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日期:2013年9月13日 【内容简介】 唉,这後宫里虽然金碧辉煌、富贵荣华 可里头你争我斗、心机算尽,根本不是正常人待的地方 偏偏就是有那麽多人看不透、想不开 想方设法的挤进这黑暗漩涡中…… 在宫里,她是拘谨至极、胆小怯弱的东月公主 被皇上指婚给势力庞大的贺兰家族之子 一方面拉拢人心,二方面藉机监视 但她和驸马夫君结缡两年半,两人见面次数却屈指可数 直到有一回她接了任务,在深夜时分来到後宫偏僻处 居然碰见他也穿着夜行衣在事发现场晃荡! 因为一只白色波斯猫,他俩假面夫妻的面具就此戳破 她知道,在他心目中,她不过是个「艳探」 不惜以自己的身体为工具,以获取有利情报 她好奇的是,他为何宁受众人唾骂,隐藏真正实力? 他们俩一来一往的试探着彼此,也开始了解彼此 可当他们离真相越来越近 两人间本就脆弱的信任眼看也要被摧毁殆尽…… (一) 皇宫老守门人秘密记事── 「靖国三十四」年寅月: 战战兢兢三十八年的蕴太子总算等着了这一天,如愿坐上大位,改年号为「安世」。 老奴得记好这个年号,毕竟那麽多年都没换过年号了,万一弄错,等待了那麽久的蕴太子一定会不开心……不,不是蕴太子了,是蕴皇。 但老皇上,您怎麽就这麽走了?您让老奴给您养的蛐蛐儿都还没长大呢…… 「安世三年」午月: 老皇上,短短三年不到,宫里就乱成这等模样,老奴若说是意料之中,您会怪老奴吗? 三十八年太子生涯的抑郁一朝终得抒解,弃老臣、除异己虽说在所难免,但老奴盼蕴皇莫再这般宠信李后及其李氏家族,放眼历朝历代,放任後宫干政、外戚揽权的唯一结局便是政乱国倾啊,蕴皇千万不可不慎…… 「安世五年」亥月: 上苍……我华戌国南宫皇朝当真气数已尽?老皇上您才走不到五年哪…… 宫中诸王啊,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千万莫再受奸人挑拨,做出那些亲者痛仇者快的内斗恨事,让我曾走过两百年辉煌的南宫皇朝落於奸族李氏之手……宫外诸王啊,奸族李氏窃国计谋阴狠,手段更是毒辣,您们千万要保全住自己,切莫听信谣言,仓卒回宫勤王,陷自身於水火之中! 「安世七年」子月: 老皇上,您走得好,走得好哇,省得像老奴一样望着这满城峰火欲哭无泪,痛彻心扉…… 老皇上,南宫皇朝终究大势已去了吗?宫中八王被奸族李氏残害得死伤殆尽,宫外六王遭软禁的遭软禁,被毒害的被毒害,独剩那自少年时期便不受蕴皇待见,几近被流放於宫外的七皇子莒无人知其下落,若苍天当真有眼,请饶过我南宫皇朝最後一条命脉,那孩子跟他娘的这一生,都够坎坷了…… 「安世九年」申月: 天佑我华戌国!天佑我南宫皇朝! 七皇子莒在几无人知晓与期待之际,秘密筹画除奸之策,更於一月前领重兵入宫勤王,力挽狂澜,终保住我华戌国南宫王朝最後一线生机! 老皇上,您在天上,应该也和老奴一样,可以安心睡场好觉了吧…… 「安世十年」辰月: 老皇上,双喜临门,双喜临门哪! 蕴皇痛定思痛後下诏罪己,并立七皇子莒为太子。 此外,为安天下、定民心,蕴皇於半月前决定恢复平民秀女制度,在选秀过程中,竟意外寻回了十五年前,当时还是太子侍妾的雪妃於清云观还愿时,随行侍女因人潮拥挤而不慎脱手落河,且自此後不知所踪的小公主,经皇太后及老内侍们多方确认後,封号「东月」,迎回宫中。 老皇上,老奴前几日挤着去瞧了一眼,您的小孙女儿长得与雪妃真像,标准的一个小美人胚子呢! 「安世十一年」丑月: 老皇上,蕴皇也随您去了,您在天上见着他了吗? 