里的全部景色。
     
柳梅殊看着紧闭的大门,听着门里面时不时传来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呻吟声,不由得冷笑了起来。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呻吟,同样的人。

与上次不同的是,柳梅殊这次是穿门而过,作为灵魂的形态看沙发上那一对男女的交媾。
     
站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看着那两个人变换了好几次姿势,周围充斥着女声的呻吟,男声的粗喘。

“真恶心。”柳梅殊看着他们交合的场景,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程,好舒服。”高潮之后,于娜歪倒在李程的怀里,点了一支香烟,李程倒了一杯红酒。于娜撒娇似的说着,吸了一口烟,带着烟气的嘴靠近李程,李程享受一般地吻住于娜的嘴唇,将那烟气完全吸过来。

“哇,好舒爽的味道。”李程抿了抿嘴,在于娜的胸上捏了一把,“这次的货怎么样?”

“不错,比上次的海洛因要好很多。”于娜吐出一个圈圈,凑在李程耳边咬了咬,呼出一口气,“有钱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那是当然。”李程捏了捏于挪的胸部,“等到过几日我将柳氏集团的大权拿到手,那咱们就是亿万富翁了,到时候享用不尽。”
     
“哼。”于娜听到这句话之后狠狠地将李程推到一边,“那个肥猪为什么还没死?若是她不死,柳氏集团的财产是不可能到我们手上的。”
     
“宝贝放心。”李程将于娜压在身下,“那个肥猪,是永远不会醒的。有人出面保护她,我也不能做的太过,但是在输液的药里做些手脚还是可以的。”

李程说完这句话,于娜将一个药片吞进嘴里,不过片刻功夫,身子便不受控制地摇摆了起来。
     
李程抱着于娜一边走路,于娜疯狂了似的摇头晃脑,在柳梅殊原来的水床上大起大落地,随着李程的动作起起伏伏。

柳梅殊冷眼看着,看着李程和于娜在她的床上翻云覆雨,那种恶心的感觉无以伦比。

“对了,这个给你。”李程正爽着,伸手从床头上拿了一张银行卡递给于娜。
     
“我的银行卡。”柳梅殊惊呼了一声,这个银行里存着爸妈留给她的钱,足够她挥霍大半辈子的。她一直舍不得用,就放在床头柜里,却没想到被李程给发现了。

“我将柳梅殊爸妈那栋别墅卖掉了,五百万,都在这里面,送给你了。”李程咬着于娜。

“送给我了?”于娜眼睛一亮,抓起那银行卡
     
“不对,怎么可能只有五百万。那里面,别说五百万,就连五个亿都有。”柳梅殊惊呼一声,这个卡她是绝对不会认错的,上面的卡号她也记得牢牢的,这的的确确是父母留给她的银行卡无疑。

但里面怎么可能只有五百万呢?

难道是……

李程将那五个亿给吞了?然后将卖别墅的钱存到这个卡里?
     
柳梅殊狠狠地攥紧拳头,看着她曾经爱过的男人,在她的房子里,在她的床上翻云覆雨,抢她的财产,卖她的别墅,用她的钱来别的女人,还为此害死她的父母。

李程,你这个畜牲!
     
柳梅殊狠狠地攥着拳头,狠狠地打在李程脸上,拳头穿透李程的脸,她的身子像是虚化的一般,根本什么都摸不到,什么也碰不到。

一股无力感传来,柳梅殊漂浮在半空中,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李程和于娜的荒唐。
     
不知道过了多久,成为灵魂的柳梅殊根本无法感知时间的流动,在这个空间里,她的时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李程穿上衣服出门,柳梅殊的灵魂不自觉地跟上他的脚步。
     
他开了一辆最新款的路虎,上车之后一路驰骋,柳梅殊坐在车子的后座上,冷冷地盯着李程的背影,若是可能的话,她真想学电影里的女鬼,狠狠地掐死他。
     
车子在一个高档小区停了下来,李程将车子停好之后,从后备箱里拿了一些婴儿玩具和婴儿食品上了电梯。
   
柳梅殊也跟着上了电梯,这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电梯里开着灯,一闪一闪的,像是坏了,柳梅殊站在李程身边,看着电梯反光的镜面,照出李程的身影。

李程按了二十六楼,他倒背着双手,面无表情地看着电梯里的数字。

柳梅殊也尝试了按了按那电梯上的数字,她按下去的时候,那电梯里的灯竟真的亮了。
     
“咦?”柳梅殊有些奇怪地看着已经被按亮的数字,在这个世界上她无论干什么都是透明的,可为什么偏偏能按下电梯上的数字呢?
     
“竟然有人住在四十楼,不是说四十楼没人住吗?谁在四十层按了电梯?”李程自言自语道,这样过了两分钟,李程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一张俊脸霎时变得惨白。
     
此时电梯已经到了二十四层,他慌忙按下二十五层,柳梅殊恶作剧似的也跟着按下二十五层,电梯并没有停,而是等到二十六层才停下。

电梯门大开的时候,李程长长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看了看电梯里面,这一看不要紧,却是硬生生地看到了一个古代装束的女子正倒影在镜子里,狠狠地看着他。
     
“啊,有鬼!”李程吓得屁滚尿流地逃离电梯,他这么一叫,周围声控的灯都亮了,柳梅殊迎着灯光看着李程惊慌失措的表情,不由得有些畅快。
     
李程在惊恐中按下门铃,不过片刻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过来开门,“老公你回来了。”那个女子接过他手里的婴儿用品,说道,“今天白天咱爸妈过来了,说是要看看孩子,可孩子这几天老是吵闹不停。”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40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八十七章:李程的完美阴谋

“孩子?爸妈?”柳梅殊一愣,跟着李程和那女人走进屋子里,果然看到一个一岁多点的小孩正坐在床上大哭。
     
“乖儿子,爸爸回来了,你还在哭什么?”李程一把举起那个哭泣的小孩,那小孩明显打了一个冷颤,哭声更响亮了起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孩子从今天中午开始一直哭个不停。”那个女人长得眉清目秀的,身材娇小,一点都不像是生过孩子的人。

“老婆,要不带着孩子去医院吧?这样哭下去可不行。”李程皱着眉头说道。

“老婆!这个女人是他的老婆。他已经结婚了!”柳旃殊被这个消息给惊呆了,李程若是想要得到柳氏集团,前提条件就是和她结婚,这样就能得到父母的股份,成为柳氏集团最大的股东。

李程唯一的筹码就是与她结婚。

若是她能清醒过来否决了婚约,那李程什么都得不到了。
     
按照李程的性格,为了能够得到柳氏集团,他必定会趁着她昏迷之时与她领结婚证。这是最保险的办法。
     
以李程的步步为营,不可能会放弃这么关键的步骤。虽然现在的她在医院里昏迷不醒,但是事有万一,李程一定会提前下手。
     
不然他一个外人,根本不可能进人柳氏集团的,即便是有大股东扶持,不是柳家的人想要沾染柳家的财产那也是不可能的。
     
看着李程一家三口的温馨场面,柳梅殊只觉得浑身冰冷。毫无疑问,眼前这个女人必定是李程的老婆,而这个孩子则是他们的孩子。
     
墙上挂着他们两个的结婚照片,还有孩子百天照片。在桌子上,赫然摆放着他们两个人的结婚证。

结婚证上的男人,分明就是李程,但名字却不是李程。

李国清,这才是他的真实姓名吧。柳梅殊狠狠地攥了攥拳头,李程,你骗了所有人。
     
“怎么将结婚证拿出来了?不是说让你藏好的吗?”李程看见那结婚证神情有些紧张,责备地说道。
     
“今日物业来查暂住证。我没找到暂住证,就拿出结婚证让他们看了一下。”那女人将结婚证包好,放到保险箱里锁起来,“国清,那些人真的会追杀你吗?”

“当然会。所以等到事情一结束,咱们就不用这么东躲西藏的了。”李程眼中闪着狠毒的光芒,等到他与柳梅殊领了结婚证,暗地里弄死她,然后再以李程的名义再婚。

而这个时候李国清这个人也早就死了。
     
柳梅殊显然想到了李程的阴谋,先和她结婚骗了柳氏集团的财产。等到她死了之后独吞柳家的财产,再以李程的名义和原来的老婆结婚。

而原来的李国清早已经不存在了。

这个计策很完美,完美的让人怒火中烧,柳梅殊狠狠地踢了踢旁边的桌子,奇怪的是,那桌子竟然真的被踢动了。
     
桌子上的东西稀里哗啦的掉了下来,屋顶上的灯也时明时暗的,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响亮,撕心裂肺的,触目惊心。   

“怎么回事?”李程一惊,抱住哭泣不停的孩子,惊恐地看着屋子里一闪一闪的灯。
   
“李程,你这个畜牲。”柳梅殊狠狠地掐住李程的脖子,李程惊恐地看着眼前穿着古装一脸恨意的女人,在电梯里的场景重现在眼前。

“啊,鬼啊,有鬼。”李程惊恐地大叫道。
     
“李程,你这个畜牲!”柳梅殊红着眼,死死地掐住李程的脖子,幸程开始翻白眼,他用力挣扎了几下,却仍旧摆脱不了柳梅殊的控制。
     
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响亮,李程倒在地上翻白眼,那个女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在慌乱之中打了120。
     
不过五分钟,楼下警铃大响,柳梅殊放开李程,冷冷地看着他口吐白沫翻白眼的狼狈,心中突然很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就在刚才,在她想要掐死李程的时候,一股强力将她的手给分开,等到她想要再次掐李程的时候,却只能穿透他的身体。
   
柳梅殊看着李程被救护车抬走,想要为父母报仇,为自己报仇,来揭露李程的真面目,但一切的一切都那么无能为力。

她只能看到李程慢慢地夺走她的家产,将她的钱分给他的女人和孩子!
     
“李程,你这个畜牲!”柳梅殊高声大喊了一声,声音久久回响在半空中,但除了她自己之外,根本无人能够听到。
     
除了刚才那一瞬间的穿透力,她在这个空间里的存在越来越透明,越来越透明,身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拉下去了一般,快速的下坠,下坠……

那种强烈的失重感传来,她感觉到身子突然重了很多,不由得惊叫了一声,在惊恐与不适中睁开眼睛。

“这里……”柳梅殊慢慢地适应了周围的光线,首先映人眼帘的是红色小碎花的床帏,挂着精致的流苏,一个穿着鹅黄绿颜色的丫鬟在正坐在床上哭泣。

柳梅殊张了张嘴,感觉到喉咙里面干干的,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王妃,王妃娘娘醒了。”那个丫鬟慌忙叫了两声,另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跑出去,不过片刻功夫便带了一个老大夫过来。
     
那老大夫替柳梅殊把了把脉,又扒开她的眼睛看了看,嘱咐那个小丫鬟几句,开了药方就退了下去。

“水……”

柳梅殊哑着嗓子挤出一个字。

有人慌忙递过水来,将她的身子扶正之后喂下去。
     
“咳咳咳……”有了水的润滑,柳梅殊觉得好受了许多,她咳嗽了几声,看着香雪和玲珑红肿的眼睛,不由得苦涩一笑。

“香雪,玲珑。”柳梅殊沙哑着嗓子说道,“我这是……”

“王妃娘娘……”

“您终于醒了。”
   
香雪说完这句话,对着佛堂的地方磕了三个响头,“感谢观音大土,感谢佛祖保佑,感谢各路神明。王妃娘娘终于醒了……”
     
“娘娘,吃点东西吧。”绿珠端着一碗燕窝粥过来,“昏迷的这些天里,娘娘还没怎么吃过东西,怕是早就饿了吧。这是奴婢为您炖的燕窝粥,趁热吃吧。”
     
香雪接过燕窝粥,一勺一勺地喂到柳梅殊的嘴里,柳梅殊感觉到饥肠辘辘的,竟将整整一碗燕窝粥都吃光了。
     
吃完了东西之后,柳梅殊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喝了药,终于感觉到灵魂已经完全回归到身体里面,她也在疲乏中昏睡过去。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41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八十八章:专门开设小厨房

“王妃醒了吗?”司徒墨冷冷地看着一屋子的丫鬟问道。

“回禀王爷,王妃已经醒了。”感觉到司徒墨的冷气,香雪打了个冷颤。

“好生伺候着王妃,若是有半点差池,小心你们的小命。”司徒墨冷冷地说完,长衣拂袖,迈开长腿向着里屋走去。
     
“嘱咐小厨房里准备一些清淡的饭菜,今晚本王留宿挽月阁。”司徒墨停顿了一下身子,声音冰冷地吩咐道。
     
香雪和玲珑相互对视了一眼,慌忙答应着,命令几个小厮将那大红灯笼高高挂在挽月阁的墙上,又嘱咐小厨房的娘子做了些王爷爱吃的菜。
   
“王爷王妃大喜之后,这可是王爷第一次留宿挽月阁呢。咱们娘娘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阿弥陀佛。”香雪带着雪帽,双手冻得通红,一边指挥着小厮将对联贴到门上,一边搓手。

“可不是呢,说来也是奴婢们的造化,王妃受宠了,咱们这些当丫鬟的面子上也有光呢。”玲珑笑嘻嘻地说道。
     
新月在一旁插花,时不时地插一两句话,三个人其乐融融的,丝毫没有前两日死气沉沉的感觉。
     
绿珠在一旁剪窗花,听着她们三个人的对话,不由得咬了咬牙,王爷最近来挽月阁来的越发勤快了,她虽然很为王妃娘娘高兴,但是……
     
想到王爷原本如此冷漠的一个人,遇见王妃的事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心里老觉得不是滋味。那种酸酸的,苦苦的感觉,时不时缠绕在心头。
     
有的时候,她很恨,恨自己为什么不是王妃娘娘,恨自己为什么只能偷偷地恋着王爷,甚至都不能、不敢直视着他。

晚霞、夕阳。冬天的日落总是要早一些。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太阳完全落下山去,每个房间逐渐点了灯,灯火辉煌的,远远看去倒是非常壮观。

人夜,天越发冷了起来。

王府中各大院子里都紧闭着门,除了挽月阁上方高高悬挂的灯笼,其他院落里都是一片沉寂。

寒鸦栖在梧桐树上,时不时传来几声凄厉的叫声。忽而,寒鸦被两个人的对话声惊飞,伴随着一阵敲门关门声,那窗子上倒映出两个人的人影。

一个人正不急不缓地绣着手中的活计,穿针引线,埋头绣花,仿佛对所有的事情都不关心。

“柳梅殊那个贱人竟然醒了。真真气死我也。”另一个身段妖娆的女子说道,“本想趁着柳梅殊昏迷的这段时间弄死她,却没想到王爷竟然为她专门建立了小厨房。”
     
“你应该早就知道,想要将柳梅殊置于死地绝非易事。”那个声音不疾不徐地说道,“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可是我还是不甘心!”
     
