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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全美男后宫》 逍遥红尘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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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admin
时间:
2013-7-10 20:56
标题:
《全美男后宫》 逍遥红尘 [完结]
一个女权社会的王国。
有着“弑杀之神”称号的王爷楚晔,
有着叱咤战场的赫赫战功,
有着女皇的无限宠爱,
她是所有人眼中太女的不二人选。
而在一次出征未还时,女皇去世,
她将王位传给了楚晔那个不被人注意的姐姐。而楚晔深爱的男人则被封为后。
楚晔舍弃军权,放弃一切隐居山林三年,却被曾经的爱人的信物召回。
归来后的楚晔,遇到了自己生命中几个重要的男人,也在政治斗争中游走。
处处都暗藏杀机,几次的死里逃生,几次的患难与共。
只重情,不看中名利的楚晔,能否在政治中安然退出,而又是谁是最终陪伴在楚晔身边的的人?
关 键 字: 爱情 宫斗 横刀夺爱 架空历史 女王爷 虐恋情深 阴谋夺位
作者:
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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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0:57
旧梦无痕
低低的喘息,极度压抑破碎的从喉咙里逸出。
清凉如玉的身子,温滑细腻凝脂在我火热的掌心下微微颤抖
他的凉,我的滚烫,交织着
掌心下的身体,沁着薄薄的汗意,如丝绸上的珍珠般,柔柔的,寒中带暖
他的身子,也如珍珠般,莹润玉光,黑夜中我清晰的能看到他的表情,他所有的美丽
“沄逸……”我轻叹着,舔吮上他冰白的唇,“我,我怕伤了你。
是的,我在颤抖。
我抚摸他身子的手在颤抖,怕他在我掌心的热度中似冰雪消融
我亲吻他的唇在颤抖,怕损了他完美的肌肤
就连此刻,覆在他身上,我都不敢用力
“你也会害怕吗?”他的手,勾上我的颈项,在满溢的香气中勾划着我的唇,叹息如羽毛轻刷,“我没有那么弱……”
湿濡的小蛇,滑过他的颈项,游移在他的耳畔,我的声音,已然失了节奏,“沄,沄逸,我,我想留到新婚之夜。”
长长的睫毛颤抖,他笑了。
白雪消融,水波漾月色,寒与暖,在他身上奇异的交融
“楚烨……给我!”
“沄逸,你是我的,等我娶你!”
——————
都说十二是一个整数,所以喜欢圆满的人都喜欢用十二来代表一切,什么十二分的满意,十二分的开心,就连时辰都是一天十二个,还流传着天象十二宫代表着十二个时辰,也代表着圆满,不知道人生的圆满,要十二个什么?
十二个时辰中,我最爱夕阳西下的那个时候,看漫天云霄,看残阳如血,独坐峰头远眺群山,手执一杯冷酒,噙着冷冷的笑,等待着黑暗渐渐的掩盖一切苍翠,空气中弥漫起萧索的气息,让那余晖打在身上,随后被冰凉取代。
一场午睡一场梦,居然是场尘封在记忆深处的春梦,冷是表面,内心的隐疼才是真实。
我一定是太久没有男人了,不然怎么会想起他,想起那次缠绵?
深呼吸,吸入冷冷的空气,平静着身体里的燃烧着的火焰,我将目光远眺,放在群山间。
天暗了,我的眼睛也亮了,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工作就要开始了。
我不是打更的,那太侮辱整夜不睡尽心尽力的打更大姐了。
我也不是城头的守卫,那更对不起为国为家尽忠职守的将士了。
“喂,日,你已经窝在这里两个月没开工了,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穿我的,到今天已经是三百六十七两零五个铜板了。”身后脚步沙沙,带着一股独特粘腻的嗲声,在不远处停下。
是夜,我连头都不用回,能如此靠近我却又在不经意间让我听到她的声音,还来不及出声,她已停在我所能容忍近身的最边缘,发出无害甜腻的嗓音。
我手指一动,酒杯回旋,以电光般的速度飞向身后,直击她的面门。
“哎呀……”假的不能再假的声音,她斜斜的慢慢歪倒,血红色的艳丽长裙划出比残阳余晖更美丽的风景,如满天云霞一般的飞舞,慢慢归于平静,再见人时,已是身躯半倚着大石,秀发长垂如瀑,娇艳半开的玫瑰花插在鬓边犹带水气。
雪白修长如白玉雕成的手指在杯沿一划,两指间戏法般多了一粒龙眼大小的珍珠,“日,你比以往大方了不少呀。”腻声中,笑意十足,“似乎是上一次我们在那个城守家里偷来的两件宝贝之一吧,这么快‘夜明珠’就给我了,是不是身上没银子了?”
对,我的职业,是走千家盗万户的贼。
不是雅贼,我不偷香窃玉,我就是个十足十偷银子的贼。
对面这个女人,就是我的搭档。
“为什么你喊我的时候不能加个前缀?单喊一个日字听着怪怪的。”我抽抽嘴角,勾勾手指。
她意会的手指一动,不知从哪变出一个白瓷的酒壶,滴溜溜的朝我飞来,“你想我喊什么?日姐姐?日妹妹?有差别吗?反正你我都是女人,没人会想歪。”
好吧,我承认,没差别。
这个女人,性格比我张扬,打扮比我花俏,行事比我乖张,有时候我都觉得日这个字比较适合她而不适合我。
当然,她也有极会隐藏的一面,合作到今天,我除了那身大红袍外,看见的只有一张黄金面具,那面具下的容颜,从不曾窥探过半分,比起我大大咧咧的露着脸,她比我更懂得保护自己。
两年前,我因为囊中羞涩而窜入一个富户家里准备窃点盘缠‘劫富济贫’一下,正偷的开心间,心中的警兆让我弹出飞刀的同时回首。
梧桐树间,飘飞的红衫像盛放的玫瑰花海,金色的面具反射着月色的冷冷银辉,白玉手指尖轻拈着我的飞刀,那甜腻的嗓音轻轻的传入我的耳内,“你是我见过的轻功最好的人,下手也够狠,可见舔过血,不如我们合作,我踩点你下手,有银子偷银子,没银子偷人,怎么样?”
她所谓的偷人,既不是裹着个大活人偷,也不是勾搭别人家的大爷小爷,而是偷人头,半夜三更,小刀一挥,血吹落,钱入帐。
说起来,我们似乎捞过界了,连人家杀手的行当也抢了,不过我杀的都是该杀的,偷的也是该偷的,所以我们应该光荣而伟大的被称之为——侠盗。
侠盗不侠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很多人被我们吓到,生怕被我们惦记上家产,提到‘日夜双鬼’就咬牙切齿,虽然每次我们留下的名头是‘日夜双侠’。
双未必是一对,也代表两个,我和夜从未问过彼此的来历,所以我们只是各自独立的两个人,有时候不知道比知道好,这是我和她之间的默契,守着自己的领地,小心不侵犯对方,即使在同一个屋檐下。
大家都是有秘密的人,知道对方的,少不得要拿自己的换,而我,没有换的打算。
我轻轻的含下一口酒,让那柔滑顺着喉咙滑入腹中,半眯着眼感受着风中丝丝清凉寒意,“有没有不关你的事,反正给你抵账。”
她手指拈着那粒珍珠把玩着,看乳白光晕在她手指间飞快的旋转,看那修长眼花缭乱的玩着花俏,让人无法忽略那葱白细嫩的手指间会蕴含着怎样的力量。
这是一双美的毫无瑕疵的手,似最上等的白玉雕成,泛着透明水嫩的光泽,柔软时能轻易挑开天下间最难的锁,坚硬时两只手指轻巧捏碎武林高手的脖子。
不过,夜是女人,在这个女子为尊,主家在外的世界里,她这双漂亮的胜过男子的手只怕得不到半点羡慕,只会换来嘲笑——手上无茧,怎能持家养夫?
“给我抵账?”她轻飘飘的吹了口气,手中的珍珠顿时失去了踪迹,“那也只够还你之前的债,刚才那壶酒另外给。”
“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我头也不抬,捏着手中的酒杯细细品味。
“你欠我的可是三百六十七两黄金,五个铜板算我大方点,免了。”手指一动,一个巴掌大的金算盘摊在她的掌心中,“‘夜明珠’本该在千两黄金的价位,但是是赃物,还是官脏,只能算五成价,我帮你出手再抽一成,只能算四百两黄金,之前你已经喝了我两壶‘碧落泉’,一壶二十两黄金,你还欠我七两,又拿了一壶,再欠二十两。”
“欠着。”我懒懒的出声,阳光只剩最后一缕残影在挣扎后消失,天地间布满冬夜的寂静。
雪,又要在后夜降临了吧,四季轮回的真快啊,转眼间已是三年,所有的一切,开心,激动,震惊,失落,都在那一夜间,随着雪花的飘落打在我的身上,每当这冷清的感觉萦绕身旁,那挥之不去的揪心也同时爬满全身。
所以到了冬季我就不想动,如同一条蛇般懒懒的,但愿脑子也能被冰封住,冷僵了才好。
“又欠?”夜不情愿的咕哝着,“你喝的是天下间最好的美酒,便是‘云梦’‘九音’‘御风’‘沧水’四国的皇宫中,也未必有我这的酒好,至于那些御厨的技术,更不能与我比,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听着她的抱怨,我忍不住的牵了牵嘴角,将那抹笑意隐藏在酒杯边缘。
她说的没错,便是皇宫大内,也未必拿得出这么多如此美妙的酒,纵然御厨神功,怕也难及她的玉手妙招。
至于我为什么如此肯定,因为……
“哎!”身边一声重重的叹气,“整天看着你要死不活,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好烦啊。”
“我至少能笑的出来,有本事你把你那个冷冰冰的东西也弄出个笑容来。”我斜睨她一眼,看见的那是透着寒意的黄金面具。
两道古怪的目光从面具后射出,打在我的身上,我能敏锐的感觉到她的好奇,却懒得理会,由她观察,半晌过后……
“日,你是不是太久没男人,憋出火来了?”她手指掠过腮边,袖口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臂,“要不要我帮忙带你逛逛窑子?”
鄙夷的瘪瘪嘴,我飞出一记眼刀,丢出两个没有感情的字,“不用!”
“哇!”她发出一声夸张无比的声音,扭曲的身子也坐了起来,“你该不是对男人没兴趣吧?或者,或者……”鬼鬼的脑袋探向我,“你还是个雏?”
“噗……”刚入口的酒被我狂喷而出,伴随着剧烈的咳嗽,我狠狠的瞪着她,“姑娘我玩男人的时候,你毛齐了没有都不知道。”
这话倒不是女人的面子而吹牛,想想曾经的风光霁月,春色无边,我曾经的荒唐天下有几人能比?至于现在的安宁,就当是洗尽铅华后的恬淡吧。
“真的?”她突然站起身子,目光远望,喉咙间哼出一声轻笑,下巴微抬,“那么这个男人,是来寻你的?”
“男人?”我微笑的脸在顺着她的目光投射到雪夜中的一个黑点时僵硬在脸上,啪的一声响,手中白瓷杯片片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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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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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0:58
给我爬过来
不过瞬间愕然,我已经恢复平静,失笑出声,“我不认识他。”
是的,我不认识,真的不认识。
刚才的失态,不过是一个误会,大雪冰封的黑夜中,一个小小的人影很容易让人走眼,而我,岔神了。
这个人,不是他。
他的身子骨,不可能在这样的天气下还能在雪山中游荡;他的地位,更不可能身边没有人前呼后拥的独自前行;他,该是高高在上接受六宫朝贺的人,又怎么可能来寻我?
“那你紧张什么?打掉我的纸胎薄杯一只,残了一套,再欠五百两。”夜斜睨我一眼,不需要看,我的六感很清晰,清晰到能感觉到她目光中的探索。
我随意的靠向身后的大石,唇角弯起笑意,慵懒而无所谓,“欠着!半夜在这跑的,不是生意上门是啥?远观那身姿,腰细腿长胳膊有力,臀翘肩宽胸膛厚,如果脸还行,钱不要了,我要人。”
夜的身子一晃,伸了伸脑袋,不无疑惑的慢慢出声,“这你都能看出来?”
我呵呵一笑,“姑娘我玩过的男人数都数不过来,没这点眼力还行?不信打个赌。”
“赌什么?”一挽袖子,她坐到我身边,声音中充满兴奋。
“他还是个处,赌你手上那个‘暖寒佩’,输了我把‘碧玉杯’给你。”我挑着眉头,抛个眼神给她。
“你觊觎我那个‘暖寒佩’很久了吧?但是……”她一拍大腿,“赌了!”
山头间,两个眼睛放光的女人,远远的瞪着那个慢慢靠近的身影,当人影越来越近,我的笑容也越来越大,举起酒杯抖起腿。
虽然他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黑色的大氅中,连脑袋都裹的严严实实,但是我知道,这一局,我赢了。
“来者何人?处子否?”人影刚刚爬上山顶,甚至还来不及喘上一口气,夜如同一朵红云般飘了过去,娇吼声中明显可以感觉到来人的一怔。
脚下一退,人险些栽倒滚落崖下,夜飞快的一伸手,扯住来人的前襟,“说,处子否?”
那人下意识的拍向夜抓着自己前襟的手,掌风呼呼,倒有几分架势,只是想要挣脱夜的手,只怕是不可能。
我冷眼旁观着,看见夜雪白的手掌如灵蛇般在他的掌影中穿梭,不时的扯扯他的衣衫,揪揪他的领子,轻笑间可见玩的不亦可乎,最后她顺势一掀斗篷,将来人包裹着的大氅扯了下来,站在一旁咯咯娇笑。
当那斗篷如黑云般飘落的时候,我感觉到轻松的笑意正在脸上凝结,‘砰!’手中的纸胎细瓷薄杯再次被捏碎一只。
黑色的长发因为夜的力量而飘荡在风中,根根细亮如丝,蓝若湖水的双瞳中跳动着愠怒的火焰,高挺的鼻梁下,薄薄的鼻翼张翕着,正极力平息着心头的怒意,红色的双唇,象刚采下樱桃,散发着诱惑的光芒,面色如玉,似乎刚刚剥了壳的荔枝,水润清透,让人想轻轻的吮上一下,亲上一口。
象,太象了,若不是那腰身从衣衫下透出的有力,胸膛的宽厚,还有眼神中跳动的火焰在诉说着他不是个好脾气的主,还有那脸色永远不会象那个人的苍白,我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他。
“又碎一个。”夜不咸不淡的抛出四个字。
“碎一个赔一套,不多碎几个怎么对得起我。”抛下手中的瓷片,我毫不在意的抓过壶子,嘴对嘴的啜饮着。
“喂,你是不是处子,快说!”夜不耐烦的抓抓脑袋,丢下手中的大氅飘然回我身边,一把抢过我的酒壶就往嘴里倒,“留点给我。”
男子的目光从夜的身上转移到我的身上,久久凝视着我的脸,感受到他的打量,我只是心中冷笑,视若无睹。
“若你是日侠,莫说有问必答,便是要流波的身子流波的命,也拱手奉上,若不是,请恕我无法回答。”终于,他出声了,声音清朗干净,好听的紧,只是,却不象他了。
我与夜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呃,应该是我与夜的面具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她轻轻的靠上我的肩头,悠闲的抠着手指头,“感情你是来找日侠的啊,哎,真无趣。”
夜的声音娇弱,举止腻歪,只有与她贴身靠着的我,感应到了一股淡淡的杀意。
是的,夜的杀意。
‘日夜双侠’隐居在这‘寒雪峰’头是武林中最大的秘密,即使有生意上门,也是在指定的地点放下请贴,生意若接了,自然请帖不见,若不接,半个月后主顾取回便是。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容貌和落脚点,而这个男人,刚才停留在我身上的目光已经出卖了一切,他在等我承认自己的是日侠,那么他,肯定在哪见过我,或者……知道我曾经的身份,那么这样的人,势必不能留下。
我手指一拂,将夜从我身边撩开,衣袖轻摆,飘然行向一旁的屋子,“这里没有日侠,小哥找错了地方,请回吧。”
夜一楞,终究选择了跟在我的身后。
我知道,她在奇怪我话中放那男子一码的意味。
确实,我不希望看见他死,一张与那个男人极其类似的脸让我起了怜惜之情,不自觉的松了口。
“扑!”雪地上传来的轻微声音让我停下了脚步,厌恶之色浮上脸颊,头也不用回我都知道,这家伙用了一招我最讨厌,最烦,最不愿意看见的招式——跪求!
“流波肯请王……”
“呼……”
“啪……”
似乎是风雪,却传来清脆的响亮,打断他下面没出口的话,我站在原地,手指拢入袖中,仿佛从来没有动过。
“流波恳求您回去。”他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失言,动也不敢动,诚惶诚恐的说着。
“你求我?”我翩然转身,冷笑依然挂在唇角,“跪着就算求了?我以为雪夜裸身爬行跪求才算求呢。”
他眼神中火光一跳,旋即平静,似乎早料到我会提这样的要求。
那到是,风流王爷的花名天下谁人不知?要个男人又算啥,没有几分美色又岂敢来找我?既然来了,准备必然是十足的。
“那还请夜侠回避,流波定然……”下面的话没说,手指已经碰上领口的扣结。
“噗!”我拽着夜的袖子,一声轻哼,“现在是你求我还是我求你?”他叫流波是吗?不似大家闺阁中的名字,那么,他是谁派来的人?
他的手一顿,美丽的双眼坚定的望着我,‘啪’一粒扣子已开。
优雅的颈项似天鹅垂死前的哀鸣悲戚,他的手指缓慢却没有任何迟疑,在所有的扣子被慢慢解开后,我看见那双眼轻轻一抖,眼皮垂下的瞬间,双手一分……
如玉的胸膛在风雪中颤抖,完美的胸线上两点殷红在寒冷中紧收,胸膛轻轻的起伏,心窝处一个红点,清晰抢眼——‘守宫砂’。
“继续!”我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手掌一伸,摊在夜的面前。
“哼!”伴随着夜的冷哼声,我的手中多了一块温润的玉佩,在寒风中更形暖意透体,散发着淡淡的体香,而夜,红袍一卷,消失在屋前。
能从一毛不拔的夜身上拐到东西,真是不容易啊,还是贴身的宝贝呢。
我笑着,将玉佩塞进怀里。
再抬首,眼前的一幕险些让我喘不过气。
冰雪大地上,黑色的长发披散雪中,修长的身子裸呈的跪在冰雪中,雪打上他的脸庞,竟然无法分辨孰更白,更美。
他胸膛起伏,呼出的白气将那身体掩在氤氲中,转瞬又清晰,小腹上肌肉在风中微微收缩着,流畅的腰线下漂亮的双胯中,隐约的黑色阻挡不了我良好的视线,大咧咧的任我观赏。
我不动声色,却不得不承认,这般风景,令人心动,看他的身子在风雪中颤抖,我竟然有一丝快意,蹂躏美丽的快意。
他慢慢的伏下身子,长长的手臂伸出,趴倒在地,掩了最曼妙的风景,却袒露了修长的腿和挺翘的臀,那腰身,令人有伸腿夹住的冲动。
手指扣入风雪中,极缓慢的移动着身体,向着我的方向,一点点拖出身体滑过的痕迹,臀瓣处的沟壑,在移动间若隐若现。
他爬到我的脚下,匍匐着,“流波恳求您,回去吧。”
“回去?”我浅笑着,“我只是教你如何算求人的姿势,可没说你求我就回去。”手一招,大氅盖上他的身体,“你走吧。”
他默默的站起身,我眼尖的看见那细密的草丛上沾满雪花,说不出的媚态撩人,转身间,我突然出声。
“谁派你来的?”
他停下脚步,晴蓝的眼望望我,神色中死灰一片,“对不起,您不答应,我不能说出主人是谁。”
“我若答应呢?”我双手背在身后,指尖已抚摸上细薄的飞刀。
他的面容,分明是有人刻意挑选出来诱惑我的,那么挑选他的人,一定知道我和那个人的关系,若我行差踏错一步,不但可能害了自己,还有可能害了那个人,面前这名绝色男子,不能留他性命,只要杀了他,我与那个人之间被人猜测的秘密就能很好的被掩饰掉。
“您若答应,便是流波的主人,主人之命,流波不敢不从,您问什么都行。”他站立我面前,黑色的大氅下,细腻的小腿肌肤散发着青年男子的有力,只可惜,我不能享受。
“是吗?”我慢慢的移动脚步,靠近他的身前,微笑着将他的容貌最后一次扫入眼中,手中寒光一闪,挥向他的颈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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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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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0:59
小鸟无毛飞不高
几乎在短刃贴上他肌肤的一瞬间,眼前云朵散开,露出月色清辉撒落大地,一点反光从他丢落的衣衫间透出,刺上我的眼,让我决绝的动作一滞,杀意戛然而止。
手指凌空一翻一扣,碧玉光芒旋即落入我的掌心,冰冷清寒直透入骨。
在东西入手的瞬间,我似乎听到心中某个坚固的壁垒破碎的声音,清脆响亮。
我不会摸错,这是我亲手赠出去的信物,给那个人的信物,扬言八抬大轿娶他过门的信物,那时的我,飞扬跋扈,意气风发,不可一世。
逸,我的沄逸,现在的你,一切可安好?
回应我的,雪山颠,风幽冷,人静默。
刀锋依然停留在他的颈项间,饶是我停的快,锋利的刃口依旧留下了浅浅的伤痕,殷红的血丝一点点的渗出,沾染上我的刀。
“别以为你长的漂亮我就舍不得动手,别忘记了我无情的名头和风流的称号一样响亮。”我捏上他的下巴,让他看见我眼中的森冷,双目交集的瞬间我清晰的感觉到他不自觉的一缩,“说,谁派你来的。”
他看着我的眼,在犹豫片刻后,双眼一闭,“您若答应流波的请求,便是流波的主人,你问什么都说。”
哈,和我玩宁死不屈吗?
还是赌我真的会怜香惜玉?
膝盖一顶,我狠狠的撞上他的小腹,在他痛苦的低头间,伸脚一踹……
修长的身体再次躺落雪地,身下是大开着的黑色披风,雪白的身体黑色的大氅形成一种妖异的美,夺人呼吸。
他却不再反抗,仰躺着,依旧紧闭着眼,一副任我宰割的模样。
舌尖舔过刀锋,淡淡的腥味中嗅到一股香甜,我哼笑着,刀锋移上他的两腿中间。
当冰冷贴上他的肌肤,我明显的感觉到他僵硬的瑟缩,手下慢慢的动作着,“我这刀吹毛断发,你可千万别动,不然不小心撞上了,可就不是刮个毛这么简单了,万一你的鸟儿飞了,啧啧啧啧,那就麻烦大了。”
果然,身体更僵硬了,却真的连微小的瑟缩都不见了,他咬着唇,一滴鲜红慢慢的沁出,“流波既然来了,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您若是不答应,流波自然也无颜回去见主人,当自绝于山前。”
“威胁我?”我的手指撩拨着草丛中,不,草已经秃了的鸟窝中小鸟儿,唇边一笑,悄然将刀锋转为刀背,贴上他垂软的鸟儿。
小家伙刚一抬头,被我冰冷的刀面一碰,迅速的低头,而坏心的我,再次伸出手指抚弄着它抬头,再贴上刀背碰碰,如此反复中,我玩的不亦可乎,至于某人的感觉,那不在我需要考虑的范围之内。
“啊……”他一声轻微的呻吟被我飞快的收入耳内,听到了,可没代表我要住手,继续着让我开心对他残忍的乐趣,我的嘴巴也没闲着。
“你家鸟儿不老实啊,看来是自己想飞了,不如等飞了以后我抓回来,烤熟了你吃下去,就永远不会飞了。”
他双眼猛的睁开,恨恨的盯着我,只可惜过于漂亮的面容让那恨意失了几分威胁感,“您若要杀,不如干脆给流波一个干净吧。”
“干净?”我看着手中清冷细致的玉雕,邪恶的笑了,“我答应了,就是你的主人对吗?”
“您答应吗?”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如果我答应,就是你的主人是不是?我提的任何要求你都必须遵从是不是?”我俯下身子,凑上他的耳畔,声音如幽冥邪鬼,“那我的要求就是,你每天就这么赤着身子,伺候十个壮奴,直到我满意为止,记住,没我的同意,你连死都不行。”
幽蓝的双瞳中终于有了让我得意的恐惧之色,他也许是忠心而坚持的,可我,是无心而残忍的,兵法有云:攻心为上,不管他将来会不会成为我的属下,至少现在他已经彻底被我征服。
我挑起眉,冷冷的看着他,“现在能告诉我了,谁派你来的吗?”
他呼吸不稳,胸膛急促的起伏着,终于哑然着嗓音,挤出一句,“您分明已经知道是谁,为何非要问?”
垂下眼皮,他的目光正盯在我手中的玉饰上。
逸,难道真的是你?
是了,若非是你,又如何会这般心机用尽挑选出这样与你容貌近似的男子,是笃定我这个风流不羁冷血无情的人没有将你忘记,还是在嘲笑你对我的影响依然存在?
“见佩如见人,只要你有事需要我帮忙,楚烨便是刀山火海亦赶回你身边。”这是当年爱的誓约,却在他琵琶别抱后的今日要求我履行。
穆沄逸啊穆沄逸,你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你是穆家的人?”我看了眼他,点出他的来历。
“是!”依然不敢动弹,就这么大咧咧的摊在我面前回答着。
“要我回去干什么?”我翘起腿,嗅着冷冷的空气,“难道是‘百花楼’‘飘香苑’或者‘怡然阁’的小倌们联名上书,恳求我回去洒银子?”
“属下不知!”他似乎已听出了我松了口风,称呼也变了。
“那京城最近什么动态?”拿起酒壶,突然发现壶中早空,烦躁的我顺势一抛,酒壶化做流星坠入山谷,半晌后远远传来破碎的清脆声。
“属下只管护卫,少在城中走动,委实不清楚。”他木木的声音,听的我眉头打结,一脚踹上他的胸口。
“一问三不知,我又没问你谁家死头猪少头羊的,现在谁居相位,谁为将军,你家少爷和我皇姐是否恩爱,生了几个娃娃你总该知道吧?”
谁居相位,谁为将军,即使我在江湖飘,这个消息还是很容易知道的,我关心的,只是最后两个问题。
“知道!”他不紧不慢的声音,让我居然捏紧了拳头,“家主位居相位,三军之将却未定,暂由华将军、风将军、庄将军三人各领一只,至于凤后……”他声音一顿,我再次发现自己的呼吸失了节奏。
突然发现,有些问题即使好奇,其实根本不该问,问了只会让自己更难受,明明不该关心的去关心,那就叫多事,多管闲事多吃屁,活该脸臭。
“凤后蒙圣恩浩荡,圣宠正隆,只是膝下犹虚,不过……”后面的话我已经不想听了,腾的站起身,直接冲入屋内。
温香软榻上,夜溜着手中的酒壶慵懒的倚着,火红的长袍披满了整个床榻,散在床沿垂着,头高高的昂起,一道酒箭从壶中射出,涓滴不漏的进入她的口中,正有滋有味的咋着嘴巴。
“酒。”我伸手一招,她手中的酒壶已到了我的掌中,不待她说话,“欠着。”
“怎么?美色撩人,借酒压火?”她腻着声音,下巴抵着手背,半趴在榻边,声音甜的几乎能滴出蜜来。
咕噜咕噜连灌了几口,我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热火焚身了?”
她嘿嘿一笑,“那是没,但是看见你剃人鸟窝玩人鸟了,我说日啊,你还真舍得啊,连我都在想,你那刀会不会真的下去。”
这家伙,明明在屋子里,却没有放过一点屋子外的情形。
放下酒壶,我定定的望着她,直到她不自在的别开眼,我才哈哈大笑出声,“夜,你该庆幸,你没有鸟儿放在我面前,不然我会让你清楚的知道,我会不会真下刀。”
“哼……”她一扭腰,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壶酒,“看来你是打算走了,‘日夜双侠’终于要分开了,这壶酒算我请的,为你践行。”
“你都知道了?”既然我不曾遮掩过容貌,以夜的聪明猜到些什么也并不稀奇。
“我什么也不知道。”她耸耸肩膀,“只是合作三年,你什么性格我很清楚,你天生是个喜欢征服的人,即使没有人来寻你,这样的生活只怕你也坚持不了多久,你的心早就飞了么,这三年怕已是你的极限了,好走,搭档。”
我抿唇一笑,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举起手中酒与她轻轻一碰。
环顾四周,熟悉的小屋富丽堂皇却不失温馨暖意,我竟然有些不舍,江湖险恶怎么也比不上朝堂争锋,看镜中,红颜未老心已衰,“真的应该走吗?”
“别照了,你漂亮的比江南第一名倌也不多让,天下间我还没见过比你更美丽的女人,而且正值青春芳华,看不到一点皱纹,不知道我这样的恭维算不算让你走的开心点?”夜仰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我仿佛看见面具后的她正猛翻着白眼。
“这算是恭维吗?”我苦笑,女人的能力是靠沙场和朝堂的斗争方能显现,这样一张面皮我可不认为有什么好的,除了换来几分青楼薄幸名。
“是啊是啊,你让我羞愧到三年来只能靠面具挡着脸才能苟活。”她说的没有半点诚意。
“夜,我还没做好准备。”一声长叹,我终于掏出了心底的话,三年来的合作我已不知不觉的将她当成知己。
“你不是准备了三年吗?”她翻身坐起,话语中的玩笑敛尽,认真的望着我,“你有深谋,也有远虑,能文亦武,现在还有决心,若要我选择,这一生我希望千万莫要与你为敌。”
终于,我笑了,缓缓的站起身拉开房门,风中飘落两个字,“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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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0:59
稚嫩少年送上门
传说中最是逍遥风流的王爷回家应该是什么样的?
走马章台红袖招?还是满城春色尽笑颜?
最少也应该是锣鼓喧天,旌旗招展,人山人海,我坐在高头大马上得意洋洋的炫耀着富贵与荣宠么,毕竟也是先皇唯二的两个女儿之一,当今圣上唯一的妹妹,曾经沙场扬名无数的战功王爷,叫一万个人猜,也猜不到我此刻正蹲在路边的破庙里,抓着别人家里顺来的鸡,糊着泥巴哼成不成曲的小调。
“伸啊一呀手,摸啊一呀哥哥,摸到我哥哥头上边啊,哥哥头上桂花香啊,伸啊二呀手……”我破破烂烂的唱着,抽着鼻子嗅着渐浓的香味。
身边某人面色如土,真是白里透着黑,黑里发着绿,要多可笑有多可笑,“王爷,您,您什么时候启程回京?”
“这不是在回京的路上么?”吊儿郎当的丢给他一句,一手敲上他的腿弯,在他滚地葫芦中淡淡丢出一句,“我不喜欢仰头看人。”
反正脏也脏了,他索性一屁股坐在我的面前,固执的吐出两个字,“王爷你真的要在这过夜吗?”
“这多好啊,又通风又凉快,还有菩萨相伴。”我凉凉的出声,“先吃饭,吃完了赶紧搬两块石头当枕头,晚上睡这。”
“王爷,您没有必要这么委屈自己!”他定定的看着我,蓝色双瞳射出不赞同的神色。
委屈?如果睡破庙就算委屈,那他当真是单纯的可以了。
“你没当过几天贴身的护卫吧?”我头也不抬,拿着我可爱的叫花鸡撕开荷叶,香气顿时扑鼻而来。
他左右看看,肮脏的破庙里到处都是灰尘土渣,结着厚厚的蜘蛛网,一声咳嗽都能掉下两斤土来,满面菜色中接过我的鸡却怎么也张不开嘴咬下去,“王爷,您为何这么说?”
“论武功,你不够资格做贴身护卫。”我大嚼着手中的鸡肉,含糊着,“看你动不动就满脸嫌弃的表情,真正的贴身侍卫即使我当着他的面与人春宵帐暖也能面不改色,可见你的训练不太到家,侍卫要的就是没有自我,完全服从命令,你太有个性了,不合格。”
“属下知错!”他双膝一软,跪倒在我面前,咚咚咚的三个响头后,抓起鸡肉大嚼起来,三下两下吞完,噎的自己直翻白眼,漂亮的面孔涨的通红一片。
真糟蹋我的手艺,他这样子分明是硬逼着自己吞下去么,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我随你回去你便完成了任务,没有必要一定要跟着我。”
湖蓝的眼睛没有丝毫惧色的看着我,“您不是说侍卫就是没有自我,完全的服从命令吗?主人给我的任务就是请您回家,从此视您为天,任您驱策。”
他顶的很快嘛,拿我的话噎我。
“是吗?”手指撕着手中的鸡肉,我慢条斯理的品尝着美美的味道,半眯着眼打量着他的脸。
漂亮不是他的错,漂亮的象穆沄逸则让我看的不爽了。
“想跟着我是吗?”眼光如刀,森冷掠过,“我不喜欢你那张脸。”
“谢王爷!”他再次跪在我面前,坚定而执着,我抖着腿,吃着我的肉,根本不看他一眼。
寒光一闪,锋利的刀闪着尖锐的刃芒,没有任何犹豫的划向脸庞,决绝举手无悔。
看似无心的我,一直都在关注着他的表情,那瞬间,我在他的眼中找不到一点挣扎后的死心,冷静的不似昨夜那个固执倔强却无奈的绝色男子。
他究竟有几种面目?
“啪!”
“当!”
刀落地,却是因为一条鸡骨头打中了他的手,我幽幽的叹了口气,我的鸡腿还没啃完,骨头上还挂着肉屑呢,真浪费。
站起身,我拍拍屁股,在他惊讶的眼神中激起漫天灰尘,“我是不喜欢你的脸,但是我更讨厌半夜看到一张满是刀疤的鬼脸站在我身边,这要是正宠着小爷,只怕爷的鸟儿都被你吓软了,找块布,给我遮上。”
“是!”就连回应都没有更多情绪上的波动,我背对着他的嘴角牵起笑容,抬腿走向门口,就在一只脚刚跨过门槛的时候,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王爷,您?”
“找客栈睡觉。”我晃荡着出了门口,“就算我喜欢破庙的风光,也犯不着晚上放着软床不享受在这喝风。”
他亦步亦趋的跟在我的身后,听着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话。
“流波啊,你怎么知道我在‘寒雪峰’的?”
我和夜,自认为都是小心的人,绝对不会有什么纰漏给人钻空子,可是消息如此准确,不但知道上官楚烨是‘日夜双侠’中的日侠,还知道‘日夜双侠’隐居在‘寒雪峰’,光这一点,就足够我和夜头悬梁锥刺股的自我反省了。
夜会用什么手段去打探消息是她的事,而我,选择最方便快捷的方式,直接问流波。
“流波不知,只是听说消息是由‘千机堂’买来的一级密报。”
“‘千机堂’?”我皱眉,咀嚼着这个名字。
‘千机堂’我当然知道,传说中最神秘的情报机构,和‘杀手堂’并称江湖两个最可怕的组织,‘杀手堂’负责收钱灭口,而‘千机堂’则只负责出卖消息,据说‘千机堂’的消息分各个级别,三级线报,不算难打探,他们也卖的便宜,出钱就卖。二级情报,价高得者‘千机堂’负责保密三日,三日后变为三级情报,而一级密报,也就是传说中最难探听的消息,他们只卖一次便永久封存,而这个价,则是难以想象的天价了。
“多少银子?”我一边问着,一边看着远方的金字招牌,思量的选择哪一家住进去比较好。
“万两黄金。”
“哈!”我笑出声,“早说值这么多,告诉我一声,我自动送上门,这银子真他妈的好赚。”
上官楚烨加日侠,以我的估算,五千两顶了天。
我当然不会怀疑‘千机堂’对情报价值的估算,那么剩下的五千两……
“你们买的消息里有关于夜的?”我的声音几乎已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流波点点头,“我们买的是您的下落么,‘日夜双侠’焦不离孟,买了您的,自然露了夜侠的下落,所以是一人五千两,一共一万两。”
“你知道夜的身份?”我贼笑出声,夜啊夜,你对我日瞒夜瞒,脸都瞒着,这下我得来全不费功夫了吧。
“不知道!”流波硬硬的回答,听的我黑了脸,“主人只要求听关于您的消息,夜侠的只是付了钱,没有问。”
“啊,猪!”我失落的咒骂着,“五千两什么都不听?这下‘千机堂’还永久封了消息,想听也没的听了。”随便的闯进一家客栈,拍出一锭银子,“两间上房。”
我躺在客栈舒适干净的软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看窗外树影隔着窗纸在微风中摇晃着,安谧的夜,我却睡不着。
我拖拖拉拉着不肯回去,并非我真的有什么要逃避,也不是真的没有完全准备好,更不是不敢去面对以往熟悉的环境,只是怪异,一种非常怪异的感觉,在我心中横亘着,我说不清楚,仿佛有什么细小的环节被我遗漏却没有找到。
这份不安,来自我当年征战的舔血生涯,这份警兆,来自我行走江湖的经验,成就了此刻的预感,一如我现在的无法安眠,是心头突突跳动着的警示。
突然,我睁开眼,窗外晃动的树影旁,无声无息的多了一道人影,大咧咧的挡住那月光的投射。
我几乎想笑出声来,猜测着窗外人的身份。
杀手?窃贼?
不管哪样,似乎都有些经验不足,夜半行动的,谁不是猫着身子尽量把影子缩成一团,真没见过这样直接站在窗边的。
“嘶!”窗纸被捅破的声音,我下意识的捂上嘴,感觉嘴角在向两边不断的伸展。
见过捅窗纸的,没见过捅这么大声的,这人不知道拿口水先润润吗?
我悄无声息的下了地,身体如纸片般贴上窗边的墙壁,就在我身体刚刚隐藏好的瞬间,那个大号的窟窿眼中伸入一支空心的竹管。
下迷香?
我轻轻的伸出手,拇指按上竹管的一头,耐心的等待着。
拇指心感觉一阵热流,显然外面的人正在吹着迷香,不过……
又是一阵热流,看来某人不死心,正在用力。
“噗……”我听到一声类似于放屁的声音,来源于竹管的那一头,这个,显然是用力过猛的产物了。
悄悄的松开手,果然,竹管鬼鬼祟祟的缩了回去,半晌,窗外传出一个声音,“咦?”
声音青嫩,带着少年特有的悠扬,我的判断没有错,这还是个雏,手法稚嫩青涩。
下一刻,窗格处的竹管又一次哆哆嗦嗦的伸了进来,一阵青烟飘入,我屏息等待着。
青烟还未曾消散,窗户一颤,我缩在角落的阴影中,看见一个狸猫般轻灵的人影窜了进来,落地无声。
轻功不错!
只是我的赞叹还来不及点头,那个人影突然一晃,我的耳边听到一声咒骂,“啊,我忘记吃解药了。”
‘咕咚’,纤细的少年身子,就这么直挺挺的,活生生的,硬邦邦的,躺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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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齐手
我现在心头是五味杂陈,刚才我全身的真气都提到了顶点,准备一击将他拿下,我手中的飞刀已经在指尖闪着寒光,预备他逃跑时直接命中剿杀,我的注意力更是张到最大,生怕远处有他的同伴,就在我全部都准备的好的时候,就在我即将伸手擒下他的时候,他就这么倒下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现在想哭的人,是我!
用了打老虎的力气和准备,却发现我的对手,只是一只蹒跚学步的猫,怎不令人捶胸顿足,嚎啕大哭?丢脸啊,太丢脸了。
从房间的角落里走出,任窗外的月光撒播在我的身上,我感觉自己犹如一只银光下舞蹈的恶魔,噙着邪坏的笑,端详着地上的小人儿。
他很大胆,大胆到居然没有用面巾遮面,当然以他这样的无脑来看,有和没有几乎没有差别。
他多大?十三,十四?还是十五?
柔软的腰身,纤细的腿,还带着一点稚气的嘟嘟脸颊,让我一时无法做出判断,水润的嫩唇散发着桃红的色彩,圆睁的杏仁眼漆黑点亮,长长的睫毛象两把细密的绒毛刷子,此刻正无力的扑闪着,若蝴蝶翅膀的颤动。
很漂亮的小家伙,只那一双眼,已是脸上最可爱的标志,让我一眼难忘。
小猫儿,一只没什么大脑,笨笨傻傻的小猫,灵动中憨态可掬,一瞬间我居然有放盆牛奶在他面前,看他舔食的冲动。
我蹲下身,手指勾上他的下巴,小家伙的迷香不错啊,只软身子不失神智,真是走千家,盗万户,偷香窃玉之必备法宝。
“要我帮忙吗?”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真挚无比,可惜那笑意怎么也遮掩不了。
他闪亮亮的眼眸望着我,“你肯帮我?”
“那当然。”我轻佻的抬高他的脸,嘴巴凑上他的耳边,在似有若无间舔过他的耳垂,喷出的气息吹入他的耳孔,“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我,我……”他的声音开始不住的颤抖,显然小家伙没有被人这样撩拨过,无助却不能躲闪,“我,我怀里有解药,帮,帮我拿。”
“解药是吗?”手指如蛇般顺着他的衣襟滑入他的胸前,在触碰到细腻如丝缎般的肌肤后,我一声低喟,眯起眼细细的享受着。
两指合拢,捏上他胸前的小小红豆,慢慢的揉搓,嘴巴里却疑惑万分,“是这个吗?不像啊。”
手中用力,扯了扯幼嫩的小红豆,立马听到他呼疼的低喘,“不是,不是那,别摸,别啊。”
“不摸我怎么找药?”我索性低下头,脸贴上他的胸口,语气里尽是认真,“好黑啊,根本看不到。”
“不是,不是。”黑暗中的我,依稀可见了小猫儿无奈的眼神扑闪闪,“是右边,右边。”
“哪啊,在哪啊?”我越贴越近,说话间,舌尖一勾,滑过他已被我玩弄的挺立的小豆豆。
“呜……”他大声的倒抽了一口凉气,牙齿狠狠的咬着下唇,“你,你是不是故意的?”
这小子终于反应过来了?我心中忍不住的暗笑。
在他胸膛上狠狠的用力揉了两把,我抽出手,无辜的看着他,“这是右边啊,我没找错啊。”
“不是不是。”他呼吸急促,“我的右边,是你的左边嘛。”
“算了,算了,好心帮你,还被你说,我不要碰你了。”索性拍拍巴掌,我气定神闲抱着肩头,看着他因为我被弄凌乱的衣衫下,半开的前襟露出的嫩滑肌肤,象极了嫩鸽的柔软胸脯。
都说看稚嫩的少年在身下婉转承欢,咪呜着猫儿般的呻吟,眼眸透水,瑟缩着他的纯真,那瞬间的美好让人的占有欲得到极大的餍足,这滋味,有多久不曾尝过了?那清新的乳香,真令人怀念。
他水嫩的唇几番嗫嚅,张翕数度,小小的声音无力的飘出,“求你,求求你,我,我……”
求求你,求求你,王爷求求你不要这么绝情,求你了……
遥远的声音,哀求的语调,从心底深处浮了上来。
眼前,飘过一双紫色的纯洁大眼,慢慢沾染上情思,再逐渐化为不屈,刚烈后的绝然,再慢慢融化为柔情似水,最后成为死一般的沉寂。
我玩笑的心被脑海深处的这双眼惊的一个失神,再没有了挑逗的情绪,站起身,双手一提他的两腿,大字型的分开。
“啊,你,你要干什么。”他强自的坚定终于化为惊恐,挣扎的叫着,象极了被倒拎在手中的鸡仔子。
“你不让我碰你的身子,我只有这个办法了。”直接将他的腿架在肩膀上,手腕抓住他的腰带,将他整个人头下脚上的竖了起来,手中一阵乱抖,犹如在甩一个破麻袋或者是十年没晒过的衣服般。
我抖,我抖,我抖抖抖……
噼里啪啦,稀里哗啦,叮叮当当,各种声音连绵不绝于耳。
伴随着他的惨叫,我的目光被地上一大堆的瓶瓶罐罐,针针筒筒,大刀小镖吸引,真没看出来,在着瘦小的身躯里,居然隐藏着这么多的东西。
地上这一堆,加起来论数量,怕有个三五十件,论重量,只怕也不少于二三十斤,这家伙,他也不嫌累的荒,还是他致力于将自己打造成一个百宝囊?
“喂,哪一个瓶子?”依旧保持着他头下脚上直挺挺的扫把姿势,头发在地上拖来扫去,我直接把他那堆小山前一放,“是哪一个?”
“阿,阿嚏。”被灰尘弄的惨兮兮的某人艰难的挤着声音,“绿,绿色的。”
手指一伸,掌中多了最少七八个瓶子,我哼笑着,“这么多绿色,是哪一个?不如全倒你嘴巴里好了。”作势就要将所有的瓶子打开。
“不要!”一声怪叫,“那瓶是化尸水!”
“哦?”我心中一动,没想到这个看上去简单已极度的孩子,居然会拥有这么难找的货色,再拿起一瓶,“那这个呢?”
“这个是‘玄参玉蟾丸’。”他的目光紧紧的跟随着我手中的瓶子,紧张的直咽口水。
我的手一抖,瓶子差点落了地,“江湖中的疗伤圣药,万金难求一粒的‘玄参玉蟾丸?”
不需要他回答,他的目光已经给了我最好的答案。
下面的对话,在他不断给我创造震惊和喜悦中进行……
“这个筒里是什么?”
“‘疾风骤雨钉’”
“这个是什么?”
“追踪名药,‘百里香’不论刮风下雨,只要沾染上了这个气味,就逃不掉。”
“这个筒里是啥?”
“‘雪魄寒光针’”
“这一包呢?”
“‘春情露’”
“草!”
…………
………………
这个小子,彻彻底底的让我开了一次眼,江湖中传闻的各种圣药,晕药,毒药,春色药,飞刀,飞镖,飞针,带钩的,带刃的,带刺的,奇形怪状的,旁门左道的,一应俱全,还都是传说中最顶级的货色,就连我也只见过其中区区的几样而已。
他,到底是谁?
怀疑堆上心头,我拿着解药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成功的看他的视线被粘住了般跟着我一起晃,我哄孩子般对着他轻声细语,“说,你是什么人?”
“我是……”大眼突然一惊,他如梦初醒般看着我,“你,你,你是上官楚烨?”
“是!”这笨娃子现在才反应过来吗?
“我是来杀你的!”声音说的干脆利落,只可惜那残存的稚嫩嗓音破坏了那仅有的一点点气势,更何况此刻的他,衣衫大开,披头散发,满面尘土的委顿在地。
一件件的把玩着从他身上抖落的物品,我看看自己刚才急忙起身而忘记着履的脚,踢踢小腿,索性光着脚丫踩上他的胸膛,脚趾头坏坏的夹住他胸前的红豆拉拉扯扯,咯咯笑着,“谁派你来的?”
“拿开你的臭脚。”他怒叫着,“谁能命令的了本少爷?少爷我自己想来就来了。”
“却不是想走就能走了。”我的脚丫一点点的上移,眼见着到了他下巴处,脚尖一顶,踩上他嫩嫩的脸蛋,脚底的厚茧蹭着他水嫩的唇。
他愤愤的瞪着我,睁圆的眼睛与我结结实实的对撞下,那眼底深处的委屈和不甘,还有那么点硬气,都在瞬间传达给了我。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手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把精巧的小刀,老神在在的弯下腰,在他脸边修起了脚指甲,一时间指甲乱飞,粉末飞扬,尽悉沾满他的脸,“或者说,是谁指示你来杀我的,不然下一刻,我可能要你给我舔干净脚趾头。”
“你……”他恨恨的瞪着我,“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不然‘杀手堂’全堂上下定然不会放过你。”
“‘杀手堂’?”我手一停,忘记了修脚的工作。
小家伙脸上浮现起了得意,“怎么样,怕了吧,我……”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刚刚一点点得意被我猛出口的狂笑活活给打了回去,我指着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传说‘杀手堂’定下规矩,只要逃脱三次追杀,无论多少金银‘杀手堂’都永远不再接追杀这个人的任务,但是目前为止还没听说过谁能逃脱‘杀手堂’的三次追杀,如果都是你这水平,只怕‘杀手堂’明天就要倒了。”
“不许你侮辱我们‘杀手堂’。”小家伙眼中的认真骗不了人,让我轻轻摸上下巴,思量着一个可能,这小家伙,说不定真的是‘杀手堂’中的一员,只是这个技术嘛……
“你是‘杀’字辈,‘手’字辈,还是‘堂’字辈的?”我挑了挑眼皮,不屑的冷嗤。“别告诉我还是个没出师的。”
‘杀手堂’身为江湖上第一流的杀手组织,其严密程度也是外人无法想象的,没有人见过其中人的真面目,也许今天还是你身边的店小二,伙夫,挑夫,明天就成了夺魂的死神。
只是传闻,根据功夫的高低,他们拥有各自的腰牌和编号,如‘杀’字一号,‘手’字二号等等,同时也看对象的程度派出相应的杀手,绝不空手而回,而据说最神秘的堂主手中,令牌则是唯一的三字牌‘杀手堂’。
我突然感到一阵悲哀,就算我日侠上官楚烨名头烂点,就算逍遥王爷的称谓花点,不派‘杀’字辈高手,也不至于派出这么个家伙吧。
“才不是!”小家伙大声叫着,嘴巴张着有点大,我,的脚丫,不小心,真的是不小心的,呃,塞了两个趾头进去。
“呕……”一阵反胃的声音,我迅速的抽回湿哒哒的脚丫,顺道在他胸前蹭干净他的口水,小声的委屈咕哝着,“叫你不要那么大声吧,恶心死我了,湿湿的口水。”
“你……”他两眼一翻,翻江倒海一声巨响,“呕……”
手指连点,小家伙被我从地上扯了起来,掌心一送,他脑袋已在窗外,半个身子挣扎在窗沿,稀里哗啦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里。
算老娘手快,不然今天这屋子还怎么睡?
一只手掐着他的后脖子,另外一只手轻轻排上他的背,“哎,都是我的错,今天赶路,不小心踩着草丛里的一堆粪,那家伙好像吃了香瓜,软呼呼的大便带着无数香瓜籽顺着脚趾缝挤出来,真恶心……”
“呕……呕……呕……”
从声音判断,小家伙大有将胃吐出来洗洗再塞回去的趋势,我耐心的靠着窗边,等着。
啪~
他软软的落在我的脚边,唇边带着几丝口水的亮光,闪闪的。
“你,你要么就杀了我,不然以后我……”他对我怒目而视,对我恨可见比山高,比海深。
可爱的娃娃哟,如此深情为哪般啊。
我把地上的所有东西当着他的面一股脑的全部收了起来,“我不杀你,不过这东西么,归我了。”
“不行,那是我的。”身体好不容易能动弹的小家伙挣扎着向我扑来,我脚尖一勾,他狗□的姿势瘫倒在地。
手指狠狠的在他屁股蛋上揪了一把,惊人的弹性让我下意识的再次捏了捏,手指隔着裤子在他臀缝处一掠而过,“小家伙,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别来惹我,我不管你真是‘杀手堂’的还假是,下次让我再碰到你……”
手指一顶,我贴上他的耳朵,阴森森的咬上他的耳垂,“小心我把你的菊花爆成向日葵。”
他如同刚出水的鱼儿,在我身体重量消失的刹那一弹而起,撞破窗户直接飞了出去,扭着纤细的腰跌跌撞撞的飞掠。
我站在窗边,以保证他能听到的音量送出我最后的祝福,“小子,我忘记告诉你了,今天我还没来得及洗脚……”风声呜咽,远远飘送,“洗脚……洗脚……脚……”
“呕……”
这是这次见面,他留给我的最后一次字。
我淡笑着,小家伙没见过世面,人单纯的紧,我并不在乎他将来对我寻仇什么的,而且今夜之后,只怕他没胆子再见我了。
手指抛飞,掌心中跃出一面玄铁牌,这是我刚才从小家伙身上顺出来的东西,他藏的隐秘,应该是宝贝。
低头间,我的笑容凝结在脸上,黝黑的令牌上,赫然镌刻着三个字,‘杀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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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为蓝颜
再回到京城,依然的人来人往,依然的熙熙攘攘,依然的歌舞升平红袖招展,好一派繁荣的景象,各色的叫卖声,招揽客人的呼声,偌大的‘云梦国’最中心的城市,在不经意间展示着它主人强大的实力,雄厚的基础。
母皇的确好眼光,姐姐她确有一国之君的才华,当初的皇储,她没有选错人!
手指互插的抱入袖中,不期然碰到一丝冰冷,是那镌刻着‘杀手堂’三字的玄铁令牌。
从我答应流波重归京城,到被‘杀手堂’刺杀,一切看似好笑的巧合,中间又似乎有一条无形的丝线牵连着,我自以为隐秘的身份和行动,仿佛一直有一双眼睛着注视,究竟是我多心,还是那神奇的第六感在警示?
仰首天空,阳光灿烂普照大地,慢慢的飘过一朵云,渐渐遮挡……
一张女人面孔堆满讨好的笑容在我面前,干净的白布搭在肩头,打断了我突然间的感慨,“客官,请问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我大便!”既然不小心踏进了人家的地盘,不给面子用用地方怎么行。
流波已经一锭银子甩出,抛入僵硬在门口的小二手中,跟在我身后蹬蹬蹬的上了楼,难得的没有从眼中流露出不耐的神色,而是尽职的站在我身后,“主人,需要属下去为您叫些酒菜吗?”
“然后等着你们的大队人马大呼小叫的冲上酒楼喊着恭迎王爷回京,再鸡飞狗跳的压着我回王府或者皇宫?”我没有回头,看不到他的神色,却能感觉到他在我话语出口后的片刻不自在,“打赏小二几钱银子就够她狗追屎一样的跟过来了,你一锭银子她居然没反应,这小二倒见识广啊。”
我施施然的站起身,眼神落在街对面的花楼处,‘怡情阁’,还真是怀念啊,当年我也算为他们的发扬光大贡献了不了力量。
脚步一转,我飘然下楼,流波脚步一动,我转身目光盯着他,“别来打扰我,我不想听到明日满朝野传遍我是被相爷请回来的消息,我不是任何人用来树立地位和扩张权势的筹码,也不想无缘无故就被人分了派系站了边。”
他停下脚步,一点头,“是!”果然没有跟上。
打开手中的折扇,我溜溜哒哒,遮遮掩掩,一付想玩小爷又怕被彪悍正夫抓包的熊样窜进了‘怡情阁’,不等人开口,直接一锭银子塞入龟奴手中,顺利的被领进单间厢房内。
“这位姐面生的紧,不知道什么样的小爷合您胃口?”那笑脸,自来熟的语气真让我怀念。
三年了,人家从前呼后拥变成了面生的紧,我果真老了吗?
我摸摸脸,依旧细嫩润滑。
“现在花魁是谁?”半掩着脸,我有些意兴阑珊,没了亲自挑挑拣拣的兴趣。
“您想点子衿?”她有些为难,“您若想听曲,不如让我换其他人来,也不必他差,若是陪夜只怕您要失望了。”
一句话没说,我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一张,一张,又一张,在她活活的将眯缝眼瞪成了豹子眼中慢慢的放在桌上,“和他说,只请一杯酒。”
她咽着口水飞快的跑了,留下我咀嚼着那两个字。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青楼中取如此多情之名,不怕负累吗?我承认,我纯粹被这两个字打动而已,开始不让见,不是拿乔套客人的底,就是真的有客在陪,不过三百两一杯酒,我笃定他一定会来。
就算他不想来,也会被押来。
一个人的房间,寂静的只有我倒酒的声音,安静的让我清晰的听到隔壁房间的各种响动。
左边的房间里,显然正在上演一场好戏大战,桌子的翻倒声,稀里哗啦的杯盘落地声,女子的呻吟男人的气喘交织传来,听的我一阵乱翻白眼。
很想过去,敲敲他们的门,叫就叫,不要叫的和驴一样行么?
喘就喘,不要喘的鬼上身一般好吗?
“咚!”这一次,是右边房间传来的巨大声响,应该是屏风倒地的杰作,我的叹气声也同时回荡在房间内。
难道真的是我老了?已经不能理解激情四溢的表达是爱你爱到做死你?
还是现在人的技巧性都有无数的飞跃?横的,竖的,趴墙的,倒立的都行?
听人家壁脚是不对的,不过如果是声音要自己传入我的耳朵里,那可不关我的事,尤其我还听到了一个注定让我无法忽略的名字。
“方小姐,子矜身属逍遥王爷已是众人皆知的秘密,还望小姐不要令子衿为难。”男子温润的嗓音犹如春风柳岸下的碧潭,轻柔缓流,一点一点的沁进心怀。
这声音,光闭着眼听,就是一种美的享受,若手执一杯清酒,听这声音的浅吟低唱,真乃人生一大乐事也。
我眉头动了动,玩味的笑了,嘴里轻抿着酒,突然发现滋味不错。
“逍遥王爷?那个传说中的初夜王爷是吗?你拿一个失踪了的女人来搪塞我,是怕我给不起银子吗?”女子冷哼着,不屑声大的让我怀疑她的鼻屎有没有喷出来。
“子衿怎敢。”好听的嗓音又一次春风掠过,暖暖梳理心头的躁动,“逍遥王爷巨资留子衿三年清白之身几乎已是人尽皆知的秘密,子衿既然收过王爷的缠头,此身已属王爷,在下不过区区一青楼男子,岂敢失信?”
三年清白之身?
这几个字太值得人思索了,我花钱买男人不假,我逛青楼喝花酒包小爷更是稀松平常,但是光包不用养三年,就算我有那个眼光,也未必有那个闲钱,就算有那个闲钱也未必没有那个功夫,就算有那个功夫,也没那个时间去等。
京城中的逍遥王爷、初夜王爷,应该是指我没错,那么他如此肯定还人尽皆知的这个故事又是打哪来的?
“上官楚烨早就不知所踪,就算在又如何?不过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无兵权无官衔,当年算个人物,如今顶个屁。”女子一声冷哧,“放个屁还能响一声,你叫叫她的名字看看,有响没?”
我看看自己刚想迈出去的腿,纠结万分。
应了,我就是个屁。
不应,屁都不如。
不过思量间,男子的声音再次雅致传来,“小姐,谨防隔墙有耳,王爷无论如何是皇亲国戚,请您尊重。”
“尊重?”一声重重的啐声,“我娘好歹还是三品大员的官职,堂堂的吏部尚书,她是什么?先皇封号有用吗?当今圣上给了她什么名头?”
我蹲在角落里自我反省着,小小的自尊拧成了一团。
没错,封号是母皇给的,可如今的天下是姐姐的,可以说,我还真他妈的什么也不是。
隔壁的杯盘翻倒声不断的响起,夹杂着身体落地的声音,男子一声压抑不住的呼疼声后被强自闷住。
女子狠厉的声音传来,“若不是看在你是个清倌的份上,送给我玩我都不要,姑娘我抢的,就是上官楚烨的男人,你若伺候的好,说不定我就赎了你带回家,伺候不好,姑娘我天天花银子带人轮着玩你。”
男子突然没有了声音,我也悠闲的坐了回去,打开手中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砰!”一声巨大的声响,让我几乎以为墙塌了,伴随着男子不稳的喘息声,“小姐厚爱,恕子衿无法承受。”
“啪!”清脆的耳光声,还有衣衫撕裂声,女子咬牙切齿叫嚷着,“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不把你玩残了,我就不叫方心琦。”
方家的人?
我手中扇子一阖,施施然的站起了声。
声响这么大却无人过问,显然上上下下都是默认了的,而‘怡情阁’的头牌花魁居然无人保护,看来这女子垂涎已久,施展了不少手段。
就在我站在他们门前看看巴掌又看看脚,思考着拆门还是踹墙哪一个动静比较小的时候,门忽的被打开,一道青碧色的身影旋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越过栏杆扶手,向下坠去。
擦身之际,衣袖飘上我的脸颊,淡淡的雅致兰花香扑上脸颊,清雅华贵不失高洁之姿,他的长发散开,散过我的手指间,顺滑如丝,只这片刻间的感觉,我已然伸出了手。
一扣他的手腕,暗劲透出,抵消了他瞬间下落的力量,手掌轻拉,他已再次回到楼间。
片刻间,我已将他打量清楚。
肤若凝脂雪堆就,细柳扶风摇曳行。细腻的肌肤吹弹可破,秀挺的鼻梁下,唇如樱花水光闪烁,发若黑瀑垂落腰间。
臂弯里的腰身很瘦,清清冷冷,高挑秀美。
他有竹的清雅,竹的高贵,竹的潇洒飘逸,风过处,扬起衣衫,勾勒出修长的腿,临风若归。
空中的他,似要远去的仙子,扬首飞去,臂弯间的他,多了些瘦弱,让人怜惜。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那双眼,一双冷静,清澈,看穿世情的眼。
本以为他选择跳楼,无非是什么保清白之类的冲动之举,自然少不了狂乱,惊恐或者悲愤的神情。
而我看见的,只是平静,似乎这么做,只是因为他想跳,和什么其他的事都无关,跳也平静,被我拉上,也平静,一切仿佛都与他无关。
凑上他的发间,在那玉坠般的耳垂上轻轻一呵气,“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他的眼神第一次有了变化,惊讶,不置信,失神,闪亮……
我听到一声柔润低语,拂入心湖,“王爷!”
扇柄勾上他的下巴,我的眼神与他对视,笑着点上他的唇,“你最好现在想想,一会如何对我交代。”
他动了动唇,长长的睫毛一瞬,清雅出声,“好!”
松开抓着他的手,我踏入房内,清朗的笑声已起,“不愧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方心琦是吗?只怕你肯,我也未必敢放心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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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00
抢美男者,扁!
房中,光线阴暗,让我有一种突然夜幕降临的错觉。
没掌灯,因为是白天。
有窗户,但是被挡住了。
如果不是那突然的一阵抖动,我几乎以为那是个硕大的屏风,呃,我果然需要好好休息了,眼神都花了。
“你找死是吗?”又是肉波的颤动,我的耳边依稀响起哐当哐当的水声。
我靠在门边,半张着手中的扇子,只露出一双嘲弄的眼,吃吃的笑了,“你帮忙吗?”
她脸上的肌肉带肥肉一起抖动着,屁股下的床榻咯吱咯吱的发出痛苦的呻吟。
“哎呀,生气就生气,那是床不是马桶,光屁股用力是不行的。”我笑呵呵的,懒懒的伸出手指,遥遥指着她。
她动了动,一步步的走向我,沉闷的脚步声有种地震前的预兆,房顶上的灰扑簌簌的掉下来,桌上的茶杯一跳一跳的欢乐抖动,当啷,当啷……
阴影一层层的罩上我的脸,看着眼前不断放大的人影,我重重的咽了口口水。
危险,极度的危险
如果她一个脚步不稳,直挺挺的摔下来,面前的我会不会被压成薄饼然后一口气就被吹飞了。
她站在我面前不远处,被肉挤成包子的脸上,窄细缝中射出两道寒光,“多事的人,我不管你是谁,现在滚,不然……”
我的身后,无声无息的落下几道人影,摩拳擦掌,骨节咔咔的响,封住了我所有的退路。
我识趣的往后退去,耸耸肩膀,“你现在给我点警告,因为你不知道我是谁,如果你知道我是谁……”冲着子矜挤挤眼睛,“那你还不打死我?”
“那你是谁?”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下巴和她垂到腹部的胸一样,拉的老长。
我退到子衿身边,他的目光清流落在我的身上,转到包围圈上那几人,又往一旁看了看,极其冷静镇定的对我说了声,“我在,会不会妨碍您?”
很好,他说的是,会不会妨碍我,也就是说,如果不妨碍,他还不打算走了。
“我从不和男人站着聊天。”我一手搂上他的腰,掌心用力,让他贴向我,暧昧的出声,“今天为了你,我破例。”
“我也从不和女人躺着聊天。”他的声音极小,却足够我听见,“但是为了您,我愿意。”
“哈哈哈哈……”心底深处小小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我大笑出声,管不了面前已经变绿的大包子。
贴上他的脸颊,我吹动他的发丝,“确定?”
他没有回答,只是脸上浮出淡淡的红霞,一抹羞意,双目写满坚决。
“好!”我亲上他的脸颊,润滑的肌肤让我瞬间失了神智,这如琉璃般透彻的人,值得好好珍藏。
“从今天起,你的每一滴血,每一根骨头,每一条鸟毛,都是属于我的,姑娘我会每天都数一遍你的鸟窝,若是少了一条,你都要给我交代,是寿终正寝还是人为毁坏,或者成了别人的纪念品,知道吗?”
我大声的宣告着我的所有权,邪肆的牵起一边的嘴角,挑动眉头。
“不行!”
呃,这声音不是他的,忽略!
“我不同意!”
还不是他的声音,再忽略!
“给姑娘我揍死这女人!!!”
这下不能忽略了,因为拳头已经到了耳边。
拳头在脸侧擦过,拳风扬起我的头发,只差那么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我就毁容了。
虽然我很不爽这张比男人还漂亮的脸,但是自己不爽和别人不爽是两回事,自己毁掉和别人不经我同意破坏也是有很大区别的,就像,我拉开衣服吼一声,老娘为什么他妈的就是两粒小笼包,和别人用鄙夷的眼光说这两粒红豆真可爱的差别。
手一带,子衿被我牵引着,身体从他们身边轻旋而过,象一朵青绿色的云,飘飞天际,在坠落的刹那,被我稳稳的拉回。
不象是被追打,更象是他在空中舞蹈,我知道他没有武功,但是无论被我抛出,还是一个人独立楼间,他的脸,始终是那种淡定的从容微笑。
整座大厅的最顶上,硕大的花灯吊着,与地面最少十丈的距离,我抖手一抛,他飘飘若仙子,轻巧的落在花灯上,长长的衣带划过,黑色的长发飞扬……
“哇……”
无数赞叹声,无数仰首期盼的脸,我飞快的从围殴的人群中旋出,站在梯间发呆,“真美!”
仿佛没看见身后数道人影在慢慢靠近,我继续花痴着,看着端座在花灯上的子衿傻呵呵的笑着。
“呼……”
一个声音,数条人影,饿虎扑食般抓向我。
前面是空荡荡的是天井,后面是一群狼,进耶?退耶?
我选择——蹲下!
“咻……”
统一的象是有人指挥般,他们直直的越过我的头顶,越过我面前的栏杆,义无反顾的,飞蛾扑火的——坠落!
我满脸同情,满脸无辜,满脸的——不关我事。
双手合十,我喃喃出声,“逝者已矣,生者节哀,不是我的错,你们千万别找我,各位姐姐妹妹们,望你们在西天之路多求些精,不,多求些经,也不枉你我相识一场。”
还没念完,又是数道掌风从身后传来,我一脸悲愤,“喂,你们还有没有人性,我还没超度完呢。”
“滚!”不知道是谁没气质的一声大吼,“我的姐妹可没这么容易死,这才二楼!”
眨眨我可爱清纯的大眼睛,“是吗?”
一伸头,果然,那刚才还在地上哀号的人都没影了,正七手八脚的往上爬呢,对象,显然还是我。
“呵呵。”我一合手中的扇子,笑的无邪,“看来是没跳够了!”
“跳你妈……”她的话音还没落,我的人影突然从她眼前消失,还来不及让她反应,我的脚已经伸了出去。
“再来一次吧!”伴随着我的身影,我面前的人如天女散花般,不,如笨鸡落地般,扑腾着飞下,虽然姿势不漂亮,但是这么多人一起飞也勉强算上壮观。
耳边又一次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我缩回脖子,突然发现,刚才出脚,似乎有点偏差,因为角落里,居然还窝着一个人。
我用自己最美的笑容,咧着嘴,露出两排森森寒牙,不对,是闪亮贝齿,“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失误,失误!”
她摆摆手,坚决而视死如归的对我摇摇头,“不客气,不客气,我自己来……”
“咻!”
我的眼神,伴随着她的身影划过完美的弧度,义无反顾的从我面前跃下,在肉体与地面接触的刹那扭曲到一起,瞠目结舌的喃喃自语:“我想说,漏了就算了。”
望着子衿的方向,我扬起下巴,他高高在上如仙子站云端,我扯开笑脸,对着他张开双臂。
目光相触,他没有半分犹豫的松开手,对着我的方向,飞落而下。
他与我的距离,以他的力量绝对不足以跳过来,花灯与地面的高度,是十丈,我还是那么静静的笑着,看着他陨坠……
青色的人影,从眼前划过,人影与我交错的瞬间,我准确的伸出手,抓上他的白玉手指,众人的惊呼中,他已经与我并肩而立。
我看着他,不发一言。
他回看着我,依然是那副镇定自若的神情,白玉手指中,连汗意也无。
“问问阁主,赎你要多少银子。”终于,我开口了,却没了调笑的意味,声音里难得的正经。
“子衿早已能自赎,在这,不过是为了等一个人。”他回应着我的话,平淡的仿佛不关他的事。
我点点头,目光移到那个硕大的包子上,一步步的慢慢走近,她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我。
扇子被塞进腰间,我撸起袖子,狞笑着,一拳轰上她身边的屏风,八尺屏风在我的拳头下顿时片片碎裂,迸飞,“来吧,让我看看你能承受几拳。”
“轰!”一阵地动山摇,我眼角扫到身边的墙壁在瞬间龟裂出道道痕迹,狰狞的看着面前矮了半截的肉山,“你是在向我示威吗?我一拳打破个屏风,你两膝震裂一堵墙?”
“我不敢啊,饶命啊,姑娘饶命啊!”她突然一阵惊天动地的嚎啕,脸上的肉堆砌出无数个弧度,眼泪水飚飞,“只要您饶我一命,多少,多少钱我娘都会给,饶命啊!”
“多少都给?”我眼神一亮。
“给,一定给,十万两,十万两您看怎么样?”她仿佛看到了希望般。
呵呵,十万两,她还真是随口就给啊,以她娘吏部尚书年俸千两而言,她这真的是太大方了。
“好啊。”我满口答应,“你写个欠条,改天我上门领。”
“是,是……”她哆哆嗦嗦的想要站起身,“拿,拿笔墨纸砚给,给我。”
“不用!”我在她身上一扯,拽下一块衣袖,靴子中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划过她的手指,“写!”
“啊!!!”又一阵嚎啕大哭,她抱着手指头,活像我切了她一根手指头般。
“再嚎我割你一千刀。”杀猪般的惨叫被我一句话活活憋回了喉咙里,乖乖的写着她的血书,我看看那没有半点血迹的匕首,插入鞘里伸到子衿面前,“送你刮毛。”
他抿着唇,春风拂面,伸手接了过去,紧紧的握着。
我看见,他的脸颊上,还微微肿着一边,浮现着血丝,破坏了他整体的美,刚才发丝的遮掩,让我没有瞧清楚,现在倒是清楚的看见,那是手指的痕迹。
“哼!”我的目光看着地上的方心琦,有些懊恼刚才那一刀割浅了。
小瓶塞入子衿的手中,这一次我什么也没说,而是直接一把拎起地上的女子,将血书放进怀里,“大小姐,送我几步如何?”
她哆哆嗦嗦,眼睛里全是恐惧,不敢有半点反抗,在我前面一步一蹭的走着,而我,摇着我的纸扇,大摇大摆的跟在她身后。
门口,艳阳高照,来来往往的人群渲染着京城的繁华,各种声音极尽吆喝,只是在这样的和谐中,人群拥堵着一方小小天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里,跪着一个瘦小的人影,正呜咽哭泣着,头上插着草标,标准的自卖自身,身边大大小小的议论声更是在向我传递着显而易见的故事。
“卖身葬母呢,怪可怜的。”
“在这卖,想也是被青楼卖去。”
“谁叫咱们没银子,这也买不起啊……”
我眼光一闪,对着方心琦一喝,“过去!”
她老老实实的蹭了过去,庞大的身躯一挤,顿时站到了人群最显眼的地方。
那边,小男孩还在哀哀哭泣着,凄惨的哭声引来更多的叹息。
在人后,我手指一弹,封住她行动的同时点上她的笑穴,惊天动地的笑声在刹那间不和谐的响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下卖身葬母,只求好心的大娘大爷给几文银子让我安葬母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呜呜,小的无依无靠,只求大家可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于是,人群骚动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礼,不买就算了,有什么好笑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你肥肉大耳的,一定不知道穷苦人的可怜之处。”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上,揍这个人,打死她!”不知道谁喊的,人群摩拳擦掌愤愤不平的冲上前,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肉体被狠狠捶打发出响亮的噼啪声,夹杂着残破的笑声,在人群涌动中,我悄悄弹出一锭银子,落在小男孩身前,转身隐没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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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00
王府萧条无人管
轻轻松松的在大街小巷中转悠着,我欣赏着青石板的路,白石灰的墙,弯弯曲曲,曲曲弯弯,真是小巷悠长啊悠长,石板清幽啊清幽,脚步声回荡啊回荡。
别问我欣赏美景为什么不去杨柳堤岸青湖碧潭,也别问我为什么不去山寺古塔,更别问我为什么不看牡丹盛放,枝头弄春,跑来这地方眼巴巴的看什么贫民小巷,阴暗绿苔。
眼前潮湿的墙壁上一个乌漆抹黑的大脚印子,正是我不久前留下的,还残存着鞋尖蹭到的黄黄一坨,就差写上,上官楚烨到此一游,以吻留念。
我不是路痴,但是我丢了,在自己的家门口丢了。
说是家门口,因为我记忆中的逍遥王府就在这附近,以前只要顺着大路一转弯,就能看见偌大的朱红色木漆门,金铜虎头扣,还有雄伟的两尊石狮子,外加高高的石头门槛。
可是现在,凭空突然多了这么多房子,让我仰首苍天,无语泪流。
不知道大白天的窜上房顶会不会吓坏人?我看着头顶上密布着的大小竹竿,横七竖八的晒着兜衣,亵衣,亵裤,噼里啪啦的直淌水珠。
风一吹,脸上无端多了一片水渍,前方,不知道谁家的尿片如军旗招展般横了一排,摸摸脸上的水,带着股尿骚味。
我不过离家三年,不是三十年,不用这样报复我当年的绝情冷意吧,我转身,决定先找到有人的地方问清楚再说。
“哎,让让,让让……”一阵吆喝里夹杂着不耐烦,显然是对我这个拦路又不识时务的人发呆这么长时间的不满,“走不走,不走让开。”
有人?
我的双眼顿时冒出了光,快乐的转身,堆起满脸的笑,自认为比盛放的花可美多,那声音更是甜的能挤出二两蜜,“这位姐姐,向您打听个……呕……”
我错了,我嘴不该张那么大,更不该为了显示自己的优雅猛吸一口气,这深呼吸,吸了满肚子满肺的臭气,直冲上脑门,从七窍里透着就出去了。
“干什么?”面前的人咬着自己的烟袋,看见我的动作,非常不满的拿下烟袋在胳膊架着的扁担上敲了敲,“有屁快放,老娘等着粪浇地呢。”
“我,我,我想问路。”那桶子边几只绿头苍蝇呼啸着向我冲来,在我眼前不断放大,话语也终于被打断,堂堂曾经的王爷,曾经的侠客,居然被几只苍蝇追的躲闪无门。
不敢乱施展功夫上蹿下跳,也不敢弹指神通的将它们消灭,我只能闪身,“算了,大姐,您先过,先过……”
“哧!”鼻子里挤出重重的不屑,她颠着桶子从我面前走过,“跑到这来还装高贵,老娘看不顺眼了,泼你一勺。”
什么叫气势,这才叫气势。
什么叫狠毒,这才是狠毒。
什么叫霸气,这就是霸气。
好,算你狠,姑娘我——忍了。
她颠颠的走了,留给我一串芬芳的气息和无数打转的黑色嗡嗡小动物,我扬起声音,呼吸着余香,“大姐,您知道逍遥王府怎么走吗?”
“前面左转!”在残忍的□了我的鼻子这么长时间以后,我终于得到了一个答案,一个让我几乎热泪盈眶的答案。
我的王府,我的家,我终于回来啦……
在抛弃你这么多年后,我终于迷途知返啦……
撒开我的脚丫,一路飞奔,在看到熟悉的大门后,心里还是忍不住的雀跃跳动着。
曾经,我发誓,今生今世再也不回来。
曾经,我决绝而去,没有半分不舍。
曾经,我酩酊大醉,指着门匾上逍遥王府几个字狂笑出声,在大雨中扑倒门前。
一切的一切,都因为突然熟悉的景致而清晰起来,那片片段段的回忆,那以往的车水马龙和如今的冷冷清清,在我脑海中不断交错重叠。
是的,我回来了,带着江湖飘摇的风尘气息,再不是那高高在上的王爷。
我回来了,是比以往更加坚固的心和舔血的冷酷。
却发现,那心底的缕缕温暖,象山谷里清晨的烟雾,慢慢的升腾上来,弥漫了我的眼睛,这里终究还是我的家。
虽然那铜把手已经锈迹斑斑,虽然那大门上的灯笼被雨水冲刷的几近白色,虽然门口的石狮子已经有一只歪歪的躺在地上,四脚朝天的摆着请君蹂躏的姿势。
我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石狮子,那冰冷的石头,竟让我的掌心有了温暖的感觉,摩挲着,掌心一个用力,那歪道的石狮子轻轻飘了起来,端端正正的蹲在了门口。
手指一弹,残破的灯笼掉落,我一脚踹开那个红色的大门,洪亮的狮子吼传到每一个角落,“白老太婆,我回来啦……”
“啦……啦……啦……”
声音还在空气里回荡,我就为自己的鲁莽深深的后悔了。
眼前无数的翅膀在扇动,飞扬着羽毛满天,跳跃着或胖或瘦,或大或小,或黑或白的鸡爪子,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鸡毛味,扑了我一头一脸,嘴巴里还咬着两根。
“呸!”狠狠的吐掉嘴巴里的鸡毛,我的手在眼前不断的撸着,脸上痒痒的,也不知道沾了多少,袖子上,袍子上,更是各色鸡毛应有尽有。
这白菊花搞什么鬼,我的王府什么时候成了鸡窝?看着庞大的气势,怕不有成百上千只鸡,莫不是我皇姐的御膳房后院搬地方了?
“啊……”一阵尖利的嚎叫划破好不容易宁静下来的空气,再一次成功的引起了鸡群的骚动,而我又一次成为了可怜的受害者。
我揪下站在头顶上的一只鸡,那个哀号着的人影已经冲到了我的面前,扑通一声跪到了我的脚边,狠狠的抱上我的腿。
“哎哟我的王爷也……为什么你那么狠心就抛下我走了哟……我一个老太婆孤苦伶仃的没人可怜哟……我狠心的王爷哪……你怎么就怎么撒得下手啊……我白发苍苍一把年纪没人疼哪……”
我掏掏耳朵,这个词,为什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还这么古怪?
如果这飘飞漫天的鸡毛变成纸钱,一个个鸡笼子变成花环,一声声鸡叫变成鼓乐吹打,我由竖着变成躺着,在多上那么一大口楠木棺材,配合上她这个哀号,一切就完美了。
我摸着下巴,眼珠子瞪着地上几乎快嚎的背过气的人身上,“我说白管家,能不能在你哭断气前告诉我,为什么我的王府会变成这个样子?”
“呃……”长长的哭声猛的一收,她用力的擦去满脸的鼻涕和泪水,浑浊的双眼里闪着不敢置信,“王爷,真的是王爷,王爷您肯回来了?”
我伸手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忍住心头的激动,伸手捋了捋她的乱发,一把抱住她瘦小的身子,“我回来了,白管家!”
她飞快的推开了我,手拍打着我身上被她沾过的地方,“不行,不行,王爷,这可不行,您是主子!”
当眼前的鸡飞狗跳变为寂静,我突然察觉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冷清,眼神溜过旁边的院落,“这里只剩你一个人了?”
她的眼睛四下游移着,不敢面对我,手指揉着衣角期期艾艾,“还,还有个打更的张妈,她,她白天在睡觉,所以没来迎接王爷。”
“怎么会这样?”我迈开脚步,小心的在满地鸡屎中寻找着落脚点,往正厅走去,她快步的跟在我的身后,步步紧随,生怕我下一刻就飞了似的。
一路上,曾经修剪平整的草木林枯黄的枯黄,枝桠横生的枝桠横生,显然太久不曾有人打理过。
记忆中我接待客人的正厅里,偌大的紫檀太师椅早就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破烂的小凳子孤零零的蹲在那,以往大气的几案,墙上的大家书法更是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活脱脱的被水冲过一样,干净!
“这是怎么回事?”我皱着眉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冷硬。
不过三年,为什么破败如此?
“是,是这样的。”白菊花怯怯的看了看我,“当年您拒绝了皇上的封赏,一句解甲归田丢下了所有就走了,有人私下传您得罪了皇上被贬了,有人说您篡位被暗杀了,还有人说您通敌卖国跑了,总之大家都说您不会再回来了,先是有下人偷了东西跑,我无奈之下只好把能卖的卖了,把想走的都给打发了,却还是架不住觊觎之辈半夜时分偷偷摸摸来顺些东西,偌大的王府总有些要修缮的地方,久而久之钱就花完了,我只好在院子里养些鸡,平日里到市集上卖些钱,那大门早已不用了,都走后院的小门了,反正也无人拜访。”
“你怎么不走?”我的目光,落在她衣袖破破烂烂的补丁上,记忆中的她也是个精明强悍的人,现在却苍老如斯。
“我走了,王爷回来就没人伺候了。”她擦擦眼角,兴奋的直闪泪光,“我去给您端茶,您休息,休息。”
休息?我看看空落落的大厅,结满蜘蛛网的房顶,再看看她小心伸到我面前的茶盅,依稀还能看到当年的精美,轻抿一口茶,苦涩难当。
我咽下口中的茶,迎上她期盼的目光,微笑的点头,“你的茶还是那么好喝。”
“真的?”她的眼神在我的颔首间放亮。
“这三年,没有一人来看过?”我漫不经心的逛着,四处打量。
“没!”她小声的回答,突然一拍脑袋,“去年,有一位紫衣男子来过,不过带着斗笠遮了面,我去市集了没碰上,张妈说只问了声您回来了没有,听说没有,就走了,什么也没留下。”
“哦。”我淡淡的应着,叹息着摇头,“皇上呢?没有下旨治我的罪?”
“没!”她亦步亦趋的跟着我,“皇上倒是下了旨,说王爷身子不爽,离京修养,待回京时再行封王入朝。”
是吗?没治我的罪,说是圆谎,却也没给我封号。
不上不下,不尴不尬的放在这,她等的,是我回来磕头认错吧。
袖中抽出几张银票,我塞入白菊花的手中,“去吧,买两身衣服,剩下的你自己留着。”
她战战兢兢的接过银票,“王爷,这银子我还是去买些下人来伺候您,顺便修缮王府。”
“修啥?”我一挑眉头,“放着,最好给我弄的更乱些,什么瓦啊,顶啊,给我掀几块下来。”
环顾四周,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你给我看着,明天自然有人来给咱们修府邸,你可记得穿漂亮些,别丢了我的人,至于那些桌椅板凳,都不用买,谁来了都给我站着,茶么,就拿你今天给我的招待就行!”
“王爷,那您今夜是否……”她看看破败的房屋,一声叹气,话也说不下去了。
我拍上她的肩,“我现在不是王爷,可不敢住在王爷府里,要寻我,‘怡情阁’。”
她没有丝毫意外的笑了,咧着泛黄的牙齿,“这一下,我真的相信我的王爷回来了。”
我站在天井中,看天边一抹乌云逐渐飘过,渐渐厚重,笑容,愈发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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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00
美男子衿养成记
我倚着窗边的摇椅,晃着手中的酒杯,悠闲的看着窗外一缕月光播散在窗台,远远的还能听到亭台水榭处的轻歌曼舞声,调笑声,劝酒声,飘飘渺渺的就象这月光一样。
子衿远远的坐在地毯上,青纱覆着一角桌沿,被他雪白的手指压着,长发未绾,悠闲的散在身后,他静静的执着笔,不知道在写什么,蜡烛噼啪一声,他的容颜在烛光中跳动,投射在墙上清丽婉约。
在我又一次回到‘怡情阁’之后,那被痛揍的包子早不知被谁抬了回去。阁主匆匆而来,在看到我的面容后突然瞪大了眼睛,未出声我的银票已经塞进他的手中,“本人远道而来,久闻子衿大名,不知能否做得几日入幕之宾?”
他看看手中的银票,再看看我平静的表情,“子衿愿委身客官,是我‘怡情阁’的荣幸,告退。”
很好,风尘中打滚的人,自有他的利眼生存之道,他不道破,我不说明,彼此换个安生。
“为什么是我?”看着他的侧脸,冰雪玉肌惹人怜爱,更难得的是那份从容安稳的气质,不啰嗦不闹腾,我不说话他也不打扰,显然久摸人心,知道我不欲人探索的性子。
我没忘记,他那句三年前为我所包清白之躯的话,开始以为是他借个名头自保之语,可是他在看见我第一眼时的激动让我生了疑虑,他认识我,而且真的思念了不算短的日子。
手指一顿,他没有继续写下去,放下手中的笔,优雅的转身,微笑而起,“王爷可愿听子衿一曲?”
我微笑着,慢慢点了点头,轻啜着手中酒,“别喊王爷,我早不是王爷了,楚烨,烨,随便你挑。”
他抱着琴,嗓音如韵,“再怎么样,您身份高贵,我不过是青楼之人,这样不合规矩。”
我知道他不是矫情的人,只是这直呼其名,别说我曾经的身份不允许,就算是普通人家家主,也绝不准正夫侧夫喊名字,更何况他还没有任何地位可言。
“你不是早是自由身了吗?说什么青楼中人,我也不是王爷,既无家产也无钱财,还靠你收容才没惨到睡街边,所以你是我的贵人,如果让你喊娇客贵娘什么的,我怕你明天就把我扫地出门了。”
装无赖是我的拿手好戏,那挤眉弄眼的表情明显在告诉他我心情极好,他噗嗤一声笑,在我腿边坐下,琴架在双腿上,手指一划,清泉流水般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我的表情一顿,掩饰不住的惊艳。
点点珠落,滴滴水流,我似乎听到了一曲仙音顺着月光流淌。
所有的嘈杂声都不见了,连自己的呼吸都静止了。
仿佛心底最深处的湖水,被飘落的树叶打破,慢慢的荡漾。
看碧波载着叶子,柔柔的抚摸,飘荡远去,湖水中淋漓月光,晃动着。
他的手指,象是跳动在花瓣尖上的雨滴,飞快的掠动,透亮无瑕。
他的发,落在我的膝头,散发着兰花的香气,我捧起一缕,顺滑的从指缝中流下。
我知道他是谁了,因为这缕琴音,因为这发。
四年前,我在‘怡情阁’喝酒玩小美男,一下兴奋过头灌的太多,晕头转向跌跌撞撞的找着茅房,在回来的路上为了醒酒坐在廊下吹风,不期然的听到断断续续的琴声。
琴声悠扬,如月光般水华白练,这是我当时的第一反应,看着月光,吹吹下风,真是惬意,却被不识相的打骂声乱了悠闲的气氛。
“不行,这么清淡的曲调怎么能讨客人喜欢?你是个小倌,不是头牌名伶。”喝骂夹杂着荆条抽下的声音。
那是小倌被调训的地方,换做以往我看都不会看一样,因为我玩归玩,却绝对没有蹂躏稚嫩少年的爱好。
也许是酒被风吹上了头,也许是那琴声的确让人不舍,在这靡靡场所能听到这样的音律,难得。
于是我豪气大开的一脚踹开门,顺势把老头丢到角落,颠颠倒倒的试图看清楚眼前的小倌。
可惜,我除了那头披散着的长发和琴弦上斑斑伤痕的手指,真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记得那身体的孱弱和瘦小。
醉鬼眼中的世界是什么?
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
我握着他的手,居然甜甜蜜蜜的放在嘴边不断的摩挲亲吻,死死的抱着他,指着角落里瑟缩的老头,酒气冲天,“你她妈的懂个屁,他本来就是个花魁名伶的料,你非,非要往污水里推,你知不,知不知道,男人除了脸,就是手最重要,你居然打他的手,信不信,信不信王爷我剁了你的爪子。”
巨大的响声引来了无数的人,也包括这‘怡情阁’的阁主,当看见闹事的人是我,他一边苦笑一边还要对我道歉赔不是。
我把怀抱里的人往他手里一推,指着他的鼻子,“给我就这么养着,不许教淫词艳曲,还有,找教娘教他读书习字,吟诗做画,三年内,他要不成京城第一花魁,我,我上官楚烨跟你姓!”
然后,我酒劲冲脑,啥也不知道了,醒来后怀里的银票少了最少万两,想想好像是被我甩给了阁主。
这事,就小小的带过去了,我照样喝我的花酒,早把那场酒后闹事抛到了脑后,没想到,他的琴声,倒带给我一段早已淡忘的往事。
不知道是我眼力独特还是他真的有这份潜力,总之,四年后我见到的,是不沾染一点风尘气息的子衿,那份气度即便是大家闺阁也未必有,更何况那份青楼中锻炼出来的识人之能。
我出了银子,替我养成,自然也就有了所谓的王爷钦点,这三年还真不是假的。
“楚,楚烨。”他的声音,拉回我走失的神智,依稀还能听到门外楼下被绣球砸到头般的兴奋大喊。
“听见没,子衿的琴声,我真是太幸运了。”
“太美了,只闻其声便醉了。”
……
……
他的头低垂着,手指轻盖在琴弦上,一如当年廊下的少年。
我的手,盖在他的手上,他一颤,旋即平静。
我执着他的手,仔细的观察,根根莹白,如水葱玉段,透着粉红的色泽,指尖有些薄茧,是长期习琴的结果。
放在唇边一吻,我笑着,“还真是没有半点伤痕,不然我岂不是真的要剁了那老头来兑现承诺?幸好,幸好,我可没那个胆子。”
他抬起头,清朗的笑了,放开了他男子独有的温润气息,“您记起来了?”
我的手抚摸过他的脸颊,勾着他的下巴,“我如果早知你有这么美,说不定就不会等上这么多年了。”
“您不会!”他看着我,坚定的吐出几个字,“不管别人怎么评价,我心目的楚烨,风流而不下流,虽非洁身自好却绝不会沉迷酒色,你喜欢子衿,绝非因这张脸。”
“是吗?”我心头一震,色迷迷的贴上他的脸,嘴唇刷过细致的肌肤,滑腻的触感让我险些失了神智。
他红了脸,眼神却没有逃避,“是!”