七皇子莒即位後,改年号为「定国」。定国……定国……老奴衷心期盼我华戌国从今尔後当真国定民定,再无祸事。 对了,老皇上,老奴最近身子大不如前,想见大限之日就在这几日,您等等老奴,老奴马上就来服侍您了…… (二) ☆☆☆ ☆☆☆ ☆☆☆ 定国二年,深夜亥时,华戌国乾宁宫。 「皇上,今晚的月色真美……」 「嗯。」 「臣妾给您唱首臣妾自己新编的小曲儿?」 「你想唱就唱吧。」 听着耳畔传入,刻意压低、却依然甜美清润的清清女子嗓音,坐在皇寝秘处的南宫燕仰头望月,感觉自己恍若走在三月江南烟雨中。 「皇上,时辰到了。」 到个鬼,明明还差半个时辰。张公公这回不知又收了哪名妃子的贿赂,硬把谨贵妃的侍寝时间给砍了。 只可惜,一直在心底期盼这样的和煦宁静能多停留一会儿,再停留一会儿的南宫燕,在屋外传来那个熟悉的尖细嗓音後,原本沉醉於那份水乡氛围中的她也只能在心底轻叹一口气,然後公事公办的将今夜的所闻所见如实记录下来── 因为此刻的她是名仅由女子方能担任的「帏官」,专职监听及记录皇上与妃子欢爱时的一言一行,只为避免妃子们趁皇上陷入温柔乡时技巧性向皇上吹枕边风,彻底杜绝并防范後宫与外戚又一次惑乱朝纲。 虽所有人皆知两年前成立的帏官存在,众嫔妃也真因此收敛不少,却很少有人知晓她们的真实身分与长相,毕竟帏官的身分一旦曝光,难保那些想钻空子的嫔妃不会想像贿赂太监总管般的贿赂她们。 此外,谁也说不准当未来有一天,某些心机深沉,或是在龙床上一时脑子发热、不小心说错话的嫔妃,真因帏官的据实呈报而受到告诫或惩处时,她们背後势力庞大的政治家族,会不会在盛怒之下,暗地将那名帏官给收拾了…… 「皇上,留不留?」在谨贵妃依制离去後,张公公二话不说立即尖声问道。 不留。 「不留。」 果然,南宫燕心底才浮现出那二字,皇上毫不犹豫的嗓音也同时响起。 自是不会留的,毕竟在半年前李皇后殡天,皇上下诏暂不立后,仅由兰皇贵妃接管六宫後,后座虽看似已无悬念,但要如何拉拢真正掌握後宫生杀大权的南清公主,以让自己有机会飞上枝头当凤凰,更让家族因此飞黄腾达,众嫔妃依旧不时上演着勾心斗角的戏码。 尽管贺兰谨身为皇贵妃下四大贵妃之一,但南宫燕不得不承认,毫无心计与野心可言的谨贵妃,真可算是後宫里硕果仅存的奇珍异兽。 为了让她存活下去,让这乌烟瘴气的後宫还保有点纯净气息,不令她拥有子嗣,完全不表达对她的喜爱,更尽可能不让她卷入任何是非之中,是这名内敛、寡言,并且由於想弥补女儿南清公主远离皇宫十多年来失去的一切,因而过分放任那位骄纵公主的莒皇,如今能想出保全住贺兰谨的唯一方式。 打小被一群出类拔萃的阿姨及姨丈们陪伴长大,又经过严格的密探训练,南宫燕很容易可以听出那些在龙床上嘤咛、媚啼声的真伪,更辨得出那些听来缠绵的情话背後究竟含有多少水分,所以她知道,尽管皇上只有在谨贵妃那六亲不认的兄长立功时才会翻她的牌,而谨贵妃也只有在此时才能见着皇上,但他们之间那抹外人根本无从察觉的淡淡情丝,却是那样真实的存在。 就算没有子嗣问题,谨贵妃本人也尽可能不惹是非、不生波澜。然而她并非华戌王朝本族的凯族人背景,再加上身为先皇刻意削弱的贺兰家族一员,纵使她那踩着自己族人屍体而得以独留朝中的兄长──现职御史中丞兼南书房行走的贺兰歌阙律己甚严、谨小慎微,但在这风云诡谲的政治屠杀场中,她的毫无心机又能维持多久?曾经风光一时、如今已成强弩之末的贺兰家族,又能给她多少後援? 唉,这宫里真不是正常人能待的地方,可偏偏就是有那麽多人看不透、想不开,非想方设法的挤进这黑暗漩涡中…… 在确认过自己的工作彻底完结後,一身黑衣帏官打扮的南宫燕本想照惯例由皇寝秘处静静离去,但今夜其实是因值班帏官有事而来代班的她,在听及远处风声中夹杂着的一阵轻轻铃铛响时,嘴角不禁微微一上扬。 