“不甘心?”绣花的女子抬起头,嘲讽似的说道,“有什么不甘心的?在我们被送进王府的时候,你我的命运早就注定了。”

“可是……”
     
“回去吧,最近王爷已经查到了你头上,还是快些想想对策吧。”绣花女子淡淡地开口,“若是全部暴露了,不仅仅是你,就连我,还有那个人恐怕也难逃一死吧。”

“什么?”妖娆的女子站起来,狠狠地拍了拍桌子,“柳梅殊这个贱人。”
     
“做事之前,还是先考虑考虑后果吧。最近你暂且冷眼看着,一直沉寂的方侧妃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绣花女子淡淡地说道。

“罢了罢了。那人可有消息过来?”妖娆女子冷哼了两声,喝了一口冷茶,问道。

绣花女子手一停顿,半响,摇摇头说道,“暂时没有。”

“如此也好。”妖娆女子戴了雪帽,拜别了绣花女子,悄悄地从边角的小门里快速离去。
     
司徒墨坐在床边上,看着柳梅殊不安分的睡颜,想到最近的流言蜚语,冷脸上黑了黑,他抓住柳梅殊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疼疼疼……谁在咬我?”柳梅殊伸出拳头,狠狠地向着咬人的嘴砸去。

“柳梅殊!”
     
听到这个声音,柳梅殊慌忙睁开眼睛,看到司徒墨黑着一张冷脸,单手捂住眼睛的动作,不由得心中一凛。

“咳咳,那个,我刚才打到你了?”柳梅殊讪笑了两声问道。

“是。”司徒墨黑着脸说道,“起床,吃饭,本王今日留宿挽月阁。”

“王爷!我身子……”

“别忘了咱们的交换条件。”司徒墨皱了皱眉头,冷冷地呵斥道。

过了半响,他又开口,“算上刚才你打本王的那拳,再增加一年吧。”

“什么?”柳梅殊惊叫起来,“这不公平!”
     
“没什么不公平的,若是你想毁约,本王随时将关到密室里去。”司徒墨冷冷地说完,大踏步走向外屋,嘱咐丫鬟们摆饭。
     
“明明是你咬我的?竟然还先发制人。属狗的。”柳梅殊翻了翻白眼,从床上坐起来,简单披了件衣服,便有香雪走过来伺候着梳洗。
   
“王妃娘娘,王爷可是吩咐小厨房里做了好多您喜欢吃的菜呢。”香雪一边梳头一边笑道,“小厨房里的厨娘可都是王爷亲自找来的,王爷对王妃娘娘可真好。”

“小厨房?”柳梅殊皱了皱眉头。
     
“是啊,王妃娘娘昏迷了五六天的时候,奴婢们害怕极了。怕娘娘和上次一样一睡不醒。王妃娘娘虽然没说什么,但奴婢们也知道里面的事情并不简单。”香雪说道。
     
“所以,王爷来看望王妃的时候,奴婢们大着胆子将上次的事情与王爷说了,王爷也是将信将疑,但不久,王爷便命王瑞管家来收拾出东厢房的房子当小厨房,还请了最好的厨娘过来,说什么以后挽月阁的所有东西都由王瑞管家亲自负责。”

“他竟然真的信了。”柳梅殊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眼眸暗了暗。

“香雪,你说我昏迷了五六天?”柳梅殊想起一个关键问题。

“是呢,王妃娘娘这次整整昏迷了七天呢。”香雪回答道。
     
柳梅殊心里一惊,想起灵魂出窍之时看到的所有,不过只是一天的时间而已,为什么来到这里便成了七天?
     
还有,灵魂出窍之时,她曾经听陈伯说过她昏迷了三天,苕是还不醒就危险了之类的话。当时也没上心,如今一算,果然是很不对劲的。
     
这两个空间里应该存在时差,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时间不对等的情况,柳梅殊暗暗攥了攥拳头,感觉到司徒墨正大踏步走过来,慌忙将所有的表情都变换为笑意。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41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八十九章:沉沦

司徒墨留宿在挽月阁里,柳梅殊原本是提心吊胆的。她现在身子很虚弱,根本无法忍受司徒墨那种高强度的交欢。

所幸,司徒墨并没有勉强她,只是抱着她亲了几下之后便沉沉睡去。

这一夜,柳梅殊睡得并不安稳,却出奇的没有做恶梦,她紧贴着司徒墨的胸膛,感受到好闻的男子气息,明显地感觉到心在沉沦。

柳梅殊一再告诫自己,千万不能爱上这样的男人。

在她强迫自己以色侍君,用灵魂和所有的筹码换取自由的时候,她就狠狠地告诫自己,她与这个男人,可以有友情,可以有亲情,但绝对不能有爱情。

但是……

柳梅殊苦笑一声,摸着司徒墨英俊的脸颊,哀叹一声。

男女之间,谁先认真了谁就输了。

何况她对司徒墨一无所知,就如同司徒墨也对她一无所知一样。

男女之间的情感,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一旦有人打破了原有的平衡,那就再也回不到了当初。

柳梅殊伸出手,揽住他的腰际,将头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

司徒墨半睁着眼睛,感受到柳梅殊小鸟依人的依偎着,嘴角轻笑。
     
天知道,在柳梅殊昏迷的这几天里,他是有多么担心。每日看着柳梅殊的憔悴的容颜,他总是害怕她和多年之前的那个人一样,在他毫无准备地情况下离去。

他不允许柳梅殊离去,绝对不允许。

司徒墨将柳梅殊搂在怀里,就那么单纯的拥抱着,没有欲望,没有杂念,只是单纯地拥抱在一起,沉沉入眠。
     
一宿无梦。

柳梅殊睁开眼睛的时候,恰好看到一张俊美的侧脸,她轻轻地笑了声,在司徒墨的脸上捏了捏,“懒虫,起床了。”
     
司徒墨睁开眼,看着柳梅殊憨态十足的模样,不由得心中大动,他闭上眼睛假寐,冷哼了两声,“还不伺候为夫更衣?”
     
“更衣?”柳梅殊撑起身子,看着司徒墨平躺着的模样,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捏了一把,“夫君这样子不是更好看吗?”

司徒墨脸黑了黑,抓住柳梅殊到处游动的双手。

“夫君……”柳梅殊咬着嘴唇笑,“怕不是在害怕娘子我将你吞个不剩吗?”
   
“吞个不剩?”司徒墨突然一笑,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覆在柳梅殊身上,“是这样将我生生吞掉吗?”
   
他说完这句话,双手在柳梅殊腰间挠了挠,柳梅殊被戳中了笑点,想要努力挣脱开司徒墨的双手,奈何司徒墨力气比她大的多,她大笑着,在床上不安地扭动着。

“别动。”司徒墨突然停止住手下的动作,从柳梅殊的身子上翻身下床,披了件衣裳,将窗子打开。

一阵冷风从窗外吹来,柳梅殊缩了缩肩膀,慌忙躲进被窝里。

司徒墨在冷风中站了半响,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关上窗子,看着鸵鸟一般躲在被窝里的柳梅殊一眼,声音恢复以前的清明。

“快些起床吧,过些时间应天府荻原的传讯怕是要到了。”司徒墨淡淡地说道。

“什么?”柳梅殊从被窝里露出一个小脑袋来,冬天里最难离开的果然是暖暖的被窝啊。

“应天府的传讯?”柳梅殊的表情有些凝重,“我与那应天府毫无瓜葛,那应天府尹找我作甚?”

“你倒是自在。”司徒墨脸更黑了,“你可是忘了前些日子死在你手中的那个丫鬟?”说到这里,他狠狠地拍了拍桌子。
     
若不是那个丫鬟的死,他还不至于发现柳梅殊与别的男人苟且一事,虽然事后证明柳梅殊仍是处子之身,但心中的那份膈应却依然挥之不去。
   
每当想起那件事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想要将柳梅殊藏到密室里,让她只成为他一个人的私有物品,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司徒墨攥了攥拳头。
     
“我没杀人。”柳梅殊皱着眉头,“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倒是将这件事抛到脑后去了。那应天府尹也是个庸才,费了这么些日子,竟还认为本妃是凶手吗?”

“只是传讯而已。”司徒墨眼睛闪了闪,沿着那个丫头的死,顺藤摸瓜,没想到竟然查出了这样的惊天秘密。若不是这件事露出了马脚,隐藏在王府中的黑手怕是无人能够找到吧。

真没想到,她隐藏的竟然那么深。

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能搞这么大的动静,倒还真是目中无人呢。

司徒墨的身上发出冰冷的杀气,柳梅殊打了一个寒战,终于从被窝里慢慢地爬出来,穿上衣服之后,由香雪和新月伺候着梳洗完毕之后,与司徒墨吃了早饭。

吃过早饭还没一刻钟的时间,应天府尹荻原的传讯竟真的到了。

柳梅殊仔细嘱咐了香雪和新月两句,便跟着司徒墨乘着马车无去往应天府。

应天府是镜城之中最高的行政机构,管辖着镜城中所有的事务。传说应天府尹荻原是个铁面无私、两袖清风的青天大老爷,在镜城的老百姓中享有很高的声誉。
     
而且,这荻原断案如神,经手的大大小小的案件不计其数,全部都能沉冤昭雪。这样的事迹,一度成为镜城的神话。

到了应天府,司徒墨坐在公堂旁边的座位上,柳梅殊坐在司徒墨的下方。

作为案犯的第一嫌疑人,柳梅殊原本是不应该坐着的,但是因为她身上有二品诰命的头衔,又有司徒墨一张冷脸在挡着,荻原也默认了。
     
柳梅殊仔细打量着荻原,这荻原不过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留着长长的山羊胡,带着高高的官帽,脸圆圆的,一脸忠厚的模样。
     
他的身材有些肥胖,但眼睛看起来极为有神,他只是坐在那里,云淡风轻的,不疾不徐,似乎对所有的事情都了若指掌。
     
看到这样的荻原,柳梅殊突然想起了前世那些断案如神的神探,不由得将他和狄仁杰的脸重合在一起。
     
印象中大天朝的热播剧中,扮演狄仁杰的那个演员也是这样圆圆胖胖的,对于所有的事情都那么云淡风轻,但破起案来井井有条,堪称神探。唯一的不同就是狄仁杰永远是一张笑脸,而荻原则一直是冷脸。
     
睿智、精明、逻辑推理极为强悍。这就是狄仁杰的特征。柳梅殊尝试着将这些特征用在荻原身上的时候,荻原突然高高地拍下惊堂木。

“威武……威武……”

伴随着衙役的木棍敲打地板的声音,在外面吵闹不停的百姓突然息了声。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41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九十章:旁观者

“来人,带张氏。”荻原一拍惊堂木,便有两个衙役压着一个年轻的妇人到大堂中央。

“老爷,请你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草民的丈夫死得好惨啊……”那妇人被带到大堂中央,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道。
     
“张氏。在大堂之上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荻原一拍惊堂木,衙役们集体喊了一声威武,那妇人立马噤声,只是不断抽泣着。

“张氏,你要状告何人?”荻原扫视了一眼堂下瑟瑟发抖的张氏,命令周围的衙役离远一些。

“草民,草民要状告邻居二柱子。”张氏抽泣了两声,声音颤抖地说道。

“来人,带二柱子。”荻原拍了拍惊堂木,吓得张氏身子缩了缩。

柳梅殊微微皱着眉头,不知道荻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按理说,以安阳王府这样的身份,即便是命令荻原单独会审她的案子也是可以的。但是荻原传讯她与司徒墨过来,像是只是请他们来看戏的。

司徒墨递给柳梅殊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柳梅殊无奈地点了点头,只能耐心地等待着。

“威……武……”

衙役们集体喊了一声,柳梅殊没有防备,竟被吓了一跳。
     
“草民二柱子拜见青天大老爷。”一个流里流气的中年人被带到大堂之上,看到张氏正匍匐在地上,不由得一愣。

“二柱子,张氏状告你害死了她的夫君张三里,可你知罪?”荻原面无表情地问道。
     
“张三里?”二柱子显然一愣,脸上有些惊恐,“青天大老爷明鉴,小的,小的,是冤枉的,小的绝对没有害死张三哥。”
     
“张氏,你怎么说?”荻原问道。“请青天大老爷为小妇人做主啊,这二柱子早先便对小妇人欲行不轨,被小妇人的夫君发现,狠狠地打了他,这二柱子必定是怀恨在心,这才害死小妇人的夫君。”

“你血口喷人!”二柱子听到这句话之后脸涨的通红。

在外面观看的百姓纷纷地唾弃二柱子,二柱子是当地有名的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二流子,经常偷东家的鸡,吃西家的菜,偷鸡摸狗的,名声极差。

“安静!”