“何以见得?”我哼哼唧唧,不老实的手已经伸上了他的腰间,有一下没一下的绕着他的衣带,绫穗已经被我挑开。
“因为沉迷酒色的人,不会有您那样一双清明的眼。”他依然温柔低语,声音却如重锤般打上我的心口,所有的动作在瞬间停止。
我从不指望有人能看懂我,更不喜欢有人看懂我,因为那是我一个人最后残留的保护,或许曾经有人看透过,但是她聪明的选择不点破,那个是夜。
现在,却被一个才相处不过数个时辰的男子看穿我,让我开始嗅到危险的味道。
他闭上眼,扬起了下巴,将雪白的颈项送到我的掌中,显然对这看穿我这件事被点破早有了心理准备,“他人用眼看您,子衿用心看,自然看到与常人不一样的地方。”
“那你为什么要说出来?”我的手指微微一用力,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我不说,就永远没有机会走入您的心。”静湖般的声音,坦陈着他的想法,他睁开眼,与我目光相对,让我锋利的眼神直入他的眼底,心中。
“我不求让您疼,只求您累了的时候,让子衿疼爱。”他微微一顿,“楚烨的心,很苦……”
下一刻,我用实际行动表明了我的想法。
狠狠的吻上那柔嫩的唇,肆意的欺凌着香软的唇瓣,挑开他的齿缝,熟练的勾引着他的舌,在幽香入鼻的瞬间,重重的啜吸着。
他双手勾上我的颈项,没有逃避,反而迎向我疯狂的需索,生涩的动作轻易燃烧起我心底的火焰,我用力的汲取着他甜蜜的汁液,划过他深处每一处嫩壁。
我的动作是粗鲁的,他只是柔柔的迎合,任我发泄着,一如刚才他所说的话。
他声音虽轻,眼神却坚定,人虽温柔,性子却刚烈。不过数个时辰,我也懂了他,不过那刚烈,是对别人,他把所有的温柔,留给了我。
若无这样的心智,他不配在我身边,若无这样的眼色,他也不配在我身边,他给我温柔,因为他知道,我紧绷的弦,需要一个放松的地点,而他,愿意。
除了那个人,我有多久不曾如此放松心怀了?
这个看似温柔如水的男子,在我重归的第一天,让我沉溺在他的池水中,不求我疼,只求疼我。
他说的没错,我喜欢他,绝不是因为这张脸,而是心底某种契合的声音,眼神交流间,彼此已懂。
我渴望一个能容纳我的湖泊太久太久了,我是强势的女子,我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试问谁敢说要疼爱我的话?
我的唇,咬上他的颈项,几下吮吻,红紫的痕迹浮现,我看着水渍亮光,有些懊恼自己力量的释放。
“对……”才刚一字出口,他的唇已迎了上来,将所有的话堵了回去,手指小心翼翼的触碰着我的敏感,点燃激烈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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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00
青青子衿
青衫薄纱在我手中缓缓落地,他的身子在烛光中闪着珍珠白玉似的朦胧白皙,胸口微微起伏,优美的胸线中一点殷红夺人眼球,他没有撒谎,为我守三年清白之躯。
床榻间的他,发丝布满枕畔,柔情万千。
是纵容的神色。
心底浅浅的一动,多久不曾看过这样的眼神?
再是强悍的女人,也希望有一个家,一张床,一双打开的臂弯。
感动,是瞬间的,但是感动之后的怜惜,会轻易的化为另外一种情绪,疼爱。
被人疼的感觉很好,可是疼人的感觉一样也很美。
无人怜惜自己纵然可悲,无人可让自己怜惜同样也是一种无奈。
我能买来和他一般姿色的男子,也能在床第间得到极致的欢愉,但是他不同,他有情,那眼角眉梢的春□潮中,真实的情意。
一个为我而努力的男子,一个为我等待的男子……
想到这,心底又忍不住的涌起一点小小的甜。
“咚,咚,咚!”门上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子衿,有客人来访!”
我早已与阁主说清楚了,子衿是我的人,‘怡情阁’自然不会让他再接客人,那么此刻来的人,就一定是找我的。
能寻到这来的,定非等闲之辈。
可我现在,箭在弦上,难道活活憋回去?
子衿顿住了动作,轻轻的松了力道,询问的眼看向我,“楚烨……”
我现在的脸,一定比茅坑里放了一百年的石头还要臭!
一个用力,把子衿压在身下,从喉咙里低吼而出,“滚!”
身子沉落,他的火热慢慢的融入身体的最深处。
门外的人,依旧不死心的敲着,“咚,咚,咚……”
三年不曾有过鱼水之欢的我,和在这种情况下被我强要了的子衿,同时一声叹息呻吟。
“子衿,有……”
话没说完,我低哑的嗓子再次怒吼,“你他妈的有完没完,洞房呢,要么滚,要么等!”
他胸前的红点在慢慢的褪去
我志得意满的笑着,扯过薄被盖上两人。
“对不起。”他苦笑着,“我好像还没让你完全的满足。”
点上他的唇,我摇摇头,回味着他带给我的美丽余韵,“我很满足,很久不曾有人给过我这般的感觉,我不想你的初次便伤了你。”
说没有伤,其实也不尽然,他不是我练武的体质,更承受了我心底情不自禁释放的暴虐,那身上点点伤痕,他不说,我却看在眼底。
若说完全的满足,我自己都不曾找到过,不知道是不是身体的原因,每当月圆之时,我身体里就涌动着无法抑制的情绪,冲动,暴戾。
在京城的那些年,我用□来发泄,离开京城的日子,我用偷,用血腥来度过,这也就是为什么每逢月圆之夜前后,日夜双侠几乎有求必应,因为我不想控制自己。
这一点,夜也是知道的吧,不然为什么管接任务的她,那几日接来的生意总是特别的多?
从衣袋中翻找出药罐,我扯开被子,看着子衿身上星星点点的红紫,还是为自己的重手而皱起了眉。
挖出药膏,才伸出手,却被一双雪白拦下了。
抬起头,是他微微摇动的长发,“让子衿留下,您的痕迹。”
聪明如他,是看出了我刻意在他无法遮掩的颈项处吮下痕迹时心中隐藏的占有欲吧。
我狠狠的吻上他的唇,猛烈的汲取让他措手不及,被我吻的气喘吁吁,眼眸迷离,而同时,我已将被子抛向一旁,露出他完美无瑕的身子。
药膏涂抹上他身上每一处痕迹,口气里的坚决不容置疑,“你是我的人,是不是应该听我的?”
他不再言语,只是安静的趴着,任我施为。
看着每一点红紫处都被敷上了清香的药膏,我满意的给他牵好被子,“我不是已经在你心中留下痕迹了吗?”
他低低的笑了,再次让我领略到了春风池水般润泽的嗓音力量,若不是牵挂着其他事和顾忌他的身体,很可能我会再一次的压倒他,然后占有。
“你先休息,我一会来陪你。”在他耳畔留下一句,他抖动着睫毛,慢慢阖上眼。
而我的温柔表情,在小心轻柔的阖上门板后,化为冰冷。
龟奴远远的站在楼梯间,既不敢近,又不敢走,只是焦急的不断朝着我的方向张望,在看到我终于出门后,欣喜的迎了上来。
不等她开口,我冷眼一扫,“人在哪?”
既然都寻上门了,又怎么会轻易的离去。
龟奴手指一伸,指着不远处的一扇门,点头哈腰的领着路,我跟在她身后,短短的几步路,我已经转过了成百上千个念头。
推开门,一名五十多岁的女子威严的坐在屋中上首的位置,花白的头发用玉簪整齐的拢在脑后,脸上紧绷的神情连皱纹都给拉的直直,嘴角下拉,不怒而威,修剪干净的手指上,带着一枚硕大的象征家主地位的戒指。
我心头一怔,却没有从脸上表现出来,突兀的往地上一跪,认真的表情找不到一丝破绽,倒头就拜,“草民上官楚烨,见过丞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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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01
老狐狸丞相
本来端坐在上的她,黑着一张脸,我估计她原本的打算就是不摆官威架子,也要以长辈的身份好好训我一番的姿态,毕竟我大吼着正在云雨销魂叫她滚一边实在是很没给她面子。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我突然这么一跪,毫无预计,完全出了她的意外之外。
身体猛的站了起来,闪到一边,她拉长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再是位高权重,她也没有胆量受我一跪。
我怎么会不了解她?
曾经,我也与她一起商量军国大事,互相敬重。
曾经,她和我文武并重,为母皇立下各种功绩。
曾经,她笑着对我说,待我得胜归来,就让我与沄逸成亲。
穆水如,你厉害!
让我输的没有一点准备,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当我还在沙场征战拼搏的时候,收到了母皇驾崩和姐姐登基为帝的消息。
当我匆匆赶回的时候,看见的是沄逸被极其盛大的典礼迎接入宫的册封仪式,一夜之间,所有都变了。
没有人迎接我这个凯旋而归的战场弑神,没有人记得我三军还在城外没有犒赏,更没有人说,身为母皇女儿的我,应该进梓宫送别。
后来我才想通了,他们防备的,是怕我三军入城之后会逼宫,他们害怕我手中的军权会让我造反。
因为母皇一直不曾立过太女,而我,本该是穆家的长子之妻。
传说中,最忠诚于皇族的穆家,表达他们效忠的方式,就是将家中长子嫁与皇族指定的继承人,也意味着他们庞大势力的交付。
母皇的凤后,也是穆家的人。
所以,当我被穆家承认的时候,几乎全朝堂的人都认为我应该是皇位的继承人,当然也包括我自己。
母皇疼我,爱我,军事上倚重我,更是从来都不吝啬对我的夸赞和赏赐,我可以带兵器上朝,我可以随意告假,我的风流韵事更是被轻飘飘的一句话挡了回去,“人不风流枉少年,不愧逍遥王爷。”
直到数年后的‘寒雪峰’头,夜替我推掉了一个极其棘手的刺杀任务时说了一句话,“我在乎你的命,所以不能让你去涉险。”
身为搭档的她,都会有因为担心而放弃任务的时候,如果我真的是母皇心中的太女,她又怎么会让未来的国君在战场上舔血?在危险中经历战火?
所以,她真正在意的人,是姐姐。
那个从来不曾离开过她身边,无论做什么事都会被她挑剔到刻薄呵斥的姐姐,那个人人都觉得不得圣心喜爱的无用大皇女,才是她真正看重的人。
挑剔她,是为了教她更多的治国之策。
呵斥她,是让她不会因为冲动而妄下判断。
贬低她,更是让所有行刺的目光和他国的仇恨从她的身上挪开。
我不恨母皇,因为她是我母亲,她给了我王爷的封号,给了我在朝堂中锻炼的机会,也是她让我成就了弑神不败的威名。
我不恨姐姐,我夺走了太多属于她的光环,以至于在她初掌政局的时候受到无数的质疑,而实际上,治军我行,治国,确实她更出色。
但是我恨,我恨眼前这个人。
我不是恨她的两面三刀,因为她所有的意图都是母皇授意,我也不是恨她当初下令将我挡在城外,因为她为国着想,尽忠而已。
我恨的,是她将沄逸嫁给了姐姐。
我捧在掌心中,如琉璃剔透,似冰雪晶莹的沄逸。
他那么清雅的性子,不适合复杂的皇宫,即使有姐姐的疼爱。
他那如冰似云的飘逸,合该有人时时的爱护着,娇宠着,可是姐姐没有那么多的空闲。
他那渺若烟雾的气质,不适合满城黄金朱红的深宫内院。
我唯一深爱过的人;我唯一掏尽一切,愿意将天下间所有最美好拱手到他面前只求他嫣然一笑的人;我唯一在放下所有不甘和恨意后,依然无法释怀的人。
对他的无法释怀,也就让我愈发的讨厌眼前的人,沄逸的母亲,穆家的家主,‘云梦’国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人。
“王爷身份尊贵,不可!”她伸手想要扶我,急急的开口。
我惊讶的抬头,“这里只有平民上官楚烨,何来王爷?”
自从我在城下向三军宣告我放弃主帅之职那天起,我就不再是传说中的弑神将军。
自从我看到黄绫诏书冷笑背手离去的那天起,我也不再是什么王爷。
我,只是上官楚烨,没有任何光面堂皇的光圈。
“王爷,您这是折煞我了。”扶不起,她只能选择躲开,“当年是我对不起您,若要打要杀,您尽管下手!”
“对不起?”我站起身,拉拉被扯皱的衣服,“何来对不起的话?”
她张了张嘴,最后只是一声叹息。
我潇洒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于国,你不放我进城,稳定朝野之心,你没错,于私……”执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我眯起眼细细的品着,“你我没有任何私人恩怨。”
“穆水如谢王爷当年义举!”我起来了,她倒想跪下了,“若没有当年王爷舍身而去,皇上也不会如此轻易的收回兵权,稳定天下,您却背上了抗旨不尊的罪名,这一点,我就该跪您。”
手指间弹出一缕劲风,她怎么也拜不下去,半蹲半站着好不尴尬。
我放下茶杯,静静的看着她,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她的呼吸声,谁也不曾先开口,彼此无声的拉锯着。
沙漏在一点一滴的流逝着,窗外传来三更的梆子声,房间里的烛光越来越暗,已近燃到尽头,猛的一抖,房间陷入黑暗。
“你找我回来干什么?”先出声的,是我。
并非我耗不下去,相反,黑暗中,我飘忽的声音让她更加难以捉摸我的心思,就象子衿说的,黑夜中她看不到我的眼睛,而我能看清楚她。
“流波是你的人,他到现在没出现而你来了,微服私下进这烟花之地,显然你有急事不能再等。”她神色才动,我已开口点破。
果然,她的脸上有微小的变化,我嘴角一牵,无声的笑了。
“王爷,这三年,您可有关心过四国局势?”半晌,她丢出一句试探的话语。
“‘九音’内乱,‘御风’隐忍,‘沧水’强势。”十二个字,我说出自己知道的表面,不再多言。
“那王爷可记得那个传说?”她定了定神,补充了一句,“神族的传说。”
“嗯!”我一声轻应。
什么是传说?就是千古不变的一个谣言而已,上代传下代,认真的说着自己其实都不相信的一个故事,四国的皇族,自小听的信的,也就这么一个谣言。
传说中,四国大陆都是神族的子民,每一任君王都受神族的庇佑,神族保证皇族血统的纯正,而皇族为神族管理着百姓的安宁,一旦有人妄图篡谋皇位,神族就会降下天罚,而如果皇族不能给百姓安宁,神族就将收回所有的权利,合并四国大陆。
这种皇权意味极浓的故事,不过是在告诫所谓的没有资格的皇女们别妄图篡位,也告诫着掌权者,要勤于朝政,为民尽心。
仅此而已,狗屎!
四国之间的斗争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一个皇位争来抢去也不知道上演多少次了,我也没看过神毛一根。
“‘九音’皇族继承人失踪,而没多久就传出了神族使者已入人间,介入四国间的斗争,‘九音’参与政变的五名皇女,已经莫名其妙死了两人。”
我一声冷嗤,拒绝接嘴如此愚蠢的问题。
当不可告人的事情发生时,最好的推诿,就是天意。
“你的目的是什么?”我直切主题,“想要借机会吞并‘九音’是不是?”
她深吸一口气,“‘九音’位于三国中心,无论谁争夺到了这块领地,都会对其他两国造成极大的威胁,我们不是为了扩张领土,只是如果让‘御风’和‘沧水’吞并‘九音’,下一个被吞并的,可能就是我们了。”
“所以你想借着神之手的传说,让他们的皇族继承人都莫名其妙的死光,国家陷入动荡,我们就有机会介入,是吗?”
“是!”她毫不掩饰她的目的,“可是我们派出的探子,没有一个能深入他们的中心,还莫名其妙的下落不明。”
如果她的话是真的,那只能证明两件事。
要么我们的探子实力太差,要么‘云梦’朝中有内奸,而且地位不低。
前者的可能性太小,只有可能是后者了。
如果是文官,这个人有权利知道很多机密,只怕是六部高官。如果是武将……
我心头一惊,恍然明白了她如此隐秘的寻找我回来和微服见我的理由。
“你不怕我收回军权威胁到皇姐的地位?”我大笑。
“你不会!”她肯定的出声,“即便会,‘云梦’依然是上官的‘云梦’,而不是被其他国家吞并消失。”
“你能给我什么帮助?”我扣着桌子,一下一下的声音在空气中沉闷的响着。
“没有!”直接而清晰的两个字,“你如果决定回朝,先要过的,是如何面对当年抗旨不遵的罪名。”
“知道了。”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扭扭僵硬的骨头,“流波送我了。”
也不等她回答,我径直出了房门,丢下她一个人在黑夜中。
钻入温香的软榻间,抱上子衿暖暖的身子,他迷糊的一声低吟,手臂揽上我的腰,这个动作让我心头一软,蹭上他的耳边,“子衿,今天放过你,明天陪我出去好吗?”
“嗯。”他轻应着,声音朦胧,“去哪?”
“去神庙。”我亲上他的脸颊,“我们去拜拜神。”
黑夜中,我的唇划出古怪的笑容。
神庙,看来我势必是要去找那个人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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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01
‘云梦’国师临月栖
长长的山路,两边的青草绿树烘托着青石板的台阶,一级一级向上延伸着,一眼望不到边,远远的山头,一角飞檐隐约露着气势恢宏的宫殿。
我与子衿十指相扣,慢慢的走着,是为了照顾他的身体,也是为了多嗅些草木清香。
他的额头已经浮出了薄薄的汗意,倒让身上的兰花香气更浓了些,不过行动间,依然风摆杨柳,飘逸如云。
我停下脚步,看看山头终于放大了些的神殿,“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家看见神像都是五体投地的跪拜了。”
“为什么?”他目光如水,粼粼潋滟。
我努努嘴,对着蜿蜒而上的台阶,“你想啊,这些台阶爬完,谁不是恨不得趴在地上喘气啊,又不能太丢脸,只能借着拜神趴着休息啊,不然你说,为什么一趴就是一盏茶的功夫?”
他捂着唇要笑不笑,没好气的白我一眼,“你连神明都敢亵渎,真大胆。”
我耸耸肩,一脸正经,“我从来不亵渎神明,并且十分敬重,尤其是……”贴上他的脸颊,“欢喜佛。”
脸上一红,他抛开我的手,飘然前行,身姿如柳,高雅清丽。
“子衿,你没有发现,春暖花开,柳絮漫天飘飞。”我望望天空,一声感慨。
他的睫毛在日光下,一根一根清晰纤长,这一次,他聪明的没有开口,只是闪着询问的眼神。
“所以,挖鼻孔的人也多了起来。”一声感慨,换来无数侧目眼神,他抿着唇,几次隐忍,终于在身边一人大大咧咧捅着鼻孔走过的时候笑出了声,粒粒贝齿在阳光下如珍珠一般美丽。
我再次抓上他的手,劲气顺着贴合的掌心传进他的身体里,消除他的疲累,他微微挣了挣,“不要。”
我又紧了紧手,不让他抽出,“我的功夫,这点能力还是有的。”坏坏的举起他的手,一根一根的亲吻那葱白修长,“虽然我更喜欢你在床上检验我的功夫。”
这一次,他索性不理我了,只是耳边的红晕出卖了他的羞涩。
他不言语,我自嘲的笑出声,“你是不是想说,我没有半点皇家应有的风范,反而象个市井无赖?”
“不。”他反握紧我的手,侧脸看着我,发丝扬起,挂在唇边,说不出的秀美,“我只心疼你这三年受的苦。”
我突然笑不出来了,他果然知我。
市井,因为我在乞丐堆里混过饭吃,在沙漠中七天七夜追杀人而不曾合眼,在街头翻过垃圾,与三教九流打成一片,不融入那个阶层,就完成不了我的目的,多少会沾染些气息。
也许我的骨子里,本来就没有什么贵气,才这么轻易的被改变了。
神殿就在前方,我一拽他的手,大吼一声,“冲啊……”
风中,飞扬着我和他的笑声,交叠着,声声远去,惊飞了枝头的小鸟,看呆了路人的眼,而他,抛开身上的矜持,与我一同奔跑,任气喘吁吁,任汗珠沁出。
庄严的大殿中,无数善男信女在朝拜着神像,打卦的,摇签的,许愿的,上香的,子衿跪在蒲团前,双手合什,不知在许着什么,我的眼睛四下打量着,悄悄的走向偏门。
在无人的角落,我飞身上屋檐,窜向最里面的殿堂。
这里,是全‘云梦’最神圣的地方,即使是帝王,没有经过允许也不得擅入,因为这里住着全国地位最超然的人,也是传说中最接近神明的高贵之人,我们的国师大人——临月栖。
伸了伸脑袋,看到一个清瘦的背影。
墨绿色的长袍,从脖子一直裹到脚,半点肌肤也不露,足够宽大的衣衫看不出丁点身型,银白色的发被整齐的束在脑后,身上散发着神圣不可侵犯的气势,他没有带斗篷,却用一方帕子将整张脸遮了个严严实实。
这家伙,这么多年如一日,到了暑天也不怕热吗?
他身体一动,慢慢的站了起来,看样子是诵完了经诗,转身浩渺悠悠,走向门口。
他是极重姿态的,从来不肯有半点出格的举止,每一步言行都象是精心计算过的一样,举手投足更是雍容有度,这样的华贵在我看来,和一个木头人没有差别。
高高的门槛,缭绕的檀香,是他的一方天地,每天在这里诵经,在这里祈祷,若没有皇家的祭祀,他是不会离开这里半步的。
思考间,他已经从容迈着步到了门边,高贵的抬起脚……
“扑!”一声巨响,我看见,一只脚丫勾在门槛上,另外一只高高的竖起,长长的袍子撩到了腰际,露出雪白的丝绸裤子和挺起的翘臀,身子前扑,双手大张,扁扁的趴在地上,只有那脑袋,依旧高高的昂起。
“神佑‘云梦’,风调雨顺。”突然一声极其虔诚的高呼,让我错觉,他根本不是被门槛绊了一跤而是为了祈祷故意趴伏在地。
下一刻,他的脑袋飞快的左右摆了摆,看见四下无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了起来,一只手揉着他的膝盖,一只手在胸口掏着。
我捂着嘴,看着他从胸前掏出一面小镜子,扯下面纱仔细的打量着,手指撸过发丝,那抹银白唯一两根调皮的发也彻底老实服帖在脑袋上。
琥珀色的双瞳看看自己的脸,确认没有一丝伤痕,他拍拍胸口,吐出一口长气,对着镜中的自己一抛媚眼,脸颊飞起一抹倾国倾城的笑容,恋恋不舍的将面纱带起,镜子揣回怀里。
仔仔细细的扯平自己的衣衫,再三确认没有一点灰土后,他双手互拢,又恢复了清高如神的姿态,缓步移动。
才迈出两步,他的左腿一绊右腿,身体乱晃,想要抓住什么,双手还拢在袖子里没抽出来,脚下又踢到了长袍,再一次直挺挺的向前扑去。
在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他以最优美的姿态扬起了头,义无反顾的用胸迎接着冷硬里面的降临,虔诚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耳边,“‘云梦’福泽,神恩浩荡……”
……
…………
他缓缓的睁开眼,琥珀色的双瞳有些迷茫,显然为那等待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而迷惑,身体还保持着前倾的姿势扑在我的怀里。
“我说神圣的国师大人,我一直以为是我单恋着你,没想到你对我也是如此的思念,这一次的投怀送抱足以宽慰我三年来的相思之苦了。”我扶在他腰间的手一紧,暗自赞叹着宽松的衣袍下完美的触感。
自恋的小子,你的确有本钱。
他迷茫的眯起眼,抬起头将脸伸了过来,那薄薄的面纱根本遮挡不住我看他的目光,狭长的眼在那一眯间,迷蒙中不自觉的透着风情,脸凑在我的面前,红唇微微张着,更象是在向我索吻。
我不耐的一扯,把他的面纱拽了下来,“看不清就拿掉这个麻烦的家伙,扮什么高贵典雅,总有一天摔烂你这张漂亮的脸。”
“还给我!”他抢着我手中的面纱,声音清朗悠扬。
帕子一伸,我递到他面前,“你没看出来都是灰吗?这么脏的东西也挂在脸上,你怎么不去挂块抹布在脸上?”
“啊?”他一惊,迅速的站好身子,手从怀里掏出镜子,紧张的出声,“真的脏了?脏在哪,脏在哪?”
煞有介事的擦上他的鼻尖,顺势摸了摸他的滑若凝脂的脸蛋,我满意的收回手,“现在好了,美的仙子一般。”
自负的一扬脸,他皱了皱鼻子。
突然,他象是醒了过来,“你怎么来了?”
我懒懒的靠着栏杆,“想你了,就来了。”
“满身低俗的烟花气息,别污染了我的神殿。”他退了两步,嫌弃的与我保持距离,隔着栏杆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忍不住的抚摸上脸。
不与他继续啰嗦,我挑明自己的来意,“明天我想回朝堂见皇姐,希望你能帮我。”
他抽回目光,恢复了一贯的冷清姿态,“我只管诵经念诗,祈福祷告,朝野那些世俗之事,与我无关,我既无权也无能,王爷还是请回吧。”
“国师大人,你可是我‘云梦’最超然的人了,你若不帮我,我真的找不到人了。”我苦笑。
他优雅转身,目光始终迷离,“对不起,明日我要为国祈福,请恕月栖无能为力。”
“你真的不肯帮我?”我无奈的想做最后一点挣扎。
墨绿色的宽大衣袖掸上我的手,声音已冷,“王爷,三年未见,你还是如此无赖,这神殿后院可不是您能随意进出的,月栖还是那句话,朝野之争与我无关,不要坏了我清修的心。”
“好。”我没有勉强他,慢慢的晃出了神殿。
临月栖性格古怪,我本来也就是抱着一丝希望,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反正我努力了,他不肯帮忙我也不想勉强。
明日,我赌的,只能是运气了,不过我的赌运,似乎一直都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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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受罚
明黄色的高耸城墙,长长的御道,宏大的气势扑面而来,没有一棵树木的遮挡,阳光热切的洒在琉璃瓦上,反射着刺眼的光芒,金甲铁衣,兵刃寒光,一路延伸望不到边。
高大的宫门,肃穆威严,旗帜飞扬,在风中发出猎猎的声音。
我远望着,压制着心头油然的感慨。
熟悉的场景,仿佛前世的记忆,熟悉到让我陌生。
这条路,我曾经策马扬鞭好不得意,因为有母皇的纵容,在无数人的低头恭迎中潇洒而去。
而现在,我低头谦卑,没有旨意毫无半点资格踏足这国家最高的权利之地。
“宣,上官楚烨觐见……”远远的,传递着一个相同的声音。
不是王爷,不是将军,我只是上官楚烨。
步子踏在白石板上,我垂首恭敬而行,脚步一入大殿,无数目光打在我的身上,果真是目光如刀,针针锋利,有疑惑的,有思索的,有讥讽的,有若有所思的,种种种种,尽悉奉献给我。
“上官楚烨参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长叩到地,我高呼出声,目光落在眼前地面上,战战兢兢的姿势看上去无比惶恐。
“起来,起来说话。”虽然极力克制,可是任谁都能听出她声音里的喜悦。
我低垂的脸上划过一抹浅笑,姐姐她,对我还是思念的,“谢皇上!”我长身而起,潇洒而立。
端坐在龙椅之上的姐姐,面容威严,嘴角紧抿,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欣慰。
她没有我天生了一副男女莫辨的美丽容貌,更没有我张扬肆意的性格,在以往的岁月中,她沉默的让很多人经常忘记了这个皇女的存在,可就是这样的她,一步一步登上了权利的巅峰,我同母同父,流着同样血液的姐姐——上官楚璇。
在双目相对的瞬间,我小小的挤眉弄眼,看见姐姐眼中飘过一缕纵容的喜欢,在无奈中转为威严平静。
“皇上!”早已有人出列,跪伏在地,“王爷回归朝廷效命,是我‘云梦’之福,请皇上恢复王爷身份,昭告天下。”
我的目光瞥了瞥穆水如,她沉眉敛神,表情上看不出一点心思。
她在朝中的势力,究竟能左右多少人?
本来相安无事的文武之间,因为我的出现又会掀起多少波澜?
这一次回归,注定要成为别人手中的试金石。
“皇上!”突然有人从队伍中站了出来,一身武将之装,脸带煞气,“按我‘云梦’律例,抗旨不遵者斩,欺君罔上者杀,当年王爷罔顾皇上圣旨,藐视皇上册封,让皇上受人嘲笑,当年她曾说,布衣百姓,永不受封,皇上国丧在身,不予追究,如今她一句话,皇上就要重新册封,敢问皇家颜面何存?”
来了……
心头震动,脸上依然不动声色,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
穆水如,让我看看,你的实力究竟有多大。
“话不能这么说。”又是一人挤出行列,我认识,当年的户部侍郎,如今应该是尚书了吧,叫,叫吴元巡吧,“王爷是先皇血脉,当年不过哀痛过度才做出出格之举,皇上应该体谅王爷对先皇的哀思,赦免当年之罪。”
“对先皇哀思也应该尊重皇上,这分明是藐视圣恩。”
“你就不知道替皇上想想吗?如果严责王爷,皇上他日如何面对先皇?就不怕天下人会笑皇上心胸狭窄吗?”
这一次,我直接懒得看了,由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吵,我不过才回来呢,这些人就开始紧张,是怕我的出现会引起朝野动荡吗?太值得人深思了。
两边的人争的面红耳赤,我大致看懂了些端倪,吵的正欢的人分的还真清楚,一边是文,一边是武。
“王爷当年战功显赫,为我‘云梦’立下不世奇功,为什么不能赦免一时之错?”
“哼!”这一声,来自三位将军之中的庄文菲,“身为三军主帅,弃军而去,罔顾兵士在城外餐风露宿无人安顿,这也是一句哀痛过度能带过的?”
我翻着白眼,就知道这一次不会如此容易,我当年城下之为,是三军将士看在眼中的,主帅弃军,何等罪责。
“纵然当日行为有失,为何三年来她不曾回归,不曾向皇上请罪?难道一时之痛三年都不知错吗?”
皇姐一声轻咳,所有人都闭上了嘴,不过那紧张的气氛,依然在空气中飘荡,她眼神掠过丞相,还有三位将军中最上首的一位,“穆卿家,风卿家,此事二位如何看待?”
穆水如缓慢出列,在众人的视线中慢悠悠的开口,“王爷本是皇家骨肉,封号也是皇家钦赐,身为朝廷官员僭越皇家内事,似乎有些不妥。”
不愧是老狐狸,一句话堵死了所有人的嘴,我要的是王爷的封号,我姐姐爱给就给,不爱给就不给,当臣子的有什么资格管束?虽然大家都知道,王爷封号一旦落定,我必然入朝为官,可是她现在只字不提,谁也不能去说,不然只会换来一句妄猜圣意。
大家都面面相觑中,最前列的风若希也缓缓的开了口,“王爷之名,做臣子的当然没有半点多嘴的余地,只是主帅三年不曾回归,总要对我将士有所交代吧?”
皇姐脸上一喜,“皇妹当年确实有失,朕一定重罚!”
她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大家心中都该有数,随便罚点什么银子或者田地就当处罚过了,过两日再赏还不就行了。
“不行!”风若希还是那不愠不火的样子,“所谓国有国法,军有军规,王爷当年之错对不起的是三军将士,所以也理应由军法处置。”
我感觉背后一凉,额头上不由自主的沁出冷汗。
一句军规,让皇姐都不能替我说话,一声军法,只怕这罚,轻不到哪去。
看看她的脸,平静的没有一点表情,没有厉声,没有怒意,淡淡的声音说着让我无法辩驳的话语。
所有人都噤声不语,因为大家心中都有数,我曾经的三军统帅之权,如今被风若希,庄文菲和华潮灵三人瓜分,而其中最精锐的一只,就在风若希的手中。
我可以不挨罚,那就是现在立即表态,终生只做闲散王爷,不入朝!
但是那可能吗?他们又会信吗?
我坚定的踏出自己的脚步,在御座前跪倒,坚定的目光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姐,“楚烨当年身为三军主帅,弃军而去,三年不曾有过只字交代,肯请皇上军法处置!”
皇姐眼中刚闪出半分犹豫,在看到我坚决的神色后化为坚冰般平静,“风将军,按你的说法,应该如何罚?”
风若希冷冷的吐出几个字,“军棍一百。”
场中顿时一片哗然,这场中任何一个人承受一百棍,只怕都要当场毙命。
皇姐的脸色变了,穆水如的脸色也变了,唯一不变的,是风若希冷酷的面容。
我侧过头,伴随着冰寒的目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风将军是不是罚的有点轻了?”
毫不躲避我的目光,她冷然出声,“王爷万金之躯,也曾为国立下汗马功劳,所以只罚一百军棍。”
只罚一百军棍,多么大的恩赐啊,怎么不说干脆乱棍打死我得了?
我咬着牙,顺势往地上一趴,响亮的声音在殿堂中回荡,“恳请皇上下旨,责罚司徒楚烨三年不归之罪!”
皇姐看着我,眼中划过不忍,我趴伏在地,扯出一缕微笑,对着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一声长叹,“传朕旨意,皇妹上官楚烨,聪颖明慧,战功卓著,曾为先皇之‘弑神’将军,国之栋梁,更御口亲封逍遥王爷,今朕感怀王爷之功,再封御妹逍遥亲王,赐宅邸一座,良田千顷;然其三年前未能约束三军,城下弃君,导致军心不稳,更三年不曾回朝请罪,罪上加罪,罚军棍一百,当殿行刑。”
我微笑的点头,“谢皇上赏赐。”
她停了停,再次开口,“另,赐逍遥亲王免死铁券,他日无论再犯何等之罪,均可免于一死。”
我口中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心里却苦的只有自己知道。
免死铁券以后能用,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抗到那个时候。
看着殿卫一人举着一根儿臂粗的棍子进来,我悄悄的闭上了眼睛。
我有武功没错,可是内力能护筋脉,却护不了皮肉,就算能暂时的护住,也不能坚持一百棍那么长。
我的思想只能考虑这么多了,因为棍子已经落下了。
“啪……”
先是沉重,然后感觉皮肉被抽开一般的疼,从接触的那一点开始,火烧火燎的感觉向四周蔓延,还来不及消失,另外一棍已经落下。
先是疼,然后麻木,然后是更深的一层疼痛,我缓缓的运着气,护着筋脉,这才刚刚开始呢,后面还有几十棍子要坚持。
全身的肌肉开始不自觉的抽搐,我感觉到自己的腿在颤抖,牙齿狠狠的咬着下唇,我没有抬头,只是静静的趴着。
手指成拳,紧紧的握着,指甲抠入掌心,在些微的刺疼中分散着自己的思想,低垂着自己的头。
、“滴答……”一滴血落在我的眼前,是我把唇咬破了吗?我居然没有半点感觉,我只知道,我不能叫出声。因为我的尊严不允许。
十七……
十八……
十九……
我很佩服自己,在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冷静的算着一下下落在身上的棍子,这是唯一不让自己昏过去的办法,我可不想自己皮开肉绽满屁股鲜血的被人象死猪一样拖下去。
妈的,这一下,最少一个月不能动弹了,早知道昨天晚上就多要子衿几次。
不知道他看见我半死不活的样子,会不会心疼呢?
如镜面般的地上,照出我的神情,居然还笑的如桃花般灿烂。
“国师临月栖到……”一声传话,打破了大殿上突然的静默,也让凌虐我屁股的殿卫停下了手中的杖。
我喘息着,面前的地板上的汗水已经汇成一滩,艰难的转头,看向大殿外。
墨绿色的长袍从上裹到下,依然是那不露半抹肌肤,依然是那整洁的全身上下找不到一根捣乱的头发,悠悠慢慢,一步一步极高贵而庄重的行着,身上自然而然散发着凌空傲气,一张面纱遮掩了他的容貌,很好,这小子今天换了块更厚的,看不摔死他。
不过我这一次的担心显然有些多余,他不但安然进来了,还有意无意的站在我的身边,清朗的声音旋即扬起,“皇上,月栖此来,恳请皇上赦免王爷当年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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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01
上官楚璇的心
临月栖,‘云梦’国最神圣的国师,超然物外,有些时候皇上跪着他都能站着,他的话,姐姐不能反驳,那些大臣更不能反驳。
他飘然立于殿中,依然高贵的令人不敢逼视,伺人匆匆搬来椅子,他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在我身边大方的坐下。
这就是他的地位。
“皇上。”他一开口,连我皇姐也要俯身侧耳,文武百官同时半倾身,“三年前,先皇驾崩之时,我夜观星象,发觉先皇再位之时曾多次兴兵,神明不愉,而皇上登基在即;我唯有请王爷替先皇祈福,消除罪业。王爷侍母至孝,匆匆而去,独自一人在深山为先皇祈祷,不曾离开,虽说有抗旨不遵和弃军之罪,三年不归也是情有可原,不知能否免了下面的责罚?”
我趴在地上,龇牙咧嘴,心里暗自骂着。
死小子,你明明什么都听到了,证明早就来了,非要我挨了二十棍你才出声,摆明故意的。
“这……”皇姐声音一顿,眼神分明已经看向了风若希,“风将军,你看?”
风若希依然是面带寒霜,声音不冷不热,“既然国师出面解释当年的误会,王爷是为先皇祈福,臣请皇上收回旨意,免了下面的八十军棍。”
“好!”姐姐拍座而起,“逍遥亲王为先皇祈福,孝心可鉴,这八十棍免了,待身体养好,入朝议事。”
“谢皇上!”我大喜过望,虽然屁股还隐隐的泛着疼,我却已经看到了自己暂时安全的希望。
临月栖怡然起身,一只脚有意无意的踩上我依然放在地上的手掌,“皇上,神殿之中还有事,请恕月栖告退。”
在所有人恭敬有礼的动作中,他又是一副高傲冷然的姿态,一步一顿,一步一停的优雅迈出门外,转身上了轿子,这等礼遇,也就只有他了。
我看看自己的手背,上面一个大大的鞋印,还有青紫红痕。
来不及细想那个家伙究竟是眼神不好还是有意为之,伺人尖细的嗓音已经响起,“逍遥亲王慢走一步,其他人退朝!”
皇姐从御座上站起身,定定的看了我一眼,转身而去。
我潇洒的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扯扯衣衫,满不在乎的对所有人笑笑。
当所有的身影随着细碎的脚步声消失,我一手扶上身边的柱子,皱起了脸,嘶嘶吸着风。
疼,麻,酸,所有的感觉在心中石头落地的瞬间涌了上来,腰不是我的腰,腿不是我的腿,只有屁股,还是我的屁股,因为那火烧的疼清晰的让我感觉到它的存在,还在无限的涨大中。
“王爷!”早有伺人匆匆伸了手过来,却被我摆摆手挥开了。
我上官楚烨若是因为二十板子就被人扶着抬着出去,这脸以后还怎么放?
“王爷,皇上在里面等您。”伺人小声的提醒着我。
点点头,再次回复平静的面容,我大步流星的走向后殿的寝宫,好像那二十棍根本不曾存在过。
甫一入门,我俯身而跪,“参见皇上。”
还没落地,皇姐的手已经扶上我的手臂,“免了。”
她静静的打量着我,眼神中闪烁着激动,嘴角不断的轻轻拉扯,最终绽放出一缕欣慰的笑容,“楚烨,苦了你了。”
看着她的激动,我的心头深处隐隐的抽搐,想起小时候彼此的玩笑打闹,花园追逐,背书诵文,那单纯的岁月飞快的在眼前掠过。
论文,她不及我过目不忘,文采飞扬,我能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长篇大论,她只能默默的写着,一点一滴的背诵着。
论武,她更是不象我,丢下书本就缠着侍卫,护卫,母皇的暗卫学功夫,甚至还能缠着将军从小学习兵法之策,她所有的时间,都在静静的读书。
在我眼中的她,一直都是有些愚笨的,直至后来我才明白,不正常的不是她,是我。
我轻易的将所谓天纵之才,绝世将领,文才武略样样精通等各种恭维收入囊中,她只是在身后,偶尔一缕微笑,从没有过妒忌之色,也从未与我争过任何东西。
即使所有人都认定我是太女的不二人选时,她也依然是含笑一句,“楚烨是我最疼爱的妹妹。”
此刻的她,一如从前,抚摸着我的头顶,怜惜挂满双眸,“对不起,这三年让你受苦了,我无数次的派人寻找,结果都是空手而回,有时候刚探听到一点消息,再赶去,你已不见了,这一次你肯主动回来,我,我真的很高兴。”
主动?她不知道是穆家寻找的我?
我轻描淡写的一笑,“不苦!”
她摇摇头,“是我对不起你,当初不放你入城,让你见不到母皇最后一面,更让你背负了弃君抗旨的罪名,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却这般对你。”
自始至终,她没有用朕这个字眼,而是我。
她在告诉我,不管身份怎么改变,她还是当年那个疼爱妹妹的姐姐。
“你是我的姐姐,却也是‘云梦’之君。”我看着她,“你有什么要我做的,我都会去做。”
看看内殿,所有伺候的人早已走的干干净净,显然是上官楚璇的授意,我压低声音,“你要我先动谁的兵权?风若希,庄文菲还是华潮灵?”
她满脸疲惫的摇摇手,“你才回来,我们能不能好好叙叙,你是我妹妹,我不想谈国事。”
“国事为重。”这是我的回答。
不是我真的那么急切,如果她不想谈国事,又何必将殿中前前后后都赶了出去?
如果她关爱我胜过一切,又怎么会让我拖着发疼的屁股来见她?
时间与地位,真的能改变很多,很多。
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我站在她的身侧,是尊重她,更是因为那肿胀的屁股实在无法坐下,“‘九音’内乱,各国都在虎视眈眈,也都知道其他人心中打着什么算盘,庄将军不日即将开拔,借镇守边境之名行监视之实,我暂时不想动她。”
庄文菲是她的人!
那朝堂之上的争吵,不过是想先堵那些人的嘴而已,她若不信任那人,又怎么会在明知有内奸的情况下,派她监视‘九音’?
“前几日,探子回报,‘沧水’兵力在边境集结,意图不明,如若要开战,我唯一能信任的,只有你!”她愁绪满怀,“母皇的江山,我不能失去。”
“我知道了。”重重的一点头,“我不会让‘云梦’在姐姐的手上失去半寸土地。”
她的手,紧紧的握着我,此刻我和她的眼中,只有彼此。
我姓了上官,我流淌着这个国家皇族的血液,我就必须以自己的生命来维护这片土地。
她脸上的愁容终于散了不少,在我准备告退的时候,她先开了口,笑着拍上我的肩膀,“对了,你出去三年,也没能看我大婚,如今回来,是不是应该去见见我的凤后?”
我身子一震,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手指捏上她座位的椅背,紧紧的撰着。
她的凤后,是沄逸,穆沄逸。
没有人知道我与沄逸曾经私定终生,我更不知道沄逸是怎么欺瞒过大婚之夜前的验身,我知道知道,那具清香的身躯,曾经属于我。
心口仿佛被掏开,将所有的内脏挖的一干二净,空空荡荡的只剩了个躯壳,最后的抽搐着,淌着血,然后慢慢的麻木,不能动弹。
“皇姐,您就忍心看您的妹妹翘着肿胀的屁股,一脸狼狈的见您的凤后?不如让我回去歇两日,神清气爽的拜谒才对。”我涎着脸,恢复那不正经的无赖德行。
我不想见沄逸。
我不敢见沄逸。
我不能保证自己在见到他的瞬间,会怎样的失态,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我不能见他。
“可是我已经着人去请他了。”一句话,将我打入了十八层地狱,“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即使他是后,也该他来见你的。”
我能拒绝吗?
我有理由拒绝吗?
疼,从心尖往外冒的疼,凌迟骨肉般的疼,让我顿时忘记了屁股开花的疼痛,只知道眼前白花花的闪着光,身形不稳。
我不想见他,我逃跑了,我远离了一切是非。
可是他,仅仅一块玉,就让我放下所有屁颠颠的回来了。
我知道危险,我更知道卷入了一个无底的黑洞中再难脱身,但是我还是回来了,因为他的请求。
但是我,真的没有准备好见他,我只想兑现自己的承诺,想象着他眼神中刹那的闪亮,遥遥的祝他幸福就够了。
对我来说最残忍的事,就是最爱的人在我眼前,我却要装作不认识。
“皇上!”伺人匆匆而来,一进门就跪倒在地,“凤后,凤后的病又犯了,突然昏了过去,皇上您……”
姐姐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连衣衫都来不及换,急急的往外冲去,“快点传御医。”
她的焦急是真的,因为她连招呼都忘记和我打了。
她对沄逸的疼爱也是真的,她连皇上的风范都丢了。
那么我呢?
我对沄逸的爱,有谁知道有多深?
苦笑……
我自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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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01
香艳的敷药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皇宫,拖着脚步,心被掏空了,力气也被掏干了,感觉不到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听不到各种声音,就象一具行尸走肉。
不知不觉,我抬头看见的,已是‘怡情阁’的大门,楼梯间一抹青绿出尘飘渺,眉宇间的担忧在看见我的时候,终于渐渐松开。
想要迈步下楼,他手指一动,抓住了楼梯的栏杆,身子微转,楼间已不见了他,只听到房门推开的声音。
他在等我,而且等的很揪心,所以顾不得什么花魁架子,从房里出来。他想来扶我,又怕这样失了我的面子。
就这么一个动作,他的心思我已然全部明了。
当我推开房门,刚踏入房内,一双臂膀从身后伸来,带着兰花清香,将我抱入怀中,“别动!”
我哪敢乱动,自己一身伤,力大了还伤他。
我又哪舍得乱动,在他为我等了这么长时间以后。
身子一轻,他的手已经插入我的腿弯中,将我打横抱了起来,脚步挪动迈向床榻间。
这么多年,还没有谁如此放肆的抱过我,不过这个感觉,其实……很好。
被他反过身小心的放在床榻间,腰下是他的双腿,我撑起半个身子,看见他正从怀里掏着瓶子,熟悉的瓶身告诉我,那正是我给他的消淤止疼药。
“你全知道了?”我惊讶又无奈,虽说青楼是消息传播最快的地方,他居然能在我赶回前得到我挨了打的消息,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他的脸上找不到一丝笑容,手指轻巧的解着我的衣带,唇角拉的长长的,我知道他在不高兴,也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可是这不能怪我啊,我也是受害者。
他的手指勾上我的裤缝,被我一把抓住,涎着脸,我堆满笑容,“你看我都能安安稳稳的走回来,哪有那么严重?笑一个吧,打我不过是肉疼,你不笑我可是心疼。”
丢给我一个超级大白眼,他终于还是扯了扯嘴角,算是给了我一个安慰式的笑容,“朝中下了朝直奔青楼的官员多了去,这么大的消息还不一路的议论过来?现在只怕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逍遥亲王二十棍子换来无尚的地位,连国师都亲自出马求情的事情了。”
“所以你的从容全没了?从在房里等,到坐不住出门看,是担心我筋断骨折昏死在路上了,对吗?”我大笑着,突然屁股一凉,亵裤已被他拉扯而下。
手指一挡,我慌忙的捂上,讨好的看着他,“这个,给我留点面子,我自己来行吗?”
他没说话,只是手指一推,将我的手推开,紧接着,我听到一声重重的倒抽气的声音。
还是吓到他了,我撑着脑袋,无奈。
暖暖的掌心贴上我的伤处,缓缓的移动,他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疼吗?”
“怎么可能。”我半转身,看着自己高高翘起的臀部上,青紫交错,满是淤血,肿胀中还能看到血丝沁出,根本找不到一点原来莹白的色泽,确实有点,呃,触目惊心。
再一次的试图遮挡,我满不在乎的让口气更加轻松,“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厚的就是皮,打不坏的。”
他没说话,只是那唇角又往下拉了拉。
空气沉闷,我只好抽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晃晃巴掌,“你有没有觉得,象是做寿用的大号寿桃?红不啦叽。”
继续沉默,这一次连眉头都皱了起来,温柔的子衿皱眉的样子真不可爱。
“你有没有觉得,这颜色和秋天的紫葡萄很象?薄薄的皮下面还有水光晃动的?”继续我无所谓的言论,试图能软化点他脸上的僵硬。
还是没有反应,身上的温柔感觉荡然无存,他,生气了。
我动了动身体,实在觉得这个被扯了裤子光着屁股给人参观的感觉很不爽,“子衿,虽然如此硕大艳丽的屁股你没见过,也不需要感慨这么久吧,能给我上药了吗?”
他终于动了,当清清凉凉的药膏腹上我火辣辣的部位时,我舒服的长喘了一口气,眯起了眼睛享受着。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对劲,他一层又一层的往我那个地方涂抹着,冰凉的感觉顺着我的挺翘往两边流下。
“喂,那是疗伤圣药,万金难得一瓶,只要两滴就够了,别浪费,别浪费啊……”
我的话,根本没有半点作用,他索性一翻手腕,整瓶药彻底倒上我的屁股。
我的手,抓上身下的床单,面孔扭曲变形,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迸着,“子衿,你,你看准点,菊花又没伤,别倒那,很凉啊。”
何止是很凉?
散淤圣药的名声又不是假的,擦在身上和冰敷的效果差不多,但是更持久,我只感觉到某个部位,被一点一滴的侵蚀,冰凉的感觉慢慢的沁入,那感觉,真他妈的销魂。
我几乎已经感觉到,在冰冷的刺激下,那个地方已经失去了基本的闭合功能,越来越多的凉意渗透。
我咬着牙,夹紧双腿,肌肉绷的紧紧的,意图控制那清凉的药水进入,还有控制那清凉在某个部位带来的特别感觉。
还来不及喘气,一只手指头探入了我的臀缝中,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均匀的抹着,几次有意无意的擦过我的菊花,更多的冰凉敷上那敏感之处,我好不容易坚守的阵地彻底沦陷。
我紧握着拳头,声音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子衿,那,那里没有问题,你,不用。”
“不行,若是伤了怎么办?不要强撑。”他的声音,正经的听不出一点问题。
我是在强撑,不过是在强撑那药水对我某个部位的刺激,当然,还有他轻柔的手指。
想象着,他那如玉修长,在我的臀缝中进进出出,抹抹划划,身体里就涌动着奇异的感觉。
突然,我一声轻啊,开始扭动,“不好了,那药水流,流下来了。”
是的,那清冷的药水,就象一块寒冰,顺着我的臀缝向两腿中间缓缓流去,所到之处,冰冷滑腻。
“流就流了,反正是药。”他一点不在乎的继续抹着,手指偶尔擦过我臀缝,越来越往下探索,又很快的收回,只将那冷冷的药水留在了那。
我撑起身体,试图从他身上下来,刚一动,耳边已传来那碧湖清幽的温润之声,“王爷可是嫌弃子衿伺候的不好?”
话语是细致的问候,声音是温柔的流淌,可偏偏,我感觉到了一丝隐忍的愠怒,心中一叹,乖乖的窝了回来。
我知道他心疼,也只好顺了他的意思,不然以我的性子,怎么也不可能大咧咧的敞开裤子让人检查伤势,我只是不愿意他多想难过,不过我现在开始后悔让他敷药这个决定的正确性。
但是那感觉,真的太刺激了,冰冷的划过我每一分隐秘之处,然后就此停留,渗入肌肤,试想着,最敏感的部位被彻底放入一个冰块,是什么感觉?
我抱上他的腰,抬起可怜巴巴的眼,发丝粘在嘴角,喘息着,“子衿,帮我,帮我擦掉点,好难过。”
他看着我的表情,眼神中渐渐浮现温柔,红唇落下,吮上我的喘息。
他的吻,似雨落花瓣,一点一点的清透我,舔上我的唇瓣,辗转着吮 吸,顺着我的齿缝勾上我的舌尖,在我的轻哼中,逐渐加深力道。
他的手指,探入我的双腿间,慢慢的拨弄,当那清凉被抹去,我突然发现,另外一种感觉因为他的手而袭上身体。
热,情火被点燃的热。
我忘记了,他是青楼中调养出来的男子,他的动作中自然而然的带有挑情的色彩,而我,又是个完全经不起撩拨的人。
身体忍不住的凑向他的手,我不安的动着,想要索取更多,轻声哼着。
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不对,手指上的力量轻柔缓急的动着,每一下都换来我的低吟,在他的节奏中逐渐踏向巅峰。
突然,他的手一动,抽了出来,我从即将踏入巅峰的状态彻底被打入深谷。
睁开迷离的眼,我气鼓鼓的瞪着他,对上的,是他正经的面容,“您身子不好,还是清心寡欲些好。”
“啊?!”他就这么把我不上不下的搁这了?
而他,显然是坚持了想法,小心的把我挪在床上,飘然的站了起来,“这半个月,请恕子衿不能伺候床第了。”
我就这么彻底的撅着屁股,撒开大腿,毫无尊严和面子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惨兮兮的一句,“不伺候床第之事,陪陪我也不行吗?半夜疼了谁给我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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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02
夜见沄逸
夜晚的月光撒在床前,我慢慢的睁开眼,毫无睡意。
树影在窗边晃动,窗外是虫儿的鸣叫,是个清静舒服的夜晚。
子衿在我身边眠着,袖袍下露出一截藕般的小臂,发丝散落枕畔,胸口的衣衫有些凌乱,敞着一抹如玉胸膛正微微起伏,红唇嫩的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咬上一口。
我如狸猫般轻灵的窜下了地,皮肉之伤在圣药的辅助下早已经消了肿止了疼,再过一两日只怕连印都找不着了。
推开窗,月色如水,清亮的洒落大地,偌大的银盘高悬空中,天空中看不到半丝云彩的遮挡。
我心头一叹,满月,果然是满月。
本来沉睡中的我,突然被心头不断涌上的烦闷惊扰,只觉得胸口突突的跳着,血液在身体里飞速的奔涌着,想要找到一个发泄口,尽情的肆意喷薄而出。
回头看了看依然沉睡着的子衿,我身体一窜,轻巧的从窗口窜出,落在树梢,身子随着树梢的摇摆而上下晃动着,发丝来不及绾,一任它被风吹的长长扬起,在月色下朦胧而飘忽着。
那满头黑发,在夜色下渐渐的变幻着,仿佛吸收了月亮的银辉,它慢慢的由深变浅,最后变为完全的银白,在我劲气彻底喷薄而出的刹那,倒竖飞舞,张开它们的生命力。
“鬼啊……”一声惨叫,伴随着铜锣梆子落地的声音,我暗自叹了口气,又吓到一位打更的大娘。
每月的满月之时,我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产生各种的情绪,激烈而冲动,而发丝也会由黑转为银白,不过时间只有一个时辰。
身影飘飞,我落在屋檐上,从怀里掏出小镜子,借着月光打量着。
镜中的人,额头上渐渐浮现出通红的印记,如两道柳叶,竖在我的眉心,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我的瞳孔边沿,一圈紫色的光环弥漫,让那双眼更显得迷离而神秘。
背后,火烧一样的疼,但是我看不到,也懒得去看。
传说中,每一任‘云梦’国的帝王接任者,都会在她二十岁的第一个满月浮现出身上的印记,就是额头上那如血般的印记,而这个印记的拥有者只有一人。
我知道这个传说,却来不及去验证,因为我二十岁的第一个满月前两天,就是姐姐的登基之夜,也是她迎娶沄逸的新婚之夜。
我抛弃了王爷之位,丢掉了三军之帅,独自一个人奔袭在夜雨中,那一夜,没有月亮。
雨,下了三日,我在山中如野兽般哭号了三日,直到第三日的夜晚……
我一个人跪倒在泥泞的路上,仰望黑色的苍穹,任那雨点大颗的打落在身上,湿透衣衫,沉重的挂在身上,发丝散乱粘在脸侧。
我看到了银白的发,也看到了水坑中的倒影中我额头上的血印。
我已经来不及回去,天下已经是姐姐的天下,洞房之夜也已成事实,失了沄逸,失了一切,我能怨的,只为什么一切不能多等上三日?
再后来,我想通了,什么叫天意,就是在你最期望的结果即将到来的时候,狠狠的砸碎你的梦想,你怪不了人,只能怪天意。
沄逸……
仰望月色,仿佛看到一张扭曲的脸,冷冷的嘲笑着我,森冷阴寒。
既然控制不了思想,那又何必控制?
我一扬袖子,人如夜鸿飞向皇宫的方向,所有的血液都在叫嚣着,所有的思绪都在奔涌着,我要见那个人,趁我失去控制还有胆子的时候。
今天的月亮太圆太亮,绝对不符合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的俗语。
皇宫为了防止人行刺隐匿行迹,是绝对不种一颗树的。
所有的飞檐屋梁上,都有可能存在着机关暗器,还有高高的哨楼。
一切以为皇宫能如履平地,高来飞去的想法都是狗屎,真正的江湖中人,是绝对不愿意与朝廷作对的——武功再高,能比得上千军万马?标准的一人一泡尿都能淹死。或者直接悬赏——还有朝廷拿不出来的银子?上个十万两,亲娘都卖了,不是通缉犯的都恨不得自己去冒充通缉犯,哪来那么多义气可讲?
夜进皇宫真那么容易,那么多杀手,武林高手,为什么没有人敢踏足这块地盘?
当然,今天晚上就有一个,那就是我。
而我唯一的倚仗,是对这个地方的熟悉,不熟悉的人,只怕进来就辨不清楚方向了,皇上住在哪都摸不清楚呢。
我知道所有轮值的时间,我知道所有暗哨的地方,我更知道哪一块屋檐能踩,哪一个瓦片下是机关。
饶是如此,我也躲的千辛万苦,几次差点被人发现,好不容易摸索到了属于凤后所在的‘凤仪殿’,我却发现,里面还隐隐透着亮光。
“年宣,把人都撤了。”几个字,淡漠的没有任何情绪,一丝清冷,犹如冰上顶上千古未化的积雪,不寒,却幽咽。
我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掌心握成拳,紧紧的撰着。
一位伺人匆匆而出,“大家都下去,凤后浅眠,容不得一点动静,都走吧。”
所有人恭敬的退下,连同刚刚出门的人,退到三进门以外,小心的守着。
我没有想到,会是如此轻易的就避过了所有的守卫和伺人,整个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一个人,沄逸。
我悄无声息的落下身子,忽然发现,自己的心猛烈的跳动着,冲动犹如少年,掌心中沁着汗。
可笑我杀人时从不曾如此手抖出汗,却为了一抹期待中的身影如此慌了神。
透过窗,一个人影背对着我。
极浅的蓝,浅到近似白色,就像那冬日里凝结在窗边的霜花,这是他极爱的颜色,我更喜欢称之为,霜色,属于沄逸的颜色。
长袍拢着那身躯,隐约的勾勒着飘渺的线条,若隐若现中恍惚着,看不清,道不明,眼前仿佛是山谷中升腾的朝雾,有形无质。
象是被云层遮了的月光,朦胧着,明明在眼前,偏又如天边遥远。
青黛发丝闪着光,悬垂过腰际,落于腿弯,一阵风从我身边吹入,扬起丝丝缕缕,仿佛掬起了他的发,却穿过了他的身体。
有一种美,不属于人间,却属于他。
只一个背影,我发现自己的心,奇异的平静了,血液中的躁动不知何时温柔的流淌,他的清幽,如仙落凡尘,遗世独立,风姿绰约。
我看见,那优雅纤细的颈项,在烛光下泛起透明的玉光,轻薄如冰,想捧在掌心,怕化了,放在风中,担心不小心就碎裂了。
袖袍下的手,修长如玉笋,不须他动,已然勾动心中的弦,发出嗡鸣。
这如仙子般的身躯,曾经在我怀抱中散发着清寒暖玉的温度,丝丝幽香让我彻底沉沦,可是现在的他,近在眼前,我却已不能再伸手。
能再见到他,我已满足,尽管只是一抹青白霜冷的背影。
幽幽一声叹息,在我耳边,若千年沉积的愁绪,浓的化不开。
心,被揪扯住了,再次系在他的身上,或者说,从来不曾离开?
贪婪的将他所有的影像印入心中,我微微的动了动嘴角,笑了,唇中,已然一片苦涩。
轻轻的转身,遥望月色,发丝已恢复漆黑,我身形一动,就待掠去。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不轻不重的声音,冷然,如冰!
我僵硬了身体,在无数个念头闪过后,飘落他身后——我还是没有勇气面对他。
“你果然知我。”我苦笑,吐出的声音艰涩无比。
他没有武功,根本不可能听到我落地的声音,如此肯定与清晰的判断,来自于他对我的熟悉。
在我回归朝堂的第一天,他笃定我一定会摸进皇宫——见他。
天下如果有一个人能如他般轻易猜透我的心,那么我死一万次都够了,但是如果是他,只要一句话,我引颈就戮。
他慢慢的转身,那绝世无双的冰颜又一次绽放在我面前。
黑色的双瞳中,透明的看不到一点情绪,象看穿了人间所有的沧桑,融进了万载的清秋,不屑人间情事,冷眼旁观沧海桑田。
他的唇,白的近乎没有血色,让我瞬间有种冲动,想要温暖它,哪怕让它沾染一点点尘世的颜色也好,不然他也许在下一刻就消失了。
我一抖手腕,窗户无风自关。
非我害怕有人看见,而是我怕夜风,吹散了他。
慢慢伸出手,清凉碧光在手中闪耀,这是我赠与他的信物,也是他让我回来的信物,“找我回来,有什么事?”
是想让我替朝廷出力?
还是想让我继续扶持壮大他们穆家的实力?
这些,都不该由他这深宫内院中的男子担心,朝野江湖,都与他无关。
“你想错了,都不是。”他面容都不曾有一丝波澜,只有那双眼,看透我的心。
我给他读懂我的机会,因为我爱他。
从我将爱捧在他面前的时候起,也就给了他伤害与践踏的权利。
“我想替皇上生孩子,希望你能帮我寻医问药。”冰唇一张,清寒幽冷的气息没有半点暖意。
这是我最初见到的沄逸,却不是我最熟悉的沄逸。
很简单的要求。
至少比要我治国安邦,平定天下简单的多。
却比我想象中任何一个要求都伤,都痛。
他想替皇姐生孩子,却需要我的力量帮助,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恩爱不够,还要我亲眼见证他们缠绵后的果实。
穆沄逸,皇宫数百御医你不求,民间张榜你不干,独独找上我。
你狠,真的好狠!
喉头一甜,到嘴边的腥气被我活活的咽了回去,“你的身子,不行!”我缓缓的摇头,拒绝他这疯狂的想法。
他冰封千载的双瞳没有任何松动,“你答应我任何事都会去做,只要我要求;我爱皇上,我要生下他的子嗣。”
“扑!”鲜红桃花,在他的衣袖上绽放,被那霜白吸入,凝结。
我擦擦唇边残留的血渍,用力的点点头,“好,我的话绝不会改变,我答应过你,只要你提要求,刀山火海我也会去闯,既然你提了要求,我就一定替你办到。”
他的目光,落在衣袖上被我的血染红的地方,微微一闪,再次冷凝如冰。
我举起手,一方冰白温润在手中,“这是‘暖寒佩’,冬日温暖夏日清凉,可补你身子血虚之症,收下吧。”
当日我在‘寒雪峰’顶与夜之赌,她曾笑我觊觎这玉好久,是的,我早就想得到这玉,因为沄逸的身子佩着会舒服很多。
他,一直都存在于我心中,不曾离开,纵然已是他人夫,依然是我最美的仙子。
他看看我手中的‘暖寒佩’,清雅的抬腕。
玉佩离手的瞬间,我感觉到他的指尖从我掌心擦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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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02
他是流波,不是沄逸
我飞驰在月色下的皇宫,脚步沉重,心头更沉重。
他的容颜,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中,有冰莲绽放刹那的华光,有雪山消融的瞬间清流,还有沾染着红晕低头风情,却独独没有今夜的决绝冰寒。
沄逸的性子极清冷,不喜人多,不爱说话,平日就是想见他一面也是极难,偶有一面,也会在那华贵高寒的气质下悄悄的低下头,再不敢看一眼。
却没有人知道,他也有含羞如水,温柔清风之时。
那曾是我的专有,如今,却再也看不到了。
喉头腥甜,胸口一闷,我狠狠的咽下到嘴边的浓稠,脚下已经踉跄,身体一晃,碰上了屋檐上的琉璃瓦。
该死,筋脉伤了,而且我的思绪让我的精神没有集中,这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偌大的宫殿中传出老远。
“谁……”
“谁……”
警惕的声音与机括里射来的箭雨同时到达,我身体一沉,轻伏在琉璃瓦上,没有留下一点声响。
“去看看,是不是有人。”脚下传来不确定的声音,我的手指勾在屋檐下最黑暗的角落,眼睛环顾着四周。
出去,没问题,问题是一会如何避开查看的人?
而且我的脸,绝对不能被任何人看见。
脚步声越来越急,人在慢慢的靠近,我的眉头皱了起来。
“啪!”一声轻响,在夜空中分外的明显,远远的,在另外一面墙头。
“什么人?”几乎同时,我身下聚集的人同时转身,飞奔向那边,我依旧静静的藏着,没有一点声息。
这个时候,是人最紧张的时候,我出去更容易被发现,不如等待。
当明亮的灯火逐渐暗去,偶尔能听到一两声咒骂。
“该死的,是不是机簧太久没用了,自己给弹了出来?鬼影子也没一个。”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那些墙头的暗器谁没事去换啊,放久了失灵弹出来很正常,只是害姐妹们虚惊一场。”
……
…………
我动了,如一只黑色的狸猫,弯着腰,在屋顶上窜动,悄然出了皇宫,直奔‘怡情阁’而去。
当熟悉的房檐在眼前出现,我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舒了口气。
突然,我神色一动,心头的警兆在告诉我,有人侵入了我的感知范围,身形电闪,我手指伸出,抓向来人的方向。
他看见了我的出手,却没有任何闪避的意思,一双晴蓝的眼望着我,镇定如山。
又是那张脸,那张如远山云雾般完美的脸,那似清晨朝露一样的肌肤。
沄逸……
手不由的一松,心中又是抽疼。
他不是,他的眼是蓝色的,而沄逸是黑色的。
他的身子,瘦挺有力,蕴含着喷薄的力量,而沄逸,太轻,太虚幻。
他的发,高高的束着,绝不如沄逸般喜爱散落腿间。
他的衣衫,黑色紧裹,勾勒着他完美的身形,象一只豹,随时爆发。
他是流波,不是沄逸。
心头一动,我慢慢的走进他,声音平静的听不出一点情绪,“你一晚上都跟着我?”
“我是您的护卫,是您亲口要的我。”他看着我,缓缓出声。
那他的意思,今天真的跟踪了我?
那我所有的变幻,他都看见了?
还有我偷入皇宫见沄逸,他也知道了?
袖下的手指间,再次落下一柄锋利的匕首,贴着我的手指,随时准备夺取人的呼吸。
“您在房中休息,我在房外守护,感觉到这里有气息异动,才过来看看。”他的声音中,没有一点颤抖,不急不缓,眼神也没有因为我逼人的目光而有任何躲闪。
我的眼皮低垂,遮掩了目光中的杀意,唇角牵起浅笑,慢慢贴上他的身体,手指勾着他的下巴,“那你应该知道,我的护卫不仅仅是保护我安全这么简单,你要对我有求必应,对吗?”
他身体一紧,如木头般僵硬,下巴被我抬起,露着雪白细腻的肌肤,不过对于一个比我还高的男人而言,这个姿势没让我得到任何的服从快意感。
我手臂一扯,拉下他的颈项,在那双蓝色的眼刚刚闪出惊讶时贴上他的红唇。
手指下的肌肤细腻如丝,只是那姿势,似乎比刚才更加僵硬。
我咬着他的唇,嗅到一股男子独特的汗意中的兰麝之气,他骗我,他刚才一定有过剧烈的运动,不知道我如果问起来,他会不会说在月下练了两个时辰的剑?
他死板板的由我吻,不张嘴,不回应,硬朗的唇在我的口水下被啮啃的一片水光,微微肿起。
“张开嘴。”我眉头一挑,眼神中警告的意味更浓,“回应我。”
他眼神一黯,轻轻闭上了眼,红唇微张。
当那蓝色被掩盖,那任人予取予求的姿态象极度了当初手足无措的沄逸,仙子被沾染了尘世的色彩,让人心中充满满足感。
我猛的噙住了他的唇,重重的吸着,响亮的声音在月下传递着淫靡,舌尖探入他的唇齿间,干净的气息迎面扑来,我挑上他的舌尖,在他的地界中搜刮着。
他没有缠绵的回应,或者说,他不知道如何回应,只是小小的伸了伸舌头,和我碰了碰。
就是这份纯真,让我想起了沄逸与我的第一次亲吻。
身体的血液再一次疯狂的流动,寻找着发泄口。
是的,我想发泄,我憋闷在心头的委屈,我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怒火,还有我的伤,我的痛,都想找一个渠道发泄。
我想杀人,我想疯狂的奔跑,我想让身体里所有的阴暗全部爆发。
而眼前的人,那么象他,那么象!
沄逸不是我的,他也不会是我的。
死死的勾住他的颈项,让他与我亲密的贴合,我仰起头,搅着他的舌,手指已拉开了他的腰带,用力一分,白皙的肩头和胸膛,在眼前绽放。
胸前的红点,在风中逐渐挺立。
他依然紧闭双瞳,不发一言。
我狠狠的一口咬上他的肩头,他身体一紧,是自然而然的抗拒,旋即立即放松,是他对我的遵从。
口中泛起血腥气,红色从他的肩头缓缓滑落,我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面容,恍惚着,那面容,是沄逸。
“为什么你要离开?”我颤抖着,捧上那张脸,眼眶有些湿。
仰起头,闭上眼,让那份不该属于的脆弱被憋回,我贴在他的颈项,喃喃自语,“为什么你如此残忍?伤害我的理由是因为我足够坚强吗?”
“你的要求,我不会拒绝,无论你要什么,天上的星星,水中的月亮,只要我能给,全部都给你,包括我的命。”我笑了,只是觉得好酸,好酸。
“让我抱下,我只想感觉你的存在,不要走。”无助的仿佛孩子,“我只希望这一次,在臂弯伸出后,拥抱的不是空气,看到的不是床沿。”
他一动不动,任我抱着,好乖,好乖……
“王爷,回吧。”声音干净有力,猛的将我拉回现实,他是流波,不是沄逸。
“等等!”我喊住他,缓缓的伸出手,指间,一颗药丸递到他眼前。
在他诧异的目光中,我冷冷的开口,“毒药,你吃不吃?”
蓝色的双瞳象此刻的夜空,深沉的如同黑色一般,“我有选择吗?”
“没有!”我与他对立,彼此互相瞪着对方,仿佛刚才的紧拥不过是错觉,“我和穆家,你只能选择一个。”
他伸出手,毫不犹豫的接过我手中的药丢进口中咽了下去,“我以为你会直接杀了我。”
别说他,连我自己都以为我会杀了他。
我不知道他究竟看到了多少,以我小心翼翼的行事风格,取他性命才是第一选择,可是我知道,我又一次下不了手,和当初‘寒雪峰’头的理由一样。
他有一张象沄逸的脸。
“你应该知道‘日夜双侠’的毒药除了我们无人可解,从今天起,穆水如知道的任何情况,都是我想让她知道的,你懂吗?”他被我扯开的衣衫下,结实的胸膛被月光染成柔亮一片,我悄悄的别开了眼,“我不杀你,是不想那狐狸起疑。”
“知道了。”他静静的出声,“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我看看他的眼,“明天带我去‘千机堂’的堂口,我要买消息。”
“是!”没有我的命令,他根本没有拉上衣衫的意思,仿佛那根本不是他的身体,我心头一动,总觉得此刻的他,与我第一眼看见的那个苦苦哀求的人,不一样。
“流波!”我叫住他离去的脚步,抬起思索的眼,“刚才引开官兵的人,是不是你?”
他一愣,旋即点了点头,悄然离开。
真的是他,我果然看走眼了。
能入皇宫引开追兵,他的功力绝对不是当初在‘寒雪峰’表现的那么弱,更不是在我眼前的展示的所谓花架子。
流波啊流波,你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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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03
奇怪的‘千机堂’
春日的暖阳,和煦柔媚,可以湖边漫步,柳浪闻莺;也可以清茶一杯,吟诗作赋;再不济,也能高枕无忧好眠一梦,怎么也不该灰头土脸,象刚从地窖里钻出来的老鼠。
“哎,叫你走吧,非要看,你看你看,把你都弄脏了。”我一边埋怨着一边伸手小心翼翼的拂去子衿头上的蜘蛛网,“不过是修缮王府,有啥好看的?”
他抖抖脑袋,袖子拭上额头擦了擦,结果又多了条灰黑的痕迹,看看袖子上,早不知道染了多少灰尘。
都怪那个该死的白菊花,大清早的在‘怡情阁’门口嚎,说什么王爷不在王爷府接圣旨,要在青楼接圣旨是多么的遗笑世人,我不回去接旨是多么的对不起母皇父后,对不起天下百姓,更对不起她苦守王府三载的忠仆之心,等等等等。
总之一句话,我回来了,在被她的声音刺激到头晕目眩耳失聪之前,我施施然的牵着子衿的手,大大方方的迎接圣旨。
在我双手接过圣旨的瞬间,传旨伺人的手一挥,数百宫廷巧匠冲进我的王府,开始了轰轰烈烈的修葺工程,让我不得不感慨,幸好我真的回来了,这要是在‘怡情阁’,猛一下看到这如狼似虎的女人山贼抢劫般,得吓弯多少可爱的小鸟儿。
我想跑,子衿倒是兴致高昂,非要参观下所谓的御用工匠是怎么工作的,这下好了,我们彻底成了两只土拨鼠,随便抖抖,都能抖出一斤土来。
白菊花如同逃难的灾民一般,身上的衣服都看不出底色了,急急忙忙的拽着我,“王爷,您还是和这位爷出去吧,别脏了您的身子,以后有的是时间欣赏。”
“这院子真大。”子衿捂着嘴,不由的发出感慨。
“是啊是啊。”白菊花的眼睛里闪着光,那种闪亮的眼神比看到一堆金子在面前还开心的望着子衿,“将来你为王爷多生几位小主子,这才有活动的地方嘛。”
子衿优雅的微笑,脸上薄薄的浮起红晕,只有我内心有些不自在。
牵起他的手,我看着空旷的院落,突然没来由的冒出一句,“也许,不会有小主子。”
对上子衿古怪的眼神,我挤出没有笑意的笑容,没有解释。
以前的我,绝对谈不上洁身自好,可是无论是青楼花酒还是带回家的小爷,从来没有一人有幸拥有我的孩子,当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决定一生只要沄逸一人,他的身子本就承受不了生产的危险,我也就更懒得去深究。
一副卷轴被青砖压着,露在外面的一角已经泛起了黄色,被风折起角度中隐约能看到里面的墨色。
我蹲下身,扒拉着砖块,被砖石青苔污染的画卷上,一张秀丽的容颜慢慢浮现。
男子美丽面容上,紫色的大眼斜睨着,唇角撇出愤愤的鄙夷,脸蛋绷的紧紧,双手抱肩,蕴含着不屑和冷然,刹那的表情上,还残留着青春的纯净。
这个表情,分明是对作画人的不满与痛恨,却又带着三分嗔怪,两分恼怒,还有两分的难为情。
“啊!”白菊花看到我手中的画,指着画中人一声低叫,“那个不是……”
“我的画你也乱丢,小心我扣你半个月银两。”将画仔仔细细的卷好塞入她的手中,“再丢了看我怎么罚你。”
她撇撇嘴,独特的大嗓子让我怎么也忽略不了那‘小声’的咕哝,“人都不要了,珍惜一副画干什么?”
我猛的一瞪眼,寒烈的气势勃然而发,她吓的一缩脖子,刺溜一声飞快的跑了。
一双手,按在我的肩头。
我抬起眼,对上他的微笑。
抱着他的腰,我的脸贴在他的小腹,声音中夹杂着一些我自己都莫名的情绪,“子衿,我曾做过很多错事,负过很多人。”
他的手,温柔的抚过我的发,声音如风儿一样轻,“那你会不会负我?”
手搂的更紧了,我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当年不懂珍惜,如今懂了,却是我欲爱而人不在。”
“是你的,历尽磨难都会回到你身边,不是你的,无论当初怎么珍惜,都会离开你。”
他是在告诉我,他和沄逸的区别吗?
我拥着他的腰身,深吸一口气,闷闷的出声,“子衿,有你真好。”
他抚摸着我发,也抚平我心头的苦。
————
街边普普通通的铺子,卖着各种朝圣用的香,偶尔有善男信女进出,看不出一点奇怪的痕迹。
我施施然的走进铺子,“老板,我买这里最好的香。”
憨厚的老板头也不抬,“最好的香五千两。”
“我出五千两黄金,你卖不卖?”
他抬起头,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手一指后院,“客官,里面请。”
朴实的内院,没有任何花俏修饰,角落的香炉中燃着袅袅檀香,我刚一落座,老板的茶已奉上,“客官,你想要什么?”
“我想知道‘九音’皇储的下落。”
他一愣,笑容堆满脸,“‘千机堂’虽然消息灵通,却绝不参与朝廷之争,对不起帮不了您。”
我一声冷笑,“不参与朝廷之争?那我当初的下落是怎么泄露出去的?”既然我没有蒙面,他应该很清楚我的身份。
他憨厚的一笑,“有人出重金,买三年内在江湖中突然名声鹊起的豪侠身份,我们卖的,只是武林高手的名单。”
还真是全面撒网,一个不落。
我苦笑着摇头,“天下间谁的医术最高明?”
他手一伸,“五百两。”
在我将银子递进他的掌心时,他思索一会,“天下间医术名气最大的两个人,一个是‘沧水’国御医吴飞星,一个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鬼医’朱春凤,他们两人暗中为争天下第一妙手的名头,每年相约在‘沉香山’斗医一日,不仅涉及疑难杂症,圣药仙品,还包括解毒,巫蛊,十年斗下来,一直未分胜负;却在两年前,两人同时宣布不再斗法,一笑泯恩仇!那是因为,有一名青衣男子,不但轻松的将他们所有的毒化解,甚至举手间布下他们难解的毒,据二人所说,那人行针布药的手法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已经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令二人甘拜下风,从此握手言和;你若问医术最高者,应该是这名叫柳梦枫的男子。”
我眼神一亮,“他在哪?”
他手又是一摊,“三千两。”
看看手中的银票,他咧嘴笑着,“柳梦枫性格古怪,居无定所,你若是现在去找,我当然给您他现在的落脚处,若是您三两日后去,只怕便换了地方,不如您匀出个时间,什么时候寻人,什么时候找我要。”
点了点头,我在桌子上放下千两银票,“我想委托‘千机堂’替我寻找一人。”
他飞快的将桌上的银票收入袖中,“什么人?”
“南玉镜池!不是朝中人,也不是武林中人,无父无母,三年前从‘逍遥王府’中离开,行踪不明。”
他一拱手,“您放心,三个月内,‘千机堂’若寻找不到他的下落,定金双倍奉还。”
扑啦啦一声,院子里落下一只雪白的信鸽,咕咕的叫着,老板脸色一变,匆匆而出,再回来时,看我的脸色变的极其古怪,不再大咧咧的坐在我对面,而是咽咽口水,轻轻的把那四千五百两银子推回到我的面前。
“这个,这个,您收回去,在下,不,小的,小的不敢收。”
“嗯?”我心中不快,“你不做我生意?”
他连连的摆着手,“不是,不是,我,我只是不,不能收您的钱,您有啥,尽管问,尽管问,您要寻的人,我,我一定尽力寻,绝不拖延。”
一只鸽子,半盏茶的功夫,他怎么变的这么奇怪?
一直站着不敢坐下就算了,那脸上堆起的谄媚笑容看的我心中乱毛一把,他的腿还微微颤抖着,偷眼望着我。
“朝堂之事能问?”
他连连点头,“只要知道的,都告诉您,别人买走的,也能,也能告诉您。”
“不要银子?”
“不,不,不,不,不能要您的银子。”
我端起茶,冲着他诡异一乐,“那先告诉我,是谁给我这么大面子,能让‘千机堂’连信誉都不要了。”
他看看我,几次张嘴又憋了回去,“这个不能说。”
我站起身,抬腿就往外走,“那算了,不问了,能知道我上这来的人,也应该会知道你惹我不快了吧?”
“别啊!”他猛的跪倒在地,抱上我的大腿,“堂,堂主的命令,您,您别为难我。”
堂主?‘千机堂’的堂主?
在我印象中,这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是江湖中最为神秘的人物之一,我从来没有机会与他打交道,为什么会因为我连信誉都不要了,封存的消息也送给我?
我慢慢的坐了回去,“那你有什么消息是我需要的?”
在我询问的目光中,他吐出了一个让我震惊的消息,“两个月前,‘九音’内乱,无数难民开始四散奔逃,就在那个时候,每天都有数十上百的难民反而从‘沧水’涌入‘九音’境内。”
“从‘沧水’入‘九音’?”我一声冷笑,难民都是从危险往安全的地方跑,我从来没听说过从安全往危险地方跑的,还一天这么多,这批人,可疑。
“他们没有武器?”若是士兵混杂,没有武器怎么打?若有,是怎么进的城?
“没有!”他摇摇头,沉吟半晌,“不过三日前,有一只百人商队沿‘沧水’和‘云梦’的边境,不日即将抵达‘九音’境内。”
“什么?”我大惊失色,这个消息为什么‘云梦’没有收到?如果我没有猜错,那所谓商队押送的,极有可能就是兵器。
“三日前,也是‘沧水’五万大军由西向‘云梦’逼近的日子,难道竟然是调虎离山的障眼法?”我喃喃的,猛的站起身,对他一拱手,“替我向堂主道谢,上官楚烨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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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03
拜访山贼
‘岩沉山’位于‘云梦’之北,‘沧水’之南,‘九音’之西,标准的三不管地带,加上穷山恶水,久而久之百姓是越来越少,山上的土匪是越来越多。
都说土匪是检验一个国家是否富庶的标准,越是民不聊生越是落草为寇,不过这三国交界的地方,我不知道到底是该哪国的国君反省,还是大家都有责任?
三不管的地方,没有了严酷的政策逼迫,自然也开始不断的聚集人,于是就有了,平时是百姓,有生意时是土匪的特殊人群。
这陡峭的山壁间,纵跃着两条人影,飞快的靠上顶峰,如浮光掠影,白驹过隙,当偌大的寨门挺立在眼前时,终于慢下了脚步。
“什么人?”就在我刚刚落下身体的时候,一身大喝已经响起,女人手中的鱼叉伸在我的眼前,眼神中的不友善凶猛的刺向我。
与此同时,身后楼上的人影也停下了巡视的脚步,远远的打量着我。
我一只手指,拨开眼前锋利的尖刃,“别这样嘛,我找你家寨主,想谈些事。”
她的警惕没有放松半点,口气更是冲上天,“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我轻嗤,“似乎,你有点不够资格问我的名字,不如先请寨主出来。”
她的武器再次伸到了我的眼前,“威寨主岂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
我眼睛落在她涨红的脸上,堆起满脸的笑,“别这样嘛,都说威寨主名震绿林,更是人人景仰大名,你就让我见下吧。”
“你一看就不象是好人。”她晃晃手中的武器,“赶紧离开。”
我抽搐着脸,手指指向自己,“你见过如此真诚可爱,无辜坦白,忠厚老实,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子见了轱辘转的姑娘吗?你看我的额头,上面明明刻着两个字,好人!”
女子不耐烦的打开我的手,“滚!”
就在她一个字出口的同时,我身后的一条人影突然旋风一样的动了,右手极快的抓上她的鱼叉,反手一折,断裂声起,尖刃已经对准了她的喉咙。
她嘴巴张的老大,一双眼睛逐渐往中心靠拢,盯着闪光的刃尖,我抓着她的手,“放松,斗鸡眼了。”
她哆嗦着,舌头打结,“放,放不松,你,你把东西拿,拿开。”
“你说我好人,我就拿开。”眼神一撇,寨楼上巡视的人已经不见了踪迹,我捅捅流波,“她刚刚叫我滚,我不懂怎么滚,让她教教我。”
斗笠下的流波看不清样貌,他只是将手中的刃尖向前送了送,刺破她的肌肤,顿时杀猪般的惨嚎在我耳边回荡,“我滚,我滚……”
在我的目光中,她缓缓的蹲下,我笑嘻嘻的凑过脸,“滚的不圆我就插一刀,滚的不漂亮插两刀,滚的让我不满意插三刀,不滚够万儿千百下的,插满你一身的洞,记得从这里滚下山,再从山下滚上来!”
她双目呆滞,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嚎出声,在眼泪飞出的瞬间,两管黄黄的鼻涕从鼻子里缓缓滑落,爬向唇边。
“喂,不许嚎!”一声令下,眼泪顿时收回,快的让人咋舌。
“不许流鼻涕。”
咻,两管黄虫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倒回……
她惨兮兮的望着我,“我,我去禀报寨主,您,您放了我吧。”
我嘿嘿冷笑,看着她身后的寨门缓缓打开,一列人拥着一名女子走出大门,“你似乎已经没用了,我想留着也……”
话还没说话,她两眼一番,丢给我两个大白眼仁直接昏死过去,一滩烂泥般咧在我的脚下。
远远的,人群簇拥着的女子停下脚步,一双豹子眼闪着精光,上上下下打量着我。
我挂着无害的笑容,对她抛去个美美的飞眼。
两人目光相撞,彼此探索着。
她膀大腰圆,手臂赛我两个粗,鼓胀着肌肉的结实感,全身上下洋溢着草莽之气,大掌中抓着一柄铁枪,枪身银亮,居然是纯钢打造,在枪身落地重重的一顿之下,我清晰的看见她脚边的地面一沉,呈龟裂状散开。
不过她的眼神让我很不爽,非常不爽,那是一种鄙视,藐视加蔑视的中合体,她鄙视我风摆杨柳的瘦弱身体,她蔑视我比男人还漂亮的容貌,她藐视我要靠着护卫才能逞凶。
她高高的挺起胸,用下巴向我打招呼,“你男的女的?”
我的泪水倒飞向天际,关爱的手亲切的摸上胸前,虽然我的衣服宽松了点,虽然我刻意的没挺胸收腹,但是我的声音清脆动人,和男人的低沉沙哑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就算她没听到,难道没看见我的衣服是标准的女子装束吗?
毫不犹豫的,我抓起流波的手狠狠的按上我的胸膛,非常有力的在高耸处上下揉了揉,“告诉她,有没有?”
他似乎被点穴了,直到我放开手,他的大掌还紧贴着我的胸,如一尊石雕般,僵硬……
我的脸慢慢拉长,不满的瞪着他。
真的有这么小?他已经抓了半盏茶的功夫了,居然还没摸到?
“你是谁?”好魄力,声音如洪钟般嘹亮,打破了我的尴尬,也终于打掉了流波粘在我胸上的爪子。
他迅速的转身,半侧着脸,躲闪着我的目光,天知道那么厚的一个斗笠我什么都看不到啊,有必要躲么?
遥遥一揖,我潇洒的摇着我的破扇子,抖着凉风,“在下,上……尚楚,向威紫玉寨主问好,在下想和寨主谈笔交易,不知道寨主有没有兴趣听?”
她冷哼着,再次将我从头看到脚,“和我谈交易是吧,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
“资格?”我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挑衅的光芒,顺势扫过她身边一长溜的人,扬起了声音,“流波,让她看看我的资格。”
黑影飘飞,突然的闯入人阵中,在我含笑中威紫玉身边的人如被一把刀破开的竹节般象两边飞去,兵刃落地声和叫声稀里哗啦乱做一团。
威紫玉脸色一动,手腕扬起,粗黑的铁枪化做流光刺向我,刮起刺耳的风声。
好惊人的腕力!
我本来只需要轻轻挪挪步子就能躲闪开,就在我这个念头刚刚闪起的时候,我看到了流波在人群中的身影。
突然止住了躲闪的念头,我要看,要看看他的忠心究竟有几分。
他的人已到了威紫玉的身边,再想回来,几乎已是不可能的事,而那铁枪,就要刺上我的身体。
“呼!”暗黄色的斗笠犹如从天边划过,敲在铁枪之上,神准的将那枪头打偏,直直的插入我脚边的土里,枪身兀自晃动。
所有站着的人,除了我和流波,只剩下威紫玉还站着,我的目光刚好来得及将流波颊边回落的发丝收入眼底。
绝美的容貌,冷凝的气势,周身还没散去的酷寒,让他看上去就象一把刚刚出鞘的宝剑,散发着寒光,耀花了所有人的眼。
我在威紫玉的眼中看见了惊艳,看见了贪婪。
慢慢的走向她,我优雅的停在她面前,以同样高傲的姿势还给了魂魄还没找回的她,“现在我有资格和你谈了吗?”
她的目光根本没有从流波身上扯回来,只对着我扬起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直到我茶水都喝了五杯,她才终于恋恋不舍的把粘在流波身上的眼神拔了出来,“你和我谈什么?”
“我要你替我劫一批货。”我丢出几个字,“钱我付给你,但是你不能开箱看。”
“笑话。”她冷冷一哼,“我想要劫,东西全是我的,为什么要给你?”
我凑到她的面前,“我可以告诉你,那批货绝对不值我给你的数量,我如果派人出手一样是手到擒来,只是不方便而已,五十万两银子,够你们吃穿几年,如果你不答应。”我手指慢慢敲着桌面,“这三不管地带,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另寻一家合作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五十万两若是到了别人手中,会将山寨壮大到什么地步,将来对你有没有威胁我可就不管了。”
她看看我,眼中闪过思索盘算的光芒,“什么队伍,多少人?”
我伸出三根手指头,“三日后,百人商队,百余口箱子,寨主如果有人员伤亡,一人一万两的安家费,我给。”
手中推出几张银票,“这里是二十万两,定金。”
她的眼中爆发出亮光,半晌从桌上移开,突然一指流波,“如果他肯做我的压寨相公,我就考虑。”
看来刚才让这家伙露脸,是我失策中的失策,蓝颜祸水啊,祸水!
“这我可做不了主。”我懒懒的看着流波,他的面孔上居然没有一点恐惧或者害怕,是绝对放心我不会送了他吗?
我呵呵假笑,“人家若不肯留下,我总不硬逼吧。”
“那也成。”她大方的一拍手,“陪我一夜,三日后你们离去。”
“不!”这一个字,是流波口中吐出,在我的笑意盈盈中,他丢出了让我彻底惊讶的话语,“若是寨主不成功,或者我陪了你却反悔了,我岂不是得不偿失?你若能劫成功,我陪——你——一——夜——!”
“真的?”威紫玉的脸上立即爬满了兴奋的表情,得意的咧开满嘴黄牙。
“流波以命起誓,寨主若成功,定然陪你一夜,绝不反悔,不然愿受天打雷劈!”