这小家伙还真能躲,但可总算让她布下多日的陷阱捉着了! 身形一闪,南宫燕由乾宁宫走出,欲向铃铛的来源处追去,却发现不远处有几个紫色纤细身影暗中紧紧跟随着谨贵妃的轿子。 「珠厂」的人吗? 早听说自母后殡天後便益发恃宠而娇的南清公主,最近手下养了一群女猎犬,专替她搜罗後宫情报,以防有人试图撼动她後宫幕後第一把交椅的地位,更秘密惩罚那些对她碎语闲言之人,只南宫燕还真没想到她做得如此明目张胆,似是要跟「珠厂」的名字相符似的,竟让那群女猎犬身上都佩戴了珠玉腰坠。 唉,都敢那麽大方的红杏出墙,还让她驸马老公在一旁把风,她老爹明明也对她究竟养了几个面首、如何在後宫胡作非为睁只眼闭只眼,她偏偏还弄个「珠厂」出来,是有多想名留青史啊…… 算了,此刻犯不着跟她们过不去,走为上策! 当发现自己的盯视似乎被人察觉,远望着几名珠厂猎犬转而向自己方向翘首时,南宫燕当机立断转身,继续追查铃铛声的下落。 避开众人耳目,南宫燕悄然来至寿宁宫後山那片竹林中,果真发现了那只白色波斯猫的身影。正当她无声无息向那头正磨蹭着抹有木天蓼树干的小猫靠近,并欲伸出手揪住牠颈项时,她指尖碰触到的却不是猫,而是一只戴着手套的手! 倏地抽出腰间软鞭向前一指,因为这本该无人的竹林中如今竟不只她一人,而这名身着深色夜行服之人,显而易见不仅目标与她一致,并且也同样诧异着她的存在! 电光石火之间,南宫燕已与那名神秘人过了二、三十招。虽然那头白色波斯猫在发现有人出现後一溜烟的便跑了开,但此刻她也没空管,满门心思全专注在与他对战。 南宫燕心知此名怪客武功其实高过自己,但由於他一心想脱战,并且不知为何下手似是有所保留,因此反倒被她用尽各种小技巧死死缠住,毕竟此地属太皇太后的寿宁宫,後宫的安全与秩序她本就负有一份责任。 由於神秘人身形相当高大,显而易见是名男子,所以南宫燕知晓他必不是珠厂之人,但皇城禁卫军及大内密侍从来不是吃素的,绝不可能让一名外来者推进到皇宫内部深处,更何况依此人退走的路线看来,若非长驻宫中之人,绝不会对地形与方向这样熟稔。 (三) 他究竟是谁?为何会对半个月前逝去的岚妃走失的宠猫如此感兴趣? 一边动手一边冥思的南宫燕,当听到远处风中传来的细小衣衫掠动与珠玉碰撞声後,更觉着有趣了,因为看样子相信这头小猫身上藏有被人称为「後宫行述」──记载後宫众人隐私文件──获取关键传闻的人着实不少哪。 有趣归有趣,当珠厂的脚步声愈来愈近,连大内密侍的凌空飞跃声都出现时,南宫燕也不免有些急了。若不快弄清此人身分、并想办法脱身,一旦她的真实身分曝了光,那可就麻烦了! 念头一定,南宫燕假意卖了个空档,任身子像失去重心似的往神秘人右臂一撞,左手则使出看家绝技,摸走对方身上一件贴身物品,在东西得手後立即准备脱战,打算将他留给珠厂跟大内密探去收拾。但当她瞟及手中那被以褚色皮绳镶系着的罕见六角状墨绿石时,却蓦地一愣。 噢,该死,竟会是他! 他大半夜的穿着夜行衣在後宫晃什麽啊! 意识到神秘客的身分後,南宫燕不敢置信地回头望向那双与她同样若有所思的深邃眸子,以及他富含深意刻意瞟了一眼此刻挂在天空东角那一轮弯月时的诡谲神情。 就是这一眼回眸,让追兵与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得只剩十丈。 深知再不走就晚了,两人对视一眼後,又同时望向同一个方向,然後在密侍与珠厂人开始缩小包围圈时,兵分两路,但却目标一致的朝御史院方向飞窜而去。 