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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8月试阅] 春野樱《花灯西施》(带着嫁妆穿越去之一) [打印本页]

作者: admin    时间: 2014-8-20 10:45
标题: [8月试阅] 春野樱《花灯西施》(带着嫁妆穿越去之一)


出版日期:2014年8月22日

【内容简介】

不喜多想是她的本能,随遇而安是她的天赋,
发生意外身亡、穿越重生这种不可思议的事,她倒也欣然接受,
却没想到竟能在古代赚到一个野兽派天菜情郎,
还能以传承自爷爷、她最爱的花灯制作手艺闯出名号,
怎料皇上的一纸回京诏书打乱了她的小确幸,她这才知道,
原来他是镇守边关的骠骑将军,原主是被派去杀他的宫女,
幸好他不计前嫌,依旧真心相待,还为了她拒绝皇上的指婚,
此举感动了相国公,收她为义女,让她名正言顺成为将军夫人,
婚後他对她更是极尽疼宠,要她啥都别烦,享受生活即可,
知道开花灯铺子是她的梦想,他虽不舍她辛苦,却仍由着她,
且为了让她开心,不擅表达的他还努力学习如何哄女人,
她本以为能这般幸福的和他携手到老,
怎知当初和原主接洽的幕後主使者再次找上她……





  楔子

  风止关

  写着大大「盛」字的黑旗在夜里被边关的强风吹得啪啪响,这座军寨的主人正是当朝骠骑将军盛铁军。

  盛铁军今年二十有七,二十五岁便被圣上册封为骠骑将军,其战功彪炳,骁勇善战。

  前不久在一次夜探的行动中,他受了重伤,如今还在休养治疗。

  此时黑暗中,一名娇弱女子驾着单骑马车要离开军寨。

  守卫见状,警觉地问:「谁?」

  女子卸下斗篷的兜帽,露出白皙姣美的脸蛋。

  守卫一眼便认出她来,语气稍微放轻地又问:「辛姑娘,月黑风高的,你要上哪儿去?」

  女子芳龄十七,名叫辛悦,是皇上派来边关照顾伺候盛铁军的。

  「车里正是将军。」她说。

  「咦?」守卫难掩讶异。

  「将军伤重,张副将及赵副将又有任务在身,因此要我乘夜带将军到玉泉镇求医。」说完,辛悦掀开帘子的一角,让守卫看见躺在车里的盛铁军。

  「将军为何……」

  守卫正要问,却被她打断,「将军正烧得厉害,许是伤口感染,军医束手无策,才会要我带将军去寻医。」

  玉泉镇是边关最大的城镇,许多南来北往的走商在此交流,互通有无。

  「将军伤重之事,不宜走漏风声,因此让我将他秘密送出军寨,以免启人疑窦,教将军身陷危险之中。」辛悦神情凝肃地说完,放下帘子。

  「确实。」守卫颔首,退後两步。「辛姑娘路上小心。」

  「谢谢提醒。」她神情坚定地保证,「我定会用生命保护将军的安全。」
  楔子

  风止关

  写着大大「盛」字的黑旗在夜里被边关的强风吹得啪啪响,这座军寨的主人正是当朝骠骑将军盛铁军。

  盛铁军今年二十有七,二十五岁便被圣上册封为骠骑将军,其战功彪炳,骁勇善战。

  前不久在一次夜探的行动中,他受了重伤,如今还在休养治疗。

  此时黑暗中,一名娇弱女子驾着单骑马车要离开军寨。

  守卫见状,警觉地问:「谁?」

  女子卸下斗篷的兜帽,露出白皙姣美的脸蛋。

  守卫一眼便认出她来,语气稍微放轻地又问:「辛姑娘,月黑风高的,你要上哪儿去?」

  女子芳龄十七,名叫辛悦,是皇上派来边关照顾伺候盛铁军的。

  「车里正是将军。」她说。

  「咦?」守卫难掩讶异。

  「将军伤重,张副将及赵副将又有任务在身,因此要我乘夜带将军到玉泉镇求医。」说完,辛悦掀开帘子的一角,让守卫看见躺在车里的盛铁军。

  「将军为何……」

  守卫正要问,却被她打断,「将军正烧得厉害,许是伤口感染,军医束手无策,才会要我带将军去寻医。」

  玉泉镇是边关最大的城镇,许多南来北往的走商在此交流,互通有无。