荻原拍了拍惊堂木,在外面观看的百姓立马噤声。

“张氏,你指认凶手是二柱子,可有证据?”荻原冷声问道。

张氏身子抖了抖,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小妇人有人证,物证。”

“人证何在?物证何在?”

张氏恭敬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一个衙役接过来之后呈送到荻原面前。

“回大人,人证便是小妇人夫君的好友林生。”张氏说道。

“来人,带林生。”荻原皱着眉头打开那布袋,那布袋里面赫然放着一只鞋子。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二柱子的双脚,二柱子双脚上鞋子的颜色并不相同,有一只已经破了,另一只却是崭新的。

破旧的那只鞋子,物证所呈的鞋子几乎一模一样。

没过多久,林生便被带到大堂上来,他甩了甩袖子,恭敬地跪下行礼,“小人参见大人。

那林生身上穿着绸缎衣料,行动也彬彬有礼,看起来倒像是个员外。

“林生,张氏指你为证人,二柱子杀害张三里的事情可是你亲眼所见?”荻原问道。

“回大人的话。”林生停顿了一下,说道,“前日,小人与张三里在酒馆喝酒,几杯酒下肚,面红耳赤,都有了一些醉意。”
     
“等到我们各自回家的时候,就在村口的树林旁边分开了。在和张大哥分别之后,因多吃了些酒,小人突然内急,便到一旁的小树林里解决了一下问题。从树林里出来之后,恰好碰到二柱子正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二柱子,你可还有话说?”荻原将那只鞋扔到二柱子面前,冷声呵斥道。
   
“大人!”二柱子见到那双鞋的时候已经浑身瘫软了,他不知道那双鞋怎么会成为证物的,更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败露了……
     
“大人饶命,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不是故意的  ”二柱子一边磕头一边说道,“那日小人在酒馆里蹭酒喝,那时候酒馆已经没有人了。只有张三哥和林员外。张三哥喝多了,无意间说出他的私房钱都存在村口的破庙观音像的下面。”
     
“小人听了这话,才见财起意。便偷偷溜去那破庙,还没将那钱偷出来,就已经被张三哥发现了。张三哥见到小人在偷钱,便狠狠地打了小人。小人慌乱之中,拿破庙里的一块石头砸中了张三哥的头部。小人……大人明鉴,小人真的不是故意杀人的……”

荻原皱着眉头,眼前这案件已经很明了了,何况二柱子也已经承认,是他见财起意,动手砸了张三里。

人证物证俱在,二柱子已经认罪了。这案件似乎已经审完了。

“赵昌、赵当。”荻原道。

“是大人。”
     
从衙役中走出两个人,他们拱手行礼道,“在那破庙下并没有发现银钱,张三里的致命武器虽然是石头,但并不是只砸了一下,而是疯狂砸了接近百下才死亡的。”

荻原皱着眉头,问向张氏,“张氏,你是何时发现你夫君身亡的?”

张氏一愣,梨花带雨地说道,“回大人,是这样的。”
     
张氏停顿了一下说道,“前日晚上的时候,夫君迟迟不归。小妇人心中不安,便想提了灯出去瞧瞧。这个时候却听到一阵敲门声,小妇人不敢开门,便隔着门问了一声是谁。原是丈夫的好友林大哥,林大哥对小妇人说了句,张三哥今天喝多了,暂时不回来了,让小妇人不必等了。”
     
“小妇人听到林大哥的声音便信了,可谁知,可谁知……”张氏说着,嘤嘤地哭了起来,“可谁知,第二天一大早便有人跑来敲门,说夫君已经……已经没了……”

“青天大老爷,您可要为小妇人做主啊……”

“你所说的句句属实?”荻原皱着眉头,眼睛瞟了瞟林生。

“小妇人句句属实。这些林大哥也可以作证的。”张氏垂着头说道。

“哦?”荻原看向林生,“林生,张氏所说可是句句属实?”

“回大人,张氏句句属实。因吃多了酒,第二天被吵醒的时候这才知道张三哥被杀害的消息。小人陪着张三嫂去破庙的时候,发现了二柱子常穿的鞋。又回忆起晚上遇见二柱子时,二柱子那慌张的表情,小人这才笃定二柱子是杀人凶手……”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41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九十一章:神探荻原

静静地看着了这么长时间的断案,柳梅殊有些无聊,对于这种探案她可半点都不擅长,何况,天下之大,凶手杀人之后怎么可能傻傻地等着官府来查。
   
就连一向神经大条的鲁智深都知道在三拳打死镇关西之后,收拾了细软和金银之后逃命去了。哪里还有傻子在杀人之后还跟个没事人似的等着人来抓。
     
柳梅殊暗地里打了一个哈欠,司徒墨眼睛闪了闪,以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问道,“听了这么久,可是分辨出来谁是凶手?”
     
柳梅殊有些头疼地捏捏太阳穴,“对于断案,我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听得云里雾里的,我想,真正的凶手应该早就逃了吧,杀了人不逃,不是傻子就是呆子。”

“确定?”司徒墨突然凑到她面前,“要不,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打赌?”柳梅殊眼睛一亮,“筹码是什么?”

“这个。”司徒墨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十万两银子。”
     
“什么?”柳梅殊瞪大双眼,看着司徒墨手里那一叠厚厚的银票,恨不得当场抢过来,“皇帝已经批准了?这十万两银子归我了?”

“愿赌服输,若是你输了,这银子便归我了。”司徒墨眼睛闪了闪说道。

“算你狠。”柳梅殊暗地里拧了一把司徒墨腰际上的肉,司徒墨竟然一点都不在意。

天知道,他为了柳梅殊这十万两银子和皇帝做了多少交易。
     
皇帝那么抠门的男人,从他的手中硬生生地抽出十万两银子,简直比登天还难。皇帝虽然早已经答应过,但是并没有答应什么时间兑现。
     
按照皇帝的性格,若是没有足够的筹码,他会将一直拖着,拖着,拖到你无论如何都不好意思要了才罢休。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所以,司徒墨一开始便准备好了圈套给皇帝钻,费尽了干辛万苦才将皇帝手里的十万两银子要过来,若是痛痛快快给了柳梅殊,也着实有点便宜她了。

柳梅殊昏昏欲睡的,根本没注意到司徒墨的表情。
   
她用手指了指林生说道,“看这个人眼神闪烁,明显的欲盖弥彰。右手不断地摩擦着袖子左手攥紧拳头,虽然是跪着,但身子一直很拘谨。”
     
“但是,这个人……”柳梅殊指着流里流气的二柱子说道,“这个人虽然害怕,但眼神除了恐惧却没有别的反应,他虽然也是跪着,但全身都匍匐在地上,很明显是害怕了。”

“所以,按照我的观察,那个类似员外的人是凶手的可能性要高过那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柳梅殊说道。

“哦?”司徒墨挑了挑眉毛,似乎并没有料到柳梅殊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大胆!”

荻原突然拍了惊堂木,衙役们发出整齐而嘹亮的威武声。

“林生,你可知罪?”荻原突然大声吼道。

“小人……小人……”林生似乎根本没想到荻原会突然将矛头指向他。

“小人不明白。”他定了定神,强自镇定地说道。

“刚才你也说到,张氏所说句句属实。那你给我重复一遍,你在张三里家门口对张氏说了些什么。”荻原冷声呵斥道。
     
“当时天已经晚了,小人经过张三哥家门口的时候,看到张三哥家里的灯还亮着,便好心嘱咐了张三嫂一句,告诉她张三哥今日吃酒吃多了,不能回来了。还嘱咐她将门插好防止盗贼进去。”林生在荻原的注视下额头上冒了一层冷汗。
     
“不错,小妇人可以作证。那时已经接近亥时了,林大哥还特意嘱咐小妇人夜深防盗。”张氏跪在地上说道。

“林生,刚才你说在村口的树林与张三里分开的。分开之后,因为内急你稍晚了一会,这才撞见二柱子。你那时并不知道二柱子干什么去了,若是你路过张三里家里,看到张三里家的灯亮着,打个招呼也是无可厚非的。”荻原说道。

“大人英明。”林生擦了擦冷汗说道。

“但是!”
   
荻原突然敲了两下惊堂木,站立在两边的衙役们咚咚咚用木棍敲击着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威武声……
     
“若是你与张三里分开之后各自回家,你与张氏的对话应该是问张三哥回来了没有。而你却对张氏说的是张三哥今日不回来了。你是如何知道张三里不回来?”

荻原冷声说道。
     
“大人……”林生惊恐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荻原,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脸上突然一片灰白。

“你之所以这样回答,是因为真正杀害张三里的凶手是你。”荻原说道。

“大人……”林生此刻已经全身瘫软了,干算万算,竟然没有算到这一点,原本他以为二柱子顶罪之后他就能平安无事了,但是应天府尹三两句便将他逼到了死角。

林生长叹一声,脸色一片灰白,匍匐在地上许久。

“怎么,你还不承认吗?”

荻原冷冷地说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林生看到衙役手中的烟袋,身子像是筛子一般不停地颤抖,他摸了摸口袋里,那个烟袋果然不在了。

那个烟袋到底什么丢失的?

他竟然毫不知情。

林生脸色灰白,匍匐在地上,心如死灰。
     
半响,终于开口道,“不错,是我杀害了张三哥。那日我们喝酒,他酒后说出藏钱的地点,足足有十两金子。小人听了心动,本想将金子偷出来便罢了。可谁知道,二柱子竟比小人早到了,并且张三哥意识到酒后失言,想要将那金子取走。”
     
“小人在破庙外面看着二柱子将张三哥砸倒,二柱子被张三哥头上的血吓坏了,他吓得撒腿就跑。小人心想机会来了,等到二柱子走了之后便进了破庙,挖出了那金子。可谁知,张三哥这时候却醒了,他浑身是血,狠狠地瞪着小人……”
   
林生停顿了一下,脸上渐渐浮现出惊恐的表情,“小人见事情败露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拿起二柱子砸张三哥的石头……”
     
听到这句话,张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了起来,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林生,眼里露出后悔与惊恐的表情。

“是你,竟然是你……竟然是你杀了他……”张氏说完这句话,双眼一翻,竟晕了过去。
     
“事情已经清楚了。是林生见财起意杀害了张三里。二柱子虽然打了人,却不致命。”荻原冷声说道。
   
“来人,将林生关入死牢。将二柱子押进大牢监禁一月。”荻原拍了拍惊堂木,宣布退堂之后,场外的老百姓纷纷鼓起掌来。

荻原并不在意,只是恭恭敬敬地对着司徒墨和柳梅殊行了一个礼,将他们请到应天府的后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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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42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九十二章:剪不断、理还乱

应天府的后院着实不如王府后院宽敞,安阳王府的建筑风格与清代的亲王王府有些相似,有点类似北京四合院,王府大门为五间,正殿为七间,后殿五间,寝宫两重,各五间。
     
而应天府尹的府邸,厅、堂各七间,门屋三间,用绿油兽面摆锡环,自不比安阳王府中的气势恢宏。

柳梅殊与司徒墨坐在应天府的正厅里,荻原依然是一脸铁面无私。
     
柳梅殊偷偷打量着荻原,越发觉得若是这人再爱笑一点,与电视剧里那个可爱的,胖胖的狄仁杰形象毫无二致。

大抵,断案如神的神人都是长这个样子的吧。柳梅殊在心里腹诽着。

早有小厮上了茶,柳梅殊对茶并不感冒,只是轻轻抿了一口,吃了些糕点。
     
糕点倒是可口,柳梅殊一向不喜欢吃甜食,只是这糕点做的极为精致,又在上面点缀了些酸甜的话梅,吃起来酸酸甜甜的,极为爽口。

“王爷、王妃娘娘。”荻原行了礼,“王妃娘娘对刚才一案的断决可还满意?”

柳梅殊一愣,不明白荻原到底要干什么,只是干答应着,“满意,满意。”
     
“王妃娘娘,恕臣直言。无论是从作案时间,还是作案动机、目击证人、物证等等,都对王妃娘娘极为不利。”荻原皱着眉头问道。

柳梅殊正吃着糕点,司徒墨皱了皱眉头,却终究也没说什么。

在与柳梅殊接触的这些时间里,他从来没在意她是否遵守规矩。似乎,规矩这个词在柳梅殊的世界里根本就不存在。
   
在最开始的时候,司徒墨想要纠正,但每当柳梅殊恭恭敬敬地对他行礼,相敬如宾的时候他竟觉得异常难受。以后也便不了了之,随柳梅殊喜欢了。
     
对于最重视规矩的司徒墨来说,在潜移默化中便接受了柳梅殊的没规没矩,这绝对不合乎常理,但司徒墨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变化。

“哦?那本妃的杀人动机是什么?”柳梅殊抬眼问道。

“杀人灭口。”荻原说道。

“杀人灭口?”柳梅殊差点将点心喷出来。

“此话怎讲?”
     