窜入御史院西南方停靠着的一辆帘幕轻飘、车上还印有特殊徽记的马车内,南宫燕二话不说扯去面罩,解开长发,并将上半身的衣物及抹胸整个拉至腰间,露出雪白浑圆的双乳,而那名由另一个方向随後而至的神秘男子,在同样快速扯去面罩,将夜行服与手套脱下後,便迅速将她抱坐至他的腿上,并拉来一件披风将他们未褪的下半身衣物遮挡住,而後,大掌一把握住她的双乳来回搓揉,更俯下头将唇印在她的肩颈处不住轻吮、舔弄。 「嗯啊……歌阙……别在这儿……万一被人发现,传到李嬷嬷耳朵里……」 双手快速环住男子颈项,南宫燕微仰起头,红唇中吐出的是一声又一声的娇美嘤咛,却不忘悄悄观察那道可半望见马车内动静的帘幕外是否有人盯梢。 男子没有作声,抚弄南宫燕柔嫩双乳的大掌却愈发放肆了。 「歌阙……」听着马车远处来回飞窜的衣袂飘飘声,南宫燕的吟哦声更甜媚了。 「像往常一样到我那儿去。」 终於,男子开口了,然後又狠狠吻住了南宫燕的红唇许久许久,才用披风将她整个人裹住,自己坐至驾驶座,马鞭一挥,让这辆经皇上特许,而得以在宫中某几条固定道路上自由行走的马车,向皇宫西南方驶去。 「嗯……」南宫燕轻应一声,将柔软的身躯倚在男子後背,时不时地将唇印上他的颊。 这一路上,在两道视线远远且隐隐跟随的情况下,两人依然不住拥吻,直至马车停在一栋朴素、静谧的宅邸前,男子才搂着南宫燕下来,在守夜老者的小小灯笼引路下,左手拄着杖,一拐一拐向内走去。 当两人终於来至一处被水瀑围绕的幽静内室後,男子门一关,缓缓转身,眼眸微微一眯── 「东月公主,想不到你的身子不仅一点也不孱弱,身手更是好得令人讶然。」 「彼此彼此。贺兰国舅,你的行动与作为不也与你平常的形象有着千里之隔?」 听着那低沉又醇厚的严肃磁性嗓音,南宫燕淡淡一笑,将那条她曾见过他戴在身上,据说是他娘亲的遗物,系有罕见六角状墨绿石的褚色皮绳丢还他後,毫不在乎那双深邃眼眸的冷冷盯视,大大方方在这名被她称为国舅的男子眼前将抹胸拉上,将衣衫穿戴完好。 是的,国舅,当今贵妃贺兰谨的兄长,官拜御史中丞兼南书房行走,现年二十八岁的贺兰歌阙── 她结缡两年半,见面次数却屈指可属的驸马「夫君」。 「看来帏官的真正身分不仅卧虎藏龙,工作范围更是包罗万象。」 同样将一个刻有「帏」字的腰坠丢还给南宫燕,贺兰歌阙继续冷眼眯视着眼前这名与他记忆中那般不同的女子── 当朝天子唯一同父同母的亲妹,却在遗落民间十五年後传奇回到宫中,并於两年半前下嫁与他的东月公主──南宫燕。 他记忆中的她,身材纤细、五官精致,气质清清淡淡,总低垂着的小小脸蛋看着有些胆小怯弱,而身上,有着一股夹杂着药香的浅浅馨香。 他记忆中的她,极少开口,甚至说话时都不太敢正视他人,一举一动更是拘谨至极,恍若一受惊吓便会晕厥的小兔子一般。 但此刻,坐在他房中的「东月公主」,容颜依然绝美,身材依旧纤细,那股柔柔怯怯的模样却再不复见,转而成为一名气质从容自信、神态淡定自若的嫣然女子,一双晶亮的眼眸更是那般慧黠灵动,唯一不变的,是让向来嗅觉非凡的他在黑暗中也能辨识出她身分、那抹依然夹杂着淡淡药香的浅浅馨香。 不可讳言,南宫燕的长公主身分至今不少宫中人仍多所怀疑,但由於回到宫中的她行为处事极为低调,再加上体弱多病、不适应宫中生活的流言一直没断过,因此在先皇两年半前将她下嫁与他,而近年来南清公主的事蹟又太过精采的情况下,没有声音的她已几乎被人遗忘。 贺兰歌阙自然不会天真到以为将东月下嫁於他的先皇是看上了他的青年才俊,毕竟先皇对身为多朝老臣、几近朝中凯族领袖的贺兰家族始终有所忌惮,为免他是假藉六亲不认而成为贺兰家族独留朝中的唯一,却暗自密谋家族及其余凯族大臣作乱,更为平抚宫外舆情,才会祭出此策。 