“好!成交。”
两人双掌相击。
我,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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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03
抢劫,留下货来
山风呼啸,掠出萧瑟阵阵,无人的山道上,空空荡荡;没有车马的喧嚣,没有声的呼喝,有的,只是弥漫在心头的肃杀之气。
这一片小路的两边的草丛中,埋伏满了威紫玉的人,我们就象等待耗子进入埋伏区的猫,享受着战斗前最后一点点的宁静,期待着……
我的身边,是全身收敛气息的流波,稳稳的缩在石后,蓝色的双瞳坚定的直视前方,象绷紧弦的箭,随时蓄势待发射出,全身线条在他伏蹲间划出最完美的曲线,一只优雅的豹,美丽的黑豹。
对手还没有进入埋伏区,我还有时间小小的分神想想自己的小心思。
我没问流波为什么会答应威紫玉的要求,因为我虽然说的轻松,却是报着必须做到的信念而来,除了威紫玉没有人有这个实力,而我不能用官兵。
再是换衣服,也不可能抹掉身上那种官兵的气息,会被对手轻易的嗅出,既然是抢劫,那就只能是真正的土匪。
我知道威紫玉想要的是什么,银子是这种落草为寇的人最需要的东西,而无论多少银子,都买不来那百口箱子里‘沧水’准备进攻‘九音’的上万件兵器,我要‘沧水’活活咽下这个哑巴亏,涩进心里。
所以,即使威紫玉看不上五十万的价格,我还能提到一百万,一百五十万,在她开口提出要流波之时,我已经打好了主意,加价,翻倍,流波再吸引人,一夜也不可能值上数十万两,这点眼色威紫玉一定明白。
我什么都猜到了,唯独没有猜到的,是流波会抢在我前面答应。
看着他此刻俊美的侧脸,那与沄逸极其类似的容颜让我心头又一次泛起波澜,他的发在阳光下微微的颤动,有些微微的蓝,与那双眼一样,这是他和沄逸的不同。
似乎发现了我的目光,他侧过脸,捕捉到我的视线。
“为什么越俎代庖?”本不该问的话,我还是问了。
他只是淡淡的垂下眼皮,“您要的是胜利,不计代价。”
是的,我要的是这一次偷袭的成功,不计任何代价!
远处已经传来了隐隐的车轮和马蹄声,我守候的目标已经接近。
抽出怀里的丝帕,一块递到他的手中,另外一块蒙上了自己的脸,我充满自信的扬声,“不许隐藏你的实力,我们比比,今天谁放倒的人多。”
“好!”
他的声音落地,车马也已进入埋伏区,我身形一展,与他同时纵跃而出,如两只鹏鸟飞翔天际,一道黑,一道银白。
人在空中,我已看清,每辆车上都有两三口巨大的箱子,每个箱子旁都是五六名镖师打扮的女子,只是无论从握刀的姿势,行走间的气势,还有身上散发出来的严整之气,都绝对不是镖师。
“什么……”最前方的女子坐在马上,声音刚刚出口,我一指飞出,已经将她点成木头,张大着嘴,无限惊恐的看着我们靠近。
呐喊声起,两边威紫玉的手下已经围了上来,刀枪剑棍,鱼叉锄头,斧头镰刀,锅铲锅盖,齐齐飞舞在空中,砸向护着箱子的人。
长排的车阵在崎岖的小路上,被突然奔涌出来的人群一堵,进不得,退不得,过大的车身也无法掉转方向或者改道,唯一的方法就是死扛。
而‘沧水’为了避人耳目,并没有大张旗鼓的重兵护卫,也就注定他们要被我打落牙齿和血吞。
“一!”我已经欢快的数了起来,窜入不知所措的人群中,揉身过去,倒下几人。
侧脸看他,脚下躺着几名四仰八叉的人。
对视一眼,再次腾身而起,扑向后方。
“五,六,七,八,九……”我的声音如爆豆子一样快,每每我指风过处,眼角余光也能瞄到他的身边倒下一人。
手上更快,我如旋风一样卷了出去,专往人多的地方钻,而他也不示弱,紧紧跟在我的身后。
落在箱子上,我从守卫的人眼中看到恐惧,对我突然出现的恐惧,对这次劫镖的恐惧,对未知结局的恐惧。
连环的踢出,我的腿扫过眼前的人,手指点上从身边擦来的刀刃,一敲之下,刀身晃动,那人手一松刀落地,我的手也点上了她的穴道。
耳后一阵风扫来,当我感觉到时,已然到了脑后。
身影滴溜溜的一旋,我飞快的躲开,而那刀风依然紧贴着我,劈向我的肩头。
没想到,一堆草包中,居然还有身手这么好的人,难怪‘沧水’敢如此放心的押镖,原来隐藏了高手在人群中。
手指飞弹,数道劲风从袖下打向身后的人,金鸣声起,那人居然用刀挡下了我的指风,待我转身落定,她已经被我的指风打的连连后退,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我的裙脚飘然旋落身侧,她举着刀,戒备的望着我,“你绝对不是草寇之辈,到底是谁?”
我冷冷一笑,“你也不是镖师之流,何必再问?”
她慢慢的向后退去,我也缓缓的踏定自己的步伐,她喘着粗气望着我伸在面前的莹白手掌,“江湖中你这般武功的人不会多,我总有机会能查出来的。”
我的目光,落在她普通衣衫下,里衬的衣装中红色的裙边,了然点头,“能有资格在‘沧水’穿武将红装之人,你的地位只怕也不低吧?不如让我先看看你的底如何?”
她的脸色瞬息万变,刹那换了好几种颜色,手中一展凌厉的刀式,向我冲来。
脚下连点,我的手也飞快探了出去,朵朵花瓣在我掌心幻化而出,打向她。
这一次,我全力施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将她拿下,送回‘云梦’,说不定还能审出些什么隐秘,面对她拼命似的攻击,我只能比她更快,更狠。
就在两人即将相触的瞬间,她突然脚下一点,飞快的倒退而回,我眼角一闪,看见银色的光芒晃过眼底。
“疾风骤雨针……”
心中只来得及闪过一个念头,我脚下飞点,猛然拔向空中。
这东西,机簧射出,一旦发射,身前五丈难逃全身而退,如果淬上见血封喉的毒,真正要人命的东西。
灿烂银光从我脚下擦过,身后响起一片的痛苦哀号声,那针上真的淬了毒。
来不及去观察身边,脸上一凉,在我巨大的动作中,面纱缓缓飘落。
女子眼中闪过巨大的惊讶,只是一瞬间,她脚下飞掠,迅速的奔跑而去……
她认识我!
面纱掩上脸,我看着欲从流波身边窜过的她,一身高叫,“给我留下那名女子!”
在我出声的同时,她与流波擦身而过……
流波的剑,分光掠影,秋水照鸿,止住了她奔逃的路线,毒蛇灵信般的剑刃,在女子胳膊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
她捂着胳膊,依然没有任何恋战的意思,继续向后奔逃着,我飞身扑向她,流波的剑也耀出万朵剑花,直奔她的后心而去。
她根本不想跟我打,她的目的就是保住一条命,然后回去报告,这样的情形下,我不留下她都不行了。
仓皇中,她回头看了看我们扑近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得意。
刚才的‘疾风骤雨针’差点让我吃苦头,这一次我不敢靠她太近,小心的保持着距离,准备一击搏杀。
就是这不远不近的距离,给了她一个极好的机会,我人在空中,发现她的手悄悄擦过腰际,黑黝黝的圆球砸向我的方向。
“霹雳雷火弹!”
我大骇出声,抓上流波的手,两人扑向最近的箱子之后。
人犹在空中,我右手边的流波猛的一用力,将我困在怀抱中,两人落下,他以后背成为我的盾,在火光亮起的最后刹那,我手中的匕首射出,在女子得意的表情中没入她的胸前……
刺眼的亮光,脚下的地面猛的一颤,无数尘土落下,细碎的山石,土屑,草木,劈头盖脸砸上我们,而我如同被母鸡张开翅膀包裹住的小鸡,除了嗅到空气里的硝石硫磺味,一点损伤也没有。
当四周归于平静,他轻轻的松开我的手,面对着我质问的眼神,只是淡淡一句,“我是您的护卫,以身保护您的安全是我的职责。”
狗屁职责!
我不是娇弱需要人保护的那一类,在落地的瞬间,我知道如何让自己全身而退,没有他我也不会有任何伤害,最多只是狼狈而已。
握了握拳头,我重重的哼出一声,“你也知道是我的护卫,再一次越俎代庖。”
他站起身,看看身后已然结束的战况,打断我出口的怒意,“我四十一,你四十。”
“是么?”我忘记了继续教训他,拍拍身上的土,抬腿晃到那已经断了气的女子身边,手腕一扣,青光寒影中匕首不沾半点血丝回到我的掌中,扬起下巴笑意盈盈,“这里还一个,我也是四十一。”
他没说话,只是转过身,目光四下巡视。
在转身的刹那,我看见他的后背,数道或大或小,或长或短的伤痕划破肌肤,还有无数星星点点的细碎灼烧痕迹密布身体之上,沾染着灰尘,渗着血迹。
是爆炸的瞬间弹射出来的石子,如果不是护住我,他应该不会有这么多的伤,我能确保自己无恙,但是他不能肯定,所以才有了那个动作,是吗?
外衫从身上脱下,直接罩上他的肩,在他的诧异中,我丢下一句,“男子不该如此随便的让人看见肌肤。”
他眉头一动,似乎有话想问我,却又隐忍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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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04
我要切了你的鸟
推开流波的房门,他正赤着上身,面前放着一盆水,还有各种瓶瓶罐罐,显然准备自己上药。
看见我进门,他居然没有任何遮掩的动作,一双晴蓝的眼看着我,定格在我手中的药瓶上,而我的目光,定格在他白皙如凝脂的胸前。
我见过他的身子,在那雪山颠,飘落的雪花打在他修长的身体上,他缓缓的爬行在我的脚下。
那时候的他,眼中闪着哀求,现在的他,镇定自若。
那时候的他,咪呜着垂死的可怜,一动不动的任我宰;现在的他,胸膛平静的起伏,随我览尽秀美,没有半分诧异。
一滴水,挂在左边殷红的小豆豆上,在烛火中闪过七彩的光芒,晃晃悠悠,颤颤巍巍的抖动。
喉咙干涩,我极力忍着伸出舌头抹去那水滴的冲动,怎么也无法将视线从那诱人的地方挪来。
“啪!”水珠落下,掉在水盆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咕噜……”我的喉咙间,口水被咽下。
按捺下心头升腾起的熊熊火焰,我走到他的身前,不满的出声,“你怎的不闩门?”
这也就是我看到了,要是换个别人,他也这么大大咧咧的给人看,没有一点反应?当初在‘寒雪峰’顶时的不屈和愤愤都去哪了?他怎么还能如此平静?
熊熊邪火转眼变为了怒火,因为他不闪不避,甚至没有一点羞涩的神情,这种怒火来的没有理由,但就是不断的在心里翻涌。
如果是沄逸,绝对会自律遮掩到连手指都不露半根。
即使是沄逸,被我这样猛闯入室,也会神色慌张,遮掩身体。
就算是那一夜,他将自己全部奉献给我,也不许我燃起烛火,因为羞涩。
为什么明明如此相似的人,性格却反差这么大?
他放下手中的面巾,“王爷,这是我的房间,僭越的人似乎是您。”
“你人都是我的,我进你房间有什么关系?”我一声轻哼,从嘴巴里挤出硬硬的话。
“既是如此,又何必觉得我不够矜持,您要看要摸要搂要抱都由您一句话,我又何必多此一举的遮遮掩掩?”
一句话,冲的我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他,他,他的意思是,他不遮掩,是因为知道我过于好色?
天地良心啊,我,我,我,我好象确实是的。
见面第一次,让他脱光了在雪地里爬行,还掏了鸟窝,玩了小鸟;前几日,吻了,啃了,摸了,除了上床,能干的我都干了。
我的光辉伟大圣洁的形象啊……
我保证,我以后绝对不随意上下其手,绝对不看着他流口水,绝对不在心里蹂躏他的身材,想象着他被压在身下的风情!
我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我是个正直勇敢勤劳善良目不斜视坐怀不乱堪比当代柳下惠的正人女子!
再次狠狠的看了眼他美丽的胸线,将那风景印入心中,我拿起盆中的巾帕,绕到他的身后,“你能擦到后面吗?还是我来吧。”
不等他回答,我伸手将他的长发拨到前面,手中的巾帕就待落下。
突然,我愣住了,高举着的手,也忘记放下,只是一直看着他的背,目光呆滞……
他的背后,伤痕斑驳,血渍凝结着泥土灰尘,还有不少细碎的木屑挂在伤处,还有火药炙过的痕迹,虽然乍看有些触目惊心,却只是皮肉伤,我惊讶的,是他此刻背后的图案。
宽厚的背,流畅的肩线舒展如鹏鸟,就在那锁骨开始的地方,庞大的一幅美丽图案绽放在我面前。
波涛云雾的氤氲中,狂傲的麒麟脚踏祥云,抖擞着满身金甲探出身子,怒目圆睁威武无比,四蹄飞扬劈波斩浪,立于天地间。
云团飞舞,环绕在它身边,朦胧了它的身形,却让那气势更加的飞扬,麒麟之首起于他的肩头,那祥云甚至攀上颈项,附在锁骨之上;而麒麟的足下,云团簇拥着隐没在腰际裤缝下,引人无限遐想那被隐藏的风光。
我张着嘴,眨眨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我惊讶,是因为这图分明是存在于皮肤下,我在短短一个月前还见过他的身子,白皙光滑找不到一点瑕疵,如果说是最近才纹的,为何身上没有一点创伤的痕迹?而且,这图案,更象是,更象是生长在他身体之上,完完全全与他融为一体的感觉。
“王爷看见了?”他的声音飘飘悠悠的从前面传来,打断我的胡思乱想。
小心翼翼的挑着他伤处的木屑,一点点的擦去泥土灰尘,“嗯,你什么时候纹的?”
“美吗?”他平静的语调一点也没有显摆的得意味道。
我啧啧出声,点上他的肌肤,感觉到手指下包裹着绒布的铁块温热感,他肌肤一跳,身后线条猛然一缩。
“你不怕你将来的妻主不接受你这样糟蹋肌肤吗?”美则美矣,又有多少人肯接受呢?
他慢慢的转身,目光肃穆的望着我,“王爷,您看着没有一点熟悉吗?”
我手指一指自己:“我?”
在他认真的眼神中,我无奈的出声,“这个有什么不熟悉的,麒麟呗,有辟邪麒麟,有风水麒麟,还有送子麒麟,是瑞兽的一种……”
我絮絮叨叨的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儿的倒出来,而他的目光越来越暗淡,默默的垂下头,不再言语。
我打开自己带来的小瓶子,一股清香飘出,挖出雪白的药膏,薄薄的敷在他的伤口上,仔细的吹吹,然后抿唇满意的笑了。
“叩,叩,叩!”门上突然传来了几声敲门声,伴随着一声刻意挤出的温柔有礼,“请问流波公子在吗?我能不能进来?”
我脑中嗡的一声,象被大锤子轮过将我打飞贴上墙壁的感觉。
我居然忘记了,那个该死的击掌之约,这下倒好,威紫玉找上门来了。
飞快的扯上流波放在一旁的衣服,我不假思索的裹上他的身体,直到确定没有一丝春光外泄,才满意的走去开门。
门一开,我靠在门边双手抱肩,刻意拦住威紫玉想要进门的方向,懒懒的笑着,“威寨主,这大半夜的,您有什么事啊?”
她一愣,没有想到我也在,眉头一皱,目光越过我向屋内,停留在流波身上。
我回头看看,某人发丝披散,衣衫显然是匆匆包裹住身体,凌乱非常,那姿态怎么看怎么像是一番云雨之后的现象,难怪威紫玉对我不屑的一瘪嘴。
她有什么资格不屑?人是我的,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她居然喧宾夺主!
这一下,她好不容易憋出来的有礼不见了,直接挥开我的手,“尚小姐,你要的东西我拿来了,也按约定的什么都没看,现在也请你履行承诺了,让流波公子陪我一夜。”
“流波有伤,寨主不如改日吧。”我伸手挡住她,眼角一挑看着流波,意思已经非常明显,“或者,我用……”
后面的话根本没有机会出口,流波已经到了我身边,“我的伤不碍事,既然寨主来了,不妨就今夜吧。”
一口痰噎在嗓子口,憋的我直翻白眼,差点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被痰憋死的王爷,我狠狠的瞪着流波,身上的杀意猛的一放,柳眉倒竖。
这是他第三次,第三次直接越过我而私自做出决定!
他就这么亟不可待的把自己奉献出去?就算他不把自己当回事,看不顺眼自己的处子之身,或者浴火焚身到想感受某种快乐,什么样的女子不好挑,他居然挑上威紫玉?
难道看中那厚实的身材持久性好?
还是他认为强壮的女人技术也一定高杆?
他真想要,有,有,有,有我啊……
我难道不比威紫玉看上去顺眼?我难道不比她功夫好?我难道没她有气质会调情?
这简直是对逍遥王爷,初夜王爷的极度贬低,不行,我不干!
“不……”提起声音,我张开嘴,流波已经在我面前把门打开了,表情没有任何激动。
“主子,既然威寨主都上门了,我也不想走了,就在这里陪寨主一夜,只好麻烦您出去了!”身体被推出门外,他直接当着我的面把门狠狠的关上。
木板在眼前兀自晃动,鼻尖处还麻麻的生疼,流波就这么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把我丢出了门。
他,他,他就这么猴急?
急到把主子甩出门就上床?
这怎么行?我没同意,他怎么能随便爬上别人的床?
不过,身为人家主人,我至少应该大度的为手下的未来打算,他又不是我的谁,我又不喜欢他,尤其那张脸,看到的时候,真的很烦,很烦!
他不是沄逸,与沄逸那飘渺的气质差远了,他不过是个地位低下的侍卫!
他没有沄逸的美丽,因为沄逸更加的惹人珍惜,他根本没有身为一个男人的自觉!
他更没有沄逸举止间的从容有度,舞刀弄剑的男人一点都不可爱!
既然他要与那女人春风一度,由他去好了,自甘下贱。
咬着牙齿,内心狠狠的骂着,我转身走出院门。
他不是沄逸,我不爱他,他想和谁在一起,都不关我的事,不关,不关,不关……
“嗯……”屋子里飘出了一声女子从喉咙里挤出的呻吟。
我已到院落边的脚步停了下来。
那张与沄逸极其类似的容颜在眼前慢慢的浮现,我仿佛看见了沄逸被人压在身下微微的喘息,轻声呻吟。
“哼……”声音中还有拉长的弧度,我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
我依稀看见,沄逸那身细腻的肌肤,被别人抚摸揉捏着,不安的扭动。
“呜……”我已窜回了屋边,手掌伸出。
我似乎感觉到,沄逸雪白的身子被人啮啃着,舔吮着。
不,不是沄逸,因为眼前飘过的那具身子轻轻的睁开眼,是一汪碧蓝,似天空晴朗,似海水透明。
“哗啦!”木质的门板在掌下破裂四溅,尘土飞扬中我飘飘然挺立门前,纸扇摇动,清朗出声,“我允许你三次越俎代庖,却不能次次容忍你,给我滚下床爬回来,不然立即切了你的鸟泡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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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04
原来我的流波喜欢鞭子
我自认为这个动作是潇洒倜傥,风流不羁;也觉得这个姿势算得上老神在在,成竹在胸;要威慑力有威慑力,要气度有气度,双目如电眼如刀,高贵的望着床上,冷冷的下着我的命令。
下一刻呢?是不是应该他立即屁滚尿流的爬到我身后,老老实实的低下头做认错状?
我自信满满的算盘,在眼前的尘土飘散后彻底从脸上崩裂,碎了满地。
我意气风发的英雄气势,在看到床上的一幕后,僵硬了。
就如同憋了一盏茶的一个屁,本以为用力之下会是气势惊人,等待之后只是连响都不响的溜出一缕气。
仿佛仙子翩翩降世界,在众人的景仰中以脸着地。
此刻的我,抱着拯救美男的心态勇闯入房,结果却发现……
威紫玉躺在床上,四仰八叉犹如一条死狗,嘴巴里塞着一团乌漆抹黑疑似袜子的东西,散发着阵阵恶臭,瞪大着双眼一阵乱翻,看见我,双眼里爆发出极其热烈的神采。
那是久旱逢甘霖的热切。
那是他乡遇故知的热情。
那是金榜题名时的激动。
那是洞房花烛夜的疯狂,呃,她似乎看错了人吧。
流波站在床前,冷冷的看着她,嘴角挂着嗜血的笑容,手腕一抖,“啪……”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身上散发着午夜幽灵般的气势,雪白的牙齿在笑容下透着森寒,像是随时在你的颈项处留下深深的牙印,吮尽体内的鲜血。
而威紫玉,就是那砧板上的肉,僵硬的被丢在床上,恐惧的望着他,嘴巴里发出咿咿唔唔的闷声。
“啪!”鞭子抽上身体,肌肉猛的抽搐,绷紧,一双眼瞪的更大了,“嗯……”长长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
我张着嘴,看着眼前刺激的一幕,不敢相信这个手中拿着鞭子狠绝的男子是那个曾经柔弱,平日稳重的流波,他究竟还有多少隐藏的性格?
即使此刻我就站在他身边,他也只是淡淡的斜睨我一眼,手中毫不留情的又是一鞭抽下,威紫玉肥壮的身体上衣衫破裂,一道紫红色的伤痕鼓胀挺起,渗着血。
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这是怎么回事?”
邪魅的气质让此刻流波的蓝色双瞳流转着奇异的光彩,就连冷笑都那么的吸引人,他看看我,将目光再次投射到威紫玉的身上,“不是要我陪你一夜吗,这夜还长着呢。”
我突然呵呵傻笑出声,捂着唇,摇起我手中的折扇。
“唔……”威紫玉悲惨的望着我,喉咙里发着听不懂的声音,眼睛眨巴眨巴,滑拉下一串泪水,
我走过去,伸手挖出她嘴巴里湿哒哒的袜子,手指在她身上蹭了蹭,耳边不期然的听到她更大的呻吟声。
看看她的伤口,我的手指正在那青紫之上用力的抠擦着,被我一揉一弄,渗出更多的血渍。
无辜的缩回手,我一摊手,对着那个满脸哀求的人视若无睹,“对啊,真不好意思,打扰,打扰了。”
对着流波一挥手,“继续!”
“救命,尚小姐,救命。”她的声音低低的,喘息着,“不要了,我不要他陪夜了。”
“那怎么行?”我声音拉的长长的,“他可是发誓了的,不陪够一夜要天打雷劈的。”
“我,我愿意替流波公子承受反悔的誓言,有劈,劈我吧,劈我吧。”那急切的声音仿佛在说,宁愿劈死,也不要这一夜被流波揍死。
这就叫,贪花好色也要看对象,不是什么花都能采的,没本事还想压我的流波?
屁股一扭,我坐在她身边,看着那道道鼓胀的痕迹,啧啧出声,“真对称啊,这纵横交错的,流波,你是想在她身上划棋盘吗?不如我们下一局如何?”
我挤挤眼,他不咸不淡的凑过脸,“没棋子。”
手指一翻,一柄匕首在我掌心中跳了出来,我扬起眉毛,在横竖交错着的伤痕上比划着,“划圈是你,三角是我。”
刚举起手,威紫玉杀猪般的声音哭号着,“我错了,我,我连流波公子的手都没碰到,您,您就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肖想您的人了。”
大力的在她伤口处用力的拍了拍,“你倒识货,知道找好的挑,不过这花带刺,可不是你能采的了的。”
刀锋在她眼前掠过,她的脸色也越来越惊骇,嘴巴张的大大,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脸色惨白,连叫声都发不出半点,只有我的声音如鬼魅般的在房间里飘荡,“记住,他是我的人,我最讨厌人家拿事威胁我。”
手指如穿花蝴蝶般的飞舞,她身上的衣衫寸寸的碎裂,象被扯烂的花瓣被风吹散,每一刀,刚刚划破她的肌肤,浅浅的留下印记,伤很轻,可怕的是那翻飞的匕首划破衣衫时锋尖在皮肤上游走的感觉。
她直接双眼一翻,昏死过去,徒留着几近光光的身体上挂着的褴褛破布,而我,手指一扣流波的手腕,迫人的气势笼罩上他的身体,“我不管你有多少本事不曾让我见识,你要记住,你是我的人,除了我没有人能替你做决定,包括……”点上他的唇一抹而过,“你自己!”
他手指一翻,皮鞭顿时失去了踪迹,面对我突然的动作不闪不避,迈步朝门外走去,我身影一晃,拦住他的去路。
“老实交代,如果我不进来,你是不是准备打死她?”我突然发现,自己的救美变了味道,本来是来挽留流波的清白,结果变成了救威紫玉的命。
晴蓝的目光中妖异的色泽在慢慢褪去,他淡淡的丢下一句,“她该庆幸,今天不是十五,不然真的有可能。”
十五?月圆之夜?
没来由的,我心头一抽,再想问,他已经走出房门,身姿隐没在黑夜中。
这一次,我没用一兵一卒就收获了‘沧水’上万件兵器,更是让‘九音’之争回到了原点,当‘云梦’的官兵在运送着庞大的车队的时候,我已经安安稳稳的睡在京城‘怡情阁’头牌花魁子衿的床上。
我抱着他的腰,头枕着他的腿,把玩着他长长的手指,一根根的轻吮着,“子衿,想我没?”
他温文浅笑,柔柔的望着我,“你说呢?”
我握着他的手,眨着眼,“本来说七八日就回,没想到在那边清点货物再等车队上路,耽误了几天,眼巴巴的赶回来,还以为你会很激动,谁知道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更象是你早就知道我今天到一样。”
他眼神闪动,“我只是等习惯了。”
“是吗?”我一翻身,把他压进床榻间,香气逸满鼻端,调皮的咬上他的唇,“那为什么我来的时候你不在屋子里?说,会谁去了?”
本来要三更才能到的我,一路上想着他,竟然在入夜后施展身形狂奔,没到初更就到了他的房间,本以为会看到他惊喜的眼,却发现房间里空空如也。
冷冷清清的感觉是人出门许久的空荡,一向安静的子衿,不在。
这太奇怪了,已经是夜半时分,他一个单身男子,会去哪?而他进门后看见我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居然就回来了。”
我没有传话什么时候到,他似乎早已经知道般,而且在我拥抱他的刹那,在他独特的温香中,我嗅到了一缕淡淡的檀香,不属于子衿身上应该有的檀香味,却是我有些熟悉的檀香。
他任我毛手毛脚的乱摸乱拱,微微喘息着,声音不稳,“不能说。”
“不能说?”我一抬眼皮,手指插入他的衣内,抚摸着柔滑的肌肤,“夜半三更,我的男人却不告诉我去向,这好像有点……”
他脸上已经泛起了潮红,衣衫被我扯的大开,无奈的叹息,“莫非楚烨不信我?”
我笑着抚摸他的身子,游移在他隐秘的部位,咬上他的颈项,留恋在他的耳垂畔,“记得我说过什么吗?你可以不说,不过我要验鸟窝,你想好万一少了,怎么和我解释?”
我信他绝对不是私会什么情人,而是他这个时候才回,真的很诡异,诡异到我不得不想到一个可能。
他与我激烈的拥吻着,某个部位在我掌心中不断的涨大,他搂着我的腰,与我翻滚着,纠缠着,撕扯着彼此的衣衫。
他是想我的,这一点认知让我很满足,但是……
我凑到他的耳边,“子衿,明日随我出门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睁开眼,美丽的风情中有瞬间的错愕,转瞬轻轻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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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04
‘千机堂’主到底是谁
“子衿,你知道江湖中传说的‘千机堂’吗?”我牵着他的手,似有意似无意的说着话,眼神瞄着不远出‘千机堂’的分堂小屋。
被我握着的手微微一颤,他平静的声音从面纱下透出,“没有听说过,江湖中是非与我似乎有些远。”
“也是!”我讪笑着,不置可否,“我以为在‘怡情阁’中三教九流众多,多少能听过这个名字。”
他身子一怔,可惜斗笠遮挡了容颜我看不清他的表情,真是惋惜。
我凑近他的身边,深深一嗅,“子衿,你用的熏香是什么制的,闻着让人神魂颠倒,不知哪买的?”
“不是什么贵重的香料,随处可买。”他轻轻一声,随意的带过。
我眉头一动,指着不远处的铺子,“那不知道在那有没有的卖?”
我指的方向,正是‘千机堂’分堂的那个小铺子。
这一次,子衿没有任何回应,被我拽着进了铺子。
脚才踏进屋子,老板一眼看见了我,诚惶诚恐的迎了上来,“小姐您来了,里面请,里面请。”眼神却在不经意间偷偷溜向子衿,探索疑惑着。
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内,我脚下一滑,脚步不稳的向一边栽去,手臂乱晃,不小心的将他头上的斗篷带下,“哎呀!”
“扑通……”店老板直接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堂……”
一字出口,他又突然憋住了嘴,我抓着斗篷,满脸抱歉的看着子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扫过我‘诚恳’的表情,一手扶起面前的店老板,“你刚说什么,堂什么?”
“没,没什么。”店老板满脸疑惑的爬起来,目光依旧停留在子衿身上,“我说,我说堂内请。”
“哎呀!”我大声的惊讶扶着他,“堂内就堂内,需要如此大礼吗?”
“我,我脚软,不小心摔了一跤。”他躲闪着我的目光,结结巴巴的解释着。
长叹出声,我挽上子衿的手臂,“是不是我家爷太美了,让你惊呆了?”
“哎,哎。”慌手慌脚的窜进内堂,我发现他的膝盖还有些抖,楞是不敢看我和子衿,或者说是,他不敢看子衿?
战战兢兢的把我们两人迎入内堂,老板迟疑的开口,“小姐您,这一次来是想问什么消息?”
我剥着刚买的松子,仔细的将一粒粒晶莹剔透的松子仁放进子衿的掌心,头也不抬,“还是不收我任何银两?”
“不,不,不敢收。”
“还是我有什么问什么?卖出去的也能问。”
“当然,当然。”他直勾勾的望着子衿,看着子衿优雅的将我剥好的松子仁送入口中,一脸的古怪,眼珠子几乎快掉到地上了。
如果他是个女人,我当然以为是被子衿的姿色所迷,可是他是个男人啊,眼神中只有敬畏没有爱慕,应该也算不上断袖。
“我想见见贵堂‘堂主’。”我缓缓的开口,“受贵堂如此厚爱,特携家夫拜谢堂主,若是堂主不给我当面感谢的机会,只怕我以后再也不敢劳驾贵堂了。”
“见堂主?”他的眼神,再一次下意识的看向了子衿的方向,这片刻眼神中的不明白,已尽入我眼中。
我眯着眼,慢慢的扯开笑容,“我上官楚烨不是不受人恩惠,我只是不受平白的恩惠,贵堂突然对我这么好,我若不见见堂主,心里总是不安。”
“堂主,堂主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也不知道,不知道堂主在哪。”他抓着脑袋,眼神瞟啊瞟啊,朝着我猜测中的方向。
“是吗?”我低低的笑出声,“那我不叨扰了,何时堂主肯赐见一面,何时我再来。”
我的意思很明显,不让我见‘千机堂’堂主,我就不再踏进他这块地方一步,而我一挽子衿的手,就待起身。
“王爷要见我是吗?”一个沉闷的声音突然从屋子后面传出来,透着阳光的小屋突然漆黑一片,所有的窗帘在瞬间被拉上。
我下意识的搂紧子衿,全身戒备到顶点,眼前漆黑一片。
“啊……”一声低呼,是子衿在我耳边的声音,才出口半身,就忍了回去,我抓着他的手,努力让眼睛适应黑暗的突然来临。
眼前,一道更黑的帘子遮挡着,似乎早已算计到我的功力能查探到什么,人声印隐渺渺的从帘子后传来,显然有什么捂着,不是真声。
我提起的脚步缩了回来,对着声音的方向,“这位敢问就是‘千机堂’堂主大人?”
“王爷请坐。”声音虽然刻意的压低沉闷,却还是能听出话语中的从容不迫,“我知道若不出来,王爷定然不肯接受‘千机堂’的帮助,只是请恕在下身份隐秘,不能亲见。”
身份隐秘,不能亲见,我能接受这个说辞,毕竟见了本人,他日在什么场合遇见,再是会装,总会透露些什么,不如不见。
不过,我该如何相信他就是‘千机堂’的掌舵人?
而且我确确实实,明明白白,听到的是一位男子的声音,这让我在一宗意外之后,又多了一宗意外,而他,似乎已经明白我的心思,一样东西从布帘后抛了出来,直直的丢在我的脚下,“这是‘天机堂’堂主令牌,见牌如见人,赠与王爷,他日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有‘千机堂’的分堂,你都能行使和堂主一样是权力。”
看着被抛到脚下的令牌,准确的说是砸过来的,明显能看出,幕后的人没有任何功力可言,我也就能明白为什么他如此保护自己。
“为什么是我?”我俯身拾起令牌,看那黝黑的小牌在掌心中翻滚,真想不到,传说中最神秘的两大教派,令牌都这么轻轻松松的到了我的手心里。
想起杀手堂,眼前划过那个纤细如狸猫般的傻瓜少年,不知道他丢了令牌以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时候来找我讨回这笔债?
“我知道受人点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堂主如此看重楚烨,只怕恩情太重,他日楚烨还不起。”我根本不认识他,居然出手就将令牌送上,岂不是将这个天下间最神秘的组织之一交到了我的手中?
他呵呵一笑,“今日将‘千机堂’交道王爷手中,只希望他日王爷答应我一个要求。”
“若不是叫我叛国背信,涂炭生灵,上官楚烨自然应该报答堂主。”我思虑了半晌,还是答应了他。
“王爷!”他低低的一声,“‘九音’之使已经到了‘云梦’,不知王爷可知否?”
“什么?”我微微皱起了眉头,我回来了,也见过了姐姐,为什么这个消息没有人告诉我?‘九音’早已经群龙无首,这所谓的使者,又是谁家门下的?
“‘九音’与‘云梦’一样,继承人身上都有神族的血印。”他一句话,让我下意识的握紧了拳,这皇家的最高隐秘,为什么他也这么清楚?
“是吗?”我淡淡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什么来历,他会不会知道我的秘密?我拥有‘云梦’血印的秘密?
“而‘九音’的皇女们斗的如此风急雨骤,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自己身上拥有那个皇族的血印,那个传说中每逢十五月圆之夜满头青丝变白发的特殊印记。”
青丝变白发?十五月圆之夜?和我一样的吗?
他呵呵笑着,“就在前任‘九音’帝王驾崩前半个月,她曾出宫,据说是她私会在宫外的蓝颜知己,而在她驾崩后的第二夜,王宫被人偷入,失踪了一位小皇子,之后夺位大战正式开始。”
我骇然色变,“你是说,‘九音’的继承人是男子?”
“人已失踪,无从考证,如若他日王爷有机会,不妨一探。”他的话点到为止,不再多言。
不等我继续思索,他的声音又一次传来,“王爷,在下言尽于此,告辞。”
我轻轻一拱手,“谢堂主,上官楚烨恭送!”
先是衣袂摩擦转身的声音,我等待着预期中,他离去的脚步声。
突然……
“唰!”
“嘶!”
“啪!”
“啊……”
前面三声,极象是脚踩上了衣摆,扯破了衣衫,人体落地的综合声,最后一声,则明显是呼疼的喊声了。
那从肺里挤出来的一声,顺着喉咙,毫不掩饰的被压榨出来,干净清脆,连我都能清楚的听到那声音里的疼痛。
“天……”他突然一声高呼,又突然捂了回去,悉悉索索中,是逐渐远去的脚步,而我,也终于在逐渐放亮的屋子里,与子衿对看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见无奈和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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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下咽的一顿饭
“皇姐。”我恭恭敬敬的跪拜在地,脸上尽是不解,“不知皇姐今日召臣妹有何事?”
她笑意盈盈的看着我,伸手将我扶了起来,“你才回来,我都没和你好好的吃上一顿饭,就连你立下这样的功劳让‘沧水’吃下哑巴亏,我都不能大肆封赏你,怕被‘沧水’瞧出端倪,让我心里好生过意不去。”
“皇姐,那不如就赐我一顿饭,怎么样?”我扬起调皮的笑,“封赏就不要了,这几年,没好好的和皇姐吃顿饭,楚烨都想死了。”
她微笑颔首,“好!”
我回来,的确不为所谓王爷封号,更不是为了所谓的钱财,这些东西一个我不稀罕,一个我想要就能随时顺手拈来,她的封赏我真没什么看上眼的。
一顿饭,不过是顺着台阶下楼,可是我错了,就是这么简单的一顿饭都让我差点砸掉了饭碗,全身功力连稳住手都不能。
眼睛盯着面前的饭,恨不能那白色的饭粒能开出花来,又恨不能把脸埋在饭碗里不要抬起来。
耳边,是皇姐一声声关爱的轻柔细语。
“沄逸,这是‘莲子百合瘦肉粥’,清香不油腻,也适合你的脾胃,尝尝。”
我握着筷子的手一紧,嘴里的饭怎么也咽不下去,因为我眼角的余光轻易的瞟到。姐姐她,以帝王之姿亲手给沄逸端粥,生怕烫了他小心翼翼的。
我不敢抬头,我怕看见沄逸和姐姐相视一笑的默契,曾经最爱的无言缠绵,那双犹如流烟霞雾般潋滟双瞳,我无法面对。
“谢皇上。”他的声音,清雅却不幽冷,我手中的银筷子已经被我捏出了深深的印记。
这声音,与那夜与我的疏离,相距的太远太远。
如果知道这顿饭,会是与他一起吃,我掐死自己也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曾经,我也为了他的身子,小心的呵护,用心的调理,把各种药膳捧到手中给他。
曾经,他也灿若冰花迎阳,对我微笑。
曾经,他也在我坚持的目光中,一口口的被我喂下药,塞进甜枣。
而这一切,恍若隔世。
痛,还在我心中,他,已忘记。
菜被放进我的碗中,完全不是皇家的规矩,“皇妹,我都不记得上一次我们在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了。”
“是啊!”我放下碗,脸上的笑容完美的无懈可击,“太久了,久到都不记得上一次一起吃饭的日子了。”
我记得,记得上一次和沄逸一起吃饭是什么日子。
我出征的前夜,七夕的风,好温柔;沄逸的身子,如丝缎般的细腻,散发着冰与火交融的温度,所有往昔的记忆中,最美的夜晚。
轻轻举起面前的酒杯,“皇妹未曾恭祝皇姐凤后新婚,只好自罚一杯,求皇姐凤后早生贵女。”
眼神与沄逸冰潭深邃的目光一触,手指微晃,几滴酒打在手背上,我微微挪开眼,一饮而尽。
姐姐的开心的笑着,可以看出心中油然发出的兴奋,拍上我的肩,“还是你懂我的心,不愧是我最贴心的妹妹。”
哈,我怎么会不懂?沄逸都找上门了,那是他和姐姐共同的心愿。
不久前,沄逸还狠狠的在我心中扎下一刀,我该感谢他吗,若不是他那日的行为,今日的我,也不会有现在的从容。
皇姐的脸因为酒而变的更红,笑容也更加的和蔼,“皇妹,你也不小了,皇姐为你立妃可好?”
酒杯举到唇边,我的手一顿,看着对面的沄逸,唇边慢慢拉开一丝笑容,“皇姐知道我性子,所谓王公贵族之子,太过于迂腐拘泥,毫无情趣,娶来看着都烦,妹妹我现在倒是有个爱人,不知皇姐能不能下个圣旨?”
“那个青楼戏子?”皇姐眉头一皱,吐出两个字,“胡闹。”
“皇姐,不过是个地位名分,难得妹妹我有想娶夫之心,您就不肯帮帮忙?”想起子衿,我脸上的温柔浅浅的荡漾,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是做戏还是真情,“青楼戏子可比贵族王子有情有义多了,子衿是我今生至今的最爱,您就应了我吧。”
刻意的,我咬重了其中几个字。
姐姐哈哈大笑,“都说你风流不羁,什么都敢,我还以为这两年你收敛了,谁知道居然变本加厉了。”
我潇洒的抓过酒壶,边斟边说,“别说姐姐不知道我把‘怡情阁’当王爷府了,我么,有男人就是家,哪都行。”
“那你准备怎么谢我?”她眼神闪闪亮,精明从眼眸深处掠过。
“你要我怎么谢?”我大声朗笑,“只要能娶子衿为夫,姐姐的命令无所不从。”
一时间,气氛和乐融融,偶尔眼神飞快的扫过沄逸,他依然是庄重优雅,清寒冷凝,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
“你知道吗?”姐姐面色一整,“‘九音’的使者来了。”
“是吗?”我不动声色,“来寻求我们庇护的吗?”
“是,也不是!”她思量着,慢慢开口,“‘九音’内斗,三位皇女谁也占不了上风,各自寻求了一个国家当靠山,美其名曰结盟调停,由三国各派一名使者去‘九音’商议,期限在一个月后。”
“是真的想停息内战,还是缓兵之计?或者别有图谋?”我沉吟着,脑海中开始不断的电闪而过各种念头。
“想要知道他们的想法,唯有……”姐姐凝重的表情看向我,“派使者去参加结盟,见机行事。”
我点点头,“我去。”
不是我想要立功想昏了头,也不是我大包大揽觉得自己天下无敌,而是我知道姐姐的想法,已然将这个重任放在了我的身上,缺的不过是我自己说一声而已。
“皇上,王爷,军国大事,沄逸不便在场。”他飘渺如云的身子微微一晃,脸色有些苍白,“请恕沄逸告退。”
在姐姐转身扶上他的瞬间,我终于能毫不遮掩的看着他,那抹淡若朝云的身影,那霜白月色的浅柔,看着他慢慢的消失在门边,心头隐痛。
他走了属于他应该走的路,我也是。
相互转身,越行越远。
我起身看着上官楚璇,“皇姐,我这就去做准备,这三两日就去‘九音’看能不能多探些内情。”
她没有与我更多的客套,只是重重的拍上我的肩头,“一切小心,我只有你一个妹妹。”
我点点头,俯身告退,在它出门外时,情不自禁的眼神转向了沄逸离去的方向,可惜看见的只有落英无数,人影浩渺无踪,空气中徒留香气点点。
轻轻松松的回到‘怡情阁’,我的脚步停留在子衿的门外,他的房间有人的呼吸声,却不是属于他的。
呼吸绵长,内功深厚,绝对不属于子衿。
心头一紧,指尖滑落匕首,我贴着门,就待直接闯入……
“楚烨!”一个声音温婉的传来,楼梯间站着一抹青绿,正优雅的缓步而下,对着我微笑。
他没事!
我不自觉的舒了口气,为自己刚才的冲动而感到好笑。
若是真有人对他不利,又怎么会如此随意的在房中等我回来?所谓关心则乱,不知不觉中,子衿对我的重要性在慢慢的展现。
“有客人在房中,我不便打扰,你进去吧。”他手中端着个盆子,让我好奇的一探脑袋,这一眼,让我的脸顿时拉沉了下来。
一条金色的鲤鱼在盆中欢快的游动着,身上点点金光象是纯金打造般,闪动着刺眼的光芒,它轻轻的一摆尾,溅起无数珠玉飞落。
鲤鱼本没有什么奇异之处,金色的如同纯金打造的鲤鱼虽然稀罕,却还不至于让我勃然色变,我变脸的原因,在它背上的图案。
在那漂亮的象是天下第一巧匠雕琢出来的鱼身上,临近头处的脊背上,隐约浮现着一个龙首之形,发须睛目,无一不栩栩如生,若不是那鱼儿在水中游的欢快,真的让人怀疑这是雕琢出来而非天然形成。
“哪来的?”我突然变的阴沉的口气让子衿的脸色一变,眼光看向那闭合的门,“那客人来拜访你送上的礼物,我看这鱼实在是漂亮,就忍不住先拿盆养着,对不起……”
我摇摇头,“不关你的事。”目光森冷的望着那扇门,“你知不知道这鱼叫什么?”
子衿当然不会知道,就连我,也只在传说中听过,亲眼见到这还是第一次。
传说中,有种鱼是跃过龙门的龙鲤后代,他们流着龙族的高贵血统,幻化为精嬉戏人间,他们通体犹如黄金打造刺眼夺目,他们的背上,有天然形成的龙型花纹,这就是传说中的‘金锦龙鲤’。
是不是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种鱼是皇家最高贵的象征,若是帝王在位期间能得到一尾这样的鱼,就意味着是受到了上天祝福的帝王,是神族肯定了的帝王,每一任帝王都以得到它而喜。
可是现在,这个我还没见到面的拜访者,居然将帝王都难求一尾的‘金锦龙鲤’送到了我的面前,岂不是在告诉他人,我这个所谓的王爷才是被神族挑选的帝王人选?
皇家大忌!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机?什么样的目的?
我轻轻的推开门,慵懒的望向屋内,“听闻阁下送了一尾好鱼,让楚烨心下惶恐,不过阁下也真是的,既然带了鱼,为何不干脆带个砂锅?楚烨与阁下共尝鲜美的砂锅鱼头豆腐汤,所幸这‘怡情阁’厨师手艺不错,稍等片刻鱼汤就能喝了。”
屋内人显然没想到我这样的开场白,直接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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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的象征被我炖了
屋中女子,三十上下的年纪,长的没有丝毫出奇之处,属于丢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类型,武功虽有,却算不上顶尖,最多平凡而已。
看见我,她先是一愣,再消化了我的话,猛的大惊失色,“你,你将‘金锦龙鲤’炖汤了?”
我夸张的张大了嘴,“那,那条鱼是‘金锦龙鲤’吗?我不认识啊。”
一拍大腿,摇头责怪着,“这东西是进贡给皇上的,我以为你不过是普通朋友见面,还特地嘱咐厨房多熬上些时辰,一定要汤浓味美,可惜,可惜了。”
她颓然的坐入椅子中,表情活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小爷被十数个人轮流上过了般死灰,“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我打着哈哈,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摇摇扇子,“不就是一条鱼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倒是阁下,我还不知道您的身份呢。”
不知道是不是被砂锅鲤鱼打击到了,她一直神情木讷,发呆出神,“在下‘九音’礼部尚书杨霆莲,听闻王爷重归,特来祝贺,献上贺礼金锦……”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那条正在锅子里炖着的鱼头,面如死灰。
“哎呀!”我几步冲上前,抓着她的手用力的上下摇晃着,“真是劳烦尚书大人了,楚烨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大老远来的,还特地为我准备了礼物,这份心意楚烨可记下了,他日定然登门道谢,不知……”我停住话语,询问的眼神看向她。
她猛然醒悟过来,压低声音,“这是大皇女的心意,说是久闻王爷当年弑神之名,叮嘱我一定要将礼物亲手送到王爷手中。”
“明白,明白……”我呵呵笑着,“替我转告大皇女,心意已领,一月之后‘九音’京师,楚烨亲自拜谢。”
“哦?”她眼神一亮,喜形于色,“大皇女果然没有料错,这三国结盟之重任,‘云梦’当真是王爷出使,那杨霆莲一月之后在京师恭迎王爷大驾。”
“好说,好说。”我寒暄着,门口人影一闪,是子衿飘然进入的身影,手中砂锅一碗,鱼汤香气溢满室内。
杨霆莲的脸色再一次灰白如纸,“再下明日归返‘九音’,就不叨扰了。”
“别啊!”我热情的抓上她的手,就往桌边带,“这鱼汤好不容易熬好了,喝两口再走啊。”
惨白着脸,她飞快的摇摆着手,“我私下见王爷,不能多做耽搁,就此告辞,留步,留步……”
满脸惋惜,我扬起声音,“真的不喝两口?那我不送了啊。”
“不用,不用……”她惶恐的声音伴随着消失的脚步,我看也没看,径自在桌前坐了下来,一把扯过子衿的身子靠上,手中的筷子已经探入锅内。
他抿唇笑着,结果我递过去的汤,水唇轻轻一抿,波光双瞳迎上我期待的脸,“很鲜。”
捞了块豆腐,我有滋有味的咬着,“真好吃,我说了吧,放点鲜牛乳这汤神仙喝了都倒,你尝尝。”半块豆腐递到他面前,他张嘴含入,丝毫不介意是我咬过的。
“还有这鱼头,真大个,我就说鱼头豆腐汤,就该用最新鲜的鳙鱼头。”毫无形象的捞着,吃的稀里哗啦。
他溺宠的看着我,微笑绽放如花,“你说那个使者如果知道你请她喝的不过是鳙鱼豆腐汤,会不会还那么恐惧?”
我放下筷子,抓上他的手,凝望着那双清幽双瞳,“子衿,以后的日子会很凶险,我很担心。”
“是不是担心我?”他一语道破天机,“楚烨一直游戏风尘从不留情,所以也没有任何弱点可供人抓,而你对子衿有了牵挂,所以开始惶恐了,是吗?”
突然觉得鲜香的鱼汤没有了任何味道,我轻叹一声,“你知不知道那条‘金锦龙鲤’背后的意义?”
他没说话,只是搂上我的肩头,让我靠进他的怀抱,清香环绕上我,沉闷的心有了几分快乐。
“‘金锦龙鲤’是帝王的象征,几乎可以说是与龙的地位相同,‘九音’大皇女以此物相赠,分明就是在告诉我,要我助她拿下帝王之位,而报答就是,他日我若反出朝廷,‘九音’就是我的后盾。”依偎在他的怀抱中,我轻抚着他的脸。
这看似柔弱实则坚强的男子,在他选择我的那一夜起,注定了与我只能共患难,却未必有富贵的那一天。
“你不能将‘金锦龙鲤’进献给皇上,因为这意味着你推拒了‘九音’大皇女的好意,你也不能坦然的收下,这会成为他日你谋反的证据,所以你才假作炖汤吃了,以堵各方人口实,是吗?”他抚摸着我的发,眼神平静的没有一点波澜,“你怕这权利的斗争漩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卷上了我,对吗?”
在他的怀抱里抬起头,我亲上他的脸颊,感受着唇下的冰肌玉骨清无汗,一寸寸的摩挲着。
是的,我有牵挂。
在经历了一无所有之后,子衿的介入带给我的意义确实不一样,若说沄逸带给我的是烈焰勃发的情和痛,那子衿就是点点滴滴流入的清泉,曾经的痛彻心扉被他搂抱着,让我知道上官楚烨真的不是一个人存在的活着。
他的唇,暖暖的覆上我的额头,“楚烨,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心很软?”
有吗?我虽然算不上杀人不眨眼,冷血无情还是有的,被人说心软,还是第一次。
他的手臂,环抱着我,任我在他颈项间留下一个又一个或红或紫的印记,“你多情,因为你真的怜惜,不忍,子衿能有你的怜爱,留在你身边又有何妨?若是另寻他人托付终身,能得几日垂爱恩宠?”
放松自己躺在他的怀抱中,“子衿,我有没有说过,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是特殊的?”闭上眼,我低语着,“我已经和皇姐说了,立你为王府正夫。”
他身子一僵,直觉的开口,“不行。”
面对我狐疑的目光,他摇摇头,“子衿地位如此,楚烨莫要让天下人笑话。”
“哈哈哈哈。”我突然放声狂笑,“这才符合风流王爷的称号,你说是吗?”
他的脸上没有半分喜悦,甚至还有一声低低的叹息。
交扣着他的手指,我低缓的出声,“子衿,这两日我就动身去‘九音’,等我回来,我娶你过门。”
心头突然一震,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一颗心突然失了重量,飘飘荡荡的;耳边突然回荡起一句承诺。
“沄逸,等我,等我回来,就娶你过门……”
同样的承诺,不同的人,我突然有了无边的恐慌,承诺过后,会不会是同样的结局?眼前这个温润如水的男子,会不会也突然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去?”他的目光锁着我的眼,没有指责,只是询问。
突然不敢回答,如果我说是,而当我归来时,他突然不见了怎么办?
手下用力,我抱着他腰的臂膀不断的紧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埋在他的怀抱中,嗅着他的气息,平息着突如其来的慌乱。
“让我陪你去吧。”他淡淡的声音似乎明白我对分离的恐惧,“我不想离开你。”
心情慢慢的平复,我在他臂弯间摇了摇头,“不行,太危险!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若不能回来,便葬在一处也是美事。”他一句话直接堵住了我的嘴,“我不稀罕什么王府的正夫之位,我只想跟在你身边,这样抱着就行了。”
咬上他的肩头,一下下的啮啃着,喃喃的念叨着,“名分,我一定会给你!”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痛楚,快的只是一瞬间,来不及捕捉就被那长长的扇形睫毛掩盖了,润泽的唇抿了抿,想说什么,却被我噙住了。
今日的子衿,热情的让我无法招架,每一个动作都充满诱惑,牵引着我投入到他燃烧的烈焰中无法自拔。
低低的呻吟,深入的索取,似乎要将他的全部给我,他的舌尖,舔过我所有的肌肤,他的手指,掠过我每一存的敏感点,在疯狂的极致中,听到他念叨着我的名字,一声声,深入骨髓,“楚烨,楚烨……”
小溪清澈,透明见底,偶有几片花瓣飘落在脚边,水中……
我的手指探入盆中,漂亮的鱼儿一摆尾巴,嘴儿张翕着,碰着我的手指痒痒麻麻的,我点上它的脑袋,“你啊,别在被人抓着了,不然可没人象我这么好心放你走了。”
它尾巴摇摇,扫过我的掌心,我捧着它的身体,轻柔的放进溪水中,它在水中扑啦一声,跳出一片金色波光,绕在我的脚下不肯离去。
“再不走,我拿你炖砂锅鱼头汤!”一声似真似假的怒喝,它扑一下钻进水里,眨眼不见了踪迹。
将子衿扶上马背,我飞快的跳上,身后是流波默默无言的身影。
一甩马鞭,马儿长嘶,天边朝霞缕缕,树影在眼前飞快的倒退,清新的空气,远处袅袅炊烟,心中溢满豪情。
我一声大笑,“流波,我们比比,看谁马快!”
他没说话,回应我的是一声马鞭……
跃马江湖道,若能从此逍遥快意,该多好?
作者:
admin
时间:
2013-7-10 21:05
媚眼妖狐
稀里哗啦的雨下的那叫一个疯狂,雨中策马,让那清新的水打在脸上,马蹄飞溅起水珠,路边的青草低低的伏进土里,空气中全是疯狂的气息。
我大声的笑着,和流波在雨中扬鞭飞驰,子衿坐在我身前,温柔的扬起笑脸,回身擦去我脸上的雨水。
看他的全身被雨水打湿,怜惜涌上心间,我不由放慢了马,凑上他的耳畔,合着雨水咬上他柔嫩的耳垂,“冷吗?”
“不。”他平和的声音中带着暖意,“难得看到你如此尽兴,这样纵情的楚烨犹如高悬的艳阳,怎么会冷?”
“不行,你的身子不能和我还有流波相比。”我环顾四周,扬起声音,“流波,那边好像有个破屋子,我们去避避雨怎么样?”
流波一点头,拨过马头,我们两骑飞奔而去。
到了屋前,我打量了半晌,破屋茅草,在大风中不时飞舞起草屑,支撑着的柱子发出咯吱咯吱的苟延残喘声,流波仔细的将马栓在树上,我摇摇头扶着子衿,迈步向屋内走去。
在我的思量中,这个破屋子应该早就废弃很久无人照看,却在一脚踏进屋子时听到了些不寻常的声音。
“嗯……”几乎是酥麻入骨的呻吟,低低的传出。
我眉头一皱,想要出门,却已收不住脚步,闯入了房内。
几乎在瞬间,我看到了一双眼。
那该是双媚色天成的眼,眼尾斜斜的上挑,犹如最完美的两片柳叶上嵌着黑曜石的光芒,轮廓清晰,美艳无双;那瞬间,我以为自己看到了狐仙的幻化人身。
说印象深刻,是我从来没见过如此让人印象深刻的一双眼,在那被泥巴糊满看不到面容的脸庞上,这双眼睛直接侵入了我的心底,勾住我的魂魄,让我倒抽一口凉气。
可是,本该是勾魂摄魄的眼睛,却找不到灵魂般的飘渺,虚无的看不到主人的心,空洞的似乎是玉雕的双瞳,没有魂魄。
若不是那声媚入骨头中的呻吟发自他的唇内,我真的以为自己看到的只是一个木头雕成的人,但是只要看到一双这样的眼,就能完全忽略掉他其他任何的地方。
一双空泛的眼,一双美如星子却没有情绪的眼。
纠结如乱草的头发,沾满污渍,不知道有多久不曾洗过。
满是黑泥的面孔,根本看不出一点肌肤的底色,也看不清楚容貌。
衣服被完全的扯开,胸膛上的红豆在风中瑟瑟的颤抖,依然泥巴点点,脏污不堪。
能看出,均匀的比例,胸线的蜿蜒,腰身的瘦挺,紧窄的小腹,只是那双修长的腿,扭曲着不正常的角度,软软的垂在床榻边。
即使呻吟,也似乎为了讨好而发出,那双眼中没有半点情爱的色彩,死寂的平静。
一名女子正压在他的身上,嘿嘿的□着,同样脏污的手指在他身上不住的游移,抓着草丛中的鸟儿不断的抚弄着,“瘫子,我就不信今天你还是没有半点反应,莫不是你的家伙根本不能用?”
男子没有半点动作,那双眼,连眨都不眨一下。
我和流波突然的闯入让女子一愣,低声咒骂着站起身,不干不净的话语让我眉头一皱,手指被子衿紧了紧。
“妈的,真扫兴,姑娘我明天再来。”手指拍上脏污男子的脸蛋,狠狠的捏了捏。
即使是近乎全赤着的被我和子衿打量,男子的目光依旧没有半点羞涩和躲闪,空洞的穿过我们的身体,望着门外屋檐滴答着的雨水。
女子整理好衣服站起身,刚举起步,草榻上的男人终于出声了,只是两个字,“馒头。”
连声音,都空洞的没有灵魂。
女子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丢在他的脚边,纸包散开,滚落出几个冷硬的馒头。
女子与我们擦身而过,出了大门。
他,双手静静的撑在身体两侧,用力的蠕动着,慢慢的坐起,手指吃力的抓起馒头,仔细的用油纸包包好,平静的绑好自己的衣服,油纸包塞入怀中。
所有的动作,都象是牵线的木偶人一样,而我和子衿的存在,更如同空气一般的透明,至少在他眼中是透明的,或者说,在那双令人惊艳的双瞳中,全世界都是透明的。
他身体一翻,重重的落在地上,那声音震的我心头一颤,他的面容依然没有半点反应,似乎摔倒的痛楚,不在他的身上。
他趴在地上,手臂撑着地,一步一步缓慢的爬行着,向着屋后的方向而去。
子衿似乎有些不忍,伸出了脚,只踏出了半步,就再也没有向前,而我握着子衿的手紧了紧,表情古井无波。
“别去,那是他的自尊。”我轻轻的一声,对着子衿而发。
那爬行着的身躯,似乎听到了我的话语,停了停,继续他艰难的爬行,衣衫在脏污的地面上蹭过,更加的破烂不堪。
就这么目送着他渐渐消失在屋后,若不是地面上留下一道身体爬过的痕迹,我真的会怀疑自己是否做了一场梦。
一场和狐仙媚眼有关的梦。
流波带着捆柴火进了屋,潮湿的柴火在地上燃起一团团呛人的烟雾,看着子衿和流波两人湿淋淋的穿着衣衫,同时异样的看看我,谁也不肯脱下衣服。
涎着脸,我凑到子衿面前,“要我帮忙脱吗?”
白眼一枚回应。
对着流波挤挤眼睛,“要我帮忙擦擦身上的水吗?”
他身体一僵,假装没听见。
“我去找茅房,可能要大很久,你们随意。”懒懒的丢下一句,我晃着腿往屋后走。
就是这么奇怪,如果是我和子衿单独在一起,他一定会温柔体贴的脱下我和他的衣服,仔细的烘干。
如果是我和流波在一起,他也会视若无睹的脱掉衣服烤,根本不在意我流着口水的表情。
如果是他们两个在一起,更不用避讳什么。
可是,如果是我们三个在一起,那种诡异的气氛就出来了,居然暗中谁也不肯先脱衣服,祸首除了我,还能是谁?
我不走,谁走?
衣服湿湿的贴在身上,憋闷着身体难受,我寻思着找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运功烘干算了。
环顾着四周,我在寻找着能容身的地方,不期然的在大雨噼啪声中,听到了两个小小的声音。
“师傅,对不起。”声音中残留着青嫩,小小的低语着,“都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馒头,快吃。”这个声音让我一愣,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是刚才那漠然的男子,“若要对得起我,就吃了馒头,好好的活着。”
“师傅……”哭腔的语调,浓浓的歉疚,我看见一个瘦小的人影紧紧的抱着他的身体,伏在他的胸前,身体抖动着。
他低着头,我看不真切,只是觉得他很小,是十五还是十六?或者还没有?
那漂游的魂魄渐渐回归,漠然的手慢慢抚上他的身体,“快吃。”
手指颤抖着抓上馒头,瘦小的人影低垂着头,头发遮挡了面颊,他用力的塞着馒头,一口一口努力的吞咽着,破碗就着雨水,看也不看的灌下。
那双柳叶形的微翘眼角,掠过一抹欣慰,闪动难以言喻的神采。
我知道那双眼美极了,却没想到当思绪弥漫的时候,是这般的流光溢彩,让人轻易的忘掉他看不清的容貌,忘掉他一身的脏污,也忘记那根本无法动弹的双腿,只要这双眼,琉璃折射着阳光,七彩云霞。
“不管如何,千万莫要出来。”他抚上那头低垂的发丝。
小脑袋用力的点点,突然停下了吃馒头的动作,“师傅,我们走吧,我不想你每天这样为了我受如此委屈。”
他一抬头,我看到一张脏污的小脸,只可惜刚才似乎哭过,被眼泪冲刷过的地方,白皙幼嫩,与脸颊上其他部位的黑泥格格不入,杏仁的大眼中写满心疼,蒲扇般的长睫毛眨了眨,大大的眼眶中飘起雾气,但是他用力的咬着唇,尽量的不让泪水掉下来,那故作的坚强和瘦弱的身体,怎么都是楚楚可怜。
那流霞双瞳再次变回死一般的沉寂,“我不委屈。”
臂膀抱着师傅的腰,他不断的摇晃着,“我能保护师傅的,师傅你就让我试试吧,我们走,我们走到其他地方去。”
得不到任何回应,他依旧不死心的低鸣着,仿佛幼鸟儿极待张开翅膀的扑腾,“要不,让我去乞讨吧,我能保护好自己的。”
那种小犊子努力的想要站起护卫着亲人的决心,在大大眼瞳中爆发着,我想要继续偷看,却发现脚步已经不知不觉的迈了出去。
“谁?”瘫软的男子低低的一喝,下意识的将小男子的脑袋按进自己的怀抱,两个人紧紧相拥着,让人不得不做出一种联想。
我眼神一扫他,看出了他眼中的紧张和戒备,随意的掠过他躺在地上的身子,修长的身体蜷曲着,脏污中我看见,腰间的系带却结的极漂亮,可见他曾经也是非常爱惜姿容的人。
“茅房在哪?”我收回目光,懒得再看他一眼。
他的手指伸出,眼角的余光在让我看到方向的同时,也看到了那虽然黑色沾满泥土却形态优美的指尖,心头一叹,我摸出一张银票,放在砖石之下,“谢谢指路。”
他看看银票,完美的眼瞳中闪过痛苦,讥讽,嘲笑,冷然,最后变成死一般的沉寂,手指摸索上腰间,在身体全部暴露在空气中时,他低低的一声,“流星,去屋里。”
小男子怔了怔,抱着他的身体,用自己的瘦小遮挡我的目光。
我一声冷哼,“我若要男子,必然是天下绝色,不是绝色也要是个处子之身,就算不是处子也要干净些的,再不然也要是个正常的;你认为你的身子,有什么地方是值得吸引我的?一千两银票,我乐意赠给借地方给我躲雨的人,若是买小倌,你认为你值这个价钱吗?”
直接从他的身上跨过,我走向屋后,寻到一块干净的茅草地,独自默默的运功,烘着身上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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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里哗啦的雨下的那叫一个疯狂,雨中策马,让那清新的水打在脸上,马蹄飞溅起水珠,路边的青草低低的伏进土里,空气中全是疯狂的气息。
我大声的笑着,和流波在雨中扬鞭飞驰,子衿坐在我身前,温柔的扬起笑脸,回身擦去我脸上的雨水。
看他的全身被雨水打湿,怜惜涌上心间,我不由放慢了马,凑上他的耳畔,合着雨水咬上他柔嫩的耳垂,“冷吗?”
“不。”他平和的声音中带着暖意,“难得看到你如此尽兴,这样纵情的楚烨犹如高悬的艳阳,怎么会冷?”
“不行,你的身子不能和我还有流波相比。”我环顾四周,扬起声音,“流波,那边好像有个破屋子,我们去避避雨怎么样?”
流波一点头,拨过马头,我们两骑飞奔而去。
到了屋前,我打量了半晌,破屋茅草,在大风中不时飞舞起草屑,支撑着的柱子发出咯吱咯吱的苟延残喘声,流波仔细的将马栓在树上,我摇摇头扶着子衿,迈步向屋内走去。
在我的思量中,这个破屋子应该早就废弃很久无人照看,却在一脚踏进屋子时听到了些不寻常的声音。
“嗯……”几乎是酥麻入骨的呻吟,低低的传出。
我眉头一皱,想要出门,却已收不住脚步,闯入了房内。
几乎在瞬间,我看到了一双眼。
那该是双媚色天成的眼,眼尾斜斜的上挑,犹如最完美的两片柳叶上嵌着黑曜石的光芒,轮廓清晰,美艳无双;那瞬间,我以为自己看到了狐仙的幻化人身。
说印象深刻,是我从来没见过如此让人印象深刻的一双眼,在那被泥巴糊满看不到面容的脸庞上,这双眼睛直接侵入了我的心底,勾住我的魂魄,让我倒抽一口凉气。
可是,本该是勾魂摄魄的眼睛,却找不到灵魂般的飘渺,虚无的看不到主人的心,空洞的似乎是玉雕的双瞳,没有魂魄。
若不是那声媚入骨头中的呻吟发自他的唇内,我真的以为自己看到的只是一个木头雕成的人,但是只要看到一双这样的眼,就能完全忽略掉他其他任何的地方。
一双空泛的眼,一双美如星子却没有情绪的眼。
纠结如乱草的头发,沾满污渍,不知道有多久不曾洗过。
满是黑泥的面孔,根本看不出一点肌肤的底色,也看不清楚容貌。
衣服被完全的扯开,胸膛上的红豆在风中瑟瑟的颤抖,依然泥巴点点,脏污不堪。
能看出,均匀的比例,胸线的蜿蜒,腰身的瘦挺,紧窄的小腹,只是那双修长的腿,扭曲着不正常的角度,软软的垂在床榻边。
即使呻吟,也似乎为了讨好而发出,那双眼中没有半点情爱的色彩,死寂的平静。
一名女子正压在他的身上,嘿嘿的□着,同样脏污的手指在他身上不住的游移,抓着草丛中的鸟儿不断的抚弄着,“瘫子,我就不信今天你还是没有半点反应,莫不是你的家伙根本不能用?”
男子没有半点动作,那双眼,连眨都不眨一下。
我和流波突然的闯入让女子一愣,低声咒骂着站起身,不干不净的话语让我眉头一皱,手指被子衿紧了紧。
“妈的,真扫兴,姑娘我明天再来。”手指拍上脏污男子的脸蛋,狠狠的捏了捏。
即使是近乎全赤着的被我和子衿打量,男子的目光依旧没有半点羞涩和躲闪,空洞的穿过我们的身体,望着门外屋檐滴答着的雨水。
女子整理好衣服站起身,刚举起步,草榻上的男人终于出声了,只是两个字,“馒头。”
连声音,都空洞的没有灵魂。
女子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丢在他的脚边,纸包散开,滚落出几个冷硬的馒头。
女子与我们擦身而过,出了大门。
他,双手静静的撑在身体两侧,用力的蠕动着,慢慢的坐起,手指吃力的抓起馒头,仔细的用油纸包包好,平静的绑好自己的衣服,油纸包塞入怀中。
所有的动作,都象是牵线的木偶人一样,而我和子衿的存在,更如同空气一般的透明,至少在他眼中是透明的,或者说,在那双令人惊艳的双瞳中,全世界都是透明的。
他身体一翻,重重的落在地上,那声音震的我心头一颤,他的面容依然没有半点反应,似乎摔倒的痛楚,不在他的身上。
他趴在地上,手臂撑着地,一步一步缓慢的爬行着,向着屋后的方向而去。
子衿似乎有些不忍,伸出了脚,只踏出了半步,就再也没有向前,而我握着子衿的手紧了紧,表情古井无波。
“别去,那是他的自尊。”我轻轻的一声,对着子衿而发。
那爬行着的身躯,似乎听到了我的话语,停了停,继续他艰难的爬行,衣衫在脏污的地面上蹭过,更加的破烂不堪。
就这么目送着他渐渐消失在屋后,若不是地面上留下一道身体爬过的痕迹,我真的会怀疑自己是否做了一场梦。
一场和狐仙媚眼有关的梦。
流波带着捆柴火进了屋,潮湿的柴火在地上燃起一团团呛人的烟雾,看着子衿和流波两人湿淋淋的穿着衣衫,同时异样的看看我,谁也不肯脱下衣服。
涎着脸,我凑到子衿面前,“要我帮忙脱吗?”
白眼一枚回应。
对着流波挤挤眼睛,“要我帮忙擦擦身上的水吗?”
他身体一僵,假装没听见。
“我去找茅房,可能要大很久,你们随意。”懒懒的丢下一句,我晃着腿往屋后走。
就是这么奇怪,如果是我和子衿单独在一起,他一定会温柔体贴的脱下我和他的衣服,仔细的烘干。
如果是我和流波在一起,他也会视若无睹的脱掉衣服烤,根本不在意我流着口水的表情。
如果是他们两个在一起,更不用避讳什么。
可是,如果是我们三个在一起,那种诡异的气氛就出来了,居然暗中谁也不肯先脱衣服,祸首除了我,还能是谁?
我不走,谁走?
衣服湿湿的贴在身上,憋闷着身体难受,我寻思着找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运功烘干算了。
环顾着四周,我在寻找着能容身的地方,不期然的在大雨噼啪声中,听到了两个小小的声音。
“师傅,对不起。”声音中残留着青嫩,小小的低语着,“都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馒头,快吃。”这个声音让我一愣,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是刚才那漠然的男子,“若要对得起我,就吃了馒头,好好的活着。”
“师傅……”哭腔的语调,浓浓的歉疚,我看见一个瘦小的人影紧紧的抱着他的身体,伏在他的胸前,身体抖动着。
他低着头,我看不真切,只是觉得他很小,是十五还是十六?或者还没有?
那漂游的魂魄渐渐回归,漠然的手慢慢抚上他的身体,“快吃。”
手指颤抖着抓上馒头,瘦小的人影低垂着头,头发遮挡了面颊,他用力的塞着馒头,一口一口努力的吞咽着,破碗就着雨水,看也不看的灌下。
那双柳叶形的微翘眼角,掠过一抹欣慰,闪动难以言喻的神采。
我知道那双眼美极了,却没想到当思绪弥漫的时候,是这般的流光溢彩,让人轻易的忘掉他看不清的容貌,忘掉他一身的脏污,也忘记那根本无法动弹的双腿,只要这双眼,琉璃折射着阳光,七彩云霞。
“不管如何,千万莫要出来。”他抚上那头低垂的发丝。
小脑袋用力的点点,突然停下了吃馒头的动作,“师傅,我们走吧,我不想你每天这样为了我受如此委屈。”
他一抬头,我看到一张脏污的小脸,只可惜刚才似乎哭过,被眼泪冲刷过的地方,白皙幼嫩,与脸颊上其他部位的黑泥格格不入,杏仁的大眼中写满心疼,蒲扇般的长睫毛眨了眨,大大的眼眶中飘起雾气,但是他用力的咬着唇,尽量的不让泪水掉下来,那故作的坚强和瘦弱的身体,怎么都是楚楚可怜。
那流霞双瞳再次变回死一般的沉寂,“我不委屈。”
臂膀抱着师傅的腰,他不断的摇晃着,“我能保护师傅的,师傅你就让我试试吧,我们走,我们走到其他地方去。”
得不到任何回应,他依旧不死心的低鸣着,仿佛幼鸟儿极待张开翅膀的扑腾,“要不,让我去乞讨吧,我能保护好自己的。”
那种小犊子努力的想要站起护卫着亲人的决心,在大大眼瞳中爆发着,我想要继续偷看,却发现脚步已经不知不觉的迈了出去。
“谁?”瘫软的男子低低的一喝,下意识的将小男子的脑袋按进自己的怀抱,两个人紧紧相拥着,让人不得不做出一种联想。
我眼神一扫他,看出了他眼中的紧张和戒备,随意的掠过他躺在地上的身子,修长的身体蜷曲着,脏污中我看见,腰间的系带却结的极漂亮,可见他曾经也是非常爱惜姿容的人。
“茅房在哪?”我收回目光,懒得再看他一眼。
他的手指伸出,眼角的余光在让我看到方向的同时,也看到了那虽然黑色沾满泥土却形态优美的指尖,心头一叹,我摸出一张银票,放在砖石之下,“谢谢指路。”
他看看银票,完美的眼瞳中闪过痛苦,讥讽,嘲笑,冷然,最后变成死一般的沉寂,手指摸索上腰间,在身体全部暴露在空气中时,他低低的一声,“流星,去屋里。”
小男子怔了怔,抱着他的身体,用自己的瘦小遮挡我的目光。
我一声冷哼,“我若要男子,必然是天下绝色,不是绝色也要是个处子之身,就算不是处子也要干净些的,再不然也要是个正常的;你认为你的身子,有什么地方是值得吸引我的?一千两银票,我乐意赠给借地方给我躲雨的人,若是买小倌,你认为你值这个价钱吗?”
直接从他的身上跨过,我走向屋后,寻到一块干净的茅草地,独自默默的运功,烘着身上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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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05
兔子一样可爱的少年
行功一周天,身上的衣服干了,人的精神也恢复了,全身舒坦无比,我深吸一口带着雨雾气息的空气,整个心扉中都溢满清新,一直凉爽到头顶,让整个人都飘飘然的舒坦。
此刻的子衿和流波应该也烘干了衣服吧?
我望望天色,决定回到屋子的前堂。
雨依旧未停,天空中雷声阵阵,沉闷的轰上心头,噼里啪啦的雨点如黄豆般洒下,砸在地上溅起珠花碎玉一样的色彩,我看着屋檐垂挂着珠帘连续的淌下,天地仿佛被衔接在一起。
天井中,一个修长的人影趴伏在雨中,低垂着头,如死了一般。
长发被雨水冲开,顺着水流的方向长长的染开,破烂的衣衫被雨点砸着,贴合在他的身上,他仿佛被那沉重的水打的抬不起身,就这么让雨水冲刷着。
我看见,露在衣袖之外的半截手臂和手腕,在水中慢慢失去了泥土的黑色,苍白的吓人,更吓人的,是手臂至手腕间,一道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被雨水冲去凝结着的血痂,未愈合的伤口象一张张婴孩的嘴,张开着。
以我的经验看来,那每一道伤痕都是自手臂外沿切入,拉扯至内沿,轻易的可以看明白,这不是他人之伤,而是自残。
我不知道他承受过什么样的伤痛,也不想知道,我不爱多事,刚才放下的银票,只是出于他对生死漠然的欣赏而已。
我没有去劝他,因为我也曾经这般,他需要的是自己的空间,我能做的就是不让他知道我看见了他。
还没走到内堂,清嫩的嗓音伴随着抱上我腿的身影,让我又一次停下了脚步,“漂亮的姐姐,你买了流星好吗?”
“嗯?”我眉头一挑,惊讶于他的大胆和甜嘴巴。
他扬起脸,痴痴的望着我,我几乎在他眼中看到飞出的两颗红色的心心,飘上我的身体,爆裂开……
“流星从来没见过象姐姐这般的人物,飘逸如仙子下凡,艳丽似春花,冷傲若秋月,不羁潇洒,如风过草尖转瞬便远去。流星喜欢姐姐,姐姐买了我好吗?”
我还没开口,他一连串的恭维之词毫不打嗝的逸了出来,配合着那双星星眼,看上去纯洁真挚无比,蹲在地上抱着我的腿,就如同乖巧的小白兔,呃,小黑兔。
“为什么要我买你?”任谁面对这样的纯真都无法拒绝,我蹲下身子,看着他。
他轻轻的撅了撅嘴巴,杏仁大眼黑白分明,象雨水洗刷过的天空,干净透明,“姐姐替我救救师傅好不好?如果不是为了流星,师傅不会这样,师傅,师傅其实很,很,很……”一连很了几个字,他抽了抽鼻子,声音已经哽咽。
他有让人不舍的本钱,换做任何一个人,也许在这一个动作之下就缴械投降了,如果我不是肩负着刺探‘九音’秘密的任务,如果我不是抗着三国为‘九音’和谈的责任,或许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了。
他的手指揪着我的衣衫下摆,拉扯着,“流星喜欢姐姐,流星不想卖给别人,姐姐买了我好吗?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老老实实的去做,姐姐你人好心好,菩萨一般的人,一定善心大发的是不是?”
他也是出身良好的人家吧,听他说话定然是识过字读过书的人,沦落成这样不免唏嘘,可惜他不明白,我不是会心软的人,更不是会随便好奇他人私事给与同情心的人。
见我沉吟,他的小爪子挠着我的腿,扑闪着猫儿一样的闪亮双瞳,“姐姐,我刚偷看到前面有两位漂亮的哥哥,你带我去认识下好吗?”
那一脸垂涎可写的满满的,眼神里全是向往。
我看着衣服上一排小爪印,眼前的小黑兔子期待的仰着头,小嘴半张着,可怜与哀求透过泥巴糊满的脸蛋清晰的显露出来。
我非常想,伸手摸摸这具小身子,摸摸胸口,在捏捏小腰,实在不行就掏掏鸟窝,以便我确认他真的是个小公鸡而不是个发育不良的小母鸡,不然为什么提到流波和子衿,他,他,他的双眼里居然爆发出那么热切的光芒?
瞄瞄他身上那厚的和盔甲差不多级别的泥巴层,那厚度几乎可以做一只正宗的叫花鸡了,我还是忍痛压下了伸手探索的想法,“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啊。”眼睛眨眨,疑惑的低下头,在自己身上看看,又抬了起来望望我,“姐姐为什么这么问?”
“你为什么想认识那两位哥哥?”我以为只有女人才会对那两人的魅力无法抗拒,没想到他们居然是男女通吃啊,还是我面前这个小娃娃本身不太正常?
莫不是,他有断袖之好?
他脸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粒粒如珍珠色泽的牙齿和那黑色的泥巴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腻着我的腿,嫩嫩的嗓子毫不犹豫亮出几个字,“因为哥哥漂亮。”
“那你要我买你也是因为我漂亮?”这甜甜的笑容,含糖度百分百,突然间这么展现,杀伤力百分百,闪的我一阵头晕眼花。
这只黑兔子,居然还是只黑糖兔子。
他抱着我的腿,小脸在我的裙子上蹭了蹭,银白色的下摆上多了几道黑色的不规则花纹,“是啊,姐姐漂亮,流星想跟着姐姐,哥哥漂亮,流星也想跟着哥哥。”
这小家伙,有奶便是娘么?
只要有张漂亮的脸,他就花痴兮兮的跟着跑了?
我看看那个依旧在大雨中匍匐着的死人,“你想跟着我?那你的师傅怎么办?”
“我带着师傅!”他用力的点点头,毫不犹豫的再次散发出那种迷恋的目光,“师傅是美人,不可以丢下。”
这个白痴的家伙,对人的判断仅仅是一张脸?
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养出这么个笨蛋?
我轻轻的掰开他的小黑爪子,从怀里抽出两张银票塞到他的手里,“姐姐不能带着你,这个给你和你师傅。”
“那姐姐是买了我吗?”他的眼神一亮,从抛弃的小狗直接晋级为被收养的小猫,黑黑的表情煞是动人。
我的目光转向天井,雨势已经变小,天空渐渐透着高而远的干净晴蓝,屋檐上的水珠滴滴答答落着,而水中的人影依旧一动不动。
“既然这么不舍得师傅,你就这么让他睡在雨中?”我一努嘴,小家伙顺着我指的方向垫起脚,好不容易才让目光越过我的肩头。
小黑脸估计刚才一直只想着如何让自己被我买走,根本没留意其他,这一下伸脑袋瞬间让他变了脸。
粉嫩嫩的唇被珍珠贝齿紧紧的咬着,大大的眼睛里顿时飘起雾气,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速度堪比刚才的滂沱大雨。
“师傅……”小身子窜了出去,紧紧的拥上那个水中的人影,“师傅,你不要丢下流星,不要丢下我。”
我轻轻叹了口气,没有留下来继续探听的想法,迈步走向前院。
若说我完全没有猜测那是骗人,我好奇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好奇他们的来历,不过那些疑惑,在我看到流波的背影后飞到了九霄云外。
回来的有些早,光裸的脊背上麒麟的图腾栩栩如生,被披散的头发遮挡的若隐若现,束紧的腰身下,臀部挺翘。
没看见子衿,我大胆的伸出手,直接抓上那团紧绷,手下的触感让我一声口哨响亮的吹了出来,狠狠的捏了捏,再揉了揉,啧啧出声。
他猛的回头,晴蓝双瞳中闪着不知名的火焰,瞪着我。
我冲他一呲牙,手指再次用力,感受着肌肉力量,顺势掠过他的臀缝,“手感真不错。”
他没说话,只是瞪着我,我一反身,撅起屁股,“如果觉得吃亏了,我让你摸回来好了。”
“啪!”重重的一声。
第一个反应,身体上某个肥肉集中的部位象被铁块拍上了一般。
第二个感觉,所有松散的肥肉在外力的作用下猛烈的向中间挤压。
第三个动作,我一声嗷叫,捂着屁股窜出屋外,投入子衿惊讶的怀抱中。
他似笑非笑,好像什么都清楚,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一抹狡猾掠过眼眶,“楚烨怎么了?”
臀瓣上被火烧过一般热辣辣的疼,该死的流波,他是练过大力金刚掌吗?这幸亏是我的屁股,如果是胸,我养了二十多年才那么一点点高的小山峰不是在一掌下就成平原山谷了?
想象着那样的画面,流波狞笑着叉腰,冲着我大吼:“现在老子给你拍平了一边,你求我啊,求我啊,求我来给你拍平另外一边让你好对称。”
死家伙,都不知道怜惜美人的吗?
混蛋,就算我不是美人,最少也是他的主子。
不过很奇怪啊,他居然会还手,我还以为他会直接不理我,任我上下其手吃豆腐呢。
子衿微微一抿唇,笑的有些坏,“怎么,偷香被蜜蜂蛰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一向温婉的他,居然也会拿我开涮了?
我坏坏的咧开嘴,凑上他的脸颊,“你认为我是好欺负的吗?”
眼神看着流波慢慢的走出屋子,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某人听清楚,“我只能接受男人拿一样东西刺进我的身体里。”
他脸一红,别开眼神,流波冷静的面孔上也薄薄的浮起一层红晕,我手一抓,牵上子衿,“走,寻家客栈,好好的睡一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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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05
穆沄逸的手段
躺在客栈的床上,头枕着子衿的腿,他一缕青丝从肩头垂下,被我捏在手指间把玩,有一下没一下的搔着他的脸,轻松的半眯着眼,哼着不成调的曲,“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歌,听我唱过十八摸,伸手摸哥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
他的手,轻柔的抚摸我的脸,静静的看着我,嘴角有藏不住的笑容,柳似春风般温柔,手指在我唇边摩挲着,清香浮动。
我张开嘴,坏坏的噙住他的手指,舌头一卷含着他的手指细细的吮着,吸的啧啧有声。
他手指在我口腔里慢慢的搅动着,红唇微掀,没好气的白我一眼,“你没吃饱么?”刹那风情醉人如陈酒。
子衿从来都是温柔的对着我,任我逗弄调戏一笑置之,从来没听过怨怼之词,也没有别扭的心思,用他的怀抱包容着我的任性和肆意,只要平静的躺在他的胸口,静静的听心跳就是一种最美的时光,不过自从出了京师,他偶尔飞扬着的笑意在脸上展露的同时,更多的是夕阳下眼瞳深处的幸福。
他的幸福,仅仅是因为我在身边,不过偶尔的调皮更让我从心底想要宠他,疼他,呵护他,虽然这是他对我说的话。
眼皮一抬,我坏笑出声,“是啊,没吃饱,不知道你能施舍点奶吗?”
“你也这么对流波说话的?”他被我扑进床榻间,顺势将我揽在怀抱中,让我枕着他的手臂,舒适的贴合着。
“流波?”搞怪的手指本来已经顺着他衣衫的前襟猫了进去,被这个名字一怔,下意识的重复着,停下手中的动作,“你认为我会对他有想法?”
“不是认为,是肯定,也许你自己不觉得,但这是事实。”
我承认,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安分的女人,纵然将我某个部位拿针线缝上,我那张贱嘴巴也不会停止占口舌便宜,现在的我也许被各种事情缠绕着没有多那么的心思,却绝不代表我会绝了玩美男的心。
不过被子衿如此一口道破我对流波的心思,还是让我有些讪讪然,茅屋里我伸出的禄山之爪的行为,想必也被他看在眼内,才会有今日之言。
手指穿过他的发,那缕缕丝缎般的垂顺穿过我的手指散落,我停了停声音,突然无比认真的看着他的眼,“如果你觉得我太多情,我会为了你收敛。”
我没有说什么承诺,也没有说什么誓言,但是我说出口的话绝不会打半分折扣。
“你舍得?”他的身子动了动,侧身拥着我,将一方天地尽皆环绕着我,修长的腿架上我的腿,将我整个人困在他的气息中,古怪的浅笑。
“舍不得。”没有半分隐瞒欺骗的意思,我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一声声有力的心跳,“但是为了你,值得。”
腰间他手臂的力量突然大了不少,他的鼻息喷在我的耳畔,在我的耳垂上滑过,说不出的诱惑,“你放得开流波?还有你心中的爱人?”
心中的爱人……
这句话如一把重锤砸上我的心,打的我猛然一颤。
沄逸,我不想放开,但是他放开了我,不容我决定。
鼻子里轻轻的一哼,“流波是护卫,却不是简单的护卫,除非他心甘情愿否则无人能驾驭的了他,认识他到现在已经让我见识到了数种面目,对他我纵然有调戏之心,又何尝不存在试探之意?我好色,却不蠢笨,你觉得我会在是非不清的情况下就冲昏了脑袋爬上他的床吗?放弃他,纵然有些可惜,却绝不会让我寝食难忘,至于心中爱人……”
我的目光一冷,“有些爱人离开了,我怀念他,却不代表还存在爱意,背叛我的人不值得我为他伤心。”抚摸上他绝美的面容,“珍惜眼前人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是的,沄逸已经成为了过去,我可以牵挂那个人,却不能为了他再失去自我,有人比他更值得我疼,更值得我爱,因为这个人会回报我同样的爱。
“楚烨。”他低低的呼唤着我的名字,“你知道我在吃醋?”
抿唇笑着,我有些得意,“你对我温顺,却绝不是你盲从,你爱我自然会希望知道在我心中是什么地位,想要知道我心中最爱的人是谁,这不是你不好,而是人性,因为爱产生的占有欲,而我,喜欢你这样的占有欲。”
他吻上我的额头,怜爱尽现,“我知道你尊重我的意思,可你注定不是会被一个人占有的女人,我的楚烨,放开你的能力去追求吧,无论你想要的是什么,我都想看到你豪气和睥睨天下的气势,拥有全部你想要得到的,才不负你的绝世才华。”
他一直都知道我,知道我的不甘,知道我的野心。
回应着他的吻,我呢喃着,“子衿,不管我以后追求什么,想要得到谁,一定会经过你的批准,因为你是我选定的正夫。”
“正夫……”他一声叹息,合上了眼,将我刚刚捕捉到的一缕无奈关进了心房深处。
心头总有些怪怪的,似乎他在抗拒着什么,不安着什么。
“你不相信我?”难道我真的太嚣张了?嚣张到让他觉得掌握不了我?
他轻抚着我的后背,细细的摩挲,“不是,明日就要进入‘九音’地界了,在要寻今天这样的温存只怕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明天?”我一抽嘴角,“只怕今夜开始就要不得安生了。”
我没有告诉他,自打从京城出来开始,我就敏锐的感觉到有股力量在似有若无的跟在我们身后,随着离‘九音’越来越近,这股力量的骚动也越来越强,常年行走江湖的经验告诉我,继续等待下去,今夜也许就是一次爆发。
门板上传来有节奏的几下敲响,在我低声应答之下闪进流波矫健的身姿,“主上,您房间左二,右二,对面,全部住进了人,虽然打扮各有不同,但是隐含着的气质却骗不了人,他们应该是一路的。”
我一皱眉,“是哪路人能做出个大致的判断吗?江湖中的,还是……”后面的话打住了,但是流波应该能懂。
“不是江湖路数的武功。”只几个字,我就明白了,唯一的疑惑就在于,这群人,属于谁的麾下?
“主上!”流波打断了我的思考,蓝色的眼中写着凝重,“如果只是想跟在我们身后打探我们的去向,不可能会如此激进,更不会形成这样的包围方式困住我们,您速下决定,我怕他们今夜会对您不利。”
他说的没错,如果只是为了知道我的动向,不可能如此贴身紧跟,更不可能现在就形成包围的态势,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不想让我们进入‘九音’境内,所以选择在‘云梦’的最后一段路,发动突袭。
从‘云梦’到‘九音’,一条是我们一路行走的官道,称为陆路;而前行两里路还有一个码头,从水路通往‘九音’。
我站起身,拉开房门,大笑着挽上流波和子衿,“走,陪我去逛逛,有什么喜欢的,尽管和姐说,不过记得晚上好好伺候我。”
短短的从房门口到楼梯间,我捕捉到了几个人影,一个在我对门的窗户后,隔着窗纸小心的观察着,一个在左边的门后,呼吸紧张;一个在右边的角落里,手指已经伸入了衣服内,而楼下的食客中,有两人握筷子的手明显的一停,举在空中没有下箸,竖着耳朵偷听已经到了全神贯注的地步。
在路过小二身边时,我状似无意的说了声,“小二,给我准备三十个馒头,三斤卤牛肉,姐明天路上吃。”
这是走陆路需要花费的时间预计下的食物量。
“好嘞……”小二屁颠屁颠的一揖,“您放心,保管耽误不了您的事。”
我点点头,不再说什么,搂着流波和子衿摇头晃脑的朝门口走去。
“啊……”突然我脚下一绊,面前的椅子被撞飞,整个人趔趄的朝前跌去,直直的扑上面前女子,她下意识的一伸手抓住我的胳膊,“哎,当心。”
“多谢,多谢,我眼神抽筋,没看见凳子。”拱手道谢,我袖子一垂,掩住手中的一方小小铜牌。
才出门,那几个人鬼鬼祟祟的跟在身后出了门,两个跟在我的身后,三个朝着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而我,拉着两个人在集市上一通乱逛,拐弯抹角的转到了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角落里,几个衣着破烂的人正打盹的打盹,揪虱子的揪虱子。
就在我们三个人刚刚走过,两个人探头探脑的跟上之时,那地上睡觉的乞丐突然一抱膝盖,“哎哟,你为什么踩人啊,好疼啊好疼啊,我一定被踩断了骨头,哎呦喂呀……”
两个人一愣,抬头寻找着我的方向,想要加快脚步追上,脚下却被乞丐一把抱住,“踩了人想跑?赔我银子,赔我银子,我一定断了十根骨头,陪我一百,不,一千两银子……”
“你小子欠揍!”一人不耐的举起拳头,地上的乞丐顿时缩成一团,大声的叫嚷着,“大家快来看啊,有人踩伤了人不赔,还要打人啊,快报官,快报官!”