  「将军伤重之事,不宜走漏风声,因此让我将他秘密送出军寨,以免启人疑窦,教将军身陷危险之中。」辛悦神情凝肃地说完,放下帘子。

  「确实。」守卫颔首,退後两步。「辛姑娘路上小心。」

  「谢谢提醒。」她神情坚定地保证,「我定会用生命保护将军的安全。」

  第一章

  赵学安幽幽醒来,只觉得後脑杓疼得要命,受不了地低吟一声,「唔……」

  下一秒她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她记得她听到一声轰然巨响,顿时天摇地动,随即一面墙朝她压了下来,然後她就在一场气爆意外中丧生了。

  可是人都死了,还感觉得到疼痛吗?

  赵学安下意识的伸手去揉後脑杓,却摸到一个像是发髻的东西,她不解地环顾四周,发现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接着视线再往下一探,她惊觉自己竟穿着古装,而且身子好像也不是自己的。

  「天啊!」她难以置信地惊呼一声,随即从地上弹坐起来,惶然的看着四周。

  这是一间破旧的房子,陈设很简陋,距离她不到一步的地方有张破床,床上躺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

  「欧买尬!」赵学安又忍不住惊呼。

  她爬到床边,挨着一看,床上的男子轮廓深邃且粗犷,还有一副精实的好身材,根本就是传说中的野兽系型男,不过他似乎受了重伤,气色看起来很糟。

  她摸摸他的手,还有一点点温度,但直觉告诉她,他已经虚弱得随时都会离开人世。

  赵学安的第一个想法是,赶紧找个人来救他。

  但要找谁呢?她连这一切是真是幻都还搞不清楚,她暗忖了一下,决定就算是梦好了,她还是得做些什麽,不能见死不救。

  她奋力站了起来,但因为头晕,身子又晃了两下。

  这副身躯确实不是属於她的,但她并不是在作梦,因为这身体有温度、有心跳,也有五感,突地,她脑海里窜进一个荒谬却又该死的想法—— 她穿越时空了。

  是的,就像许多穿越小说的内容,她在死後阴错阳差的穿越时空,并宿进一名死去的女子身上。

  赵学安快速的观察了一下现场的景况及她倒地的所在,用她超强的想像力及组织力,迅速拼凑出可能的故事。

  原主生前应该正在照顾伤重虚弱的男子,她研判原主应是日以继夜的看顾着他,一时体力不支晕眩倒地,後脑杓不幸撞到硬硬的地板,然後在莫名其妙又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一命呜呼。

  原主跟床上的男子是什麽关系?兄妹吗?这个破旧的屋子就是他们的住所?

  唔……看来他们的环境极差,生活过得十分拮据。

  啊,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她得赶快去找个大夫来帮他治疗,可看病需要钱,瞧这破烂屋子里肯定不会有什麽值钱的东西。

  「这该怎麽办才好?」赵学安发愁的低下头,瞥见自己腰带上系着一串玉饰。

  玉饰的主体是一块羊脂白玉,玉质润泽,看来是好东西,下方打了个漂亮的结,结中又串着一个雕着花纹的木扣,木扣在这串玉饰里显得突兀又偏大,似乎是昂贵的紫檀,近闻有一股香味。

  真是太奇怪了,住在这种破屋子里的女人,竟有这麽贵重的东西,难不成是偷来的?但看起来又不像。

  那麽这玉饰是属於原主的?她为何有如此贵重的物品?难道他们不住这儿,只是在这里暂避?

  「啊!」赵学安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个画面,也勾勒出一个浪漫情节。

  难道原主是爱上穷小子的富家千金,两人相约私奔,却遭人追赶,情郎带着她负伤而逃,最後在这破房子里落脚?哇,真是太感人了。

  哎呀,她不能再磨蹭了,男子正等着她救命呢!