“在检查老太妃饮食的时候,发现了一种能够令人致命的药物。也就是慢性毒药。经过检验,那慢性毒药是在王妃杀害那丫鬟之前就有的。”荻原说道。

“即便是这样,那也无法说明本妃便是杀人凶手,更别提什么杀人动机了。”柳梅殊皱着眉头说道。

“此言差矣。”荻原的脸色有些严肃,“王妃娘娘可知老太妃中的什么毒?”

“恩?”柳梅殊疑惑道。

“老太妃中的是一种名为羊踯躅的毒。”
     
“羊踯躅?”柳梅殊微微皱眉,这个名字她并没有听过,更不知道荻原将老太妃中毒和她杀人灭口联系在一起是何用意。

整个案件像是在云里雾里一般,丝毫找不到个头绪。

“所谓的羊踯躅,俗名为黄杜鹃。这黄杜鹃在冬日里可不常见。何况这种东西又难以在冬天养活,所以,王府中只有王妃娘娘的院子里有那种毒药。”

“黄杜鹃?”柳梅殊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她屋子里的确有一株黄杜鹃,那黄杜鹃是玲珑从家里搬过来的,说什么大冬天还能开这么好,绝对不一般。

原本看着那花怪好看的,便问玲珑要了一枝插在土里,因为屋子里比较缓和,又经常浇水,竟真的活了。
     
柳梅殊并不知道那花有毒,只是看着好看,在冬天里又新鲜,这才命令玲珑摆了放在屋子里的。

她攥了攥拳头,眼前闪过玲珑狡黠的眼睛,又晃了晃头,将自己的想法否定掉。
   
玲珑是绝对不会背叛她的,她虽然并不是专业的心理师,但看透这个人的忠诚度还是可以的。何况,玲珑没有要害死她的理由。
     
“羊踯躅这种植物,在冬天里出现原本就是极为少见的。《药典》记载,羊踯躅为全株有毒,花和果毒性最大。下官在老太妃的饭菜里检测到了少量的羊踯躅,才不会一击致命。”荻原说道。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毒药?”柳梅殊皱着眉头问道。
   
杜鹃绝对不是罕见的花,黄杜鹃也绝对不是稀有品种。但是,荻原凭什么断定她便是给老太妃下毒,又杀害那个小丫头灭口的凶手呢?

“杜鹃花常见,但是黄杜鹃在冬天里并不常见。虽说这种毒花在镜城存在,但是镜城的气候并不适合黄杜鹃的生存。是以,镜城之中有黄杜鹃出现的地方寥寥无几。黄杜鹃的毒性,只有在植株生长的时候才有,所以……”

司徒墨接过话说道。

“所以,你们便顺着这条线找到了黄杜鹃只在我屋里有?”柳梅殊恍然大悟。
     
“不错。可你知道,江湖上所谓“蒙汗药”组成之一就是这种植物的花。相传该花浓汁与酒同服,能使人麻醉、丧失知觉。人中毒后一般有恶心、呕吐、腹泻、心跳缓慢;严重者会因呼吸抑制而死亡。”
     
“那黄杜鹃是案件的关键?但是我还是不明白……”柳梅殊使劲捋了一下头绪,她认真地看着司徒墨说道,“若真的是我,绝对不会大费周折。若是我真想害死老太妃,我有一百种手段让她死得不明不白,任你们谁也查不出来。”

柳梅殊这句话说得极不客气,荻原当场就吓白了脸。
   
这句话极为大逆不道,若是被第四个人听到,传出去的话,柳梅殊被凌迟处死也不为过。目无尊长,大言不惭,不仁不孝,她这番言论,恐怕会被人千古诟骂吧。
     
司徒墨皱了皱眉头,一张脸已经冷了下来,柳梅殊满口大逆不道的言论他早已经见识过了,但是荻原这种刚正无私,做事中规中矩的人,若是听到了之后将这话散出去,那柳梅殊和安阳王府的名誉将全部败光。

“王妃这话说得极为有道理。若不是如此,王妃娘娘也不可能一下子便能分晓林生是凶手,而那个被众人认为是凶手的二柱子是冤枉的。”荻原竟一反常态地说道。

柳梅殊心中大惊,原本以为她与司徒墨的对话无人听到,却没想到荻原竟全部听了去,而且……

而且……

让她旁观断案的目的,竟然是为了观察她的反应,这个荻原果然不容小觑。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42
爱到恨时方知疼一第九十三章:冲撞马车的女人

“咚咚咚……”
     
伴随着几声鼓声,荻原突然站起来,拱手对着司徒墨和柳梅殊行礼说道,“王爷、王妃娘娘恕罪,茶歇时间已过,下官要继续审案了。还请王爷和王妃娘娘自便。”

荻原这句话说的相当不客气,基本上等同于在撵人了。
     
司徒墨却毫不在意,只是略略皱眉说道,“如此也好,只是,王妃一事,还望荻大人多多用心。”

司徒墨降低了身段,竟以如此恳切的口气在说话。

能让司徒墨这种皇帝宠臣,手握重兵的人如此客气,这个荻原,果然不是普通人。

柳梅殊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暗暗地腹诽。

也难怪,像荻原这种人,可遇而不可求,司徒墨一向求贤若渴,怕是早已经生出了与荻原结交的心了吧。

不然,以他安阳王的尊贵地位,是万万不会对一个三品大臣如此客气的。
     
荻原继续审案,司徒墨和柳梅殊出了应天府,经过柳梅殊再三要求,司徒墨终于点头带着她去青浦坊。
     
坐在马车里,柳梅殊看着正在闭目养神的司徒墨,衬度了半响,终于开口问道,“今日来应天府,可是原本就安排好的?”

“什么?”司徒墨半睁开眼。

“故意带我来这里,旁观案件,暗中观察我的反应。”柳梅殊咬牙切齿地说道。

“自然不是。”
     
“恩?”柳梅殊翻了个白眼,从司徒墨的怀里翻出那一叠银票,“你想说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的确是。”司徒墨抓住柳梅殊抓钱的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的王妃,还是大白天,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柳梅殊脸一红,将银票拿过来牢牢地塞到自己怀里。

“原本就应该是我的,打了赌还是我的。如何?”柳梅殊翻着白眼说道。
     
“女人,你别太放肆。”司徒墨脸黑了黑,虽然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有些时候,柳梅殊的行为着实有些轻浮了些。

柳梅殊撇了撇嘴,却终是没说什么。

毕竟,司徒墨是彻彻底底的古人,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做些出格的事情无所谓,但若是真的太出格了,以司徒墨深沉腹黑的性格,指不定会生出些什么事来。

彼此沉默着,柳梅殊规规矩矩地坐在马车里,偷偷地掀开帘子向着外面望去。

司徒墨依然闭目养神。

马车哒哒地穿过大街小巷,柳梅殊饶有兴趣地看着车外的景色,郁结在心中的浊气也开始消散了。

既来之,则安之。

柳梅殊放下帘子,学着司徒墨的模样,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不管如何,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注定了与眼前这个男人相遇,这便是命运的安排。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各自的缘法。
   
不管事情多么困难,不管未来多么渺茫,她也要对着自己说,没关系。这才是真正的自己,真正的柳梅殊。

想到这里,以往那些想不通的事情,在突然之间豁然开朗。

柳梅殊轻轻一笑,在心里暗道,命运给我的一切,是苦难,我承担。是福泽,我笑纳。

“你在笑什么?”司徒墨沉声问道。

对上司徒墨审视的眼光,柳梅殊没有说话,只是将头撇到别处。

两个人都沉默着,想着自己的事情。

司徒墨也不在意,依然闭眼假寐。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马车经过一个巷子的时候,突然停住了。

“哐啷……”

柳梅殊的头撞在马车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怎么回事?”司徒墨冷声问道。

“王爷,刚才突然跑来一名女子。”赶车侍卫回答道。

“可是撞到了?”柳梅殊掀开帘子,看到马车前方果然有一名女子正躺在地上。

“王妃娘娘。”那侍卫对着柳梅殊行了礼,“属下驾车行驶到这里的时候,这女子突然冲了出来。属下虽然拉紧了缰绳,还是撞到了她。”

因为男女授受不亲,那侍卫也不好直接过去看那女子到底如何了,但心里又放心不下,正左右为难着。

“我来看看。”柳梅殊下了车,见那女子已经昏迷过去了。
   
她掐了那女子的人中,半响,那女子终于幽幽转醒,看到柳梅殊正看着她,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为什么不让我死?”那女子哭着挣扎着坐起来,向着墙上撞去。
     
“你死了无所谓,但请别拖累我们可好?”柳梅殊冷冷地看着她说道,“若是你死了,我们也脱不了干系。你若是想死,大大小小的死法有干百种,我们可不拦你。”

那女子听到这句话之后微微一愣
   
柳梅殊继续冷笑道,“但是若你现在死了,必定会连累我们。你一个死不足惜,但我们平白无故的沾染上晦气,你的罪过可就大了。”

“我……我……哇……”

那女子突然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咱们走吧。”柳梅殊对着那个侍卫说道,“对于这种将生命当成儿戏的人,咱们没必要理会……”   

“是。”那侍卫答应着,四下检查了一下马车。
     
“不,夫人,不要走,求求夫人救救我,救救我……”那女子匍匐在地上,抓住柳梅殊的衣角,“夫人,求你救救我。”

柳梅殊一愣,试探性地问道,“夫君?”

“随你。”司徒墨冷冷地回答道。
     
“你为何要寻死?”柳梅殊仔细看了看那女子,虽然是梨花带雨的,但依然掩盖不住那清秀的面貌。
     
“夫人,前面有一家茶馆,咱们去那边聊聊吧。”那女子不想寻死了之后,恢复了沉静的模样。
     
柳梅殊心中惊愕,这女子刚才还是一副茫然无措的表情,转眼问便变得如此沉静,倒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这座茶楼并不起眼,但主人的品味却不错。整体格调非常高雅,在这种人气不旺的小巷子里竟然有这样的茶楼,倒也是一件奇事。

那女子似乎与茶楼的伙计们都很熟悉了,只是打了招呼便将柳梅殊和司徒墨带到包厢里面。柳梅殊细细打量着周围,周围是清一色的暗红色,衬着浅黄的装饰,原本并不怎么协调的颜色,经过巧妙的装饰,竟出奇的协调。

那女子进了包厢之后,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知柳梅殊和司徒墨,司徒墨冷着一张脸不说话,只是有些愠怒地看着柳梅殊。

柳梅殊摸了摸鼻子,有些感叹,貌似这次遇上的事情,真的有点棘手呢。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42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九十四章:不一般的女子

“也就是说,你的哥哥被人诬陷杀人,目击证人不想作证,他只能被判定死刑是吧?”柳梅殊听那女子说完了之后,微微皱着眉头说道。
     
“是,夫人。”那女子为柳梅殊和司徒墨斟了茶,淡淡地说道,“小女子江樱,先拜谢两位恩人的大恩了。”
     
“小女子别无他法,本想要寻死的,但是听了夫人的话,小女子豁然开朗。心中明了夫人并不是凡人,因此才想赌上一赌。若是夫人能救下我哥哥,小女子来生做牛做马,定要报夫人大恩。”

“江樱。”柳梅殊点点头,“你叫江樱是吧?”

柳梅殊见江樱面容坚定,形色从容,隐隐有大家之风,不由得有些重视了起来。

她衬度了半响,终于点点头道,“若是真想救你哥哥,只有一个办法。但是……这个办法……”

柳梅殊犹豫着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江樱脸色立马就变白了。

“夫人……”她苍白着脸叫道,“这……”
     
“这很难为情,但我只想到这么一个逼迫证人作证的方法。若是你觉得难为情,那么我也无能为力了。”柳梅殊淡淡地说道。

“好,我答应。”江樱定了定面容,最终下定决心,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司徒墨听了柳梅殊的计策,眉头微皱,却终究什么都没说,淡淡地点了点头。

虽然这个方法有些卑鄙,但是不失为一个好计谋。

柳梅殊,竟然还有这种本事吗?