呼啦一下,周围七八个乞丐全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叫嚷着,拉扯推搡着,场面乱成了一锅粥。
双手一拽流波和子衿,三个人脚下飞快,迅速的向码头方向奔去,我如旋风一样的刮过,在将子衿抛上一艘船的同时,手掌连拍,江边的十几条船在我的掌风下木屑飞扬,咕嘟嘟的冒着水泡向江底沉去。
“哎呀,我的船,我的命根子……”船老大叫嚷着,正不知所措间,几锭银子落在她的脚边,“所有的船我买了,银子你们分。”
他茫然的抬头,看见的,是已经飘飘荡荡划出了十几丈开外的小船。
安全的上了船,甩开了所有对我不利的人群,但是我的心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沉重的象是吞了个称砣。
脚下的水花四溅,小船飞快的在江面上行进着,我坐在船头,呆望着一望无尽的江面,碧绿的水面上不时泛起一连串的泡泡,散发着独特的水腥气。
子衿轻轻的坐在我的身边,玉掌盖上我的手,我眼皮动了动,“江面水汽大,别冷着了,你进去吧。”
他微微摇了摇头,盖着我手的掌心里传来一阵阵热度,“那是丐帮的人?”
“嗯。”我表情都没有一丝的改变,声音中也没有半点骄傲,“当年我曾经送还丐帮打狗棒上镶着的祖母绿,丐帮从此将我认做最亲的姐妹,无论我有什么要求,一个手势就能调动他们,不过他们不知道,那祖母绿本来就是我偷的。”
“那你在烦闷什么?”他的手搂上我的肩,目光落在我手中的铜牌上,一声轻咦,“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我突然笑了,笑的凄凉,笑的森冷,“这是穆家护卫的专属令牌。”
子衿的眼睛突然大睁,“你说,意图今天行刺我们的,是穆家的人?”
“不完全是。”我冷冷的吐出几个字。
穆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对我动手,因为以穆水如的精明和忠诚,一心为国的她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行刺我,而那铜制的令牌,标明着他们的身份是专属于一个人的贴身护卫——穆家长男,当今‘云梦国’凤后,穆沄逸!
沄逸,你可是害怕我对皇姐说过当年我们的春风一度所以杀人灭口?
沄逸,以你对我的了解,这心中最深沉的秘密,我永远不会对任何人说。
沄逸,还是说,你不是不了解我,只是不想留着我这个后患,杀在路上便可以随意推给任何一国,还解了你永远的心腹大患。
沄逸,其实你,比我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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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06
早就被人算计了
不管这个暗中对我下手的人是不是沄逸,我已经暂时不可能会去追问了,沉浸在刚刚盘算得当上了船的我,心头突然一阵不安。
宽敞平静的江面突然变的狭窄,两边山峰陡峭,水流湍急;不时卷起团团漩涡在船边划过,站在小船上整个人无法用力,跌跌撞撞的稳不住身形,拍打着崖壁的水花击出龙鸣虎吼般的咆哮。
船在这样的环境中,别说逆流而上,能稳住船体不被卷着撞上礁石我就已经万幸,开始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抓一名船老大,这样的水道要走靠的是经验,流波在有能力对这样的路也不可能熟悉。
我扶着船棂,看着对面子衿惨白着一张脸,手指捂着唇,用力隐忍着,额头上沁出了点点冷汗。
抓着他的手,我感觉到他的手心里已经有里湿湿的汗意,“你不会水?”
勉强给我一个笑容,他的声音有气无力,“别说你比我好到哪去,你的水性如何?”
“鸳鸯浴我是高手,这个水性够吗?”我依旧痞痞的笑着,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他的脸上掠过担忧。
“再怎么样我都会护住你的周全。”我声音不大,却透着坚决。
手指点上我的唇,他轻轻的摇了摇头,“我就怕你说这个,别忘了你的身份,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护住自己的安全。”
“放屁!”我狠狠甩出两个字,“连自己的男人都没本事保护的女人,还说什么要定国安邦,你给我乖乖的坐着,不是还求着想给我生个娃娃么,那就给老娘蹲好了,上岸就让你陪夜到起不了床。”
“你知道?”他的眼中滑过一抹亮光。
扯过他的身子,我重重的吻上他的唇,汲取着他口中的香甜,肆意的咬上他的唇,手指一抹他的腰际,指尖多了一片扁扁的三角形符咒,“你他妈的睡老娘身边的人,我要是连这点小心思都不知道还当你妻主?你给我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也不会让自己有事,你这辈子替别人生娃的心思就别想有了,乖乖伺候我一个人吧。”
他微笑着点头,脸色终于不再惨白如纸。
我不是万能的人,水性这一门,我只能说我的本事最多就是靠着一口内功之气能不溺死自己,要想着风口浪尖玩什么浪里白条那是别想。
看着窗外的水花,感受着摇摆的船身,我感慨的一声赞叹,“如果我是敌人,在这个地方设下陷阱,只怕手到擒来。”
“咚!”小船下突然传来沉闷的响声,我心一沉,脚下的木板出现一个大洞,咕咚咕咚的直冒水。
“该死的乌鸦嘴。”我咒骂着,手中匕首脱手飞出,柄部挂着天蚕丝,直接被我当暗器顺着洞击入水下。
没有刺上肉体的阻碍感,那个水下的潜伏者显然已经离开了,在如此湍急的江水中,这般的神速让我心头一颤。
穆沄逸,你果然知我。
那些人是你故意让我发现,逼迫我走自己不能掌握命运的水道,陆路上你派再多的人都没有将我击杀的完全把握,而水路的机会就大了太多太多。
或者说,其实你两路都已经埋下了天罗地网,不管我走哪一条,只怕都是死无全尸的命运?
一手拉过子衿,我冲上船头,流波也发现了什么,丢下了手中的桨,握着刀警惕的望着水面。
“你水性如何?”我看着他,手中的匕首突然飞出,射入水面之下,水花突然一阵翻涌,飘起红色。
他不象我能收回匕首,手中的刀没有贸然丢出,只是一掌击向水面,巨大的爆裂中,一道人影从水底缓缓升起,生死不明的飘着水面上。
黑色的紧身水靠,腰间别着水中战斗的最有利武器峨嵋刺,一看就是为我而精心准备的。
看着浮上来的人影,他轻松的动了动唇,“不劳担心。”
他这话说的我大喘了一口气,至少他在这方面的能力在我之上。
被我击中的人,始终没有浮出水面,要么我没有打中要害,要么就是被同伴接应了,这深沉的水面之下,还不知道埋伏了多少人。
船身在倾斜,借力变的越来越艰难,眼见着要不了盏茶的时间这船就要沉入水中,我看着远远的山壁,“流波,你上去问题大不?”
他的手,抓上面前的船身,用力之下,“喀拉!”掰下一片木板。
我点点头,一手搂上子衿的腰,“走!”
就在我声音出口的同时,船边突然腾起数条人影,带着水花的腥气,高举着黑色的东西,兜头朝我们的方向罩下。
渔网!
流波身形拔的高高,渔网堪堪的从他脚下滑过,而我带着子衿,为了保证足够的力量能够登上崖壁,我选择了平掠,这一下,刚好就在渔网的范围之内,当我看见头顶上的渔网之时,再想要改变,已经来不及了。
一瞬间,我看到了对面几人眼中的惊喜,看见了流波眼中的讶然。
手一抖,拼着手中的余力,所有的力量集中在掌中,对着流波的方向,“流波,接着。”
子衿被我送了出去,而同时送出的,还有我掌中最习惯用的匕首,天蚕丝缠绕在匕首之上,银丝闪耀。
流波的功力,一个人或许登上崖壁没有问题,但是带着子衿只怕就很困难,我不能让他们有一点闪失,这匕首上的天蚕丝能够承受千斤之力,长长的银丝更能够在他力竭之时将匕首弹入崖壁间顺势借力。
不过我已经没办法确认流波到底有没有接到子衿,因为那黑沉沉的渔网已经罩上了我的头顶,在身体沉入冰冷的水中同时,我用力的拉扯着渔网,想要用强大的内力扯开一个洞。
黑色的渔网在水中发着一点一点的金光,我心头一沉。
该死,他们连这一点都算计进去了吗,这渔网显然不是普通的渔网,以我双手的力量居然没有扯开。
水波晃动,一股力量从我身后击来,直奔我的后脑。
我手指连点,劲风在水中划出道道痕迹,打上来人的身体,几缕红色飘起,来人隐没在水中。
渔网周边传来巨大的力量,拉扯着我往下沉去,这些人显然知道此刻靠近我是不明智的选择,他们想要在水中闷死我。
我憋着气,身体在渔网中猛烈的挣扎着,让他们误会着我气息到了残喘的边缘,然后慢慢的归于平静。
果然,几道黑影在慢慢的靠近,试探性的停留在我身体不远处,发现我依然没有半点反应,几人拉扯着渔网飞快的在水中潜游去。
不知道游了多久,刚一冒头,我听到水面上传来几人交谈的声音,“大姐,可算完成了任务。”
“小心些,主上交代她可狡猾呢,别拆开金丝网,等点了穴再拖上岸。”一个稍老些的声音传来。
一个人影靠了过来,手指夹着劲风,点向我的身体。
就在她的手触上我身体的瞬间,我的两只手指如灵蛇般伸出,轻易的掐住了她的喉咙,在她失神的片刻间,点上她的穴道。
隔着渔网,我冷冷的看着他们惊讶的表情,“我是狡猾,所以你们不该想着抓活口,直接杀了才最安全。”
被我抓着的女子低低的说着,“王爷,我们有命令,不能杀您。”
“哦?”我眉头一动,“那你们想怎么样?”
“带您回去,让您完不成任务。”她老老实实的回答。
这是穆沄逸的命令吗?我是不是该感谢他还残留我一条狗命?
我连声冷笑着,一点点的扯开身上的渔网,“回去告诉你们的主人,我不但要完成任务,还要完成的漂漂亮亮,他不可能再有机会改变我的想法。”
“王爷!”几人在水中远远的叫着,想要劝说我什么。
突然,我的耳边听到隐隐约约的吼声,那是巨大的水流相互撞击拍打着的水声,恐怖的如同千军万马的沙场。
面前的几人同时露出了恐惧的表情,一个人指着我身后,结结巴巴的吐出几个不甚清晰的字眼,“龙,龙,龙漩涡……”
我刚刚一回头,眼前的景象吓的我心跳差点停顿。
巨大的漩涡漏斗型,仿佛是把一座山峰插在了水中,漏斗的边缘在不断的扩大着,拉扯着强大的吸引力,中间的空洞一眼望不到最深处,恐怖的黑色让人腿肚子抽筋。
“跑,跑,跑啊……”带头的人丢下一句话,他们所有的人如一条黑鱼般飞快的钻入水中,拼命的向岸边游去。
我拍开女子的穴道,她连谢谢都来不及说,扒开手掌就游开了。
而我,突然发现,自己的水性绝对不能和他们相比,唯一的选择,就是出水。
刚刚吸上一口气,我想要拔身而起,可是巨大的渔网还缠在身上,让我无从施展手脚,再想要扯开,似乎一切都晚了。
身后仿佛有一只手,拉拽上了渔网,不断的旋转,沉没,继续旋转,拍打……
而我,就是渔网中的那条小鱼,在强大的力量中没有半点挣扎的余地,猛烈的旋转拉扯似乎要撕碎我的身体,挤压着我的内脏,榨干我所有身体里的气息,把我的骨头揉在一起,搅成一团烂泥。
痛,这是唯一的感觉。
窒息,犹如两座山在不断的压着我,耳边只有隆隆的轰鸣声,我努力的提着一口气,想要让自己不昏过去。
妈的,在大自然的力量前,我就是个屁。
突然,后脑狠狠的撞上了什么,可能是礁石吧,巨大的撞击让我脑袋一嗡,眼前一白,彻底失去了任何意识。
朦胧中,似乎有什么推挤着我,顺着水流,一路的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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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06
祸害遗千年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文,暂时定为一天五更,每更3K-6K字之间,大家注意守着哟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这是我刚刚有了一点点意识后,闪进脑海里的第一句话。
人太坏了,狗都嫌,阎王老爷也不想收留我去破坏黄泉地域的安定繁荣,只好把我丢回了人间继续自生自灭。
虽然全身骨头疼的让我险些一口气闭过去继续玩昏死,虽然我丹田刚提起的真气让我差点喷出一口血,虽然我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是我至少能肯定,姑娘我,还能留在人间继续祸害我的小美男。
别问我为什么还没睁开眼睛就这么清楚自己不是躺在地狱黄泉,理由简单的我都懒得说。
黄泉路上有这么清新动人的牛屎味?
黄泉路上有这么难闻的水里鱼腥气?
黄泉路上有这么恶心的霉烂土味?
所以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我被人救了,而且救我的人条件还不怎么地,就身下这一股股臭气熏天的烂干草,连床象样子的被子都没,活活把我如同晒咸鱼一般摊在这。
一阵风吹过,全身的肌肤浮出点点鸡皮疙瘩,胸口的小尖尖都立了起来,某个部位的小草更是在风中愉快的摇曳着。
靠,谁这么小气,救我就救我,被子不给,连件衣服都舍不得给披吗?
身边悉悉索索的蹭过来一个软软嫩嫩但是臭臭的东西,先是小心的挠了挠我的手掌心,再是好奇的碰了碰我的腰,飞快的缩了回去。
没有多久,那东西又贴了过来,而且明显是凑向了我的脑袋,因为那股臭气更浓了。
捅了捅我的胸,小家伙似乎找到了好玩的东西,一声稚嫩的轻咦。
一根手指变成了两根,夹着顶端小小的拉扯着,然后变成了五根手指,捏捏。
“哇,好软。”如果这算是表扬的话,那么他的行为算不算是彻底的性骚扰?因为他正一松一紧,一松一紧捏的正欢。
他以为我这是什么?街口包子铺里的白面大馒头吗?还是可以随便捏来搓去的糯米糕?或者他认为,他在给奶牛挤奶?
我是女的,在这个男子生养的世界里,他不会连这点认知都没有吧?
臭烘烘的东西拱到我的耳边,一个水润润的唇用力的在我脸上啵出响亮的声音,“姐姐真漂亮,好软,好香。”
这个声音,我终于想起来他是谁了,那个破屋子里抱着我腿生死要赖着我的黑兔子,我记得他有一双漂亮的象水晶一样的双眼,软软糯糯的巴拉着我,依偎着我的漂亮小白痴。
难道我顺着水流,又被冲回了‘云梦’的地界?还被他给捡到了?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双明媚的眼,完美的柳叶弧度,高高上挑的眼角,黑曜石一般的深沉,还有虚无的神情,对人世没有半分留恋的空洞。
那个人,他也在吗?
好奇的小鬼正在爬在我的身上,摸摸捏捏,亲亲揉揉玩的正快乐,没有半分的□味道,却充满了好奇的探索,可是对于早经人伦的我来说,这不啻是一种巨大的挑逗,可是……
“流星,你刚刚从粪坑里被捞起来吗?”我终于忍不住的开口,如果没记错,他是叫流星吧。
小身体一动,两条软软的手臂抱上我的腰,大声的欢叫着,“漂亮姐姐,你醒了啊,漂亮姐姐,你醒了啊……”
全身的骨头再一次因为他的动作而散架,我也又一次的差点闭过气去。
我的伤很重,上上下下的骨头不知道错位了多少,丹田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连提一口气都不可能,说话的声音和蚊子叫有的一比。
但是我还活着,我打赌,这样的身体只要给我半个月,我一定恢复的彻彻底底,没有半点问题。
他埋头在我的胸前,快乐的厮磨着,“漂亮姐姐,你是回来带流星走的吗?”
“你再摇,漂亮姐姐就变成漂亮死姐姐了。”我无奈的出声,顿时感觉到小家伙从我的身上飞快的爬起来缩到床脚,一只手还不死心的抓着我的手指,生怕我跑了般。
“师傅说姐姐受了伤,原来是真的。”他嫩嫩的出声,手指探上我的额头,“昨天姐姐好烫好烫,还好现在不烫了,师傅说再烧下去,姐姐就没了。”
“我衣服里有药,你给我找找。”我微弱的出声,依稀记得昨天自己全身一会如火炉般滚烫,一会象被丢进了冰窖,原来是发烧了。
“师傅已经找过了,能给姐姐吃的都吃了,他说那些是圣药,吃两颗就好。”小麻雀叽叽喳喳的声音在我耳边跳跃,能听出对他口中师傅的尊敬和爱戴之情。
那个狐狸媚眼的家伙认识我衣服里的药?
这个认知让我一怔,各种猜测在脑海中如波浪般此起彼伏。
武林圣药,江湖少见的珍品,即使是普通的江湖中人,只怕也未必有那个眼光能认出,而那个瘫子,居然能轻易的分辨出我的药。
要么,他是医药世家的人,精通医术。
要么,他是武林中人,而且曾经的地位不低。
可是,若是大夫,为何医治不好自己的病?
若是武林中人,又怎么会沦落至此?
那个脏兮兮的人影,突然缠绕上了很多迷幻的色彩,让我沉吟着,拿捏不住走向,而活跃的小流星,絮絮叨叨的在我耳边不停的说着,让我了解自己被救的始末。
“昨天晚上,我和师傅趁着晚上没有人,偷偷到河边想摸两条鱼,结果抓到了姐姐的渔网,我以为是条大鱼想拖上岸,差点被水冲走,师傅急急忙忙的救我,也差点被拖下去,我们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姐姐拉上来。”
拉我上来?
以那个家伙的性格,只怕是为了救这个小家伙,而小家伙不肯松开我,才顺道一起被捞的吧。
“我看见是漂亮姐姐,就央着师傅一定要带回来,因为姐姐给了银票却没带流星走,一定是回来找流星的,不过流星背不动姐姐,只能和师傅一路拖着姐姐回来,姐姐的衣服在路上挂破了,不能穿了。”
总算明白了不少,我长长的透了口气,“流星,你能去洗洗吗?你好臭。”
“不行,不行……”他惊慌的叫着,“师傅说了,流星不可以洗掉身上的泥巴,昨天为了捞姐姐把自己冲干净了,这是我才糊上的牛屎,等我一会去晒晒,牛屎干了就不臭了。”
我动了动唇,想笑,却扯的脸上一阵生疼,“流星是不是很漂亮,师傅怕流星引来坏人的觊觎才让你糊上的?”
他捏着我的手指头,闷着头,没有说话。
也许,我不应该过问别人的隐私,这些触碰到了他的秘密,让他想告诉我这个新认识的漂亮姐姐,偏偏因为师傅的叮嘱而不敢妄言。
“算了,姐姐不问这个,流星有自己的秘密可以不说的。”当神智慢慢的清醒,后脑一阵阵的疼痛敲上我的脑袋,让我不断的晕眩着,那么强大的力量,我的脑袋没开花真的是个奇迹。
他玩着我的手指头,一会缠在一起,一会一根根的顺开,“其实流星,没有师傅漂亮。”
不管他漂亮还是他师傅漂亮,反正在我心中,都是两只黑兔子,其中一只还是个残废的黑兔子,除了臭臭的泥巴,黑呼呼的脸蛋,我只记得两双眼睛。
“对了,现在几更天了?什么时候才天亮?”难得的不能运功,黑暗中不能视物,居然让我有了一丝不安全感。
只是这天也太黑了,连一颗星星都没有,让我无法从星辰的位置判断现在的时辰。
“啊!”他一声惊叫,抓着我的手微微颤抖着,声音也小小的哆嗦着,“漂亮姐姐,现在,现在是午时啊,外面,外面太阳很大。”
“什么?”我也终于忍不住的惊讶了,艰难的抬起手,摸索上自己的脸颊,眼睑,手指头没把准位置,直接戳到了眼眶,一声低叫,疼的我直流眼泪,却也让我认清了一个事实,我是睁着眼睛的。
细细的感受着吹入的风,暖暖的带着阳光的味道。
他没骗我,真的,现在真的应该是白天。
那么,我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姑娘我,失明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文,暂时定为一天五更,每更3K-6K字之间,大家注意守着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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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06
他的菊花是你碰的?
“师傅!”小家伙一声惊喜的叫声,“师傅快来看,漂亮姐姐醒了。”
伴随着他的叫声,远远的地上传来沙沙的声音,是人体在地上慢慢拖行的声音,渐行渐近。
“你好。”我看不到却能听到,对着声音的方向,轻轻的说着。
他没和我寒暄,只是毫无感情的丢出一句话,“醒了就走。”
我是醒了,但是不代表我能动啊,他倒是直接下了逐客令,让我当初的猜测得到了印证,是小流星坚持救我,不然只怕我就是死在路边他都不会看一眼。
“师傅!”我还没开口,那个稚嫩的嗓音顿时变的惊慌,我的腰也被一双胳膊牢牢的抱着,“漂亮姐姐刚刚才醒,什么也看不到,不能让姐姐走。”
小家伙看来不仅仅是爱美之心旺盛,同情心也极度旺盛,我只要装装可怜,只怕他哭着闹着也不会让我走了。
“流星……”我轻轻的从唇边逸出他的名字,“没事,姐姐死不了,一会,一会我就走。”
“不行!”小脑袋贴在我的小腹,他死死的抱着,“漂亮姐姐不能走,流星不让姐姐走。”
我几乎听到自己肋骨交叉挤在一起的声音,无法控制的呻吟出声,“流星,再用点力就直接把我埋在屋前吧,真的走不了了。”
腰间的手松了松,小家伙依然执意的抱着我,只是小心的挪开了自己的重量,“我不让姐姐走,不要,不要。”
他的师傅没有说话,只是我的耳边听到了身体在地上渐渐远去的爬行声,他在坚持自己的决意,我不想责怪他什么,至少他救了我,已足够我感激。
“等等。”我对着判断中他的方向苦笑,“我不介意走,但是,能不能给我件衣服?”
他的方向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罩上我的身体,带着泥土的气息,还有男人淡淡的体香,居然没有一点臭气。
“谢谢!”我郑重的道谢,反手握着小流星的手,努力的微笑,“流星,你要谢谢你师傅,他是真正的为了你好。”
我带着伤,只要行走江湖的人都能从我身上那堆古怪的渔网中判断出我绝对不只是普通落水那么简单,这个男人不想卷入我带来的任何纷争中,唯一的选择就是离我远远的,救我已是错误,他只是不想将错误继续延续而已。
“嗯。”咪呜的声音带着哽咽,小家伙显然不死心,“流星想和姐姐在一起,让流星陪着姐姐好不好?”
我拍着他的手背,为这个小小的关心而感动,前天还为他单纯的依恋而感到好笑,今天就为这样没有丝毫目的的付出而梗堵在心中,“你想让你师傅伤心吗?”
那名男子,我记得他的眼,生无可恋的眼,坚持着就是为了这个小小的单纯人儿吧,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那种神秘的互相依偎,也许不是别人能轻易插足的。
“师傅,对不起……”小家伙低声的说着,脚步声停在我身边不远的地方。
那个家伙没离开?那他听到了我的话?
暂时不能动用真气的我,和眼睛根本不能视物的障碍居然让我没有发觉到他的存在,或许是他的气息飘忽到根本不存在?
房间出奇的沉默着,我只能听到自己不稳的呼吸,因为疼痛只能浅浅的抽着,象一个快要拉破了的风箱。
在这安静中,我突然听到门外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同时听到的,还有女子□密布的恶心声音,“瘫子,姐今天带了肉包子,乖乖的脱光了,给姐姐好好玩玩。”
“流星,到屋里面去。”冷然的声音有了些急切,“来不及了,床下。”
随即我的身体被一扯,重重的摔在地上,顿时头脑一晕,全身剧痛,还来不及叫出声,一双手已经吃力的将我推入了床下,而同时沉重的脚步声已经在门口响起。
我躺在床下,里侧是小流星稚嫩的身体,狭小的空间里,他挤着我的身体,在我的耳边呼吸吐出的气撩动我的头发,柔柔的打在我的颈项,痒痒的。
床下不知道积了多少年的厚灰,在我们被塞入时扬起,浓重的灰尘味和蜘蛛网粘在我的脸上,腻在鼻子下,不断的刺激着我,那种想伸手却动不了的感觉,真的很难受,我只能将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外面,才让自己不至于一个喷嚏暴露行迹。
床板被重重的一压,是人体被丢上床的声音,“瘫子,我给你带了肉包子哟,香香的肉包子哟,你一定很久没吃过肉了吧,怎么报答我啊?”
那声音,就像是一个大人拿着糖块极尽诱惑的在一群贫穷的孩子面前渲染着,不用看我也能猜到那张嘴脸的表情是如何的淫邪放荡。
那双完美狐眼的主人,还是没有任何声音,感应不到属于他的任何气息,飘渺的就像是融在了空气中,随时消失。
布料的摩擦,能猜测到是如何粗鲁的拉扯,夹杂着女子污秽的语言,“前天被人打扰了,一肚子的火憋着,就等你给我消消火,来,给姐好好的摸摸,姐痒死了。”
依旧是无声的回应。
我听到,女子的手重重的落在肉体上的声音,噼啪的拍打着,浓重的喘息让我一阵恶心,突然感激昨天强大的水流把能压榨的都挤干净,不然我三天前的饭都能吐出来。
“瘫子,今天给姐好好舔舔,包子就给你,怎么样?”女子继续诱惑着,声音告诉我,她已经到了色火极度发泄的边缘。
终于,我再一次听到了那个冷静的没有任何语调的声音,“请你以后不要来了。”
“啪!”清脆的巴掌声突兀的响起。
“骚货,找到新主人了?”女子突兀的狠厉让我的心一抖,暗自觉得大事不好。
果然,不甘和恼怒让她的语言越来越下流,“就你这一把年纪,鸟都起不来的瘫子,也会有人要?仗着双勾魂的媚眼勾搭上了谁?不知道几万双手摸过的身子,只能看不能用,难道是卖菊花给谁家的大爷小爷轮流草?不如让我检查下,看看你那个地方够不够漂亮?”
响亮的布匹被扯碎的声音,某人显然有些恼羞成怒,我几乎能想象到,那个身躯被人无情的打开,凌虐,探索着最隐秘的部位。
颈项处突然变的湿湿,贴着我的小身体颤抖着,知道不能哭出声,他撰着我的手,不断的用力握着,想要寻求一丝安慰的力量。
“妈的,很紧啊,要不要姑娘我找个萝卜茄子给你松松?让你爽个够?”女子一声,我身边的小身子抖的更厉害了,湿湿的泪水已经顺着我的脸颊滴到了耳畔。
心头涌起一股无名的怒意,我慢慢的抬起了手,极慢极慢的摸索到身边,轻轻的落在流星的脸上,指腹蹭掉他的眼泪。
他的身体一僵,随后小脸蛋窝上我的掌心,再一次泪湿我的手。
随着他的动作,有个东西浅浅的划过我的脸颊,尖尖细细。
他绾发的竹簪?我心头一亮,吃力的够着手,缓缓的从他发间将竹簪抽出握在手中。
深吸一口气,丹田里的气息被我强行的提了起来,顿时胸口剧痛,喉头涌上腥甜。
我能支配的劲气很弱,身体动弹一下都艰难无比,如果不能一击制敌,死的难看的就要轮到我了。
抓着流星的手,我在他手心里一笔一画的写着字,“一会我去抓住那个女人,你躲在床下不要动,知道吗?”
他的小手动了动,在我掌中,写了一个字,“嗯!”
我握了握他的手,再次写下几个字,“我不叫你,不要出来。”
他再次浅浅的划着,“好。”
我微笑的点点头,凝神听着。
我看不见,无法看见女子的位置,我只能听,不能有任何一点失误。
肉体噼啪被击打的声音依旧不断的传来,还是听不到男子一点的哼声,我不禁有些责怪他的隐忍,只要他哼一声,我就能做出一个八九不离十的判断,可是他没有。
“啊呀,见红了啊,真让人兴奋。”女子的声音叫嚷着,“这么细嫩的皮肤才三根手指就不行了?怎么受的了别人的家伙?”
就这一瞬间,我的耳朵清晰的捕捉住了声音的方向,身体猛的一滚从床下滚了出来,手指一弹,竹簪如利剑般直接刺上她的颈项,直至没柄。
“咯咯,咯咯……”听到她喉咙发出恐怖的声音,我如魔鬼般阴冷的笑了,“你说对了,他找到了更大的东家,而我这个东家,不准备留下你的性命,你该庆幸现在的我给了你最痛快的了结方式,不然我会让你死的比现在惨十倍百倍。”
“轰!”她再也发不出一个字,重重的摔落在地。
而全部力气被抽干的我,也如一摊烂泥般倒下,摔在温软的肌肤之上,身下是他起伏的胸膛。
再一次错乱的内息让我整个人痛的开始颤抖,我坚持着伸出手,摸索着将身上的衣服盖上他的身体,寻找着他耳朵的方向,我轻柔的笑了,“放心,流星没有我的命令不会出来,你可以慢慢的……”
下面的话,消失在我的唇边,还来不及说完,我再一次彻底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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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06
甜度百分百的小弟弟
再次醒来,是因为身边不停的响着悉悉索索的声音,象是枕头边上有一只耗子不停的挠啊挠啊挠啊,活活的把我从深沉的睡眠当中越挠越浅,越挠越浅,最后崩溃的睁开眼。
眼前还是一片的黑色,让我轻声的叹了口气,还想说服自己一切都只是个梦,让我打开眼睛,天还是那么蓝,云还是那么白,小美男还是那么勾魂,结果我能看到的,只是黑,一抹眼的黑。
这个感觉,就象是你和帅哥调情到了如火如荼,干柴烈火一触即发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大姨妈来了一样,衰啊,衰到了顶点。
脑袋昏沉沉的,不知道是睡多了还是病晕了,我晃晃脑袋,抬手摸向额头。
但是我的手一动,麻木中才发现,被人死死的压住了,我默默的感觉着,似乎被压住的不止是手,还有肚子,被一双疑似手臂的东西抱着,腿也被一双腿架着。
耳边有轻微的呼吸声,吐出来的气息打在我的脸上,香香甜甜的好像一朵栀子花,嫩嫩的蹭在我的臂弯间,象是抱着心爱的东西,八爪鱼一样缠绕着,生怕我跑了般。
我一动,耳边传来猫儿般的咪呜声,肩窝处的脑袋动了动,带着几分迷糊,朦朦胧胧的腻着声音,清甜可人,“漂亮姐姐,你醒了吗?”
是他?
动了动几乎完全麻木的身体,我应了声,“你怎么在这里?”
他那个视他如宝的师傅居然舍得让他不顾清白名声睡在我身边?
“嘘!”他马上警惕的出声,小爪子捂上我的嘴,整个人趴在我的怀里,声音压的极低,“师傅在隔壁,他,他不知道我在这。”
“嗯?”被他捂着,我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我的疑问。
他的身体散发着甜甜的香气,“漂亮姐姐,我洗干净了,不臭的。”
我当然知道他不臭,香宝宝一只在我怀里,如蚕儿般拱着,少年稚嫩的嗓音带着刚刚清醒的慵懒,让我缓缓的伸出手,摸索着他的腰,然后下滑,在那小小的挺翘臀部上一拍,“知道啦,是松子糖流星。”
说是松子糖,还真的没错,甜中透着清香,糖度一百却绝对不腻,刚刚好,再加上那张小嘴配合着的嗓音,一直甜到心里,然后留下清新的少年气息,让你难以忘记。
若是从前,只怕这样的少年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了,看那纤细稚嫩的身躯在身体下扭动,未尽人事的身体泛着粉红的色泽,水嫩的唇不安的张翕微喘,小□在空气中挺立,粉嫩嫩的鸟儿被握在掌心中把玩的风情,任你书写下他人生重重的一笔,简直比喝了五十年的醇酒还带劲。
可惜我现在真的君子了很多,只是搂了搂小腰,顺势拍了拍他的小臀,多么的坐怀不乱啊。
天哪,我其实真的很想乱啊,心有余而力不足矣。
“你回去吧,不然若是被你师傅知道了,只怕我会直接被他宰了。”既然不能吃,不如让他远离身边,这干蹭着,太折磨人了。
“不要!”继续窝回我的肩膀处,脑袋贴着我的脸,极尽亲昵,“师傅睡着了我才偷偷溜过来的,漂亮姐姐昨天又发热了,有流星抱着,才能凉下来。”
我苦笑,“你是男孩子,我是女人,你也不怕瓜田李下之嫌?”
这家伙,十五六的男孩子已经可以许人家出嫁了,在青楼中,十二三岁开门接客的更是比比皆是,他怎能如此纯真至今?
说的好听是纯,说的难听这就是蠢。
他的手圈着我的腰,两条细长的腿已经搅上我的腿,缠绕着,“漂亮姐姐是好人,流星一看就知道。”
“凭什么说我是好人?”就凭他那个我长的漂亮?
“因为姐姐漂亮!”他的回答让我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果不其然,这个没脑子的家伙。
我的手摸索着他的脸,手中的肌肤带着少年人独特的柔嫩,细腻的象是刚剥了壳的鸡蛋,掌心中他的发丝也似蚕丝般细致轻飘,“没有其他的理由了吗?”
他贴着我的脸,突然轻轻的在我脸上啵了一下,又飞快的缩了回去,声音细小的几乎听不见,“流星喜欢姐姐,姐姐是好人。”
不想和他就这个所谓的好人坏人继续争论下去,我让他枕着我的一条胳膊,懒洋洋的出声,“流星,你师傅是怎么教你的?还是他笃定什么都能挡在你前面保护你,才把你养的如此单纯?”
他的身体一僵,手指揪着我的衣衫,讷讷的出声,“师傅什么都没教过我,我知道我笨,都是我才害的师傅这样的,都是我的错,如果没有我,师傅就不用受苦了。”说到后面,声音已经有了些泫然欲泣的调调。
什么都没教过?“那为什么你叫他师傅?”
“母,母亲让我叫的。”一声回答让我更加的意外。
手抚摸着他的发,他身子轻轻一动,更加偎贴上我的身体,“小时候,母,母亲带我见过师傅,我从来没见过象师傅那么漂亮的人,觉得他就像天上的仙子,又像是修炼成型的狐妖,身上朦胧着一种很奇异的气质,母亲说师傅是,是月光下的罂粟花,总之就是很漂亮很漂亮啦,我就缠着师傅不肯放开。母亲曾经开玩笑,说要把我送给师傅做儿子,不过师傅不答应,后来就叫了师傅,偶尔每年能见上一面,最后一次见到师傅之后的一个月,母亲就驾,呃,辞世了,临终前母亲曾经对我说,要我永远的跟在师傅身边,要我好好的替他照顾师傅。几天后,师傅出现了,把我带出了家门,就这么一路相依苟活着。”
说到这,我感觉到脸侧湿湿的,摸索着他的脸,我擦着他的脸,“爱哭鬼。”
“没有!”他扯着我的衣袖,用力的擦上脸,“流星不爱哭,很久很久没哭过了,只是和姐姐在一起,忍,忍不住嘛。”
虽然他说的不清楚,甚至隐瞒了些什么,但是我还是能听出那话语中的惊心动魄;这个未染尘世的少年被家人保护的太好,不懂得什么是江湖险恶,不懂得什么是人心残忍,所有的一切在一夜间改变,唯一的依靠就是他这个师傅,可是他应承了母亲的遗言不但没有做到,甚至让母亲最牵挂心疼的人为了他而受尽创伤,而他只能为了活下去而苦苦忍耐。
想到这,我的声音忍不住的放轻柔,亲上他嫩嫩的脸颊,紧紧搂着那瘦弱的肩膀,“这段时间是不是很苦?”
他在我掌心中轻轻摇了摇头,“师傅,师傅才是真正的苦。”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回忆,他的身体在我怀抱中颤抖,呼吸凌乱。
我拍着他的背,一下下,就象是在哄着襁褓中的孩子入眠般,摩挲着他的背,声音低柔,“你是他唯一的支柱,只要有你在,他就不苦。”
“姐姐……”他喃喃的叫着我,脑袋在我怀里拱着。
“叫我楚!”我不能说我叫什么,又不忍心骗他,只能给他一个字。
“楚姐姐!”欢叫着,他连续不断的在我脸上浅啄着,象小鸡啄米一般,亲的我满脸口水,连唇上都被他啵了好几口,那唇,软的仿佛入口即化,我舔舔唇,无声的笑了。
我呼吸着甜香的栀子花的气息,发现本来最不擅长哄孩子也最没有耐性哄娃娃的我,居然因为他的开心而小小的得意着。
而他,似乎也哭闹的有些累了,小脑袋靠在我的肩头不断的点着,小手抓着我的手指头,生怕我在他睡着后溜了般。
我亲亲他的额头,“流星乖,快睡吧,我不走。”
“嗯。”鼻子里轻轻的哼着,他依旧抓着我的手指头,“楚姐姐,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行!”我爽快的答应着,就冲人家小家伙一夜无眠给我退烧,我好歹也该报答一下这可爱的稚子之心。
“楚姐姐,我把师傅拜托给你好吗?”一句话,险些把我从床上震到床下,他无比认真的声音不断的在我脑海中徘徊,“我答应了母亲一定要照顾好师傅,楚姐姐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的人,你一定能象对流星一样对师傅的是不是?流星不会看错的,楚姐姐会疼爱师傅的,是不是?”
他这么多个是不是,楞是让我无法憋出一个是字。
想想那个男人的冰寒,拒人三尺之外的冷漠,一个连死都不怕,或者都没有灵魂的男人,我可不认为我有什么本事照顾好他。
“楚姐姐,你答应,答应我吧……”他不断的拉扯着我的衣衫,让我懊恼着祸从口中这句古话的真实性。
“我……”咽咽口水,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就在这个时候,门上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伴随着那个漠然的声音,“流星,你是不是在里面?”
破烂的门,根本没有门闩,只要手指头一捅保证应声而开。
我听到了木门老旧的咯吱声,恐怖的就如同闹鬼的老宅,还有身体唰唰在地上缓慢拖行的声音,一点点的朝着我的方向靠近。
怀里的呱噪鸟儿早成了缩头麻雀,蜷在被子里。
唰唰的爬行声终于停了下来,还是那冷淡的声音,“流星,快回屋!”
“我不。”小小的反抗声和他立即抱住我身体的动作,在表达着小家伙的不甘,“我想和楚姐姐在一起。”
“流星!”这一次,喊他名字的是我,拍了拍那个把自己缩成球一样窝在被子下的包包,“刚刚还和我说听师傅的话,还不去?姐姐保证不离开。”
“真的?”他的声音立即亮了几分,“你不骗我?”
“不骗你!”我勾上他的小手指,“我们拉钩。”
“好哦……”小家伙快乐的跳下地,三步两步的窜出门外,脚步远去。
身边的唰唰声也同时传来,还是那个不紧不慢的速度,拖拉着,在地上爬行。
“呃……”我终于还是没能忍住,朝着他的方向,“能聊聊吗?”
爬行的声音停了下来,房间里突然变的沉默,只有夜风吹动着门板,咯吱……咯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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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06
我等你爬上我的床
“让你处理尸体,不好意思。”这一次,我的声音不似对着小流星般的温言软语,平静中夹杂着一丝森冷。
我很清楚自己的出手,那个家伙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而我当时也根本没有留下活口逗弄的心,上官楚烨确定要取性命的人,没有机会存活。
“我用了你的‘化尸水’。”冷漠的声音,找不到一点亲近的意思,他与我交谈,只是因为他觉得应该和我说些什么。
“你是江湖中人吧。”我直接而干脆,“若非江湖中人,不可能认识我怀里的药,若非江湖中人,不可能知道‘化尸水’。”
他的呼吸声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这是我第一次在失去功力后捕捉到他的气息,不再那么虚无飘渺,不再那么融化在空气中,我知道那是曾经的豪情万千与如今的落魄形成了太多的对比,让他的心乱了。
还是没有回应,让我无从猜测他究竟是本性不爱说话还是这段时间人生的折磨,空气中的沉默让我不知道怎么继续与他的话题,深深的吸了口气,我淡淡的出声,“你我之间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我想我们也不必互相通报姓名了,等我能动了,我会离开。”
他终于说话了,淡漠的听不到半点心思的波动,“你的眼睛不过是因为头部的伤,你要去哪,我可以帮你雇车。”
我抽了抽嘴角,失笑出声,“你还是怕我给你们带来麻烦,急着赶我走。”
“你不是普通的人,我不想流星因为你而受到什么伤害,只能对不起你了。”他丢下一句,慢慢的朝门外爬去,“昨天的事,谢谢你。”
“不客气。”我笑着接嘴,“我只是嫌弃她摇床摇的我一嘴灰。”
我知道他谢的是什么,他谢的是我没有留任何余地的直接一击致命,那个女人再不会说出属于他们之间的事,还有就是我没有带流星出来看到他的狼狈,维护了他残留的一丝颜面。
但是我假装没听懂他的话,既然他要的是尊严,我更不能揭穿他的心思。
“你们这样留在这里,只会给流星带来更大的威胁,你无法否认,你再怎么遮掩都不能抵挡那些觊觎的眼光,如果有一天被人无意中看见了他,你还有能力保护他吗?”我的一句话,留住了他想离去的意图,那缓慢的爬行声,停止了。
“小隐隐于林,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你不可能不知道,你现在既没有带他去深山之中,也没有干脆的在市集中买一处房产,至少那样会让你们安全的多,这破屋烂瓦你能支持多久?”我思虑着,想到一个可能,“是不是因为流星不能在人前露脸?”
“是!”
“你不敢去置屋,是怕遮遮掩掩反而容易被人盯上?”
“对!”
“那就这样长久下去吗?别说住,吃呢?你有办法吗?”
我没有刺激他的意思,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呃,听着他靠着被人蹂躏换两个包子馒头吗?
“不劳费心。”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伤了他,他突然硬邦邦的甩出一句,没有给我任何挽留的机会,爬着离开。
我多嘴了,那是因为我不忍心,不忍心他糟蹋自己,也不忍心小流星背负着无尽的愧疚,但是显然,他并不希望我介入他们的生活。
提起身体里的气息,慢慢的流转着,我惊喜的发现,受伤的筋脉已经在灵药的帮助下逐渐愈合,在我提气的时候不会再有撕裂般的疼痛,不过我还是不敢太过于的用力,一点点的缓慢在身体里流动。
这一个认知让我不自觉的笑了,没有功力的日子,我就象是被人扒光了丢在大街上一样,再是怎么自我安慰都不能抹去心头无助的恐惧,笑,不过是安慰他人的工具,我的自尊也同样不允许我在失去视力和武功后表现出一丝丝的脆弱。
也许再有个三五天,我的功力就能完全的恢复,而我的视力,也一定会逐渐的好转。
隔壁房间的门被阖上,我听到流星低低的叫着,“师傅……”
残破的茅屋能指望有什么隔音效果?清楚的我不想听见都不行,看来我和他所有的话,他的师傅也一句都没放过。
“嗯。”温柔的不象是他,溢满关切,“快睡吧,很晚了。”
“能不能不要赶楚姐姐走?”满是祈求的语调,我的眼前浮现出小家伙那双闪闪亮亮的眼,“我喜欢姐姐。”
那个冷漠的声音没有再响起,就在我静静的等待中时,我捕捉到了一丝细微的呻吟,轻微的一划而过,让我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哗啦!”似乎是桌椅被什么翻倒的声音。
“啪!”人体落地的声音。
“师傅……”是小流星惊恐的大叫,“师傅,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别吓流星啊。”
心头一动,我翻身下了床,隔壁的房间里已经传来了流星无助的呼唤,“姐姐,楚姐姐,你快来看看师傅,师傅……”
“别怕,我就来。”安慰着他,一步步的摸索着房门所在,在两次撞上门沿,一次踢到门槛后,我终于成功的顺着他的声音摸到了他的床边。
一只手搂过小流星的肩膀,一只手顺势摸上狐狸眼的身体,“别怕,有我在,师傅不会有事的。”
天知道那家伙到底会不会死,我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心底被小流星那种失怙般的哀鸣弄的有些不舒服,情不自禁的夸下海口。
“嗯。”乖乖的应了声,抓着我的手牵引着,摸上他师傅的脉门。
当那滑腻的肌肤在指尖擦过,心神不由一荡,这皮肤的质感,比冰蚕丝还要舒柔,我不由的想象着,水流淌过他的身体,都不残留点滴水渍的柔滑。仅仅抓着他的手,我就不断的克制自己不去幻想他衣衫下其他部位肌肤的是否也一样的细致。只是这手腕,太细了,细的让人叹息。
微弱的脉动,不正常的时慢时快,我缓缓的输入自己的内力,探索着他的经脉,这一行功让我彻底的诧异了。
他的丹田,筋脉,没有存在任何的异样,也就是说,他没有内伤。
当内力行走到他下身时,我的惊讶甚至让我忘记了行功,久久的徘徊在某地一直探索,生怕自己遗漏了什么。
我记得那名女子说过,他的鸟儿无论如何的玩弄也没有半点的反应,可据我所探查到的,他那里根本不存在任何血脉不畅上的问题,也就是说,他的生理机能是完全正常的,如果他不存在心理上的毛病,那我只能说,他的控制力超越了我所能想象的空间,超越了正常男人的本能。
当内力走到双腿时,我听到了自己的心猛的加快速度跳动的声音,脸上渐渐凝重。
搂着流星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亲上他的额头,“你师傅没事,只是这两日累了些,睡两天就好了。”
“你没骗我吗?”他的声音没有我想象中天真的答应,快乐的相信,小小的透着几分哀伤,“师傅每次都这么告诉我,可是我知道那不是真的,师傅一天比一天憔悴,一天比一天孱弱,在带走我的那夜他受了伤,所以师傅不能走路了,姐姐你告诉我,师傅是不是伤势又发作了,更严重了?”
他其实不是表面上那么蠢笨呆傻的,敏感的他其实早就知道了很多事,只是装着不懂而已,希望以自己的天真感染他人快乐。
这样的一对师徒,在艰难中彼此照应,确实让人心疼。
“那姐姐漂亮吗?”我突然对着他的方向绽放出一个绚丽的笑容,声音魅惑至极。
“漂亮……”回答飘忽中带着晕眩。
“那姐姐是好人吗?”笑容凑上他的脸侧,我对着他的耳朵呼着气。
“是……”中了魔咒般,他呆呆的回应着。
“那你是不是应该相信姐姐的话?”这一次,我直接亲上他的脸蛋,本来冰凉的小脸蛋在我的唇厮磨中突然变的热烫。
“相信……”
很好,虽然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使用美人计的一天,但是如此轻易的搞定小家伙还是很让我志得意满,手掌一拍他的小屁股,“去给师傅打盆水来。”
小家伙旋风一样从我的手掌中脱离,嗯声响起的时候人已在门边,脚步飞快的窜向院子。
我的内气一点点的输入到狐狸眼师傅的身体里,在确认小流星已经跑开了之后,我一声叹息,“你中的是寒毒,再不驱毒只怕拖不了一个月。”
准确的说,他中的毒大部分的毒素已经被他逼出了体外,也许是在逃跑之时来不及行功,等能停下来的时候,毒素已经侵入筋脉,他所有的功力在将毒素逼入双腿后再没有多余,他不是废了武功,而是根本不敢用,怕运气中毒素随着气息行遍全身。
拥有武功,却不能反抗他人的蹂躏,这是怎么样的一种隐忍?
他的呼吸平稳悠长,显然他是醒着的,在我的等待中,他丢出几个字,“我不在乎。”
不在乎生,不在乎死,不在乎眼前的人是谁,不在乎明天的太阳从哪升起来,说的好听这叫超然,说的难听就是行尸走肉。
我一声冷哼,直接把他抱起来丢在床上,“你死了,流星怎么办?”
他身体一僵,被我的话戳中了死穴,而我根本不管他的反应,继续自己的言论,“不如我过一个月再来,等你死了,我就把流星带走,要么带回家做小爷,玩腻了赏给别人,要么直接卖入青楼,能换一大笔银子呢。”
“不行!”他挣扎着起身,抓着我的肩膀,激动的低吼。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的情绪,第一次在他身上感觉到人间的气息,他的呼吸不稳,抓着我肩膀的手还有些微微的颤抖。
最后,他挫败的收回了手,颓然的倒入床榻上,“我的毒,无人可驱,因为……”
“因为你是极阴体质是吗?”我不待他说完,直接接过了他的话,“许多武功高手梦寐以求的体制,可以习得太多武林中的秘术,更是魔教媚门之功最好的修习者,只是身体一旦中了寒毒,就会自动的吸收,若无极阳体质的人替你驱毒,只有等死的份,是不是?”
“你……”他惊讶的吐出一个字,后面的话又活活的憋了回去。
看来不是这生死逃亡的日子让他不爱说话,分明本性如此,这说两个字剩下吞掉的习惯,真让人憋屈。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话很讨人厌?就象拉屎拉到一半硬生生收回去不拉一样。”我终于忍不住发了牢骚,“有屁就放出来,你不说没有人会愿意一直猜你的心思。”
这一次他回答的极快,四个字,“不关你事。”
“是吗?”我突然吐出一串话,“也许有人愿意猜你的心思,更愿意好好的疼你爱你,只是……”我凑上他的脸侧,“你敢嫁吗?你的体质让你一旦与常人交合,只怕会让那人活不了两年吧?”
“啪!”一个巴掌甩向我的脸,幸亏我听到风声躲闪的快,没能打实,只是指尖擦过,他的手掌还没有落下,就被我抓在手中。
我上官楚烨一辈子,还没被人甩过耳光,他是第一个。
“我会在这里休息三五日恢复功力。”我丢下一句话,“所以,你有三五日的时间考虑,要不要驱你的毒。”
细碎的脚步声远远的传来,我站起身朝门外摸去,“忘记告诉你了,我是‘日夜双侠’中的日侠,‘烈阳掌’算得上是我的一门绝技,愿不愿意爬上我的床,就看你自己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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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07
为你挨打也值得
我和狐狸眼师傅之间的对话,小流星半分也不知道,所以大清早他快乐的蹭上我的床沿时,我拍拍他的脑袋,揪揪他的小脸蛋。他象个小兔子一样蜷缩着,窝进我的怀里,腻歪着。
“楚姐姐!”拉长着声音,抱着我一条胳膊,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兴奋。
干净的栀子花香味让我精神一震,“怎么今天没糊牛屎?流星不听话哟。”
“不要……”话语中嫌弃的意味十足,“糊了牛屎楚姐姐就不抱我了,姐姐说我是臭的。”
“香的,香的!”我哈哈的笑着,伸手挠着他的小腰,他在我手下扭动,一串串清脆的笑声在空气里飘荡。
他趴在我的身边,软软的凑了过来,“楚姐姐,你昨天对师傅说了什么?”
我一楞,强笑着,“没啊,没说什么。”
“那师傅怎么呆呆的,从早上醒来就在床上发呆,一直看着床顶象是有什么心事。”他咕哝着,“昨天都好好的,不是因为和你说了什么吗,你们其他的话我都听到了,唯一没听到的就是我去打水的那段时间。”
他真的是个不懂事的家伙吗?我再一次怀疑!
“你师傅心事重你第一天知道吗?”我揉揉他的脑袋,翻身坐了起来。
“好像也是。”他疑惑的念叨着。
脚在地上划拉着,寻找着昨天不知道被甩到哪个角落的鞋子,眼睛还是没有一点恢复的迹象,除了等别无他法。
一双小手握上我的脚踝,小心翼翼的给我套上鞋,暖暖的掌心贴着我的肌肤,让我的小心肝情不自禁的扑通扑通乱跳。
妈的,不知道是不是十五又要到了,我的定力越来越差,一点小的触碰就会让我热血沸腾。
有些粗鲁的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脚踝处酥酥麻麻的感觉久久不散,被他握过的地方象有毛毛虫爬过一般,顺着肌肤挠进心里。
“楚姐姐,等等。”他在我手中挣扎着,“还,还没穿好。”
“不用了。”我飞快的汲上鞋,直接拽起他,“走,陪我出去透透气。”
注意力被成功转移,他扶着我的胳膊,象只小母鸡般絮絮叨叨,“姐姐小心,前面有门槛,前面前面有草垛,左边是井,姐姐不要过去啊。”
“啊!”脚下一痛,我哀叫着下意识蹲下。
“咚……”脑袋一晕,狠狠的撞上什么,撞的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脑袋。
小手抱上我的腰,他急切的叫嚷着,揉上我的头,“对不起,是我没看到这个破车,楚姐姐,痛不痛,痛不痛?”
不等我说话,他已经连打带踹的踢上我身边的破车,“混蛋车,破车,撞到我楚姐姐,我拆了你,把你当柴火烧了,轮子丢到河里去,五马分尸,大卸八块,凌迟处死……”
捂着脑袋的我,摇摇晕眩的头,“你说这个是车?”
“是啊。”再次狠踹几脚,“一辆手推的车,不过木板都烂了,只有轮子还勉强能用。”
“是吗?”我的手摸索着,突然对着他的方向问道,“亲爱的小流星,最近在房子里有没有憋坏?想不想吃什么?”
“没有。”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他直接的叫出声,“我不闷,师傅给的馒头也很好吃,什么都不想。”
敏锐的孩子,不想伤害到师傅全心全意对他的那颗心,曾经的锦衣玉食怎么可能让他对冷硬的馒头说出好吃的话,因为他知道那已经是师傅最竭尽所能弄来的食物了。
“可是我不行!”我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靠着车辕,沐浴着阳光打在身上浅浅的暖意,“我是伤员,我需要吃肉啊,喝米粥啊,还要些药调理身体,所以我要进城买东西。”
“楚姐姐,你看不见,不行的。”
“那就找个看的见的人陪我去。”我抓着身边的干草,堆上车。
“可是师傅不让流星出门,流星……”
“那你就不要出门,让你师傅陪我去好了。”当干草铺上了厚厚的一层,我挪挪屁股坐了上去,“嗯,不错,很舒服。”
“不行,师傅不能走路,我不能让师傅……”他固执的抓着我的手,“如果姐姐非要去的话,那流星陪姐姐去。”
争执还来不及开始,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流星,你在家呆着,我去。”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门边听着我的流星的对话。
几步走到他的身边,我直接伸出手托住他的腰,一个用力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而这一次,他没有拒绝也没有挣扎,任我抱着放在车上,还有我调侃的声音,“别嫌脏,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逃难的夫妻,一个天残,一个地缺,完美无暇的搭档。”
枕头小心的垫在他的脑下,再扯了床被子盖上他的身体,我推着车,一声欢呼,“出发……”
不爱说话就是不爱说话,我一个瞎子推车,就是完全靠他的双眼给我引路,本想着这样总能逼出他几句话了吧,人家的表达方式那才叫经典。
他躺在小推车上,风吹起他的长发,缠绕着我的手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牛屎味,萦绕鼻端。
这是出门前他的伪装,反正我也看不见,不过这眼神不好的人,某些器官就会特别的好,比如说——鼻子,再比如说——手腕。
他的手指,勾着我的袖子,往左走他就拽拽我左边的袖子,往右走他就拽拽我右边的袖子,哪边都不拽就是一直走,两只袖子一起拽就是有人停下。
这默契,没的说,商量都没有直接就配合无间了。
“这要是在床上该多好啊,这配合。”我啧啧出声,“捏捏左手就是加速,捏捏右手就是……嗷!”
人家没有接我的嘴,直接在我手腕内侧嫩嫩的肉上用力的一掐,我疼的直吸气,歪着嘴巴透风,“打是亲啊骂是爱,我那么喜欢你,你喜欢我一下会死啊。”
继续不理不睬我,掐着我的手力量更足了,我反手一扣将他纤细的手腕握在掌中,手中的细腻让我心神一动,忍不住的叹息,“执子之手……”
他手腕一钻,如灵蛇般挣脱出我的掌握,不可思议的角度让我第一次见识到了他功夫的高深,脉门在大意中被他抓着,他在表达对我调戏之语的不满。
“执子之手,发现子臭,泪流满面,子不走,我走!”
抓着我的手一僵,我苦笑着,“人家才发芽的爱情小嫩苗就这么被你摧残死了,不调戏总成了吧?”
他悄悄的将手从我脉门间拿开,依旧扯着我的袖子。
身边逐渐繁华,人声开始多了起来,我小心翼翼的推着他,弯腰咳嗽,一副乡下人进城的土样。
“我们三个月没吃肉了,买点肉好吗?”我哆哆嗦嗦的脚步,东倒西歪的推着他,顺着他拽着的方向缓慢的走着。
一路上,我不停的对着身边的人低头哈腰,“对不起,对不起,我看不见,小心小心。”
我推着,他则坐在车上,买着我们需要的生活补给品,在路过一家店时,他终于出声了,“我能买点糖吗?”
是给流星买的吧,我忙不迭的点头,“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多买点也行。”
正买着,突然我的耳边传来他有磁性的声音,“你挡着人家了,快让开。”
普通的不得了的声音,我却听到了话语中的凝重,只是一丝丝语气的变化,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是,是……”慌手慌脚的挪着车,但是我忽左忽右的动作反而让场面更乱,终于,砰的一声不知道撞上了什么,我一声惊叫,车子翻倒,我和他一起摔倒在地,在摔倒的刹那,我四仰八叉,他则扑在我的身上,两个人滚做一团。
就在我抱着他的瞬间,嘴巴擦过他的耳朵,“是不是追杀你的人?”
他猛的抱上我的腰,手指在我腰间一拧,惊叫着,“夫人,夫人你没事吧?”
有这一个动作,我已经完全明白了,更别提那几个人的耳语已经在我高竖着的耳朵下一字不落的听清楚。
“这两个人没见过,会不会是?”
“那人受了伤,带着小主子一定跑不了很远,刚才他们去了药铺,有些可疑,去试探试探。”
“这里是‘云梦’地界,不可闹事……”
“那夜的人武功高强,试探下武功就知道了,不会惊动官府的。”
脚步声近,我颤颤巍巍的扶着他靠着自己,手指在地上摸索着,不停的急切的叫着,“我的肉,我的菜,还有药。”一扯他的手,“快找找,这可是卖了一头猪才凑出来的银子,千万不要丢了,不能丢了。”
摸索着,手指一停,摸上了一个鞋面,我猛缩回手,惊慌的作揖,“对,对不起,我是瞎子,冒犯,冒犯!”
“瞎子?”来人声音里充满了惊疑,很快的变为倨傲,“你的车刮坏了姐的新衣服,你的东西弄脏了姐的鞋子,你怎么办?”
“啊!”我一屁股跌坐在地,满脸恐惧,手指颤抖着,突然扑到了他的脚下,伸着袖子,不断的擦着他的鞋子,“对不起,对不起,小的给您擦,给您擦……”
胸口突然挨了重重一脚,我被踹翻在地,伴随着女子狠厉的声音,“就你这个脏东西,越擦越脏,给姑娘赔。”
捂着气血翻涌的胸,我的眼前金星直冒,仰躺在地半天没有动弹。
这痛是真的,我本身伤就没有完全恢复,又明知道她是在试探我,根本没有任何内力的抵抗,完全拿身体硬扛了这一脚。
唇角腥腥的,是流血了吧,我艰难的翻身跪在她面前,“求您饶了小的,饶了小的吧,小的拙夫得了病已经拖了几个月了,才卖了一口猪进城抓了些药,小的看不见才冲撞了您,求您了。”在地上爬着,我抓着狐狸眼的手,“快,快求求这位姐,饶了咱们,饶了咱们吧。”
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隐藏,忍受,坚决不正面的交锋,不是我杀不了面前的人,但是我不知道背后究竟还有多少人,杀了这几个,一个瞎眼的我,一个行动不便的他,一个什么能力都没有的流星,能往哪跑?
“哎哟……”女子的声音一扯,活活的把狐狸眼从我怀中拽了出去,“好漂亮的眼睛啊,想必容貌不错吧,你一个瞎子能娶到这么美的男人?”
“姐……”我抓着她的裤腿,突然跪倒不停的给她磕头,“小的自小就是个瞎子,自然无人愿意嫁,好不容易说了门亲,可他是个瘫子啊,不然怎么会进我家的门?他胆子小,您就骂我,责打我吧。”
咚,咚,咚
一声接一声的磕头声,重重的敲在青砖上,没有半分掺假,几下之后我感觉到额头上沁出了什么,顺着脸颊往下淌。
下巴被一双脚勾着,我茫然的对着女子的方向,一股劲风冲向我的脸颊,还有狐狸眼的惊叫声,“反正都是个瞎子,挖了你的眼珠子也没什么吧?”
在狐狸眼叫声刚起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在提示我那女人的意图,更明白他的意思是忍不下去,我就干脆出手或者丢下他逃跑。
抬着脸,没有半点的躲闪,感觉到猛烈的风擦着脸而过,女子再次一脚踹上我,狠狠的一口痰吐上我的脸,“还真是个瞎子。”
“啊!”狐狸眼再次惊叫,伴随着衣衫被扯裂的声音。
他们在试探他!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我毫不犹豫的扑了过去,“夫君,你在哪,在哪?”
“你这个男人挺漂亮的,就赔给我怎么样?”
“他,他是个瘫子啊,不,不能用的。”我低声说着,引来她和她身后几人的大笑。
“是吗?”她拉扯着他的身体,“不如让我试试看怎么样?”
我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她的方向,松松垮垮的踏出步子,棉花一样的拳头软软的伸了出去,声音倒是极度有气势的大吼,“我和你们拼了!”
“啪!”我再一次被踢倒在地,雨点般的拳脚临上我的身体,我瑟缩着,象虾米一样蜷着身体,抱着脑袋。
忍,我只能忍,不能还手,不能抵抗,不能运功!
有没有内力在保护,只要是练功的人,打上身体都能感应出来。
不知道堂堂的逍遥王爷在街头被人打死,会不会成为朝野最大的故事,再流传上百年?
人群中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官兵来了。”
“闪!”加诸在我身上的拳脚突然的消失,衣袂声中,人影掠去。
“妻主……”是狐狸眼爬到我身边的声音,手指探向我。
我抓着他的手,十指交扣,搂上他的身体,凑上他的耳边,笑了,“没事了,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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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07
进我门就别想走
回归的路,气氛沉闷着,我推着他,载着我们的大包小包,耳边只有车轮轱辘的声音,还有小车残破的呻吟,吱吱嘎嘎的在路上响着。
“喂,你是不是还在想那些人的事?”我全身上下痛的象要散了架,一说话牵动着脸上的伤处,龇牙咧嘴的吸着空气,一边高高的肿起,一边挂着彩,幸好我不在乎,那些人的拳脚给我的只是些皮肉伤,相比起能探听到他们的动态而言,我觉得这一顿挨的值,“是因为那群人居然能追到这里来,你在为他们庞大的势力而担忧?”
“没有。”沉寂的声音象一滩死水,“他们的势力我早已清楚。”
“难道你在为我挨了揍而痛心?”我夸张的笑出声,“以猪的标准来说,我还是美丽的。”
“你不是普通人。”他轻轻的开口。
既然我都被他扒光欣赏过,然后掏干净我的口袋,那么该看的不该看的,他都看过了,我身上那么多令牌啊挂坠啊,每一样都有它独特的背景,他说这样的话并没有任何稀奇的地方。
“如果我把流星托付给你,你一定能保护好他对不对?”这一次的声音,有了希冀的悸动,有了一点点祈求的意味。
脚步一停,我松开手,放下了小推车,站在他的面前,单手叉腰,一只手指着他的方向,“你知不知道,你这种临终托孤的口吻真的让人很讨厌。”
我伸手一抓,准准的拎上他的前襟,“我告诉你,我对他可没有责任,如果我收他,顶多是垂涎他的美色,但是来路不明的人是不可能拥有我的正室地位,一个小爷而已,纵然漂亮我却不保证他能得到多久的恩宠,还是那句话,姑娘我不爽了,或送或卖都不一定。”
他轻轻一挣,没能挣脱我大力的扯动,无奈的从唇中飘出一句,“他救过你,你不能这样对他。”
“那好,我给他一间屋子,平平淡淡没有爱,没有恩宠的过一生,如果你觉得这是你想给他的,我不介意收下他;不过……”我冷笑着贴上他,“你的爱人把自己最心爱的儿子托付给你,就是让你这么送给我的?”
他的呼吸变的急促,我甚至听到唇微微抽动的颤抖声。
我继续无情的刺激着他,“别他妈的和我说什么恩情,姑娘我不是银子,不指望人人都爱我,更不会讲什么情面,如果他带来的麻烦太大,我说不定会直接把他送出去换清净,你不是猪头,应该知道我的立场让我没有资格感情用事。”
手一松,他颓然的落回车中,我的字字句句如刀锋一样森冷,“寻死觅活是你的事,殉情悲痛也是你的事,死都不怕了,你还怕活着吗?别以为姑娘我乐意上你,猛士的勇气,在于敢面对你那身子你那样的脸。”
他彻底无声了,而我才刚刚开始骂的正欢,还想继续说下去,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让我一顿,活活收回了到嘴边的话。
“楚姐姐……师傅……”甜腻腻的嗓音,夹杂着清新的牛屎味,扑了过来,“你们终于回来了。”
“你怎么出来了?”我接住他软软的身体,话语中不无责怪,“你师傅不是不让你出来吗?万一碰上什么人怎么办?”
“没关系,我糊了牛屎还有锅底灰,走两步就看看周围,确定没事才出来了,我心里急,怕,怕……”
“怕你师傅丢下你从此不见了是吗?”我冷冷的一哼,话中意有所指。
“哎呀,姐姐,你的脸!”他突然发现了我的不对,小手怯怯的摸上我的脸,小心的抚摸着,生怕重了一点点就疼了我,声音立即有了呜咽的腔调,“怎么会这样?”
我抓着他的手,往小车上一按,“你师傅不会指路,摔的!既然你来了,你给我指路。”
“嗯!”他乖乖的爬上车,“姐姐,有没有找到药治师傅的腿?”
“有啊。”我半冷不热的应着,“就看你师傅愿不愿意配合治疗了。”
“当然愿意啊。”他满口答应,“师傅说过要永远照顾流星的,流星也要永远照顾师傅的,治好腿,流星就能和师傅归隐山林啦。”
“呵呵,呵呵……”我的声音里听不到一点笑意,干巴巴的应付味十足。
我一抬车子,“小流星,指路。”
“好嘞!”他快乐的拍打着身下的车板,“左,左,右,右!”
空气中,再次传出我吊儿郎当的话,“执子之手,将子推走,子若不走,关门放狗。”
“咯咯,咯咯。”流星清脆的笑着,只是他那个师傅,彻底沉默了,若不是手中车子的份量,我又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消失在空气中了。
一直到晚饭,流星那种快乐的笑声都没有消失过,或许今天的这顿饭对他来说,是真正不需要忍着心头对师傅的心疼强行嚼着馒头硬咽的一顿,吃饱饱的他打着秀气的嗝,在我伸手摸摸小肚子的时候飞快的逃跑了,把自己关进了屋子里。
今夜的空气特别的清新,弥漫着田野间独特的香气,我却怎么也无法入眠,身体里沸腾的血液在告诉我,这又是一个十五之夜。
血在身体里膨胀,飞速的奔涌,内力也开始不断的鼓胀,所有筋脉的伤在内力的流动中愈合,我的功力在几个周天的行功中恢复了八成。
第一次,我感激自己这个独特的体质,让我不用再忍受那么难受的筋脉痛楚,不过功力恢复的下场,就是耳朵更加的敏锐,隔壁的一举一动都被我收入耳内。
“嗯……”压抑的呻吟,纯真的嗓音,流泻着让人暧昧的话语,“师傅,我,我好难受。”
“没事的,一会就过去了。”他的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
“好热,好难受,啊……”
我的小心肝一颤,快速飞奔的血液因为这一声呻吟而差点冲破筋脉喷了出来。
“有师傅在,乖,忍忍。”
我的耳边,衣袂的悉悉索索声。
“师傅,帮帮我,好难受,我好难受……”
脑海中,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天雷地火,霹雳连串。
我已经形容不出我此刻的感觉了,我掐着自己的手掌,整个人如同被雷劈过一般,焦黑了。
眼前,仿佛浮现出小流星衣衫不整,满面潮红的躺在床上,小手无助的抓着身下的床单,殷红的小嘴微微张开,凌乱的喘息着,纤细的双腿被无情的分开,小腰儿扭动,被他师父压在身下。
难道说,他那个师傅无论怎么被女人玩弄都不会有反应的原因是——他喜欢男人?
我开始的判断全是错误?
如果不是,那此刻隔壁那么暧昧的话语,那么急促的喘息,那么让人销魂的呻吟是因为什么?
咦咦唔唔的声音依然在隐隐约约的传来,即使被什么堵着,还是那么清楚。
被东西堵着?难道……
不想,不该想的不想,不能想的不想,我挥舞着脑子里的苍蝇拍,驱赶着乱七八糟的思想。
他们是什么关系都不关我的事,虽然,虽然我此刻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酸溜溜,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是滋味。
我的血液沸腾了一个时辰,隔壁呻吟也同样若有若无的响了一个时辰,让我本来就奔涌的欲望更加的难以遏制,咬着牙,隐忍着。
气息平复不代表欲望平复,呻吟停止不代表我的需求也停止,我辗转发侧着,心中发誓,一旦找到了子衿,先好好的,狠狠的,关上门要他一个晚上!
老天呐,请赐我一个强壮的男人吧……
我在心中哀号着,纠结着自己特殊的体质造反还不肯停歇。
“吱呀……”门被推开的声音,风吹起衣衫的声音猎猎飘动。
难道老天听到了我的呼唤?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随后我就笑了,因为我听到了人影在地上缓慢爬行的声音。
“是你啊?”我叹息着,大半夜的,害我空欢喜一场。
他停在我的床边,静静的坐着,我能感觉到一双眼不断的打量着我,那种想要看进我骨子里面的探索看的我心里直发毛。
“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他突兀的冒出一句,“你是不是真的能扛住与我交合?并且替我驱毒?”
腾~
我猛的坐了起来,声音里第一次失去了从容,结结巴巴的说着,“你,你,你难道要把刚从别人菊花里取出来的东西插到我身体里?”
“你胡说什么?”他一声低喝,声音里有了怒意。
“啊……”我捂上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你才是下面的那个?”
“你!”他猛的转身,身体往外爬去,“你脑子里想的只有这些吗?流星病了,我只是在安慰他。”
原来是这样啊,能怪我么,小家伙叫的那么惨兮兮的,任谁都会想歪。
他爬行的声音已经到了门边,回过神来的我,两步冲到门边,一把搂上他的身体将他抱了起来,伸脚踹上门的同时,留下一句话。
“进了我的门,没我同意你就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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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07
只是为了解毒(一)
他的身体明显有些不自在,僵硬的象一块木头,在被我抱上的瞬间,下意识的伸出手触碰我的肩头,想要推开我,在碰上我的刹那,他的手掌蜷了起来,握成了拳。
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不是熏香的味道,是从肌肤中渗出来,象一只无形的手捏着我的鼻子,强行的灌入我的肺里,缠绕着我的五脏六腑,就此停留。
我无法形容这样的体香,只知道这个味道在进入我的肺中后,我全身的血液像是再一次经历十五之夜般飞快的滚动起来,涌向一个地方。
我只能称之为,媚香。
“你来我来?”虽然我不想这么直接,但是我和他之间,连面容都看不清楚,更别说什么培养感情,这一次,对我来说更象是付出身体报答他救我一命的恩情,而他,也同样需要我的功力给他驱毒。
彼此利用而已。
而他现在的紧绷,更让我觉得他是在抱着上刑场的心态,心中想着别人,却要和我缠绵缱绻,别说他不爽,我也同样不爽。
“你,来吧。”后面两个字,轻的象叹息。
这,这是什么态度?
身子一躺,双腿一伸,你来吧,不知道若是我正爽的时候,他会不会说,我先睡会,你做完了自己下去?
那样,只怕我一辈子都会对床第之事有阴影的。
“呃……”我低下头,凑上他的耳边,“那你能不能给一点点反应,让我不要感觉自己在强要你行不行?”
他没有说话,我只感觉到一条臂膀松松的揽上我的颈项,修长的手指沿着我的脊背一点一点滑下,手指透过衣衫,缓缓的擦过,顿时一股酥麻的感觉渗入我的肌肤,弥漫上我的筋脉,直入骨髓。
一个动作,只有一个动作,我差点彻底瘫软在他的身上,这是我这么多年以来的第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不见,所以身体特别的敏感?
我只知道,他只用了一根手指,就燃点起了我全身的火焰,我是否该表扬他姜是老的辣?
今天,我是彻底见识到了传说中的媚门功夫,也许,今夜不会如想象中那么无趣?
他的手,停留在我的后腰,似有若无的擦过,轻轻一点……
“嗯……”毫无准备的我,忍不住的轻哼了出来,一种轻飘飘的舒适感让我身体里一股热流奔涌。
原本我的想法,是慢慢的温存,至少给他一个不是太坏的夜晚,可是我发现,我无法控制自己了。
手指一探,直接摸索上他的胸口,粗鲁的拉扯着,在触碰到他肌肤的片刻,我又是一声无法抑制的低吟。
细腻到如水般的肌肤,手指碰上就能轻易的滑开,胸膛微微的起伏,平静的呼吸和我凌乱的喘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很不爽,我火焰焚身,他平静如水。
一只手,抚摸上他的腰身,他浅浅的一挪,纤细的腰身从我掌中滑开,徒留我失神的怀念那瞬间的灵动。
错觉着,好像身下压着的,是一尾灵蛇,轻巧的一扭,挑衅般的魅惑风情,留在心间。
这是什么样的尤物,我不敢想象。
想跑,没这么简单!
而他的理智,也终于让他不再下意识的挣扎,抬起了下巴,让我舔吸着他柔滑的肌肤,只是我燃烧的血液让我怎么也无法克制自己的力道,这滑腻的身子,让我不住的用力,再用力。
我想要感觉到他失控,我要听到他喘息的声音,我不要他那种奉献自己是为了生存下去的目的,这样下去,我和那个拿馒头换他身子的人有什么差别?
舌尖顺着他的颈项往上一点点的挪动,在亲上他脸颊的时候,他在一次的偏开了脸。
他是在躲闪,不让我亲他的唇吗?
心头一冷,我已经了然。
手掌一扯,直接拉下了他的亵裤。
这一刻,我终于听到了他倒吸一口气的声音,我的手指飞点,一连抹过他腿上十几个穴道,掌心中纯正的烈阳之气输入他的身体里。
刚刚进入他的身体里,我就感觉到一股阴寒之气涌了过来,弹向我的内气,并且不断的冲向被我封住的穴道。
我叹了口气,手指抚摸上他的脸。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他的面容,也是第一次对他有直观的感受。
冰肌玉骨,唇线清晰如水般柔嫩,鼻梁挺直,应该是张美丽销魂的面容,手指停留在他的眼角,狭长的线条斜挑着,柔软的睫毛在我指尖跳动,些微湿润。
停下所有的动作,我躺在他的身侧,手臂搂上他的腰,一个用力,拥上他。
“你理智,所以更应该清楚,如果你不接受我,我的内气根本不能与你融合。你在排斥我,所以你的内气也排斥我,如果一会我的内气进入你的身体,它们还这样不自觉的追着抗衡我,只怕来不及让我驱毒,你的内息就带着毒流转全身了。”
轻轻的吻上他的眼角,“不要觉得对不起你的爱人,你是为了保护她的儿子而努力的活着,我们只是在疗伤,如果你真的不能控制,我只能蒙上你的眼给你下药了。”
他动了动,媚香四溢。
我苦笑着,“我喜欢的男人是别人的,不喜欢的男人也他妈的是别人的。你这闷骚的性格真不招人爱,知道什么是闷骚么,闷骚就是对自己放荡,既然都是放荡了,我宁愿你对我放荡。”
他的手,终于慢慢的抬了起来,一点点的贴上我的腰身。
对着他的耳朵,一丝丝的气吹进他的耳孔,我隐忍的声音留恋在他耳畔,“告诉我,你的名字。”
想想有些可笑,一男一女,脱光了纠缠在床上,最后一步,我说的不是我爱你,不是让我拥有你,而是,告诉我,你的名字。
他喘息凌乱,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破碎的字眼,“幽,幽飏。”
“幽然扬起的风。”不需他说更多,我脑海中直接浮现出这几个字,微笑间,我舔着他的颈项,让两人的肌肤贴合。
耳边,只有他的呼吸声,看不到他的风情万千真是我无比的遗憾,我扬起声音,“让我听到你说,你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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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07
只是为了解毒(二)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这个,自动关灯了,我删掉了中间的东西,所以字少了,呵呵 呵呵
我就象是浪潮顶峰的一叶孤舟,不断的被抛起,落下,享受着飘渺着的感觉,却始终不忘,一缕真气透过他的心口,冲向他的双腿间。
明明是我在他上面,却像是被他掌握了节奏,腰身被他的手握着,舍不得让他放开,因为那手指轻易的寻找到我的敏感点,撩拨着。
我终于明白了他的身体,为什么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极阴的体质清凉如水,在情动中热情散发,那神奇犹如冰火九重天,冷与热,奇异的交融着,刺激着敏感的身体。
我趴在他的胸前,感觉到他轻微的颤抖和兴奋。
手指伸出,摸索向他的唇,汗湿中我抚摸着他,把他的唇从齿缝中解放出来,艰难的吐着破碎的话语,“不,不要忍着,让我听,听你美丽的声音。”
出身媚门,掌握无数技巧却实践略有青涩的他和完全在实践中打拼出技巧的我,堪堪够打成平手。
我们彼此配合着,象是演练过无数次的契合,我沉沦了,忘记了收敛,忘记了隐忍,这具身子,太让人疯狂,太让人迷恋了。
我们轻易的寻找到对方的敏感点,肌肤上的汗水融合着,传递着彼此的激情荡漾,丝缎般的肌肤每一次与我贴合,都让我更加的燃烧,不明白明明是清凉的身体,为何能让我的火焰不断高涨。
冰寒的气息顺着的他释放猛冲入我的身体里,打上最深处,我双手一揽,与他紧紧相拥,同时达到巅峰后喘息着。
冰寒的气息一入我的身体,我身体内炙热的真气旋即包裹而上,一丝丝的分解,不消片刻就消融了那寒冷。
从激烈中刚刚缓过劲,我没有从他身上下来,彼此还保持着最亲密的贴合,他没有离开我的身体,我也依然扣着他的手,交叠的握着。
抽出一只手,我没有忘记他的阴寒气。
揉捏上他的腿,内气透体而入,仔细的探查着。
血脉虽然流动缓慢,但是那一缕缕的寒气,却已经消失大半,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掌心中的热力穿透他的穴道,一点点的驱散最后一丝寒毒。
“我,我自己来,已经无碍了。”他轻轻的出声,声音中还带着没有平复的情潮。
“你休息下吧。”我忍不住的搂上他,“我把最后一点给你逼出来。”
在我的控制下,那些寒毒在逐渐的汇聚,就在我准备一举将它们逼出来的时候,我傻了。
刚才的逼毒,逼出的途径只有一条,就是通过我们两人的激情将我炙阳之力输入他的体内,而将寒毒尽皆收入后消化在我的身体里,这剩下的毒气对他来说已经不是大问题的情况下我多此一举的好心,岂不是在告诉他,我想再来一次?
他的某个部位已经开始昂头,被我紧紧的包裹着,那清凉伴随着温热的感觉,再一次让我不安的骚动了。
“对,对不起。”我讷讷的说着,“我……”
不知道该说啥了,我动了动,试图从他身上起来,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在利用他的伤骗他的身子。
我直直的跪在他的面前,凌乱的发丝披散在身后,犹未平息的激情让我的呼吸还有些急促,空气中弥漫着缠绵的味道,伴随着他身上浓烈的媚香,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有些沉醉。
与他的欢爱,更象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争,彼此拿出自己最好的法宝,激斗着,贴合着,唯一没有的,是情人间的拥吻。
两人的呻吟被我们毫无顾忌的放任着,流淌在房间里,纠缠着最旖旎的风景,他的身子很修长,我们挑战着对方,在交锋中感受着最刺激的癫狂。
直到他再一次释放,我们才停止了这场风光霁月的斗争,就在我沉浸在余韵的回味中是,肩头一疼,是牙齿咬着皮肉的疼痛。
我没有躲闪,也没有运力抵抗,更没有震开他,我只是伸出手,抚上他的发,“咬吧,重些也无所谓。”
他又加了几分力道,我甚至感觉到了皮肤被牙齿刺破,血丝渗出滑落,但是我依然没有动,任他咬着。
刚才那一场绝美的欢爱,是他在报答我救命之恩,这一口,是在报复我占有了他的身子,让他无颜以对他的爱人。
种种复杂,我都明白,可我无能为力。
是我一时好心了,说要替他驱毒,天下间至阳女子本就难寻,他只有短短的一月时间。
我不想说是因为流星的可爱打动了我。
我更不想说幽飏对生存的漠然让我心疼。
他根本不想活着,可他不能不活着,为了承诺,为了责任。
他更不想与我在一起,但是他不得不选择我,他已经失去了求死的资格。
幽然远扬的风,如此飘然的名字,却不知道这个名字的主人早已经被羁绊,失去了从容飘飞的心。
他放开了我,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他根本不需要任何安慰,所以我只是翻身躺了下来,闭上眼睛,睡觉。
耳边,我听到了他一步步扶着桌子,艰难的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蹒跚向门边,我房间的门被关上,隔壁的门被推开,再关上。
所有的一切,回归原点。
美美的一觉,让身体劳累的我睡的死死的,连梦都没打扰,直接睡到耳边的窗台上传来小鸟的跳跃鸣叫声,叽叽喳喳的闹腾。
我披上衣服,神清气爽的伸伸懒腰,对这个屋子的熟悉让我已经非常清楚几步能到门边,我迈着腿,拉开门就踏了出去。
这一脚,险些让我绊了个狗□,门口的一坨被我一脚踢上,乱了步伐的我幸亏反应快,飘挪几步才站住了身形。
刚才那陀东西似乎软软的缩成一团,是什么?
空气里还有淡淡的栀子花香,我无奈的扯出笑容,“小流星,你不知道姐姐看不见吗?摔着我没什么,要是踢坏了你怎么办?过来,姐姐给你揉揉。”
那肉团团依旧缩在那,不回答,不理睬,不走开。
顺着感应到的方向,我一把把他捞了起来捆在怀抱里,下巴抵着他的肩膀,“乖,和姐姐说,刚才踢疼你哪了?”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我摸索上他的脸,试图让他有点反应。
一入手,是湿哒哒的一张脸,沾满了水渍,不,应该是泪痕,因为我感觉到了他小小的抽泣,肩膀还在一抖一抖的耸动,全身冰凉,沾着清晨的水雾,不知道在我门外哭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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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08
小糖兔子快把我逼疯了
我拽了拽他,他别扭的反挣,拉扯之下我没有继续坚持我的动作,索性坐在他的身边,搂着他的肩头,抽出巾帕擦着他的脸。
他躲闪着,别开脑袋。
揉着他的小脑袋,“你别躲,你知道姐姐我看不见,要是把鼻涕擦到脸上我可不负责。”
他果然不乱扭了,不过身体的僵硬还是在告诉我,小家伙不自在。
衣服披上他的身体,我捏捏擦干了泪痕的小脸蛋,冰冰凉凉的, 被我抚摸的时候,还小小的瑟缩着。
“乖流星,昨天不是病了吗?”我摸摸他的头,“大早蹲在我门口,小心病更重,要不要姐姐给你看看到底是哪不舒服?”
手指才碰上他的额头,他再次一闪脑袋,别开了。
“算了,你不说我也不问了,不过我还是不想你以后在大门口这么蹲着,乖乖的进房里,我去给你弄吃的。”站起身,我扶上门,准备到厨房弄点吃的填饱我饥饿的肚子。
腿一紧,被双手牢牢的抱着,意思很明显——不让我走。
如果此刻眼睛能复明那该多好啊,至少我就能仔细的看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打南边出来了,不然小家伙为什么一副我欠了他几千两银子恨的牙痒痒又不能放跑的举动?
“你不松手我挠你痒痒了哟。”作势举起手,我威胁他。
小身子动了动,腿上的手更紧了。
挠是挠不下去了,这家伙明摆着和我扛上了。
邪恶的摸上他的脸,水嫩嫩的触感是少年人独有的细致,我凑上他的脸颊,近的能感觉到他脸上热度的距离,“你如果不松手那我亲你了哟。”
小流星害羞,我就不相信这一招搞不定他。
缩成团的身体兔子般拱了拱,他顿了顿,毅然决然的死死抱上我的腿,脸往我的方向一靠,软软的脸蛋蹭上我的嘴,狠狠的印了下,“亲了,我可以不松手了。”
这,这叫什么事?
小白兔什么时候变身小灰狼?自动献身加强抱?莫不是昨天晚上生病烧坏了脑子?
虽然眼前依然一片漆黑,却无碍我对着天空翻着小白眼晒鼻孔,“流星,你就准备这么一直抱着,我走路就拖着你这么大个的装饰品,还是从此你我就这么定在这?千百年后让人瞻仰,身上挂着一个牌子,一个讨债人与欠债人的生死较量?”
他的手劲终于有了些微的松动,小声的逸出清嫩的话语,“你没欠我银子。”
“那你为什么抓我那么牢?象是我在烟花之地嫖了小倌没付账一样。”挠挠他的小手,可爱的小爪子松开了一只。
“我怕,我怕你不要我了。”声音低低的,又带上了泫然欲泣的腔调,“流星很怕从此以后就一个人了,你不要我了,师傅不要我了,我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我很没用很没用……”
牵上他的小手,我和他并肩坐在门口,搂着他细嫩的肩膀,“怎么会呢,我没说不要流星啊,师傅更不可能丢下你,难道是昨天做梦梦到我们不要你了?”
蹭在我的肩头,他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低的我几乎要竖起耳朵才能听清楚,“流星昨天,昨天,昨天晚上听到,听到,姐姐和,和师傅,师傅,师傅……”
他在那结结巴巴,我脑袋里的筋也彻底打成了死结。
那个房间很透风,非常透风。
我们昨天很忘情,非常忘情。
声音似乎很大,应该是非常非常非常大!
一个晚上,我都在失去理智的和幽飏斗着床第间的技术,享受着绝美的配合带来的沉沦快感,而那个闷骚的家伙似乎声音也不比我小,那么隔壁的小流星,就听了整整一夜我们的狂吼乱叫,真难为他了。
“姐姐,你会不会和师傅成亲?”他抱着我的腰,小脑袋在我耳边轻轻的抽泣着,“你和师傅成亲以后会不会不要流星了?我以后是不是要叫你师娘了?”
他大清早在我门口就是哭这个?因为害怕我和幽飏抛弃他?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的自然无比,亲切无比,从容无比,深刻发掘人至贱则无敌的潜能,淡定的拍上他的肩膀,厚重的拍了两下,“流星,你搞错了,我和你师傅,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管你想的是啥样,反正一概否认。
“啊?”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疑惑,而我,抽出腰间的扇子,唰的一声打开,轻轻的摇着,姿势光辉灿烂。
“我只是在帮你师傅疗伤,疗伤,他很,很难受,我,我也很难受,就这么简单。”这么说,也不算骗他吧。
小身子彻底垮了下去,全是失落的语气,“我以为姐姐答应我会照顾师傅,结果姐姐不肯娶师傅啊。”
“要相爱才能成亲,我和你师傅又不爱,怎么可能成亲?”幽飏别说爱我了,咬死我都有可能,现在肩膀处的伤还隐隐的疼着呢。
“什么是爱?”好奇宝宝一声问,劈的我风中凌乱。
“爱就是……”我慢慢的思索着,眼前浮现的却是一张清冷孤韵的玉透面容,霜白雾冷,飘渺虚幻,清晰的展现着。
“爱就是把他的一切看的比你的性命都重要,只要他在你身边什么都能放下,什么都可以不要,为了他可以摘天上的月,为了看见那小小的满足笑容,即使他离开了,心疼了,却还是祝福他能过的比你好,甚至愿意用自己下半生所有的幸福去换取他的平安健康,即使有一天他要你的性命,也能含笑着从容送上。”
“这么痛苦?”他一声惊呼,“那我不要爱了。”
“呵呵……”我笑着,“如果是相爱,彼此都能为对方付出,一直牵挂着,知道对方的心里有自己,其实很甜蜜的,如果能永远的在一起,多美啊。”
他悉悉索索的,慢慢的蠕动着,凑上我的耳朵,“楚姐姐,那流星爱你好不好?”
“啥?”差点仰身摔倒在地,我的下巴差一点脱臼飞离,“你说啥?”
“流星不想离开姐姐啊,你说相爱能永远的在一起,我想一直呆在姐姐身边。”他的声音细小的象是蚊子叫。
我彻底疯了,挥舞着双手,“你当然能呆在我身边,想呆多久就多久,但是那个不是爱,你也想呆在师傅身边一辈子,难道说你爱师傅?当然你可以爱你师傅,虽然世俗不容,不过如果真的相爱,姐姐能理解,啊,我不是说你一定要爱师傅,你也可以找别人一辈子,爱别人……”越说到后面,我彻底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颓然的低下头,“爱是心里的一种感觉,姐姐也说不清楚了,也许再过一段时间,流星长大了,就自然知道了。”
牵起他的小手,我站了起来,“陪姐姐找点吃了吧,不然饿死了我,你就只能守着我的坟过一辈子了。”
“嗯!”小家伙快乐的应着,在成功的玩晕了我之后他的心情显然非常好,“流星和姐姐一起煮粥。”
“我们做百合莲子粥好不好?”我搭着他的肩,突然想到他房间里那个一直没有露面的人,心头微微一动,“你师傅的伤刚好,这个挺适合他吃,中午我给你们炖鱼汤。”
“好!”能听到他这样轻松的声音,我也没来由的心头一松,嘴角翘了起来,耳边是他鸟儿般的叽叽喳喳,“姐姐,你刚才说什么烟花之地,是用来干什么的?”
“烟花之地?”我懊恼着装傻充愣,“没有吧,我刚没说这个吧,你听错了,听错了。”
“有。”有人不满了,叫嚷着,“楚姐姐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师傅。”
用力的按着他的身子,我无奈的抽搐着嘴角,“我说,我说还不行吗,烟花之地,烟花之地就是卖烟花的啊。”
原谅我吧,我真的不想污染一块涉世未深的璞玉,让他保持自己的干净透明不正是幽飏的想法吗?
“那楚姐姐喜欢去烟花之地吗?”
我:“……”
我搅动着锅子,听着他在我身边窜来窜去添柴加水,“流星啊,看看粥开了没有?开了的话,先把莲子丢下去,慢慢炖上一会,晚些时候再放百合。”
“嗯。”他噼里啪啦的丢着莲子,“姐姐是在为师傅做早餐吗?”
为他?