  赵学安立马夺门而出,外头天还亮着,她沿着小巷子往前走着,走了一段路终於看见其他房子,走出巷子,正是大路,路上来来去去全是「古代人」。

  她觉得自己彷佛身处在电影的画面里,十分不真实。

  大路两边有很多小店及摊子,卖的东西很普通,但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生活经验,说实在的,一开始她是真的有点慌,不过她这个人有个最大的长处,就是她是个浪漫到无可救药的乐天派,即使发生死後穿越又重生这种荒谬的事情,认清处境後,她倒也能泰然处之。

  走着走着,赵学安终於看到一家当铺,她连忙走了进去,将玉饰交给当铺老板估价,监定之後,老板直夸她的玉饰是上等好货,给了她不少银子。

  这也让她更加确定方才的猜想没错,原主一定是跟情郎私奔的千金小姐。

  不过想来也真让人鼻酸,原主千辛万苦跟情郎私奔,幸福快乐的日子都还没开始,竟已魂归西天……

  话说回来,现在她藉着原主的身体重生,自然不能白白浪费这具健康的身躯,她要好好的活着,为自己,也为死去的原主,当然,她也要为原主尽到该尽的责任—— 好好当男子的妻子。

  赵学安收回有些飘远的思绪,向当铺老板询问过後,这才知道这里是名叫祁镇的边关小镇,是由一户姓祁的人家一手打造,距离边关最大城镇玉泉镇约莫半天的路程,且她也问到这个镇上有个厉害的房姓大夫,当铺老板还画了张地图给她。

  依着地图,她找到住在大街另一头的房大夫,再带着大夫沿着大街回到巷子底的破房子……

  「姑娘,这位爷儿伤得真是重啊!幸好他身子骨强健,才能捱下来,要是换了别人,早已魂归西天……」

  慈祥和蔼到让赵学安不断联想到肯德基爷爷的房大夫,悉心的为男子清洗伤口、上药,然後包紮。

  「姑娘,我看这不是普通的刀伤,这位爷儿是……」

  「大夫,我们其实是……私奔。」她说。

  房大夫一怔。「私奔?」

  「是的,我爹娘反对我俩相爱,所以我们便相约私奔,没想到他却被追来的家丁所伤……」她又说。

  其实这都只是赵学安的猜测,根本都还没得到证实,但房大夫都问了,她总不好说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吧?且看男子的伤势这麽重,他们想必得在祁镇待上好一段时间,为免别人再问起,她只能依着想像胡诌一番。

  「原来如此……」房大夫笑视着她。「姑娘真是性情中人呀。」说完,他给了她一些口服药散及金创药,要她按时给男子服用,并定时换药,接着收了银子後便先行离去了。

  赵学安见男子还虚弱的昏睡着,想到他若是醒来可能会饿,且他也要补充点营养跟体力才能快点恢复,便决定到街上买点吃的。

  她来到大街,买了几个包子、两碗汤面,又买了一个小火炉、小铁锅和铁盆,还有一点木炭,卖木炭的老板对她极好,还送她几颗火种。

  回到破房子,她先热了火炉,让屋内的温度不至於太低。

  赵学安吃了颗包子跟一碗汤面,便坐在床边看顾着他。

  他长得真是太好看了,身材又这麽高大健硕……啧啧,难怪情窦初开的姑娘会不惜与家里断了关系,与他私奔。

  话说回来,他叫什麽名字?原主又该怎麽称呼?她什麽都不知道,若他醒来问起,她总不能跟他说我自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重生在你心爱的女人身上,而她已经挂了这样的话吧?