她的下嫁表面看似是对贺兰家族的恩宠,但卧底才是唯一解。 不过由於东月与宫中人几无交集,他也不曾听闻谁人与她有所来往,所以他一直以为随公主而来的伴嫁及侍女才是耳目,怎麽也没料到南宫燕才是正主! 他相信,依她的身手与机敏,她所做的工作绝不仅仅只是卧底以及帏官,也难怪这两年多来她如此甘於平淡,毕竟无声无息绝对是她最好的掩护,而那所谓的「长公主」身分,如今看来,搞不好也只是个掩人耳目的说辞罢了。 她是谁的人马? 在那场让华戌国政坛像重新洗牌般的巨大动荡中,且新皇登基两年後的今天,她究竟为谁工作?又做些什麽样的工作? (四) 「臆测本就是个人自由,你当然可以随心所欲。但在你随心所欲之时,能否也容我随心所欲一下?」 虽一语便被道破身分,甚至连工作机密都要曝光,南宫燕依然好整以暇、似笑非笑地望着贺兰歌阙。「看来你与谨贵妃之间并不若外传般全无手足之情,且与皇上间也有一定默契。哦对了,那个关於只要找着记载後宫所有人稳私的小册,便可制霸後宫的荒谬流言,更想必你早听说了。」 尽管完全猜不透根本与她见上没几次面的贺兰歌阙是如何识出她「东月公主」的身分,还能与她那般默契十足地扮演着一对因未曾报备、深怕公主府嬷嬷责备,因此不得不偷偷在外欢爱的假面夫妻以逃避追击,但南宫燕也不是省油的灯,毕竟她入宫三年来,绝不是白吃皇粮的。 根据她所见过的所有资料,再加上这几年来的细心观察,她不难发现,或许她的皇上兄长与贺兰歌阙每每在朝会上时,都一副好像对方不存在似的冷漠模样,但两人间若没半点默契,在每回皇上召见过谨贵妃後的差不多一个半月左右,若皇上没有机会用那张不耐烦的冷脸,勉强命他去办那些没人愿意去办的苦差事,贺兰歌阙又怎会表面上看着万分不得已,实际上却是悄悄在台面下运作而被众臣「陷害」似地去办差? 因此她大胆猜测,贺兰歌阙与她皇兄,甚至与贺兰谨之间,绝不如外界看来的一点情分也无这麽简单。 「丑时我送你回公主府。」听到南宫燕的话,贺兰歌阙丝毫不为所动,只是面无表情地冷冷转过身去。 「麻烦你了。我保证,我一定会恰如其分地表现出夫妻幽会後的娇弱模样。」 明白现今的她与他,就等同是各自手握利刃抵在对方颈项间,待全盘衡量过利害得失,并查明对方底细後,再决定两造是要暂时合作,抑或是快速将对方一刀毙命,因此南宫燕毫不在意的抿嘴淡淡一笑。 「我相信你对此类戏码早已驾轻就熟。」 丢下一句毫无人味的冷然话语,贺兰歌阙迳自推门离去,仅留南宫燕一人独坐。 这头老狐狸,藏得够深、胆子够大的啊…… 望着那个镇静自若,虽走路时稍稍有些跛,但就算不拄杖也能行走自如,却冷漠至极的高大背影,再望望这间四周被水瀑环绕,看似优雅僻静,其实经过精心设计,几乎一点内部声响都透不出去的内室,南宫燕脑中不由自主响起他俩大婚之夜,他对坐在喜床上的她所说的话── 「我身有残疾,不碰女子,因此你可以保有你原有的任何自由、生活方式以及人马,可以选择住在你原本位於宫中东角的宁心宫,抑或这栋同处宫中,先皇於你大婚时赐予的东月公主府。每月,我会通报公主府嬷嬷与你会面两次,并且,你所有的孩儿都可以姓贺兰。」 他的话其实明白表示出他懒得与她有任何瓜葛,她爱养多少面首随她高兴,但礼数上的会面他还是会做到,并且就算她因与他人有染受孕,他也会承认她腹中的孩儿是他的。 那时因听到这席话而着实有些哭笑不得的她,真不知是要感谢他的大度能容,还是佩服他大方自揭短处的坦然。