司徒型摸眼神闪了闪,决定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拷问一番。

“你本聪慧,按照我刚才说的,一定要谋划万全了。三日之后,我自会与夫君去应天府旁听,到时候希望你能继续保持如今的淡定与沉着,成败在此一举。”柳梅殊说道。
     
“江樱先行谢过两位恩人。”江樱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目送着柳梅殊和司徒墨离去,一抹愁绪涌上心头。她攥了攥拳头,暗自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救下哥哥,即便是牺牲她自己也在所不惜。
     
柳梅殊不知道的是,她的一次无意之举,以举手之劳救下这一对兄妹,在她历经苦难,命悬一线之际,竟是他们冒死救下她。

这是后话。

三日之后,柳梅殊与司徒墨再次一同来到公堂,凑巧,今日荻原也传讯了她,她也不用找些理由来旁观。
     
因为柳梅殊和司徒墨两个人的身份比较特殊,早已在两个人的面前摆放了一个垂帘,外面的人看不到他们两个,但他们两个却能看到外面的人。

这样不会引起骚动,也在某种程度上保护了柳梅殊。

毕竟,一个女子是不能光明正大的抛头露面的。

司徒墨看着柳梅殊昏昏欲睡的表情,有些不快地皱了皱眉头。

这个女人,实在有点不像话了。
     
原本这案件是因她而起,她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在这里打哈欠。更可气的是,昨晚她用力往他怀里挤,还枕着他的手臂当枕头。

他害怕吵醒她,硬生生地忍着手臂的僵硬一直到天亮。

“威……武……”
     
伴随着惊堂木的拍响,周围的衙役发出整齐而洪亮的声音,柳梅殊显然被吓了一跳,打起精神看向堂下,只见堂下跪着一男一女。

“堂下何人?”荻原拍了一下惊堂木,肃静了一下气氛,开始审案。

“小女子江氏叩见青天大老爷。”堂下跪着的正是江樱,她一边抽泣一边说道。
     
“小人郑元叩见青天大老爷。”跪在女子身边的是一个接近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矮矮胖胖的,油光满面。

“江氏,你有何冤屈,还不快如实道来?”荻原说道。
     
“请大人为小女子做主。那日傍晚,小女子孤身一人在路上走着,却发现身后一直有人跟着。小女子害怕极了,便加快了脚步。可谁知道,身后那个人也加快了脚步。小女子实在慌张,便开始逃跑,但后面的那个人紧追不舍……”
     
江樱一边抽泣一边说道,“所幸,这时候小女子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小女子便大喊救命,这个时候身后跟着我的人突然窜了出来将小女子拖到无人的巷子里……呜呜呜……呜呜……请大人一定要为小女子做主啊……”
   
江樱说完这些话,在堂外看热闹的老百姓便开始对她指指点点,有不屑的,有同情的,还有唾弃的。
     
柳梅殊收起懒散的态度,惊愕地看着她,这个女子果然不同寻常,若是普通女子,在这种情况下必定会战战兢兢,扭扭捏捏。但江樱面临这种情景,竟然会面不改色。

古代的女子对贞洁看得比性命还重要,江樱果然做到了。她选择了以这种方式救下她兄长。

在古代,强奸罪是重罪,若是被判定了强奸罪将被处以极刑。
     
而江樱即便是能够沉冤昭雪,也会终身活在别人的唾弃和异样的眼光中,只能在受尽欺凌之后孤独终老。

柳梅殊心下黯然,看着江樱的坚定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
     
扪心自问,若是她是地地道道的古代人,遭遇了同样的事情,只会选择息事宁人,而不是将自己暴露在全天下人的目光中。

柳梅殊看着跪在堂下的江樱,轻叹了一口气。

或者,她也是没办法才会这样破釜沉舟吧。

“哦?那你可还记得侮辱你的人的模样?”荻原问道。
   
“回大人,小女子记得。”江樱停止抽泣,指着旁边的中年男人说道,“就是他,就是他,小女子化成灰也能认得他……”
     
“你血口喷人!”那男子嘴角被气歪了,在地上狠狠地磕了一个响头说道,“请青天大老爷明鉴,小人与这女子素未相识,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禽兽不如之事?”
     
那男子说完这句话之后,在外面看热闹的百姓开始窃窃私语,柳梅殊仔细听着,终于知道这个叫做郑元的男人是镜城最外围的街道泗水街上的屠夫,以极怕老婆而出名,因常年屠宰,家里积攒下来一些小钱,家境倒也殷实。

“江氏,这郑元称与你素不相识,你可有话说?”荻原问道。
     
“回大人,请大人一定要为小女子做主。”江樱直起身子,恨恨地看着他说道,“大人他拉扯小女子的时候,还有一个人看到了。”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42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九十五章:猥亵妇女处极刑

“哦?你可知道证人姓甚名谁?”荻原问道。

江樱愣了一下,最后摇摇头,道,“小女子不知。”

“不知?”荻原皱了皱眉头,这件事情似乎有些棘手呢。

“回大人,小女子虽然不知道那女子的身份,却眼见着那女子进了一家名为尚元斋的店铺里面。”江樱说道。

“尚元斋?”荻原吩咐着赵昌和赵当去尚元斋一趟。

大约经过两刻钟的时间,他们两个果然带回来一个看起来很含羞,很惊恐的女子过来。
     
“小……小翠见过青天大老爷。”叫小翠的女子看起来极为紧张,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匍匐在地上也能感觉到她的战栗。

“小翠,你抬起头来。”荻原放缓了声音。

“是,是大人。”小翠慢慢地抬起头,看到身边的郑元一眼,突然惊叫起来。
     
“是你,就是你……是你……”小翠倒跪着退了两步,脸色苍白地说道,“就是你,在泗水街的三重巷里面……”
   
“你说什么?”郑元也认出了小翠,他皱了皱眉头,在泗水街的三重巷里面的确见到了她,但当时他只是搀扶了一下江氏,可是……

“小翠,你仔细说来,若有半句假话,本官决不轻饶。”荻原说道。
     
“是,是……”小翠结结巴巴地说道,“那日,小翠出去买东西,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经过泗水街的三重巷的时候,隐约听到了呼救声,小翠大着胆子往里瞧了瞧,看到他正在拉扯一个女子,正行那……那……龌龊之事。”

小翠说到这里脸色涨红,她将头用力埋到地上,不敢再抬头。
     
“你胡说八道。”郑元气愤地站起来,怒斥道,“你们都是串通好的来陷害我,你们是受何人指使?”

“放肆!”

荻原一拍惊堂木,周围衙役们的威武声齐响,震耳欲聋。
     
郑元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匍匐在地上,大声喊道,“青天大老爷,小人是冤枉的,小人是冤枉的啊。”

荻原皱着眉头,“江氏,你可还记得郑元欲行不轨之时是什么时辰?”江樱叩了叩头,回答道,“小女子记得清清楚楚,正是四日之前的戌时。”

“小翠,你可还记得见到郑元欲行不轨之时的时辰?”荻原问道。
   
“小翠,小翠记得。”小翠紧张地抽了抽鼻涕,说道,“那时候刚好是敬元斋打烊的时候,正是戌时。”

柳梅殊静静地看着江樱,又看了一眼小翠。

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应该有别的关系,但是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若是一般的女子,绝对不敢出来做这种证明的。但是这个小翠……
     
柳梅殊自诩学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学,能够通过人的一些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猜测出内心射影,但是这个方法并不是那么靠谱。

她皱着眉头看着江樱,从头到尾,都是江樱在暗中设计。

柳梅殊不会傻到被人利用了却毫不知情的程度。

从江樱冲撞马车的时候,或许就落入她的设计圈中。
   
柳梅殊一开始便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不过见她是真真正正的救人心切,也便没有太过理会。而且,她出了那么一个主意,江樱竟然照做了。

若不是走投无路,恐怕她也不会如此吧。

不过,江樱这个女子,无论是从计谋还是胆识,都是女中豪杰。

柳梅殊在心里暗暗地说道。
     
“郑元,你口口声声说是冤枉的,那本官问你,四日之前的戌时,你在何地?又有何人作证?”荻原问道。

“四日戌时……”

郑元脸色一白,顿了顿,像是挣扎了好久一般,终究还是没说出什么来。

“恩?”荻原冷声呵斥道,“本官问你,昨日戌时,你在何地?有何人作证?”

郑元脸色苍白,嘴角懦懦地动了几下。

过了许久,他依然没有说回答。

围观的老百姓对着郑元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郑元脸色苍白地跪在地上,大脑里面已经是一片浆糊。

大脑根本来不及思考这其中的明显漏洞,明明他扶那女子的时间是三日之前的傍晚,为何她们统一说是四日之前!

“啪!”荻原一拍惊堂木,“若是无证人,那你猥亵女子之罪可是坐实了。待本官禀明朝廷,理应处以极刑。”

“凌迟处死!”

“威武”

郑元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他匍匐在地上,颤抖了半响。

若是不将那件事说出来,这强奸之名怕是要落在头上了。

但是,若是真将那件事说出来,家里那个母老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郑元,本官再问你最后一遍,四日之前的戌时,你在做什么?有何证人?”荻原冷声问道。

郑元脸色灰白地匍匐在地上,“小人那时与泗水街三重巷的李寡妇在……在一起……”

他结结巴巴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周围的人一片哗然。

郑元是出了名的怕老婆,而李寡妇则是出了名的贞洁。

相传她为了守贞洁,十几年如一日守着清贫清淡的生活。

自十五岁嫁给丈夫之后,不过一年丈夫便死了。从那之后,多人劝她改嫁,她却始终没改嫁。

膝下没有儿女,她独自过活十几年,整日深居简出,也很少跟别人来往。为此,泗水街的正长还特意为她立了贞节牌坊。

这个郑元竟然说与李寡妇有染,这绝对是惊天的消息。

围观的群众像是炸开了锅一般,纷纷议论不停,吵闹不停
   
“肃静!”荻原狠狠地拍了一下惊堂木,衙役们发出响亮的威武声,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却是纷纷噤声。

“来人,传李寡妇。”荻原说道。

郑元匍匐在地上,听着围观百姓窃窃私语,心如死灰。

早有人通知了郑元的媳妇,随着李寡妇到来的时候,郑元媳妇也跟了过来,她一见李寡妇便上前揪住她的头发,开口大骂道,“下贱的小娼妇,守着贞节牌坊竟做些偷鸡摸狗的男盗女娼,你这个千人贱,万人踏的臭婊子,看老娘不撕烂你的脸。”

衙役慌忙将郑元家的拉开,带着惊慌失措的李寡妇走进公堂之上。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42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九十六章:步步为营

“李氏,四日之前的戌时,你可是与郑元在一起?”荻原开门见山地问道。
     
“青天大老爷。”李寡妇看到郑元的时候便已经吓白了脸,她跪在地上,声泪俱下,“青天大老爷,请为小妇人做主。小妇人自丈夫死后便深居简出。更是古井无波,只想了此残生。断断不敢有任何想法,也不敢做出有违道义之事。”
     
李寡妇跪在地上,潸然泪下,“青天大老爷,请为小妇人做主啊。小妇人平白受人陷害。小妇人一人死不足惜,但若是毁了丈夫的名节,小妇人无颜面对已经死去的丈夫和母亲。还望青天大老爷明察秋毫。”

柳梅殊淡淡地看着李氏,李氏脸色苍白,但依然掩饰不住那份娇媚,她虽然穿着黑衣服,但是面容娇媚,鼻头比较大,双眼如丝,一看便知是个情欲旺盛的。

若是这样的人能守十几年的寡,柳梅殊说什么也不相信。

“你……”郑元没想到李寡妇根本不念旧情,竟然断然否认了这一切。
     
不过,郑元似乎忘记了,李寡妇不肯为他作证也在情理之中。若是李寡妇承认了与他的奸情,那么等待她的一定是浸猪笼或者被火活活烧死。

“请大人明察,小妇人与这男子毫不相识。”李寡妇匍匐在地上说道。

“郑元。”荻原开口道,“李氏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你可还有话说?”

“大人……”

郑元面如死灰,他的身子开始颤抖。

“郑元,李氏说四日之前的戌时并没有与你在一起,而江氏则控告你四日之前的戌时你欲行不轨,小翠的也证实了这一说法。
     
“既然没有证人证明你是清白的,那你强奸之罪成立。以下是本官的判决……”荻原冷声说道,“镜城泗水街人士郑元,因四日之前猥亵强奸……”

“大人,大人饶命!”

郑元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大人,小人是冤枉的。三日之前,是三日之前,三日之前小人喝的稍微多了点,正在泗水街的相三重巷走着,总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小人也没在意,等到拐弯之后发现是名女子。”
     
“那女子突然昏倒在地上,小人便向前看了看,见那女子并无大碍,又见有人看到。自古男女授受不亲,小人这才离去。是三日之前啊,不是四日之前。请大人明察秋毫啊。”郑元挣扎着说道。

“哦?”荻原眉头微皱,看向小翠和江樱。

江樱和小翠一口咬定是四日之前。

荻原皱着眉头说道,“若是你无法证明你的清白,那本官只能……”
     
郑元额头上的冷汗直冒,现在即便是承认了与李寡妇的偷情也无济于事了,李寡妇为了自己的名誉和贞洁,根本不可能当证人。

而他,若是坐实了强奸之罪,那一定是处以极刑的。

凌迟处死,整个郑家也会因此蒙羞,在街坊邻里之间抬不起头来。

郑元听着荻原在公堂之上的审判,突然一闪,一个人影闯入脑海。

“大,大人,小人还有证人!”郑元突然高声叫起来。

听到这句话,江樱和柳梅殊都松了一口气。

若是这个郑元真的将那件事给忘了,那么她们费尽心思做的这一切也都白费了。
     
“四日之前,小人喝了点酒。正在泗水街的三重巷里走着,迎面走来一个年轻的汉子,那年轻的汉子因行事匆忙撞了小人一下。小人当时喝了酒,便骂了那年轻人几句。那年轻人道了歉。小人记起来了,那时候正是四日之前的戌时。”

郑元说道。

“哦?”荻原问道,“那你可还记得那年轻人的长相。”
   
“回大人,小人记得。”郑元跪在地上,“正是四日之前大人传讯小人来作证,小人却做了伪证的那个犯人。大人,求大人饶命啊,小人也是……小人实在该死……”

“师爷……”

“是,大人。”师爷翻了翻四日之前的记录,回答道,“四日之前,那年轻犯人的确说了同样的话,只是当时郑元并不承认,因此才将那年轻人收监。如今有了人证,那年轻人的案件便不成立了。”

“是这样。”荻原微微皱眉,“郑元,你所说的一切可是属实?”
     