“没有。”我淡淡的出声,心里猛跳了一小拍,“莲子和百合都是滋阴的好东西,适合这个季节,你师傅腿刚刚好,也不要太油腻的大补,他应该会喜欢这个。”
“哼。”他嘟囔着,“还说不是为师傅做的,句句都没离开师傅,楚姐姐不诚实。”
“真的没有。”我微微一叹,“既然我们都落难到了一起,互相扶持也是应该的,我是家里唯一的女人,照顾你们是我的责任。”
“我们是一家人!”他兴奋的叫嚷着,而我的鼻间,突然嗅到一抹香气,不是粥香,也不是莲子百合的香,而是我熟悉的——媚香。
是他来了吗?功力恢复的他,竟然高深到靠近了我的身边都未让我察觉?虽然我分神发呆让我没有留意到他,但是这份武功还是不得不让我赞叹。
果然,小流星一声欢呼,冲着门边而去,“师傅,楚姐姐说和我们是一家人,还要照顾我们,你看,你看,她给你做的粥。”
这不是尴尬了,简直是狼狈了,因为我实在太清楚幽飏的性格了,他要的不是施舍,不是我自以为占有了什么得到了什么就能以一副温柔的嘴脸去故做体贴温柔换取他放低姿态跟随身边。
我没有任何挽留他的心态,但是此刻的暧昧让我无从解释,无法解释。
微微一笑,我轻松的对着他的方向,“腿好了没?好了过来看看这个粥怎么样,姑娘我眼珠子是摆设,劳驾了。”
衣袂飘动,轻柔的滑过我的身畔,“不错。”
“那就好。”我一声大大的招呼,“流星,把粥盛起来,走啦走啦,吃饭啦。”
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停留,我摸索着走向门边,“洗漱完了就帮忙。”
彼此相敬如冰,保持着以前的尺度,是他和我,不需要说明的默契,昨夜的一切,不过是梦一场,随着初升的朝阳,散了。
就在我摸索着朝大厅走去的时候,突然我脚下一停,一股武者的气息似有若无的被我感应到,心头一震,我全身溢满淡淡的杀意,身影错步,挡在流星身前。
几乎就在同时,更快的一道身影带动风声,站在了我的身前。
他,还真是不欠人情啊,想要证明比我强吗?
一缕刀风飞来,我下意识的抱上流星躲闪,金石交鸣中,十数声叮当不绝于耳。
好快,来人的刀好快,他接的更快……
不过,这刀法,我依稀感觉到了有些熟悉。
“等等!”我扬起声音,手掌一握,抓住了幽飏手腕,声音中有抑制不住的激动,“是,是流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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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对二,我选哪边?
“主子,看来我是不是来的有点早,打扰了您幸福一家人的早餐?”不出我所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属于流波。
有那么一点点的激动被我捕捉到,但是更多的,是说不出味的古怪,明明是我的属下,怎么感觉我是偷人被抓奸一样,偏偏那语调还平静加恭敬,仿佛我只要回答一句早了,他就马上去门口侯着。
掌中一轻,幽飏的手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我手中脱离,脚步声起,是房间门被关上的声音。
他不喜欢与其他人打交道,所有我没有挽留他,任那媚香渐渐消散在鼻端,满心都被流波寻上门的悸动占据了。
“能再听到你的声音,真让我兴奋。”咧开大嘴,我快步的朝他方向走了过去,展开双臂,快乐的扑了过去。
就在他身上的热气温度碰上我的同时,我脚下一错,手臂一歪,直直对着他的怀抱突然搂向了他的左边,将一个身躯牢牢的困在我怀抱里,“想死我了。”
怀念中的清香,淡雅如兰,他一直静静的没有出声,但是我就是知道,因为在我靠近流波的瞬间,我闻到了他的香味,我的子衿。
他的手,在我怀抱上他的同时紧紧的拥上我,腰间的手不断的用着力,仿佛要将我揉碎了融进他的骨血中,温暖的唇旋即落在我的额头上,脸颊上,眉间唇畔,密密麻麻数不清楚,一贯温柔如水的声音挂满颤抖,“楚烨,楚烨,我的楚烨……”
他抱的好紧,紧的快让我失去了呼吸。
他的声音,被我不小心的抓到了哽咽的气息。
这么多天,他一定没有吃好睡好吧,臂弯中的腰身瘦了。
呵呵傻笑着,感受着他怀抱中传递的思念和牵挂,我乖乖的任他搂着,手指勾勾,偷偷牵上了流波的袖子,“我就知道,流波能替我保护好你,你们都没事,太让我开心了,来吧,我们一起群抱下。”
手腕一挣,流波很不给面子的把我的手甩开,“主子要想的人太多了,流波可不敢要您牵挂。”
什么破德行嘛,我好不容易才逃过一劫,他居然甩脸子,一点温柔都没有,还是我的子衿好。
甜笑着接受他落下的亲吻,我的手抚摸着他的背,“这么多天,让你担心了,让我摸摸,我的子衿是不是瘦了?再让我好好的亲亲,有没有伤?”
我受伤早不是一次两次了,伤了,自己调息自己裹伤自己服药,多久不曾这样被人抱着,用身体告诉我,他的恐惧,对失去我的恐惧。
幸福,真的幸福,即使我现在看不到,即使我差点丢了命,只要此刻能拥着他,所有的付出都值得,子衿,我的子衿。
手摩挲着,指尖有那么一点点湿湿的感觉,我捧着他的脸,轻柔的一寸寸舔吮着,笑着紧贴他的身子,“别激动,如果你想发泄你的惊喜,我不介意你用另外一个方式,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哭,我会觉得我的出现让你难过的哭出来了。”
耳边有了他气息的不稳的浅笑呼吸,不过我的小蛮腰被人两只手指一夹,狠狠的扭动。
“几日不见,夫君何时变的如此强悍?”忍着腰间的疼,我极力的想调节空气里那有些酸酸的意味,“可惜过了门,不能退货了啊。”
下巴被猛的一抬,我呱噪的唇被一双清香软嫩覆上,带着子衿独有的兰麝之香,狂热的吮吻。
如此热情,怎忍拒绝?
我圈上他的颈项,狠狠的回吻着,怀念的气息恨不能用力吞入腹中,我肆虐着他的唇,咬着柔嫩的唇瓣,吮着他甜蜜的汁液怎么也索取不够,舌尖搜刮着他的嫩壁,勾住他的舌不断的缠绕,不让他躲闪逃离。
此刻的子衿,热情的完全放开,不但没有被我疯狂吓退,反而用力的探入我的地界,咬着我的舌尖,津液沾满我的唇,他按着我的后脑,与我紧紧贴合纠缠,直到我的舌头发麻,他的气息不稳,都舍不得放开。
听着他气喘吁吁的声音,还有臂弯里珍重的爱恋,我的嘴角就忍不住的一直上扬上扬。
我的手,被他握在手中,力量大的让我几乎怀疑他是不是练武出身,他的粗气喷在我的耳边,“楚烨,不要再这样丢下我,我不要你这样的保护。”
“呵呵,呵呵……”我打着哈哈,干笑。
“你们怎么找来了?”我靠着他的肩膀,被他环抱着,得意的笑开了花。
他手指一刮我的鼻子,“不是你故意留下的线索吗?你以为街头那一闹,会不被‘千机堂’注意?你以为当我知道了你的下落,会不立即赶来?”
我抿着唇,笑容始终挂满脸庞,听着他的声音依旧如湖水荡漾,轻柔的拂过心田,“但是你既然入了城,为什么不直接去‘千机堂’?让我们白白担心了这么久?”
“子衿,你一直是内敛的聪明,你和流波在一起我很放心,我也知道你们一定会用‘千机堂’寻找我的下落,我不会看错人,至于我为什么不亲自登门,因为……”思考了半晌后,我还是决定将实情托出,“一个是攸关他人性命我不能轻举妄动,一个是因为我……根本看不见,找不到分舵在哪。”
“什么?”
“什么?”
两声惊呼,啧啧,子衿和流波都不淡定了。
“你真的看不见?”子衿的手从我腰间拿开,半晌无声。
我淡淡的抽了抽嘴角,“别拿手在我面前晃悠了,真看不见,不过没关系,以我的判断也许几天,也许半月,可能就恢复了。”
“也许?可能?”子衿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愠怒,“你当你是神医还是神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怎么,你嫌弃我了么?”满不在乎的抖着腿,涎着脸,“瞎了不也挺好的么,至少你老了以后,在我心中也永远是现在这么美的样子。”
一拽我的手,他完全失去从容的抱着我,“我们回去,我给你寻天下最好的大夫,最好的灵药,也要治好你。”
这哪还是我温柔体贴大方贤良淑德的亲亲子衿啊,整个一悍夫啊,天啊,为什么我当初没发现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我,我,我有腿,喂,喂……”好歹他也给我个面子让我自己走么,“你,你,你让我道别下啊。”
“眼睛的伤肯定越早治疗越好,别耽误了!”他的声音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甚至充满了威胁,“要么你打死我和流波,不然你就跟我乖乖的回去。”
我没说不回去啊,我只是想替幽飏和流星安排好去处么。
“这位哥哥……”甜腻腻的嗓音,八分无害,九分甜腻,十分的单纯,十二分的无辜,二十分的痴迷,“哥哥,你真美。”
流星!这已经够乱的了,他还添什么堵啊。
“哥哥,哥哥,你好美!好像池畔一株柳树,看似青嫩柔软,实则韧性内敛,临水照影,风骨自在,明明是亲切可人的微笑,却给人疏离的高傲,流星能认你做哥哥吗?”一连串写实的恭维震撼了我,好像也震撼了我身边的子衿,因为他拉拽着的动作停了下来。
“还有这位哥哥。”声音突然转了方向,我听到那迷恋的甜腻依然在喋喋不休,“我记得以前在娘的房间里看过一幅画,松柏缠绕,一边是苍劲,一边是俊秀挺直,哥哥你有松树的苍劲又有柏树的高大,流星都不知道到底哪一面的你才是真实的呢,谜一样的哥哥,好神秘的气质啊,你也认流星做弟弟好不好?”
好犀利的感知能力!
他只见过子衿和流波两面,甚至没有过交谈,为什么却能一眼看穿他们的特质?子衿骨子里的高贵,流波神秘的双重特质,都被他轻易的点破,流星啊流星,难道你真的只是一个迷恋美色的小屁孩吗?
他说过,幽飏是月光下的罂粟花,阴柔魅惑,飘渺幽幻,明知不该亲近却忍不住不亲近,象中了毒一般为求一欢不惜放弃一切,只有真正尝过了幽飏滋味的我,才能深刻明白那话中的意思,那话,真的是他母亲说的吗?
子衿握着我的手一紧,声音低缓轻柔,“为什么要认我做哥哥?”
“因为哥哥们漂亮!”响亮的回答让我再次无言,就知道这个小家伙是这一句,小花痴,还真是男女不忌。
“还有吗?”接嘴的,是一向不多言的流波,轻松的笑意满溢。
“有!”小家伙讷讷的,抱上我的胳膊,“哥哥这么漂亮,心肠一定也和菩萨一样的,流星想和姐姐在一起,哥哥们不会让姐姐离开流星的,对不对?”最后三个字,充满了让人难以拒绝的希冀。
耳边,响起了子衿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不过几日,你居然能勾搭上这么漂亮的美少年,我终于见识到了享誉京城的初夜王爷魅力所在了。”
我呵呵傻笑着,不知道如何解释。
“呃,流星……”我想着该怎么开口,这个可人的美丽少年,虽然我不曾看过他真正的容貌,但是那双似水晶一样透明的眼,还有这甜美的嗓音,确实让我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舍。
可惜我和他的缘分,注定只有这短短几天了。
我搜刮着肚子里的词汇,有些艰难的开口,“流星,姐姐,姐姐真的必须走……”
他蹭着我的肩窝,失落的声音如同被丢弃的可怜猫儿咪呜着,“那姐姐不要流星,不要师傅了吗?楚姐姐你说过,我们是一家人的,你是要抛弃我们吗?”
抱着我胳膊的手紧紧的,生怕一不小心我就跑了,这样的被人留恋,竟然让我一时说不出话。
“楚姐姐……”声音里已经弥漫起了哭腔,“师傅他……”
突然,他可怜兮兮的声音停止了,而我的鼻间,嗅到了一抹媚香。
“流星少年心性,还请几位不要责怪,日侠尽管离去,不必烦心,我已点了他睡穴,即将带他远走,后会无期。”
淡漠的语调轻易的划清界限,我在子衿的怀中,轻轻点了点头。
今后,庙堂之高,江湖之远,只能望君珍重。
还来不及看过真面目的幽飏,留给我的,只是记忆中完美无瑕如黑曜石般深沉的眼,那双高高上挑的眼尾,媚如狐,魅如妖,飘如仙。
后会无期,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摆摆手,我毫无留恋的转身,“后会无期,永不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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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的温柔如水
香气缭绕的房间里,暖意融融,淅沥沥的水声里还有我破破烂烂的念诗声,“床、钱、明月、光?衣、失、地上、爽!”
从那破屋里回来,我才发现自己除了那天被河水狠狠的洗了一回以后,好象一直都没沐浴过,身上都散发出一股咸菜缸里的产物味道,我自己是没什么感觉,但是流波背着我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直接连人带衣服砸进了浴桶里,真是聪明的孩子啊,出门前都叫人预备好了洗浴的热水。
至于为什么是被流波背回来的,这个没面子的话题扯的就有点远了。
介于我身为女人的尊严,从个人角度来说我是坚持要自己走回来的,不过子衿心疼我一身破烂还带着猪头青紫,说什么也要抱我回来,可我堂堂一国王爷,身强力壮的武林高手怎么能让他这个没有半分蛮力的他抱?生气的结果就是,他不肯指路闷着声不理我;那我只好求流波了,事实证明,身为一名妻主我教育不了我的夫君,身为一名主子,我也没能教育好我的属下。
一句指路很累舌头,把我的哀求都打了回来,让我勾肩搭背又嫌太慢耽误时间,还有个理由就是男女授受不亲。
就在我思量着是不是要拎根竹棍自己一点一点探路的时候,他居然两手用力一分,打开我的双腿,狠狠的弯曲成弓形,夹在他的腰上。
别想歪,是从后面夹,人家是活活贡献了自己的身躯,背我!
可是,背我就不累了吗?背我就不男女授受不亲了吗?
按当下的民俗,我娶他二十次都有多了。
不过流波的背,真的很宽厚,有些硬但还是很舒服,伴随着他身上淡淡的干净汗味,可怜的我越发嫌弃自己烂咸菜一样的味道。
我手指头戳着他的背,指尖无意识的隔着衣服调戏他的肌肤,“流波啊,身为主子被你这么背着很没面子啊,不如换我背你吧?”
脚步依旧保持着不疾不徐的速度,不鸟我。
“你不让我背回来我很没面子的。”继续不甘心的游说,“让我背吧,我不会摔到你的。”
抱着我腿弯的双手,手指正放在我大腿内侧娇嫩的肌肤上,狠狠的一扭……
狼嚎声起,凄惨悲哀!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喜欢不动声色的掐人玩,可是流波啊,你当你是子衿么,子衿是柔弱书生一只,你那铁指刚手也掐?若不是我反应快,肉都被你揪下来了啊。
面容扭曲的我,狠狠的放着话,“流波,你最好祈祷我不会娶你进门,不然我一定在背新郎入门时扛着你溜遍整个京城大街!”
“哗啦……”满池温水,是他对我的回答,还有突然娇媚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主人,要流波伺候洗浴吗?”
这谦卑的声音,正如同那夜在‘寒雪峰’顶的他,多么的诱人,多么的娇艳,楚楚可怜的让我失去了防备。
心头一抖,我痴迷的飞快点着头,若不是大腿那的疼痛猛的抽搐,我没大脑的就会大吼一个好字了。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呵呵,呵呵……”心里那个不舍啊,但是肉肉那个痛啊。
他没有半点留恋的离去,留给我一个被重重甩上的门板颤抖声。
哗啦的水声中,我身后滑进一个细腻的身躯,双手一抬将我架在他的身上,修长的双腿柔柔的圈抱着我,暖暖的指尖滑过我的背,掬起水一捧温暖的淋上我的身体,也让我从刚才的沉思中醒来。
我舒服的低声呻吟着,缓缓向后靠上他的胸膛,水波在我和他肌肤间流淌,彼此湿润的互相沾染,天地间只有我和他。
反手圈上他的颈项,我亲上他的脸颊,微笑着叹息,“子衿,我想你。”
他的手微微推开些距离,沿着我的肌肤,一点一点蹭上我的背,我知道,他是在探查我身上残留的伤痕。
不自在的扭扭,我反身躲闪着,四溅的水花打上脸,也打上他的身体,“丑是有点丑,不过擦擦药会慢慢消失的,就算不消失,你大不了以后晚上灭了烛光,就看不到了。”
这点伤算什么?我以前在战场上的更吓人呢,还不是慢慢的就找不着了,干净的没有一点伤痕,真让人叹息,皮肤太好一点都不值得人骄傲,想留点丰功伟绩的标志让自己吹嘘下都没可能。
水波翻腾,他一把搂上我,伤痛的低喃在耳边不停的回响,“不要再这么傻,我不值得,不值得的,你知道吗?”
与他交颈相拥,我听着耳边不稳的呼吸,感受着他传递来的讯息,“你知不知道,当你把我丢出去而被人拖下水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很没用,是我拖累了你,还说什么与你同生共死,你答应的好好的,却抛弃了我!”
“我很怕,我怕再也见不到你,每天都有无数个猜测在我脑海中闪过,一闭上眼睛,就是你被人拖下水的场景,你知不知道……”他的声音渐渐激动,我仿佛看见,他无助的寻找我,四处打探我的消息,不敢合眼,牵挂伤神。
“我是那么容易死的吗?若不是碰上龙漩涡,我连伤都不会有。”一声冷冷的嗤笑,感觉到身下的子衿全身一僵,糟糕,多话了。
飞快的抱上他的脖子,我趴在他的胸前,放低姿态,“我保证,一定不会有下次了,如果要死,我一定带上你,我们黄泉路上还能一起洗洗鸳鸯浴啊,再温柔缠绵下,要是食言下辈子罚我变王八。”
“哼。”冷冷的一声,“你害我这辈子不够,下辈子还想拖着我陪你一起做王八?”
“咦?”我坏坏的手探入水下,在水草飘荡中寻找着可爱的小家伙,“你是在告诉我,下辈子也是我的人?”
他狠狠的吮上我的唇,我感觉到唇瓣微微一疼,被他咬了一口,愤恨的声音清幽的飘送,“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别想摆脱我。”
我吃吃的笑着,手指撩拨着他的小鸟儿,“是你的,都是你的,除了你谁还肯要我,也就你当宝。”
“是吗?”他语气里隐藏着的酸酸味道带着点火药喷了过来,手指一点我的肩头,“那这个是什么?”
我一楞,顺着他的手指摸上肩头,一个小巧的牙印深深印在上面,手指触摸过还有点疼,这幽飏下劲真狠。
“这个,这个……”声音里干干的没有半分笑意,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和盘托出,“他们救了我的命,但是那个师傅身上带了寒毒,活不过一个月,而我能解这个毒,只是方式,嗯,啊,嘿。”
“你就以身相许,和人春风一度,缠绵悱恻,把自己当解药了?”尾音提的高高的,哼着声音的子衿也那么迷人。
“现在是药渣了,人家毒解了就把我倒了。”我的手指绕着水下的小水草,撑着脑袋,“我连他的脸都没看全过,你以为会有什么真正的情爱吗?如果真有,只怕也是恨我,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说不定哪天他看我不顺眼就一巴掌招呼过来了。”
“是今天那个烟青色衣衫的男子?”他停了停,忽然改了口,“是那天我们看到的那名男子?”
“嗯!”我应了声,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想要勾勒出一个烟青色的身影,却发现自己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个轮廓。
算了,反正这辈子都不想见他了,想屁啊。
被热水泡的懒懒的我,任子衿抱出浴桶,当身子沾让香软的大床,我舒服的差点昏过去,“子衿,你怎么寻到这么好的地方?”
手臂垫在我的脑后,他环抱着我,让我在他怀抱中寻找到一个最舒适的位置,“是‘千机堂’的地方。”
“哦?”我的手,在他细致的肌肤上游走,毛手毛脚,“你居然能找到‘千机堂’的分堂,我是不是该好好的奖励下你的聪明?”
“我不懂。”他淡淡的一语带过,手指盖上我乱跑的手,“多亏了流波,我们互相出主意,猜测着,就寻到了。”
不愧是江湖情报第一门,三两日内就把我挖了出来,果然厉害,不过‘千机堂’堂主信物在我身上,他们怎么说服‘千机堂’相信他们的?
似乎猜到了我心中的疑惑,“我只是和他们说拥有堂主令牌的人被行刺,大致描述了下堂主令牌的形状,请他们向堂主求证,没过多久他们就将我们奉为上宾了。”他引导着我的手滑入衣衫内,完美的身形在向我诉说着他的渴求。
“别勉强自己,子衿。”我轻轻的咬上他的耳朵,“这么多天,我不相信你休息好了,虽然我承认我渴望你,但是我更不希望你为了迎合我而累着自己,睡吧,明天一早我一定不放过你。”
他的手停了下来,放在我的腰间,拥着我,不一会均匀的呼吸就浅浅的传来。
他一定累坏了,本就瘦挺的身子摸在手中又细了一圈。
回到了舒适的地方,也回到了爱人的身边,放下心的我,居然没有半分睡意。
我发现,不知道是自己功力提高了,还是身为瞎子,我其他几个部位的灵敏度更高了,连门口极细微的呼吸都被我捕捉到了。
将声音凝成丝,以传音入密的方法送了出去,“流波,如果你不回去好好睡觉的话,我就把你拖进来玩三人床戏。”
“呼!”衣袂声,快的不给我任何面子,他从我门口消失,徒留我黑漆漆的睡不着。
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如果我的眼睛再不好,将来进入到‘九音’之争时,只怕会成为一个大麻烦,可是现在时间紧急,我也无法确认自己后脑的淤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散去。
方法只有两个,找名医,寻灵药。
名医,居无定所,一路追踪只怕不是那么容易能碰上。
灵药,据我所知的,天下间有不少灵药,都被一个喜欢收集好东西的小气家伙藏的严严实实,多到开一个武林圣药展览都行,这个人就是我曾经的混蛋搭档,抠门精——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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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08
流波的坏心眼
清晨的鸟儿,快乐的在树梢歌唱,把我从浅眠中唤醒,身边子衿均匀的呼吸让我最多他还在沉沉的睡着。
我看不见,却知道他这几日的心力交瘁,这么多天他终于能睡一个好觉了吧,嗅着他身上淡淡的兰麝之气,心头的小火苗蠢蠢欲动。
舍不得打扰他难得的好眠,我安稳的躺着,享受着片刻安稳宁静。
窗外的院中,清晰的传来剑破风声的招式舞动,是流波吧,沉稳的剑招舞动中脚步飘忽无声,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衣袂带风,那连绵不绝的招式听在耳朵里,让我的心痒痒的,手也痒痒的。
轻轻的从子衿身边起来,小心的给他牵好被子,我悄悄的出了门,一声清啸手指如剑,一缕劲风射向他。
“叮!”指风打在剑身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我得意的一笑,“来吧,活动活动身子。”
不待他回答,我又是一掌飞出,在他躲闪间寻找到他的衣袂声,揉身而上。
“啪……”
“啪……”
“啪……”
掌声飞快,眨眼间两人已经交手十数招。
以往他都是拿剑,可能今天怕伤到我这个眼盲人士,他选择了与我拳脚相交,也让我见识到了他深厚的内力。
手指一抹,顺着他的臂膀直切颈项,他手臂一挡,击向我的肩头,又快又狠。
身体微旋,我飞快的转到他的身后,还没出手,他已经转过身,手指搭向我的腰腹间。
一个铁板桥,我翻身的同时,踢向他。
不过我忘记了,眼神不行的人,又打的如此忘情,两个人大幅度的动作早让我们远离了院子的中间,打到了花圃边。
清晨的花圃,空气中还带着新鲜的露水气,甜甜的直入心脾,挥舞间树叶飘落,带出几滴水珠,落在我们的身上。
我如花间的精灵般,纵跃着,他在我身后追逐着,衣袂扬起的声音让我不时弹出指尖劲气,阻止他的靠近。
我承认,看不见给我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每一步退后,都要先用掌风探路,只这么一下下的等待,他已追近。
突然,我的脚下踩到了什么,湿湿软软滑滑的,不同于我刚才站的青石板路,加上我全力的速度,脚下没能借到力的我,直接一歪向地上滑去。
掌心中一股力量打上地面,我脚步一错,拧身准备旋开,就在这个时候,一股自然的男子气息扑上了我的鼻端,臂膀搂上了我的腰,借势微转,我已经被牢牢的困在怀抱中了。
我的脚步已经错开,全身的力量让我立即就能脱离这湿滑的地面,不过当我感觉到流波的靠近后,干脆松开了全身的气,任他搂抱上我。
舒服的靠在他的肩头,我扬起笑脸,“流波啊,难为你如此的照顾我,让你家主子我免于一摔,为了表示对你忠心的感谢,让我送上本小姐最香艳最纯洁最温柔的……”用力的搂上他的脖子,试图大大的在他脸上狠狠一啵,“吻吧。”
“啵!”声音够,证明亲实了,不过为什么嘴感不如想象中的细腻?暖暖热热,还有硬硬的茧?
“哎……”无奈的叹气,我挪开脸,“小气鬼,这都拿手挡着。”
连这点硬硬的温暖都瞬间消失,他的手从我腰间撤离,“主子,既然身子不行,就别学人逞强比试,不然我这个属下会很累。”
我无所谓的笑笑,“如果不是麻烦多,又何必要什么护卫?所谓物尽其用,你别想有什么休息的日子,以后白天伺候我练功,晚上伺候床第!”
回应我的,是他转身的脚步,还有树上鸟儿喳喳的叫声嘲笑我被人无情的抛下了。
扬起声音,我对着他离去的方向,“流波,打了这么久你不饿吗?我很饿啊,想去街头喝热热的豆浆,但是我看不见啊,你能领我去吗?”
“您应该让子衿少爷陪您。”脚步是停下了,不过那声音还是拒绝。
顺着他的声音,我抱着他的胳膊就往外拖,“子衿累了,我不想这么早让他起来,我们两个人去就行了,走啦……”
他没有反抗被我半拉半拽着,只是在出门口手腕一翻,反客为主的牵起了我,没有半点小男人的自觉。
“流波,你的武功在哪学的?为什么你的气息非常古怪,武林中从来没有见过。”我思索着刚才交手的感觉,打死也不相信就靠穆水如能指使的了他这样的人,这么高的武功,为什么武林中没有半点名气?还有这心气,根本不是当下女子为尊的小男人态度。
“是吗?”他的声音没有半点改变,牵着我一步步的走着,在我差一点被人撞上之后,索性改牵为搂,“我以为你会有一点熟悉呢。”
“为什么?”如果我没记错,他在上次我看见背后的麒麟图案时也说过这样的话,可我明明没有见过,我的记忆力不会差到这种程度,这一次说的又是他的内力我应该有感应,我确定在‘寒雪峰’一夜之前,我真的不曾见过他。
“流波。”轻轻的开口,我握了握他的手,“如果我们以前见过,或者曾经有过什么交集而我忘记了,那我道歉。”
“不用。”他回答的飞快,“我们以前没见过,所以你也不用说什么对不起。”
这下换我脑子一片空白了。
没见过,没见过他说什么我应该熟悉,没见过他说什么我应该见过,他脑子不是坏掉了吧?
还是他觉得我现在好欺负,逗我玩?
远远的豆浆香气浓浓的传入我的鼻子里,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豪气干云的吼出声,“流波,为了报答你替我完好无损的保护了子衿的份上,这一顿我请了,冲啊。”
“主子,您真小气。”他咕哝着,惹着我笑声连连。
这是与他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他还有孩子气的一面,我大方的拍上他的肩膀,“那好,明天的早饭我也请了,这下不小气了吧。”
“哼!”小小的不屑声,吐出两个字,“抠门。”
啜了口浓浓的豆浆,香香甜甜的味道让我直啧嘴,手指在桌上一点点的摸着,不过刚伸出,就被人塞了根油条在手中,“别摸了,我给你拿。”
“流波。”我的腿在桌下坏坏的勾着,寻到他的腿,缠绕着,极度暧昧的磨蹭骚动,声音甜的快掐出蜜了,“我还不知道你多大呢。”
“十八。”声音平静,但至少不算冷。
“十八啊,那是不是该许人家了啊?”为什么他对我的挑逗没有半点反应,既没有躲闪,也没有贴上来,这很不符合他的性格啊,我继续,我蹭,我蹭,我蹭蹭蹭。
又是一根油条塞到我的手里,“那么就请主子替我做主好了。”
死小子,给我装蒜是吧。
我的手已经猫到了桌下,朝着他的方向,悄悄的摸上了他的大腿,手指在他腿上划着圈圈,“不如我介绍一个上知天文地理,下通三教九流,文才武略无一不精,寻花问柳万万不会的专情好女人怎么样?”
那腿,凑上了我的手指,反绕上我的腿,一下下的厮磨,上上下下,缓缓的,极具诱惑性的,缠绵。
小样,叫你闷骚,这下露馅了吧。
“咳,咳,咳……”他似乎被呛着了不断的咳嗽着,半天才喘过气,“主子,您该不是想告诉我那个人是您吧?”
我的手指,已经慢慢摸上了大腿的内侧,小小的搔刮着,声音低低的充满了暧昧,“你真是和我心有灵犀一点通,不知道这门亲事你可满意?”
“满意!非常满意!”嘶哑的大吼差点把我震倒,巨大的声浪让我耳朵一阵发麻,还来不及反应,我摸在他大腿上的手已经被人包裹握在手中,刀割鸡喉咙一样的可怕声音持续不断的响着,“我就知道,我王二狗等了四十年无人肯娶,一定是那些人太没有眼光了,只要等我就一定能等到我心目中的爱人,我太激动了,您居然对我一见钟情,这么快就提亲,让,让我,让我考虑一下行不行?”
天哪,我居然在那苍老的声音里听到了娇羞的意味,刚刚咽进肚子里的油条豆浆差点化为一股气喷薄而出。
有谁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主子,您摸错人了。”从那个男人的方向,不对,应该是从那个男人的身旁,传来了流波熟悉的嗓音,“刚才的话,您一直是对着他说的。”
我哆哆嗦嗦的收回自己的手,情不自禁的在衣服上蹭了几蹭,就在刚才我居然用它摸了一个四十岁都无人愿娶的老男人,而且缠缠绵绵的提亲。
呕……
“你,你,慢慢考虑,慢慢考虑,真的不急,不急!”我颤抖着,丢下一句话,管不了许多转身就跑。
“咚!”
“哗啦!”
“咔嚓!”
不用怀疑,一个瞎子兜头乱跑,会撞上摊子边的支架很正常,倒了的支架棚子翻了,桌椅板凳全倒地也很正常,杯盘碗碟落地那更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再来几个嗷嗷叫的可怜人应景,也没有半点问题。
所有人在凄惨的叫着,乱做一团,而我这个始作俑者正蹲在地上抱着脑袋,痛苦的揉着我的额头,听着小鸟儿的歌唱和漫天星星闪耀,彻底晕乎了。
当一双手用力的抱起我的时候,我只记得从牙缝里恨恨的挤出一句话,“流波,我要不把你四仰八叉的扒光了捆在床上用鞭子抽,不玩到你小鸟脱层皮,我就不叫上官楚烨,你给我记着,姑娘我发誓!要是做不到,惩罚我一辈子碰的男人都是不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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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09
奇怪的路遇
鉴于某伤残人士我,既不能继续的在这无限期的等待我复明的日子,也不能一路让流波扛着我上路,最后的选择是,‘千机堂’分舵给弄了辆超级舒坦的马车,我婉拒了她们护送的请求,晃晃悠悠的上了路。
此刻的我,躺在子衿的膝头,撅着嘴等着亲亲宝贝把橘子扒了皮撕了筋,干干净净的送到我的嘴巴里,而我只需要咧着嘴,在甜甜的橘子瓣放进嘴巴的同时,轻巧的一吮,顺势含着他的手指,坏坏的圈饶着,“亲亲子衿,比你橘子香多了。”
手指一缩,被我手快的抓着,一根根的细细吮着,他任我亲吻着,无奈的叹息,“楚烨,为什么不让‘千机堂’寻到神医,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
握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我浅浅的笑着,“子衿,我知道我眼睛一天没恢复,你一天不会放心,我相信‘千机堂’的能力能在很短的时间里找到神医,但是我真的不能等,别说那个传说中的柳梦枫行踪飘忽,就算他在,你就肯定他在两三日之内能医好我?如果不能,我还耽误了‘九音’的行程,平白少了多刺探的机会,相信我,老天真是让我不能好,怎么求医都没用,如果能好,说不定明天睁开眼就能看见你了。”
“可是这样的你……”他叹息着,抚摸着我的脸,“楚烨,答应我,在‘九音’的日子里,不要让流波离开你身边半步,事情一了,我们就去寻医问药好不好?”
“好,你说什么都好!”我贴着他的小腹,舒服的磨蹭着,“再让治疗下我其他的毛病。”
他的手停留在我的脸上,有些凉。
我哈哈笑着,“如果我真的不能让你拥有孩子,眼睛也治不好了,这么个残废你要不要?”
“不要!”干脆利索,真不愧是我的子衿。
“你舍得?”我的声音充满了得意,因为此刻他的手,正紧紧的搂着我的腰,标准的口不应心。
枕着他的腿,我努力的想啊想啊想啊,终于忍不住的开口,“我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好,值得你如此对我。”
“我也不知道。”他温文的笑着,声音如湖水清澈,“就当我牺牲自己替天下人收了一只妖孽吧。”
“妖孽?”我抬起头,直接将他压倒,坏笑着,“那就看看我这只妖孽功力够不够深,能不能把你撩拨到疯狂?”
“不行……”他按住我的手,唇凑上我的耳边,“流波在外面。”
手指已经伸入他的亵裤里,坏坏的拨弄着,“我是不要脸的妖孽,哪来的世俗规矩可言,他敢嫌吵抓他进来一起玩。”
马车猛的颠簸了一下,突然飞驰起来,显然是某人在我刻意放大的声音下听到了我的话,甩鞭子抗议呢。
那噼啪噼啪抽在马背上的鞭子,猛的让我想起了那一夜威紫玉被抽开了花的屁股,狠厉劲该不是把那可怜的马当我了吧?
流波,淡定,淡定啊……
耳边突然传来马儿一声长嘶,车身猛然一震,前冲的力量让我晃了晃,一手飞快的搂上子衿的身子,内力重坠,才算勉强稳住了两人。
不等我开口询问,帘子外已经传来了流波的声音,“老伯,您没事吧?”
这话,不是对我说的,却让我明白了为什么突然猛的停车,以两匹马儿狂奔的力量而言,流波能将车驾到如此,已是难能可贵了。
我匆匆的伸了个脑袋出去,“流波,怎么样,没伤着人吧?”
看不到,只能让身边的子衿替我查看。
几乎是流波和子衿的声音同时响起,“应该没伤到,只是惊吓到了。”
“流波,替我去安慰下老人家,看有什么要赔偿的吗?”看不见,但是我相信流波能处理好。
“没事,我没事,少爷别这样,不敢,不敢……”苍老的声音带着恐惧,推拒着。
“收下吧,老人家。”我扬起声音,听到老人家哆哆嗦嗦的应着,不敢接,更不敢拒绝我话语里的威严。
“是,是,是。”我几乎能听到他牙齿打架的声音了,耳边是子衿略到责怪的声音,“你为什么对老人家那么凶?”
我无奈的搂上他的脖子,偷了个香吻,“老人家胆子小,我要不凶他更不敢收。”
就在我伸着脖子听着子衿浅笑等着他回吻的时候,我的耳边突然听到了一阵飞快的马蹄声,还有车轮滚滚声。
这地方人烟稀少,车也自然驾的快,流波刚才差点撞到人就是最好的证明,而现在我听到的声音,来者显然比我们刚才的速度还快。
“不好!”我刚刚出声,车声猛的一震,一股大力冲向我们,门边的我被巨大的推动力狠狠的震飞了出去。
手中紧搂子衿,身体在空中迅速的变换姿势,旋转着卸去猛烈的力道,而我的车被冲出去好远,耳边是马儿不停的长嘶,跺着脚,显然受惊不小。
“流波,看看怎么了?”我冷冷的传出话,头也不回的拍拍子衿的背,不无担心的抚摸着他,“吓着了没?”
“你紧张什么。”他低低的说着,顺势把我意图毛上胸口的手拽了下来,“有人看。”
“嗤!”我抽抽嘴角,“有人看就看呗,管天管地还管拉屎放屁么,没见过夫妻恩爱啊。”
虽然我知道子衿跟着我,看打斗见暗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更知道他的镇定根本不会有什么惊吓,但是我就是不忍,就是担心,许是他的温文总让我打心底里想要疼爱他,不愿意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扯回他力图保持距离的身体,“乖,给个亲亲,让我知道你没事。”
就在我旁若无人,事实上也看不到人的索取着子衿甜蜜的吻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了几道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有不满,有深沉,还有两道惊讶。
我最喜欢子衿的就是,不管我的要求合理还是不合理,他永远不会在外人面前让我下不了台,温柔的迎合着我,什么所谓的道理,什么世俗眼光,都不如我一句话重要。
此刻的他,蜻蜓点水的在我脸上印下一个暖暖的吻,被我坏坏的硬凑上去重重的啵了下。
我感觉到,六道目光中,有两道变了感觉,突然变的凌厉,似要烧穿我。
在子衿亲上我的同时,我听到从他的唇边,轻轻的飘来一句话,送入我的耳中,“车上的不是普通人。”
一根手指在他与我相握的手背上点了点,我示意他明白了。
子衿虽然不会武,却久与三教九流打交道,他的眼睛虽然比不上火眼金睛却也是揉不进半粒沙子,他能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而且刻意提醒,那么这辆车上人的身份,我应该提防了。
想到这,我一展笑容,对着车子的方向遥遥一揖,“都说有缘相会,却不料这荒郊野外的官道也能这般热情的撞见,在下……”
话还没说完,就被女子粗鲁的大吼打断了,“好狗不挡道,滚开。”
我眉头一扬,笑开了花,“怎么个滚法,你教教我。”
“啪!”鞭子在空中炸了个鞭花,伴随着她的大喝,舞起破空的风声,“好,老娘今天就教教你怎么滚,给我主子跪下磕头。”
我不躲不闪,只是伸出两根手指头,虚放在胸前,依旧笑意盈盈。
不过,这鞭子还不待我伸手就已经被人抓在手中,一道劲风闪过,我的面前随着风落下一道人影,是流波。
我听着风中清晰的声音,脑海中显现他们的影像。
流波手掌凌空一抓,将鞭子拽到手中,手腕一抖,那女子粗壮的声音惨嚎而起,落在地上不断的翻滚着。
我鼻子一哼,“滚的不错,不过太快了我没太看清楚,不如再滚一遍如何?”
“好!”应声的可不是那嫌没滚够的女人,而是声音平静的流波。
夺来的鞭子卷上女子刚刚停稳的身体,手腕再抖,女子被抛飞到空中,一路从天上滚到地上,哎,她居然在我家流波面前耍鞭子,真是找抽,她不知道有人骨子里是变态的吗?
女子在地上哀哀低鸣,痛苦的呻吟,流波一声冷哼,脚步向着她的方向移动,手腕一抖,鞭花在空中又一次炸响,“刚才你叫谁滚?”
女子喘息着,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你有种留下名来,他日必然十倍奉还。”
“你以为我还会给你机会活到那一天?”流波声音森冷,带着嗜血的笑意,再次提起了脚步。
“你……”女子的声音里终于失去了镇定,恐惧的往车后瑟缩着。
我一直没有阻止流波的动作,噙着冷淡的笑对着车上,“怎么,手下就要被人打死了,也不出声阻止下吗?身为主子,难免让人心寒。”
车帘被掀动的小小声音,传来的是中年女子有些低沉的嗓音,不疾不徐的语调中没有半分的恐惧,沉稳如山,“这位小哥,纵然我属下有些强势,却罪不致死,不知能否网开一面?”
流波没说话,手指极其自然的挽上了我,这是他树立我地位让我说话的暗示。
我呵呵一笑,“这位姐姐,虽说冲动罪不致死,但若不是我这爱人功夫尚可,刚才的一撞只怕我们就已身受重伤,你们不但没有半分检查是否有人受伤的意思,开口就伤人,扬手就动鞭,虽然阁下风范令我心仪,但有仆如此,只怕折了您几分威名,他日落人口实。”
话中绵里藏针,我暗指她纵仆行凶,不管他人死活,而她的呼吸居然平稳如常,这个女人,不简单。
“在下倾风,为刚才手下的行为向三位道歉,恳请见谅。”她大大方方的一句,倒让我不好继续纠缠下去。
我微笑的一拱手,“客气客气,在下尚楚,有缘一见,就此别过。”
“妻主,我们的马……”车厢里传来一个极小却清晰的声音,柔美中带着几分细腻,却让我的笑容一僵,转身离去的脚步顿了顿。
“撞伤了二位的马,真是不好意思。”我对着子衿一笑,“宝贝,先上车等我好吗?”在他点头应声中,牵着流波的手,“我帅气的乖乖,把我们两匹马卸一匹下来。”
他们转身走了,我再次感觉到了那两道目光的古怪,在我侧脸想要捕捉间,又飞快的消失了。
我抓着流波马缰,递向女子的方向,就在她伸手接过的瞬间,我再次听到了一声男子低低的呼声,一道香气从我脸侧飘过,下意识的探手抓着,却是一块软软的绸布,许是那男子的汗巾或者是蒙面巾吧,薰衣草的气息顿时沾染上我的掌心,让我再次愣了愣。
“谢谢。”帘子在我眼前撩开了一个角,手中的汗巾被人抽走,徒留那温软的语调和淡淡幽香,“阁下好功夫,佩服,佩服!”
不能在外人面前露出我看不见的破绽,我微笑颔首没有让自己的疑惑体现在面容上,“过奖过奖,希望刚才没惊吓公子,三位请。”
车夫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在流波刻意的让出路后,飞快的一抖鞭子,马车的声音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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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09
妖娆夜出现
“怎么,你又看上了人家的小爷?”流波的声音含着不屑,“人家是有主的,主子您就别惦记了。”
我身体一扑,极没形象的挂在他身上,象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别人的小爷我是不惦记,我只惦记我家的小爷,不如今天晚上伺候我吧。”
根本不鸟我的求欢,直接扯着我一丢,我脚步飞点,落在车辕处,叉腰哈哈大笑,“小爷还不来伺候?三人行哟。”
流波的身子刚刚落在我身边,一掌已然挥了过来,我飞快的缩着脖子钻进了车里,抱着子衿直乐,捏着嗓子叫嚷着,“来嘛,帅气的乖乖,和我家宝贝一起伺候我啊。”
温暖的手指点上我的额头,透着子衿的无奈和纵容,“你啊。”
“刚才你怎么发现他们车子有古怪的?”我突然想起刚才那三个人,那个车夫也绝对不是普通人,抖鞭子的手法老练,内劲十足!如果不是碰上功力与我有的一拼的流波,她的功力足够应付了。
“那车很普通,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也没有任何名门大家的标记,我只是好奇刚才一撞之下,他们的马都伤了,车却一点事也没有,咱们的车可是‘千机堂’精心准备的,内藏钢板,可以抵挡暗器和偷袭,他们如果是普通人,普通车,怎么可能经得起这么一撞?”
我的手,有节奏的扣着,心思在子衿的分析中转动。
“曾经,在‘怡情阁’中有人以万金求我一曲,转而就送来了一扇屏风,说是有种稀世的‘铁杉’之木,其香缭绕如麝,其木坚硬如铁,生长极其缓慢,但因为是传说中凤凰浴火重生之地长出的树木,总带了些尊贵的色彩,虽然被我嫌又笨又丑给束之高阁了,那味道和颜色却记在了心中,刚才仔细看了下,那辆车整个都是以‘铁杉’之木打造的,比起屏风的美丽,能将这样珍贵木料做成车又是何等的手笔,既然用了如此木料却又没有半点雕琢修饰,分明是不想人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我说车里的人来头一定不平凡。”
我点着头,“刚才她身边的男人不留神将汗巾落了下来,我摸着似是云锦,这是各国皇家衣衫的御用之物,能用得起这个的必然是王公贵族,只是不知道是哪一边的人。”
我没想到,这么快就与可能是‘御风’或者‘沧水’中的使者碰面,还有她身边那名男子的声音,为何让我有着熟悉的感觉。
事隔多年,我不敢确认,毕竟物是人非改变太多,而这世间的闺阁男子,大多说话温婉轻柔,薰衣草香更是许多人喜爱的熏香,什么也证明不了。
既然他的声音没有半分的悸动,那么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怎么,还在想人家小爷?”不愧是了解我的子衿,连我偶尔的走神,都知道飞到了哪个角落。
“看人家小爷多温柔,说话都轻言细语的。”我没有说出心头的疑惑,只是调戏着子衿,“为什么你越来越不温婉了?”
他的胸膛微微的震动,显然是在偷笑,“怎么,楚烨嫌弃人家了?准备红颜未老恩先断了?”
我还没搭腔,车窗外传来一个慵懒娇腻的嗓音,“若是你觉得这个又瞎又多情的女人不解风情不会疼人的话,不如跟了我吧,我虽然说不上体贴温存,却也懂得珍惜美人,最主要的是我专情,美人儿可愿考虑下?”
我没忘记,这是飞驰着的马车,而这声音如影随形,从车顶上流泻而下,那娇媚的语调,不但又甜又柔,还夹杂着魅惑,轻轻的飘落。
不过,我只是握了握子衿瞬间僵了僵的手指,示意他没事。
“我家的美人儿你想拿去爱我自然不阻拦,不过我家美人儿可是每日要服二两珍珠粉养颜,最少要顶级官燕燕窝漱口,用的香粉是一两黄金一两粉的‘美人娇’,千金难求的云锦织绣,喝酒只喝‘云泻流香’,至于日常小菜么,鹦鹉舌是最爱,每日最少一盘,早饭的粥要用珍珠米,午饭的茶必须是‘云顶雾绕’,其他嘛,倒不是太挑剔。”
车顶上顿时没了声息,半晌传来一声咬牙切齿的声音,“日,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如此奢侈了?”
我呵呵笑着,搂着子衿狠狠一亲,“我家的美人就这个身价,你要不要,话可是你说的,要好好疼爱,好好照顾,还要专情,收了我的美人最少也要爱护五十年,好好考虑哟,不过这银子么,大方如你一定不会吝啬的,对不对?”
那又娇又柔又甜又魅的嗓音腻歪着,“虽然贵是贵了点,不过既然是如此俏佳人,养就养了吧,有夫如此,这一生也值了。”
车帘一动,香气弥漫车厢,轻柔的裙角飞舞上我的脸庞,划出风声,缓缓归落,银铃般吃吃的笑声伴随着人影的飘落,凑上了我身边的子衿,“美人儿,跟着我吧,这个半残废会拖累你一辈子的。”
话音未落,我的手指如灵蛇般窜了出去,直逼她的脸庞,在手指刚刚碰上冰冷的面具同时,她已然从子衿身边消失,而可怜的子衿被我死死的搂着,不让他人有半分觊觎的空间。
香气缭绕的脑袋伸到我的脸侧,神秘兮兮的吹了口气,“一壶‘碧落泉’换我和小美人增进感情一盏茶的功夫,怎么样?”
我用力的摇摇头,慢慢的伸出我的巴掌,割肉般的舍不得,“五壶!”
“喂!”她几乎已经趴在我的身上了,长发从她耳朵边垂下,刮着我的脸,魅惑的香气熏的我脑袋一阵晕,气息香甜的喷在我的脸上,“你太过分了哟,五壶的话,外加赶车的那小子,上次我就垂涎他了,没想到比那夜更有味道了,五壶‘碧落泉’换他们两个陪我一盏茶。”
“哈哈!”我扬声大笑,“你只要打得赢外面那个,尽管带走。”
她凑在我的耳边,声音极度暧昧,“那个似乎不象上次看到的那么柔弱,好象我走眼了,我对他充满了好奇,五壶‘碧落泉’加一颗吴飞星深藏了四十年的灵药,保证你眼睛那点小毛病药到病除。”
“啧啧!”我摇着头,“你可真下血本了啊,连‘沧水’国第一御医的宝贝都赌出来了?”
她的声音充满诱惑,香气回旋,“怎么样,考虑下?”
“我……”我慢慢的贴上她的脸,满脸笑容,有点为难,有点点不舍,轻轻的吐出几个字,“我呸你一脸痰。”
“真粗鲁。”她人影一掠,再次落到子衿身边,“小美人,她整个一粗人,哪有我高雅华贵,你真的不考虑下?”
我微笑着,靠在子衿的怀里,握着他的手,“子衿,这个恨不能把自己裹在黄金堆里的混蛋,叫夜,知道就行了,以后不用理了。”
子衿低呼出声,“‘日夜双侠’中的夜侠?”
扯落他的身子,我狠狠一口亲上他的唇,醋意十足,“叫她夜鬼。”
玲珑娇笑中,夜清脆的嗓音啧啧称奇,“我说日啊,才分别不过两月,为何如此狼狈?”
我靠着车厢壁,舒适的摇摇摆摆,“那你呢,为什么在这里出现?”
我不是没有打算找夜,而是我的本意是到了‘九音’京城之后,有了落脚点再联络她,却没想到她突然在这里出现,就像我和她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
“你我心意相通,我知道你对我思念如潮,更期盼着我如天神降临般拯救你,所以就出现了咯。”她的不正经,也不知道是我传染给她的,还是她感染的我,反正从她那,极少能听到正常的话。
脑子里略微一转,我隐约猜到了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好生意?”
“有生意也轮不到你。”她慵懒的声音拖拖拉拉,香气在举手投足间飞舞,还是那么爱美,“你那眼睛,需要我帮忙吗?”
我没说话,只是把手腕递了过去,她手指轻轻搭上我的脉门,一时间车厢里气氛有些沉闷。
当她的手指刚刚撤离我的脉门之时,子衿第一次失去了从容,“夜侠,楚烨她的伤。”
她手腕一动,我已经飞快的伸出两只手指头,把她意图勾上子衿下巴的手指头给钳住,她讷讷的收回手,语气还是那么不正经,“小美人,给姐香一口,姐就告诉你。”
“没大没小。”我笑嗔着,“叫姐夫。”
她长叹一声,不无惋惜,“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夜!”我无比认真的叫着她,在她凑过脸的时候小声却清晰的说着,“你无耻的调调很有我年轻时的神韵。”
“过奖,过奖。”她极其受用的腻笑着,“不敢,不敢。”
“夜侠。”子衿的声音再次响起,熟悉他的我从那一贯的平静中听到了根本掩饰不了的不安,“楚烨的伤……”
“哈哈!”某人坏心的大笑着,“她的伤根本不是大问题,比我想象中好多了,不过是淤血阻塞而已,本来调息散了淤血就行,可是有人的功夫是刚烈猛劲,面对这样的伤根本不敢乱散淤血怕筋脉断裂,只好等着自行散,她肯定告诉过你她的伤没关系,叫你不用担心吧?我打赌,死要面子的她不会告诉你,对别人来说最容易的事,她却做不到。”
我枕着子衿的膝盖,别开脸装作没听见,抖着腿哼着不成曲调的歌,心里却是一声长叹,该死的夜,揭我老底。
当初幽飏的功力,就足以替我打通筋脉散淤血,还是极阴之气,阴柔的寸劲治我的伤是再合适不过了,谁叫我死要面子,以英雄之姿吃了他,还不肯让他替我疗伤,轮落到今天被夜奚落。
手指勾上我的领子,她腻歪着子衿,懒懒的嗲着,“姐夫,这个家伙晚上借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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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09
‘穷鬼’投胎
“哎……”叹息声,出自垂头丧气的我嘴巴里,耷拉着脑袋,又是一声,“哎……”
“干什么,陪我很委屈你吗?”懒散的语气,伴随着一大口酒咽下的咕噜声,“激情火焰冲脑都没冲开你的淤血真是太奇怪了,不过一夜没有美男抱,值得你这么长吁短叹的吗?”
我手掌一摊,风声飞过直奔我而来,手指一勾酒壶滴溜溜的落入我的手中,我仰起头,清香流泻进入喉中,一路顺着直入胃中,香,真香。
袖子大大咧咧的擦过嘴,我深吸一口气,“真让人怀念,不愧是最不亏待自己的夜,走到哪都享受,这‘碧落泉’的味道真美。”
“四十两一壶。”她毫不留情的甩来一句,“姐妹归姐妹,帐要明白算,我从‘寒雪峰’就带了两壶出来,翻倍收你的已经是友情价了。”
果然是夜,什么帐都明明白白的放在桌面上,和钱有关的东西,一概不讲情面,认识她三年,我还是多少了解她了。
她的手指刚碰上我的手腕,我如蛇般将胳膊缩了回来,“先说好,这次多少钱?”
“不收钱。”她娇笑着,手指拂过我的腰间,“只是拿一样东西交换。”
她的手还没离开,我已经一掌打向她,她翩跹着旋转,飘忽的如同夜色中的一片树叶,我突然听不到半分的生息。
好精明的女人,知道我全靠衣袂声判断对手的方向,而她的轻功又是我见过的人当中最高深的,居然能完全隐藏自己的气息,让我完全捕捉不到。
我微笑着,手指摸摸腰间,“好你个夜盗,居然偷到我的头上来了。”
声音飘飘渺渺从四面八方的传来,这家伙为了不让我查到她的行踪,连这招都防着,“我不过取样你没用的东西,这东西留在你那也是祸非福,不如便宜了我怎么样?换笔重金酬劳大不了一人一半。”
判断不出她的方向,我索性懒倒在床榻间,侧撑着脑袋,美美的饮着杯中酒,手指绕着垂落胸前的青丝,噙着半缕笑。
我和她合作三年,虽然不曾尽力比拼过功力,却也多少有些底,她被称为夜不是没有道理,影如夜魅,翩若幽魂,一个敢穿着艳丽的红衣在月色下穿行的女子,那份自信有几人能及?
每当那艳丽的裙脚飞舞绽放的时候,冰寒的金色面具反射着月亮凄冷的光芒,我都会想到一种花,红色的曼陀罗。传说中带着高贵出身诅咒命运的花朵,一种充满剧毒的花,不知不觉的麻醉了他人的心神,堕入地狱轮回中。
和她比轻功,纵然是我清明之时,只怕也未必能将她拿下,现在的我,打不过认输还不行吗?
“我说平日里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的夜侠怎么愿意风尘仆仆千里迢迢的来看我,原来竟然是冲着我怀里的宝贝而来。”我四仰八叉的躺平,长叹一声,“你还真是见钱眼开。”
她一声轻笑,身体飘落我的身侧,半躺在我的身边,香气四溢的手指抽过我手中的发丝,拈在手中把玩,“看你这个意思,是同意交换咯?”
我无奈的一抽嘴角,“不同意你还能还我不成?”
冰凉的东西贴上我的脸颊,顺着额头到下巴来回的刮着,“你知不知道这个破铁牌牌值多少钱?”她对着我的耳朵,夸张的吹着气,“万两黄金,外加一件事,‘杀手堂’全堂上下舍命都会去完成的一件事,只要你提。”
我扬了扬眉毛,“真不错,你接了也有道理,是我我也接。”
“我没接!”她一句话,让我惊讶万分,这认钱不认人的家伙,居然转性子了?
似乎知道我的不解,她再一次狠狠咬了那几个字,不过咬的那个狠劲,让我怀疑她想要咬的是我的肉,“我没接,只是和他们约定,试探着出手,如果一月之内没有回复,就是我放弃或者失败了。”
我终于忍不住的笑出声,推开她的手,“这真不象你,居然没有为万两黄金动心,更何况那一个要求,比万两黄金还值钱。”
她魅惑的笑声在房间里放肆的流淌着,“自从你走了以后我一个人也偷着没劲,琢磨着去哪溜达溜达休息养神,结果舒坦了才不到两天,就有人私下找上我,请我偷这铁牌牌,而对方报出要偷的对象,居然是上官楚烨!看样子还不知道上官楚烨就是日侠,不然也不会找上我。我寻思着不接,他们只怕会找别人,接嘛,又不知道你的想法如何,对方是‘杀手堂’,武林中第一暗杀组织,若是豁出去了,只怕你也受不了那一波波的麻烦,我只能先用话稳着他们,等你的决定。”
“那就……”我一伸手,懒懒的回答,“记得下次给我五千两,至于那个条件,看在你懒人为我动弹了下的份上,送你了。”
“我这叫‘动如脱兔,静若死猪’,你懂什么。”她哼哼唧唧的,突然话语一停,翻身看着我,那炙热的目光快形成两道实体的刀子了,我身上一重,这该死的家伙居然压在我的身上,两条胳膊掐着我的脖子,“你利用我,你根本就不想要这个‘杀手堂’的牌子,只是没有门路还回去,借我的手是不是?”
她捏着我的肩膀,抓着我的脖子用力的摇晃着,两条修长的腿夹着我的腰,大屁股骑在我的小腹间,活活的要把我的脑袋晃下来,声嘶力竭的语调没有半分慵懒从容,她当她在瓜地里揪西瓜吗?再用点力,我的脑袋就真的和西瓜一样飙红瓤了。
我呵呵笑着,“有钱赚,何必管那么多?”
她重重一哼,骑在我身上的屁股狠狠的再坐了两下,我只觉得所有的五脏六腑都被挤到了一起,扭曲着拔着我的脖子,试图在她的蹂躏下多呼吸到点空气,我几乎都能感觉到我的肠子被她坐到了胸口,就快要从喉咙里挤出来了。
某人阴森森的嘿嘿笑着,笑的我浑身乱毛一把,“你压根就是把这块牌子当做烫手的山芋,恨不能早点甩出去,现在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面子问题,居然被你算计了。”
她的屁股扭了扭,略微起身又重重落下,“一屁股坐死你!”
我口歪眼斜,叹气着。
一向精明的夜,从来没让我见过如此孩子气的她,不知道是不是能理解为,这是她对老搭档见面的兴奋表现?
不过她的发泄,还真是一点余地都不留,我都听到自己脑袋敲在床榻上的梆梆声,她居然还不停手。
就在我后脑的伤口都开始发烫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一丝冰凉,如针般细,如丝般软,顺着我的穴道一点点的游进我的身体里,而我,感觉自己就象一个巨大的茧,被一层层的丝慢慢的包裹,那些寒凉的气息,在我头脑的筋脉中游走,慢慢汇聚到我曾经的伤处。
几乎近似停止般,那股气息停留在我的淤血凝滞处,她的掌心摸索着,贴着我的后脑,小心的有些不象她。
掌心劲一吐,我感觉脑袋一轻,象是有什么被打通了般通体舒畅,阻塞的气飞快的游走,我缓缓的吐出气,“谢谢。”
“既然你这么感动……”嗲腻的声音一停,我的手里被塞了一张纸,“不如签了这个吧,以实际行动表达你的感激。”
苦笑,我实在拿面前这个女人没有一点办法。
说是朋友,她能在为你拼命后立即拿出小算盘,噼里啪啦的拨弄。
说是搭档,她确实为我考虑,这一次仅仅是因为‘杀手堂’可能的报复就千里而来,说不关心我那是不可能,说关心嘛……
我捏着纸,心头五味杂陈。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实际?”我闭着眼睛休息,伤处刚刚被打通,我还需要调息。
手里被塞进一只笔,某人坚定的吐出两个字,“不行!”
随后,我听到了熟悉的金算盘的响声,“一壶‘碧落泉’四十两,救你小命最少五千两,上次你欠我两壶‘碧落泉’没结账,四十两放了两个月的利息是二两,替你解决‘杀手堂’麻烦一千两,扣除这个铁牌子给你的一半五千两,你现在还欠我一千零八十二两黄金,签字吧!”
大笔一挥,我落下自己的名字,她兴奋的从我手中抽走借据,用力的啵上两口,我不无奇怪的问着,“夜,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我很怀疑,她上辈子是穷鬼投胎,这个人唯一的爱好就是收集天下所有的宝物,从别人手中坑蒙拐骗偷的弄到钱,一个能用黄金打造面具的女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趴在我的身上,偷笑着,手指点着我的脸蛋,一点一点的游移,“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而我现在经常是,数钱数到自然醒,睡觉睡到手抽筋。”
拉长着的懒音,伴随着她往我身边一倒的动作,“其实我们都有异曲同工之妙,你收集美男,我收集宝物,难怪我们能配合的那么好。”
“去你的!”我呸着她,“我可没有堆一屋子美男的冲动。”
“但是我不得不说,你总算会笑了,日!”她浅浅一句,有欣慰,有快乐,还有些我听不懂的情绪,“三年了,我终于不用看你冷冰冰脸了。”
是吗?
我的手抚摸上脸,停留着,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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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09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夜就是一抹幽魂,来去无踪,她要走也不会告诉我,她要留自然会出现,不过问不挽留不多嘴,是我和她之间习惯的默契,所以当一夜醒来身边没看见那个妖娆的娇媚身影和那硕大的嫣红裙花,我一点也不稀奇。
刺眼的光居然让我有了大笑的冲动,那白花花的艳阳打的眼睛生疼,我却没有任何遮挡的意思,贪婪的汲取着那份温暖,就连细格子的蚊帐,黑色的老旧凳子,桌子上粗糙的青花瓷杯,都那么的清晰的美丽。
我的世界,终于再拥有色彩了。
虽然我平静的等待着这一天的回来,也保持着良好的心态活在黑暗中,当时当五彩的世界呈现在眼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心情飞扬,就连窗外枝头的嫩绿,在眼中都那么的青葱蓬勃,漂亮的让人想要狠狠的揪一下,摸一把。
重见光明的舒服让我竟然懒得动弹,就这么睁着眼睛瞪着发呆!
门被不轻不重的扣了几下,我动了动眼珠,刚挪了下屁股,突然又倒了回来,平静的飘出几个字,“进来吧。”
当人影踏入,我一楞,黑色的劲装下修长的双腿瘦挺腰身,不是我预期中的飘逸子衿,居然会是他,流波。
我唇角微微翘了起来,真是难得,事事伺候在旁照顾我饮食起居的一般都是子衿,今天居然是他,这个从来不踏入我私人领地的人。
“是我,流波。”无人的时候,或者说不是语带讥讽的时候,他一向不喊我主子,与我保持着亲密的距离。
对,就是亲密的距离,他可以任我调戏,偏偏骨子里透着倔强的反抗,但是只要我不拿着身份压制,他又能与我亲密无间的配合,这种亲密也只有在两人独处的时光里,我才能感受到。
“子衿呢?”我坐了起来,凌乱的衣衫顺着肩头滑落,艳红色的抹胸半露着,发丝披散在脸侧,此刻的我看上起,居然有了几分无助的可怜,还有刚刚清醒的慵懒随意。
他的脸上划过一抹落寞和自嘲,声音平静依旧,“他在熬补药,说是让外人做不放心,让我来看看你醒了没,如果醒了他就来伺候你起身。”
补药?看我这满面红润,活力四射,一夜十次都没有问题的激情女人,需要进补?难道,难道是子衿对我某方面的表现不满?
这,这太伤自尊了!
我正陷入自我反省中,一双手不期然的从旁边伸了过来,手中捧着一件银白色的长裙,正上方,殷红的干净兜衣整齐的码放着,“今天的衣服我拿来了。”
他帮我更衣?
我摸摸索索的抓上衣服放在身旁,轻轻拉开身上的衣衫系带,纱衣飘落中两条雪白的大腿在空气中晃动中,撩动长发拨到身后,纤细的肩头突出的锁骨,深深的沟在兜衣的包裹下显得更加的诱人,现在的我全身上下,只有这一片布料了。
眼神瞄上了一旁的流波,我思想中的他,应该会立即别过头,躲闪不看这香艳的一幕,可是我错了。
此刻的他,脸上绯红一片,晴蓝的双瞳变的有些深邃,正直勾勾的盯着我,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表情呆滞。
趁我失明偷看我?这下抓现行了吧!
我慢慢的伸手到后面,拉开腰间的系带,当我的手逐渐伸向颈项的时候,我看到他的双瞳悄悄的瞥向一边。
扯下兜衣,一只手半遮半掩的捂着胸,一只手摸索着干净的衣衫。
“啊……”在我的惊呼中,本来勾住的干净小兜衣飘啊飘啊,荡啊荡啊的落了地,停留在他的脚边。
我慌乱的伸出手,摸着,被他的大掌握住了,丝绸兜衣塞进我的掌心。
回给他一个娇媚的微笑,他的脸再一次通红如染布。
而我,就这么光溜溜,大大方方的再次摸着兜衣,寻找着系带,可怜兮兮的一声叹息,“哪面是正面?带子在哪?”
修长的人影突然站在我的面前,将我往怀里猛的一带,我顺势环抱上他的腰,嗅着他干净好闻的味道,感觉他的手指拨开我的发丝,在我颈项后绑着系带,但是那手指,抖的好厉害。
“勒死我了。”我直着脖子叫唤,天哪,有人用这样的力量绑兜衣的带子吗?他要谋杀早说啊,他,他居然绑死结。
哆嗦的手指再一次紧张的解着,还有他强自镇定的解释声,“对,对不起,我不会。”
窝在他的胸前,我咧开嘴坏坏的笑了,唇下,小小的突起因为我的呼吸而更加的硬挺,我伸出小舌头,隔着薄薄的衣衫舔了下,他顿时全身僵硬,身后的手指停止了动作。
他胸膛的起伏加快了速度,手指按在我的肩头,热气透过他的掌心传入我的肌肤,时间仿佛静止。
终于,他一捏我的肩膀,将我扶了起来,蹲下身子,捧着我的脚!
我低下头,看着他仔细的端详着我小巧的玉足,手指摩挲着,指尖的硬茧擦着我的肌肤,让我不自觉的一缩。
他仿佛清醒了过来,抓起身边的袜子往我脚上套着,动作还是那么粗鲁加慌手慌脚,额头上沁出了点点汗珠,套完罗袜套鞋,憨直的动作中头也不曾抬一下,当然也就看不到,我邪恶的笑容。
我另外一只小猪蹄子,蹭着脚下他的腿,紧绷的肌理透过他的裤子与我贴合。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这‘九音’湿热的天气,让我的流波穿的那么薄那么少,让我足够的磨磨蹭蹭爽到通体舒畅汗毛全立,我的嘴角忍不住的向上向上,我的眼角忍不住的向下向下……
细嫩的小脚一滑,顺着他大腿的曲线,轻轻的顶上了某个部位,果然不出我所料,热,烫,硬,在绷紧的劲装裤下轻易的感受到。
“咦……”我装作不知的纳闷,一边奇怪一边继续用脚尖顶了顶,揉了揉,那本就硬挺的东西更加的鼓胀壮大。
不行了,我的口水,口水!
他抓着我的脚,轻轻一拨,若无其事的放回他的膝盖处,待我再想寻机会蹭过去的时候,他已经穿好了一只脚,抓着我捣乱的小蹄子套着袜子,可怜我小鹿乱撞的心,可怜我激情的火上脑直冲,无处发泄了。
人下了地,他仔细的给我披上银白长裙,银丝掐出的腰带围上我纤细的腰身,他的臂弯一圈,我紧贴着他,看他粗手粗脚的给我挂上玉坠,整理裙脚。
“流波,会梳头吗?”我抓着他的手,在他错愕间塞了把梳子进他掌心,他呆呆的捏着,姿势堪比握刀,显然我这一个要求比要他行刺冲杀难多了,以至于没有发现我为什么这么迅速的摸上了梳子。
他的脸再一次红的象我身上的小兜衣,别扭的抓着梳子,雪白的牙齿咬着唇,半晌挤出一句刻板的话,“我去请子衿少爷。”
刚转身就被拽住了衣角,我扬着无害的笑脸,“你帮我也是一样的,难得二人世界,陪陪我也好,只要是流波梳的发我都喜欢。”
那张剥了壳般的水嫩荔枝脸,清透如玉,但是此刻却在不断的变化着颜色,白里透着红,红里渗着黑,在晴蓝的眼无奈的看着手中似有千斤一样的梳子时,化为惨绿。
我真没想到,这么小小的一样东西,居然能让他的脸跟雨后彩虹版七彩俱现,不断的在各种颜色中跳跃。
他的手,捧上我的发,透过镜子我看见他悄悄的掬起一缕凑到唇边浅浅的吻下,手中的梳子落下。
房中,开始传出各种奇怪的声音。
“啊!”一声低呼。
“对不起……”飞快的道歉。
沉默……
“啊,好痛!”惨叫!
“我不小心揪到了,对不起……”一把青黑从他手指缝里飘落,你当姑娘我没看见吗?
努力的控制我脸上抽搐的肌肉,我挤着平和的微笑,“没事,流波梳的很好!”
在他的手中我制造着各种叫声,看着他认真的脸,笨拙的动作,那些痛似乎夹杂着一点点的甜。
我的发髻终于在他的摆弄中慢慢成形,一个高高的发髻盘在头顶,从下而上一圈一圈的盘绕,大圈上盘旋着小圈,堆的高高耸立着,留着发尾的一撮形象的顶在最高处,掐金丝牡丹花钗从斜上方插入,竖在我的脑袋顶上。
我的嘴角忍不住的牵动牵动再牵动,某人的脸低垂低垂再低垂……
“哈哈哈哈……”惊天的狂笑从我嘴巴里逸出,震的房梁上的灰尘扑簌簌的往下落,我重重的抱上流波的腰,狠狠的在那发烫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流波,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什么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真是太形象,太形象了。”
不顾他惊骇的眼神,我顶着我那个牛屎插花头,推开门一路狂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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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音的暗潮
一入‘九音’京师,悠悠荡荡的我就感觉到了一种不寻常的气氛,街头来往的人都是行色匆匆,不多话不妄言,总是失去了一种热闹的轻松,不时走过的巡城军列更是蒙上了一层肃杀的色彩,而大大咧咧走在街头的我,已经感觉到了背后不断传来的各种探索眼光。
牵着子衿,一把搂上流波的腰,凑到他的耳朵边,“喂,还在生气么?”
虎着一张脸,某人坚定的目视前方,装作没听到我的话。
“不要啦。”我胳膊肘捅捅他,“我都不介意你把我打扮成一坨牛屎了,你也别怪我装瞎子逗你了,大家扯平,行不?”
继续远眺前方,两耳不闻。
“流波……”我轻声叫着,“你再不理我,我就不告诉你刚才你踩到了狗屎。”
脚步一停,他低头看看自己的鞋,然后狠狠的一瞪笑的贼兮兮的我,继续提脚迈步。
“今天晚上来我床上吧,如果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哟。”手指小掐了下他的腰,一旁的子衿早捂上了嘴,力求极其温婉柔美的表象,不过那双眼早就眯成快乐的形状。
他突然往我的方向靠了靠,紧贴着我,“后面有十个人,最少是四批,跟在我们身后。”
“不止。”我微笑着,露出玩味的神情,“你看那个身后吃面的人,一碗面筷子都没动一下,目光从来没落在我们身上就怕我们感应,看的都是我们身边的小贩,这才是跟踪的本事,人家连我们的方向都算计好了。”
“要我去试探下么?”他身体一动,被我飞快的牵住,慢慢的摇了摇头。
抬脸看看不远处的驿站,我踢着腿,“走吧,既然正大光明的进了京师,如果住在客栈,岂不是被人猜测我有不可告人的私下约定要见,不如直接去属于我的驿站,让我看看到底都是什么人。”
当我踏入特别为‘云梦’国使者安排好的驿站时,早有人远远的站在院子里,看到我的身影立即飞快的迎了上来,“逍遥王爷,下官久候多时,今日一见风采更盛当日,令人仰慕。”
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被我一盆鲤鱼汤惨白脸爬走的使者杨霆莲,看见我时脸上的欢喜那是显而易见。
“怎么,杨尚书怕我不来?还是怕来的不是我?”我了然的笑着,与她把臂而行。
她唯唯诺诺着让出半边位置,“这个,若是王爷不来,在下当初的任务就等于没有完成,无颜面对众多期盼的目光。”
众多期盼的目光?是那个大皇女的期盼吧。
我猜测到了这座城中会有暗潮汹涌,风云际会,却发现一切比我想象中更加的难以应付,因为我顺着杨霆莲的指引的方向走入房间的时候,那被遮掩的密密实实的房间里,端坐着一名气势不凡的青年女子,再回头,子衿流波和杨霆莲早已不知去向。
我微微一笑,拱手作揖:“上官楚烨见过大王爷,初到贵地应该是楚烨登门拜访才对,怎好让您等候,惶恐惶恐。”
她抓上我的手,兴奋溢于言表,“逍遥王爷终于来了,让南宫舞辉等的好生焦急,望眼欲穿。”
我咧嘴,用一种你明白我清楚的口吻,“楚烨收了您那么大一份礼,怎么能不来?既然来了,当然竭心尽力完成王爷的心愿。”
她哈哈大笑,抓着我的手用力的抖着,“我就知道,有当年的弑神在,定然解我心头焦虑。”
从她的表情里,我判断出几个可能。
第一,她在‘九音’的地位与其他二人相比,不占任何上风,很可能相形见拙。
第二,她对那个王位的渴望已经到了没有丝毫隐藏的地步。
第三,‘御风’和‘沧水’派来的使者一定不是普通人,给了她极大的威胁感。
哎,我究竟把自己丢到了一锅什么样的浑水里啊。
“您不向我介绍下此刻京城的局势吗?”我含笑坐下,“楚烨毕竟只是一介武妇,王爷难道要我只手翻云吗?那也太看得起我了。”
当初见的兴奋退去,她逐渐恢复了清明,对着我点点头,“入城的情形我想王爷也看见了,虽然看上去安乐祥和,但是谁都能感觉到紧张的气氛,如今朝堂也是各分三派,政事纷乱,不怕你见笑,三王议政总是无法统一的。”
我一边点着头,一边听着她的话,也逐渐从她的话语中了解到了此刻‘九音’的内幕。
正因为那个该死的所谓神族血统传承,让每一任帝王身上都有独特的现象,虽说每一任的神族标志都要到二十岁时才彻底显露,但是在未成年的十五之夜时的血脉贲张焦躁不安冲动难受是掩饰不了的,也就让多少对此留心的人能够猜测到谁才是真正的继承人。
而这一次最为奇怪的是,前任‘九音’之王的每一位女儿在成年之后,都没有一人能展示过自己拥有神族的标记,所有翘首期盼的人都只能无尽的等待其他的女儿出生,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王子是生了不少,女儿偏偏一个也无,就在大家不死心继续等待的时候,那个王在英年之际翘了辫子,彻底绝了大家所有的想法,也彻底让所有的女儿有了希望。
没有血统的标记,大家都没有,起点一样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大皇女南宫舞辉,出身一般,能力一般,唯一的倚仗就是长女,所谓长幼有序,一般老古董的臣子自然拥护。
二皇女南宫舞飞,性格骄横,喜怒无常,偏巧出身高贵,是凤后唯一的女儿,如今凤后犹在,外戚权势不小,实力不可小觑。
五皇女南宫舞云,论地位是比不上前两位,可是她拥有的是皇城禁卫军的调动权,若有人敢政变,军队再是神速,也不可能有她的禁卫军快。
奇异的相互牵制,最后导致了他们向外面寻求发展,而‘云梦’‘御风’和‘沧水’就成了他们最好的武器,无论哪一位上位成功,都有可能使她背后的支持者成为四国中最强大的一支。
我真的有本事帮她坐上那个不稳的皇位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必须把她拱上去,就算做不到,也不能让其他两国得到半分好处。
“那皇子呢?”我沉吟的半晌,抬头看向她,“众多皇子中,可有显现皇族标记的人?”
她眉头一皱,没想到我会问出这样的话,慢慢的摇了摇头,“不可能,数百年传承我从未听说皇位继承人中有皇子拥有标记的人,更何况皇子都已成年……”她话音猛的一停,脸上勃然色变,不断的喃喃自语,“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们好快的手,好厉害的手段。”
“什么?”
她一把抓上我的手,“母皇在时,最为宠爱的是我们小皇弟南宫舞星,他也是唯一一个未成年的皇子,母皇驾崩第二夜,有人私闯皇宫将他掠走。难道是她们两人早就猜测到什么?所以把皇弟掠走,不管他有没有标记,都不会对他们登上皇位造成障碍。”
她的表情不象是假的,如果那个叫什么南宫舞星的男子在她手中,她就不必如此惊恐了,正因为不知道下落才无从判明,也就无法想出应对之策。
“那名小皇子多大?”我揉着快要打结的眉头,无力的问着。
她慢慢的平复着心潮,“十六,对,应该是十六。”
十六吗?那么还有四年,只要那个小皇子不出现彻底绝了大家的心思,这样的互相牵制还要继续下去,也就是说,三国间的斗争,依然要长久的持续下去。
除非……
“逍遥王爷。”她苦笑着,“您到京城的消息,只怕我那两位皇妹此刻已经知道了,我想他们一定会来拜访您,毕竟您可能随时就转了想法,给您的礼物一定不轻。”
“礼物再好,有您那‘金锦龙鲤’贵重吗?”我意味深长的一句,让她的脸色终于有了些微的好转。
门上突然传来了几声轻扣门的声音,是流波平静的嗓音,“王爷,门外有人递拜帖,说是二王爷请您过府一叙,为您接风洗尘,还有五王爷的拜帖,说已在府中布下酒宴,一会就有车马来接。”
我顿时摇头失笑,这消息也太快了吧,求救的目光看向南宫舞辉,“王爷救我,楚烨再有本事,也不能一分为二。”
她点点头,“放心,我这就着手去办。”
在她离去后不过一个时辰,皇宫中传出消息,三国使臣同聚‘九音’,所以三位王爷在宫中与三位使臣同宴。
我搂上早已经梳洗打扮的艳光四射的子衿和流波,挂着我一贯痞痞的笑容,“走吧,让我见识见识这一次‘御风’和‘沧水’究竟都派了些什么高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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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故人
金碧辉煌的殿堂,轻纱曼舞掩盖了几分空旷的肃穆,丝绸彩带为那雕梁画栋增加了几分柔美的旖旎风情,酒香四溢中彼此眼神的交锋也变的有礼而含蓄。
我不喜欢在大家用众星拱月一样的眼神欢迎我进入,我更喜欢让自己坐在一边品着美酒拥着美男,在他人骄傲的风光迈步中打量那人的表情,因为太过于盛大的场面,总会让人不经意的体现自己的性格内在,越是经历的多越是容易把自己最习惯的一面拿出来。
比如此刻二皇女在进门时的高昂着头,听到我名字后眼神中一闪而过的不屑,纵然脸上的热情堆的如花一般,我已然明白她的心思。
上官楚烨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荒淫王爷,无权无兵,怎么也不能和拥有‘沧水’十万雄师,圣宠正盛的将军相比,亲近我而失去了‘沧水’的信任,她是不可能做这得不偿失的事的。
而那个‘沧水’传说中异军突起的战场之将在三年间所向披靡,狠厉之风犹胜我当年,只可惜出头太晚,年近三十才有机会崛起,而她放出的话更是此生最大憾事就是没能让传说中的‘弑神’尝到败仗。
相比起她,五皇女则在进门后第一眼寻找到了我的位置,点头颔首看似不够亲密,我却在眼神中看到了爆发的神采,更是数次与我眼神交流。
‘御风’一向隐忍,在四国当中是最琢磨不定的国家,永远不对任何事情表态,也极少展示自己的武力,以文治国的态度让她也心有不定吧。
与其说对‘沧水’那个自大的战将好奇,不如说我更对‘御风’这个传说中三代相门的女子更好奇,她是皇上最为倚重的左右手,更是钦定的未来媳妇。
说起来,人家一文一武,都是国之栋梁,相比起来我似乎有点啥也不是的丢人,我唯一比人强的,就是身上那皇族的血脉,只能靠这个骄傲了。
门外白衣女子踏着夜色而来,背手潇洒缓步,从容间一派淡定儒雅,目光在扫过所有人的时候,停留在我的脸上,不过瞬间便已挪开。
我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子衿的膝头,看着他们寒暄有礼,发现这女子对三个人的态度几乎是一模一样,没有特别的亲近,又透着几分疏离。
当她在众人的引见下朝我而来的时候,我翩然起身,与她同时作揖有礼,听着她平和的语调和完美的动作同时出现,“皇甫羽萱。”
我含笑接话,“上官楚烨见过皇甫相。”
她眉头一动,惊讶的出声,“可是‘云梦’名扬天下所向披靡的沙钞弑神’王爷?”
恰到好处的震惊几乎让我就要以为她真的不知道‘云梦’国使者是谁,不过什么也不提,刻意提我当年战场之勇,似乎有那么点意有所指……
果然,就在她话音刚落之际,门外已经传来刚毅英气的女子之声,“华倾风久闻弑神之名,数年来牵肠挂肚,终于有幸一睹,实乃快事!”
好厉害的皇甫羽萱,似乎早就知道某人对我的心结,时机拿捏之准,四两拨千均之妙,真是不差毫厘,成功的将所有注意力转嫁到了我和华倾风的身上。
皇甫羽萱一摆衣袖在一旁落座,对于一句话挑拨起的暗潮似乎一点都不清楚。
我抽回目光投射到门口,三十余岁的女子,眉眼之间的威武遮掩不掉几分戾气,一双大眼从进门起就落在我的身上,几步行进间目光就没有从我身上挪开,在看到我的脸后,她眼睛一眯,唇角露出难以言状的古怪笑容。
又一个对我的脸表示嘲笑的人,哎,长成这副容貌又不是我的错,难道她觉得长的漂亮就不能打仗,长的白就不配指挥三军?那我要是不配合一下,岂不是对不起她了?
“不敢不敢,楚烨久不过问军中之事,只知道风月章台,莫笑莫笑。”我笑笑,对着她一礼,“没想到与将军大人早有一面之缘,若是当日知道是将军,楚烨定当与将军把臂同行,叹之,叹之。”
在她出声的刹那,我已然判断出,这女子就是那天在路上撞了我的车却纵仆行凶反在流波身上吃了瘪的倾风,没有想到,她居然就是‘沧水’猛将华倾风。
她面色一沉,阴鸷的目光从流波身上闪过,皮笑肉不笑的道,“是啊,没想到那日竟然如此有幸与王爷结识,倾风也是感慨怎么就此错过未能深交呢?”
“无妨无妨,你我畅饮几杯,就当是弥补那日之失。”我挽上华倾风的手,亲热的说着。
“好,好,好!”她豪迈一笑。
我们客气的话让一旁的皇甫羽萱脸色稍变,也许她怎么也想不到,我和华倾风居然会是旧识,还一副相见恨晚的惺惺相惜状,这让她的表情失去了几分淡定。
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观察皇甫羽萱和华倾风的表情上,直到入座,我举起手中酒杯,故意不看皇甫羽萱,对着华倾风高高举起,“楚烨先敬将军一杯。”
她也拿起了面前的酒杯,几乎在同时,她身边的男子也温文的拈起酒杯,遥遥回敬我身边的子衿和流波。
被面纱遮掩了的容貌,却能在身形中看出他的绝丽,他依偎在华倾风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将面纱挑开一个小角,让我看到细腻的肌肤和尖尖的下巴。
紫色的长袖拢着雪白藕臂,只在浅动间划过一抹柔光,手指探出三只,小心的拈着手中的杯子,袖口金丝滚边,华贵秀美,在浮动间我看见袖口美丽的玫瑰花绽放。
玫瑰,紫色的玫瑰花。
我的手停住了动作,我的眼神,扣着那圈玫瑰花不肯松开。
他放下酒杯,手中丝巾优雅的拭了拭唇角,在雪白的云锦丝帕角上,我再次看到了一朵美丽的紫色玫瑰花。
紫色的玫瑰花,忧郁的梦幻。
腿上突然一疼,把我不知道飞到哪的心思给揪了回来,也把我粘在人家身上的眼光给扯了回来,眼角瞄见流波不动声色的抽回手,面前的华倾风了然的笑了,而那男子却是低垂着头,一派羞怯。
呵呵干笑,我毫不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甚至更加大胆的看了眼,对着华倾风挤挤眼,“将军好艳福。”
既然都被人看见了,不如干脆色授魂与,这才符合传言中我的形象不是么?
轻歌曼舞,粉纱缭绕,酒香肉熏中我看着面前的舞蹈,一双色迷迷的眼盯着舞者的小蛮腰粉胳膊翘臀部就不松开,啧啧的赞叹着,放在桌子下的手更是肆无忌惮的抚摸着子衿的大腿,就差嘴角挂着口水对着扭动中的可人儿掉出眼珠子了。
华倾风伸手搂上男子的腰,说不出的得意写满脸庞,“既然逍遥王爷抬爱,你是不是该为王爷唱只曲助兴?”
男子依旧低着头,我却飞快的摆摆手,“不行不行,楚烨不敢,不敢……”
她大手一挥,“我说行就行!”
大殿中灯光忽暗,风吹起薄纱,窗外一轮明月光射入,如水般打在地上,投出婆娑光影,所有的喧嚣声突然停了下来。
紫色的衣衫飘摇,我看见他静静的停在我面前不远的地方,面纱被风撩动,恍惚着他的轮廓,竟然如同那袖口的紫玫瑰一样梦幻迷离。
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我捏着酒杯的手猛的紧了,唇边的笑容有些控制不住的僵硬。
纯洁明镜,池水轻波,本该是一双倾国倾城的双眸,为何写着恨?虽然淡,却不碍被我嗅到,仿佛在这个大厅里的,只是温柔纯洁的身躯,内在的灵魂早已飘荡在身躯之外,冷冷的看着我们。
“雪落锦衾寒
醉意阑珊
持觞把酒问青天
落寞独行谁共舞?
渐老蓝颜”
声音一起,空灵如夜莺低唱,我仿佛置身于郊外的山谷,正看着夜雾升腾,空中雪花飘降。
枝头被逐渐的压弯,突然喀拉一声,断了。
心头的某根弦,也断了。
轻嗅,冷香沁心,黑暗中一朵娇艳玫瑰盛放,孤独而骄傲。
“铮……”
琴音如水,轻轻流淌,我一回头,子衿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接过了一旁乐者的琴,指尖一拨。
风吹过大地,和煦的抚摸青嫩草儿,吹散枝头的雪花,吹去压在玫瑰间的雪花,让那晶莹残留花蕊间,月开雾散,那坚强的花朵其实柔嫩的让人心疼。
他的目光,落在子衿的脸上,子衿回给他一个温柔的笑意,手指轻拨,流泻飞舞,我仿佛看到了无数萤火虫,绕着玫瑰翩翩起舞,寒冬转为夏夜的轻风。
他吸了口气,
“雨送血枫染
单影泪残
别时容易见时难
大浪淘沙尘烟起
霁月无边”
我轻轻的闭上眼,耳边萦绕着的,是他轻灵歌声,还有子衿与他完美配合的琴音,不忍出声,只想好好的回味,这声音……
长久的无声,突然爆发出剧烈的赞叹,为两人无间的合作,为这从来不曾听到过的仙音虚幻。
紫衣男子轻挪两步,目光停留在子衿的脸上,在众人的注视中缓缓开口,“曾听闻‘云梦’青楼第一美人子衿的琴声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万金难求,今日小弟得闻,三生有幸。”
语音轻柔,却一语指出子衿出身,没发现这温婉的男子,词锋竟然也如此犀利。
在众人古怪的目光中,我哈哈大笑,搂上子衿的肩头,“只怕以后你万金也听不到了,我上官楚烨的正夫,岂能随意演奏?”
再次听到了各种议论,转而变成了恭贺,不少羡慕的目光停留在子衿的身上,角落里也飞出了无数媚眼大胆的抛向我。那紫衣男子定定的站着,似乎没想到我会宣布这样的一个消息,身体瞬间摇晃了下,我看不到他的脸,只知道他慢慢转身,坐回华倾风的身边,再不看我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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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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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10
紫衣玫瑰男子
我突然透出的和子衿之间的情缘给了大家一个非常好的借口,往来敬酒的人都快排成行了,我既舍不得子衿被灌醉,也不忍心他被那么多人围着,只好来者不拒照单全收,一个晚上下来,我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就连有想钻空子凑到流波身边的,也被我眼明手快的接了过来。
成为人群中焦点的下场就是,此刻我某个部位被涨的快要爆炸了,还要堆满笑脸,好不容易挤了个位置窜出大厅,我匆匆的寻找着茅房。
顺着伺人指引的方向,我一路狂奔,冷不防的从门边窜出一道人影,酒意中的我加上飞快的速度,在看到那紫色时已然刹不下来。
“啊……”人影被我一撞,惊叫中往地上倒去,就在他即将重重摔落的同时,我伸手一抓,握上他柔软的手掌,裙边飞舞,玫瑰吐蕊,卸掉冲力的同时,他已入怀。
他抬起脸,隔着面纱我看不到他的脸,却能感觉到那身子瞬间的凝滞和紧张,手指揪着我的袖子,目光穿越面纱停留在我的脸上,良久……
终于,他慢慢的松开了手,轻轻推开我,别开脸,冷淡的吐出两个字,“谢谢。”
我看见,他的面纱右下角,也有一朵紫色的玫瑰花,随着夜晚的凉风拍打着他的脸颊,吸引着我伸出手想要将它扯下,看看那薄纱后的容颜。
可是那手,却停留在了空中,我的筋脉仿佛被冻结了般,任那丝绸的一角划过手心,怎么也无法用力。
他是别人的小爷,我如果伸手似乎有调戏之嫌了。
沉重的,我放下手,他翩然转身,风吹上我的脸庞,鼻端嗅到了淡雅的薰衣草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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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最爱紫玫瑰吗?为什么用了薰衣草的染香?又生气了?”我从后面环抱着清香沐浴后的身子,臂弯间的肌肤温软细腻,面庞却冷淡如水,斜斜的横了我一眼,紫色的双瞳愠怒,一句话不说的拍开我的手。
我不管不顾的继续扯着他的手,吐着犹带酒气的字眼,迷离着双眼靠上他的肩头,“我只是喝了酒,没在青楼留宿,别生气啦。”
嘴角动了动,扯出冰冷的笑意,推拒着我,“你一身胭脂香粉味,走开。”
我恍然大悟,亲上他凉凉的脸蛋,衣衫披上他的肩头,“我知道你担心我,这么晚还在院子里等我来,我保证,明天陪你去游湖,我保证再也不去青楼,好不好?”
不屑的哼声,伴随着他清渺的嗓音,“可能吗?”