  她正思忖着,忽然听见他逸出模糊的呻吟——

  「悦……你……」

  赵学安凑上前去,瞪大两只眼睛紧瞅着他,轻声的唤道:「喂,喂……」

  他浓眉纠皱,神情痛苦却又隐隐有点愤怒。

  「喂,醒醒,你醒了吗?」她急唤着他,怕他又昏了过去。

  他艰难又努力的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她,先是惊讶,然後怀疑,「你……」

  「你醒了?」赵学安终於松了一口气。「太好了。」

  他想坐起身,却使不上力气。

  见状,她立刻轻压住他的双肩。「房大夫已经帮你处理了伤口,不过他说你伤得很重,所以你不要乱动,免得伤口又裂开。」

  她发现他看着她的眼神十分疑惑,像是心里有什麽疑虑未解。

  不会吧?他不认识她吗?那他们到底是什麽关系?两个莫名其妙碰在一起的陌生人?

  赵学安这人憋不住,有什麽疑问都想立刻提出来。「你不认识我吗?」

  他一愣,眉心锁得更深,虚弱的说:「认识……」

  「是吗?」她拍拍胸脯,庆幸地道:「幸好我们不是陌生人。」

  他还是一脸困惑的看着她,「你……」

  「我失忆了。」她说。

  「什……」他一怔。

  「我好像在照顾你的时候太过操劳,体力不支昏了过去,我醒来後,觉得後脑杓好痛,然後就发现我什麽都忘记了。」她希望他能相信她的说词。

  他露出更迷惘的表情,好像她在说什麽荒诞怪谈。

  赵学安不安的看着他。「请问……我叫什麽名字?多大年纪了?」

  他微顿,接着才说道:「你叫辛悦,辛苦的辛,喜悦的悦,今年十七。」

  「辛悦?」她满意地微微点头,这名字还挺不错的。「那你呢?」

  他又顿了一下才道:「盛铁军,茂盛的盛,铁骑的铁,军队的军。」

  「喔,盛铁军……」赵学安将他的名字念了一遍,这名字十分阳刚,人如其名。「盛……」她还不知道该怎麽称呼他,不免有些迟疑。「我撞到头,什麽都忘了,可是我猜想……我们应该是夫妻吧?」

  不知怎地,她突然觉得很害羞。

  闻言,盛铁军愣了一下。

  「是这样的……」她续道:「我身上有串价值不菲的玉饰,拿到当铺当了不少钱,我猜想我应该出身不低,可是我们却委身在这样的破房子里,所以我在想……我是不是跟你私奔了?」

  他微微瞪大了眼睛,没说话。

  「我猜错了吗?」赵学安疑怯的问。

  盛铁军沉默了半晌,才缓缓道:「不,你没猜错,我们确实是私奔,而且我们早已互许终身了。」

  果然!她忍不住勾起嘴角,暗自得意着自己犹如柯南般的高强推理能力。

  「你饿了吧?」赵学安笑视着他。「我买了些吃食,你也吃一点吧?」

  「嗯。」他点点头。

  现在的他,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羊,因为他真的饿太久了。

  这几天,赵学安每天帮盛铁军换药喂药,还帮他擦澡,煮青菜肉片粥给他吃。

  他在她无微不至的照护下,体力跟伤势都有明显的好转,可是他心中仍有浓浓的疑惑,但始终没问出口。

  辛悦为什麽失忆?而且还自以为跟他是一对私奔的爱侣?

  想当日,他昏昏沉沉的被她架上马车之後,便虚弱得失去意识,再醒来时,已经身处在这间破房子里,他甚至不知道这是什麽地方,离边关的军寨又有多远。

  他依稀记得那天她喂他喝了药,然後说要带他到玉泉镇求医,可後来……

  「你起来了?」赵学安一踏进门,见他坐在床沿,立刻绽开笑颜。

  「嗯,总不能一直躺着。」盛铁军淡淡地说。

  「也是,不过也别太勉强,房大夫说你差点儿捱不过呢。」她边整理着刚买回来的食材,边嘀咕,「辛家的人下手也真够重的,简直是要你的命,不过就是私奔嘛,有什麽大不了的,就像罗密欧跟茱丽叶一样,也是因为两家……啊!」说着说着,她突然打住。