“小人所说句句属实。请青天大老爷为小人做主啊。”郑元匍匐在地上,身子抖得像是筛子一般。

“大人。”一直不开口的江樱突然开口说道,“请大人恕罪。”
     
“那被收监的年轻人正是小女子的兄长江城。因四日之前郑员外不肯作证,导致哥哥锒铛入狱,甚至被判死刑。小女子救人心切,这才想出逼迫郑员外作证的计策。”江樱对着郑元磕了两个响头。
     
“对不起,小女子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哥哥。因此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哥哥被诬陷又没人作证,迫不得已才想出如此计策,还望郑员外多多恕罪。”郑元已经懵了,他实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

四日之前,他之所以不想作证,就是因为那年轻人撞见了他与李寡妇私会,若是承认了见过那年轻人,那他与李寡妇私会的事情便会曝光,他家那个母老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当时他为了一己之私不肯为那个年轻人作证,导致那个年轻人被判定死刑。如今闹到这个份上,也算是罪有应得。

荻原皱着眉头,这个案子着实有些乱了。
     
原本他就有些疑惑,江樱告状的时候更是漏洞百出,如今看来,竟全是为了逼迫郑元作证罢了。

虽然这个方法有些过火,却无无疑是个绝妙的计策。
     
按照郑元明哲保身的性格,他肯定不会出面为江城作证。没人作证的江城便落实了罪名,被判处死刑。
     
江樱和小翠合伙诬告郑元,笃定了李寡妇是不可能出面为郑元作证的。因为李寡妇一旦作证,那这个世间便再也容不下她。
   
没有李寡妇作证,郑元的罪名就落实了,唯一的一线希望便是江城。若是他的证人是江城,江城的证人是郑元,他们两个的嫌疑都洗清了。

这个计策,步步为营,每一步都抓住了人的自保心理,一步步诱导着郑元入圈套。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43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九十七章:穿越定律之打劫

荻原沉吟了半响,最终拍了一下惊堂木。

“带江城!”

没过多久,衙役便带着一个身材魁梧,方正脸,剑眉略带英气的年轻人走到公堂之上。那年轻人穿着褴褛,脸上脏兮兮的,头发也有些散乱,看不出原本的面貌如何。

但那双眼睛却是极为坚定的。

这样一个年轻人,很难让人相信是杀人凶手。

柳梅殊愣愣地看着江城,这个江城的气度,竟和江樱的气度一般,隐隐有大家之风。根本不像是孤儿。
     
江城身上虽然狼狈,但通身的气度却是极为高雅,自有一番坚定,一看便知是个正义可靠之土。

柳梅殊眉头微皱,暗自揣测着江樱和江城的身份。

“喂,你干吗?”她感觉到手一疼,叫了起来,原来是被被司徒墨狠狠地捏了一下手。

“你在看什么?”司徒墨有些币情地问道。

“你阅人无数,可看出这江城气度如何?”柳梅殊问道。
     
司徒墨脸一黑,最终皱着眉头说道,“临危不乱,目光坚定。手脚都大,站得又笔直,一看便是懂功夫之人。尤其是通身这份气度,鲜少人能及。”

柳梅殊赞赏地点点头。

“江城,四日之前的戌时,你是否见到郑元?”荻原问道。

江城看到江樱和小翠的时候已经愣住了,待荻原问来,便一五一十地将那日发生的情景叙述了一遍。

郑元附和着,证实江城所说非虚。

荻原略略思考了一下,和军师对视了一眼,一拍惊堂木,大声宣判道,“江樱救兄心切,与小翠诬告郑元。虽然一片心赤,但国有国法,法不容情。本官宣判,江樱诬告郑元,打五……“
   
“咳咳……”柳梅殊听荻原的口气像是要打五十大板,慌忙咳嗽了两声,若是打五十大板,那江樱小命也要废了。
     
荻原听到柳梅殊暗示的咳嗽声先是一愣,脸一沉,心中明白柳梅殊与江樱有些关系,同时也觉得五十大板对一个女人来说有些太重,便改口道,“打十五大板以示惩戒。小翠为从犯,打十大板以示惩戒。郑元和江城当场释放。”

公堂之上的四个人听了,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衙役将江樱和小翠各自打了板子之后,荻原方宣布退堂。

柳梅殊有些担忧地看了看江樱,江樱看不到柳梅殊,却依然对着屏风的方向点了点头。
     
这次的事情虽然不大,但是江城能够平安出狱,多亏了柳梅殊的计策。虽然这个计策并不那么完美,但无论如何,江城出狱了,这件事也告一段落了。

江樱心里有些对不起柳梅殊,毕竟,这件事算是她设计了柳梅殊。
     
若不是看到柳梅殊和司徒墨的气度非凡,一看便是达官贵人,她才决定赌上一赌。若非如此,说不定她真的要拼上性命将哥哥救出监狱。

司徒墨捏了捏柳梅殊的手,冷冷地说道,“我的王妃,可是看够了?”

柳梅殊翻了个白眼,终究什么也没说。

司徒墨这个人看似冷漠,但是在一些事情上还真是如同小孩子一般。

荻原退堂之后,柳梅殊和司徒墨来到应天府的后院,此时,荻原正坐在正厅里喝茶,见柳梅殊和司徒墨进来,脸色一片铁青。

“胡闹,实在太胡闹了。”荻原气得吹胡子瞪眼。

“目无王法,简直是目无王法。”
     
柳梅殊也不在意,只是淡淡地喝着茶,见荻原似乎真是生气的模样,和司徒墨相互对视了一眼。

“荻大人?”柳梅殊试探着叫道。

“哼!”荻原冷哼了一声。
     
“知法犯法,理应与庶民同罪。王妃娘娘,下官可有说错?”荻原说道,“若不是有王妃娘娘这样的人在背后撑腰,那些人怎么敢如此藐视王法?”
     
“清浦坊又酿了些好酒,昨日王爷说是今冬最好的酒,名字叫什么碧落凝云香。光想想这名字就让人想要一品了,本妃与王爷正巧要去清浦坊,薇大人可要同行?”柳梅殊顾左右而言它。
     
“下官……”荻原刚想要拒绝,司徒墨淡淡地开口说道,“这几日,本王已经将那件事查清楚了。”

“什么?”荻原一惊。

“不错,清浦坊的琉璃阁,有人在等。”司徒墨说道。
     
“王爷稍等,待下官换了衣裳便来。”荻原脸色严肃地说道。

司徒墨点了点头,看着柳梅殊翻白眼的动作,狠狠地敲了敲她的头。

“你干吗?”柳梅殊皱着吼道。

“你在想什么?”司徒墨黑着脸问道。
     
“荻原他老婆,整天面对着冰块,会不会被冻僵了啊?”柳梅殊翻了翻白眼,突然很八卦地问道。

“可能吧。荻原可是镜城里少见的铁面无私。”司徒墨说道。

“是这样,那我们逗逗他吧?”

“……”
     
“等下我先派人将你送回王府,清浦坊里有贵人到访。你还是回避一下的好。”司徒墨淡淡地说道。

“什么?”柳梅殊挑了挑眉毛,“好不容易等来了好酒,却是不能喝?这什么道理?”

“本王意已决,休要再论。”司徒墨冷声道。

“喂,你怎么比那荻原还不讲道理。”柳梅殊皱着眉头说道。

“喂,这几日你大抵和他相处时间太长了,怎么连性格也相似了,冰块也变铁块了……”

“……喂,司徒墨……”

“别拿本王和那铁块相比。”司徒墨黑着脸说道。

“司徒墨,你黑着脸像炭块,不是铁块。”

“柳梅殊,你太放肆了!”司徒墨黑着脸说道。

荻原在门外听着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他,黑了黑脸,咳嗽了几声大踏步走进来。

柳梅殊讪笑了两声,不敢不给司徒墨面子,便只能答应着。

三个人走向门外。

安阳王府的侍卫已经在门外等候了,等柳梅殊上了车之后,司徒墨和荻原也骑了马,三个人相向而去。
     
从应天府回王府的路程并不远,大抵只有半个时辰的路程。柳梅殊在马车上昏昏欲睡,在现代坐高级私家轿车都晕车,坐这种马车更不用说。

道路虽然平坦,但终究也不如现代的柏油马路,柳梅殊只觉得头晕脑胀。

“王妃,前方有人拦路。”

在柳梅殊将要睡着之际,赶车的侍卫突然停下马车。
     
“什么?”柳梅殊一惊,不由得有些慌张,穿越定律之一的打劫,这是要赤裸裸地上演了吗?她惊了一呆,随之而来的雀跃。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43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九十八章:被劫清风寨

掀开帘子,首先看到一个带着面具,穿着一身紫衣的男人骑在马上,身后跟着十七八个喽啰,信誓旦旦地看着马车。
     
“如此豪华的马车,绝对有不少油水,车里的美娇娘,快让三爷亲热亲热。”面具男背后一个细眉细眼,皮肤白皙的年轻男人看到柳梅殊眼睛一亮,忽的一声来到柳梅殊面前,凑在她身边闻了闻。

“哇,好香,好香哇。”

他一边说着,一边陶醉地看向柳梅殊,“有如此美人相伴,死而无憾也……”
     
“司徒空空,够了。”面具男冷哼了一声,“收人钱财,理应为人办事。交代我们的人可没说要将这女人送给你。”
     
“喂,白木头,别这么小气吗?反正雇主已经说明白,让我们在半路将这个女人拦截了,拦截了和送给我,这没什么区别吧?”
     
“若是你有本事逃过安阳王府的追杀,大可将这个女人据为己有。”面具男冷笑道,“咱们虽是拿人钱财,但那伤天害理之事却万万不能做。司徒空空,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好嘛好嘛,不就是一个女人嘛,白木头这么小气。”司徒空空说着,忽地一声,又从柳梅殊身边飞到马背上。
     
柳梅殊心中大惊,从他的位置到马车的位置足足有三十米,这个男人竟在转眼之间能够到达。这到底是怎么样的速度?
   
而且,听着面具男和这个名叫司徒空空的男人的对话内容,对方好像是受了别人雇佣而来。那么,他们是奉谁之命?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喂,白木头,瞧瞧你,把人给吓傻了呢。”司徒空空看着柳梅殊惊呆的表情,嗤笑道,“带着这个狰狞的面具,倒真是像个夜叉,也难怪那美娇娘露出那样的表情。”

“啰嗦。”面具男冷冷一哼,招了招手,有七八个喽啰将柳梅殊的马车团团围住。
     
“你们……等等。”柳梅殊强自镇定下来,从马车上跳下来,不顾赶车侍卫的阻拦,走到面具男的面前。

“哦?”面具男没想到柳梅殊面临这种情景还能保持如此的淡定,不由得多了一些兴趣。
     
“这位面具先生。”柳梅殊淡淡地说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敢问对方出了多少钱才令你们如此兴师动众?”

“啧啧,美娇娘好大的胆子,竟然还能面不改色地盯着这个夜叉看,真真对了我的口味,是不是,白木头?”司徒空空说道。
     
“三万两。”面具男沉吟了半响,继续说道,“只是请王妃娘娘暂时去九华山做客而已,十日之后,必定将王妃娘娘送回安阳王府。”

“三万两?”柳梅殊嗤笑,“那我出六万两如何?”

“恩?”面具男微微沉吟,“如何?”

“我出六万两,将雇佣你的人是谁告诉我。”柳梅殊说道。
     
“抱歉,我们对雇主保密。”面具男说完,挥了挥手,几个喽啰围了上来,“请王妃娘娘委屈一趟,走吧。”
     
“美人儿,跟着三爷走吧。”司徒空空凑在柳梅殊面前笑道,“说实在的,三爷我见过美人无数,但你这样临危不乱,如此气定神闲的美人却是难得一见。除了那个丫头,你还是第一个令三爷我欲罢不能的。”

司徒空空说着,双手伸向柳梅殊。

柳梅殊眉头微皱,刚想要做出反应。
     
“喂,白木头,你要干什么?”司徒空空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般,尖叫一声跳了起来,“别以为大哥不在,你就成老大了,白木头,喂,白木头,白木头你放下我……”

柳梅殊看着司徒空空被面具男拖到马上,三两下将他的双手绑起来。
     
“喂,白木头……”司徒空空惊叫了一声,面具男狠狠地拍了一下马屁股,那匹马受了惊吓,仰天嘶吼一声,张开马蹄向着前方奔去。
   
“啊,救命啊,白木头,白木头救命啊……”司徒空空的声音越来越远,那面具男冷哼了一声,转身向着柳梅殊点了点头。

“王妃娘娘,请吧。”他说道。

“看来,我们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柳梅殊问道。

“是。”面具男回答道。
     
“放心,对方只是想要我们困住王妃娘娘十天,十日之后,在下必定将王妃娘娘毫发无损地送回安阳王府。”
     
“你竟然知道安阳王府,那你可知道本妃若是失踪了,王爷会善罢甘休?”柳梅殊冷冷地说道。

“王妃娘娘,请吧。”面具男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王妃娘娘,勿要多言,在下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至于安阳王府如何,与在下毫无关系。”

柳梅殊呼吸一窒,看到那张狰狞的面具,无奈地点点头,顺从地上了马车,由那群小喽啰驾车远去。
     
回到马车里,她慌忙将所有的首饰都摘下来,每隔一段时间便扔一个,这样行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一直沉默的面具男突然开口道,“王妃娘娘,首饰价值干金,何必白白浪费掉?还请娘娘安心等待,等时间一到,在下定会遵守承诺,毫发无伤地将王妃娘娘送回安阳王府。”
     
“什么?”柳梅殊大惊,她悄悄地将某个东西扔到车窗外,那么小的物件,根本不可能有人看到的,但是这个面具男却知道她在留下标记。
     
“哦,我们行走过的地方,都有专门清理的人,王妃娘娘无论留下什么信物都是没用的。”许是感觉到了柳梅殊的疑问,那个面具男淡淡地说道。
     
“反侦察?”柳梅殊皱眉,“竟然是反侦察。在现代的战争演练上一项任务便是反侦察,这算是比较系统高级的技能了,这群山匪到底是什么人?”