最後,她细细对他说了声「谢谢」,毕竟他的说辞虽一点也不委婉,甚至还有些冷酷,但若站在一名刚由民间被接回宫中,完全不适应现有身分,并且因政治目的而被安排下嫁的十六岁女子立场上来看,这样的作法何尝不是一种体贴。 更何况,他还真的说到做到,这两年多来从不曾干涉过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她当然调查过他,毕竟自有华戌王朝以来,「贺兰家族」四字几乎便是朝中重臣的代名词。纵使这些年来,因先皇刻意削弱,他们的身影已逐渐消失在核心政治场上,但在总人口占华戌国五分之二的凯族人心中,「贺兰」二字依旧是世族中的世族──除了虽顶着「贺兰」姓,却早被贺兰家族恨之入骨的他。 人前的他,是个终日一身黑色朝服,右脚瘸跛,行路时一定杖不离手的冷漠、严肃男子。 六年前,在先皇特许下进入南书房的他,从不结党营私,律人很严,律己更严;他待人不假辞色,有些不近人情,行为处事虽堪称大器、沉稳、干练,却透着一股浓浓的寡情与冷酷。 人们皆称他「六亲不认贺兰歌阙」,因为当先皇大刀砍削贺兰家族朝中势力时,盛传私下为先皇出谋画策之人,便是原本没没无闻,因那只瘸腿及旁支身分而倍受贺兰本家冷落的他,之後领着大队人马将最後一名留在京城的亲姑父家整个抄光的,也是他。 虽仅进士及第,但他的敏捷才思可说居南书房之最,经常皇上口授大意,他片刻後就能拟就诏旨,一日多回也难不倒他。也就是这项无人能与之匹敌的绝技,让皇上就算再不晋升他的职位,也不得不让他继续留在南书房。 成为贺兰家族留在朝中的独一无二,但在历经前朝外戚之乱、新皇登基,且为安抚贺兰家族而将贺兰本家长女贺兰谨纳入後宫封为贵妃,并不再被授予职位高升後,人们想像中本该动辄得咎的他,行事却超乎所有人想像的冷硬。 他常临危受命接手许多大臣避之惟恐不及的麻烦差事,通常此时,他一句废话也不会多说,旋及动身起程,然後在完事後顶着那张冷脸静静回到御史院与南书房。 这样一个明显惹人厌的朝臣,得罪之人自不在少数,但他明摆着的那副「有本事就扳倒我」的孤臣气魄,以及就事论事、铁面无私、赏罚分明的硬汉作风,反倒令不同派系的朝臣们暂时忍住扳倒他的念头,想方设法的四处找碴,就希望先借他之手铲掉敌方人马,待己方独大後再收拾他。 说来说去,他之所以屹今还能稳稳立於朝中,就是看准了自己的可利用价值,然後狠狠利用着这种恐怖平衡,一步步朝她至今尚无法明了的目标前进。 虽知晓他的防线几乎滴水不漏,但南宫燕真没想到他竟拥有那般令人惊艳的身手,连那只闻名天下的瘸腿都只不过是微跛罢了! 他这个局究竟布了多久,又因何而布? 让他宁可成为箭靶,就算受尽全天下人唾骂也要将自己双腿稳稳立於朝中的原由,真只是人们口中他因自小出身低微、瘸腿,倍受本家冷落而产生出的扭曲心态? 无论如何,她还是小瞧他了,这个大了她十岁的「夫君」,也着实耐人寻味得令人对他身後的故事感到万分好奇,看来往後她得好好探查他的最终目的── 但在此之前,她最想知道的,却是他究竟如何认出她来。 单单一个「帏」字腰坠,或许可以透露出她的工作身分,却无法说明她的真实身分,所以那时的他,如何能判断出当时还蒙着脸的她,是他根本一点也不熟悉的公主妻,还能与她默契十足地一起演出那场骗人耳目的香艳大戏? 还有,他有残疾,所以不碰女人?骗谁啊! 明明方才他爱抚她的举动是那样熟练,更放肆、灵巧得几乎让她呻吟,有残疾、从不碰女人才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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