  她跟他说什麽罗密欧跟茱丽叶,他哪里知道这两个人是谁?想着,她忍不住笑开了。

  盛铁军疑惑的看着她,她跟以往的她……截然不同。

  他认识的辛悦很沉默,总是静静跟在他身边,谨慎而专注,她还有点神秘,经常用一双深沉的黑眸观察着他。

  她不严肃,但不笑;她伺候周到,无可挑剔,却无心。

  可眼前这个照顾了他几天的辛悦,却总是笑咪咪的,神情坚毅果决又无所畏惧,眼神澄定而清亮,而且有一种让人动心的纯真诚挚。

  「我今天买了四两牛肉,很新鲜喔!你等我一下,我去准备一下吃食,待会儿帮你擦擦身子。」说完,她将小火炉里的炭烧炽,将水、米跟一些牛肉放进小铁锅里,然後妥适的搁在炉上,得意一笑。「大功告成。」

  再回来时,她两手端着装了温水的铁盆,坐到床沿,悉心的帮盛铁军擦脸、擦手,然後又掀起他的衣服帮他擦背,紧接着又为他擦脚。

  看她不辞辛劳,真心真意的服侍自己,盛铁军着实不解,但仍不说不问。

  他虽是性情中人,在朝堂上也总是直言不讳,但遇事时,他却是淡定而深沉的。

  「那个……」赵学安一边替他擦脚,一边抬起眼睑看着他。「可以说说你还有我的事吗?」

  「嗯?」

  「关於你的事跟我的事,我毫无头绪。」她说。

  「你想知道什麽?」

  赵学安想了一下,问道:「你是什麽样的人?家里有些什麽人?」

  「我是猎户之子,双亲因为染了瘟疫先後离世,留下我一人,我也是猎户……」还没弄清楚状况,盛铁军决定先不据实以告。

  「是吗?」她好奇的又问:「那我呢?」

  她纯真的眼神及迷惘的表情,让他不得不相信她真的失去了记忆……

  「你是城里布商家的小女儿,你爹娘一直把你捧在掌心上呵疼,我们相爱,但你爹娘及辛家长辈们反对,所以我们就相约私奔。」

  「喔……」赵学安思忖了一下,轻笑道:「真浪漫。」

  「嗯?」盛铁军不懂她在说什麽。

  「没什麽。」她咧嘴笑了笑。「我只是觉得我还挺勇敢的。」说完,她呵呵笑了两声。

  她所谓的勇敢,不只是辛悦为爱私奔,还有她穿越重生却安然处之的淡定。

  盛铁军深深注视着她,唇角微微一勾。「是,你很勇敢,超乎我的想像。」

  这天,刮起大风,接着降下大雪,不过几个时辰,积雪已到小腿肚。

  赵学安冒着风雪到大街上买了木炭,一进门,便连打了几个喷嚏。

  盛铁军蹲在地上的小火炉边,炉里的炭火烧得正炽。

  「你在干麽?」她不解的看着他问。

  「烧点炭火,你进屋会暖一点。」他慢慢站了起来。

  见状,她要上前去扶,他连忙伸手阻止了她。「让我自己来,我想尽快恢复体力。」

  他站定,往前两步走向她,看着她冻得红通通的双颊和鼻头,不禁微微皱起眉头,下意识伸出大手,轻贴着她的脸颊。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教赵学安一怔,顿时心跳加速,心悸不已。

  「你好冰。」盛铁军说。

  「嗯。」她羞红着脸,有点不知所措。「外面……很冷。」

  她都几岁了,又不是没谈过恋爱,只不过是摸个脸,她脸红个什麽劲?