柳梅殊心中的疑问越来越盛,等到她再次开口询问的时候,那个面具男却再也不开口。

一路沉默。
     
柳梅殊在心中默默地计算着,大概行走了两个时辰的路程,车子开始颠簸,她慌忙抓住扶手,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般。

她掀开车帘,看到外面的景色已经完全陌生了。

到处都是干枯的树木,干裂而赤红的石头,隐约能看到一两只野兽快速从树林中飞奔而过。
     
马车经过干枯的树林,进入了一片郁郁葱葱的茂密送针叶林里面,马车在茂密的针叶林中飞奔了接近一个时辰,终于在天黑之前到达了目的地。
     
柳梅殊头晕脑胀,因为马车的颠簸,她胃里翻江倒海的,马车停下的时候,慌忙从车上下来,跑到一棵树下大吐特吐。
     
“美人,竟然连这点苦也受不了吗?”司徒空空从树上跳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柳梅殊说道,“哎呀哎呀,这小脸蜡黄蜡黄的,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这个。”面具男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递给柳梅殊,“喝掉之后,就没事了。”

柳梅殊异常难受,想也没想,接过那小药瓶便喝了进去。

那药瓶里并不是药,而是一种酸酸甜甜的液体。

喝了那液体之后,柳梅殊果然感觉到好了许多,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晃了晃脑袋,那种极致晕眩的感觉渐渐散去。

“喂喂喂,白木头,你倒真不怜香惜玉,这么一个美娇娘,竟然被你折腾成这样一番模样。喂,白木头……白木头你等等我……”司徒空空见面具男向着寨子里走去,也慌忙跟了上去。
     
“你最好不要试图逃跑,除了我们,谁也跑不出这树林。”面具男顿了顿,继续说道,“豺狼野兽,时刻出没。”
   
“白木头说的不错,像你这样的美人,若是被豺狼野兽吃掉,那三爷我的心可是会疼坏的。”司徒空空捂住胸口,深情款款地看着柳梅殊说道。

柳梅殊脸黑了黑,却也明白面具男所说非虚,只能安下心来,跟着他们走进山寨里面。
     
山寨的门是正大开着,两边贴着对联,柳梅殊并不认识这个世界上的字,只是隐约看到什么杀,什么人。

碰巧的是,门外面那个大匾上的三个字她却都认识。

清风寨,这里名叫清风寨。
     
山寨的门楼之上有人在放哨,他们统一穿着青色的劲装,目光沉静,一看便知是受过特殊训练的。
     
进了大门,不过多久便看到一栋栋房屋,最中间的房屋最为气派,其后便是三间大房子,大房子后面有无数小房子。
     
东西两面各有一排厢房,有人在不断走动。在某个地方竟然也形成了集市,有十来个卖东西的人正在吆喝着,人们正在忙着讨价还价。在远方,似乎还有人在预备着明年春天的耕种,也有人在对剑比试……

“二当家的和三当家的回来了。”突然有人吆喝了一嗓子。

那些人转向面具男和司徒空空,纷纷打了个招呼之后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柳梅殊看着这个寨子里的人,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快乐和幸福,她像是走进了自给自足的世外桃源里面。

“小娥,你来。”司徒空空对着一个正在浆洗的女子招手。

那浆洗的女子慌忙跑过来,脸颊如同苹果一般绯红,“三当家的,有何吩咐?”

“这是咱们清风寨的贵客,要好生伺候着。就安排她住进清灵阁吧。”司徒空空说道。

“什么?三当家,只有清字辈的才能人住……”

“就住清灵阁吧,好生伺候着。”小娥还没说完,面具男淡淡地说道。

“是……是,二当家。”小娥见面具男发话,也不再询问,带着柳梅殊向着后面走去。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43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九十九章:原是故人来

柳梅殊躺在床上,看着床帏上的流苏发呆。
     
正如面具男所说,他们只是将她困在这里,生活起居如同贵客一般。伺候她的小娥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子,脸颊红红的,像是小苹果一般,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小娥很少说话,即便是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的,柳梅殊试探着问了几句,只是得知这个清风寨里的人几乎与外面隔绝。

他们对外面的事情并不关心,但对于面具男和司徒空空却是极为尊重。
     
柳梅殊还想多问两句的时候,小娥却是噤声,只是好生伺候着她,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关于清风寨的事情却一概不回答。
     
柳梅殊在忐忑中等待着,看着外面的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想来这时候司徒墨已经回到了王府之中。

不知道司徒墨找不到她会作何反应?
     
柳梅殊半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屋子里的红烛,想着司徒墨焦急的模样,紧绷的心慢慢地放松下来。

有司徒墨在,似乎,天塌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一定会找到她的。不管她身在何方,他一定会找到她,柳梅殊确信。
     
和衣躺在床上,半睡半醒之际,突然听到清风寨里一阵喧哗声,喧哗声过后,竟是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柳梅殊站起来,打开窗子,只看到山寨里面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欢呼雀跃着,不过一会便载歌载舞,热闹非凡。
     
“大当家的和四当家的回来了。”一个人的声音传到柳梅殊的耳朵里,柳梅殊叹了口气,重新将窗子关上。
     
面具男是二当家的,那个名叫司徒空空的男人则是三当家。面具男鲜少开口,沉稳有度。而司徒空空则是举止轻浮。
     
这两个性格对比鲜明的人分别是这里的二当家和三当家,不知道那大当家和四当家是什么样的人物。

不过,这似乎与她无关了。
   
那个面具男说过,等到十天之后,无论如何他也会将她毫发无伤地送回安阳王府。这期间,她能做的就是安心等待着。
     
外面有人在唱歌,是那种很古老的调子。悠扬的笛声传来,叮叮咚咚的,像是小桥流水。须臾,那笛声逐渐被箫声代替,仿若清风鹤鸣,极尽清丽。

柳梅殊被那悠扬的音乐声吸引住了,她不由自主地打开窗子,听着那箫声,伴着月色朦胧,似有千万花瓣在半空中飘扬,旋转,轻衣水袖,舞翩跹。
     
她仔细听着,只觉得那笛声异常纯净和飘逸,音质干净的如同天边的流云,轻柔舒缓之中带着飘忽不定,空谷凝云,人耳处,只觉得那音乐涤荡心灵,引得精神深处,离却人间烟火。人目处,漫天花飞,飘零映月,一片空灵。
     
柳梅殊深深地呼吸了一口,从国内到国外,从古代到现在,无论身在何方,无论语言是否相通,好的音乐都会深入心灵。
   
那笛声和箫声戛然而止的时候,柳梅殊关上窗子,坐在桌子前喝了一口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小娥?”

柳梅殊惊愕地看着满头大汗的小娥,“出了什么事?”

“快,夫人,快快跟小娥来。”小娥二话没说,拉着柳梅殊便往外跑。

小娥像是个练家子,手劲奇大,柳梅殊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跟着她跑出去。

“小娥,你在干什么?”一个清丽的女声传来,带着几丝不快。

“四当家的……”

小娥脸上一白,抓住柳梅殊的手稍微放松一下。
     
柳梅殊挣脱开小娥的手,只觉得这个声音异常熟悉,她疑惑地转过头去的时候,只见一身黑色劲装的江樱正怒气冲冲地看着小娥。

“江樱?”柳梅殊微微一愣。

“果然是您。”江樱直接从一楼跳到二楼,激动地说道,“退堂之后,江樱和哥哥还有小翠三人想寻找恩人当面道谢,但并没有找到恩人的马车。我们三人等到天黑,也没等到恩人的影子,便想着先回山寨再作打算,却没想到……”
     
“这是怎么回事?”柳梅殊皱着眉头,原本就感觉到江樱和江城的身份不简单,却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是山寨里的人。

刚刚小娥叫江樱为四当家,以此推断,清风寨的大当家便是江城无疑。
     
在公堂之上,江城便给柳梅殊留下很深的印象,那时候的江城狼狈不堪,却仍能保持住沉稳的气度,临危不乱,颇有大将风度。

江城与草寇,这是绝对沾不上边的搭配。

那个看起来颇具有将军风范的江城,真的是清风寨的大当家吗?

柳梅殊眉头紧皱,心中暗道一声可惜。

“请恩人移步到议事厅。大哥在那边等您。”江樱站起来,神情有些激动,“对于二哥和三哥劫持恩人一事,还望恩人多多包涵。”
     
“也好。”柳梅殊淡淡地说道,虽然事情的发展有些戏剧化,但毫无疑问,有江樱和江城在这里,她的心安定下来不少。
     
江樱狠狠地瞪了小娥一眼,冷声呵斥道,“你姐姐今日受了伤,她没有功夫,正需要你来照料,快些去吧。”

小娥一愣,看着江樱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小翠姐姐受伤了?”
     
江樱瞪了瞪眼,“还能骗你不成?你若是一味听从老三那个死不正经的话,早晚会吃亏。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听到这句话,小娥紧紧地咬了咬嘴唇,却是什么都没说,对着江樱行了礼便匆匆忙忙地跑出去。
     
“恩人,别见怪。这里的人都单纯一些。”江樱说这句话的时候,无奈地笑了笑,“咱们快些去吧,大哥、二哥、三哥他们都在等着呢。”

柳梅殊点点头,跟着江樱来到山寨里面最大的房子前面。
     
“四当家的请留步。”门口站着两个黑色劲装的守卫见到柳梅殊微微一愣,江樱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让她们进来吧。”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传来。
     
掀开帘子,首先看到的穿着一身月牙色长袍的江城,原本披散着的头发用一支墨玉色的钗子高高束起来,他目光清朗,剑眉斜飞,坐在议事厅的正座上,颇具王者风范。

面具男和司徒空空低着头站在下首,看到柳梅殊进来,不自然地撇过头去。
     
“恩人。”江城见到柳梅殊之后,从座位上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自应天府一别之后,在下本想当面答谢,奈何当时并没有寻到恩人身影,阴错阳差,竟在这里遇见了。在下江城,感谢恩人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

“以身相许就算了。”柳梅殊淡淡地接过话头。

“啊?”江城微微一愣,反应过来之后脸突然之间变得通红通红。
     
“啧啧,以身相许,这个不错。喂,这位美人,三爷我也以身相许如何?”司徒空空见江城满脸通红的模样,忍不住调侃道。

“老三。”面具男拉了司徒空空一把。

司徒空空摸了摸鼻子,眼睛晶亮晶亮地看着柳梅殊,却是不再说话。

柳梅殊暗自翻了个白眼,司徒空空,还真是个不凑热闹不罢休的性子。

“开玩笑的。”她说道。

“恩人,我……”江城有些局促,果敢刚毅的脸上满是尴尬。

“不要再叫我恩人了,我姓柳,夫家姓司马,你们可以叫我柳夫人或者司马夫人。”柳梅殊淡淡地说道。

“柳夫人。”江城慌忙行礼。

“大哥,她是安阳王府的王妃。”面具男突然开口道。

“什么?”江城和江樱都是一愣。
     
“安阳王妃?”江樱脸色一白,当初拦截马车的时候,她只知道镜城之中能够乘坐那种马车的人绝对不一般,但即便是不一般,也不过是个官员罢了。王府贵族,怎么可能到那种偏僻的小巷子里去?
     