我诚恳的点着脑袋,瞪着无辜的眼睛,捏着他的下巴,“乖啦,换回迷人的玫瑰香好不好?告诉我你消气了。”
“不!”倔强的咬着字,他恨恨的望着我,被冷风吹的有些青紫的唇依旧紧抿着,漂亮的紫眸闪烁寒意。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直接噙上那唇,吮咬着他柔嫩花瓣,手指插入他的衣衫间,抚摸着他细致的肌肤,他的挣扎渐渐无力,被我半拉半拽着进了屋,直接压倒在床榻间,缠绵春色。
他倔强,却从不肯表露自己的心思,而猜测他的心意,就成了我每日的功课,玫瑰香代表他开心,薰衣草代表他生气,对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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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背影透着独特的倔强气息,紫色的长衫衣摆在月色下忽明忽暗,朵朵紫色的玫瑰在我眼中放大,放大……
“这位小哥,我能问你的名字吗?”终于,我还是没有忍住,似乎不问太对不起自己了。
他停下脚步,半侧着脸,风姿绰约飘飘如仙,面纱撩动,背后的一双目光轻蔑的让我非常容易的感应到。
“久闻王爷花名,只是在下身属华将军,还请回避男女之嫌。”
我点点头,算是承认他的话没错,却怎么也不愿意这身影从眼前消失,“我觉得你很象我一位故人。”
“哈!”他身体轻轻抖动,作势举起手相要捂唇,“王爷这搭讪的话似乎有些太老了,更何况那日马车前,我面纱滑落,王爷明明见过我的脸,是否故人难道还不明白吗?”
那日他露了脸?在我的面前?
我是该‘看见’的,可是我看不到!
我说我是瞎的,他也不会信吧。
“我出来已经很久了,再不回去华将军要担心了。”他冷淡的语调让我无从追问,只能目送那清瘦背影伴随着翻卷着的紫玫瑰慢慢消失,风中,依稀传来他的声音,“王爷叫在下平湖吧。”
来不及琢磨更多,肚子里阵鼓胀,我飞快的冲进茅房,在释放的刹那,我长长的吐了口气。
如果问我人生最爽的事是什么,此刻的我会毫不犹豫大喊,憋屎憋尿憋了整整一炷香的功夫,终于找到茅房发泄,蹲下来的刹那绝对是人生最快乐舒爽的事情。
“逍,逍遥王爷……”轻轻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吓的我一个哆嗦,拎着裤子停在那,全身凉飕飕的,屁股更凉。
这大半夜的,乌漆抹黑的茅房里,那种飘忽的声音喊着自己的名字,是人都乱毛一把。
“逍……遥……王……爷……”又一次飘来那个声音,我脖子后面一阵冷风,人都快僵了。
“王爷在吗?”旁边的人有些不耐,声音终于大了些,也总算让我听清楚了。
“五王爷啊!”我吐出口气,手指也终于有力系着裤带,“您这半夜三更的,不带这么吓人的。”
“逍遥王爷,您可是看上了人家将军的那个小爷?”这语气,怎么都透着一股子的猥琐味。
我拍拍手,扯扯衣服,确认整理好了才慢悠悠的开口,“漂亮的男人谁不喜欢,不过人家名草有主,我也不愿意夺人所爱,仅此而已。”
这个女人,在这蹲了多久?她也不嫌难受?
“王爷不如明天来舍下吧,我有好礼物送给王爷。”顿了顿,生怕我不答应般,充满诱惑的口吻,“保证比华将军的小爷要销魂的多。”
“是吗?”黑暗中,我的表情绝对和我口气成反比,“那楚烨如若不去,岂不是对不起王爷的一片厚爱?”
她的声音变的惊喜无比,“既然如此,那明日晚上,我在府中设下酒宴,王爷可一定要来啊。”
一个臭气熏天的地方,两个位高权重的女人,这南宫舞云的爱好实在激不起我半点的风花雪月心,胡乱的答应着,我翻着白眼寒暄着走了出去。
再回到大殿,华倾风已经不见了身影,我也再寻不到那抹紫色的玫瑰,无聊之下半醉着眼起身告辞,把身体的重量全部挂在流波身上,扮着我的假醉微醺。
车子摇摇晃晃,我的心也是起伏不定,半眯着眼,嘴角挂着古怪的笑容。
“你又有心事。”子衿抚摸着我的脸,低叹着。
我浅浅的笑了,“你没闻着我一身的臭味么,那个五王爷,居然在茅房等了我不知道多久,只为了请我明天到她府中做客。”
“你想说什么?”子衿微笑着。
我吐出一口气,抬了抬眼,“你说呢,一个王爷能隐忍这么久,就为了等我在茅房说了一两句话,你觉得她是个普通人吗?至少在我看来,她比那个眼睛长在脑袋顶上的二王爷要有能力的多。”
“即便如此,也不至于让你愁容满面,你还看出了什么?”
还看出了什么?我能说我一晚上都被一朵紫色玫瑰乱了心思吗?
摇摇头,我抱上他的腰,埋首在他的腰腹间,咕哝着,“没什么,睡觉,明天还要应付那个心思琢磨不着的五王爷。”
他伸出手,在我头顶摇摇晃晃,“那么这个你也不看?”
我眼神一亮,翻身坐了起来,“什么东西?”
“‘千机堂’传来的消息,因为不方便交到你手中,所以给了我。”他手中的纸片轻飘飘的,而那双温柔的眼,促狭的看着我,分明写着什么,“我偷偷看了一眼,你不想知道是关于什么的?”
我没伸手,只是随意的笑着躺回他的膝头,“我没什么不能让你知道的,既然看了,那就直接告诉我,我懒。”
纸片直接塞进我的手里,他一嗤,“我才不看你的东西呢,自己看。”
靠在他的怀里,我展开手中的纸片,对他挑挑眉,“一起看吧。”
他没说话,环搂着我,下巴架在我的肩头,任我慢慢的展开手中的信笺。
刚打开,一行醒目的字印入我的眼帘,“‘千机堂’幸不辱命,阁下所寻之人已有眉目……”
没有继续往下看,我合上了手中的信,嘴角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
“怎么了?”子衿象是看出了什么,关切的看着我。
摇摇头,我手掌一搓,信笺片片碎裂,顺着我的掌心如蝴蝶般飞舞在车外,很快消失了痕迹,“不需要知道了。”
是的,刻意去追寻的事,结果往往也无法如预期中美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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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10
‘吃醋’的流波
南宫舞云接我的马车早早的就来了,不过没有任何王府的标识,外表看上去普通的有些寒酸,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刚撩开帘子,一个粉妆玉琢的男子张着双无辜的犹如鹿儿般的眼,柔韧的小腰扭了扭,身上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响声,我的目光下移,落在他的右脚上,一串金铃铛系在脚腕上,随着他的动作,不时发出悦耳的声音。
纤细的身子,稚嫩的长腿在性感的紧绷衣衫下瑟缩着,在看到我后慢慢的爬了过来,臀部高高的抬起,在摇摆间狗儿般的蹭到我的身边。
我愣了下,旋即露出了了然的神色,一只手指挑上他的下巴,轻佻的出声,“叫什么?”
他缩了缩,怯怯的神情足以打动无数女人搂进怀抱怜爱一番,纯洁的大眼闪了闪,咪呜着吐出两个字,“晚儿。”
“不晚不晚,告诉我多大了。”手指擦过他的唇,嫩嫩的,他吐出粉舌,绕上我的手指,吮的啧啧有声,那灵活的舌尖,乖巧的动作,一看就是经过多年的训练,难能可贵的是我顺着他半掩半露的衣衫看下去,居然在他胸膛间看到一点殷红,这一次,南宫舞云算准了我的嗜好,下本钱了啊。
他跪在我的面前,始终用着那种鹿儿般纯洁的大眼偷偷的瞄着我,嫩嫩的嗓音勾引着人内心欺凌的欲望,“十六。”
十六,同样是十六,为什么我的脑海中飘过的,是流星那双灿若星辰的双眸,纯真的年纪,刻意的羞怯和自然的不谙世事,确实有很大差别。
没有我的话,他只是缩在车里的一角,抱着膝盖低垂着头,楚楚可怜的姿态让人小心肝一抖一抖的,而我,只是别开眼,撩起窗帘吹着舒爽的风,闭上眼睛假寐。
车子在城边一圈一圈的绕着,看样子是怕有人跟踪,极快却平稳的跑着,等到达南宫舞云的府邸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她等在院中,在看到马车已近后飞快的迎了上来,“真是让我好等啊,逍遥王爷。”
好等?不是她自己弄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迂回之策,在城中兜了不知道多少个圈吗,真要是武林高手,这么大一辆车,她以为真的能甩掉人家?还是她以为跑上几圈,能把人累死?
我淡淡的笑了笑,架子拿的十足,现在是她求我,不是我求她,对她低声下气,只怕人家还看不上咱们的本事了。
在我下车后,那小晚也悄悄的蹭下了地,垂眉顺目的站在南宫舞云的身边,我听到一声轻轻的冷哼,还有那个小身子不自觉颤抖下的动作。
我假装没看见,在她的恭迎下缓缓的步入门内。
相比起昨天晚宴上的眉目传情,今天的她可就明白的多,频频劝酒夹菜,热情让人无法招架。
我含下她亲手斟满的酒,意味深长的一声感慨,“没想到五王爷为了楚烨一人如此兴师动众,我还以为会看到‘御风’的皇甫相爷。”
“客气,客气。”先是客套的打了声哈哈,转而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逍遥王爷说笑了,‘御风’皇甫相爷不过是参与我‘九音’调停而已,与舞云没有任何私下接触,大家点头之交。”
“是吗?”我呵呵一笑,看着她的双眼,“听闻王爷为了皇甫相爷可是一掷千金,不惜将各国名家名画重金砸下赠与皇甫相爷,她也没有一点回馈之意吗?”
她先是一怔,随即望着我苦笑,“都说逍遥王爷游戏风尘,但丝毫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您,我不过是想保自身安全而已,早绝了其他想法,只可惜‘御风’一向以文治国,又怎么会为了我介入‘九音’内斗?”
话也没错,只要‘沧水’‘云梦’不动,‘御风’一定不动,他们这三王之乱嘛,自然打的越凶越好,内战虚耗了国家,其他人再趁虚而入自然简单的很。
我放下筷子,目光淡淡的扫过她的脸,“那王爷又有何恐惧?三王之中,他们虽有所谓的名声地位,又哪及你实权在握?一干老臣朽木,还不是墙头青草,一旦位置坐实,保证磕头下拜。”
“逍遥王爷,实不相瞒,想必你也听说了,我三皇姐,四皇姐离奇暴毙的事情了吧,对外大家都说是神之天谴,谁心中又没个数?这日子拖下去,只怕下一个,就是我南宫舞云了,只希望王爷救救在下。”
终于点到正题了,这女人,隐忍了太久吧,已经到了毫不掩饰她野心的地步。
“救是不敢说,略尽绵薄之力楚烨还是能勉强为之的,只是不知道五王爷要在下如何帮忙?”
她看了看左右,四周伺候的人早在她的示意下走的干干净净,而她还是不放心的起身,直到确认无人,才走回我身边坐了下来。
“借兵十万!”
她一开口,我顿时心中一阵冷笑。
抬了抬眉头,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她凑到我的耳边,压低声音,“如今‘九音’不稳,边境早虚,王爷只需派兵十万偷偷至边境,二万人马分批扮做平民入城,您知道现在皇城为我把守,这些人马断然不会走漏半点消息,若小妹大事得成,与‘云梦’相邻十城拱手送上,所有您的人马都不会以‘云梦’之军身份出现,他日‘沧水’‘御风’也无法责怪小妹赠城之举,便纵然小妹起事欲险,您的八万人马也能第一时间杀入城中,终究是快了他们两国,对您来说一举数得,不知王爷能否考虑下?”
我一言不发,只是沉吟着。
她似乎也不急着等我的回答,双手一拍……
丝竹之音伴随着缓缓而入的男子在我耳边飘荡,清雅悠扬,薄纱朦胧着一层点不破的氤氲,升腾起心中的欲望火苗。
金铃声细碎,踏着节奏而来,藕节般的手臂,少年纤细的身子只有一层淡淡的轻纱覆盖着,偏偏挡住了最直接的私密,眼眸的顾盼间水波荡漾,从我面前拂过。
粉香伴着少年独有的清透气息,修长的腿旋过我的身边,遮掩不多的衣角顿时飞舞,露出粉臀和——跳跃的鸟儿。
跳舞的人,是晚儿?
难道我醉了,看见了两个晚儿?
不对,我忽然发现,那娇媚的笑容中,两个人影交错着,腰间的金铃不断的叮当做响,其中一个人右颊有颗小小的黑痣,在浅笑间妩媚动人,而另外一人则是左颊有一颗小痣,如果说一个人出现尚称不得绝色天香,那么两个同样的容颜闪烁着纯真的渴望,那杀伤力绝对翻几倍,直接将身体里的血液冲到顶点。
细嫩的大腿不断的在眼前晃动,腰间的一串金铃被细绳牵着,最后的落处竟然是腰下某处,每一次动作,随着小鸟儿的跳跃,铃声四溢,香艳的简直要扎进人的脑海深处。
耳边,是南宫舞云低沉的声音,“晨儿和晚儿是一对双胞胎,手脚尚算是麻利,不如送给逍遥王爷伺候更衣梳洗,还请王爷不要嫌弃。”
我还没搭腔,她讨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们二人,心意相通,床第之间更是深得训练,王爷若是宠幸一回,其中滋味自知。”
知他个大头萝卜,一来我没有床上欢好旁边丢一个参观的冲动,二来,我更没有贡献身上其他地方的窟窿去同时玩两个男人的嗜好。
我正想着用什么样的话推辞,晚儿脚下一个踉跄歪歪的跌倒在我的身边,低呼中手指抚上洁白的脚踝。
两条腿交叠着,一缕春光若隐若现,细细的臀缝隐没在烛光的阴影中,他抬起无辜的大眼,眼中泪水盈盈欲滴,粉嫩的唇被轻咬着,无助的望着我。
“没用的东西。”南宫舞云的手高高的扬了起来,却在落下时飞快的看了我一眼。
“王爷!”晨儿飞扑而上,抱着她的腿,哀哀哭泣,“晚儿不是故意的,王爷您饶他一回吧。”
“滚开!”一脚飞起,娇嫩的身躯在地上滚了几下,趴在了我的脚边,瑟缩着。
她可真舍得啊,我冷眼旁观着,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再次偷瞄了我一眼,得不到半点讯息,南宫舞云一咬牙,手掌用力的扇落。
“等等!”顺应她意的出了声,我手中的白玉骨扇刚好拦住了她落下的巴掌,“这么娇嫩的花儿,王爷也打得下手?”
她重重一哼,“这无用的东西,养了些许年就知道给我丢人,王爷如果嫌弃,我这就找人废了他,丢到青楼去。”
配合着她的话,晨儿晚儿立即哭的泪水涟涟,大有我不挺身而出他们就要下油锅的悲惨般。
我不想要他们,却又看不得可怜的人被欺凌,人家既然都这么下本钱做戏了,我不配合下不是对不起他们了?
“算了,五王爷,我收下便是。”我的目光停留在二人的脸上,那滴答着泪水的小脸顿时绽放出了笑容,晚儿更是轻轻依偎在我的怀抱中颤抖。
我皱着眉头,手掌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他的背,心里却是电转闪过千万个念头,这两个家伙我是肯定不会要,可是该如此处理呢?
话已经说出了口,怎么善后?
门外突然传来几声喧哗,伴随着我熟悉的嗓音,“我家主人是不是在王爷府上?少爷让我请主人回家。”
我眼神一亮,喜上眉梢。
一身长衫飘飘,颀长的人影出现在门边,临风玉树,琼花绽放,黑色的长发在胸前垂落,优雅的缓步而入,却在入门后笑意僵硬在脸上,脚步也停住了,冠玉面容上慢慢浮现出几分怒意,他狠狠的咬着唇,双眼亮晶晶的瞪着我,不,瞪着我怀里的晚儿。
他几步冲到我的面前,颤抖着伸出手指,牙齿咬着自己的唇,脸上一片煞白,眼睛里泪水抖动,哀婉凄绝的看着我。
漂亮,流波,真他妈的及时,更他妈演的十足十,姑娘我从来没有象今天这么爱你。
用力的吸吸鼻子,强自镇定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失落和绝望从他嗓子里逸出,“对不起,奴失礼了,奴这就回去,王爷尽性。”
落寞的转身,一步一颤,孤独的背影,摇晃着仿佛随时可能倒下,喃喃的自语犹如只是说给自己听,“王爷答应奴不再声色爱欲,只宠少爷和奴两个人,原来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我飞快的推开晚儿,站起身,拖上他的袖子,“没,没的事,只爱你,独独爱你一人。”
他默默的摇摇头,俊美无俦的面庞划过两行清泪,轻轻的推开我……
突然,他从袖子里抽出一柄寒光四射的宝剑就往脖子上抹去,“王爷既然心有他属,奴也就不求王爷施舍情爱了。”
我飞快的一掌拍飞他的剑,紧紧的搂着他,几乎声泪俱下,“傻啊,你怎么这么傻,我不过是搂搂而已,怎么会不爱你,我最爱你,千万别做傻事,我发誓不接任何小爷进府,不进青楼喝花酒,不碰小倌,一生一世都只爱你。”
他抬起泪眼婆娑的脸,那比起晚儿晨儿美了不知道多少分的面容在他的悲恸颤抖中仿佛被雨水打过般楚楚动人,梨花带雨的最佳诠释,“王爷真的,真的只是……”
“真的,真的。”我忙不迭的点头,不断的朝着南宫舞云和被吓傻了的晚儿晨儿打眼色,而他们彻底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震到无法反应,呆呆的望着我搂着悲切的俊美倾城朝门外走去。
不断的低声安慰着怀抱里的绝色,临登车前,他回头过,狠狠的一剜跟随出来的晨儿晚儿,脸上犹带泪痕,在月光下分外有一种倾力脱俗的气质,那种傲然的美让两人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忍着笑,我扶着他登上车,恋恋不舍的看了眼晨儿晚儿,两步冲回南宫舞云的面前,抓上她的手大力的握着,狠狠的上下抖动着我内心的感激,“我家这个爷最是吃醋爱闹,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你先替我照顾着他们两个,过几天我搞定了他,一定来接他们走。”
一步一回头的看着两块到嘴肥肉吃不到的凄惨神情,我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中,搂着我的流波,听着轻快的马车声起,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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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10
看谁压倒谁
“哈哈哈哈哈哈……”夜空中传出我嚣张的笑声,咧着大嘴抖动着肩膀,拍拍怀里依偎着的流波,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小样,真能装。”
甩给我一记眼刀,他拍开我的手,挪挪身子坐到一边,刻意的和我保持距离。
我偷眼打量着他,难得今天没穿劲装,一身长袍的流波看上去多了几分书卷儒雅,皮肤在黑色的长发衬托下更形似水晶透明,高挺的鼻梁,斜飞双眉在没束起的长发映衬下,不再那么英气逼人,犹如春风海棠,傲然娇艳,临上车前对着晨儿晚儿示威性的一眼,更让多了几分依偎在我身侧的柔弱。
没想到,他就连耍泼,都那么形似神似到无可挑剔。
流波啊流波,居然让我又见到了你不为人知的一面。
扯扯他黑色的丝袍,宽大的衣衫让他的俊挺显得更加的修长,我抿着唇,撑着自己的下巴,似有意似无意的一叹,“流波,这样的你,添了不少让人保护的欲望,我突然想到了那夜‘寒雪峰’上,我是不是也是被你这样的弱质纤纤给打动的?”
晴蓝的双瞳一闪,娇媚顿时变成了寒光,英俊的表情还是那么动人,冷冷的看我一眼,转身不鸟我。
我拽拽他的袖子,不理。
顺着袖子摸上他的手,没甩开,但是也没理。
顺着手搂上肩膀,还是没反抗,依旧不理不睬。
我凑上他的耳边,对着他的耳朵孔坏坏的吹着气,“流波,告诉我,你怎么出现的那么及时?还和我心有灵犀的演上那么一出?”
他嘴角动了动,标准的冷笑,美人就是美人,冷笑都那么勾魂。
“子衿少爷说的,只请你一个人赴宴,必然是有不让我们在场的忌讳,而你的名声那么好,不送你几个小爷送你什么?以你的性格不会和她翻脸,又不好收下,就让我跟着,偷看到什么不对就出手闹腾。”眼角一斜我,“难道子衿少爷估算错了,其实主子您非常想要那两个小爷?”
我哈哈一笑,搂着他的脖子,索性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想要是想要,不过有你这么个会吃醋的爷,半夜大闹五王爷府,只怕以后谁也不敢送我了,哎……”扼腕叹息的神情象极了三年没吃肉,好不容易看到一碗却偏偏在肉出锅前剃度出家了的尼姑。
“喂!”我抬起他的脸,对着他眨眨眼睛,“你什么时候和子衿一个鼻孔出气了,连我都不知道你们私下的话。”
他动了动,想把粘在他身上的我甩下去,可惜地方太小,我又铁了心的抱着他,全身的重量都挂在他的身上,某人几次的努力都没有成效,只好任我抱着,挂着。
手指划着他的脸,我亲亲的吮了下,滑腻清香,尤其那唇在紧抿时红的那个艳丽啊,真想含在嘴巴里咬一咬,舔一舔。
我皱着眉头,发现他眼神直直的越过我看向前方,这算什么,好歹我也是漂亮女人一只,他怎么能半点反应也没有?
“流波!”我突然惊骇的大叫,指着他的脸,一只手捂着胸口眼睛瞪的比同龄还大,“难道,难道你真正喜欢的,是子衿?”
“胡说什么?”他恶狠狠的转过头,眼中爆发出流星划过般的耀眼,不过更像是活活想把我烧死。
“难道不是吗?”我掰着手指头,“第一,你与他时常亲密聊天,有说有笑,却理也不理我;第二,你每次保护,都是站在他身边,从来不看我;第三,他交待的话你听,我的话你从来不听;还有……”
“没有!”这一次瞪着我的眼神,带了几分杀意。
我一缩脖子,“难道我真的说中了?我不介意你喜欢男人啊,可是子衿是我的,没想到我们居然成了情敌,哎!”
我继续撩拨着某人的情绪,看着他的脸由红变紫,由紫变黑,开心的扭着屁股,欺负他真好玩。
腰间猛的一紧,被强势的力量带入他的怀抱,我刚刚稳住身体,完美容颜已经在眼前放大,落下。
他的唇,炙热如阳,带着狂烈的气息,含着我的唇,舌尖笨拙的描绘着我的唇形,我微微回应,他立即滑入我的齿缝中,与我的舌交缠着。
笨笨的只知道咬,弄的我的唇有些麻疼,我忍不住的偷笑,温柔的勾上他,吐着我的小舌,小腰在他的掌心中磨蹭,他的手热的仿佛两块烙铁,热的我全身从毛孔里渗着火苗,噌噌的往外窜。
他亲吻着我,手中一用力,将我顶在车厢壁和他之间,他的气息凌乱的打在我的身上,勾动着内心深处的索取,我的手指,勾上他宽大的衣襟,顺着缝隙,偷偷摸摸猫了进去。
要说这长衫,就是比劲装好,袖口,襟口,下摆,只要想钻进去,就无处不是缝隙,他独特散发出的雄性气息,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满满的占据我的呼吸。
从他的钳制中努力的抬起头,我一用力,将他顶到对面的车厢壁上,气喘吁吁的看着同样酡红着脸的他,“你是我的爷,应该我主动才对吧?”
他眼中爆发出不屈的神采,双手一架我放在他肩头的双手,再次意图夺回主动权,我蛇腰一扭,腰带被他扯了下来,而我的手中,勾着一件锦丝外袍,高高的扬着,挑衅的望着他。
他看看手中的衣带,丢到脚下,我丢下手中的外衫,卷起袖子,两个人的目光始终胶着着,锁着对方。
死小子,有这么穿衣服的么,劲装外面套长衫,害我扒了一件以为有什么美丽的风景可看,他也不怕热出痱子吗?
手指一扬,我摆开架势,他一声冷哼,拳头咔咔作响。
看来不和这个小子好好的打一场,他是不会知道谁上谁下的规矩了,而我,显然在他眼中找到了同样的意思。
就在我们两人摩拳擦掌的时候,车厢门突然被掀开,传来净潭碧湖春风拂面的温柔嗓音,“这么小的地方是不是有些施展不开手脚,要不要换个场所?”
我已经摆好了姿势,随时准备扑出去,在听到这个嗓音后,与流波对看一眼,同时望向车外。
月下微风,撩动某人的微笑也象风儿般轻柔,两根手指掀起车帘,袍脚浮动着人影,飘渺的有些不真实,发丝在侧过的脸颊边垂落,根根如丝,垂悬似瀑。
看着呆滞的我和流波,子衿莞尔,“这个月用度超支了,所以我们不能再损坏一辆车,如果可以,请尽量不要撕碎衣衫,那也是银两。”
我犹如被点穴般的接嘴,“你是想叫我们脱光了打?”
流波拂开挡住车门的我,飘然落地,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我一枚,就这么施施然的不见了踪迹,而我,傻瓜兮兮的望着子衿,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他主动的伸出手,微笑的唇角就象身后高悬着的一弯月牙,“今夜可尽性?”
我跳下车,牵起他的手,悠悠的与他并肩而行,“尽性,不过却是暗刀影剑,让人难以招架。”
他的手清凉,被我执起贴上脸,慢慢的送着自己的内气,温暖着他,“你知道吗,第一次见面,她就开口问我借兵十万,报酬是如若上位,十城相赠。”
“你信?”他没有拒绝我的好意,手指与我紧紧相扣,声音不疾不徐的飘送,犹如这晚风醉人。
我嗤笑,不屑的摇头,“我信才怪,她在茅房了吸了那么多臭气都能憋着,怎么可能一见面还不知道我的意向就表明自己的态度?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还有那两个小倌,太投我所好了,反而有些让我忌惮。”
我执起他的手,摸着他指尖的薄茧,“我今天抱了那个男孩子,发现他的手上也有茧,只是位置与你抚琴弄萧的指尖不同,他在虎口,这是常年练武握兵器留下的印记,所以我借着安抚顺道摸了摸他的筋脉,很古怪。”
子衿一惊,“你说她的目的是暗杀你?那她也太大胆了,‘云梦’使者在‘九音’出事,会引起两国交锋的。”
“杀我不如控制我。”我轻轻一笑,眼神落在不远处波光淋漓的湖面上,湖水荡漾,水中月影也荡漾,“如果那两个人身上有什么毒啊,蛊啊,我碰了以后你说会怎么样?”
死不了,只是从此要听那个女人的话!
我不会忘记,南宫舞云背后的支持者是‘御风’。
我更不会忘记,‘御风’有曾经天下第一名医吴飞星,那个老家伙医药蛊毒无一不精。
如果我中毒中蛊,为了生命安全,只能唯唯诺诺的由他们说了算,那最后的争斗就成了‘御风’和‘沧水’之争了,或者说成了‘云梦’‘御风’联手与‘沧水’一争。
我看看天色,月儿高悬在正天,有些奇怪的望着他,“你这么晚没睡,是在担心我没回来?”
他摇摇头,突然笑的古怪,有些坏,有些看好戏的期待,凑到我的耳边,“‘沧水’的华将军,约我们明天游湖,还指名要你带着我们一起去,说是领略领略美丽的湖光山色。”
我平静的笑容顿时变的无奈,就差一屁股坐在地上叹气,拉着子衿就往房间走,“那早点休息吧。”
还是那淡淡的笑容,子衿任我拉着,“休息可以,不过明天要早起,所以今天就恕我不能伺候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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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11
湖中遇袭
风很暖,柳条轻摆云高远,水很清,鱼浅水底草柔美,人很美,飘逸的,冷峻的,还有艳丽的。
我坐在船头,看船桨上的深沉颜色没入水中,在荡出圈圈点点的水晕后带着滴答的水珠浮出水面,又在下一个平静的湖面中投下。
不远处坐着一抹紫色,他的目光藏在面纱后,不知道投向了何处,象一尊完美的雕像,就连衣袖不小心落在了船边,沾湿成了近似黑色的深紫他也没有半点察觉。
子衿在他身边坐下,手指勾起他的衣袖,在他茫然回神间轻柔的说道,“别湿了衣服,不然容易病,会有人心疼的。”
“谢谢。”他低着头,不知道在躲闪什么,明明有面纱遮掩,却总让我感觉到沉重的心思,随即仓惶的抬头,看着我的方向,不,是我身边的华倾风。
华倾风动了动,解下身上的外衫批上他的肩头,“别着凉。”
他点点头,手指揪上华倾风的衣服,眼神不自觉的划过我的脸,只一瞬再次低垂,手指已泛白。
“逍遥王爷,这景色可美?”华倾风坦然的走向我,站在身边,指着远处连绵的青山,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看到青山绿水,心中总是溢满豪情。”
指点江山的豪情,还是天下我有的得意?
我懒懒的一倒,根本不在意船头的水珠和灰尘,发丝披散,双腿随意的交叠架着,“我看到青山绿水,只会想到拥美放舟,风光旖旎的缠绵。”
她呵呵一笑,“王爷果然是俗世逍遥人,不像我一介武夫,风月之事半点也无。”
我的手在腰间摸摸索索,半晌抽出一管玉笛,懒散的试了几个音,“将军是为国尽忠,我是朝堂米虫。”抬了抬眼,“不知道我吹只曲子,会不会污了这美丽的青山绿水?”
子衿优雅的站了起来,“我没听过,我怕一会湖里的鱼都翻肚皮了。”
有这么差么?看着许久没摸过的东西,我挠挠头,“那就一会吃全鱼宴怎么样?”
“应该不会太糟吧。”低低的叹息,小的才出口就被吹散,那个人依旧低垂着脑袋,声音里似乎有失落,还藏着几不可感应到的思忆。
我微笑着,将笛子凑向唇边,一缕轻扬响起,我细心的发现那个紫色的人影微微的怔了下,慢慢的站起身,走向船尾。
看来真的很难听,把人都吓跑了,我苦笑……
正当我失神的片刻,我眼前一暗,小船已经荡近了湖中的小岛,青葱苍翠的树影婆娑着,沙沙的叶子声听着舒服极了,密密麻麻的葱茏遮挡了视线,只能看到一片黑乎乎的影子。
船在岛边形,排排树影象是要砸下来一般,压迫着心神一颤。
我的眉头刚刚皱起,丛林中已经响起了弓弦声,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在船头长身而起。
一波箭雨密密的射来,不过准头似乎并不怎么样,完全的就是用数量扰人心神,应该是早就布置好的机簧而不是人射的,这让我多少放下了点心,来者应该不会太多。
找不到武器,就拿笛子挡了吧,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脚边上落了不少箭头,我很清楚,绝对没有放过一根,身后的人此刻是安全无虞的,只是在这箭雨之后,会是什么在等待我们?
几道人影从树丛中窜出,手中的刀让我抬头时不禁一眯双眼,真刺眼。
有箭雨的掩护,她们轻易的落到了船上,显然事先已经布置好了,四个人扑向船头的我和华倾风,四个人扑向船中的流波和子衿,另外两个人,则冲向了船尾。
我飘然的飞舞,脚尖连点,窜上了画舫的门帘之上,居高临下的将整个情势看的清清楚楚。
华倾风虽然没有江湖中的诡异武功,却能看出武将出身的她拳掌之间应付的游刃有余,虽然不是马上陆上让她难免有些不稳,却不碍于她一手招架一个,胜负只在几个瞬息间。
流波与我的默契早在黑衣人窜出之时就飞快的站在了子衿身边,掌中刀光一挥,鲜血四溅,我甚至还从那面纱后看到了挑衅的得意。
死小子,什么时候都想着和我一争高低。
眼神一溜,看到紫色的玫瑰花挺立在船尾,刺客手中的刀直奔他而去,艄公早就抱头缩了起来,只有他,不但未动,反而伸了伸脖子,一副引颈就戮的神情。
该死,我手中笛子直接划出一道弧线,白色的光芒中,狠狠的穿透他面前那高举着刀的女子。
刀,停在他的面门前,女子的身体僵硬着,慢慢倒下。
而我,飞掠而去,手掌在揽上他腰的同时,手指弹出劲风,没入女子的额前,她往前冲了两步,跌落水中,平静的湖面上渐渐泛起红色的波纹。
我搂着他,低头查看着他的伤势,正直直的对上他抬起的眼,我能感觉到,那面纱后的目光里,有惊讶,有躲闪,还有恨!
“没事了。”我平静的丢下一句,放下他的身子。
突然,我觉得有什么不对之处,来人安排了陷阱,不可能对我们没有调查,为什么身手如此之弱还敢前来行刺?
猛的抬头,发现围攻子衿和流波的人突然变了阵法,整个是拼命的姿态,刀声呼呼,根本不管会不会被流波所伤,所有的刀剑只求能挨着两人的皮毛。
阳光下,我看见她们的刀剑上蒙着一层奇异的色彩,淡淡的黑气中还有一些五彩斑斓的光,绝对不是普通的寒光利刃的锋芒。
“流波,有毒!”我声音清楚,却算不上镇定,我怕,怕是见血封喉的毒,我怕我两个最在乎的人在我的眼前受到伤害。
腾空而起,我的手掌通红,如沾满了血,象燃烧了火,却偏偏通透如玉,是的,血玉烈焰般的掌。
掌心一吐,那在半空中高举着刀亟待劈向子衿的两人身子在空中炸开,碎成片片,血雨纷纷散落,我的手已经扯上了子衿,将他护在身后。
雨点打在我的身上,将我的银白衣衫顿时染的通红,我挂着笑容,犹如地狱走出的修罗勾魂使者,手掌再次伸出。
两人对看一眼,几乎不约而同的脚下飞点,猛的倒窜而去。
华倾风的手,一把捏上对面人的喉咙,手中一用劲,那人的脖子以奇异的角度扭曲歪倒在一边,看来是没了存活的机会,再看华倾风的脚边,另外一个身体也古怪的扭着,看样子是全身骨头都被捏碎了。
好霸道的力量!
流波手中的刀,飞舞出天边云霞一样灿烂的美丽,飞向逃跑的两人,我手指一扣他的手腕,低语着,“留个活口!”手指一弹,射向前面一人的背心,在几点光粉粘上她的背心后,我送开了握着流波的手。
“好!”刀影变成一线,直接穿透那个略微落后的人影,一声惨叫中,她踉跄着倒地,而另外一人更是看也不敢回头看,猛窜而去,几下消失了踪迹。
流波收回刀,看着我一身的狼狈样,目光落在我的手心,嗤笑,“杀鸡用牛刀。”
看看自己红晕未曾褪去的掌心,讪讪的笑着,“这不是关心则乱么。”
他没说话,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半晌,一言不发的走开。
而这时,华倾风早已扶起了那紫色的人影,仔细的打量了下,踱步到我的面前,“多谢王爷。”
我叹了口气,苦笑道,“还不知道是谁拖累了谁,将军谢的太早了,只怕说不定是楚烨要道歉惊扰之罪。”
这袭击来的太突然,她也无法判定究竟对象是我还是她,亦或者是——二者皆有。
“回吧。”我看着一湖碧水飘荡着红丝缕缕,空气中弥漫着欲呕的血腥气,我更是如同刚从地狱血池里走出来的人一般,艄公看着我的样子,更是不停的哆嗦,窝在船尾不停的干呕。
华倾风也是神色凝重,没说话的点了点头。
而我,用马车将他们二人送到了驿站,这才放心的踏上了归途,流波在与我眼神交汇后,悄悄的没了行踪。
手掌被子衿握着,他轻轻解下我满是血迹的衣衫,凝神看着我,有些恍惚的出神。
我挤了丝笑意,温柔的看着完好无损的他,“对不起,吓着你了。”
他摇了摇头,“我真希望自己若是也有武功就好了,就不会成为你的负担了。”
他,还是察觉了吗?
今天行刺的人,功夫最高的,全部都奔他而去,用了四名高手去围堵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刀剑之上还淬了毒,那是怎样的一种势在必得?
若不是她们算漏了流波,我是不是真的有能力保护子衿的安全,我不知道。
所以我今天恐惧了,甚至明知道有流波在的情况下,还是无法控制的使用了压箱底的‘嗜血烈阳掌’,那时候的我,根本无法去算计对手的功夫,我必须一招毙敌,我不允许我的爱人有半分的损失。
难道已经被人发现了,我这个玩世不恭的王爷死穴所在?
一切,只能等流波将那人擒来,才能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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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11
王爷审贼
夜深了,子衿早在我的安排下休息了,此刻寂静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把玩着手中的小刀,人影被烛光投射在墙壁上,居然蜿蜒出鬼魅的痕迹。
寒意在指尖飞舞,一把小刀被我灵活的转动着,眼神落在门口。
“扑通……”门被流波打开,一个人影被狠狠的丢到地上,打着滚趴到我的脚边。
“辛苦了。”我对着流波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顺势抛了个媚眼,不过被人很不给面子的无视掉了。
地上的人动了动,慢慢的抬起头,先是迷茫的四周看了看,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我的脸上,我再次露出我无害美丽的笑容。
咻,人影飞快的缩起,蜷在角落里,惊恐的望着我,仿佛看到地狱的阎罗。
哦,真是不好意思,我白天那样子不是故意吓你的,看你那恐惧的眼神,搞的我都自我反省了。
“别怕嘛!”我努力的将脸皮挤成无辜的可爱,“我不会伤害你。”
哆哆嗦嗦,哆哆嗦嗦,她那个颤抖的速度,堪比扒光了丢在雪地里冷冻的效果,看的我一阵眼花缭乱。
小刀拍拍掌心,我悠然的靠在椅背上,对面地上的女人还在继续保持节奏的抖着,大概不出一个时辰,这骨头就要散架了吧。
“既然到了我的地盘,我看你也不象是个傻子,是你自己主动呢,还是我有问必答呢?”我挑着眉头,声音轻轻柔柔,隐含着暗潮。
尽管抖的很漂亮犹如筛糠一样,她还是半颤抖着抬起头,“我……我……我不……不知道……”
就这小声音颤的,还学人威武不能屈?
我呵呵一声笑,却冷的似冬夜里的寒冰,从椅子上半俯着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语不发只是笑着,脸与她的距离,不过短短的三寸,她不断的想躲闪,目光都被我牢牢的锁着。
“真的不想说?”话语轻柔的象是夜半无人时低哄着孩子入睡般。
她愣了愣,还是坚强的选择摇了摇头。
我手指一点,劲气从指尖飞出,在她惊骇的目光中点上她全身的穴道,包括哑穴,甜蜜微笑,“既然不想说,那我不勉强你了,别说了。”
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我直接忽略她,对着流波甜笑,“累了一天,来,一起吃饭,我准备了水煮牛肉,爱吃吗?”
流波看着我面前没动过的饭菜,脸色有些说不出的古怪,却终于不是紧绷,在我面前坐了下来,静静的拿起筷子。
我撑着脑袋,咧着傻傻的笑容,看那无暇的美丽幽然在灯下,“你不吃香菜啊,我给你挑掉。”
他抬了抬头,嘴巴里含着饭,而我举着筷子,仔仔细细一点一点拨掉菜上的香菜,确认没有一点的菜末,才讨好的伸到他的碗里,眼睛闪亮的望着他夹起菜咬着,我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晴蓝的眼看的我有点不好意思,讷讷的收回筷子,“以前没注意,以后我会叮嘱,保证不会再犯错误。”
他斜眼一撇角落里的女人,“你不审了吗?”
我看也不看,继续自己的挑菜工作,“没什么比你吃饭重要,饿出了病心疼的还是我。”
他仿佛没听到我的话,埋头吃自己的饭,我们两个人就这么一个挑一个吃,配合的恰到好处,房间里只有他轻轻的咀嚼声,还有我筷子敲在盘子上偶尔的清脆。
看他吃的差不多了,我才转过身,看着地上不明所以的女子,森冷微笑,“你觉得你同伴都死了,我如果要从你嘴巴里听到背后主使人的消息,就一定不敢杀你是吗?说不定还能和我讨价还价多要些好处是不是?”
她的穴道被我点着,说不出话,只是咦咦呜呜的发着几个音,不敢看我的眼。
我的刀贴上她的脸,缓缓的移动着,“其实我根本不在乎你背后的主使人是谁,你既然不想说,我保证不勉强你。”对上她不敢相信的眼,我轻哼着,“就你们那几手功夫,在江湖上根本入不了流,既然只是乌合之众而非‘杀手堂’的人,我又何必太放在心上,能雇佣你们这样的人,地位自然高不到哪去,这样的人我根本不放在眼里,但是你对我出手了,我却不能就这么放过你,你说是么?”
手轻轻的一带而过,匕首刃锋沾染上红色,她的脸上出现了一道细细的伤痕,红色的血珠凝聚,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象极了红色的泪。
而我的笑容愈发的大了,声音也越来越轻快,“对了,我刚吃完水煮肉片,什么是水煮肉片,你吃过吗?”
她下意识的眨眨眼,看着我手中的刀,瞳孔猛烈的收缩,目光粘在我的手上,全身绷的青筋都涨了起来,奈何躲闪不了,避不开。
我点点头,啧啧出声,“你猜对了,很正确,非常正确。”
她的眼,爆发出无边的恐惧,转而变成哀求,不断的眨着眼睛,似乎有什么想说偏偏说不出来。
手一挥,桌子上水煮牛肉的碗被我抄在手中,红色的油上漂着一个个的辣椒,花椒,我伸到她的脸下面,“你有没有觉得这红色的油有点象血?每次我吃这个菜的时候,都觉得是在血池子里捞肉片,红红的血,白白的肉,在锅子里翻滚……”
她的表情变的更加古怪,僵硬的就像是一块木头,只有脸上的肌肉在不受控制的抖动。
我的刀一贴,凉凉的靠上她的脸蛋,“就这样,就这样,你说薄薄的一片掉在碗里,我这里的油温还算热,应该马上就能熟吧?不知道你瞬间看到自己活肉变熟,会不会很兴奋啊?”
手刚动了动,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口气变的很随意,“别怕别怕,我不会割到你的筋脉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你会流干血而亡,我保证一千刀都不会让你死,如果你怕自己损失的肉太多,大不了我把割下来烫熟的都塞你嘴巴里让你吃下去,也算是补偿了,对不对?”
突然发现身上停留了两道目光,我侧过脸,流波正以特别深沉的一种眼神看着我,我的思绪猛然的被拉扯,回到了某个寒冷的晚上,我用着刀对着某人的小鸟,说着……
面前的人额头上正爆着一粒粒比黄豆还大的汗珠,如果我这个时候笑出声,会不会有点破坏气氛?
“流波,如果你累了,就去洗洗休息,我正玩的开心。”我一本正经的口气外加狞笑的表情奇异而特别。
“不用!”还给我两个冷冷的字眼,拒绝我的‘好意’。
女人的汗顺着脸颊,在下巴处汇聚,一滴一滴的掉在碗里,整张脸如同被水洗过一般,随着我鬼魅一样的声音,这个趋势还在不断的扩大,“你想想,你全身的皮啊肉啊都被削掉了,顺着筋脉能看到骨头,肚子上的肉也被削掉了,看着里面的肠子蠕动,而肠子里,正是你肚子上的肉,你的喉咙吞咽着,一动一动……”
面前的女子直接两眼一翻,脑袋耷拉了下来,好象是昏了过去。
而更快的,是门板被合上的声音,我几乎没看见那道人影是怎么飘出去的,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干呕的惨烈声。
我无奈的看着还在抖动的门板,我都叫他洗洗去休息,还不走,不走就不走,当他的木头好了,没事听我说话干什么,听就听,你想象什么!
这下他不会以为我是故意给他留饭就为了让他吐出来出糗吧?
完了,他这性子,一定这么想的。
想到这,我狠狠的一脚踹上女子的身体,踢醒她的同时也顺便解开了她的穴道,懒懒的靠上椅背,冷睨着她,“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说出是谁买你们来杀我们的,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说!”
“我说,我说!”她简直哭的是声泪俱下,爬在地上想要抱上我的大腿,在对上我的眼神后吓的又缩了回去,蜷在角落里。
她哆哆嗦嗦,勉强的稳住身子的抖动,“我和姐妹不过是江湖中九流之人,想混个帮派也混不上,就是在街头收收保护费,替赌场当当打手而已,我,我要知道惹上的是您这样的人物,就是打死我也不敢啊……”
“说重点!”我低沉的一声,让她身体又是一抖。
“昨天,昨天,有人,有人在街头,给,给,给了我们几百两,说,说今天您会带着,带着爷游湖,我们的目标只是杀了,杀了您身边的爷……”
————
夜色低垂,廊下的流波撑着柱子,依然在翻胃干呕着。
我的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柔柔的抚摸着,在他回头间抱歉的一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想等你一起吃饭。”
“我知道。”他的表情还是那么不冷不淡。
我抱了抱他的腰,“你去休息吧,我出去有些事,不用跟着了。”
没有等他的回答,我纵身而去,投入茫茫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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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11
往事如烟,痛上心头——南玉镜池
平静的夜晚,人们早已经熟睡,偶尔能看到一两盏晕黄的灯光从远处的窗中透出,多么安详宁和,而夜下飞驰的我,心情却无法和这安静的夜晚一样。
我明知道这群所谓的杀手根本不够档次,意味着背后的人也是个不懂得江湖规矩的人,可我还是审了,问了。
我甚至心底有些隐隐的明了什么,本不想去知道,却还是知道了。
前面一个宽敞的院落,我悄悄的落下身形,四处打量着。
不远处的房间里,还燃着很暗的烛火,我轻功运用到极致,犹如一片落叶,飘飘的靠近。
才贴上耳朵,我就有些后悔了。
因为房间里,正传来古怪的声音。
“啪……”巴掌落在肉体上的声音,还有女人粗鲁的低吼,“爽吗?”
“很爽……”是男人喘息的不稳声,嗓音悠扬,“将军,还,还要……”
烛火晃动,伴随着男人低低的喘息,女人笑声更大,“这身子真漂亮,你知道吗,看你雪白的肌肤上落满蜡泪,真让人激动。”
男人没说话,只是一直喘息着,细细的游丝般气息飘进我的耳中。
我站在屋外,没想到夜探,竟然会听到这样的一幕,不错人家关门闺房之乐,不速之客应该是我吧。
“将军,将军……”男子的声音中已经有了痛苦之意,“平湖今日身子不适,已经,已经三回了,您能否饶了我,明日,明日……”
“啪……”一巴掌突兀的响起,整个房间里突然没了声息,半晌才响起狠厉的声音,“怎么,不愿意伺候我?莫不是看上了别人,今天看你偷看了那个上官楚烨好几眼,莫不是你看上人家长的漂亮,想跟了她?”
男子没有说话,房间里只有女人越来越粗的呼吸声,“是不是人家把个千人骑万人压的小倌立了正夫,你也动心了?”
“没,没有。”他微弱的挤出三个字。
“啪……”又是巴掌飞上的声音,“你还敢顶嘴?”
男子终于不再说话,才不过几个瞬息,女人暴戾的声音伴随着巴掌又一次响彻房间,“干什么,不说话是不是被我猜中了心思?”
“将军,平湖真的不行了……”
女子的冷哼犹如重锤打在我的心头,不知道由何而起的点点疼,从最深处飘泛了起来,酸酸的,辣辣的。
“不行了?我今日弄了几粒药,你要不要试试?”女子的声音根本不容拒绝,“这蜡烛够粗,不知道你后面那地方喜欢不喜欢,你给我好好的咬着,如果乱动蜡泪可是会滴下来的哟,那么娇嫩的地方被刺激,你一定很舒服,是不是?”
男子的呻吟,根本不是娇媚,而是痛苦,我的手指慢慢的收拢,紧紧的握成拳,眼前的月色渐渐模糊……
————
“你为什么又在等我?”看着眼前玉树临风的紫色人影从树下慢慢走出,被夜风冻的有些惨白的面色让我一阵心烦意乱。
“没有,睡不着。”他的声音很清亮,有一种笛子般的悠扬。
我从他身边擦过,一声冷哼,“睡不着回你自己的院子去,在这蹲着不就是想让我看见吗?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大半夜吓人啊。”
他没有说话,我只闻到淡淡的玫瑰香,从他身上飘出,“到今日我已经进府两年了。”
我头一扬,“怎么了,想走?”
他的脸变的更白,身体晃了两步,好不容易才稳住,而被酒气晕眩的我,头疼的厉害,只想找个地方躺下好好的休息,因为今天,穆水如对我提了个要求,一个我必须深思熟虑的问题。
他没说话,慢慢的转过身,朝院子后走去,深紫色的衣服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站住!”我冷喝,“越来越没规矩,你不过是我带进府的床伺,连个小爷都算不上,我没叫走你敢走?”
他停下脚步,远远的站定,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我,我看到有伤痛从那紫色的双瞳间掠过。
我吸了口气,平静的说出今天想了许久的话,“我要娶穆沄逸为夫,我答应今生只有他一个夫君,所以府中所有的床伺我都会给些银两送走,要开铺子,要田地,随便你们开口,如果生活有困难可以随时回来找我,你曾是我跟前最得宠的人,你要什么尽管说。”
他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扑通一声跪在我的面前,“王爷,你果真如此绝情?”
我扶着额头,不耐烦的挥挥手,“回去想想你要什么,明天跟管家说。”
抬起脚步,懒得再看他一眼,从他身边直直的走过,直到快走入屋子里,才听到一声,“我只想要王爷。”
我摇摇头,回头嘲弄般的看了眼那清瘦的人影,“我只想要沄逸!”
————
房中的动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我听到有人下床的声音,身体一缩,躲进了角落的阴影中。
华倾风志得意满的批着衣服走出了门,几步消失在花园的另外一头,显然是满足了以后回到自己的房里。她有这么强的警觉性?绝不与男子过夜,怕行刺吗?
确认她走远了,可是房间里还是没有一点声息,我推开门,轻轻的闪了进去。
床头的烛光很暗,却不碍于我将一切看清楚。
满地散乱的衣服,零散的被撕碎抛落,破破烂烂的挂在椅背,丢在床头。
顺着破烂的衣衫方向,我看到一头青丝批在枕畔,顺着床沿滑落到地上,修长完美的清瘦雪白身躯,了无生气的躺在那,没有半分遮掩。
他的脸上,还有巴掌打过后的青肿,嘴角挂着血丝,他的身上到处都是道道掐捏过的黑紫色,瘦弱的腰身小腹处滴滴是干涸的蜡泪,象是红色的血滴触目惊心,下身污迹斑斑,完美修长的腿微微蜷曲着,伤痕更多。
我轻轻的在他身边坐下,依稀还能听到他气若游丝的声音,“将军,平湖今夜真的不行了,明日再伺候您可好?”
抽出丝帕,我擦拭着他身上的污迹,小心的剥离粘在身上的蜡泪,发现被蜡泪滴过的地方,微微红肿发烫。
掏着身上的药瓶,我仔细的一层层敷上他的身体,凑上唇,吹了吹,手指搭上他腕脉,渡进一丝真气。
他的睫毛抖了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扯过身边的被子,“将军,我自己来就……”
下面的话,在看到我的脸后,顿住了。
他半拽着破烂的衣衫,眼神中的冰冷还来不及掩去,声音却娇媚的犹在空气中徘徊。
我静静的看着他,床头的烛光不断的摇晃。
窗外,树叶被风吹动。
唰……
唰……
唰……
手指贴上他的脸,抚摸着那尖尖的下巴,紫色的双瞳美的如水晶一般,我叹息般飘出两个字,“镜池!”
他的震惊仿佛被这两个字打醒,猛的一把推开我,伸向旁边的衣衫。
我抓起他的衣服,看了看,“都碎了,哪还有新的,我拿给你。”
“不用了!”他的声音冰冷中带着颤抖,“我自己来。”
按住了他欲挣扎下地的想法,我目光一扫,落在旁边的衣柜处,伸手拉开衣柜,满满的紫色让我一惊,迎面扑来的薰衣草气更让我心间微疼,拿起一件衣服,袖口的玫瑰花猛然让我想起那夜,他在黑夜中依稀也穿着这样的衣服,忽然发现,所有的衣衫都是同样的款式,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样的款式。
衣服批上他的肩头,他下意识的僵了下,抬起头冷漠而生疏的看我眼,“平湖谢过逍遥王爷。”
我本想抚摸他的发,手指被这一句话打在了空中,愣愣的只发出两个字,“镜池……”
他站在我面前,根本不在意那雪白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被我看个精光,冷然冰笑,“平湖不知道谁是镜池,王爷深夜入我房,莫不是看上了平湖的姿色想来个偷香窃玉?”
我伸出手,将他敞开的衣衫拢了拢,仔细的系好腰带,抬起头对他笑着,“夜凉,别冷着。”
他是镜池,无论他承认或者不承认,他都是当年那朵月下的紫色玫瑰——南玉镜池。
退了两步,他与我保持着距离,依然是那种冷淡的眼神,“王爷半夜寻上门,就是想找平湖认亲的吗?”
我低头,轻轻的念着他的名字,“镜池,在你看到我的第一眼,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你了,不要否认了,‘镜池明月柳畔风,紫潭情眸平湖秋’这是我当年为你做的画像上的题词,镜池就是平湖,平湖就是镜池。”
他嘴角动了动,完全没有笑意的笑,索性往我对面一坐,“那么王爷今天寻上我这个当年被扫地出门的床伺,有什么事情?”
我看着他,娇媚的容颜,却全身竖满了防备,时间让他变的更加的美丽,却也让他的刺更冷更硬。
我轻咳了下,“镜池,你这几年……”
“我这几年很好,不劳王爷牵挂。”硬邦邦的打断我的话,显然不想与我叙旧,紫色的眼瞳,越来越深沉。
气氛的僵硬让我根本无法继续说下去,只能站起身,向门外走去,“镜池,我只是想弥补当年的错,如果你真的这么讨厌见到我的话,那我走,你好好的休息吧。”
就在我一只叫踏出门外的时候,身后冷哼声响起,“弥补错是假,找我算账是真,难道你上门,不是为了追究我今天白天请人杀你心头所爱的事情吗?”
我转过身,他已经扬起了下巴,修长的玉颈纤细优雅,“如果你是为他们而来,我承认,都是我干的,你想杀我,就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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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11
无爱不殇
他就这么扬着脖子,静静的闭上眼睛,我的手贴着他的肌肤,他的筋脉在指尖下跳动,温温热热的,一下,一下,仿佛与我的心跳融为一体。
是什么事让他如此冷静的期待死亡?
他不介意,而我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为什么?”我的手没有离开他的颈项,沉重的开口,“为什么对子衿和流波下手,他们与你无冤无仇,你……”
他的双眼猛的睁开,还是那种冷凝,寒意,“因为我恨你。”
恨我……
我幽幽叹了口气,“既然恨我,杀我便是了,何苦对他们出手?”
他笑了,美丽的唇角动了动,笑的不屑,笑的讥讽,“因为你爱他们,我要你也尝尝我的痛。”
他的痛,被人抛弃的痛吗?
那我已经尝到了。
“杀你怎么能消我的恨?可我知道以你的多情,如果看着最喜欢的人在你眼前死去,那会是你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殇,你看你昨天,多么的失态,难受吗?心猛的被揪到一起,狠狠的扯出来,呼吸都停止了的感觉,如何?”森冷的字眼从薄透水润的唇中飘出,是那么的不成对比。
“对不起……”
我不知道说什么,看着那双染满恨意的紫瞳已经化为深黑,讷讷的挤出三个字,他的笑,冷的让人心疼。
“对不起?”他捂着唇肩头抖动,笑的几乎眼泪都出来了,笑的脚步不稳,踉踉跄跄的靠上床头,重重的呼吸着。
我靠上前,想要扶住他,手才伸到他的面前,看到的却是如刀锋一样的双眼。
他在笑,笑意却从来没有到达过眼底。
懒散的靠着床头,他白玉手指拈起自己的青丝,歪着头望我,纯洁的声音有丝甜腻,而那眼神……
我无法对视!
“当年你看我漂亮,强行将我抢回王爷府,甚至逼迫我爹娘签下卖身契的时候,你有对我说过对不起吗?”
这样的声音,说着曾经的过往,我的眼前,仿佛飘过当年他纯真的影像,那惊恐的大眼,不被尘世沾染的灵镜般清透气质。
他咬着手指头,吃吃的笑着,恍惚的我错觉的以为他在对我抛媚眼,“为了得到我的身子,你不惜下药强夺,那时候的你,说过对不起吗?”
我轻轻的别开脸,明明声音里全是笑意,似乎说着的不是他的故事,为什么我却听的那么难过?
“当你承诺着不再为我踏足青楼却从未做到的时候,当你每天看着我在月下等候却依然故我的时候,你说过对不起吗?”
他靠近我,紫色的眼轻轻眯出弧度,清香拂上我的脸颊,白到近乎透明的肌肤下,染起了不正常的红晕,“不知道王爷那些随口的承诺,还记得否?”
“我……”心口象堵着一块石头般沉重,我的手贴上他的脸,凉凉的,“我说过为你作画,我说过陪你游湖,我说过吹笛给你听,我说过……”
他的手,盖在我的唇上,紧贴的身子一如当年,只有眼神,酷寒森冷。
他一字一句,低柔却清晰,如锤子般一下下钉在我的心上,“你说过,你一生只要穆、沄、逸!”
在吐出那三个字的时候,他没有恶狠狠的看着我的眼,而是推开我,飘然转身,在那昏黄的烛光下,他的眼角依稀有水光闪动。
他挑起一边的唇角,不屑分明写在脸上,“多么深情的王爷,多么执着的王爷,才不过数年,身边深情的对象就换了人,青楼小倌,您还真是爱好不改。”
我踏前一步,抓上他的手,颤抖,冰冷的手。
“镜池,当年是我的错,原谅我。”
我手中用力,揽抱上他的腰,紧紧的贴上他的脸,呼吸打在他的耳边,很沉重……
他在我的怀抱中僵硬的犹如一块木头,尖锐的词锋也突然停止了,我汲取着他身上的香味,拥抱着失去已久的人,心情竟然会是如此的翻搅难受。
“原谅?”他终于出声了,小小的,破碎的两个字,目光水波动荡,闭上眼再睁开,又是被冻住的湖面,“我后悔啊,后悔为什么不找些武艺更好的,后悔为什么不找更多的人,后悔为什么低估了你的实力,后悔为什么我没有站在那个男人身后给他一刀!”
字字如刀,剐着我的心,让我无言以对。
我手臂收紧,臂弯中的腰身,羸弱。
“镜池,跟我回去,好吗?”从来没有想过,我的声音也能如此低声下气,也从来没有想过,那双眼会让我如此无力。
“回去?”还是那种带着讥诮的清朗,“您不怕我在碗里下毒害了你的子衿少爷?您不怕我再雇杀手杀了你身边漂亮的护卫?还是觉得,我跟了您就该感恩戴德,谢谢您肯收容我这破鞋,从此死心塌地跟随你一生一世?”
我眉头一皱,心头有些怒火腾腾的升起,“镜池,为什么要这么说自己,你不是破鞋。”
“不是吗?”他推开我,“难道我不是当初被人弃若敝履的丢出大门外,任我怎么苦苦哀求也不曾开门吗?王爷难道还想再来一次?让我满心欢喜的跟随你回去,期待那所谓的一夜恩宠,再狠狠的踹出府门?”
“不会!”我抓着他的手,急切的开口,“真的不会,我发……”
突然停住了,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他的肩头再一次抖动着,笑的灿烂,“您该不是又要发誓吧,您的誓言我听的少了?”
我咬咬牙,“镜池,你说,究竟要怎么样,你才愿意原谅我的错?我做给你看!”
他的手,划过自己的胸口,轻轻巧巧的指向我,“当年,你在这里划下一刀,如今,我也要在那里狠狠的留下一刀,看你的血滴落,我就原谅你。”
“好!”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我指尖滑落一抹清寒,放入他的掌心,“来吧,我不躲,只要你觉得解恨了,就刺下来。”
他呆愣,握着刀一动不动,眼神中终于有了挣扎,波澜翻涌。
我微笑着,抓上他握刀的手,“我做错了,让你受了数年的漂泊之苦,一刀能了断曾经的仇恨,我赚了,来吧。”
我不怪他的恨,只要能让当年那个小小倔强的镜池回来,无所谓。
他偏激,因为我;他仇恨,因为我;我只希望,今后的日子能好好的补偿他,不再让他离开。
他咬着唇,一滴血珠从齿缝中沁出,渐渐凝聚,红的刺眼。
忽然,他笑了,玫瑰笑颜,水般清透,美则美矣,为何还是带着愁,“你是不是在赌我不敢下手?当年每一次,你都是用着所谓的自己打自己,换我的不忍,可是这一次你错了,我不会再放不下,因为我真的不爱你了,王爷!”
话音一落,他手中的匕首往前狠狠的送出,瞬间突破我的衣衫,直入肉中。
我该怪自己什么都是极品圣品,连柄匕首都是最锋利的武器吗?他根本不需要用什么力,在我没有运任何气的时候,轻易的扎入我的身体里。
我该谢谢这个东西真的很锋利吗?利到刺进身体的瞬间我居然没感觉到疼,直到拔出的刹那,才感觉到火辣辣的痛,一点点的弥漫上伤口,血,在匕首抽离的瞬间,疯狂的奔涌,银白的衣衫上,滑落鲜红的痕迹。
我抬起头,他依然保持着握刀的姿势,傻傻的看着我胸口滑落的血迹,眼中似有水光波动。
我手指连点,点住自己的穴道,让血流的不再那么疯狂,带着血的手轻轻握上他,“镜池,随我回去好不好?我不会,再也不会抛下你,相信我。”
手指慢慢的从我掌中抽离,脚下,一步步的后退,直到撞上桌子,香粉胭脂散落,红白各色交杂凌乱。
他的脸,死一般的沉寂,虽然慢却坚定的摇了摇头,再次荡漾起了笑容,“什么时候您也如此幼稚了,没想到啊,你的血竟然也是红色的,啧啧!”
“镜池!”胸口的疼,火烧一般,力气仿佛也随着血的流逝而一点点的消失,可是这疼,比不上他吐出那些字时的空荡荡,
“你答应我的。”
他又恢复了那种冰冷,森寒,甚至讥讽的揶揄,他指着我,不住的摇头,满头青丝飘飞
“上官楚烨,你居然也有被人骗的时候,我告诉你,你以为真的可能一刀泯恩仇?不会的,永远都不会,我南玉镜池,永远都不会忘记你曾经是怎么对我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跟着华倾风吗?因为她是唯一放话说要打败你的人,我等着,等着你满身鲜血倒在地上死无全尸的样子,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有能力,就不会放过一丝机会,你的子衿,你的护卫,总有一天,会全部死在我的手上。”
我的气息忍不住的飞速运转着,血,再一次不受控制的飞涌,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胸前,突然转身,索性不看我。
胸口的洞似乎被挖的更大了,我所有吸入的气仿佛都顺着那个洞流失掉了,我想要拉住他的手,可是那个背影却那么坚决,让我不敢靠近。
脚步,沉重……
我的眼睛有些花,身体也轻飘飘的,却无碍于我寻找到那个身影。
我的指尖,碰上他的肩头,才一触,一道寒光闪过,如果不是我瞬间反应快,只怕手指已经落了地。
寒光,闪耀在他的肩头。
“王爷,如果您再动手动脚,我不介意再给您一刀,或者直接开口喊将军。”他转身,看着我的狼狈,忽然大笑出声,笑的前仰后栽,“真没想到,一句话,您就送上门让我刺,真解恨啊,真解恨……”
我惊骇,为那疯狂的笑容。
“镜池,今夜我都看见了,我不相信你跟着她会好,她不会……”
他突然重重的出声,狠狠的打断我的话,“您回吧,千万保重您的玉体,好好的保护着你的爷,不然说不定哪天。”他抬起沾着我血的手,鬼魅般的笑了,“死了一个,又死了一个,哈哈哈哈。”
他停下笑,抬眼看着我,“王爷,我不会放弃任何一点机会,如果你今天不杀我,将来你一定会后悔的,一定!”
我摇摇头,只是看着那双眼,“不会,我永远不会杀你。”
手,在怀里摸索着,我轻轻的在桌子上放下两瓶药,“镜池,这是固本培元和化瘀止血的药,你留着,就是想看我死,你也要活着等到那一天不是吗?”
我转身,他仍站在那,笑的凄厉,笑的眼角都有了泪光,“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这一夜,我见到了他,也彻底,失去了他,那朵艳丽的紫色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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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12
机不可失
我飞掠的身体在逐渐流失的血液中慢下脚步,我的气息流逝的飞快,也让我的血流的更快,抬头望望远方我住所的所在,脚下不受控制的一软。
手撑着地面,我呼呼嗤嗤的喘着气,看着地面上一滴一滴的血在渐渐汇聚,再次伸手,犹豫着要不要点上穴道。
点了,血流的慢,但是我也无法使用内力,不点,也许在昏倒前,我还有机会回到住所。
镜池这一刀,真的狠。
我苦笑,扶着墙,慢慢的站了起来。
一双手,从我背后伸来,抄在我的腋下,把我抱入怀里。
熟悉的气息,我把所有的重量都放在了他的身上,靠在他的肩头,无奈的低语,“流波,你又没听我的话。”
他看看我胸前的伤,内气顺着我的肩头缓缓的输入,“听你的话,就等着你明天暴尸街头。”
晴蓝的眼,隐隐透着怒意,眼瞳深处闪着火星,“主子您如果真的很想死的话,记得第一个告诉流波,我不介意让您死个痛快,比起那个男人,我绝对会捅的比较准。”
我长舒了口气,微笑的倒在他的怀里,“那杀我之前能上我的床么,让我死在你的青衫之下,也算是风流冢了。”
“你这样的身子,还能风流?”他难得接我的嘴,莫不是看中了我现在身体虚好欺负?
我摸摸他的脸,在他细滑的脸蛋上蹭了下,“身体是差了点,所以只好勉为其难让你在上面,反正你动,我承受的了。”
“你……”他的脸瞬间一红,冷冷哼出声。
手上却是不停,将我打横抱起。
身体刚离地,我抱着他的脖子,“流波,你想带我回去?”
他唇动了动,牵出一条线般浅的不能再浅的微笑,“难道主子你想在大街上与我云雨之欢?”
好吧,今天你淫了!我认输。
我靠在他的肩窝,喘息着,“流波,我现在不能回去,你听我说……”
我断断续续的说着,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在我喘息的片刻间摇了摇头,“不行!”
我抓着他的手,“你放心,我一定会让自己坚持到和你上完床之后才死,现在死不了的,按我说的去办,我要用最小的损失换来最大的利益,难道你想我回去以后再来一次这样的事?”
他依旧不同意的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丢你一个人在这。”
我拉下他的颈项,狠狠的吻上他的唇,在他错愕的瞬间重重的抹过他唇中的甜美,然后推开他,抛出一记媚眼,“有你的吻,我会一直坚持下去的。”
他捂着唇,定定的看了我眼,转身飞掠而去。
我轻咳着,却是抿着嘴苦笑。
上一次被人偷袭差点葬身水底,因为沄逸。
这一次自己送上门让人捅了刀,因为镜池。
下一次,不知道会是哪个男人,好像流波已经预定了,看来我这一辈子,是和男人们脱不了干系,连死都那么香艳。
不知道被子衿看到了我这样,会不会又是一边安抚照顾着我,一边黑沉着脸,恨恨的透着咬我一口的意思。
真的对不住他了,只怕又要惹他难过了。
静静的等待中,不停的有脚步声轻快的点在砖瓦上,黑色的衣衫,明晃晃的大刀,几条人影落在我的面前,恭敬的对我一抱拳,我微微点了点头,看见最前面的一人正是流波。
他弯腰抱起我,转身欲走。
我摇着头,用力的喘息着,“不,不行,我要在这里看着,不能有一点差错!”
他的拳头紧了紧,面色凝重,就在我几乎以为那一拳要揍上我脸的时候,他忽然换了方向,对着几人晃出刀光。
刀光剑影中,地面上被划出无数痕迹,墙上,树梢,到处都是被凌虐过的印记。
人影跳动着,与他叮叮当当的交手,清脆的声音在黑暗中传出很远很远……
“来人啊,有人行刺‘云梦’使者!”
“救命啊,有刺客……”
“逍遥王爷遇刺……”
流波急切的嗓音,粗重的喘息,抱着我辗转腾挪,我看看地上我滴落的血迹,一滩滩的,确实有些糁人。
远处的脚步嘈杂凌乱,砸在青石板上沉闷而厚重,急促的朝我的方向奔来,就在一排整齐的铠甲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时,黑衣人对望一样,纵上屋顶,其中一人飞快的对着远远而来的城卫射出一排弩箭,成功的阻止了大家的脚步,所有黑色的人影眨眼间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
我看着眼前触目惊心的场景,靠着流波的肩头,“麻烦你了,告诉子衿不要太担心。”
放下了所有的担忧,沉重的倦意涌上我的心头,身体好软好软,没有一丝力气,眼前很黑很黑,唯一记得的,是流波身上的汗味。
依然很诱人……
‘云梦’国堂堂的逍遥王爷,这一次调停中身份最尊贵的女人,在夜归的途中,被数十名黑衣人行刺,身中数刀危在旦夕。
这个消息尽管在‘九音’严密的封锁下,还是象长了翅膀一般飞了出去,现在整座京师之城如同密封的铁桶一样,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每一个人进出的人都被严严实实的检查,但是那几个行刺的人,却如同人间蒸发了般,半点踪迹也找不着。
而我这个当事人,由于‘九音’办事不利和伤势严重,一直在半伤半气中卧床不起,身为我未来王夫的子衿,更是言辞拒绝任何人的探望,除了御医,所有人都不准进入。
又一名替我换好药的御医哆哆嗦嗦的拎着她的药箱子,蹒跚着脚步走出门,一边摇头,一边不断的叹息。
我的伤是真的,失血过多也是真的,唯一不真实的,是我能控制自己的气息,让脉象变的更加时有时无,气若游丝。
我的地位身份,胸前深深的刀口,让每一位换药的御医都战战兢兢,生怕不小心我就断了气,换完药就火烧屁股般的跑了,切脉也切不出所以然,只知道我快死了,就是没死也是个半死,只要别在他们出诊时死就行!
看着人走出房门,我微微睁开眼,眼神溜向子衿,坏坏的一挤眼。
他阴沉着脸,轻柔的扶着我坐起,仔细的调整枕头放在我的身后,拿起身边的药碗,轻轻吹着,送到我的唇边。
我别开脸,讨好般的对他笑着,“子衿,你都三天没和我说过一句话了,连笑脸都没有一个,别这样么。”
他黑色的眼瞳看着我,然后直接起身,把药碗放到了流波的手中,“点她的穴,把药灌下去。”
而流波,就象被他传染了一样,脸色都是一样的黑沉沉,他接过药碗,居然阴森森的笑了,我在他出手前,猛的摇着手,“我自己来,自己来。”
一下用力过猛,疼痛让我呼吸一窒,皱起了眉。
那个背着手在床边不看我的青绿色人影立即坐了下来,流波的手也扣上了手腕,丝丝缕缕的输送着真气。
我苦笑着,一只手拉着一个人,“对不起,我真的不想让你们担心,被刺伤我没有算到,但是这个机会实在太好,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体,虽然有点伤,可我不会真的让自己走到死亡的边缘,你们是我的责任,我不会抛下你们的。”
子衿的脸色没有半分好转的迹象,不着痕迹的从我掌中抽出手,“这两天,‘云梦’三位王爷全部来探视过,尤其是大王爷更是急的象热锅上的蚂蚁,派人送了不少千年人参灵芝雪莲来。”
我轻轻一哼,“和她说我继续昏迷着,不见。”
流波用同样平静的声音说着话,如同汇报般不带一丝感情,“您受伤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云梦’京师,皇上震怒,已经着风将军帅五万人马来接您回去。”
五万人马接我一个人?难怪三位王爷吓成那样。
来的是风若希?我再次古怪的笑出声。
不过我这个表情落在别人眼中,显然更勾起了心底的怒火,他们两个人对看一眼,同时不说话的向外走去,甩也不甩我这个身受重伤的可怜人。
“别……”我刚说出一个字,剧痛再次让我惨白了脸,“走……”
我挣扎的想下地,手指刚刚掀起被子的一角,身体刚动,子衿已经一叹,快步走回我的床边,坐在我的身后,缓缓的圈抱上我,而流波熟悉的内息,也再一次慢慢流淌在我的身体里。
他们,还是心疼我的。
难得的,我柔弱的乖乖伏在子衿的怀抱里,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流波,他坐在我的身边,舒缓着我的筋脉,不需要说话,三个人的世界安静而平和。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我的发丝披散在子衿的胸前,整个人蜷缩着,发现自己居然也有这么弱质纤纤,娇小玲珑的时候。
子衿的手点上我的额头,抚摸着我的发,“你要是能一直这样乖就好了。”
“打断手脚,废了内力丢在床上,就可以了。”这冷酷的话,出自一直不懂声色的流波之口。
小子,你狠,真狠!
等我好了,看我怎么折腾你!
我用目光狠狠的蹂躏他,想象着揪烂他的衣服,扯碎他的裤子,把他四仰八叉的绑在床头,糟蹋他的身体,玩弄他的小鸟,让他呻吟,让他哀求……
“你能下地再说!”似乎看穿我的心思,直接戳破我的美丽泡泡,某人冷哼。
身后的子衿低低的笑着,我温柔的爱人总算回归了,我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
突然发现,这几日,我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计谋有疏漏,不是自己伤势恶化,而是子衿和流波阴沉的脸。
我一手牵着子衿,一手拉着流波,亲不到人,亲亲小手也是甜蜜的。
而他们,嘴巴坏的,冷着脸的,独独没有拒绝我的亲吻。
就在我沉醉在久违的温柔中时,门上再次被轻扣,“逍遥王爷,‘沧水’华将军来探望您。”
华倾风……
我笑着点头,凑上他们的耳朵,“好戏开演了,请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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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池探病
门被推开,华倾风和镜池出现在门边,看到我的样子,华倾风快步而来,几步走到我的床前,看到我挣扎着抬了抬手,却只能给她个抱歉强笑的苍白面孔。
“华将军,请恕楚烨不能起身之罪。”我虚弱的躺着,身边是低头无言的子衿和流波。
华倾风一把握上我的手,紧张的神色溢于言表,“怎么会这样?”
我知道,她是在试探我的伤,索性任她抓着,无力的笑了笑,极度牵强中带了些了然
“怪我自己大意,如此情形之下还随意走动,本以为蟊贼几只不敢在京师重地闹出大乱子,却没想到人家对我的命是志在必地,那么多人痛下杀手,能保住一条命已是万幸。”
这一步棋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镜池。
他,静静的站在华倾风的身后,依旧的白纱覆面,依旧的紫衫飘飘,昨夜的疯狂昨夜的恨,仿佛都是我的一场梦。
“王爷。”他轻轻的出声,将手中抱着的盒子递到子衿的手中,温文有礼,“这是我家将军给您送来的药,对收敛伤口有奇效,千金难求,我们将军的一片心意,还请您一定收下。”
子衿的眼神从他的脸上掠过,落在我的脸上,又漫不经心的挪开,正常的没有半点值得怀疑的地方,但是为什么我总觉得怪怪的?
从镜池的手中接过药匣,顺手放在一边,看也不看,“谢过将军和公子。”
客套的声音,疏离的语气,连笑脸都懒得奉献一枚,恰恰好的被华倾风看的清清楚楚。
“是什么人偷袭您?”华倾风神色一凛,“王爷难道没有看出一点线索?”
我冷冷的看着她,“将军,你我虽神交,却毕竟各为其主,很多事楚烨不方便说,您也不要问了,此事我想定然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子衿站起身,“将军,您是王爷醒后见的第一位探视者,连大王爷,二王爷和五王爷都没有机会踏足这里,而我们王爷身子尚虚,您还是请回吧。”
流波更是语带讥讽,“我们王爷千金之躯,不论这场事情背后的主使是谁,皇上绝不会轻易放过。不管是哪一个国家,哪一个人,我们‘云梦’也绝不善罢甘休。”
华倾风愣住了,我所有人都不见,单单见她,也许在她的思想里,我与她的关系是特别的,却完全没料到一进门就是如此不客气的招呼,让她多少有些下不来台。
“将军。”我低低的喊了她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上官楚烨太好欺负,还是我‘云梦’不被人看在眼中,等我国接替的使者到达之后,我到要好好的寻着线索,讨回属于我的公道,今日见将军,也是劳烦将军带一句话给贵上,只要我留下这条命,他日必然亲自索回这羞辱,还希望你我情分不会有兵戎相见的那一天!”
她没有想到,我忽然如此的不客气,而流波轻哼中眼神里的敌意,更是让她看的明明白白,通通透透。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再是好脾气,听到我如此挑衅,只怕也要不舒服了,更何况是她这样的火爆脾气,“王爷话中有话,莫不是认为这一次的事件与倾风有关?”
我轻轻一哼,随即剧烈的咳嗽着,捂着胸口艰难的喘息着,“上官楚烨虽然久未上战场,当年却还有些见识,对我出手的人有武器有功力,我纵然看不到他们的脸,难道还认不得他们的武器吗?”
她先是呆了呆,看看我,“您说袭击您的人拿着的是‘沧水’的武器?”
我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将军,我不想说此事与您有关,却注定与‘沧水’脱不了干系,我想你我之间再有私交下去,对大家都不好,楚烨的公道,自然会向‘沧水’之君讨。”
“王爷!”她皱着眉头,“倾风敢象您保证,倾风绝对没有这样的心思,也绝对没有派人对您下过黑手。”
我半眯着眼,掩藏着眼神中的锋芒,看着她身后的镜池。
他垂着头,事不关己般连看都不曾看我一眼,看不出忧虑,也找不到其他的情绪,那美丽的躯壳下,灵魂早已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呵呵,将军曾说过要让楚烨收到人生第一个败仗,如今楚烨已经收到了,您也看到我的狼狈了,至于是不是您派的人,或者是不是‘沧水’的人,我想那些武器就是最好的证据了,将军请回吧,非常时期以后还是不要来了。”
逐客令一下,华倾风的脸犹如死了老娘一般难看,我相信,她要在看过那批行刺过我的武器后,一定比死了全家还难看。
既然那些官兵收拾了现场,也定然保留了刺客遗留下来的兵器,华倾风与南宫舞飞关系非同一般,她一定有机会看到那批兵刃,那么下面……
丢了武器,被人暗中打了一巴掌,还不知道是谁打的。
如今丢了的武器现身,却是在行刺我之后,又是一次栽赃,同样又被狠狠的抽了一巴掌,同样不知道谁打的。
她灰溜溜的走了,黑着一张脸,身后跟着心思不明的镜池,子衿没送,流波更是动都没动。
“你是要嫁祸给‘御风’?”子衿扶住我,小心的解开我的衣衫,探查着我的伤势,在确认伤口没有绽开之后,脸色终于轻松了下来。
低头看看自己胸前狰狞的伤口,血痂刚刚结上,黑黑的伤处如蜈蚣蜿蜒爬着,我笑着看着他一点点的敷上药,小心的给我裹上伤口,“我有吗?我可是字字针对华倾风和‘沧水’啊。”
子衿温柔的手,摸在身上犹如春风拂过,由头顶到脚趾头都透着一股舒服的气,“明明不是‘沧水’干的,你又伤成这样半死不活,华倾风只会想到这是‘御风’的黑手,新仇旧恨,只怕她不会这么容易咽下这口气。”
“华倾风肯,她那个皇帝老女人会肯吗?”我哈哈一笑,抱上他的腰,手肘却不经意的磕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是镜池送来的那个药匣,匣身上还有淡淡的香气,薰衣草的香气。
手指摩挲着匣身,耳边是子衿调侃的笑语,“昨夜伤你的人是他吧?这才是你的新仇旧恨吧?”
流波已经斜斜的丢了个眼神过来,出卖我的人不是他。
子衿抱着我,让我舒服的靠着,不经意的声音让我无言以对,“我见过那幅画,你忘记了吗?在王府修缮的时候,你宝贝得不得了的画,虽然我不曾看过他的脸,但是那袭紫衣,还有衣衫上的玫瑰图是骗不了人的。”
是吗?我以为我隐藏的很好,原来他早已看在了眼中,甚至比我更早的发现平湖就是镜池。
脸上,有些掩饰不住的落寞,“子衿,他没有错,当年是我对不起他,别说一刀,十刀八刀也是应该的。当年的我,仗着身份尊贵,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我不懂得什么是尊重,不懂得什么是珍惜,根本不曾听过他的心思,直到一无所有,才发现自己也不过是天底下的一介蝼蚁。”我长长的透了口气,“其实我更应该感谢曾经的落魄,这三年,让我真正知道如何珍惜,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不会再辜负他。”
子衿搂着我的手紧了紧,唇贴上我的耳朵,“那我该感谢,老天让我在这个时候遇到你。”
我回吻着他,终是忍不住的感慨,“可是错了,却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我的伤口能好,他的呢?”
眼神突然瞥到流波,他正若有所思的低着头,表情也不再那么冷峻,握着我渡气的手,也不自觉的握了握。
“他会不会把昨天的一切出卖给华倾风?”子衿抬起脸,“如果他说了,你这个庞大的计划可就彻底没戏了。”
我摇摇头,笃定的说了声,“不会。”手指打开那个药匣,清香扑鼻的绿色药瓶下,压着一张被折的小小的纸。
“王爷计谋与吾无关,只望王爷千秋高寿,万勿死于他人之手——南玉镜池。”
子衿轻轻念着,浅笑摇头,对上我无奈的脸,“还真是恨不能吃你的肉,喝你的血,连命都不能给别人夺了。”
我叹着气,“子衿,如果我对你始乱终弃,你会不会想办法找遍天下杀手寻我的麻烦?”
他看着我的眼,微笑如清风明月,眼神中霍霍闪着光,“不会,因为你都不要我了,我自然只有忘记你才能让自己过的更好,无爱才无恨,对付你,漠然疏离才更让你痛苦。”
无爱亦无恨,无爱亦无恨……
我咀嚼着那几个字,看到流波依然思索的面容,反手握着他的大掌,在他抬首间抛了个眼神,“如果我对你始乱终弃,你会不会找遍天下杀手杀我?”
他的唇,往两侧拉伸出一道弧度的线,微微的上翘,这自负的笑容,瞬间迷的我神魂颠倒,仿佛看到无数灿烂的阳光在他身后开放。
“始乱终弃?”他低低念着,眼神如勾,在傲然的笑意中慢悠悠的甩出几个字,“就你也想乱我?”
哭!
我抱着子衿的胳膊,小小的自尊心顿时被打击得扁扁的,死小子,不就是没吃到他嘛,给姑娘我装高贵。
我,我,我发誓,我不但要狠狠的肆虐他,欺凌他,蹂躏他,糟蹋他,侮辱他,□他,还要让他三天下不了床!!!
“就是要杀你,我自己就够了。”某人的眼睛,盯在我胸前的伤口,坏坏的表情分明在嘲笑我此刻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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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12
计中计,狗咬狗
流波凑上我的耳边,“‘御风’皇甫相爷来了。”
我点点头,拍上他的手,“大礼迎接,知道么。”
他当然知道,不到一个时辰,所有关注我的人都知道了,皇甫羽萱被子衿和流波亲自从门口迎接到我的房间里,一路上的亲热表现的恰到好处。
子衿和流波是我的人,他们的态度也就是我的态度,而我的态度就是‘云梦’的态度,这点自觉那些敏感的人还是很清楚的。
“王爷,这是我国御医吴飞星的疗伤圣药,希望对您有些作用。”她将药放到子衿的手中,我寒暄着点头。
捂着胸口,我挣扎着起身,对着流波和子衿使了个眼色,两人知趣的走出了门,房间里只剩下我和皇甫羽萱两个人。
她眼神一扫,似乎明白了什么,快步坐到我的床边,压低声音,“王爷可是有什么话要对羽萱说?”
我的手,从枕头下摸出一块刀片,放到她的手心中,“这你可见过?”
她摸索着,有些讪讪然,不露痕迹的放回我的手里,“我一介文人,这类东西看不懂。”
我无所谓的捏着那柄小刀,“这是我身上起出来的,相爷看不出其他的,不知道看不看得出是否‘御风’兵器坊打造之物?”
她神色一动,惊骇的瞪着我手中的小刀,再一次拿了过去,仔仔细细的翻来覆去的看,随后坚定的看着我,轻轻摇了摇头,“这绝对不是‘御风’打造之物。”
“我知道!”我微微一笑,“如果是,只怕我也不和相爷说这么多话了。”
她神色凝重,一言不发,只有我从那双眼中,看到她不断飞闪的思绪,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相爷多加小心,楚烨好歹算是有些功底,经打些,如果是相爷,只怕……”
我没说下去,她的脸色已经微微有些变了。
她一定在想,敢动我上官楚烨,也必然敢动她皇甫羽萱,我是曾经沙场战将,她不过是文弱女子一个,如果行刺的对象挑选的是她,那下场……
在‘九音’呆下去,她的人身安全没有任何保障,有我这个前车之鉴,她难道还会相信那几个王爷的护卫实力?
看着她脸上千变万化的表情,终于平静的起身,“谢王爷提醒,羽萱一定会加强护卫,不过王爷还没找到武器是什么地方打造的吗?”
厉害的女人,舍不得走就说呗,还把箭头指向这武器的来源,是挑起我对‘沧水’的仇恨吗?
我点点头,要笑不笑,却透着一股子森冷,“我当然不会放过那批人,等楚烨身子好些了,他日定然去‘御风’拜见贵上。”
这算是隐形的承诺吗?‘云梦’终于肯发出联手的邀约了?
至少她是这么想的吧,眼中爆发的神采逃不过我的眼睛,不过我真的什么也没说,我只是说我上官楚烨会去‘御风’走走,可没说其他的啊。
她走了,在子衿和流波盛大的恭送之下,谈笑风生的走了,那轻快的脚步,任谁都能看出些什么,就算她能藏,子衿和流波也会做出什么让别人明白的动作。
不过见了两个人,‘九音’的皇城再一次陷入了阴云密布的沉闷中,皇甫羽萱几乎到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地步,没有人知道她在盘算什么,而相反的就是华倾风,不断的四处奔走,据说谁也不敢靠近她,不然少不了挨上一顿骂,尤其在数次求见我被拒绝之后,那火气就更大了。
只有我,安然的躺在子衿的臂弯里,吃着补品,偶尔偷几个香吻,暗中观察着那一触即发的火药。
我靠着子衿的肩,手指一点一点的绕着他的衣带,趁着他被我偷吻的刹那,悄悄的扯开,声音暧昧的贴上他的耳朵,“我已经忍了好几日了,我的伤已经好了。”
“不行!”狠狠的打断我的肖想,他慢悠悠的扯回被我拉开的衣带,在我悲惨的目光中牢牢的系好,“伤口刚刚长好,不适合过激的运动。”
“那我不动,你动嘛……”我不死心的继续和他进行衣带争夺战,“子衿,活人也会被憋死的。”
黑色宝石扫过我的手指,我居然不由自住的把爪子缩了回来,他这才收回目光,“十日后,子衿由主子说了算,现在不行。”
“啊……”我失望的拉长了声音,低垂着脑袋,小小的希望火苗被一盆凉水浇灭,彻底失去了挣扎的能力。
看着子衿沉默的脸,思考中的他内敛中透着隐隐的高雅华贵,姿容绝丽,对我来说,哪怕只是看着,都是一种享受。
当初要了他,有冲动,有感动,也有孤寂的心亟待被抚平的冲动,一直将他当做我要保护的一株碧草,却随着相处日子的深入,让我越来越发觉他身上隐含着的光点。
“子衿,你最近几日有点沉默,老象是有心事。”我伸手,抚平着他的眉头。
能得到子衿,是我的幸运,内外兼备,心智聪慧,更难得的是内敛不露,他与流波的陪伴,让我已有了拥尽天下的豪迈。
他别过头,对我笑笑,“我在想,你下一个将要对付的,是‘沧水’还是‘御风’?”
“我只想对付你!”咬着牙,恨恨的瘪着嘴,“我从不介意男子思虑国政,但是为了这些破问题冷落我,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下一步要对付的,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主子。”流波声音突然传来,听上去正经无比,那双晴蓝的眼却透着嘲笑的光芒。
虽然我现在越来越不避讳他,对着他也是每日例行一问,问他什么时候能上我的床,不过答案总是一样,我也习惯了,但是……
这小子什么时候进来的?
“风将军迎接您的队伍已经到了边境,正在商讨如何接您回去呢。”
“接我?”我懒懒的睁了下眼,“‘九音’敢放我‘云梦’的军队进来?就算他们肯,‘沧水’和‘御风’只怕也不会让我如此明目张胆的进来分一杯羹吧?”
“风将军正是在请您定夺。”
我从子衿怀里坐了起来,长长的笑出声,“既然他们不肯,我就让他们没时间照应我,你去和风将军说十日内给我扫平‘御风’在边境的队伍,留下属于那批货的印记就行,我要让他们狗咬狗!”
三日后,‘御风’驻扎在‘九音’边境的一只小分部被人偷袭,标准的血洗,片甲不留,当大军赶到的时候,只有满地尸首,血雨腥风。
没有兵刃,但是有伤口,要寻出线索,应该不是太难吧?
这个消息,没有人知道,除了被偷袭的‘御风’,当然,还有我。
在我的偷笑中,皇甫羽萱神色难看的速度离开‘九音’,至于是为了保命还是有更重要的事,我可不管,我只负责在听到消息后,得意的饮尽手中的酒。
十日后,‘沧水’在‘九音’边境的驻扎的一个万余人的队伍被人偷袭全歼,这一点,我发誓不是我干的,我双手双脚加脑袋发誓,真不是我干的。
华倾风也匆匆的走了,走之前特地来见过我,她给我的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她一定会把真正的凶手揪到我面前来。
我依然不冷不热的送了她,看那背影,几乎全身都能燃烧起熊熊的火焰。
都走了,‘九音’境内只留下了养伤的我,和边境闹着要军队护送我回去的‘云梦’铁骑,在这样的情形下,身负重任的我只好在无数人期待的目光中一个人挑起调节的职责。
而在我的斡旋下,最后的答案就是,在南宫舞星没有最后出现之前,暂由三位王爷同时议政,三王中两人同意,议案就算通过。
如果要调动军队,则必须三王印鉴同到,这看似谁也占不到好处的一块肥肉,偏偏三个人各占一份,对这一点,谁也没有反对。
如果三王有一个突然暴毙,则由后人保管印鉴,继续行使三王议政之责,这一点,她们再次十分满意,因为保住了他们的份额。
对我来说,我不可能真的立南宫舞辉为帝,只有他们互相牵制互相监督,‘九音’才能在表面的安定下更加的暗潮凶险,也只有这样,‘沧水’和‘御风’的矛头才不会指向我而继续他们互相的暗杀游戏。
我分的这个饼,表面的极度的公平,继续摆明了我这个中间人可以被收买勾引随时倒向哪一边的可能,也摆明了‘云梦’根本不想与任何人为敌的龟缩态度,私下呢?
华倾风走了,皇甫羽萱走了,在这重要的时刻抛下了他们支持的二皇女和五皇女,给了他们两人深深的打击,而这三个人,最后的依靠只有一个,我不偏不倚的态度更是给了他们信心,无论谁最后坐上了那个位置,好处最大的,只有‘云梦’。
四年的时间,别说那个南宫舞星不一定是神之钦定,就算是,他出现后,还有可能登上这早已经被三王根深蒂固吃的死死的王位吗?