  可恶,她的心跳得好快、好重,这阵子替他换药擦澡,一开始虽然有点尴尬,但也没这麽慌过,怎麽……

  抬起眼睑,迎上他正注视着自己的眼眸,她又心悸得有点昏头。

  还没回过神,他已牵起她的手,将她冻僵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里揉着、温着。

  她顿时瞪大了眼睛,惊羞的瞅着他,她想把手抽回,可他却牢牢的抓住不放。

  在他眼里心里,她是为爱跟他走天涯的辛悦,他爱她,有这样的举动合情合理,再说,他们都已经是夫妻了,想必也有过肌肤之亲,像这样揉揉手不过是「一块小蛋糕」,不须大惊小怪。

  只是,她不是辛悦,虽然她曾想过要替原主尽责—— 做他的好妻子,而且他还有着让她垂涎三尺的容貌及身材,可要她爱上一个人,也得时间酝酿,两人相处至今也不过十来天,她实在没有办法这麽快进入状况。

  看她涨红着脸,但不是因为冻伤,而是因为害羞,盛铁军心里微微一撼。

  辛悦从来不会有这样的表情,她是当今圣上送到风止关来伺候他的侍婢,听说才入宫不到半年。

  她淡定从容,不管见了什麽听了什麽,表面上都波澜不兴,几次她在他沐浴时进到浴间服侍他,纵然见了他的身体,也是面不改色。

  而今,他只是握了她的手,怎麽她就脸红心跳,像只想逃跑的小兔?难道是因为她失去记忆,所以个性也跟着变了?

  思忖着,盛铁军又兴起了再试试她的念头,於是他故意亲昵地轻唤,「悦儿。」

  「嗄?」赵学安一震,惊羞的看着他。

  「你後悔吗?」他端起她的脸,深深的注视着她。

  迎上他炽热的目光,她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随即倒抽一口气,心虚又羞怯的摇摇头。「不後悔……」