当初她为了救下哥哥,除了劫法场之外,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所幸,柳梅殊真的不费吹灰之力救下了她哥哥,虽然对她的名声有损,但是江湖中的儿女,哪里会在乎这点小名节。

何况,这点名节和动员清风寨的人劫法场相比,似乎更是微不足道。

“王妃娘娘。”江樱跪在地上,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江樱不知恩人是王妃娘娘。因当时事情紧急,江樱只见恩人的马车华贵,想来不是一般人,便想死马当活马医来拯救哥哥。这样纵使有一线希望,也好过让清风寨的弟兄们劫法场。这才……”
     
“起来吧。”柳梅殊叹了口气,从见江樱的第一面起,她便觉得这个女子不一般,无论是行事风格还是头脑都是一等一的,还有那长相极为端庄秀丽,一行一动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一看便知道是受过良好教育的。

又因为她有些功夫底子,更比大家闺秀多了一些豪气。

柳梅殊对江樱并不反感,相反,她很欣赏江樱。

“恩人……”
     
“我说过了,不要叫我恩人。若是你愿意,那便称呼我一声姐姐吧?”柳梅殊说着,扶起江樱。
     
“那怎么可以?”江樱着急地说道,“夫人救命之恩,江樱没齿难忘。以后夫人有用得着江樱的地方,江樱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惜。”

“没那么严重。”柳梅殊挽了江樱的手笑道,“瞧瞧你这模样,这么娇滴滴的大美人,我可不能让你上刀山下油锅。”

“是。”江樱见柳梅殊并没有怪她的意思,冲着江城做了个鬼脸。

江城摇了摇头,对着柳梅殊恭恭敬敬地行礼,说道:“柳夫人,您的事情我已经听老二和老三说了。夫人之事便是在下之事。对了,这是清风寨二当家秦木白,三当家司徒空空。木白,贵客面前,将面具摘掉吧。”

江城说完这句话,秦木白微微一愣,随后有些不情愿地摘下面具。

“你……”柳梅殊看到那面具后面的容颜,大脑像是发蒙了一般,只是呆愣愣地看着他,直到两行鼻血流下来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43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一百章:天下第一美男

“抱歉抱歉,你长得实在,你实在,长得太美了。”柳梅殊仰了仰头,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她拿出手绢擦了擦鼻血。
     
她一直觉得自己对美男不感冒了,成天对着被誉为镜城三公子的之首的司徒墨,早已经形成了免疫。
     
何况冷迁、冷夜、蔚彦初等人都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但看到秦木白的那一瞬间,她瞬间感觉以前见过的那些人再普通不过了。

一个人可以美,但是美到惨绝人寰,天怒人怨的地步,柳梅殊还是第一次见。
     
在她的印象里,即便是现代活跃在舞台上,被评为什么亚洲最美男子的男人,与秦木白比起来,也不过是云泥之别。
     
柳梅殊仔细打量着秦木白,只见他穿着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只有雪白的颜色,没有任何装饰。奇怪的是,这身毫无装饰的雪白长袍却使人感觉颇有几分华贵,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挂了一把青紫色的宝剑。

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他就那么站立在大厅之中,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雌雄莫辩的绝美脸庞,此刻因为愤怒或者愤怒而满脸通红,凭空里,竟然增添了许多妩媚。

“哼。”秦木白冷哼了两声,将脸转到一边去。
     
“喂喂喂,白木头,别这么小气嘛,你这张脸原本就长得这么祸国殃民,天怒人怨的。美人垂慕是你的荣幸。”司徒空空双臂相抱,调侃道。   

秦木白脸色通红,狠狠地瞪了司徒空空一眼。
   
江城对着柳梅殊行礼,轻笑着说道,“夫人莫怪。二弟因长得俊俏些,一直被认为成女子,这才喜欢带着狰狞的面具示人。其实心地最为纯净。”
     
因为长相美到惨绝人寰,所以带着面具示人。在中国历史上也有这么一位美到无可救药的男子,那就是兰陵王高长恭。
     
传说高长恭长相极为俊美,每逢打仗都会带着狰狞的面具。因为如果不带面具的话,会让敌军感觉到毫无威慑力。
     
如今,这清风寨的二当家竟然也是因为长相俊美而带着面具。看来,带着面具的男子,不是俊美到无可救药,便是丑到无与伦比。

柳梅殊在心里胡乱腹诽。

“这位,司徒空空,是清风寨的三当家。最为油嘴滑舌。”江樱笑着指着司徒空空道,“你可以叫他空空猴儿,也可以叫猴子。”

“喂喂,丫头,跟你说过多少次,我不是猴子。”司徒空空反驳道。

“夫人见笑了。”江城微微笑道,“司徒空空,因为轻功出神入化而被誉为神步司徒,在江湖中有偷王之王的名号。”
   
“偷王之王?”这个名号着实将柳梅殊惊了不轻,偷王之王,虽然这个名号并不那么光荣,但无一例外,能获得这个称号的,轻功绝对是出神入化的,这种人一般都会有很多偷盗特技,并且将偷盗作为一种艺术。

像她脑海中储存的司徒摘星,就是某一电影中非常有名的偷王之王。因身材娇小和身手敏捷,在江湖上广受赞誉。还有某个动画片里的盗跖,也是著名的偷王之王,电光神行术独步天下,身手极为敏捷。
   
而现在这个司徒空空,身材很是瘦削,也并不算很高挑。但是他的轻功柳梅殊曾经见识过,三十米的距离只用眨眼功夫便能到达。

这样的神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是舍妹江樱,在下江城。”江城说完,又对柳梅殊行了大礼,“因二弟、三弟救我心切,这才被金钱所误,抓了夫人,还望夫人多多包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柳梅殊问道。

“是这样的,夫人。”江樱解释道,“我们回山寨的时候,恰好遇见寨子里清理道路的兄弟。那些兄弟们告诉我们,二当家劫持回来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无规律地扔了很多首饰。很是麻烦。”
     
江樱停顿了一下,脸色微红,“那兄弟介绍,那首饰都是上好的,价值干金。于是……于是……我便命那兄弟拿了出来。我看到其中一个簪子很眼熟,再三思索,想起那簪子是夫人的。我们打听被劫持之人的相貌,竟与夫人毫无二致。”
     
“所以,我们赶紧赶回山寨,仔细询问了一下二哥和三哥,这才明白被劫持之人真的是夫人。夫人,实在对不起……”江樱说道。
     
先是她利用柳梅殊在先,柳梅殊又遭遇清风寨的打劫。虽说二哥和三哥并不知道柳梅殊是清风寨的救命恩人,但总归是他们理亏。

柳梅殊若是追究起来,她倒还真是两面为难。
     
“无事。”柳梅殊淡淡一笑,对着江城说道,“我只是想知道,是何人想要将我囚禁在这种地方?又有何目的?为何不直接买凶杀人?”

柳梅殊说完,江城皱着眉头微微沉吟了半响。

最后,他冲着秦木白点点头。

秦木白不敢正眼看柳梅殊,他总觉得这个女人的目光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那种赤裸裸的目光,令他十分不爽。

“大哥,我们的原则是……”秦木白焦急地看着江城手中的本子,“对方已经付了一部分押金,咱们不能毁约……”
     
“退给他们六万两。就说这个任务咱们不接了。”江城皱着眉头说道,“木白,你来说到底是什么人想要你囚禁住夫人?”

秦木白咬了咬嘴唇,漂亮的雌雄难辨,惨绝人寰的男子将头撇到一边。
     
“木白。”江城拍了拍秦木白的肩膀,“夫人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我们不能为了银钱而抛弃原则。干金散尽还复来,何况与夫人为敌的人也是我们的敌人。木白,你懂了吗?”
     
“来人是个女人,大约七十八岁年纪。长相算是过得去。”秦木白说到这里,嘴角抽了抽,无论男女,在他面前只有自行惭愧的份,成天面对着美得一塌糊涂的自己,世间所有的女子都如同尘土一般。

“等一会,上笔墨。”江城伸出手制止道。

“樱儿,你来画。”他说道。

“是,大哥。”江樱接过毛笔和纸,根据秦木白的描述,一个女人的身影跃然纸上。

柳梅殊看着纸上画着的人儿,虽然古代水墨比较落后,但依稀能看出这个人的模样。

“是她,竟然是她!”柳梅殊突然惊叫道。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31 10:44
爱到恨时方知疼——第一百零一章:世事终有因果

“夫人认识这个人?”江城讶异道。

“自然认得。”柳梅殊冷笑一声,看着画像上的女子,干算万算,却没想到竟是她!

“那,咱们要如何做?”江樱收起笔,皱着看着画像上的女子,问秦木白,“二哥,这人可还说了些什么?”

秦木白略微沉思了一阵,摇摇头道,“只是让咱们困住王妃娘娘,不许害她性命,还特意指明了王妃的身份。”

“是这样。”
     
“对了,那个人还给了我一幅画像。”秦木自从怀里拿出一张画,那张画上面画着一个很清丽脱俗的女子,眉眼弯弯,看起来很温暖。
     
“这不是我。”柳梅殊看到那画像的第一眼便断言道,“这绝对不是我,我的额角有一朵梅花印记,而这个人的脸上却没有。”
     
“什么?”秦木白拿起那画像仔细看了下,又看了看柳梅殊,果然发现了其中不同,“原来如此。”

柳梅殊看着秦木白手中的画像,眼睛闪了闪,那个人不是她,而是林婉柔。
     
那日,林婉柔邀请她去湖边看荷花,奈何那荷花都是假的,而她也被林婉柔狠狠地推了下去。柳梅殊一直以为是林婉柔故意将她推下水的,是以,这几天以来每当林婉柔前来道歉或者探望,她都是闭门不见。

现在看来,这其中还有隐情么?

“那女人还有什么话?”柳梅殊看向秦木白。

秦木白不自然地瞥过脸去,无法形容的俊美脸颊上染上点点红霞。
     
“来交易的女人将这画像给我们之后,付了定金,让我们将夫人您囚禁,然后将这个女人秘密处死。”

“秘密处死?”柳梅殊心里暗沉。
     
“不错,不过三爷我一口回绝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清风寨从来都不做的。是吧,是吧,白木头。”司徒空空接过话来说道。

“是吗?”柳梅殊似笑非笑地看着司徒空空。
     
司徒空空后退了两步,对上柳梅殊审视的目光,上上下下看了看自己,摸了摸鼻子,“美人,虽然三爷我最喜欢你这样的美人,但你是咱们清风寨的救命恩人,三爷我虽然有贼心,但有大哥在,三爷我还是……”
     
“司徒空空,能帮我查一个东西吗?”柳梅殊突然严肃地说道,“一定要隐秘,更要快我要给她来个措手不及。”

“查东西?”司徒空空愣了愣,挠了挠头,“不是偷东西吗?偷东西我在行,但是查东西……”
     
“以你独步天下的轻功,想要潜入那个地方易如反掌。”柳梅殊轻笑,“这天下,能做到这件事的也只有空空你了。”
   
“是,是吗?”司徒空空受宠若惊地瞪大眼睛,看到柳梅殊期盼的表情,使劲拍了拍胸膛,“既然如此,既然恩人如此恳求,那么……那么……包在我身上。”

柳梅殊一笑,在司徒空空耳边嘀咕了几句。
     
“什么?你要我偷女子的……”司徒空空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慌忙摇摆着双手,“不要,不要,这种事情千万不要让我来做,若是传出去,我司徒空空竟然去偷,去偷那种东西,传出去,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只是让你跟踪着她而已,若是方便,便将那东西顺手拿过来。还有,这件事,必定不是一个人能够完成的,我要做的是,揪出背后的黑手。”柳梅殊冷冷地说道。

“不行,坚决不行,我司徒空空从来不做这种事。”司徒空空慌忙摆手拒绝。

“空空,去吧。”江城淡淡地开口,“既然夫人开口,那我们义不容辞。”

司徒空空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踌躇了半响,最终还是点点头。
     
柳梅殊看着江城严肃的表情,感激一笑,当日若是放任江樱不管,那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无意中的一次援手,还是用了那样类似报复性的方法,竟然取得这样的效果。这完全是柳梅殊没有预想到的。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略带歉意对江城表示感谢。

这世间的一些事情,果然是冥冥之中上苍自有安排的。
     
由不得讨巧,由不得算计,天下事,事事因果轮回。存一念悲喜,存一念得失,人心处处处善缘,这便是所谓的缘分罢。
     
柳梅殊明白她想要一举将家中的蛀虫肃清,必须依靠江城的力量。家中的蛀虫,绝对不是一个,若是不能一窝全部清除干净,那必定会后患无穷。
   
她皱了皱眉头,将自己的想法与江城、秦木白、司徒空空说明之后,获得三人的一致赞同当下江城便根据柳梅殊的安排分工合作之后,已经是成时六刻了。

因是冬天,本就天短。成时六刻,天早已经暗了下来。

山寨里却是灯火通明的,人们的唱歌声和欢呼声隐隐传来,热闹非凡。

江樱早已经按耐不住,等这边的事情一结束,便拉着柳梅殊向着外面的人群走去。

江城和秦木白、司徒空空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三人纷纷一笑。

“大哥  ”秦木白略显激动地看着江城。
     
“小白,都过去了。”江城拍了拍秦木白的肩膀,“虽然我们都是受奸臣陷害,无可奈何才聚集在清风寨。但我们不与官府为敌。”
     
江城略微沉吟,“在狱中,我最怕的便是你们得知我成为死囚的消息去劫狱或者劫法场。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绝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而再次颤沛流离。”
     
“大哥……”秦木白咬了皎嘴唇,倾国倾城的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木白这条命为大哥所救,大哥有难,木白岂能坐视不理?”
     
“好了,都过去了。”江城微微动客,一只手拍着秦木白的肩膀,另一只手将司徒空空揽过来,“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这次有惊无险也算是一件好事。走吧,咱们也喝酒去,今晚不醉不归……”
   
江樱带着柳梅殊进入人群中的时候,这才看清楚,原来在中央点燃了一堆篝火。男子在外围喝酒畅饮,女子正手拉手围成一个大圈围着篝火高声唱歌。

见柳梅殊和江樱两个人加入进来,那群女子拉了她们两个的手。
     
刚开始的时候柳梅殊并不习惯,动作生硬地加入她们,江樱一边跳着一边唱着,将柳梅殊带动到队伍之中。
   
棚梅殊看着她们在篝火边跳着唱着,动作不自主地跟着她们抬腿,转圈,拍手,竟也渐渐地进入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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