如今,两国暗战,‘九音’几乎已偏向了我,这一刀的利益,大,真的够大,值,真值!
纵然他日,‘沧水’和‘御风’知道了我的计谋,他们在最艰苦的时候抛下盟友而去的事实,也让他们不可能再得回那两个人的信任。
在三个人俯首帖耳的恭送下,我捂着我深深的伤口,意味深长的给了每个人一个战友般的眼神,踏上了风若希派来的马车,完成了我艰巨而重大的出使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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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12
我被强买强卖了
逍遥王爷窝在马车里养伤,这是对外的消息。
逍遥王爷天天和小爷在马车里调情,这是身边传出的消息。
逍遥王爷和风将军不合,见面就冷嘲热讽不可开交,这是私下议论的消息。
在不过短短的数日中,我和风若希就各种问题都争吵过,包括军队开拔的日子,包括行进中休息的地点,包括日行的速度,甚至包括士兵的食物,反正有我出现的地方就有和她的争执。
有人说,上官楚烨和风若希上辈子有仇。
有人说,上官楚烨和风若希八字不合。
更有人说,这是王爷为了兵权在和将军暗斗,谁能压制对方,谁就对这只军队人马有了真正的话语权。
她是将军,军队的最高指挥者。
我是王爷,更是所有人中地位最高的人。
最后,我不骑马,整天都在马车上呆着,但是行进的速度也明显被我拖拉着而不能按风若希的预期行进。
就这样,我和某人的斗争被传的沸沸扬扬……
夜晚的军营,最大的军帐中,两个人影互相瞪着,面前酒坛数只,小菜几碟。
“呼……”军帐中的烛火无风自动,诡异的跳动着。
我和风若希各占一方,依然狠狠的互相瞪着……
终于,她动了动睫毛,用力的眨了两下。
我笑了,阴险的坏笑,“你先眨眼了,喝!”
她白我一眼,抓起面前的酒碗,毫不犹豫的一灌而入,用力的擦去嘴角的酒渍,不服气的大吼,“再来,我就不相信会输给你。”
我哈哈一笑,给她斟满酒,“师傅,你确定真的是老了输给我,而不是骗酒喝的?”
我喊她师傅,没错,就是师傅!
纵然我曾经把兵书倒背如流,当年初入沙场的我,依然只是个纸上谈兵的家伙,是风若希教会了怎么运筹帷幄,教会了怎么用兵如神。
她刚正耿直,不希望有人说她亲近王爷而得到利益,指点也是在极度私密之下,而她的性格,往往被人听到的,都是大吼大叫与我争的面红耳赤,这一声师傅,是我私下喊的,除了她和我,无人知晓我和她心中对彼此的那份情谊。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在我甩手而去的时候,她能接手我当初最精锐的那一支‘弑神’之军,既因为她对那支军队的熟悉,也因为她和我之间“恶劣”的关系吧。
她的脸上已经布满了酒气的红晕,拍拍胸口,“我会输给你这个纨绔王爷?再来!”
我端起酒碗,苦笑着,“你都喝了十八碗了,算我输行不行,求你让我喝一口吧。”不等她的回答,我速度的灌下一碗,这才长长的缓了口气。
打了个酒嗝,我凑过脸,“师傅,和我说说,你是怎么做到一收到我的消息就立即对‘御风’下手的?我还以为最少要等上十日呢。”
她夹起面前的菜,丢进嘴巴里,猛的一口酒,给我一个你都知道何必多问的表情,“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你肚子里有些什么我还不知道?听到你被行刺重伤快死的消息,全朝野都震动了,只有我知道你背后一定玩了什么心眼,综合我对你的熟悉还有你死也不吃亏的性格,我想了一个晚上,估计你要挑起他们两国之间的暗斗,所以必然要对其中一方下手,在我大张旗鼓迎接你的路上,就悄悄的派出了两只人马,一边守着‘沧水’,一边看着‘御风’,你消息一到,我就立刻飞鸽传书,执行命令的是你当年最严格的两批队伍,我相信他们的实力!果然不负我的希望,没留下一点痕迹!”
“谁说没留下痕迹?”我坏坏的笑了,“你不是恰到好处的让他们用‘沧水’的武器留下了伤痕吗?如此大批量的武器,‘沧水’想赖都赖不掉。”
她同样诡异的笑了,“‘沧水’被你坑的不浅啊,被你吃了兵器,还被‘御风’狠狠的灭了上万人,只怕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
“谁说他们不知道?”我一本正经的板起脸,“他们会知道是‘御风’行刺了我,然后嫁祸给了他们,由此还能推断出,是‘御风’吞了他们的武器,加上‘御风’一直神神秘秘的隐忍,想不怀疑他们都难。”
我懒懒的往椅子上一靠,得瑟的抖起了腿。
不知道那两只狗咬狗,会咬到什么时候去?憋了这么久的‘御风’不拿点实力出来怎么可能,嚣张惯了的‘沧水’又怎么能容忍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头上拉屎?
我看着她一碗接一碗的往嘴巴里倒着酒,这个风若希,平时非要把自己搞成个铁面将军,严肃军纪不准喝酒,结果馋死的是自己。
“师傅,谢谢你替我把‘弑神’军保持的这么好。”我突然一撩衣服,跪在她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更谢谢你没让他们被拆分,不然我回来后,真的是一无所有。”
她斜睨了我一眼,没动。
直到我三个头磕完,她才幽幽一叹,“还冲动吗?”
冲动,两个字将我曾经的一切做了个总结,冲动的放弃了一切,冲动的什么都不去追问,冲动的将一切归咎为天意。
“我再也不会了。”我平静的回答,她满意的点点头。
如果她知道我这一次的回归,是因为对沄逸的承诺而冲动,是会直接吐血而亡还是一刀劈了我?
“知道教训了?”她放下酒碗,脸上终于有了轻松的笑意。
我爬起身,掸掸衣服上的灰尘,“如果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又要一百军棍打烂我的屁股?”
我说的,是那一天,她在朝堂之上要求重罚我的话,所有的人都忌惮着我的王爷身份,生怕我得势之后的报复,偏偏又恐惧我的回来,她的话,让不少人心里笑开了花。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再打一百军棍,让你知道什么叫痛入骨髓。”她冷哼着,翘起了二郎腿。
我无言,这也太狠毒了吧,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着,我望着她的老神在在,“您也不怕把我打死了?”
“皮厚如你者,怎会打坏?”她居然抛出这样一个答案让我哭笑不得。
“师傅,我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吧,居然要两百军棍才能解你的气?”
她看着我,眼神霍霍盯的我直发毛,口气突然的认真,“于公,你弃三军不顾,视我心血如粪土,该打一百。”
“那还有一百呢?”我苦笑。
她突然微笑,那满脸皱纹伴随着她皮笑肉不笑的阴森,我不自觉的摸摸手臂,鸡皮疙瘩已经爬满了,“于私,你当年视我儿如敝履,冷嘲热讽取笑于他,导致他现在不肯出嫁也就算了,几乎到了出家的地步,这笔帐最少也要打你一百棍。”
她,她儿子?
我不要?还嫌弃?
这,这哪来的事……
我双手叉腰,一声大吼,伸过脑袋离她仅仅两寸,怒目而视,“老太婆,你别欲加之罪,谁不知道堂堂风将军膝下两女纵横沙场,是未来的大将之材,你哪来的什么儿子。”
一只手指推上我的脑袋,把我推开一尺的距离,她看也不看我喷火的双眼,端起酒慢悠悠的啜上一口,“干儿子不是儿子吗?”
干,干儿子?
我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干儿子?”
她大掌一拍,桌子一声巨响,所有的杯碗筷勺狠狠的跳动,声音刺耳,一点也不美妙,“当年,我和穆水如那个老混蛋同时向你暗示,要你做媳妇,最后不是说在‘云水阁’让你偷偷见见两人,你看上谁就是谁吗?”
我点点头,“没错。”
那一天,我真正见到了沄逸。那仿佛浅立在云端的仙子,犹如花瓣间的朝露随时散去的柔弱,偏偏眉宇间又那么的通透,天下尽皆看穿的随意飘渺。
他让我的呼吸都刹那间停止了,可也就在那时,我又见到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跌跌撞撞扑进来的身影,在我伸手扶住的同时,看到一张五彩斑斓的面孔,不是花了的胭脂,是满脸青紫黄绿,猪头一样肿胀的面孔。
我不知道是在哪撞的,反正那张脸上,眼睛肿的只剩下两道缝,青紫的嘴角高高的肿起,和两条香肠一般艳红,还鼓着泡,额头上几个硕大的泡泡,里面还有水珠晃荡,衣服也条条的挂在身上不成形状。
那种震撼,我真的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呆愣着全身僵硬如石。
二选一,我不选沄逸,难道选那个猪头脸?
别说我贪花好色,也别说我不懂得欣赏内在美,实在是那个对比太强烈了,强烈到我甚至连问都不曾问过那个猪头男子的姓名就给吓呆了。
记得当时,我在惊讶中喃喃自语,“风若希你个混蛋,这压箱底送不出去的货你居然要嫁给我?莫不是以为我笑傲风月的性格,是个男人就要?还是以为灭了灯什么都一样?你真当我是种猪,所以送头猪来给我?”
想到当年,我的汗珠不小心又蹦了出来,密密麻麻的爬满额头,“师傅,你该不是……”
“就是!”仿佛看穿我心事般,她老神在在的笑了,“我那儿子自从被你奚落之后,从此就绝了嫁人的念头,我可不能放着不管,所以,你要从我手中接过‘弑神’之军,就要娶我的儿子。”
我:“……”
她冷冷一哼,“你以为以你现在的德行,配得上我那冰雪剔透的儿子?”
我擦擦额头的汗水,膝盖一软,差点再次给她跪下,“师傅,这么好的儿子,您留给您那两个女儿不行么?”
她慢慢摇了摇头,坚定的吐出一个字,“不!”
我眼前一黑,真希望此刻伤势发作,昏死过去,耳边依稀还听到她的话语,“你好像还不知道他是谁吧?”
是谁我也不想要啊!
可是风若希那张脸,充满诡异的笑容,让我的鸡皮疙瘩再一次爬满全身,战战兢兢的出声,“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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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12
风若希的儿子竟然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收藏啊,为什么没有收藏啊,难道这文很难看?我去反省
你觉得如今放眼‘云梦’,哪位男子的地位最尊崇?”她突然没头没脑的一句,把我噎在那半天回不了神。
这还要问,‘云梦’国内,地位最尊崇的,当然是我的姐姐皇帝大人,那男子,也就是她的夫君,当今凤后穆沄逸。
问我这个问题,不是存心揭我的伤疤刺激我么?
我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她似乎已经看穿了我的心思,双眉一立,“别和我说是穆家那个病怏怏的小子,那是别人的男人,没你觊觎的份。”
好,我闭嘴。
不过她显然不想放过我,“继续猜。”
我无精打采的,感觉自己就象是被狗尾巴草拨弄着的蛐蛐,她明明有答案为什么偏偏非要我猜,可她是我师傅,有恩有义,我能怎么滴?
“如果不是凤后,那就是皇子了。”我话才出口,又换来她丢出几粒花生米砸上脸。
“皇子?穆家那个病秧子可有下一个蛋?还是你有兄弟?”粗人就是粗人,说话都那么不忌讳,好歹,好歹沄逸也曾是我的爱人,好歹我也堂堂王爷啊,就被她这么揪着宫闱之事大肆嘲讽。
“算了,不猜了,你给点提示吧。”我索性抢过她的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多久没沾过酒味道了,什么叫我猜,不过是借着机会把酒都喝光。”
她喝够了,两眼一翻,“你就知道看着宫内,没有想想什么人是受尽天下景仰,见皇不跪,神之赐福,百姓尊崇的?”
神之赐福?
我抓着酒碗的手一抖,一碗酒被我撒了大半出来,眼珠子差点被我抠出来丢到酒碗里洗洗再安回去,她,她的意思难道说?
“临,临月栖?”
难道说当初那个被我抱在怀里,满脸青红紫绿,大包小泡叠在一起,身上彩条道道,破烂不堪的男人是如今那个高高在上,临风欲归,不沾染半点俗世硝烟的国师大人?
这个对比也太强大了吧?
不过定下心仔细想想,以他那跌跌撞撞的摔摔本领,回想起那天那猪头脸进门就倒地的漂亮姿势,我脑海中两个本来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影开始慢慢的重叠。
那左脚绊右脚的姿势,象!
那脸朝下扑腾着双手的姿势,很象!
爬起来还要晃三晃的摇摇摆摆,非常象!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家伙看到我,永远都是一副眼高于顶的不屑,平静高渺的目光独独会在看到我时露出不屑。
本来以为是我风月场好名声让这个接近神的清高之躯都忍受不了,十载经书都没能让他彻底的心平气和,才能让他露出鄙夷的嘲笑。当年我的贱嘴巴在见到美男时往往都自来熟的调戏几句,对他这个超然物外的身份,我也没放在眼中,手口便宜当年也没少占,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居然憋了这么多年,硬生生的没说出来!
是因为那场事对他这个尘世之外的神仙是极大的丢人之举,还是因为我话语中的侮辱让他觉得根本不想再提?
总之,那个眼睛长在脑袋顶上,永远只会临水照影,顾盼怜惜的男人,给了我一个极大的震撼。
我的沉吟背后,是风若希更大的哼声,“当年我被战火洗劫过的城中发现这个孩子,发现他钟灵毓秀,绝色无双,忍不住的收留了他,偏偏我一门武将生怕不能给他良好的教养,才让他投入到老国师的门下,只希望能让他在老国师的教育下能培养他高贵的气质,知书达理,谁知道那老头子什么不教,教他一生侍奉天神,为国为民祈福祷告,把个如此倾国倾城的孩子,活生生的给弄成了个木头。”说到这,她似乎火气更大了,捶胸顿足的气势大有将老国师从坟里刨出来挫骨扬灰的感觉。
“你,都怪你!”手一指,不知道为什么又到了我的脸上,“本来我想着,你虽然风流点,浪荡点,随便点,下贱点……”
“喂……”我非常不乐意的提醒她,“人不下贱枉少年,而我既然这么不入法眼,那我和他的事就这么算了吧,你找个不风流不浪荡不随便不下贱的给他好了。”
她吸了口气,算是把后面差点喷出来的一堆话憋了回去,“我想你不管怎么样,也是个热血真性情的人,如果娶了他怎么也会好好疼着爱着,所以才想着把我这完美无缺的儿子嫁给你,为了让他出神殿,我费尽了口舌,最后甚至用了我突发重病马上就要咽气的话来诅咒自己才让他终于来了‘云水阁’,本想着以你的好色之性定然马上疯狂,谁知道……”
“谁知道你那个永远打扮的漂漂亮亮,令人敬仰不敢有半点亵渎之心洁白无瑕的白璧儿子,居然会如同一个彩蝴蝶般顶着五颜六色的猪头脑袋冲进门?”误会已经造成了,但是问题肯定不在我一个人身上,风若希敢说她没责任?
如果她用着快咽气的借口骗临月栖出门,那家伙还有时间给自己打扮的纤尘不染,再雍容有度,神圣不可侵犯的计算着步子踱着而来,那风若希也直接撞死自己算了,养出这么个不孝的儿子。
她难道不知道,那个家伙站着都能让自己摔两下,这一急,能活着安然跑到‘云水阁’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还能指望什么?
不过能把自己摔成那样,也的确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哎!
果然,我调侃的话语一出,她在我了然的目光中顿时闭上了嘴巴不说话,半晌愤愤的甩来一句,“我不管,你不娶我儿子,我就不把‘弑神’军交给你。”
“我听说过有□的,还没听说有强嫁的,有本事把你儿子扒光了灌下药丢到我的床上,我保证不负你的期望。”
“不行!”一副我家宝贝绝对不能吃亏的表情,“第一,你不能强取豪夺;第二,不许虚情假意;第三,要让我儿子真心爱你;第四,一国国师,你需以正夫之位以待!”
噗……
刚刚入口的酒就这么活生生的喷了出来,被我以下犯上的喷了风若希一脸。
这几个条件,一个比一个苛刻,别说我没本事,就是有本事,如此金贵的丈夫,我真不敢要,“正夫之位我已经和皇姐请示过了,我要给子衿,子衿不要还有流波。”
她眉头一跳,我不等她破口大骂就直接开口,“你知我性格,别勉强我,不然我宁可不要‘弑神’之军的指挥权,也不接受你这根本就是无耻的要求。”
我慢悠悠的坐地起价,她也不疾不徐的讨价还价,“你是王爷,三夫四君是最少的,我不求你立唯一的正夫,也要给我儿子一个平夫之位。”
“对了,那天一百军棍,他出现的那么及时,是你喊的?”我突然想起,头一天我怎么求都无动于衷的临月栖,居然出现的极其巧合。
她睨着我,“你认为我会吗?那是他自己来的,据说某人为了求他,赖在神殿不走,可怜我儿,被人那么奚落还要救人的屁股免成开花血馒头,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现,我还没想到再次把我冰清玉洁的好儿子交代你个混蛋的手上,你给我好好的爱护他,知道吗?”
我无奈的打着哈哈,“尽力而为吧,现在快三更了,你还不走?不怕别人说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居然在军帐中聊这么久?”
她站起身,再次抱起我的酒坛子喝了一大口,猛的一掀帐帘,怒吼之声全营皆闻,“你是主将我是主将?我说寅时开拔就寅时开拔,多一刻也不等!”
我同样毫不示弱,双手叉腰仰天大笑,“你耍什么横,现在我是出使之人,皇上授权,我说卯时就卯时开拔,你如果敢乱动,就是以下犯上,我回去就象皇姐禀报你不顾我身体重伤,不让我休息,日日吵闹,天未亮就行军。”
“你……”她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狠狠一瞪我转身拂袖而去,徒留一干巡视的官兵呆呆的看着我们,连自己的职责也忘记了。
我目送着她,在转身入帐时忍不住的微笑,看她如此活力,倒让我想起了曾经的并肩豪情,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次携手沙场。
想起她那个让人头疼的要求,我额头上的青筋开始突突的跳动,并非我没有能力从她手中接走‘弑神’之军,我也相信她不会真的为难于我,只是在那背后,纠缠了太多。
这是我欠风若希的,于情于理,我没有推拒的理由,而且我更清楚她这么做,不仅仅是出于爱护自己的儿子,还有为我的考虑。
世人景仰的国师,虽无权,超然的地位已几乎与国君相同,国师之妻无疑是我一个重头的身份。
她,是真心的想要保护我。
我摸摸下巴,脑海中不期然的出现一道墨绿色把自己包裹的滴水不漏的身影,首先想起的,不是那张如玉的孤傲容颜,不是那檀香中清高的气质,而是在飘渺的行走间,毫无预兆的踢到自己的腿,踩到自己的袍角,或者撞到门槛,踏到石子,扑跌而下的瞬间。
直挺挺,干脆脆,仰头高呼!
忍不住的,闷笑……
人家上次救我一命,那这一次,我该送什么礼物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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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13
太女之位我要不起
这一次上官楚烨的回归绝对不似我上次的回来,盛大的队伍,铠甲威武的押送,官员亲自出城相迎,眼巴巴的等我一两句客套的话后满足的屁颠屁颠跟在身后。
是的,我以实力证明了我依然拥有谈笑间掌握天下风云变化的能力,三个调停的使者,只有我留到了最后,虽然是重伤,好歹也算是凯旋而归了。
有伤在身还是好的,我这个‘伤患’以身体孱弱极度需要调养为由,不但不用接受那么多繁文缛节的礼仪,更是避开了那些要上门探视我的人,就连皇上的封赏,我也可以不用上朝去领,而是直接一纸诏书送上了门。
不过我能逃避上朝,能逃避巴结上门,却逃不了姐姐一声问候,一句体贴,她以皇帝之尊,亲自上门探视我的伤情,我能跑吗?
“臣妹见过皇上,凤后!”我匆匆的跪倒,被姐姐扶住双臂。
“妹妹为国身负重伤,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不管是谁下的手,纵然三军尽上,也绝不放过他们。”她的眼神中激动在跳跃,火苗簇簇的燃烧,不小心就失去了几分皇上的从容。
我微笑着摇头,“让皇姐担忧了,阎王不收我这祸害的,人家要留着我在人间荼毒美男呢。”
她用力的点了点头,“我早已传了话,谁也不准打扰你养伤,结果我自己却忍不住了,每日焦虑,终于还是带着凤后来了。”
她欣慰的舒了口气,与身边的人对视着,彼此微笑。
看着她身边那金色的颀长身形,第一次发现,如此尊贵华彩的衣衫,居然也能被穿出飘渺清幽,纵然是富贵牡丹,也是那枝头傲视群芳最冷秀的雪白,无须绽放,轻沾露水,已是接近凝霜云雾。
他的笑,依然清风一般含蓄,眼波中淡定的读不出一点心思,仿佛被薄冰蒙上了一般,见不到底,看不穿。
沄逸,我真的很想问你,缘何伤我?
沄逸,我真的很想抓着你,亲口听听你的心思。
如果我成为了你的障碍,为什么要我回来,既然我回来了,又为什么下的了那样的狠手?
而如今,你就在我面前,我却开不了口,问不了,听不到。
手臂,突然被温润的掌扶上,暖暖的温度透过衣衫染上我的肌肤,身边是春风拂面般平和的声音,“王爷,可是伤处又疼了?”
是子衿!
他看出了我的失态吗?
我扬起笑脸,连忙的让出位置,“皇姐,凤后,里面请。”在他们迈步时,轻轻握上子衿的手,让我与我并肩而行。
沄逸停下脚步,微微侧了下脸,子衿抬起头,有意无意的两人目光轻擦而过。
我心头一怔,想要捕捉什么,沄逸已然轻轻的迈着步前行,而子衿神色如常的扶着我。
是我多心了吧?
刚刚坐下的姐姐,亲热的拉着我一起坐着,这一个动作让我心中猛跳,飞快的摆手,“皇姐,这不行。”
“有什么行不行的。”她根本不在意的拖着我按在身边,“我今日来,是有事想要和皇妹商量。”
摸摸我实际上已经好的都快掉痂的伤口,苦笑着看着上官楚璇,“皇姐,有何事尽管说,皇妹我身体好的很,任何事都担得。”
她目光一凛,半真半假的轻喝,“胡说,你是我妹妹,我怎么也不能再让你受伤,我想过了,让你去神殿住上半个月。”
咦?
我眨眨眼,不明白的望着她,“修养的话,我这里已经是舒服的不行了,有美人在怀,有补品吃,不需要去神殿吧?”
她坚持的摇了摇头,“皇妹,你可记得每年祭天,皇上都要到神庙修行斋戒,再举行祭天大礼吗?”
我点点头。
这是皇族对神明保佑的景仰,身为一国之君,每年的祭天前,都要独自一人在神殿中修行,不许吃荤,不许近美色,一心一意的为国为民祈福,身边唯一相伴的,只有国师,在半月期满后,才能举行祭天大典。
这,是皇族中最重视的大典,从皇宫走向神殿开始,什么时辰动身,什么时辰到达,什么时辰出神殿,都有严格的要求,断不能有半点闪失。
她神秘的笑了笑,“我想让你替我去神殿住上半个月,并主持祭天。”
一句话,轰的我一魂出窍,二魄离体,脑中轰隆隆的响做一团。
“不行!”在我反应过的刹那,两个字冲口而出,跪在姐姐面前,惶恐的摇头,“皇上,这不行,臣妹没有这个资格。”
她拍上我的肩,“谁说你没有资格?母皇当年也是由你代劳的。”
她说的没错,如果皇帝有病在身,或者朝政确实繁忙到无暇入住神殿十五日,也可以指派其他人,但是这个被指派的人,通常就是下一任的皇位继承人,不少朝臣也是在祭天中第一次看到谁是下任的皇位继承者。
“这不一样的。”我半天憋出几个字,突然发现姐姐身边的穆沄逸身体发怔,微微蹙起了眉头,脸色如同沉到了水底的冰块,散发着淡淡的寒意。
也许姐姐这个决定伤害了他吧,毕竟未来的太女应该是他的孩子,而姐姐突然上演的这一出,似乎在表明另外一个态度。
果然,姐姐呵呵笑着,“我登基三载,膝下犹虚,朝中议论纷纷,总是吵着闹着要选新的伺君入宫,说为了什么大统传承,我想了很久,这个位置给你是最合适的,等你祭天归来,我就下旨立你为太女如何?”
穆沄逸的脸色,深沉的如黑夜中的月色,美则美矣,却冷的那么高傲,那么让人难以亲近。
“皇姐。”我断然的出声,“凤后入宫尚三载,身体可以慢慢调养,不如再等数年以后再说?”
“算了。”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凤后的身子太弱,我不想为了一个所谓的血统传承就害了他。”
我膝行几步,抱上上官楚璇的腿,“皇姐,给我三年时间,让我找寻名医,如果三年后还没有起效,我们再议好吗?”
看着我的坚持,她终于不再言语,双眼看着我,再次转过头,看看身边的穆沄逸,而此刻穆沄逸的脸色,也从那冰寒中挣脱出来,雍容华贵平静如水。
明明都是没有表情,为什么我却能感觉到不同?
“好!”她一拍桌子,“我答应你再等三年,如若三年之后我还没有皇女,皇妹你就不要拒绝了。”
我除了说是还能怎么样?至少拖了三年,我也算替沄逸保有了三年的希望。
“不过这一次祭天,你就不要推辞了,神殿那风景怡人,空气也好,让你乖乖的呆在那调养身体,也省得你每天只想着风月无边,虚淘了身子。”
我还能说不吗?我可没忘记,她是我姐姐,更是皇上,我能违背她的意思一次,难道还能违背两次?
讷讷的点头称是,听着她缓缓的声音中威严庄重,“三日后卯时,正式从皇宫启程去神殿,你平日虽然不拘小节,但是这个时辰可是万万耽误不得。”
我战战兢兢的爬了起来,一个屁都不敢放,偷眼看到一旁低垂着的子衿,而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视线,两人对看着,从对方的眼中都读到了无奈。
姐姐眼光一转,落在了子衿身上,“这就是你上次对我说的那个子衿?”
我刚点头,子衿立即跪倒在地,“草民子衿见过皇上,凤后,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凤后千岁万福。”
姐姐看着子衿,良久后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所谓君无戏言,既然我答应过你要给他一个名分,如今你为国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我也不能不履行自己的承诺,若不赶紧下旨,不知道你下一次肯成家要到什么时候。”
“谢皇上!”我立即跪在她面前,大喜过望。
“皇上……”沄逸清幽幽的声音飘入耳内,说不出的端庄,“您想让未来‘云梦’的凤后,被人说是青楼出身?”
瞬间,我如同被雷劈过,直挺挺的跪在那,说不出一个字。
姐姐的笑容,凝结在脸上。
子衿,跪在那一动不动,低垂的脸让我看不到神情,我只知道,他的身上,透出一股萧瑟的悲戚。
如果三年之后,姐姐依然无所出,而我必须接替成为太女,沄逸的话就真的可能实现。
可是……
我抬头看着那个金色的人影,明明是惹人怜惜的清瘦,明明是想要拥入怀抱的孱弱,为何词锋如此犀利。
沄逸,我从未有过害你之心,为何伤我心头所爱?
沄逸,你要什么,我从未说过一个不字,为何你却不肯成全我?
沄逸,我只要子衿一个名分而已!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僵硬,我直直的看着穆沄逸,忍不住心头的怒意,他没有半点的闪躲,将我的心思尽皆的收入眼内,依然是那副冰寒无法打破的双瞳,与我对视。
“皇上,不如先等王爷祭天归来再行下旨迎亲之事如何,让我想想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明知道是沄逸的拖延之词,我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哀求的看着皇姐。
姐姐沉默了半晌,在我的恳求眼神下,皇姐终于还是开口,“凤后,这……”
就在她刚刚开口的刹那,穆沄逸的脸突然变的苍白,没有半分血色,透明的犹如琉璃水晶,薄的似阳光下的冰片,转瞬即将化去一般,身体摇摇晃晃,直直的向我的方向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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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13
穆沄逸的病
我的武功,我的距离,我的反应,都让我第一时间里做出了判断。
双手一张,在他倒在地上之前将那身子抱了个满怀。
怎么这么瘦?
在如此繁琐华丽的衣衫包裹中,我几乎瞬间就能摸索出他的身形,比之我曾经印象中的他,瘦了更多更多。
怎么这么轻?
算上他身上不知道挂了多少斤的装饰和这长长的衣袍,那轻飘飘的感觉依然让我咋舌。
他的脸好白,白的如同一张纸。
他的唇上,同样寻找不到一点血色,我恍惚错觉着,此刻被我抱在怀中的人,已在冰雪之中封印了千载,此刻的容颜,不过是水晶棺材里的遥远的记忆。
我的手,在那柔软的身躯下,触摸着他冰冷的身体,好怕他要消失不见,徒留空气中的霜花点点。
所有的怨怼,在这具身子入怀的刹那化为心痛,心底最深处的一个地方,开始不断的泛起水花,酸酸的涌动,冲向大脑,在眼睛里徘徊。
我想要温暖他,狠狠将他抱着,让他不再如此冰冷。
可我连力都不敢用,就怕他碎了,散了,融了,化了。
我知他有病,可在今日之前,我是持有怀疑态度的。
曾经,我也将他调养的面带红晕,虽然依旧弱,却不会再有一阵风就散了恐惧感,曾经,大殿里第一次皇姐要我见他之时,听到他昏倒的消息,我第一反应是他不愿意见我的借口。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急急的想要抱起他,想要摸上他的脉,想要呼喊他的名字。
手刚刚一伸,已被双雪白手腕抓住,耳边是子衿低沉冷静的声音,“王爷,你快去喊御医,我来伺候凤后。”
几乎是同时,怀抱中那单薄的身子已经易了主,姐姐扑到我的身边,紧紧的搂着沄逸,不断的低声喃喃着他的名字。
“沄逸,你别吓我,醒来,快醒来。”
她的脸,贴着他,她的唇,不断的亲着那雪白的肌肤,没有了皇帝应有的矜持,我只看到一个为爱疯狂,为丈夫担忧的女人。
“传御医,平日里是谁伺候在身边的,都带来。”我低低的一声吼,身边的伺人飞快了跑了,我扶着姐姐,“皇姐,先到我房里去。”
她慌乱的表情稍微有些平静,抱着沄逸站起身。
姐姐不是练武之人,不过是普通的文弱女子,沄逸再是清瘦她抱着还是有些吃力,可是她执意不让任何人碰沄逸的身子,跟随着我的脚步,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在床榻之上,顺势坐在床沿,紧紧的握着沄逸的手。
那人影,薄的几乎让我看不到被子下有隆起,只余一头长发散落在枕畔,姐姐坐在他的身边,我不能靠近,眼中能看见的,只有那青丝秀发。
烦躁的看看身后,一大排的伺人战战兢兢的伸头伸脑,本来挺大的屋子里一下挤进这么多人,顿时变得狭小万分。
我一皱眉头,“平日里伺候凤后的人留下来,其余的都滚出去。”
顿时不少人连滚带爬的往外跑,我手顺势一指,“你们几个,去我库房把皇上赐的千年人参拿去熬了。”几人一愣,呆滞的表情让我更感觉自己如同对牛弹琴,“皇上身边怎么有这么笨的人,话都听不懂吗?”
几人顿时稀里哗啦的跪在我面前,什么该死的,饶命的声音更是让我脑袋一紧,心里的小火苗簇簇的往外窜。
“留你们干什么!”我终于忍不住的吼出声,拳头握的咔咔直响。
清凉的手握上我的拳头,舒展着我紧握的圈,手指扣着我的掌,“王爷,凤后的身子适合不适合用参汤吊着还不知道,先等御医来了再说,就是熬参汤只怕一两个时辰也出不来,我先去把各种药都备着,需要什么马上吩咐他们去办。”
他的手,在平静的声音出口时,轻轻拍了拍我的掌心,隐秘的动作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我知道,是他在提醒我,沄逸再是病重伤痛,他都是凤后。
子衿他,看出了什么……
我闭上眼,深深了吸了口气,再睁开已是一片清明冷静,对着他点点头,“麻烦你了,事发突然有些乱,他们也不熟悉这府里,你看着调度。”
他点了点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所有人听到,“王爷,凤后身体违和,皇上必然焦虑万分,您千万劝皇上保重,别让皇上忧思过度。”
好借口,我几乎要抱着他狠狠的亲上几口,这一句话,我有任何失态之处,都能套上关心皇上的帽子。
此刻的他,比我更象是这个家的主人,漂亮的双瞳一闪,落在我身后默默无声的流波身上,“这里人乱,你留下听王爷的指挥调配。”
流波一颔首,没有说话。
这子衿,分明是让流波盯着我会不会再有出格之举。
他再次给了我深深的一眼,这才领着一群人匆匆而去,几乎在同时,御医一群人簇拥着跌了进来,在姐姐的眼神示意下,哆哆嗦嗦的把上沄逸的脉。
我扶着上官楚璇的手,低声说着,“皇姐,别担心,凤后不会有事的。”
她盯着御医把着脉,一句话没说,只有那眼神,被我捕捉到了如鹰隼般锐利的锋芒,看的我心头一抖,油然升起一股戒备与提放。
这是常年与人江湖血杀时下意识的反应,因为会有这样眼神的人,通常是充满杀气与野心的可怕人物,与他们对敌时,我会提起十二万分的注意,他们不出手则已,若出手,必然是腥风血雨。
可是现在,我居然在自己姐姐的眼神中读到了这样的疯狂,对象仅仅是个御医。
是了,她是王,是一国之君,是执掌天下生杀大权的最高领导者,她要的,没有得不到,她的想法无人能忤逆,她要保护的,也不允许任何人夺走。
这光芒让我飞快的躲闪眼神,在别向一边时,心口还在扑腾扑腾的跳。
皇姐她,早已不是我熟悉的那个姐姐!
“我没事,让皇妹担心了。”她的声音低低的,还带着沙哑的颤抖,“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决意立你为太女了?”
我的目光这一次与她相触,只看到她的失落和痛心,强自镇定的拍着我的肩,“别说他的身子经受不起生产,便是能,我也不愿意他承受,甚至我不敢离开宫中去神殿,我怕我不在他的身边,他要是晕了,谁来照顾他。”
她一声声的话语,象一柄锥子,下下戳着我的心,每一个字都深深的扎进心头,再狠狠的扯出来,让那血液四溅,露着黑沉沉的洞,千疮百孔。
同样是爱着那个男人,但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是一个为了他不要子嗣不要传承,断了皇族血统也无所谓的女人,甚至不曾有过二心,不纳君不要伺。
而我呢?
我不想比,因为我早已失去了比较的权利。
“皇上……”御医小心翼翼的声音打破了我和皇姐之间的沉默,“凤后脉象微弱,心律紊乱,臣曾说过凤后身体太虚,郁结在心;一定要放开心胸,尤其不要过于焦虑,心思操劳,更不能受到刺激,否则就容易气亏血损。”
沄逸他,思虑过度?心脉受刺激?
皇姐握着沄逸的手,我看着那细细的手腕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不由的又是一疼。
“凤后他一会自然会醒,再服些平心静气的药,自然无碍,只是以后千万少焦虑。”御医飞快的写着药方,我顺势接了过来,一眼就将其中的药全部记了下来,再交给身边的伺人。
“皇姐,既然无事了,您休息会吗?”我的提议顿时被姐姐否决了,她靠着床头,手指怜爱的掠过沄逸的额头,轻轻的擦拭着。
我看见,她抓着沄逸的手,如同捧着一朵易碎的冰花,仔细的放进被中,轻轻的掖好被角,生怕惊醒了沉睡着的人。
那沉睡的冰颜,玉雕细致温润,苍白如雪,双唇的如霜色,心疼中总想温暖他,又怕炙热的温度化了他,幻做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中。
有人和我的想法一样,而且她已经付诸于行动了。
温柔的贴上他的唇,轻柔的吮着,一下下,温暖着那冰唇,直到泛起了浅浅的粉色,她才满意的笑了,手指蹭过他的唇,看着那水光清泽,叹息着。
她怀抱中的人微微动了动,唇轻启,仿佛索吻一般,蝉翼双睫颤抖,眸光迷离飘忽,没有了冰寒的遮掩,让他更多了几分脆弱,他迷茫的目光在恍惚着,那冰雪唇瓣,嗫嚅了下,脸上有了微微的红晕。
“凤后,您终于醒了。”我笑着对着他身后的皇姐,“皇姐,终于不用担忧了,凤后醒了。”
那迷茫的眼,几乎在片刻间沉默,被冰封,待完全睁开的时候,已经是平静如水,古井无波。
他抬起头,完美的微笑,窝进姐姐的颈项间,“皇上,又让您担心了。”
姐姐的手,环抱着他的腰身,生怕这如烟似雾的飘渺会从掌中消失,亲上他的脸颊,笑容绽放,“不会,只是你以后千万别让我担心,若你再病,我连上朝的心都没有了。”
他的手,与姐姐紧紧交扣重叠在胸前,眼神交流着脉脉情思,两人的世界中,容不下任何一点他人的空间。
我悄悄的退步而出,手指缓缓的带上门,在扬手间,嗅到一缕飘渺清香。
疼,因为那熟悉的味道,渗入心头,在血脉间流淌,往昔的记忆甜蜜,也如同那血一般,从指尖流入心尖。
掌心,深深的痕迹,是指甲掐出的印子,如果没有这微微的疼痛,我只怕真的做不到子衿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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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13
温柔如水的沄逸
在家中休养的忌日,我不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写写画画,就是一个人神神秘秘的窜到大街上,倒没有特别的腻着子衿调戏流波。
不是我不想,而是腻歪的下场只有自己难受,人家一句话就把我挡了回去,来神殿前要斋戒沐浴禁欲,我咧,去那已经是禁欲了,子衿冷冷的话让我无地自容。
把你憋坏了,才能全心全意的去勾搭漂亮的国师大人。
靠,他从哪知道的这个消息?
难怪这段时间,看我的眼神都深沉的有些古怪。
我哄过,不过看得出,这只是子衿撒娇的一种方式,他不会腻着我发嗲,只会轻轻的戳戳我的小痛脚,让我在内疚和不安中对他更讨好,而他也就顺势下台阶,放我一马。
我问过他,会不会吃醋,只要他不高兴,我绝对不会沾那临月栖一下,而回应我的,只是缠绵温柔的吻,池水清波的双瞳和杨柳拂面的声音,“你注定不属于一个男人,我不敢奢求太多,不然老天会妒忌我的,我想和你一生一世,所以我不能让天妒,这样才能永远陪在你身边。”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比我奉命泡男人还要离奇。
我还能怎么样?有夫如此,自然是好好的疼爱好好的珍惜,倾尽全力的照顾,呵护。
想到捧在掌心中疼爱呵护的字眼,我的脑海中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清瘦临风的他,倒落我臂弯间的他,冷意寒霜的他……
一直都告诉自己,不要见他,不要见他,不该操心,不能过问,可是每当夜晚静谧,仰首月辉,那清冷中透射的孤独,总是不断的飘在我的眼前。
去看看他吧,就当为了子衿求他一次。
明天的卯时,我就要奉命去神殿,我不想再耽误了,我要在祭天的时候让皇姐下旨,我要迎娶子衿。
直到身形飘落在他大殿的窗外,我才猛然惊醒,他是凤后,岂是我想见就能见到的?说不定此刻皇姐与他已经歇下了,贸然的闯入……
依然是所有的伺人守卫都撤到了三进以外,空荡荡的大殿,如饕餮张开的大嘴,吸食着所有,置身其中,幽寒森意袭上心头,凉凉的从脊梁爬上身体。
一点明黄,是这无边黑暗唯一的指引,来自于他的寝宫,颤抖晃动着,却是暖。
窗开着,风拨动纱帘,飘忽飞舞。
他,端立窗下,长袍被撩动,青丝如黛。
浅衫轻袍,让我看到曾被遮掩的清瘦,如玉,如冰,那头顶银辉刹那失去光华,只有那容颜,似仙。
我在窗外的夜色中,他在房内的烛火下,遥遥相望,目光触碰。
他的手指,浅搭在窗台之上,白的几近透明。
如果我是风该多好,可以肆意的爱抚他的身子,可以梳弄他的发。
心头的怨怼,在看到他的刹那,平息,再无一丝涟漪。
他的眼,冰封万载,却美丽万千,因为那折射的光辉已经足够笑尽苍穹,那唇,雪霜寒白,看不到温度。
我苦笑,慢慢的从角落中显出身形,隔着窗户望着他,“你果然知我,连我今日会来都算的如此准确。”
他没说话,只是微微的动了动唇角。
冰裂泉涌,芳华吐蕊,艳丽的无法逼视,人间尽是四月芳菲的气息。
他笑了,不记得有多久,未曾看过这般的笑容,他慢慢的伸出手,递到我眼前。
雪白的袖子,顺着他的手腕滑落,一截凝脂玉臂在月光下闪着独特的光芒,“人都被我赶出去了。”
这是他的邀请吗?
惊呆的我,恍如在梦中。
沄逸他,对我笑了。甚至将手伸到我的面前。
轻轻的握住,细腻的肌肤触感让我心神一动,只是那手腕,太细了。
他的手,冰凉清润,我掌心的暖,沾染了他,也汲取了他的冷,这才发现,我的手心中,已全是汗。
我在抖,情不自禁的抖,他再次笑了,手指一带,我飘落他身边。
他的衣衫很薄,在夜雾中透着凉凉的寒,我衣衫批上他的肩头,“凉。”
他没说话,脚步轻移,往我的方向靠了靠。
几乎是同时,我的手揽上了他的腰身,将那数年的思念在刹那间倾倒。
我不管他是不是凤后,我只知道,他是沄逸,穆沄逸,我曾经最深爱的男子。
我不管他是不是我姐姐的爱人,我只终于了自己内心的选择,我想他,想要拥抱他。
三年了,我终于能用力的抱紧他,让属于我的气息围绕着他,三年了,他终于再入我怀抱中,三年了,所有的怨怼,在这一刻飞离,我什么也不想问,什么也不想知道了。
沄逸,我的沄逸……
今夜的沄逸,美的有些不真实,仿佛仙子落入红尘,被这俗世染上了色彩,玉像也有了表情。
他没有挣扎,被我搂着,无论我怎样的用力,他只是悄悄的伸出了手,慢慢的,环抱上了我的腰身,渐渐的,一点一点的收紧,仿佛要将我和他,融为一体。
我靠着他的肩,埋首在他发间,清幽的香气,熟悉的味道,竟让我的心慢慢的抽疼,这气息,有太多熟悉的回忆,在拥抱的刹那,回归。
“楚烨……”一声幽咽叹息,我的心头再次猛烈的震荡。
三年了,再没有从那唇中听过着两个字,属于我的名字,属于他的呼唤。
“沄逸!”我狠狠的低唤着他的名字,不肯松开我的手,“我的沄逸,你是我的沄逸。”
冰封的双瞳放佛突然解封,目光中水波清荡,慢慢的都是思念,他的手指轻轻的爬上我的脸颊,在那凉意刚刚碰上我肌肤的时候停了下来。
我抓着他的手,贴上我的脸,他的手在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我温暖不了他?
为什么他还是那么冷?
没有迟疑,我圈上他的颈项,在那青黛发丝落在我肩头时,我贴上他的唇。
牡丹花瓣上的泪珠吗?
如此的轻若羽毛,如此的晶莹剔透,带着异香,被我刷过。
捧在手中怕碎了,含在口中怕化了,就是这样的感觉吧。久违的香甜,让我不忍索取更多,只要这般贴合着,便已满足。
他任我亲吻着,顺从一如当年,羞涩一如当年,在我轻轻的舔抹间,微微启了唇,我浅啜着,蜜蜂戏蕊般采撷尽他的香甜,舌尖划过唇缝,冷香倾入。
香甜的津液让我不断的吮吸,与他的舌婉转交缠,他只是轻轻一碰,飞快的躲闪开,我追逐着,不肯放开。
不知道吻了多久,我用尽自制力才将自己从他的唇上移开,看霜白雪唇红润中带着水渍,满意的笑了,“沄逸,我又失控了。”
他的脸上,也泛起了淡淡的红晕,“我以为你会更激烈些。”
苦笑,不是不想,是不敢,“我舍不得,怕你承受不了。”
他的身体极轻微的颤了下,我赶紧围着他,他推了推我的胳膊,“不要用你的内力,我想要楚烨的体温,那才真实。”
果然是及其了解我的人,我还没有动,他便已知道我在想什么。
“沄逸,我……”微黄的光撒在他的脸上,我仿佛看到了从肌肤里透出的光芒,似神像端庄,到了嘴边的话突然停了下来。
“你是来向我讨那个子衿的正夫地位的,是吗?”他轻轻的接过我的话,眼神中露出一丝脆弱,一缕伤,不过很快,就被那水波荡漾遮掩了,他亲上我的额头,淡然微笑,“楚烨终于肯娶正夫了,我是该祝福的。”
是的,我坚持的那么多年,本该属于他的位置,终于要给别人了。
他的手,终于从我的脸畔垂落。清凉的衣袖,划过我的指尖,没能抓住……
站在我的面前,清冷的气息再一次弥漫,他依然淡笑如云,“如果你为太女,他的出身必然遭受大家的非议,不如我收他为弟,也算是丞相之子,凤后之弟,这个地位不知是否够了?”
忽然间,有一种感觉,他这个决定,到底是为了子衿,还是为了我,亦或者是,为了他自己?
认子衿为弟,将子衿看成自己的替代品,嫁给我,也算是圆满了他的心吗?
有些不敢面对眼前那飘渺的身影,我低低的念着,“沄逸,谢谢你。”
不问前尘,只是今夜几句话,我还有什么遗憾,又还能责怪他什么?
“楚烨,今日之后,你我永远不可能这般说话,我想你陪我说说话。”清清凉凉的声音,听不出半分请求,却让我无法拒绝。
"嗯。”我静静的应着,烛光晃动,墙上他的身影也晃动,当真象要飞去了。
是因为今夜最后一次与我缠绵,才让我看到了真实的他吗?
那被尘封在心底深处的情,炙热的爱,在千雪堆积后,沉寂……
心头,隐隐有什么跳动着,没有来由,只是直觉!
是流波吗?
突然心间猛的一跳,窜出那个和面前人极度相似的容颜,不同的,是那双晴蓝的双瞳里写满倔强和不屈。
尽管他有时不出现,悄悄的跟在身后,但是那种心底存在的感觉还是能让我轻易的判断出他的存在,可是今天,为什么他的气息完全的消失了?
我突然站了起来,目光射向面前的沄逸。
心头一阵烦闷,眼睛在不断的恍惚着,看不清楚,头也晕沉沉的,脚下仿佛踩着棉花,勉强扶着椅子,我气喘吁吁。
“沄逸,你对我下药?”
他的手,扶上我的肩头,那刚才还如水般温柔的眸光,再一次冰封无垠,“王爷,我不能让你代替皇上去神殿祭天,只能委屈你,在我这呆过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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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13
夜救子衿护流波
我坐在椅子上,忍受着天旋地转般的晕,努力的睁着眼,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为什么?”
他坐在我的对面,如同被冰封了般,没有回答我的话,也没有离去,只是看着我,深沉的看着。
还是美的那么不食人间烟火,还是那不沾半点尘世硝烟的清孤,是沄逸,却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深爱我的沄逸。
就在刚才,他还能闪烁着爱意弥漫的双瞳,任我恣意的亲吻,那贴合着的顺从,一如当年。
若刚才是他在演戏,那曾经呢?那三年前那个在我怀中出尘中带着羞涩的他,是否也是假的?
“沄逸,你厉害,你以自身为引,将迷幻的药擦在唇上,诱我亲吻,果然知我好色,呵呵,呵呵。”我摇头,输一次可以说大意,若是次次都在他人的掌握中,我还能不叹服吗?
他依然平静如水,若不是那长长睫毛偶尔的轻眨,我甚至会以为他就此睡了过去。
我的舌尖,划过唇畔,笑眼弯弯,“其实即使你告诉我,我也会亲,你信不信?”
我望着那双眼,他已经微微低垂了眼皮,敛尽了眼中的清寒,他身上独有的香气若有若无的传入我的鼻端。
“沄逸,能再一亲芳泽,纵然是见血封喉之毒,上官楚烨也能甘之如饴。”我越是笑,心头的悲凉越是一点点的翻涌。
我爱了他那么多年,甚至爱到了抛弃一切的地步,可是他呢?
突然发现,我不了解他,真的不了解。
软软的靠在椅子上,我无所谓的笑着,“反正都是要坐到天亮了,你不陪我说说话吗?你刚才还说呢,过了今夜,你我不可能再如从前,要我陪你整夜的。”
他轻轻的站起了身,不再与我相对,在霜白的衣衫扬起后,我只能看到一个清瘦的背影,和那腿弯间悬垂发丝。
“沄逸。”我念着那个名字,在不需要面对他的容颜时,我也终于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笑,贪婪的看着月光下的他,清辉穿越了那薄薄的衣袍,留给我一个朦胧的身形,那无尽的光晕,仿佛要将他吸去了月中,“沄逸,我去‘九音’的路上,那伙偷袭我的人,是你派的吧?那一次我差点死在龙漩涡中,失明了很久,全身残废的在床上躺了很久,那时候我曾想,如果真的死了,说不定更好,至少还能最后讨你欢心一次。”
他站在那,仿佛与月光融为一体,没有回身,也没有答复我的话。
我想,不需要答案了,沉默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吗?
我一直坐着,心头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为什么不见流波出现?他究竟去哪了?
忽然,心间闪过一个念头,我猛的抬起头,厉声喝出,“沄逸,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派人去我的府上了?”
他飘飘叹息在月色中散了,淡了,“王爷,你也别瞒我了,你的功力不可能中我的软骨散,只要你卯时前一直在我这,你的子衿不会有危险。”
我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再也顾不得装什么虚弱无力,两步跨到他的身后,手指拍上他的肩头,“沄逸,你要杀我要害我,我都无所谓,为什么找不相干的人下手?”
没有呼疼,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轻轻的闭上了眼。
我眉头一皱,不对,沄逸根本就是在拖时间,那也就是说,他的人在我到了之后才收到暗号去的王府,如果我现在赶回去,一切都还来得及。
推开他,看着他踉跄几步跌倒在地,有些不忍,终究还是没有上前,“沄逸,我不论你的目的是什么,我答应过你的,依然会为你做到,只是我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不要伤害我身边的人,有多少刀剑,上官楚烨一人扛下了。”
不再看他,我飘身而出,全身功力运到极致,如闪电般的在夜色中奔袭,朝着我的王府飞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子衿,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
我失去了一切,不能再失去他。
流波啊流波,别让我失望,一定别让我失望。
一入府,空气中没有令人恐惧的血腥气,幽幽花香,淡淡草木,都那么的安稳静谧。
可是太静了,静的让我不安。
推开子衿的房间,一股异香扑面而来,这香气,和沄逸唇上的味道一模一样,房间里没有那个我熟悉的身影,床榻凌乱,被褥中残留着暖暖的温度。
显然来者是用了软骨散的迷香,直接将睡梦中的子衿迷倒掠夺而去。
我终究还是回来晚了吗?
我的心,和这床榻上凌乱的被褥一样,数十百千个念头都在飞快的闪动。
突然,在敞开的窗台上,我看到几点磷光在月光下闪烁,如若不是我的目光,只怕这几点就要被彻底的忽视掉了。
‘百里香’,追踪的圣品,这极为罕见的东西,我有,还有就是因为我不放心而转赠过的流波,也有。
那么,流波是什么时候在子衿身上下过‘百里香’?
难道他知道今天有人会夜入我王府?
也不对啊,如果知道,只需直接在房中保护就行了。
我想不了那么多了,只要知道流波和子衿暂时安全,心头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我顺着点点的磷光粉印,飞快的追踪而去。
耳边风声呼呼,脚下的路,是完全与皇城相反的方向,看来沄逸果然没说错,他的目的,就是让我离开的越远越好,即便有机会救下子衿,也没有时间再赶回来。
‘百里香’的痕迹越来越淡,但是留下的脚印却越来越重,可见带着子衿的几人,功力也已经到了力竭的边缘。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加快了脚下的速度,眼前的山林遮挡了我远眺的视线,却也留下了对方更深的脚印。
凌乱的脚步显示对方最少是四个人,我在树梢间纵跃,终于在一棵树下看到了喘息的几人,子衿的身子软软的被其中一人抱着,其余三人围着他们两人,警惕的眼神四下打量着。
天边的颜色渐渐泛起了微微的白,我没有时间继续等待了。
身体一窜,指尖之气飞刺而出,就在我刚刚窜出的时候,警觉的他们立即跳了起来,两人站在最前,一人站在中间,最后一人抱着子衿就往后跑。
三人武功对于我来说,不算是顶尖好手,两股劲气一出,当前的两人身体一震,手中的刀脱手飞出,远远的落在地上,两人的身子也飞出了老远,倒在地上蜷缩着。
我速度不减,继续向前冲去,第三人手中的刀刚刚举起,就被我活活的点在了地上,手中的刀落了下来,不偏不倚切上她的鞋尖,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吼了出来,可惜只能叫,不能跳……
我手一伸,抓向逃跑的人,所有的劲气喷薄而出,眼神中已是一派肃杀之气,就在我的劲气罩上她身体的瞬间,逃跑的她,突然转过了身……
冰寒的剑锋,架在子衿软软的身体上,她没有躲闪我的指风,也躲闪不了,只是示威性的紧了紧她手中的剑,一只手掐在子衿的颈项间。
手中的劲气在瞬间偏离预期的地方,身边的大树上露出数道被穿透的痕迹,通通透透的,树枝摇晃,抖落一地的树叶,沙沙如雨落下。
她眼光扫过在我一招之下倒地和受伤的同伴,脸上的表情不由的紧张,咽咽口水,再次将身子藏在子衿的阴影中,“王爷,在下没有伤害这位公子的意思,也请王爷不要逼人太甚。”
我收回手,慢慢的后退了两步,她脸上的紧张神色也消退了些,我依稀看到她轻轻的透了口气,“王爷,您不为难于我,我也绝不为难您的爷,只要您与我一起,过了卯时便行。”
一直闭着眼睛让我不知道状况的子衿,突然睁开了眼,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原来竟是如此,愚蠢。”
女子没想到子衿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身体一僵,表情也是愣住。
“王爷卯时不能赶到皇宫,就是违背皇上的旨意,欺君之罪一下,王爷性命不保,王府上下没有一人能逃过责罚,我也不可能活着,而王爷只要抛下我,大可去完成皇上给的任务,我区区一个床伺,死活又有何重要?如果你是王爷,该如何选择?”
“那当然是去皇宫。”呆呆的顺着子衿的话题往下,她不自觉的说着,话题一出口猛的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手指一紧,不再说话,只是盯着我,紧张的神情不仅仅是害怕我冲上前,更害怕我掉头而去。
我看着子衿平静的表情,更从那双眼中读懂了什么,微笑的点点头,“子衿说的没错,皇命与床伺哪个更重要,根本想都不用想,你家主子这一次猜错了!”
根本不等她说话,我安逸的转身,潇潇洒洒的迈开脚步,甚至快乐的抽出了腰间的扇子。
“王爷!”就在我刚刚抬起腿的时候,身后传来那女子的声音,“我家主子说了,只要你追着我们出现了,不管您是不是真的离开,只要您抬腿,我就下手杀了这男子。”
我这腿,真的迈不下去了,因为她话中的认真。
穆沄逸,果然懂我。
我来了,就不可能真的抛下子衿,即使抗旨……
脚步,沉重的收了回来,无奈的看着子衿,微笑着摇头,“亲爱的,我被人算计了。”
子衿的神色没有一点的变化,只是温柔的看着我,“我知道是谁。”
天边渐白,尽管这季节天亮的早,我也知道,卯时即将到来,女子的手没有半点的放松,这一次也许是真的赶不回去了。
“王爷……”我的耳边,传来细微的传音入密之声,属于流波,不过那声音极度不稳,颤颤的,不似我熟悉的他,“拿我威胁她,只要她一个分神的瞬间,您就有机会,我在您左手边第二棵树下。”
一道灵光因为他的话猛的打上心头,我忽然明白了他话语中所指是什么意思,只是……
由不得我去犹豫和思考什么,我的身影猛然一动,飞向树下,幻影随形般又回到了愿意,手中已多了一人,冷冷的看着对面的女子,“如果你敢动我的爷,我就杀了他!”
手中的人,软软的靠着我,只有一张脸对着她的方向,那双美丽的眼,已经轻轻闭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孱弱无比。
女子一愣,手中不由自主的松了,“凤后!”
就是这瞬间,我松开被钳制的流波猛窜而出,一只手搂上子衿的同时,脚已踹上了她的胸口,馨香入怀,黑影倒飞。
女子被我直接点上了穴道,我从她怀里掏出解药,轻手轻脚的塞了一粒到子衿的口中,顺势摸索上他的手腕,确认没有一点其他的伤势,我才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亲上他的脸,“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子衿的脸刚刚展露一丝笑颜,突然停留在我身后的某处,惊呼出声,“流波是怎么了?”
大树下,修长俊秀的人影趴着,正在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衣衫凌乱,还有不少的破碎口子,伸出的手腕处,还有几道翻卷着的伤口狰狞的流着血。
“流波!”在看清那个挣扎的人影后,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他搂在怀中,手指连点上他的穴道,另外一只手已经在怀中摸索着金疮药。
他停下了挣扎的动作,用力的喘息着,胸膛剧烈的起伏。
我伸手一扣他的手腕,旋即皱起了眉,“你也中了软骨散?”
“王爷离开后,我本欲跟随在身后,又担心子衿少爷安危,决意一个时辰后再去皇宫探您下落,可是就在半个时辰前,我感觉到有人偷入府中,急急的赶到子衿少爷的房里,房内却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气,我一时不察,着了他们的道,全身酸软无力,幸好我之前在子衿少爷身上偷偷下了‘千里香’才不至于丢了他们的踪迹,我功力受损,只能偷偷的跟在身后,怕被他们发现我的行迹。”他喘息着,晴蓝的双瞳闪烁着怒意无边,显然功力高深的他为自己如此的失误而懊恼。
中了软骨散,还能支撑的走到这里,那是怎样的一份倔强?
看看怀抱中的他,我突然发现他发丝披散凌乱,别在头上的簪子奇异的失去了踪迹,目光落在他的右手,我轻轻的掰开他的手指,那簪子紧紧的握在掌心中,尖尖的簪头上还残留着血丝。
再看看他的左手,蜿蜒的伤显然不是刀那样的利器划伤,深浅不一的伤更显得下手人力气的不足,最顶端,还有一个圆圆的齿印,深深的嵌在皮肉中。
我不是猪,看着样子也能猜出来,他因为无力,咬了自己一口,借着那么点刺激拔下了头上的簪子,再然后……
一路的追踪,每当力竭之时就用疼痛坚持着。
看着那一道道的伤口,我心头一种烦躁在滋生,甚至有种生气想揍人的冲动。而我,只是皱着眉头,直接咬开金疮药的塞子,把药粉一股脑的倒在他的伤处,撕扯着自己的衣衫给他裹着伤。
他的脸,微微泛起红晕,无力的推拒着我的身体,“您快去,不然来不及在卯时前赶到皇宫。”
这一次的柔弱是真,脸上的羞涩也是真,这样的他抱在怀里,突然有种强大的责任弥漫上我的心头。
不经思考的,我狠狠的吻上那唇,重重的舔吸吮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搜刮着他口腔里的甜蜜,在他不及反应间咬牙出声,“如果再让我看到你这样折腾自己,我保证给你灌下两斤乱性的药,让你知道,有时候自残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不信你就试试,切掉鸟你都不能制止药性!”
一手抱着他的腰,让他软软的靠在我的肩头,一手牵着子衿,我再次以旋风一样的速度奔向我的王府。
眼前,天边已经有了金色的光芒,卯时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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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13
不要亲我的屁股
沙漏飞快的流逝着,在无数人的惊呼中我从宫门外飞快的打马而来,眼见着最后一粒沙落下,身形从马上纵跃而起,飘飘的落在金色的御驾之上,高高的俯视着跪在地上的群臣,在一片惊讶于顿悟中,我扬起下巴,任长发飘扬,衣衫猎猎,目光扫过出,一时间群臣低头,恭送御辇。
看着远远高台上的皇姐和沄逸,我在御辇上跪下行礼,看到皇姐在我最后一刻赶到时长长的透了口气,而身边的沄逸,双瞳依旧冰封,完美的面容,永远打不破的宁静端庄。
车轮已经开始滚动,我别开脸,与沄逸这一场暗战就让它无风无浪的消失吧,我选择了我要走的路,他有他的使命。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所有思绪在一眼间尽叙。
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中,我才歇下自己傲然的面具,坚定的目光在低头间碎裂,说不出的滋味弥漫在唇舌间。
有节奏的轱辘声,庞大的队伍,各种声音都不曾让我分一点心,我陷入在自己的思绪中,久久不能自拔。
时辰太急,急到我只能匆匆的赶回府,把他们放下,一人一个蜻蜓点谁的吻后窜向马房,扬鞭飞奔冲向皇宫。
身上的衣衫早已经被汗浸湿,腿居然有些不自觉的颤抖,这是力竭之后的征兆,如果我再,慢一点点,可能迎接我的,就不是这盛大的欢迎仪式,而是抄家灭门之罪了。
只有在此刻心跳逐渐平复之后,我才发现,有太多太多的疑问,我还没有来得及去问。
沄逸的目的是什么?
仅仅是因为我会夺走属于可能是穆家孩子的王位吗?那之前呢?不让我去‘九音’调停又是为什么?不希望我功高震主吗?那又何必让我回来?
沄逸啊沄逸,你是在是太矛盾了!
子衿身上的‘千里香’究竟是什么时候下的,这种药的效用只有一天,难道流波猜到了会有人偷袭子衿吗?如果知道,以他的小心又怎么可能中软骨散?
还有,他如果是在我前面追踪而来,为什么不给我留下记号?如果我没有看到‘千里香’的璘光,岂不是一切都糟了?
连子衿都是在那女子说过以他威胁我必定留下我的脚步中猜到,会如此对待我的必然是对我极端熟悉,知道我对心爱人态度的人,进而从我面对沄逸时的表情,沄逸在立后问题上的反应做出判断那个指示者是谁。
可流波一口就道破叫我以他为人质!为什么连他都知道这群人是沄逸派来的?明明是受伤气息不稳,在我开始功力张开到极致判断对手几人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
我不是怀疑什么,没有他就不能如此轻易的救出子衿,我也不能这么安稳的赶回来,我只是奇怪,奇怪一些不合理的常识,仅此而已。
乱七八糟的东西塞的满头满脑,全部纠缠在一起,我的脑子象一锅煮开了的粥,扑腾腾溢着,即将爆炸。
可是现在人不在身边,再想问,也要等半个月以后,只能把一切都放放搁置到以后,眼前需要盘算的,是怎么面对那个臭美又自恋的摔摔国师。
临月栖,一个身份绝对超然的男人,一个我并不了解却因为风若兮的一句话而不得不去了解的男人。
尤其,即将面对的那个情形,却让我忽然对枯燥的修行有了无限的期待。
当年我也曾代替母皇在神殿中修行,不过那时候陪伴我的,可是面如死水,人如老木,嘴角拉到下巴,眼皮耷拉找不到眼瞳的老国师大人,而临月栖那时候还是他身边的徒儿,按照规矩只能与守护的士兵一起在山脚下带着,也注定了我和他只是擦肩而过的缘分。
虽然之后也在各种场合之中见过他,但是认识啥也没学,学会了老国师那一套,敛眉,低头,瘪嘴,神圣不可侵犯的表情,偶尔我嘴贱一两句,人家当没听见,我也不是对这个虽然看上去挺美,但是更木然的人产生多大的兴趣,调戏几次之后也就淡忘了。
可是这一次,单独相处的。是我和他,偏偏我的心中,时刻有一个人在不断提醒着要我实践诺言。
在我徒步爬上山,努力朝山顶进发的时候,我眼尖的看到,山顶一抹深深的墨绿在浅漾。
山林竹间,远离尘世硝烟,俯瞰山脚,自有傲然凌宇之势。
迎接我,是对皇族修行之人的尊重,而护送我的人,只能到山门前就必须离去,从今天开始的十五日内,这清幽鸟语,暮鼓晨钟之地,就只剩我和他两个人了。
他飘然行礼,我也同样庄重回礼,威严的一扫身后护送的大队小队,“从今天开始的十五日后我自会下山,不用来接了。”
所有人都飞快的撤离,眨眼间山头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我侧过脸,想从他的表情上研究出什么,不过可惜那厚厚的面纱挡了个严严实实,徒留一双低垂着的眸子让我无限遐想着。
“国师,从今日起,就麻烦你了。”我客客气气的试探出声。
连眉头都没抬一下,眼睛的角度都没动弹,他直接转身迈步向殿内走去,“王爷放心,这半月中。不会有任何百姓来朝拜,您可以安心修行参悟。”
姿态很出尘,表情也很肃穆,双手合在胸前,身形不动的优雅伸腿,几乎给人一种在地上漂移的错觉。
完美的姿势是需要一定功力的,比如说,要抬头挺胸收小腹,要肩平背直,下巴微微的伸出,要腰硬臀紧,这样伸腿的时候才能达到完美的姿态。
所以说,看他走路是一种享受,因为他把这种完美发挥到极致,每一步都都精细从容,骨子里透着被景仰的雍容大度,神韵内涵。
不过他,下功夫练就了走路的完美,练就了人前的高贵,为什么就练不好一个平衡感呢?
我清晰的看到,他在转身的时候,为了保持他那个半扬起的下巴,眼神根本就没往地上看,他难道不知道,过长的袍身在他转身的时候,已经被那高贵的脚丫踩住了吗?
“嘶……”清脆的布帛撕裂声,我清楚的看见,他的长袍从腰部开始齐齐的裂开,露出了袍子下白色的丝质裤子和翘翘的小臀。
某人眼中终于有了色彩,那瞬间的精彩让我赞叹无比。
惊讶,了然,挣扎,认命,平静,各种颜色在眼神中交替,在身体已经倾斜的瞬间,他两只手迅速的打开,高贵的头继续扬着,挺胸……
“神佑‘云梦’,天恩赐福!”连声音都从容不迫,看来他这一招也是练的炉火纯青啊。
不过人家舍得自己摔,我也不能不英雌救美啊。
手一伸,檀香身子已被我斜斜的接住,我扶着他的肩头,一只手搂着他的腰,顺势拉下来他遮挡容颜的面纱,“我说国师大人,现在这里没人,你那点小秘密就 别瞒了吧。”
他从我臂弯间抬起脸,半眯着眼,不过那眼神中的愤愤还是被我看在眼中,他推开我的手,“谢谢王爷,月栖如何装扮是月栖的事,不劳挂心。”
说是谢,人家那眼角,从我身上一溜而过,继续高贵的抬着他的脑袋,而且迅速的拉开与我的距离,后面冷冷的话更是说的明明白白,这态度,啧啧,令人深思。
“不客气。”我玩味的笑笑,“国师当日也曾救楚烨一命,楚烨还没来得及谢呢。”
他抬起眼神,想要从我脸上看出什么,琥珀色的眼睛一眯,脸不自觉的朝我的方向伸了伸,那神情更象是索吻,尤其那双眼,朦朦胧胧的写着迷幻,与他高贵的形象截然相反。
我把脸凑了过去,近到他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檀香清净。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威胁感太大了,我感觉到他眉头一皱,手指推开我,冷冷的站了起来,“我不过是顾及皇家颜面而已,王爷不用再谢了,还有,这神庙之前,清修之地,还请王爷不要与月栖过于亲近,亵渎神灵。”
人家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样?
我缩回手,不介意的一耸肩膀站了起来,在他身前迈开了腿,“那走吧。”
一夜无眠,往返飞奔,不仅是身体和功力的透支,精神的压力在此刻放松后让我感觉到了浓浓的倦意,最后一丝精力也在我爬了这么长的阶梯后消耗殆尽。我只想好好的找一个地方躺下,弥补我这偷偷抽筋打抖的腿。
听到身后的他悉悉索索站起来的声音,我也懒得回头去看,满心都是热水沐浴热炕头。
突然,我背后传来一阵风声,夹杂着檀香扑向我。
第一个反应,我应该闪身躲开。
就在身体即将下意识动弹的刹那,我猛的意识到一件事——这小子该不是又摔了吧?
片刻的犹豫,那风声已到了身后,再想躲,已是来不及了,只能深吸一口气,准备拿自己的身体抗下他和他猛扑下的力量。
可惜,我没有回头,也就注定了我的计算失误。
“嘶……”又是丝绸撕裂的声音,但是这一次,是我的!
我的长裙,从腰到脚,被齐齐的扯烂,屁股一凉,我的亵裤也在这一扯之下直接被拉到了脚踝,白白的小嫩屁股蛋就此暴露在空气中。
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暖暖的东西,从身后紧紧的贴上了我光溜溜的屁股——沟。
好像是嘴唇也。
惊呆了的我,脑袋无限放大这一个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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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13
尴尬的相处
凉凉的风,扫过我的肚皮,冷冷的。
还有飕飕的冷意,从我两条腿中间穿过。
昨天一晚的飞奔,我满身大汗,回府只换了件衣服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接着一通爬山乱赶,我实在,实在,实在……
实在没有把握身上的味道能好闻到哪去,而且山风一吹,被寒意侵蚀之下的我,居然感觉到了肚子里又一股气在呼呼的滚动着。
某个部位闭合的肌肉被气体冲开,不自觉的收缩“噗……”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这只是我被风刺激到肠胃不舒服而已,因为我从来没有过在放屁的时候,屁股的部位粘着一张人脸,而那唇,正贴在我的屁沟处,我的心情也郁闷到了极点。
这一郁闷,肚子更难受了,叽里咕噜乱窜着气,更大的风暴即将到来。
于是我只能往前窜一步,捂着我的屁股,拉拉拽拽的扯起自己的亵裤,转身看着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关心出声,“国师大人,您没事吧?‘
他的脸,在我转身后依然五彩斑斓,红,黑,白,绿不断交替变换着,眼睛瞪得大大的,手中还抓着一片布料迎风摇曳,银白的底色,下沿还绣着金丝火云边,正是我裙子的下摆。
看来,虽然被偷袭的人是我,但是这个偷袭人显然比我受的惊吓更大。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烂咸菜的味道,我下意识的捂上鼻子,但是我面前那张俊俏的容颜,还是那么呆呆的怔着,阳光打在他啊的脸上,雪白的肌肤下血色越来越浓,象一块精雕细琢的玛瑙,琥珀色的双瞳被瞪的圆圆的,漂亮的一对猫眼石。
“这个……”我终于在惊讶后找回了中间的声音,“神庙之前,清修之地,国师还是不要与我过于亲近,以免亵渎神灵。”
话出口,我就知道要糟,这个家伙,死要面子,连摔一跤这么点小事都要弄的神神鬼鬼的,不就是怕损了他国师头上的光环么,啥都要完美,啥都是最好,现在被我一句话调侃,污蔑的还是他向神之心和清白,只怕这下麻烦了。
果然,他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三下两下扯下绕着腿的衣袍下摆,狠狠的丢到我的脚下,转身飞奔而去,这一次,跌跌撞撞却再也没有摔倒,极快的从我眼前消失了踪迹。
空荡荡的山门,只有风吹来山谷中的幽咽,像极了我心底哭泣的声音。
他就这么走了,没告诉我在哪吃,没告诉我在哪住,好歹告诉我在哪拉啊,我肚子还疼着呢。
神殿里,所有伺候的小童都走了,只为了保证皇族清修之时的安宁,也就是说,我全部的吃喝拉撒,都靠国师照顾,或者自己搞定。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他正在为丢脸的事痛苦的想死,我一个人在后殿属于他私人的院子里晃着,就着山间接引来的清泉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再找了间看上去顺眼的屋子倒下,直接补我两日未眠的劳累。
本以为没有了子衿在身边搂着蹭着,我会痛苦的失眠睡不着,却不想这山间的清新的空气伴随着房间里淡淡的檀香味,枕着好闻的味道,我几乎瞬间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梦中不时的飘过一道人影,墨绿色的,故作清高出尘的人影。
一直到醒来,我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梦到她,枕着双臂,望着床顶发呆,难道我今天被人亲屁股亲傻了?好好的梦中,为什么全是他,还梦到自己抱着那个软软的身体,鼻间全是他的味道。
抽抽鼻子,发现身下的枕头和被褥上都是淡淡的檀香味,果然是神殿,常年的檀香熏染,果然怡神静气。
睁着眼,床顶雕花祥云,出奇的做工精美,想也是,这神殿日日接受百姓香火和皇家供奉,那银子想必绝对不烧,连个普通客房都弄的这么精美。
看那桌台上的香薰中袅袅香烟升腾,桌边上还摊着看了一半的经书,墙上几个俊秀的楷体字,白字黑字没有一点的花俏。
“无尘无我。”深沉厚重,仔细一看落款——上官双辰!
不是吧,我母皇的字挂在这?怎么当年我没发现还有这样的一间客房?纤尘不染,普通的房间却又种高雅的舒适,透着股仙渺之气。
肚子一抽,瘪瘪的发出巨大的咕噜声,饿的我直抽,看看窗外,月已上柳梢,看来这一觉睡的真的很长。
顾不得再欣赏什么漂亮的月光,舒服的房间,我蹦下床,舒服的神了个懒腰伸手拉开门。
月光盈盈,如水洒落,在我房门前,放着一个托盘,看看菜色,不过是山里的菌菇之类,还有素菜两样,米饭一碗,青青绿绿,看上去竟然也很引人食欲。
这个地方,除了我就是他,没想到看上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他,居然还有这分手艺?
不知道是不是我饿的太过头了,居然把饭菜一扫而光,抱着肚子直打嗝,惊讶的发现这些素菜味道居然鲜美极了。
端着托盘走出门,我辨别着厨房的方向,才走了两步,不期然的再树下看到一个身影,正坐在接引山泉的池畔,掬着水不断的再脸上洗洗擦擦。
我悄悄的靠近,看见池水清波中摇曳着一个俊秀的容颜,唇已经被擦的有些微微肿起,他看着自己的影子,摸摸唇,再次皱起了眉头,手指用力的擦着。
银色的月光打在他的肩头,我看到那银色的发丝垂落在肩头,发尖落入水中,打散了那一弯清泓水光。
他也有一头银色的发丝。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发的颜色,想起自己十五月圆夜的发色,突然有种说不出的亲切。
我背着手,看着他不断的洗脸洗嘴洗牙齿,手指头都抠进喉咙里了,忍不住的低头闻闻自己身上,有那么臭吗?
突然,他的手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水中的倒影,手指穿过银白的发丝,那丝绸的柔滑顺着他的手指被疏开,倏忽的分开后缓缓的闭合,又是雪丝长瀑。
他动了动唇角,水中人影露出两个浅浅的笑窝,睫毛眨眨,水中人影的眼波流淌,他扭扭腰,水中的人影露出完美的身形。
他捂上唇,自负的扬起了脸。
“月下美人,临波照影,可惜无酒,不然一边喝酒一边赏美人,岂不快哉?”我轻笑着,看他那得意的笑容瞬间变回平静如水,清高冷然。
他悠然的站起身,仿佛刚才那个对着水波浅颦微笑的人影都是我的错觉,檀香满溢拂过我的身体,“王爷,我想您很清楚修行的规矩,不要再提酒肉荤腥的话了。”
“是吗?”我朝他靠近,他不自觉的缩了下,“我明明记得祭天的时候是要撒酒谢神,三牲还愿的,既然神都受得起酒肉,为什么我不能吃?”
手指勾上他的发,我抓在手中慢慢的把玩着,“老国师曾说过所谓修行不过是修心,若是心怀恶毒,便是日日念经又又什么用?”
这话,还真不是老国师说的,一个能把临月栖教成小木头的老木头,一个能一辈子不嫁以身伺神的老头,能指望说出这样亵渎的话?还不把自己那套谨言慎行理论全部塞给了他?两人从言行举止,举手投足,无一不似,我才不指望这小木头能有特别的觉悟。
“胡说!”他站起身,将我把玩的发丝夺了回去,“我从未曾听过师傅有这样的话,师傅最是严律己身,绝不可能说出这般言论。”
“你不信?”我挑起眉头,自信满满的看着他,“如果我拿出了证据,你可不许管我喝酒哟。”
他迟疑了下,旋即慢慢的点了点头,轻轻的逸出一个字,“好。”
我朝他伸出手,他眼神落在我的手上,没有任何回应。
衲衲的收回手,我率先向前行去,“走吧,我带你去寻酒!”
他依旧是那个高贵的姿态,凛然不可侵犯般慢慢的踏着他的步子,没有七情六欲,没有喜怒哀乐,这样的一张脸要我面对半个月,等我出门以后,怀疑也是这样,扬着头,挺着腰,板着脸一步步迈着精心算过的步伐。
手指在怀里摸索着,塞到他的手中,“为了报答你今天的饭菜,送你份礼物!”
他停下脚步,看着手中的硕大一片闪亮黄铜,表情有些迷惑,“护心镜?”
一口血险些喷了出来,我指着他手中光可鉴人的铜片,“你见过这么花俏的护心镜?你见过带把手的护心镜?”
祥云雪纹全部是金银掐丝,粒粒玛瑙嵌其边,最上边是颗硕大的红宝石折射着熠熠光芒,他不屑的微微撅了下嘴,“镜子吗,有把手的显然是拿在手中的镜子,这么大又不够精巧,想放在桌子上也竖不起来还俗气。”
他拿着镜子,顺势翻了过来,“这么大,为什么不做成有后座的台镜呢?咦……”
镜子的反面,是银丝掐出来的简单美人图,几笔勾勒出冷傲的气势,长发散落,银丝辉月,眼神迷离,透着朦胧的风情。
我凑过脸,“漂亮吗?特地为你做的,怕小镜子你照的不过瘾,给你做个大号的,别嫌俗气拉,不镶的闪闪亮亮,你会喜欢吗?”
他没说话,依旧冷冷淡淡的,不过镜子还是收了怀中,在收起钱,被我瞄到他再次摸摸镜子,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嫣然一笑。
这个臭美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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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14
烤小鸟是烤谁的鸟儿
夜色下,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的脚步声,踩在落叶上沙沙的响,影子在地上被拉的长长的,我笑着摇头,“神殿里从来没有酒?”
“当然。”他坚定的吐出两个字,“所谓修行,断一切红尘贪欲嗔妄,酒色都是乱性之物,神殿自然没有。”
果然是老木头的徒弟,这思想,啧啧。
“那我找到了酒,你可不许拦我喝。”
“好!”
“月栖。”我叫的亲密,他也没有纠正我,“我记得老国师徒子数十人,也不乏修行高深之人,为什么独独把这位置传给了你?”
我知道,每任国师在临终前,都会指定自己的传位之人,由皇上亲自拟旨册封,只是临月栖并不是老国师最大的弟子,也不是修为最高的,从风若希那我听到的消息是,风若希只是希望老国师教导他成人,温文贤良而已,难道他还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另眼相待?
他伸手掬起自己的发丝,长长的银亮一直垂下,许是才洗过,香气弥漫,我听到一声低叹,“也许是这发色吧?”
“嗯?”头发颜色也能定国师的标准,我怎么不知道?
有太多秘密,身为皇族的我真的不知道,只有在指定了太女之后,才会由皇帝亲自口授,我,没有这个资格。
“都说四国是由神族庇护着,四国的皇族中只有带着神族血统的人才有资格继承皇位,可能我这发色,与传说中神族的发色一样,是银色的,才让师傅觉得我更接近神族。”
“狗屎!”我不屑嗤笑,“传说中的神族要是长两只小鸟儿,难道还全国脱裤子找国师?要是传说中的神族有尾巴,难道还让畜生当国师吗?为民祈福,心坚志诚者才是最合适的。”
这一次他倒没反驳我亵渎神灵的话语,只是微微别过头,我偷看到他的唇角有向两边拉扯的迹象。
“师傅既然选择了我,不论理由是什么,我就要担当起这份职责,才不负百姓的崇敬,师傅的期望,皇上的恩德。”
我撇眼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溢满神往异彩,圣洁之气。
“我记得‘云梦’并不忌讳国师出嫁,百年前的国师,不也是我国凤后么?”
“临栖没有这个想法。”双手互拢在袖中,他坚定的摇头,“皇城金紫,怎么比得上这里清幽爽静?”
“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又忍心看风将军为你牵肠挂肚一生?”我一声调侃,他脸上变了颜色。
“你,你知道?”
我点点头,他的脸古古怪怪的,瞬间又恢复了自然,“母亲居然会告诉你这个秘密,她总说,不希望因为我是将军的儿子而受更多的骄纵才从未对外说过,如今,她更不想别人因为她是国师的母亲而被人奉承拍马从我这要到什么些许好处,却不料全告诉你了。”
他如果知道那个老奸巨猾的娘直接把他送给我了,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他如果知道我已经清楚那次被我抱在怀里的猪头脸是他,会不会再次选择逃跑,就和今天早晨一样!
“你是‘沧水’人?”我一句话,让他的脸色顿时变了。
红唇有些微微的颤抖,眼睛眨了几下,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琥珀色的双瞳突然变的深邃,看着黑沉沉的天际,他没有说话,几不可见的轻轻点了下头。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是风若希不小心给了我线索。
“风将军说你是在战场过后的废墟中被她抱养的,如果我没记错,十三年前她打过的那场战役,正是与‘沧水’之间的斗争,所以我这么猜,让你伤心了,对不起。”我缓缓道出缘由,“幸好没有人知道你的出身,不然那帮老顽固一定会说,他国之子,不配为我‘云梦’国师的话。”
他紧绷的脸慢慢的舒缓,似乎还小小的透了口气,“那时我不过六岁,之前的记忆都模糊了,却已在‘云梦’生活了十三年,真要说起,我该已经是‘云梦’的人了。”
渐行中,我已经停在了一株梅花树下,夏天的梅树没有了冬日里的红绽枝头,黑黑的树干曲折伸出,却也少了冷傲的寒意,象极了扯去面纱后,朦胧着眼的临月栖。
我站在树根边,回头望望他,“有铲子么?”
看看我,慢悠悠的摊开莹白双手,“没!”
根本就没等他回答,我已经蹲下了身子,顺手折了根树枝,手中运气刨开了,泥土四溅,不小心沾到了他的鞋,只见他飞快的跳开,扶着树干,以一个完美的姿势小小的抖着土。
我懒得管他,看着刨出来的土层痕迹,继续探了探方向,开挖!
手中武器不太行,挖的也费力,好不容才刨出一个小小的坑,树枝一伸,似乎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心头一喜,我情不自禁的笑了,东西还在,我这十几天的日子不会太难熬了。
眼角突然看见,他正靠着一旁的树干,掏着我送的那面大镜子,借着月光美滋滋的欣赏着自己的面容,正脸,侧脸,额头,下巴,撅嘴,抛媚眼……
活脱脱的照的忘了身在何方,偶尔一翻反面,对着自己那幅美人图笑的如春花绽放。
我就知道自己送对了礼物,正面是他,反面还是他,够他臭美了吧?
我小心翼翼从坑里抱出一个小坛子,拍去上面的尘土,轻轻摇了摇,半坛子的哐啷响声听的我心里一阵激动。
那边,某人依旧沉浸在快乐的照镜子中,脸上透着微微的红晕,看的我小心肝一抖,嘴角抽搐。
“喂,我找到酒了!”不声不响的走到他身后,对着他的脖子吹着气,阴森森的调调在他耳边飘荡。
“啊……”某人吓的一缩脖子,下意识的往前一窜,偏偏脚下踢到了树根,整个人往前一栽,额头狠狠的撞上了树干。
“咚!!!”仿佛这神殿的墙塌了般,脚下的地面都在颤抖。
巨大的声响让我咬着牙,别开脸,不忍看。
我错了,我不该去吓他的,这么响,应该很疼吧?树都晃了三晃。
“喳……喳……”在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间,伴随着两个黑色的影子冲天飞去,一个黑黑的东西从摇晃的枝头直直的落下。
我直觉的伸出手,想要挥开,就在手指即将触上那个黑色的东西同时,一个小小的白点从当中飞出,暖暖的掉在我的手心里。
不能怪我,我一手接着这个小东西,一手抱着酒坛子,自然也无暇去顾及那个掉下来的黑影。
“嗷!”
一声痛叫,那粘在树干上的脸慢慢的滑下,墨绿色的人如同被踩了脸的青蛙一样四肢大开的趴在地上,头顶上还罩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呃,月栖。”我蹲下身体,放下酒坛子,看着那个高高撅起的屁股,忍下伸手摸摸的冲动,小心翼翼凑过脸,试图看清楚那黑乎乎的东西下他的脸,“你,还活着吗?”
手指动了动,漂亮的屁股扭了扭,他终于慢慢拱了起来,脑袋摇摇,我赶忙抱住那个显然还在晕沉沉的人,这才发现他脑袋上黑黑的东西,居然是一个鸟窝,还透着清新的鸟粪味道,鸟毛沾满他的发,乱糟糟的飞着。
那双眼中的朦胧更迷茫了,脸上长长的一道红斑,依稀还在寻找着焦距,红红的唇吐出一个字,“痛!”
能不痛嘛?树上的鸟窝都震下来了,不知道可怜的树树是不是被撞出了一个坑?
我伸出手,轻轻揉上他的额头,“乖哦,不痛哦,不痛哦……”
突然,他象是猛的醒了般,别开脑袋,而我的手也停在空中,忽然转了方向,贴上他撞上的树,深情的抚摸着,“乖哦,不痛,不痛……”
“你……”他的手抚着额头,双瞳闪着火花,“刚才是你吓我?”
“没!”我无辜的眼神看上去纯良无比,指着地上的酒坛子,“我只是告诉你,我在这里找到了酒。”
他眼角扫了扫,在我都没确定他是否看清楚的时候,他已经哼出声,“这是你当年埋的吧,别赖我师父。”
我无赖的抱着酒坛子,仔细的拍开封泥,一股醇厚清香涌入鼻端,我的心瞬间都醉了,闭上眼嗅着,“啧啧,梅花清香,真是好酒啊好酒,不愧我等了这么多年。”
想当年,我一个人在神殿里无聊,无酒无肉的日子简直快把我憋疯了,恰逢那年母皇身体不好,本该在夏天的修行为了替她祈福改在了冬日,记得那时梅花开满枝头,雪白带着嫣红,夜晚睡不着的我,按着传说中的方法偷偷酿着所谓的梅花清酒藏在树下,本想着来年若是还来修行也不至于嘴巴里淡出鸟,却不想这一藏,就藏了四年。
酒香中,仿佛记起了曾经的荒诞岁月,还记得我把这个消息神神秘秘的告诉沄逸,说以后给他尝尝,他浅笑中剜了我一眼的纵容。
如今酒尚在,人已远。
手一伸,我大大咧咧的把手中的东西递到临月栖眼前,“刚好,没有下酒菜,你帮我把这个煎了。”
他迷迷糊糊的接了过去,借着月光定睛一看,扣着鸟窝的脑袋狠狠的对着我,“不行,你要吃斋,想吃荤的,自己去外面弄。”
我指着他手中圆溜溜的鸟蛋,“酒你说了,我找到就给我喝,这个也一样,天上掉下来的,或者说,是你送到我手边的,不许赖皮,快去煎蛋。”
“不给!”他索性手一拢,藏进了袖子里。
我猛扑而上,抓着他的袖子,用力的挖着他的手,试图抠出被他隐藏的鸟蛋,他扭动着,挣扎着,抗拒着我的武力。
他的身子,被我压制在树干之间,两只手握成拳,白皙的手腕被我捏着,我恶狠狠的凑上他的脸,嘴唇几乎贴上了他,“你要是不给我吃鸟蛋,我就把你的鸟蛋揪来下酒。”
“啊!”他一声低唤,手掌突然摊开,快的让我有些惊讶。
以这个家伙温吞的性格,不可能这么爽快啊。
我伸出手,才碰上小鸟蛋,指尖感到一阵震动,蛋壳上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裂缝。
“你捏碎了我的宵夜!”我阴沉沉的看着临月栖,咬着牙,眼神慢慢的下落,停留在某个部位。
“嘘!”他根本没注意到我的邪恶,手指竖在唇前示意我噤声,慢慢的挪着手,放在我们两个人中间。
两个大脑袋,凑在一起盯着他手中才拇指大小的蛋,不自觉的靠近,他的头发被风吹上我的脸,撩拨着。
“笃笃笃……”小小的声音,我们两个要屏住呼吸才能听到,一个尖尖的黄色东西从蛋壳里伸了出来,又很快的缩了回去。
好奇之下的我,想要捏上那个蛋壳,才伸出小爪子,就被人不轻不重的拍了下,顺势牵着我的手不准我动弹,“别闹,看。”
我低头看着他的手握着我,细腻的肌肤在掌中,小小的用指腹摩挲着,他也不知道,摸着舒服,不自觉的一直蹭着,再看他,眼睛瞪的大大的,倒是找不着寻常看到的那种朦胧,亮晶晶的,似乎那月色全被双瞳吸收了,散发着银辉。
蛋壳已经完全的裂开了,细嫩嫩的声音颤巍巍的叫着,它在临月栖的掌心里窝着,瑟瑟发抖。
“烤小鸟!”我一声大吼,伸手就去抓,“就是小了点,拔了毛可能就没肉了吧。”
他手一缩,“不准碰!”
“嘿嘿……”我怪笑连连,“你刚刚抢了我的鸟蛋,拿你的鸟蛋补偿我,还有,你现在抢了我的烤小鸟,我要你的鸟儿来陪!”
他护着小鸟,迈腿就跑,那跌跌撞撞的姿势真让人担心,我挠挠头,目送着他的背影,终于忍不住的扬起声音,“喂,你头上有鸟窝,脸上还有鸟屎,回去好好擦擦……”
“咚!”
“啪!”
“啊!!!”
再次惊飞无数鸟儿,嘎嘎叫着飞向远方,我远远的看着趴在地上的那个人,摇头,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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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14
临月栖的报复
“王爷!”冷淡的声音慢悠悠的从门外传来,“该起了,您要看经文。”
蒙上脑袋,我翻了个身子,不理门口那个清凉凉的声音。
昨晚看他摔的那个七晕八素,我美滋滋的喝着小酒,将近四更才睡,这才两个时辰呢,不起来,就是不起来!
那个执着的敲门声没有半点停歇的意思,有节奏,慢慢的,一下,一下,又一下,我仿佛看见,有人拿着木鱼在我耳边敲击着。
叩,叩,叩
叩,叩,叩,叩
我承认,他比我有耐性,有毅力,有恒心,我的瞌睡虫被一个个的敲死,我的清醒在逐渐的回归直至彻底的睁开双眼。
不耐烦的跳下床,一把扯开门,“大清早的,别吵我春梦。”
又恢复了那个昂首挺胸做作的国师大人,全身上下蒙的跟打摆子过冬一样,这装束,脖子上吊根绳子可以直接挂到屋檐下作祈晴人偶了。
扰我睡觉者,扁!!!