  这话,她是替辛悦答的,至於她本人,没有後悔,只有感恩。

  是的,感恩,感恩老天爷做了这样的安排,让她得以复生。

  她之所以能这麽泰然的看待穿越到古代重生这件事,只因她在二十一世纪早已是个无牵无挂的人。

  她二十五岁,未婚,目前单身,她的双亲在她幼时便因车祸意外丧生,抚养她长大的是年迈的爷爷,不过两年前爷爷也去世了。

  爷爷是做花灯的师傅,有着一手好技艺,还曾经入围国家薪传奖,虽未获奖,但在她心里,爷爷就是第一名。

  爷爷从小便学着怎麽制作花灯,他做的花灯坚固耐用,上头的彩绘亦是画功了得的他亲自画上并提字。

  她从小跟在爷爷身边,不只深爱着花灯的美,也习得了一手技艺,只可惜在连传统灯泡都被LED灯泡取代并慢慢淘汰的二十一世纪,花灯已是几乎要走进历史黑洞里的夕阳产业。

  没有市场,也没人传承。

  她大学念的是美术系,毕业後在一家广告公司当业务助理,闲暇时就跟着爷爷做花灯,并帮忙设计网页加以推广。

  无奈成效不彰,注意到这项传统技艺的人,总是只有小猫两、三只,让她有点泄气,也有些生气。

  爷爷过世後,灯笼店难以经营,最後终於关店大吉。

  每当她下班回家,看着那些爷爷亲手制作的灯笼时,常常忍不住掉下眼泪。

  想起爷爷,赵学安突然一阵鼻酸。

  见她突然红了眼眶,神情悲伤,盛铁军心头一震,不知怎地,他竟觉得这样的她令人生怜。

  「想起什麽,为何突然如此悲伤?」他问。

  她尴尬的摇摇头,低头抹去泪珠,再抬起脸时,已是一脸粲笑。「没什麽,我真的不後悔,而且很感恩……」

  「感恩?」盛铁军不解地微微纠起浓眉。

  「嗯。」赵学安点点头。

  「感恩什麽?」

  她迎上他的目光,想了一下後说:「感恩我不是一个人。」

  虽然离爱上眼前这个男人还有一点距离,但她至少能肯定一件事,这男人爱她。

  爷爷常说凡事皆有因果,如今她穿越重生,必然也有其道理。

  她想,盛铁军一定是个老天舍不得收他的好人吧,他伤得那麽重,若无人照料医治,肯定活不了。

  辛悦命数已尽,老天便让她代替辛悦活着,及时将他从鬼门关前拉回来,也许,老天给予她穿越重生的恩典,便是要她担起这任务。

  今後,她会以辛悦以及他妻子的身分好好活着。

  他完全是她喜欢的类型,而且是个好人,她想,她会爱上他的。

  「我会好好过日子,跟你。」赵学安轻笑道。

  盛铁军只是凝视着她,并没有多说什麽。

  盛铁军的医药费不算便宜,加上他们的生活开销及伙食费,赵学安发现她点当玉饰换来的银两已经所剩不多了,盛铁军的伤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她必须想法子挣点银子,要不然再这麽下去,迟早坐吃山空。

  於是觑了个风雪停歇的大清早,她张罗了盛铁军的早餐後,便出门寻活儿。

  可她人生地不熟,而原主又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女,在这边关地带,实在找不到什麽适合她的工作。

  中午,她买了点热食跟包子回去喂饱了盛铁军,又出门继续找工作。

  到了傍晚时分,赵学安累了也倦了,却还是找不到愿意雇用她做杂活儿的店家。

  幸好有家粮铺的老板很热心的指引了她一条路。「小姑娘,若你真这麽需要活儿,倒是可以上祁府去试试。」

  祁镇是祁府建立起来的,他们在镇上是相当有名望的大户人家,风评也极佳,赵学安已经别无他法,虽然觉得希望渺茫,却还是得试一下。

  於是乎她前往祁家求取一份工作。

  果然如她所料,她被管事的大爷拒绝了,理由是……她太单薄瘦弱,干不了粗重活儿。

  她失望又疲惫的自祁府小门走了出来,怔站在原地好一会儿。

  这时祁府大门打开,一名围着短裘、身着锦绣衫裙的老妇人带着一男一女小孩儿走出来,两人手上都提了一只灯笼。

  老妇人跟两名孩子的身後跟了两、三个婢女跟随从,显见他们应是祁家人。

  突然,约莫六、七岁的男孩哇的哭了起来。

  「哎呀,心肝,你怎麽了?」老妇人十分不舍。

  「我的灯笼破了!」男孩难过的哭着。

  老妇人蹲下来检查了一下,哄道:「不碍事,只是一个小洞,烛火不会熄的。」

  怎料她的话才刚说完,一阵风吹来,灯笼的火光立刻灭了,见状,男孩哭得更伤心了。

  「家宝,别哭,赶明儿个再给你买只新的灯笼,行吗?」老妇人安抚道。

  「不要!不要!」祁家宝用力跺脚哭闹,根本不买帐。

  老妇人看来是两个小孩子的祖母,而且是非常宠溺孙子的那种类型,看孙子哭得凶,她一筹莫展,眉心紧锁。

  看见这一幕,赵学安深深觉得她的机会来了,她连忙趋前,礼貌地问候,「老夫人,您好。」

  祁老夫人见她面生,有点疑惑,「你是……」

  「小女子名叫辛悦,半个月前刚与丈夫来到祁镇。」她说。

  「是吗?」祁老夫人不知道她想做什麽。

  「老夫人,我刚才听到小少爷在哭泣,似乎是他的灯笼破了,是吗?」赵学安问。

  「没错。」祁老夫人一脸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瞧他哭得多可怜……」

  「如果老夫人不嫌弃的话,可否让辛悦替小少爷修补灯笼呢?」

  闻言,祁老夫人一怔。「你会修补灯笼?」

  「我祖父及爹爹都是花灯师傅,辛悦自小耳濡目染,也学到一些技艺,请老夫人让我试试吧。」赵学安一脸诚恳的注视着祁老夫人。

  祁老夫人想了一下,转头看向哭得都快喘不过气来的宝贝孙子,点点头允了。

  祁老夫人将她请到府内,给了她纸跟米糊,她熟练的将原本的灯纸拆下,重新糊上新纸,不到半个时辰就完成了。

  祁老夫人跟两个孩子都看得入神。

  「小姑娘,你真不简单啊。」祁老夫人赞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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