不过如果打扰我的是个美男的话,我可以考虑宽大处理,我挺尸一般倒回床上,“大清早的,我只做一种修行,就是夫妻双修,既然你如此诚心,那就来吧。”
他的眼,透过面纱停留在我身上,一语不发的走到我的床边,缓缓的坐了下来。
不是吧?昨天连撞带摔的,脑子摔坏了?他真的想……
事实证明,我的思维和他的大脑,是无法沟通的,因为此时我已经从那面纱后听到了一串流泻而出的话,“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顿时,我嘴角抽搐,口歪眼斜,手指咔咔作响,“临月栖!!!”
他仿佛没听到一样,端庄的坐着,抬着他高贵的头,半点不受我威胁的影响,“恒也。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不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他故意的,一定是!
从那年起,每次从神殿回去,我的脑海中就弥漫着老国师那毫无感情的语调,一声声的念着,只要听到经文,我的脑子就开始抽筋,心中的暴戾因子无限蔓延,而临月栖,连那声调语气停顿,都学了个十足十,我仿佛看到了老国师重生的影子。
“国师大人……”我翻着白眼,有气无力,“这种东西只能渡化有缘人,我中毒太深无救了,你还是省省力气吧,再说皇姐是让我来养伤的,你就让我好好的休息下,行不行?别浪费你的口水我的精神。”
声音一停,他像足了老国师的调调,“王爷多听听,自然能洗涤心灵,对你是有好处的。”
他在对我挑衅么?
我摆摆手,“从今天起,你不念叨这个东西,我也不骚扰你,大家互相清净,行不?”
我似乎感觉到了面纱后他不屑的眼光,还有点小小胜利的得意,“不行!”
是在报复我昨天晚上害他两次摔跤的行径吧?
我翻身坐起,慢慢凑过脸,声音低沉却清晰,“国师大人,你最好想清楚了,如果半个月之后我发现我极度喜欢你的声音你的经文,说不定一下山就直接去了风将军府上提亲,这样才能天天听到你诵经,你说是不是?”
威胁我?我不相信他不知道风若希多么的想把他嫁出阁,如果我提亲,这个成功率是百分百。
果然,某人许久不开腔,硬硬的坐在那,形如木石。
“国师大人,从今天起,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保证在你地盘上不出格不犯戒,你保证别给我念那乱七八糟的东西,半个月一到,我自动滚下山,怎么样?”我打了呵欠,咕哝的翻身,丢给他一个屁股。
稀里哗啦的巨响中,某人在制造了无数声音后,终于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我暂时当做了协议达成。
不过,我似乎忘记了,是人就有报复心,临月栖是国师,是被誉为最接近神的人,但他还是个人!
早饭——青菜粥,我忍!
午饭——水捞青菜,我继续忍!
晚饭——青菜汤,我忍忍忍!
在坚持了两天后,我顶着油青绿的菜色脸忍不住的抱怨,“菜太少了。”
当天晚上,我终于加菜了,水捞青菜,两盘!
如果我还说少,明天是不是三盘?
本着自力更生的理念,我亲自窜到厨房,但是似乎某人早已经料到了我会有此一举,厨房里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不,算不上什么也没有,放眼望过去,大颗小颗的青菜堆放的满满的,我保证,即使我一天吃五盘,也足够我吃到下山。
如果说,三日前挑起的,是一场无声的战争,那么他赢!
但是我,不会服输。
走出厨房,某人正在石桌旁坐着,身边放满了菜叶,米粒,碎玉米,花生屑,而他正开心的一点点剥着碎蛋黄,耐心的塞进桌子上那个啾啾叫着的小嘴巴里,抿着他漂亮的红唇,没带面纱的脸颊在夕阳的余晖中泛着半透明的色泽,圣洁中透着几分纯真的可爱,浅浅的笑窝勾起人心底想要亲上去的欲望。
我脚下一软……
哎,可怜我伤患一只,居然吃了三天的白水青菜,能不腿软么?
提着我沉重的脚步,撑着我和青菜一样的脸,努力的让自己的眼神不往他桌上的鸭蛋上瞟,“国师大人,你会把它撑死的。”
不同的命运,不同的待遇,有饿死的就有撑死的。
“不会的。”他沉默了下,摇摇头,“它一直叫。”
我扶着桌沿坐下,看着小家伙已经鼓起来的肚子,“这是本能,它哪知道饿不饿,你喂就吃,和金鱼一个道理,这都不懂。”
已经伸到小家伙嘴边的手指飞快的缩了回来,他亲昵的摸摸小家伙的脑袋,小心的捧起那个小家伙,慢慢的站起身。
看看满桌子的东西,我喊住他想要离去的身影,“国师大人,我记得你说修行忌讳荤腥之物,那为什么还有鸡蛋?”
他的目光从桌子上慢慢的挪到我的脸上,再挪回桌子上,一直平静的没有半分波澜,停留了半晌,毫无预计的展露了一个笑容,浅浅的笑窝如梨花飘落,“神殿从不要求他人也忌讳,这只不过是我和师傅的个人爱好而已。”
那就是说,我可以吃肉?只是因为他不爽我,而不让我吃肉?
我颤巍巍的伸出手,哆哆嗦嗦的指着他,脸上惨白一片,突然脚下瘫软,整个人歪倒在地,手指垂落……
一,二,三,四,五
闭着眼默数着,听着细微的脚步声向我的方向靠近。
我就不信,这一次装昏,明天他不把好吃的拿出来,我就不信他那悲天悯人之心会对我残忍,我更不信他敢承受把王爷弄昏不管的下场。
身子被推了推,我一动不动死肉一坨。
“王爷,王爷……”声音柔柔的,没有了孤傲,低低的带着可怜。
差点被这一声叫睁开了眼,但是为了我的美食,为了我的肚皮,我只能继续装尸体。
“您别吓月栖啊,王爷……”几乎带着哭腔,我的小心肝一抖,哎,可惜不能睁眼,不知道此刻那美丽若月光的面容上是怎么样的一种动人风景。
在几次又推又揉又捏之下,他确认了我是真的‘昏死’过去了,我满心期待着说不定能等到投怀送抱的那一刻,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
“太好了,我终于能回自己房间了,再不用被你这个色胚占据我的床了。”一声轻哼,我平摊在地上的手再次被有意无意的踩了一脚,脚尖还似有若无的研磨了下,檀香伴随着脚步,逐渐远去……
这也太狠了吧,就把我丢在地上?
他一点都不担心我会着凉感冒?
他就不怕我被虫吃鼠咬?
谁说国师大人悲天悯人的?谁说国师大人普度众生的?
我靠!
身体一弹,我直扑向他,手指一扯他的袖子,“你不给我吃肉,我就拔光了你的鸟毛,烤你的小鸟吃!”
冲力过猛——不能怪我,气的。
把握不准角度——不是我的责任,饿的。
所以,此刻我上他下,美丽的墨绿人影被我放倒在地,我的屁股正坐在他的小腹处。
琥珀色的大眼从迷茫变为愠怒,脸上慢慢的浮起一阵红晕,“王爷大人,调戏月栖对你来说是很好玩的事是吗?”
调戏?
言过其实了吧,我只是装昏逗逗他,和调戏没什么关系吧?
脑袋里突然闪过我刚才的话,我的下巴差一点飞了出去,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舌头,“你该不是指我刚才那句拔鸟毛,烤小鸟的话吧?”
他用力的把我从身上推下去,“王爷何必装傻?月栖蒲柳之姿,可不敢高攀您,也请王爷放尊重!”
我呆呆的看着那个远走的背影,银光飘洒身后,说不出的摇曳,我无限委屈,“人家说的烤小鸟,是指你手里的那只鸟,又不是烤你的鸟儿,你自己思想邪恶,还赖我!”
“咚!”
“啪!”
“啊!!!”
熟悉的连环声,我再一次摇头,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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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雌救美
在经历了烤小鸟事件后,某人似乎屈服在我的淫威之下,第二天就给我端来了肉,打赢战役的我,在面对着眼前一大锅肉食却怎么也笑不起来。
早饭是肉。
午饭是肉。
晚饭是肉是肉还是肉。
现在我一闻到那飘进来的味道,胃里面立即翻江倒海不断的抽搐,而他,根本懒得看一眼我惨白的脸,丢下饭菜就走,一副吃不吃随便我的表情。
别说我不识抬举闹着要吃肉,现在肉来了又说什么看着想吐,富贵脾气难养什么的,是谁换做我,也绝对是一样的反应。
足足有我两个巴掌的厚度的肥肉,颤巍巍的滴答着厚厚的油,雪白的皮上还根根竖着一排如刷子般的毛,散发着腻死人的味道,直冲我的脑门。
如果说他眼神不好,做不到切的漂漂亮亮我能体谅。
如果说他从来不吃荤,所以手艺完全不能和做素菜相比,我也能理解。
但是,连续两天的肉里无盐,打死我也不相信他是一时的疏忽。
无盐,无酱,说难听点,就是白水煮肉,还全是大肥肉,这有谁吃的下去我脑袋给他!
当然,我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再一次冲去了厨房,但是我又来晚了,所有的调料都不翼而飞,偌大的神殿,别人的地盘,纵然我是走千家盗万户的日侠,也寻不出一个小小的盐罐子。
我要盐,我要酱,都没有的话,辣椒来两只也行啊。
有谁听到我痛苦的呼号,有谁看到我的心伤,我的清泪朝天飞,不行了,苦胆汁又要吐出来了。
一股气刺激着我飞奔出门,在这空荡荡的地方寻找着那个不知道摔去了哪的人,今天,就是今天,我一定要争取自己的福利。
才晃到池塘边,远远地看到一个阳光下的侧影,怔怔的望着池水中的影子发呆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只手半举着,似想要伸手触摸那水中的倒影,又害怕乱了那骄傲的俊颜,膝盖上摊着本经书,被风吹的胡乱翻动着,嘶嘶啦啦的响。
而他,只是静静的坐着,银亮发丝在阳光照耀下,奇异的闪动着七彩的莹光,身姿端庄优雅,更有几分菩提树下的超然。
“临……”我火山暴龙的怒吼刚刚吼出一个字,他似感应到了我的怒火,悠然的转过头,脸上还残留着温柔的微笑,浅浅的笑窝,淡淡的羞涩,两三分的愁绪,同时挂在眼角眉梢还来不及散去。
我感觉心中某处被狠狠的震了下,再出口的声音,已然低了八度又八度。
“月……栖……”谄媚的声音都能挤出二两蜜糖来,脸上几两皮都堆在一起绽开比阳光雨露更灿烂清新的笑容。
他放下膝头的经文,眼中一闪而过揶揄的光芒,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的梳弄长发,抽出怀中大号的镜子仔细端详了下自己的面容,确认没有一点不美的地方,这才抿唇半侧着脸,丢给我一个完美的角度,“王爷找月栖是否为了晚餐要多少肉而来?”
眼前又是一片片飘过的肥肉,抖动着,淌着肥油朝我微笑。
呕……
我噙着没有半点笑意的笑容,步步朝他走去,而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我身上不友善的气息,抬着头,一脸茫然,但是眼瞳的深处,一晃而过的嘲弄险些被我遗漏。
咬着后槽牙,我从牙齿缝里挤着字,一个个的往外迸,唯一不变的,是脸上已经僵硬的笑容,“国师大人不知道是否亲口尝过你的菜?”
他的表情完美无缺,声音宁静致远,“当然。”
“那你觉得那肉滋味如何?”
他敢说不好,我就叫他重做;他要说好,我就全塞他嘴巴里去。
人家只是气定神闲的看着水中的倒影,笑意如波荡漾,“王爷忘记了,月栖苦修,不沾荤腥。”
原来如此,他早就算计好了哈,只等着我气急败坏!
不沾荤腥,所以不用吃那些恶心的肥肉。
不沾荤腥,所以做荤菜有失水准也要谅解。
小样,你都想好了是吧?
“国师大人,我去山上溜达溜达,你去不去?”我的话,似乎让他没有料到,只字不提没盐没酱的事,对他颔首询问。
面对我好心的邀约,他的脸上露出戒备的神情,慢慢的垂下头,悠闲的拿过经文,“月栖要看经文,王爷请便。”
“好!”我背着手往外走,若有若无的声音飘在空气中,“听说山上很多野鸟窝,相比鸟蛋也不少,地上生堆火,把蛋往下面一埋,煨出来那叫一个香啊,啧啧……”我吸溜着口水,咋咋嘴,发现他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他优雅的站起身,不着痕迹的追上我的脚步,“月栖也烦闷了,不如一起走走啊。”
舍不得我残害你山上的鸟就明说么,何必遮遮掩掩,你不就是想跟着我让我无从下手吗?
“月栖,你看,那树上有好多鸟窝呢!”我手一伸,他的脸又是一变。
他的掌心一搭我伸出去的手,紧紧的握着,拽着我远离,“王爷,上山走这。”
“这里也有……”我手一伸,他又飞快的握了上来,“这里的野山椒味道不错,王爷要不要摘些回去尝尝?”
“野山椒要用盐腌制的才好吃,你说是不是?”我皮笑肉不笑,眼神在各个树梢间瞟来瞟去。
他抓着我的手不放,温润中透着股力道,“好啊,回去月栖替您切碎了,腌好,两三日就能吃了。”
他不愠不火,我轻松惬意,“野山椒炒肉片,味道不错的,不知道月栖会不会做?”
“不如晚上我做给王爷尝尝,陪王爷一起试试菜。”他语带温柔,眼神却是紧张的看着枝头那些鸟窝。
“这样啊。”我肚子里暗爽着,摸摸下巴,终于勉为其难的点点头,“那就摘吧!”
看着他长长的透出一口气,仔细的摘着野山椒,我抱着双臂靠着树干,欣赏着他的姿势。
慢慢的凑过脸,几乎快贴了上去,他才伸出手摘,那种动作让我极度怀疑丛中的树枝会在他一不小心间戳花了他的脸。
以前就发现,他老是朦胧着目光,恍恍惚惚的眼神很是可爱,尤其是眯着眼睛凑过脸的神态,象极了索吻。
猜测过他眼神不好,却没想过他需要贴的这么近,难怪老是看不到脚下,偏偏他的地位他的身份,让他不允许自己在外人面前暴露一点点,那清高的姿态,迷蒙的世界……
就在我的失神间,他已经越走越远,专注的摘着野山椒,没有留心到眼前一棵大树直直的杵在那。
“月……”我刚刚喊出一个字。
“咚!”他已经一头撞上了大树,巨大的声响让我的心都疼了,他抱着脑袋蹲了下来,可怜兮兮的揉着额头。
我纵到他身边,扶上他的手臂,“你没事吧?”
“嗡,嗡,嗡……”
别怀疑,这肯定不是他的回答,而是突然出现在我们头顶的声音。
我仰起头,几只马蜂在我们头顶不远处,飞快的煽动小翅膀,黑黄相间的身子悬在半空中,我顺着方向,一个硕大的蜂巢就在我们头顶上。
显然临月栖这一撞,惊扰了人家,不过现在不是说对不起就有用的时候了。
“马蜂!”这一次,他反应比我快,眼睛睁的留园,满面惊骇,两只手下意识的捂上脸,抬腿就跑。
“别动!”我根本来不及抓住他的身体,眼见着密密麻麻的蜂群冲着他而去,就在瞬息间,围拢上了他的身体。
他一只手捂着脸,另外一只手胡乱的挥舞着,试图驱赶着嗡嗡的马蜂,我已经看到,几只马蜂已经叮在了他的手上,而受了惊吓的他,更是不辨方向的乱奔,竟然拿直直的冲着马蜂窝撞去!
身为王爷,我要保护国师大人。
身为女人,我要保护男人,尤其是美男。
明知不可为,也要为!
身体窜了出去,我的衣服兜头罩上他乱跑的身子,将他的脸整个裹了起来,手臂圈上他的腰身,脚下一点山石,飞速的奔跑。
就在我抱上他的同时,他的身体受了刺激般不断的扭动,既要抓住他让他听话,又要躲闪着马蜂,几次不成功的抓他,可怜的我被马蜂一阵乱叮,手臂处顿时火辣辣的疼。
“别动,冷静点。”我用力的抓着他,“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那个挣扎的身体从狂乱逐渐冷静,我抱着他的腰,大声的叫着他的名字,“月栖,相信我,不会有事,不会的……”
他终于不再乱蹦,软软的贴合着我,我抱住他,脚下生风,把那黑压压的马蜂们抛在身后。
一路上,他身上淡淡的檀香不断的刺激着我的鼻子,被我包的严严实实的身体靠着我的肩头,如此安静的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有刚才那么癫狂的动作。
我心头一震
他该不是曾经被马蜂蛰过吧,才会吓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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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14
燃烧吧,火鸟!
脱离了蜂群,我坐在大石头上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山风一吹,才发觉背后冰凉一片,全是汗。
撩开衣袖,雪白的手臂上一排水泡大大小小错落有致的象我致敬,我苦笑着,挖着药膏轻轻涂在泡上,抿唇吹了吹,那火辣辣的感觉终于淡了不少。
泡有点大,也有点疼,不过在看到他的完好无损后,突然发觉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如此爱美,要是伤了他的脸,天知道要伤心多久。
他低垂着头,不时的偷偷瞟我一眼,几次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又被咽了回去。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表情,还有偷看了我无数次却以为我根本没察觉的可爱样,我举着手中的药膏,突然抬头,捕捉到他的目光,“月栖,你身上有什么地方被蛰伤了吗?要不要擦药?”
他慌乱的别开脸,无措的面颊染上了红晕,目光躲闪游离,“没,我没事。”
估计也没事,这马蜂的刺太厉害了,如果有伤,他还能这么呆呆傻傻的偷看我,早捂着伤口哀哀叫上了。
不过他此刻的表情,很值得玩味哟。
又一次的偷看,他盯着我手臂上几个硕大的水泡,终于慢慢的蹭了过来,“我,我帮你敷药吧。”
“不用。”我笑着拒绝,“免得弄脏了你的手,这点小问题根本不算啥,不如陪我说话,省的我老想着这个疼。”
他点点头,算是回答,眼神溜啊溜啊,溜到了我手臂的泡泡上,脸上有些沉重,闷闷的开口,“我知道那个很疼的。”
他知道?那个语气那个调调,分明印证了我开始的一个猜测——他被马蜂蛰过。
“什么时候的事?”我捏着药瓶子,不自觉的停了手中的动作。
他表情古怪的看着我,眼神中写满复杂,在几番思索后,幽幽叹了口气,“四年前,母亲说她病重,叫我赶回去看她,我急急忙忙的跑下山,不想在路上撞马蜂窝,当时脸上被蛰了很多下,足足大半个月才消肿。”
四年前?
风若希病重?
满脸青紫,包包泡泡叠在一起?肿胀如猪头!
难道是风若希约我在‘云水阁’见他那一次?
心里似乎有了底,如果不是蜂毒,他怎么可能肿胀的连眼睛都只剩下一条缝?如果不是蜂毒,又怎么可能额上几个明晃晃的大泡,至于那些青紫红绿,就应该是他没头乱跑的下场了。
而他刚才欲言又止和话语中的遮掩,分明就是不想让我知道,当年那个被我羞辱长相的人就是他。
伤了身,还被伤了心,想想确实是我的不对。
不知何时,手已经被他握住,看着他小心的在我伤处敷着薄薄的药膏,轻轻的吹着气,清凉的舒适直入心间。
反手握上他的手腕,掌中一片柔滑细腻,他却没有挣扎,低头任我牵着,“月栖,是否眼神有恙,看不清楚?”
他咬着唇,有形的红唇被牙齿印出一圈雪白,我想也没想,直接抚了上去,“算了,不想说就别说。”
他的唇,贴着我的手,暖暖的,温热中带着清透,“那年两军交战,到处都是烟,都是火,我哭喊着,却没有人理,只觉得疼,那可怕的黑烟,那冲天的火光,熏的我眼睛好疼,于是我一直哭一直哭,直到被母亲带回来,之后看东西就很朦胧,要凑的很近,仔细的观察,所以经常看不到脚下。”
平静的声音听不出多少战火中的硝烟气息,却能听到他的萧索和落寞,一个六岁的孩子,看到的是尸横遍野,血流满地,无力的哭喊着。
不知道究竟是被战场上的火光烟色熏坏了,还是眼泪流的太多伤了,他的世界从此白蒙蒙的一片,能走到今日,他付出了多少心血?
不能让人看到国师的丑态,所以他学会了倒地就喊着国泰民安的话,别人赞叹他的虔诚,又有几人知道他的痛?
高高在上的地位,让他不能对人诉说自己的苦,除了青灯神像,他只有临水照影,看着自己的容貌出神发呆。
曾经笑他的自恋,忽然发现,这样的自恋背后,是怎么样的一种孤独。
“对不起……”我低低的说着,发现他的脸有些恍惚不明白。
他看着我手上的泡,“应该是我谢谢你,为什么你说对不起?”
他的回答让我愕然,突然不想再提及当年那一次对他的伤害,他不想让我知道,我也就当做不知道吧,一个哈哈带过这个话题,“要不是我拖你出来溜达,你也不会差点被马蜂蛰,所以是我对不起你。”
天色渐暗,我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走吧,我肚子饿了。”
他点点头,刚刚站起身,脚下一滑,身体又是一阵乱晃,我眼明手快的搂上他的腰,终于让他没有再一次与大地亲密接触。
牵着他的手,看着夕阳西下,金色的光芒打在我们两人身上,我微笑着,“有我在,牵着你就不会摔了。”
一次随意的溜达,让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改变两个人之间互相斗气的局面,今天的他,被我牵着手,乖乖的回到神殿,一路上虽然有磕磕绊绊,却没有再摔过。
此刻的我,抱着半个西瓜,一勺一勺吃的正起劲,看着那个不吭声切着辣椒的身影,不自觉的笑着。
基本对我来说,嘴巴够挑,真正厨房的手艺却是差的透顶,以前混在江湖中,夜的手艺天下无双,自然也就轮不到我丢人现眼,至于回来以后,有子衿的爱心饭菜,我更是秉承着好女远庖厨的理念坐等着吃,这般坐在厨房里欣赏着男儿的另外一种风情,这辈子还是第一回。
而且看的,还是‘云梦’国内最高贵,最接近于神的男人,国师临月栖。
神般的男人,为我洗手做羹汤,这心中某个小角落甜的快滴出水了,比着西瓜汁还要甜上几分。
我说过他眼神不好,这切辣椒的活由我来,但是被他坚决的拒绝了,理由是,他眼神不好,却不是瞎子,更何况我手上有伤,活活塞了个西瓜给我就忙开了。
“月栖,吃一口,好甜……”我挖着西瓜递到他的嘴边,他红唇一动,含了进去,看那粉嫩嫩的小舌卷过我舔过的勺子,心头又是一跳。
“月栖,再吃一口,好吃呢。”又是一勺送到他的嘴巴边,忽然发现,我喜欢极了他吃东西时表情和动作,美丽优雅,但是真实。
记得我也喜欢把好吃的一点点的夹给子衿,也会在流波晚归时留下饭菜,看着俊秀的容颜在灯下吃着自己夹的东西,那种餍足是无法形容的,我曾对子衿说,看着自己的爱人吃东西,是恨不得把所有都填进他的肚子里,生怕饿着了,冷着了,不合胃口了,他多吃一口,我的心就多一分甜蜜……
我出神的笑容猛的一僵。
难道我,对月栖?
一个西瓜,他一口,我一口,我居然没有觉得不妥,他也没有半点反应,以他的自恋和洁净,是不会碰别人的东西的。
莫非……
不可能,不可能的!
“你在想事?”他突然出声,定定的看着我,朦胧的眼神和突然凑近的脸在昏黄的灯光投影中说不出的清秀,他的脸离我不过两根手指头的距离,他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他的脸莹润的近似透明,他的唇,因为汁水的滋润,更加的剔透,他的发……
我没有了思想,任由心中的声音牵引着,轻轻凑了上去,那殷红,那水润,那闪亮,都在勾引着我心底小小的冲动。
好软,好香,好甜
柔韧的唇,清凉的香气,犹带着西瓜汁的甜,被我含在唇中轻轻的吮着,在我掠过齿缝间的时候无意识的开启,在我舌尖的撩拨中,笨笨的瑟缩着。
他的躲闪,更激起我的掠夺欲望,追逐着他的舌,用力的勾着,狠狠噙上,舔咬吮吻,汲取着他口内甜蜜的汁液,恨不能榨取干净。
“嗯……”
他喉咙深处一声低低的呻吟,拉回了我的理智,松开他的唇,却发现那双琥珀双瞳没有了焦距,迷失朦胧着,那没有任何防备的可爱,让我打心眼里想要将他抱入怀里,怜爱着。
“月栖!”我念着他的名字,犹如含着他的唇般甜。
双瞳渐渐清醒,脸上的红晕也越来越浓,他别开脸,躲闪着我炙热的目光,“我,我去茅房……”
左右脚一绊,他转身踢到了灶台,扑腾踉跄的往地上栽去,我一手捞住他的腰,一手握上他的手,“月栖,你的刀还没放下来。”
“当啷!”随手一甩他的菜刀,人已经飞快的跑了出去,让我一阵纠结,追还是不追?
追过去,万一吓的他摔的更凶怎么办?
不追,万一激动之下掉到粪坑里了怎么办?
没想到,我和他,居然就这么一个抱着西瓜,一个举着菜刀,吻的不亦乐乎。
当然,乐的是我,看他吓的这样,哎……
我的吻,有这么糟糕吗?
捂着唇,我忍不住的轻笑,月栖,很单纯。
舔舔唇角,清香的西瓜香,还有他的香!
我发现,我喜欢他朦胧着眼时的无助,迷蒙着,想要安慰他,想要占有他,紧紧的拥入怀中。
沉思了半晌,那个清渺的人影为什么还没有回来?难道是没脸面对我?还是真的掉进粪坑里了?
担忧之下的我,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去看看。
才踏出门,就看到墙角处的他,手指撑在墙壁间,发丝低垂,捂着小腹弓着腰,一点点的往地上滑去。
“月栖,月栖……”我一步冲上前,搂住他的身子,“怎么了?”
他的脸,扭曲着,额头上沁着点点的汗珠,一言不发,只是捂着他的小腹。
这神情顿时让我吓坏了,一手扣上他的腕脉,仔细的探查着,却发现他的脉息正常,平缓柔和,毫无病症。
难道是什么疑难杂症,我不懂?
这一个认知让我更加的慌乱了,看着他痛苦的喘息,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小腹,我擦着他的汗,抱着他进房,“月栖,快告诉我,到底是哪疼,是什么病?”
他不说话,只是摇摇头,整个身体蜷缩了起来。
他越是不说,我越是着急,看着他的汗扑簌簌的落下,我感觉自己的额头上也是一片冰凉了,“月栖,是胃抽筋还是肠子打结了?我给你揉揉?”
才伸出手,就被他死死的抓住了,美丽的面庞试图舒展出安慰的表情,“王,王爷,没,没事,我只要休息一会,一会就好了。”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担忧,只恨自己没有半点医术!
我一抓他的手,把他抱了起来,“走,我们下山,我带你去见御医。”
“不!”他一声大叫,慌乱的抗拒着,“修行期间,不可以下山,您会被皇上治罪的。”
“什么狗屁修行!”我大吼着打断他,“不过是愚弄世人的东西,我才懒得管呢,治罪就治罪,再大的罪也没你的命重要,走,下山!”
他被我吼的身子一抖,目光与我对视着,最后在我坚持的表情中慢慢垂下头,“我没病,我只是……”声音突然变低,轻的根本听不清楚。
“什么?”我凑上耳朵,在他讷讷的低声中,隐约捕捉到几个字,“我只是刚才,刚才切了辣椒,没,没洗手,就,就去了茅房……”
我满心狐疑,联系着他话中的意思。
切了辣椒没洗手,那就是一手辣椒汁,去茅房,就是捏了小鸟儿?
我的嘴巴张的大大的,愣愣的看着他手捂着的地方,仿佛要将他的裤子烧穿,想象着粉嫩嫩的敏感小家伙泡在辣椒汁中的感觉。
慢慢的,我的唇中无意识的飘出几个字,“燃烧吧,火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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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风摇摆的鸟儿
“给我看看。”我的手指,直接勾上了他的腰带,三下两下扯开,刚撩起他的衣衫,想要摸上他的亵裤。
“不可以!”他大声的叫着,手指紧紧的抓着裤子边,不断的在床榻间扭动,生死不让我扯,“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不,不可以。”
“等你鸟儿被辣的坏死了,你就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了!”我半嘲笑的一句顿时唬住了他,在他分神的片刻间,我顺势一扯,雪白的亵裤被我一扯到底,挂在脚踝处,修长的两条腿,还有挺翘的小臀一览无遗。
他倒反应快,裤子被我拽了,两只手飞快的又捂了上去,把个鸟窝捂了个严严实实。
我一瞪眼,“你确定刚才洗干净手了?万一还有辣椒汁液……”
话音没落,他的两只手咻的一下缩了回去。
雪白细腻的肌肤,细密蜷曲着的绒毛当中,可怜兮兮的窝着一只粉嫩嫩的小鸟儿,耷拉着脑袋惨惨的低着头,无精打采的蔫了。
我伸出手,刚刚碰上小家伙,它就猛的跳了下,怯怯的抬起头,耳边还有临月栖一声低呼,“啊……”
“别叫!”我正望着小鸟儿出神,下意识的不耐烦的一声,抬头却看见他紧闭着眼,脸颊别在一旁,手指揪着身下的被褥,发丝凌乱在枕畔,全身都绷的紧紧。
在我的叫声下他似乎找回了理智,双腿一叠,把曼妙的风景尽皆隐藏起来,手指拉拽着边上的被褥,迅速的遮挡下半身,顺道连整个人都裹了进去,在被子里蜷成高高的一团。
“你干什么呢?”我抱着那一团,还能感觉到他在里面的挣扎,估计是他害羞吧,这样下去,只怕抢到天亮也抢不出个结果。
“我没事,你出去!”被子里的声音闷却坚决,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不行。”在我没有确认他的无恙前,我是不可能走的。
既然道理上谁也说服不了谁,那么就武力解决吧。
我伸出一根手指头,直接点上他的穴道,那个翻滚的身体顿时老实了,软趴趴的躺在那,任我一层层的打开裹在身上的被子。
先看到的,是一双羞愤交加的眼,恨恨的盯着我,眼瞳中写满了委屈,还有难受,在看到我后,又一次闭了起来,脸上如同滴血般的红。
雪白的身躯,勾魂的双腿,紧绷的肌肤,还有他呼呼的喘息声,在夜晚的房间内,都那么的清晰,象一只手,抓着心中的某处,挤捏着,让它越跳越快,越跳越快。
“别想那么多,我给你看看。”我强忍着自己心中的悸动,尽量让那声音听起来平静安定。
手指碰上那耷拉着脑袋的小鸟儿,让那软软嫩嫩的滑滑触感填满我的掌心,感觉到手中他热热的温度,我忍不住的抚摸着,“是不是火辣辣的疼?”
他几不可闻嗯了声,呼吸更加的急促了。
我轻轻吹着风,让那凉风吹上他的身体,“这样有没有舒服点?”
这一次他没回答,却让我发现一件事情——小家伙在我手中,大了!
能不大么,我又捏又揉又吹又摸的,难怪他干脆装死,理也不理我了,这么丢人,只怕他撞墙的心都有了吧。
我的手在怀里扒拉着,掏出一个小盒子,犹豫半晌,凑上他的耳边,“这个是清凉散淤的药,擦在身上很凉,你要不要试试?说不定能散掉些火辣辣的烫。”
他动弹不得,唯一能控制的双眼还不肯看我,再次小声的应了声。
我挖着药膏,给他仔细的敷上,看小家伙在我的动作中被敷上了一层透明的药膏,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滑溜溜的象一条小鱼,我就忍不住的想笑。
就在我坏坏的欣赏着的时候,他突然一声呻吟,呼吸急促,“弄,弄掉,快,快弄掉……”
“怎么了?”我紧张的看着他,无奈之下解开他的穴道,只看他猛的从床上窜了起来,连裤子也来不及穿,直接奔出门外。
月光下,墨绿色的长袍飞扬,雪白的屁股若隐若现的闪着,眨眼间,跌跌撞撞不见了人影。
跑这么快?
我眨眨眼睛,他奔跑的方向,是水塘,该不是?
我跟着他的脚步追到水塘边,看见他正坐在池塘边,整个下半身已经浸泡在水中,他的双手正在飞快的搓洗着,那动作之大,力气之狠,让我都为那可怜的鸟儿担忧。
终于,他长长的舒了口气,无力的趴伏在塘边,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即便是我靠近被他看见,也只是挑了挑眼皮,垂了下去,手指抬了抬,滴答出一片水渍,可怜的人居然连衣服都没脱就奔进了水塘中。
我握上他的手,看着他垂着脑袋的惨样,“月栖,怎么了?难道那个药有问题?”
他摇摇头,扭曲的表情力求保持镇定,“不是,是太凉了,不但没消除那个火辣辣的感觉,反而多了一层冰冷。”
他的意思是,一会热一会冷?还是一半热一半冷?
可怜的小鸟儿,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当然,更可怜的是这个已经被折磨到有气无力的主人,那双琥珀的双眼里全是无奈和隐忍,滴答着水瘫软在我身边。
“回去吧。”他的手已经冰凉一片,虽然这是夏夜,山风还是很凉,我不能让他这么一直泡在水里,拉拽着他湿淋淋的身体,我想要把他从水里拖出来,“这要泡着会病。”
他不说话,只是窝在水塘里,风吹过他的身子,我明显的感觉到了他一阵瑟缩,皮肤上都泛起了鸡皮疙瘩,整只手掌都冰凉。
现在的他,更象是闹脾气的孩子而不是一国堂堂的国师,虽然没说话,却已经将固执写在了眼内,楞是不肯动一下。
“要不,我去打盆水给你,你坐在里面?”我挠着脑袋,努力的劝说着他主动出来,“不能一直泡着吧,不然鸟儿都泡坏了,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他终于瘪了瘪嘴,一双大眼惨惨的看着我,“还能有其他什么办法?”
“这个,这个……”那双朦胧的眼中全是无助,让我看了都心疼,想不出办法也要努力想出办法,“对了,老人说烫伤了都是擦酱油的,你也是烧疼,不如擦点酱油吧。”
“酱油?”他的眼睛瞪的老大,狐疑的看着我,“你以为你在做酱肘子么?”
酱肘子?是酱小鸟吧。
“那,那用醋吧。”我手指一弹,“每次吃了辣椒以后喝点醋马上就不辣了,擦点醋怎么样?”
“酸辣香肠吗?”他极小声的一句咕哝,被我不小心收入了耳内,险些一口血喷了出来,而人家还在那不满意的垂着脑袋,“糖还解辣呢,难道要我裹上糖?”
脱去了国师清高的外衣,他也只不过是一个臭美的男人,偶尔露出可爱的一面,嫩的让人打心眼里想疼爱。
不由分说的把他从水里捞了出来,我抱着他直接闯入房内,三下五除二的扒掉他的湿衣服,随便罩了件衣服在他身上,命令般的开口,“裤子要是难受就不要穿了,衣服裹好,要是难受就吹吹风,不许再整个人泡到水里去。”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折腾惨了,在我撤衣服的时候居然不知道反抗,当那整个莹白在灯光闪烁下印入我的眼帘时,我彻底被惊呆了。
胸膛静静的起伏着,消瘦的肩头犹沾水渍,许是被冷水浸泡后夜风一吹,胸前的两点殷红不声不响的挺立而起,腰身秀挺,勾引着人打开双腿夹上的欲望,粉嫩嫩的小鸟儿还滴答着水珠,顺着并立□的双腿缝隙慢慢的滑落。
可惜人家正痛苦着,一身的水珠让我无暇多看,只是匆匆了擦去他身上的水,暗叹着不是时机。
看着他依然痛苦的表情,我叹息着在他的床头躺下,“为了防止你半夜跑出去泡水,我决定在这守着你,吹吹风,如果不那么难受了就睡吧。”
他没有理我,只是站在窗边,遥望月色如水,而我早已经大大咧咧摊平进入梦乡。
偶尔睁开眼,我看到
风,吹乱了他的发,也吹开了他身下的袍子,未着寸缕的雪臀如玉一样莹白,可爱的小鸟儿迎风摇摆,晃晃荡荡着……
这一夜的突如其来,让我和他由相敬如冰到如此的亲密,真是太快了,快的让我无法消化。
一眨眼,我把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给看了,还真是对不起人家,如果风若希知道了,会不会直接压着我娶她儿子过门?
看着他清俊的背影,发丝在风中飞扬,突然有一种冲动,一种想要牵着他的手,替他认路,永远保护他不再摔倒的冲动。
就在他仰望月色,我在床榻间偷偷看他的时候,我微笑的脸突然僵硬,眉头皱了起来,因为我听到了一种声音。
衣袂飘动的声音……
武林中人夜行衣在风中的小小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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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劳的搬运工
居然有人能突破禁卫军的团团保护偷上山来?
偌大的神殿之山,有一两处疏漏也属正常,不过这人能从山脚,半山腰一路上来没有碰到守卫,我是该说他功力高还是说他运气好?
我悄悄的下了地,从身后猛抱上临月栖的腰,在他刚想挣扎时捂上他的嘴,凑上他的耳边,“有刺客,你乖乖的窝在床上,别动。”
他的眼中射出不置信的光芒,在对上我认真的眼后,轻轻点了点头。
我扯过被子,把他严严实实的包裹在床榻的里侧,自己则在外沿悄悄的躺了下来,平静而均匀的呼吸假寐着。
窗外,轻飘飘的落下一条猫儿般的人影,透过纱帐的朦胧,能看到属于少年独特的纤细。
这个人影有些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他大咧咧的站在窗外,在怀里抠抠挖挖,终于掏出了一直粗粗的竹管。
看到这只竹管,我顿悟了,这个小家伙,不正是当初在我归途时偷袭我的‘杀手堂’的小迷糊蛋么?
怎么,牌子拿回去了,他又不死心的寻来了?
说实话,我对他的来历确实有些好奇,武功不高,轻功尚可,但是江湖经验简直烂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再加上糊里糊涂的行事风格,他怎么安然长大到现在的?
此刻他正举着竹管对着我大开的窗户发呆,猫儿般闪亮的眼中有了片刻的迷茫,自言自语的抓着脑袋挠挠,“这么大的窗户,吹进去会不会飘出来?”
“嗯!”小脑袋用力的点了点,“我把窗子关上就好了。”双手一伸,把我的窗户合上。
“吱……嘎……”拉长的声音在夜空中清晰无比,别说睡着的人,就是死人都被他惊活了。
“噗!”窗户油纸被大力的戳破,我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这小子,居然没有一点进步!
“关窗子吹迷香要等很久,不如直接撩开帐子吹来的快。”我忍不住的扬声调侃。
“是哟。”窗外的人居然恍然大悟般接上我的嘴,窗子被再一次打开,猫儿般的人影飘落在我的帐前。
“记得先吃一粒解药!”我又一次好心的提醒。
小脑袋点了点,很献宝似的拍了拍胸,“我来之前就吃好了。”
他举着竹管,嘴巴鼓的高高的,在准备吹出的刹那,我的手如闪电般伸出,按住了竹管的出口。
他惊骇的瞪着眼,圆溜溜的眼珠子大大的睁着,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双颊鼓鼓的,忘记了吹气,也忘记了逃跑,傻呆呆的看着我。
咧嘴一笑,我从呆若木鸡的小子手中抽出竹管,“小子,我们很有缘啊,又见面了,还需要我自我介绍下吗?我是上官楚烨,少爷您高姓大名啊?”
他傻傻的看着我,“我,我叫叶,叶……”猛的醒了过来,一把挣脱我,狂叫中掠向窗口,空气中残留着刺耳的尖叫声,“啊……”
在他身体刚动的刹那,我也弹身而起,手指一抓一扣,将他的脉腕死死的抓在手中,冷笑着,“想跑?”
他脚下连环飞踢,纤细的腰身扭出漂亮的弧度,长长的腿在空中形成一道美丽的影像,我啧啧出声,手指一点,正中脚踝处,他从空中狠狠的落下,摔跌在地。
他狼狈的爬了起来,圆鼓鼓的小脸上大大的黑眼睛愤愤的喷着火,我无所谓的一伸手,“小子,还打么?”
“打!”桃红色的唇中青嫩的嗓音煞是好听,少年不屈的双瞳黑亮黑亮的,双手一晃挥了过来。
看他的身子在空中辗转腾挪,灵巧如狸猫,飞舞踢打,招式确实精巧奇特,只可惜内力太浅,全是花俏的招式,用来生死对搏实在是没有半分用处。
手指直接伸入漫天掌影中,戳上他的脑袋,可怜的小家伙被我一戳,双手飞快的缩了回去捂着自己额头,就在那分神间,我脚下一绊,勾上他的腿弯。
“趴!”
“啊……”
我摇摇头,“啧啧啧,就这样你还想杀我?我没记错的话,‘杀手堂’三次失败就要永远不得对我下手,我不介意你继续和我打下去,刚才两次出手我便宜算你一次,还打吗?”
他脚步一停,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下,粉唇嘟囔,“一次不是这样的算的。”
“哦?”我玩味的贴近他,“那是怎么算的?”
他动了动唇,刚想说话,我的手已经扣向他,掌风呼呼中巧笑嫣然,“不如我直接拿下你,去向堂主问个明白,说不定以你的命相换,‘杀手堂’还能答应我不少要求呢。”
他的手腕落入我的掌心,纤细的手腕透着少年独特的秀美柔滑,我轻轻一拽,他下盘不稳,直接倒在我的臂弯间,乳香味扑鼻,让我心神一荡,手中的力道不由的松了下。
就在这片刻间,他的手中突然撒出一把粉红色的药粉,整个屋子里弥漫着香甜的气味。
笨孩子,不知道一般的迷香红粉都对我无效吗?
红色缭绕中,他飞快的往窗外窜去,仓皇的象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儿。
我不由的轻笑,他居然还晓得用迷香逃跑,看来孺子可教。
衣袖一拂,我追着他的脚步穿出了窗外,掌风飞过,他所有的退路被我封了个死死的,劲风一撩,他扑腾着脸朝下栽倒在地,还来不及爬起来,已经被我膝盖顶着后背。
“小子,记得上次我说过什么话吗?”我阴森森的笑着,语气中充满了邪恶。
他双手一捂,迅速的按住自己的臀部,具体的说,是按住自己菊花的位置,我满意的点点头,“很好,看来记得很清楚啊,再一次落在我手中,我就把你的菊花爆成向日葵,那么今天……”
他在地上蠕动着,试图挣脱我,奈何被我压的死死,手又要护着他可怜的小屁股,动的极其艰难。
我一把将他翻了过来,不再嬉笑,森冷的声音犹如地狱传来的冰寒,“说,刚才撒的那个是什么药?”
他身子在我强大的力量下不断的扭动,粉粉的唇一嘟,不屑的白了我一眼,“‘千日醉’,就是‘千日醉’。”
这个回答让我有点担忧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既然只是‘千日醉’的迷香,那房中的月栖只是睡上片刻就行了,也省得他为了小鸟儿可怜到一夜无眠。
手一伸,摊在迷糊小子面前,“解药。”
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眼中得意的神色,对着我傲然的抬起了下巴,“没有!”
没有?
我二话不说,直接拎起他,一顿乱抖,这个小子身上有多少瓶瓶罐罐我是见识过的,这一次果然又没让我失望,稀里哗啦中满地的小纸包,小瓶子,小盒子,琳琅满目足够开一家杂货铺了。
倒提着他,象拎咸鱼一样丢在瓶罐面前,“说,是哪一个?”
头发如拖把一样在地上扫来扫去,他倔强的一瘪嘴巴,“我没带解药来。”
是吗?
我的手直接拉扯上他的裤子,“不说解药是哪包是吧,还是你其实很期待我爆你菊花?”
“没,没有……”他狂乱的摇着头,“我知道,我知道你会搜我身上的,我,我没带,没带解药来,就是怕你,怕你搜走,你上次,上次拿了我好多药,没,没解药就不会拿我的药了。”
这话说的我一阵无语。
这叫什么解释?爬我拿他的好药就干脆不带解药来,他难道算准了会落在我的手中?
一巴掌拍上他的头,顺势点上他的穴道,“你猪脑袋啊,我不要你的药,全灌你肚子里去,我看你怎么办!”
他迷茫的看这我,在我一瓶瓶打开闻闻,嗅嗅,然后试图灌进他的嘴巴后终于化为惊恐,“不,不要!”
“不要?”我挂着大灰狼欺负小白羊的邪恶表情,“你说不要就不要?这里没有人,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用的。”
“不要啊……”他凄惨而稚嫩的叫声在夜色中远远的飘开,“那个,那个不是吃的药。”
“不是?”我看着那瓶碧绿的水,闻着清凉透顶,香气宜人,还以为是什么圣药,居然不是吃的药?“难道是‘化尸水’?有这么香的‘化尸水’吗?”
“不是,不是!”他狼狈的扭着头,“那个,那个是‘芙蓉金颜’。”
“嗯?”我挤出一个问声,“传说中男子定妆三月不散的‘芙蓉金颜’?”
“就是这个!”他无奈的看着我,“男子爱美,擦上这个,妆容三个月不需描眉染唇,眉目如画,颜色嵌入肌肤,水洗不掉。”
拿这个去讨好臭美的月栖应该不错。
又摸上一旁的小纸包,期待着能淘到好宝贝,一层层的拆着纸包,熟悉的香味让我的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在纸包被彻底拆开后,眼前的东西让我长长一叹,我看到迷糊小子的喉头上下滑动,一大口口水被咽进了肚子里。
没理会他,我继续一包包的拆着……
在拆了十几个包包后,我终于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指钳上他嫩嫩的脸蛋,“小子,你是猪投胎啊,二十多个包裹,全是吃的。”
我的面前,包子,馒头,酱猪手,酱肘子,鸭舌头,鸡翅膀,冰糖糕,桂花糖,看的我眼睛都花了,加上瓶瓶罐罐,少说也有十来二十斤。
此刻的我不禁怀疑,他究竟是来行刺我的,还是来山顶度假吹风看月亮的?
不过……
想起他刚才的轻功,再看看这满地东西,他扛着满身这么重的东西,居然还有那么灵巧的身手?
我抛飞着手里的‘芙蓉金颜’,对着他阴笑,“你说,如果我用这个在你脸上画只王八,三月不褪会是什么效果?”
“你敢!”他恶狠狠的瞪着我,“你要这样,我娘不会放过你的,我全‘杀手堂’上下也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我手指沾了些‘芙蓉金颜’就欲往他脸上画,“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和‘杀手堂’什么关系,为什么三番五次要杀我?”
他不断的眨着大眼睛,我看到一层水雾在慢慢的飘起,偏偏倔强的人死死的咬着唇,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视死如归的瞪着我,“我告诉你,我就是‘杀手堂’的,呃,‘杀手堂’的掌舵人,杀你是因为接了任务,我打不过你,要杀要剐随便你。”
我捏捏他嫩嘟嘟的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你?还‘杀手堂’的掌舵人?”
他躺在地上白眼一翻,“你上次不是偷了我的令牌吗?那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的确,‘杀手堂’三字令牌只有堂主才有,而且在被我偷走后,高价请夜出手,足以见识到‘杀手堂’对这面令牌的宝贝程度,可是怎么会被这个笨蛋挂着满街跑?
“你叫什么?”少年独有的乳香味,白皙中透着红润的双颊还带着孩童的肥嫩,闪亮亮的双瞳让我忍不住的逗弄。
“关你屁……”我手警告性的一晃,最后一个字他活活的咽了回去,飘飘的丢出来两个字,“鼎鼎。”
“鼎鼎?”我眉头一拧,他怎么不叫锅锅盆盆?
“不是,叶若宸,叫我叶若宸!”狠狠的咬了下那三个字,让我恍惚那两个字只是我的错觉?
我的手指顺着他的衣衫摸了进去,在他纤细的身子上游移摩挲着,稚嫩的身躯别有另外一种风味,叫人欲罢不能,“我倒要看看你把令牌藏到哪去了。”
“我不会把让你有机会拿到我的令牌,我已经藏好了。”他咬着牙,脸上一片潮红,呼吸突然变的急促。
我有意无意勾抹着他胸前的小豆豆,“小家伙,如果你承诺下次不再来骚扰我,还有你的‘杀手堂’不再接与我和我的身边人有关的生意,我就放你走,怎么样?”
他呼吸不稳,急促的喘息着,未经人事的身子是经不起撩拨的,何况我处处针对他的敏感点,我几乎已经听到了轻微的哼声。
“既然你输了,是不是也要留下点什么纪念呢?”我坏笑着,突然一手扯下他的裤子,少年纤细的身躯暴露在月色下,草丛中可怜的小鸟在风中颤抖。
随便打开一瓶药,确认是黑色的金疮药后,我指甲挑着药粉,抓着他温热的鸟儿,在粉嫩嫩的玉柱上轻巧的勾上两个字,‘傻鸟’!顺势涂抹上‘芙蓉金颜’,看那黑色慢慢的嵌入皮肤里,我坏心的偷笑。
拎着小鸟儿,感觉它在我的逗弄下不断的涨大,我一声口哨,“喂,看看,好看不?”
“你!!!”他愤恨的咬着唇,“我下一次,一定会要你的命。”
“是吗?”我的手,突然握住了两枚温热的小蛋蛋,“看你这傻傻的样子,傻鸟两个字肯定是不够的,再加两个,‘傻蛋’怎么样?”
我细勾慢画着,可怜的少年,被我扒的光光,四仰八叉的倒在月色中的庭院里,双腿大张,屈辱的任我玩弄。
手指停留在他的菊花周围,我慢悠悠的说着,“小子,我不管你到底是不是‘杀手堂’的掌舵人,但是如果你下次还来寻我麻烦,就不止是写几个字这么简单了,我不但把你菊花爆成向日葵,还撒辣椒粉,你信不信?”
穴道一解,他猛的从地上弹起来,双手一拎裤子,飞快的朝山下奔去,远远的飘来一句话,“上官楚烨,今日之仇,我定然会回来报的……”
我摇头轻笑,就他这水平,再过三十年也不是我对手,我搜刮着地上的瓶瓶罐罐,也没放过他身上抖出来的好吃的,一股脑的收到房间里。
床榻间,临月栖的呼吸沉重中带着抑制不住的呻吟,微喘中有些不寻常,我急忙的撩开纱帐。
他,衣衫大开,白玉般的胸膛在我眼前绽放,满面通红,水唇微启急促的喘息着,额头上满是汗珠,发丝凌乱,优雅的颈项不安的扭动着。
看见我,他的眼眸中有无奈,有求助,更多的是水波潋滟,春水无限……
“月栖!”我搂上他的身体,只觉得那身子烫的厉害,象发烧一般,“怎么了?月栖。”
他的呼吸中,我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正是刚才叶若宸撒出的‘千日醉’的香气,他的手紧紧的搂着我的腰,在被我抱住的刹那,轻轻偎进了我的怀抱,滚烫的脸贴着我的劲,不自觉的厮磨着。
“我,我不知道,刚才,刚才那阵药粉后,我,我就好难过,好,难过……”他抓着我的手,掌心传递来的也是热热的气息。
药粉?我突然发现,临月栖的脉搏跳的飞快,呼吸急促,这根本不是中了迷药的征兆,而是……
该死的白痴叶若宸,他刚刚撒的根本不是迷药,是□!!!
作者:
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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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15
我就是解药(一)
作者有话要说:和谐啊和谐,大家都懂,嘿嘿
我为什么那么轻易就把那个迷糊蛋放跑了?
我应该把他留下来,让他给月栖解药性。
哼,别说他没解药,没解药用他的菊花解!!!
我怎么就这么好心的让他走了?为什么没在脸上写迷糊蛋三个字再放他下山?
那现在怎么办?
把他丢到池塘里冻上一个夜晚,把家伙都冻的缩起来,好办法。
用内功把药逼出来,这点损耗我还废的起,更好的办法。
点他睡穴,过上十个时辰再解开,说不定药性就散了,反正有没有后遗症是他的事,好办法中的好办法。
可是丢他进池塘,冻坏了冻病了怎么办?
我驱毒运功,万一没逼干净怎么办?
点睡穴,这药性冲脑,醒了如果成白痴,我怎么向风若希交代?
那么就只剩一个办法,最是吃力不讨好,而且善后工作麻烦。
那就是,英勇捐躯!!!
吃他,肯定是出人出力,熬夜通宵,劳心伤神。
吃完他,估计还要温言软语,好声好气,下场说不定还是巴掌数下,飞腿几踹。
吃了他,可不是擦擦嘴巴拍拍屁股就能当没事人一样滚蛋的,接踵而来的只怕是风若希的逼婚,子衿的白眼。
哎,美食当前,扎嘴啊。
可我是谁啊?
英勇无畏,勇往直前的楚烨王爷啊,我的名字都是初夜王爷了,不将好色进行到底,怎么对得起自己?
看着美色就扑上去,那是禽兽。
看着美色都不扑,那是禽兽不如。
我不是禽兽——我是衣冠禽兽!
此刻怀抱中的人,红唇微启,呼呼的喘着气,异香不断的钻入我的鼻内,混合着高雅的檀香,让我在理智和情感间不断的拉锯战着。
这份诱人,在今天情不自禁的那一吻后让我一直心心念念,那香甜,那软韧,还有他清高之下的纯净,都让心底某个想法蠢蠢欲动着。
从神坛最顶端的渺渺仙子,到如今床榻间的无助风情,那心中的悸动不啻于将明月揽入怀抱。
可如今,明月就在我的臂弯间,朦胧着他的眼,胳膊搂着我的脖子,慢慢的贴了上来,热烫的脸颊贴着我,将他身上的热力完全的传递给我。
不管了!
我捧着他的脸颊,在他充满诱惑力的眼神中狠狠的吻上他的唇,将他那勾引了我一夜无眠的甜美红唇收入我的唇齿间,
真香,软软的任我采撷,水润的唇被我含着,尽情的吮吻,索取着他甜蜜的汁液,他无力的启着唇,在我侵入的那一刻,突然用力搂住了我,舌尖缠绕了上来。
真热情,这样的临月栖,只怕从未有人见过吧?
银白的发丝披满我的臂弯,我与他纠缠着,咬着他的舌,他毫不退让的寻找着我的舌尖,留我在他的齿缝中,啮啃着。
俊美优雅的身子不安的扭动着,他不断的贴向我,身上的热力几乎让我一同融化沉溺,只希望永远拥着这清香的身子,任檀香环绕,沉沦在这圣洁与魅惑并存的爱欲中。
“月栖……”我叹息着,手指蹭着他细腻的脸庞,抚去他额头上的汗,想要让声音平稳,却发现已经颤抖,“好过了些吗?”
他睁开眼,迷茫中闪过一丝清醒,双眉微微蹙着,“我,到底是怎么了?”
“对不起!”我抚摸着他脸上的红潮,“我以为是迷药,谁知道那小子放的是那种药,现在唯一的解药,就是我。”
他的呼吸更加急促,悄悄的闭起了眼,应该是了解了我话中的意思。
圈在我颈间的手僵硬了,突然,他猛的抽回了手,狠狠的将我推开,身体翻滚着躲进了床头的角落,松散的衣衫在他的动作间滑落,徒留我看着他清瘦的肩头,雪白的背影和一头银丝白发。
“给,给我经书。”他颤抖着声音,手指抠着床头,指节已泛白。
“经你个狗屁。”我试图扳过他的身子,却被他用力的挣开,“你知不知道这药性不散了,很可能爆了你的经脉,最少也是让你以后下半身都没用。”
他缩着,让那个身影更形消瘦,慢慢摇了摇头,艰难的挤着语调,“不,不要你管。”
“不要我管?”我这么大一颗解药放在眼前,人家碰都不愿意碰,这简直是对我的一种侮辱,“你娘嫁妆都进我家门了,你就是我的人,你的家伙不能用,倒霉的不还是我?”
他颤抖着,似乎用尽全身的力量在克制着,“不可以,男子不可以,不可以在婚前失贞。”
这……
他趴伏在被褥间喘息着,优美的脊线一路蜿蜒而下,隐没在白绸裤缝中,背胛处的骨头挑起两道如山脊般的线条,透着脆弱哀伤。
我的手指轻轻触碰着,他肩头一动,肌肤微微颤动,温度还是那么烫。
我俯下身子,看那美丽修长包裹趴伏在凌乱的衣衫被褥间,墨绿下半裸的雪白后背象一张亟待书写的白纸,张开他等待的翅膀。
亲上他的颈,感受着唇下的肌肤微微的紧张,溢满檀香的肌肤让我的唇不忍离去,顺着脊线,吮着,留下一个个美丽的痕迹。
舌尖探出,我舔上他的肩头,轻啮着,那清香留在唇齿间飘动,圣洁的味道,引起心底最深处的珍惜,捧在掌心中怜爱。
他埋首在枕榻间,我看不到他的面容,也无暇去看,我的眼睛,完完全全被眼前的风景占据,流连在他的背心处,不断的印下我的吻。
顺着那美丽的曲线,渐入低谷,慢慢的攀越,那雪肌冰肤中的热烫夹杂着清凉,我抚摸着他的雪臀,一直流连,红色的吻痕仿佛烙印般,在他的纯白中刻上属于我的痕迹。
从身后贴上他,我在他的耳边低语,“月栖,你真美,嫁给我好不好?”
银白的发丝在空中划过灿烂的痕迹,他终于抬起了头,那是一张满是纠结挣扎的面容,他在隐忍那药性的刺激,在我的喃喃中慢慢睁开眼睛。
垂死蝴蝶的翅膀在风中轻颤,他的睫毛处沾着滴泪珠,却被他用力的闭上,拢了……
我知道时机不对,地点不对,这求婚的话似乎也没有什么诚意,但是现在说,总胜过在得到了他的身子后再说。
他微微的晃动发丝,我知道他不信,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会在突然间想要好好的保护他,牵他的手让他不再磕磕绊绊,让自己还能在厨房里挖着西瓜喂他吃,看他认真的剁着辣椒,而不是孤独的守在神殿里诵着刻板的经文,看着镜中的自己发呆。
“月栖,我想以后每天都如同今日的黄昏,牵你的手慢慢的走回家,答应我好不好?”
手中,他的脉搏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了,看来我不能等了。
“对不起,月栖!”我的歉意,隐没在他的唇边,他激烈的回吻着我,主动的咬上我的唇,学着我教授的动作,不断的侵入我的唇齿间。
我的手指,在他迷乱间彻底扯去他的丝质亵裤,耳边听到他满足的叹息声。
他夹着腿,无暇的长腿怪异的扭曲着,我舔着他的喉结,柔柔的抚摸他绷紧的身体,手中轻轻的抚弄着。
终于,我听到了他低低的声音,如夜风中箫声的呜咽,穿过竹林,萧瑟着……
无法打开他长久的心结,那我能做的,就是给他一场最极致的欢爱。
我舔过他的耳垂,舌尖勾画着他的珠圆玉润,从身后抱着他的腰,不断的抚摸着他的那里
停下手中的动作,他扭动着腰,凑向我的手掌,口中低低的呻吟着。
他的呼吸间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哼声,显然情动已然到了极致。
我低下头……
“啊……别……”他突然挣扎着,“脏,脏……”
脏屁啊,他都在水里泡了一个晚上了,满满的全是他身上的香气,娇嫩的禁区让我不禁心头一荡。
他发出一声长长的低鸣,摇摆着亮眼的发丝,手指绞着身下的衣衫,双腿不由自主的颤抖。
我点上他胸前的朱红,指甲撩拨着,寻找着他身上每一处的敏感点,掌心游移过他的腰身,他的小腹,坏坏的探入他的形状如半粒珍珠般的肚脐内,让他在不安于紧张中,更加的敏感。
突然,他猛力的挣扎着,“啊……不……不……”
我微笑着抬起头,手指拢过的地方,一片温热喷洒。
他的手,悄悄的捂上了脸,也许是这样的喷薄让他羞愧,他全身的肌肤都泛起了红色,覆着淡淡的汗意,胸膛起伏着。
我再次拥抱着他,“月栖,告诉我,有没有好一点?”
他的呼吸凌乱,“更,更热了。”
我就知道,那个小迷糊蛋全身宝贝,这药也是顶级的,看来除了捐躯外,再没有任何办法了。
轻轻的,我抓着他的手,顺着我的衣衫贴上我的肌肤。
初始,他想逃离,却在几下抚摸后,慢慢扯开了我的衣带,在将我抱进胸前时,他的唇已经贴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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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16
英勇捐躯
他的唇炙热,喷洒在我皮肤上,烫的如要融化我,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就如同他手中的经书,被他细细的研读,慢慢的摩挲。
他如同寻找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在我的身上探索着,他的滚烫我的清凉,奇异的融合着。
他的手,与我十指交扣,仿佛无声的誓言。
我静静的等待着,却游神到了祭天时,跪在他面前等待祈福的场景。
突然,他停下了动作。
我睁开眼,好奇的望着他,望进的,却是一双有些张皇的眼,有点点可怜,有点点委屈,更多的是急切。
他的檀香,让我在沉沦和清醒间徘徊,他白皙细腻的肌肤,怎么也爱不够,我点上他被我侵犯的红肿的唇,“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要嫁我的哟。”
他的眼瞳,闪着小小的不愤,“我没答应。”
“嗯?”我挑起一边的唇角,坏坏的看着他,眼神中的意图让他想要躲闪,无奈整具清香的身体都被我抱的死死的,只能任由我上下其手,我的手指猛的挠上他的腰,“你答应不答应?”
他本来愤愤然的表情,突然一怔,然后奋力的在我身下扭曲着,想要抓住我的手,却耐不住我迅速的动作,故作清高的脸也终于绷不住了,咧开唇大笑躲闪。
“别,别挠,痒……”
我才不管,死死的压制着他,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捏着他的腰,听到他大声的笑,那种爽朗是从未有过的,我们就这么光溜溜的,在床榻间嬉闹翻滚,呵着痒,互相挠着。
被褥衣衫早不知道被踢到了何处,我们的发丝缠绕着,在玩笑间看到他因为拉扯而突然皱起的眉。
我梳理着我们两人的发,看黑白交缠着,我拈着发捧到他的面前,挤眉弄眼,“这是不是叫结发夫妻?”
“谁和你夫妻。”他红唇一撅,早已经水润肿肿的更象是索吻,对上我无赖的眼,他翻过身,丢给我一个雪白的屁股。
凑上他的脸,我捕捉着他的眼神,“嫁不嫁,嫁不嫁?…”
他的脸色顿时又变的酡红,尴尬的眼不住的飘忽。
在他羞红的耳边,我轻笑着,“是不是药性又起来了?”
他点点头,反手勾住我的颈,送上甜蜜香软的吻。
耳边是他破碎的声音,“不嫁你,我,我嫁谁去。”
我扭动着腰,配合着他的动作,“我的,你的身子,你的心,全是我的。”
临水孤影,明月栖息入我怀。
我的月栖。
也许,我和他的发展太快了,我还没有完全知道他的心意时,就与他滚到了床上,可是这一刻,我突然发觉,他一向朦胧迷茫的眼神,在看着我的时候,有爱意。
我喘息着,“月,月栖,告诉我,那次你去皇宫救我,是不是因为,因为你喜欢我?”
他狠狠的一啮我的丰盈顶端,只是愤愤的吐出四个字,“你个色胚!”
我笑了,笑的张狂,完全的投入到与他的交缠中。
不需要问了,我已明了。
别说这小迷糊蛋的药,简直要把人榨干啊,月栖这一晚,每次激情过后,不过短短歇上半个时辰,那药性就再次散发了出来,我并非应付不了他的需索,而是担心他的身子,以至于后来,我悄悄的渡入我的真气,确认他无恙才敢投入。
而这药,也就成了他探索这美丽激情的最好借口,从开始的笨手笨脚到轻车熟路,他的技术在突飞猛进着,究竟被他要了多少次,我都不知道。
看看自己满身的青紫红绿,各种痕迹都在诉说着那一场风花雪月的激烈,这哪是缠绵,打架还差不多。
月栖早已累瘫了,沉沉的进入了梦乡,如玉雕的王子般完美清丽,我轻轻的吻了吻他的脸,搂紧他的身子。
也许这一场的欢爱,未必是件坏事,至少我能够进入他的心中,慢慢的让他相信我,依赖我。
这孤傲的男子,这么多年的清苦生涯,有谁真正的去体味过他的心?
似乎感应到了我的拥抱,他朝我的怀里偎了偎,修长的手臂抱上了我的腰,美丽的容颜静静的在我身侧呼吸。
我掬起他的发,嗅着他的清香,“月栖,让我牵你的手,做你的眼睛替你看路,好不好?”
他均匀的呼吸着,早已睡沉,可我却在他的唇边,看到一丝浅浅的笑意。
可此时我的心中,想着的,不是完成了风若希的任务。
不是我得到了天下人最景仰的国师。
不是泡到了美男上了我的床。
而是真的想要呵护他,怜惜他一生。
在各种情绪的纷扰下,我也终于安睡在他的气息中,这一睡甜美无比,再睁眼时,天色依然还是黑沉沉的,摸摸身边冰凉一片,临月栖的人影早不知了去向。
我的心空落落的,没来由的有些恐慌,飞快的翻身下床掠了出去,“月栖,月栖……”
厨房的闪烁着晕黄的光,我猛的推开门闯了进去,在看到那个熟悉的墨绿色背影和满头银丝后才突然放下了心,双臂一伸,从背后抱上他的腰,“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丢下我跑了。”
他侧过脸,回给我一个绝美倾城的笑容,举起满是面粉的手,“今天八月十五,只有我们两个人,应应景,做月饼。”
我顿时僵在了当场,十五,又是十五,还是一年中十五月最圆最大的一晚,八月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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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16
八月十五的异变
八月十五,万家团圆,赏月把酒的日子。
看那皓月当空,吟诗作赋,叹无数感慨,憧憬无数美丽的希望,说着传说中的美丽故事,其乐融融。
可我却知道这日子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血腥,杀戮,无法控制的情绪。
不同于其他十五的日子里,我只是烦躁不安,暴力冲动,需要发泄,却还残存着神智,只要自己愿意控制,我还能按捺下那蠢蠢欲动,八月十五是我一年中最难熬的日子。
以往与夜在一起的日子,我会一个人默默的行进到山里,任那蠢动的血液喷薄,如野兽一般的发泄,我曾经一夜之间,毁掉了整片树林,崖壁上成千上万的剑痕指印,我不敢让夜在身边,我不知道我的疯狂会不会对她出手,虽然我知道,她就在不远的地方,当我踩着满地的枯枝落叶和动物的尸体狼狈的走出来时,总能看到她拎着酒壶静默的身影,那满地的酒壶,凌乱的脚印,是她在为我担忧。
我不愿意相信那些恐怖的印记是我制造出来的,可是我不得不相信,因为我并不是完全无意识,只是无法控制。
我不需要和夜说什么,她自然会将酒递到我的手中,一翻豪饮后,回归从前各自不过问的合作中。
今夜,又一次的八月十五,没有夜。
怀中的身躯动了动,耳边传来临月栖有些不安的声音,“楚烨,你在想什么?”
“没有。”我捕捉到他眼神中的那一点试探和羞怯,忽然明白他此刻的心情,紧了紧我的胳膊,笑着,“我以为你把我这颗解药用完了,现在没用就丢掉了。”
我和他,都在小心翼翼的接近彼此,这种接近,在甜蜜中带着些许讨好,我害怕他会改变心意,他何尝不是一样?
“月栖,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贴着他的后背,在温暖中听到他的心跳,一下一下,跳动着他的心事,勾引着我探索。
我几乎已经能肯定,以他的清高,能接受与我欢爱云雨,心中必然是对我有感觉的,不然即使是□作祟,只怕他就是自尽,也不会委身于我。
回想起,重回‘云梦’见他那次,他嘴巴上死也不肯出手救我,却在第二天好巧不巧的出现,那看似不经意却狠狠踩我的一脚,还有与他相处这些日子里,他的言行举止,无一不是我说他就答,虽然臭美,但从未刻意的摆高姿态,分明是心中想要亲近我,至于那水煮青菜和白水煮肉,能不能解释为某种撒娇的不满?
他没说话,只是低头用力的揉着面粉。
我知道,他不敢说,因为说了,就是交出了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把自己最软的一面送到他人面前,也就给了别人攻击的本钱。
我会等,也愿意等,等到他愿意告诉我的那一天。
等到他能全心全意交付给我的那一天。
“你会做月饼?”我撑着脑袋,看灯光下他的面庞晶莹丰神,尤其那专注的神情,让我不愿离去,只这么看着他,就是一种享受。
他微微停了下手,有些不确定,“神殿中都有人伺候,我几乎不动手,只是知道方法。”
我的手指点上他的鼻尖,擦过沾染上的面粉,将他滑落的衣袖轻轻挽了上去,“没关系,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吃。”
神殿有人伺候,证明饭菜平日也是无需他动手的,没想到啊,我真是如此的幸运,能够日日尝到国师大人亲手做的菜。
他的清香,和我刚起的随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看自己乱七八糟垂下的头发,摸摸眼角还残留着大颗的眼屎,实在是与他的云淡风轻不匹配,我抓抓自己的鸟窝头,呵呵傻笑,飞快的在他脸上偷了个吻,“我去洗洗。”
飞快的洗洗弄弄后,一身清爽的我窜到了梅花树下,我记得这里应该还有一坛我埋的酒,现在离月上中天还有段时间,我还能陪月栖好好的喝喝,灌醉他也好,点倒他也行,我再偷偷溜出去,应该来得及。
抱着酒坛,我哼着小曲,快乐的坐在中庭的石桌边,看一轮明月播撒着光辉,柔柔的打在身上。
人月两团圆,此情此景只有我和月栖,不知道流波和子衿有没有想我?
一口酒刚刚入腹,从丹田处突然升腾起一股炙热的火焰,直冲向我的脑门,身体的血液如同炸裂了一般,飞快的流动起来。
这酒有这么烈吗?上次我喝的时候还是很淡的啊。
摇摇头,想要清醒自己的思绪,却突然发现,晃落的发丝已经由黑慢慢的变成了灰色,正在一步步的象着银白转换。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早?
我仰首天空,无尽的黑夜中只有那轮清亮高挂,犹如一张咧开的大嘴,在嘲笑我的无知。
更猛烈的一股力道从身体深处撞了出来,我的脑子轰的一下,顿时空白一片,浑身发热,想要寻到一个发泄的空间。
我撑上石桌,用力的深呼吸着,发丝从肩头垂落,已是银白一片,背后火烧般的疼,仿佛有什么要突破我的皮肤穿出,
眼神有片刻间的模糊,月亮的影子一圈圈的放大,形成晕黄的片片光幕。
我没有时间再去思虑为什么没到三更就突然出现了这样的变化,也没有时间去猜测这一次的变化需要多久,我只知道,我的暴戾因子在慢慢的升腾,□之火也在升腾。
我需要发泄,不管是打也好,杀也好,或者男人,也好!
我要离开,必须离开,尽快离开。
腾身而起,我朝院子外奔去,出了院子就是山门,我偷偷的上山,挨过这烦人的一夜好了。
身体刚掠出,耳边就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伴随着临月栖轻松的语调,“月饼好了,还是热的呢,你尝尝看。”
不行,我不能让他看到我这个样子。
我更不能让他靠近我!
此刻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对他做出什么样的事,他的身子经不起我的折腾,更何况那随时可能爆发的嗜血让我不知道会不会对他出手。
脚下一顿,我倒飞而回,在他身影刚刚闪入院门的时候,房间的大门重重的合上。
似乎被那声巨响吓住了,他的脚步停住了,不过几个呼吸间,那脚步声慢慢的移动,却是向着我的方向。
叩叩叩
门上几声轻扣,“楚烨,你是不是在房里,怎么了?”
他的声音,象召唤般,顿时牵引了我的气息一阵凌乱,□之火突然暴涨,我的眼前开始飘飞着他的身影。
那雪白无暇的身躯,那风情万种的羞涩,那勾人心魄的呻吟,那不断挺动的腰身……
“啊……”我忍不住的呻吟,想象着将他压在身下蹂躏的快感,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想要冲出门去。
不行,不行!
我的手指抓着桌子的一角,手中的劲气已经在木桌上抠出了深深的五个洞,指节发白,我粗重的呼吸着。
门外的敲击声更重了,临月栖的声音已经变的有些焦急,“楚烨,你怎么了,为什么叫,我,我进来看看你。”
“不,不用了。”我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沉静无比,“我只是在行功打坐,你先吃些东西,我好了就去找你。”
不过一句话,已经用完了我所有的自制力,无法控制的劲气从掌心中喷薄而出,木桌在巨大的声响中碎裂片片,落了满地。
“楚烨,你到底怎么了?”门外的声音更急,而我,用力的喘息着,一时无法说话。
门被推开一条缝,我的眼角瞟到,一抹墨绿的衣角已经伸了进来……
手中劲气一弹,掌心吐出一股力量,直接打上门缝处露出的那角衣袍,我听到一声惊叫,伴随着人体落地的声音,还有碗碟掉落在地,清脆的破碎声。
对不起,月栖,我不能让你进来,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伤害你,我不能让自己活在一辈子的悔恨中,你是我要保护的人,我不能伤你。
刚才的力量虽猛,我却知道,他一定不会有大伤,但是下一刻,我是不是还能弹出这样操控自如的劲气,我不能保证。
“别靠近我!”我狠狠的厉喝出声,“也不要进我的屋子,不然我会杀了你。”
本该是温柔的警告,在我嗜血的语气下变的残暴,更象是在恶狠狠的喝骂,可是我,真的无法控制了。
他还没有动,我的脑海中飞快的闪动着他的面容,他的身子,仿佛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不断的对我说着,抓他进来,蹂躏他,发泄,发泄……
“滚!”我又是一声大喝,“滚远点,滚的越远越好,快点……”
门外的脚步声在慢慢的远去,而我,在放下心头一块大石后终于爆发中,将整间屋子彻底摧毁。
当清晨的阳光洒入,我身体里的血液才慢慢的恢复平静的流动,当我看着整间石屋墙壁上地面上千万条爪痕,所有的家具物什全部化为齑粉时,我无言的苦笑,这样的破坏力,若是丢上战场,只怕真的是一妇当关,万妇莫开了。
深深的呼吸下,我慢慢的拉开门,现在的我,只想赶紧寻找到昨夜那个被我赶走的人,向他好好的解释。
门前,雪白的瓷碗碎片下,几个月饼早已冰冷,沾染了灰土,破破烂烂的滚在一边。
我轻轻的拾起了月饼,吹去上面的灰尘,想起昨晚他认真的表情,咀嚼着,满口的莲蓉香气,我却吃的有些苦涩味道。
脚下飞奔,我掠到他的门前,伸手一推,门从里面被闩上了,我急急的拍打着门板,“月栖,月栖,你在不在?我有话对你说,你开开门,听我解释下。”
里面静默无声,我的功力却让我探查到了一个不稳的急促呼吸,我继续用力拍着门,“月栖,给我个机会解释一下,如果你不开门,我就拆门了。”
“吱呀……”门终于开了,眼前,是一身严严实实包裹在墨绿长袍中的他,从头到脚,连脖子缝都看不到,厚厚的蒙面巾盖住了那绝世的容颜,让我无法看清他,银丝长发被高高的挽在头顶,找不到一根捣乱的头发丝。
这样的他,又恢复了往日高贵孤傲的国师大人,不与人多言,仰着他的头,冷眼看众生,游离在尘世之外。
“月栖!”我叫着他的名字,想要靠近他。
他的双手,慢慢的拢入袖中,声音平稳而刻板,“王爷,十五日修行期满,还请回王宫复命,准备明日祭天大典。”
十五日的时间,就到了吗?
我与他似乎才刚刚开始,日子如此飞快的就流逝了吗?
原来在磕磕绊绊吵吵闹闹甜甜蜜蜜中,时间是过的这么快。
见我没搭腔,他慢慢的踏出门,踩着他如同计算过一般的步伐,不疾不徐的朝大殿的方向走去,看也不曾看我一眼。
“月栖!”我一把拉上他的袖子,看惯了他的笑,我根本不能接受他用对待外人的一张面孔对我,这太让人难受了,“你听我解释,我昨日,昨日……”
他修长的身子一动不动,平静的目光放在原处的群山峰头,淡淡的打断我急欲出口的话,“王爷,十五日修行期满,伺候的人即将上山接您,还请自律,顾你我二人名声。”
什么狗屁名声,我早没了那东西。
双手一圈,我死死的抱着他,耍赖般将他抱了起来,“你不让我把话说完,我就不下山。”
“王爷!”他重重吐出的两个字,不是楚烨,是王爷,“吉时已过半,如果您再不下山,只怕随侍的侍卫就要因不能及时赶回而被皇上治罪。”
他的话,戳上了我的痛处,如果他说的是皇姐治我的罪,我自然不怕,可是不能在指定的时间内赶回,我连累的,还有山下无数等待的侍卫们。
无奈,我握了握他冰凉的手,“月栖,原谅我,明日祭天之后,我就回来,你想怎么怪我都行,只是给我个机会让我解释,别再生我的气。”
他如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我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身朝山下掠去。
脑海中,尽是他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
月栖啊月栖,上官楚烨薄幸之名远播,你可知道对你却无半分亵玩之意?
为何不给我机会,听听我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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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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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17
我终于回来了
一入皇宫,远远的众臣排列两边,场面盛大而壮观,我快步的走向最前端,跪在皇姐面前,“臣妹幸不辱命,特向皇上复命!”
“皇妹,半月不见,气色果然好多了。”姐姐喜笑颜开,伸手将我搀了起来,“明日祭天,皇妹多多费心了。”
“什么?”我神色一动,张嘴欲说。
所谓入神殿修行,她还能用朝政繁忙来推搪让我去,祭天不过一日时间,群臣皆要朝拜,她为何不肯主持?
看见我不解的眼神,她微微一笑,递给我一个你知我知的眼神。
我心中苦笑,这太女之位,只怕是坐实了,姐姐根本就懒得等那三年,先给我放权了。
“皇姐……”我的声音里,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皇妹修行多日,辛苦了,先回府好好的休息,明日祭天之后,你和朕再好好叙叙。”在人前,她总算没有高低不分的说出你我之词。
我磕头告退,看着姐姐满是欣慰的笑容,自己的心中也是暖暖的。
眼神一动,突然发现姐姐身边的穆沄逸清冷深邃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在与我对视的瞬间,眼神中闪过什么,飞快的遁走了,我来不及捕捉。
伺人长长的声音宣告着退朝,我刚刚踏出大殿的门,不少人已经将我拥在中间,说着不着边际的恭维之词,行着套近乎之实,我一一含笑回礼,不着痕迹的打着哈哈,冷不防感觉到身上一阵冰凉。
人群外,一双眼如刀般盯在我的身上,面无表情的冷冷看着我,在对上我的目光后,深沉的瞪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风若希,我脑子一晕。
临月栖的老娘,我未来的婆婆大人,她分明是想询问我究竟这十五天干了什么,既怕我不下手,又害怕我下手太快。
师傅大人啊,你可知道,你的宝贝早就被我吃干摸净吞入腹了?
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挣扎而出,热的我满头大汗,浑身酸臭,顺手扯扯领子,吹吹舒爽的风,快步的赶回王府。
不知道子衿有没有准备好热热的水,替我沐浴?我要鸳鸯戏水……
不知道流波的伤可好了些?一定要把这小子狠狠的教育一顿才能放过他,至于教育的方法嘛,嘿嘿,嘿嘿……
“呼……”我正魂游着呢,冷不防一道掌风从脑后兜头砸了过来,我猛的窜出,还没回头,手掌已经扣向来者的脉腕,另外手指成爪,抓向来人的颈项喉咙。
就在我的手已经触到了对方的肌肤时,我活活的顿住了手,讷讷的挤出强笑,“师傅,不带这么玩的,万一我要伤到了您……”
“呼……”风若希一言不发,又是一拳砸了过来,刚猛威烈中让我赶紧错步躲开。
“师傅!”我匆忙的看看左右,确定无人,堆取讨好的可怜表情,再次乖乖的叫了声。
不明白,她眼神里的怒火因何而来,还有越燃越旺的趋势,恶狠狠的盯着我,呃,我的脖子。
手指摸上颈项,我恍然大悟。
和临月栖翻云覆雨时,这家伙爱死了吮咬我的颈,被他啃的那是一片姹紫嫣红,春光灿烂,开始衣领遮掩着还无人发现,现在被我一扯,还不被风若希看了个清清楚楚,她火眼金睛,看到这个和抓奸在床有什么差别?
心下了然,我亲热的抓上她的手,“婆婆大人,不如上我府谈谈下聘之事如何?”
她的脸色终于有了些放松,冷冷的瞥着我,“胡闹,修行期间是忌房事的,你怎能如此松懈,万一被人看见你岂不是落个亵渎神灵的罪名?更是害了我儿!”
“是,是,是。”我飞快的扯好衣领,确认没有半点走光。
她看着我的动作,不断的摇头叹息,“你啊你,就不能忌讳些吗?”
我涎着脸,挑挑眉头,挤弄着眼睛,“一个巴掌拍不响啊。”
她半是无奈半是苦恼,“我本以为你风流浪荡,想要让我那洁身自好的儿子动心是要多费些心思口舌,没想到……”她突然一扯我衣服,凑到我的面前,“你没用强吧?”
“我若用强,他那性子还会苟活?何况……”我指指自己的脖子,“我能强迫他把我啃成这样?”
她终于咧开了大嘴,呵呵的笑着,狠狠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媳妇徒弟,有前途,等祭天大典一过,我就等你上门提亲了。”
她离去的背影,我怎么看,都感觉她脚后跟不着地一样飘飘然的,做我的婆婆有这么值得兴奋吗?
满心的疑惑在看到子衿和流波的身影后顿时飞到了九霄云外,廊下青绿身影还是那么温柔飘逸着,风吹动他的衣带,腰间玉佩的穗子轻飘飘的飞舞。
他的脸,慢慢的扬起微笑,颀长的俊秀身姿是那么的超然优雅,温柔的举起手,他悠悠的打开怀抱,对着我的方向……
身边,是黑色的劲装男子,双手环抱着,在看到我后,嘴角不自觉的一撇。
没想到呵,他居然也来迎接我了。
心,没来由的跳快,在看到他们后,我的嘴角开始慢慢的向两边拉伸,拉伸。无名的情绪涌上心头,鼻子竟然有点酸。
身体一纵,我扑向子衿的怀抱,在他的手环绕上我腰的同时,我窝进他的怀抱,蹭上他的颈项间。
不是索取,不是激情,而是告诉他我的思念,也收取他对我的爱,从不曾如此想念这个府邸,牵挂,因为有需要牵挂的人,想念,因为有人在等待。
嗅着他的气息,温柔的味道,家的味道,抬起头,捏上他的下巴,掌心中尖尖的感觉让我轻叹,“你不乖。”
他没回答,只是浅笑如春风。
我转着眼珠,流波依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抱着肩头,漠然的看着远方,可惜那双晴蓝的眼,分明透着不淡定。
我猛的抱上他的腰,一个甜甜的微笑送上的同时,腻着声音扬起满是期待的脸,“你有没有想我?”
他一怔,看着我的脸,紧绷的面容渐渐柔和,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我的颈项,脸上刚刚露出的笑容猛的变了,变的嘲弄,变的讥讽。
“主子还是关下自己的身体吧,都秋天了,还中暑,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纵欲虚了身子?”
在我还努力消化他话中的意思时,他已经推开了我,转眼不见了身影。
我张着嘴站在原地,面子里子丢的一塌糊涂,偏偏子衿还在身边呵呵轻笑,没有半分同情心。
我摸摸自己的脖子,突然笑了,牵着子衿的手,慢慢的走着,“你又看懂了?”
流波刚才的反应,分明是吃醋的话,这背后是不是也表明,他对我,终于动了心?
子衿没有回答我的话,紧了紧他的手,“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呢。”
这就是子衿,懂也绝不显山露水,言行举止进退有度,温柔的微笑中淡淡的说着话,言行中偶尔透露着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力量。
这种气势,就是与生俱来的贵气吧。
在和他半嬉戏半缠绵的沐浴后,我甚至不待头发变干,披上衣服就冲进了流波的房间,手中抓着各种大瓶小瓶。
一把抓上他的手,在他没有反应的片刻已经将他的袖子撸了起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乖乖的擦药。”
白皙的手腕上,伤痕依然清晰,有些地方已经掉了痂,露出淡淡的粉色嫩肉。
真快,才短短的半个月,那么深的伤口不但长好了,连痂都掉了。
轻轻摸着他的伤处,凑上唇细细的吻着,“男人的皮肤很重要的,以后不要随便的伤害自己,妻主会介意的。”
“你是我主子,身为你的护卫,我必须保护好子衿少爷。”
他试图缩回手,却被我死死的拉住,目光对上他的晴蓝,我用力的摇摇头,“你错了,在我心中你与子衿同样重要,如果那天我没有及时赶来,你的追踪被他们发现,而对方又痛下杀手,那就是我一辈子无法追悔的痛,流波,还记得那一次在江中遇袭吗?我把你和子衿看的比我自己的命都重,我不能接受这样失去你。”
他的眼睛,如湛蓝的天空,透明高远,望着我,静静的听着我的声音在两人间流淌。
我看着他手腕处的道道粉嫩肌肤,吸了口气,“流波,答应我,不要将自己置于那样的危险中,好不好?”
他的手,慢慢贴上我的腰身,将我带入他的怀抱中,唇,就在我的耳边,“那你介意我的疤痕消不掉吗?”
“啊?”他的答非所问让我疑惑,今日的流波,怪怪的。
他的唇,顺着我的耳朵,亲上我的脸,慢慢移动到我的唇边,“你说留疤妻主会介意,那么你介意我有疤吗?”
他,这算是表白吗?
我已经无暇再去想了,因为此刻,他柔韧的唇已经将我包裹,轻柔的吻着我,渐渐深入,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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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17
祭天仪式上的表白
流波突然的温柔让我一个晚上都飘飘然的,脚下象踩着棉花,直到祭天的大队前行,我才终于找回了神智,不过我盘算着的,不是如何威严大气的走完这一次祭天的仪式,而是如何让那个被我伤害的倔强小子原谅我。
我想好了,要对他说对不起,要好好的解释,要让他原谅我。
我可不想那本就脆弱的心以为我真的是吃干抹净拍拍屁股就翻脸不认人,哄也好,骗也好,反正是要他开心,要他答应嫁给我。
不过我忘记了,我是王爷,是这一次祭天中分量最重的人物之一。
另外一个,就是主持这一次仪式的他,超然飘渺的国师大人,临月栖!
两个顶级的人物,是不会有机会相聚然后私下说话的,因为我们身边,围满了成百上千的人,山下,还有数万虔诚的百姓在等候。
如果说,这个时候,我要能凑到他跟前说一声原谅我,我爱你,那简直是痴人说梦,我根本都不能接近到他身边,我只能遥远的用眼神关爱,但是以他的视力,我不认为他能感应到我可怜的道歉眼神。
长长的数百级台阶,在众人的跪拜中,我一步步的拾级而上,脚步缓慢而庄重,只是我的眼,牢牢的盯在一个人的身上。
今日的他,不曾有白纱覆面,莹白透润的面容清幽孤绝,身后的大鼎燃起袅袅青烟,映衬着他的身姿如临风玉树,飘然欲归,衣袖在风中摆动,仿佛刚刚临世之仙,冷眼看百姓俯首,万物低头。
他的目光,迎接着我逐渐行近的身体,清冷透明,没有半点私人的情绪,有的,只是身为国师,祭师的从容不迫和高贵典雅,在这一刻,在这个地点,他才是最高位,最神圣的人。
我站在他的面前,背对着众人,在这圣洁的地方,我扬起了笑脸,低低的声音只有我和他听见,“吾爱,月栖。”
他平静的面容没有半分的松动,可是呼吸,乱了节奏。
“月栖,听我解释。”我轻轻的叫着他,有些贪婪的看着不过一日未见的容颜,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昨夜的他,没睡好吧。
他恍若没听到我的话般,扬起他平静的语调,远远地传开,“天佑苍生,‘云梦’千载,恩泽绵长,承启三年,弟子临月栖率神子众臣,受百姓之托,祭天酬神……”
“唰……”身后的群臣全部整齐的跪了下来,我也不能再直直的站着,这是对神明不敬了。
嘴角的笑意不变,我一撩衣摆,跪在了临月栖的面前。
那瞬间,我看见他的眼角微微扫过我,琥珀双瞳中极快的闪过一点得意。
死小子,你是国师,现在你最大,看我跪在你面前很爽是不?
他轻轻展开手中的卷轴,轻扬的声音在空中播撒,“承启三年,国运昌盛……”
我低垂着脑袋,内力凝聚成丝,微启着唇,对着临月栖的方向传音入密,“月栖,我不是对你始乱终弃,给我个时间好好的解释行不行?”
“太平繁……”他的声音突然一顿,停了半拍,才深深的吸了口气,“荣。”
我抬起眼,无辜的看着他,悠然的等待着。
果然,那双清润双瞳在卷轴的遮掩下,撇了一眼我的方向,“今奉皇命,携百姓之愿,以三……”
在他的声音刚刚恢复正常的语调时,我再次对着他,轻柔的传音,“月栖,那夜我练功走火入魔,全身劲气无法控制,我让你走只是怕伤了你,却不想还是伤了你的心。”
他的声音突然停住了,这一次看向我的,是狠狠的眼刀,重重的剜了下,呼吸凌乱,在几次的调整后,才继续发出他悠扬的声音,“以三牲行祭,谢神明护佑,诗文礼赞,诵我天神……”
“月栖,你我之事,我已向风将军言明,只等你点头,我便立即向将军提亲,向皇姐请旨。”
我的话一出,他诵文的声音突然停了,握着卷轴的手指不住的微颤,眼中,有了闪烁着的水光,那唇,被雪白的牙齿咬着,似乎要咬住的,是颤抖,是不安。
目光,落在我的脸上,我迎向他,不躲闪,只是动了动嘴角,给了他一抹坚定的微笑。
他松开咬着的唇,眨了眨眼,似要眨去眸中的水光,定定的——望着我。
我的身后,跪着的群臣中已经发出了极细小的悉悉索索声,似乎是在低声的议论着临月栖为什么突然停止祭天檄文,
我看着他瞬间的失神,对这他,缓慢的用唇形描绘着几个字,而他清高的表情,慢慢的崩裂,碎开。
“我爱你,嫁给我。”
这是我无声的言语,我特意没有传声,只为了让他看的更清楚。
他身形晃了晃,微微退了一步才勉强站住了。
我身后的议论声,更大了。
“住嘴!”一声冷喝,来自于临月栖,对象——我。
奇迹般的,我身后所有的声音顿时停止了,而他,也象是清醒了般,再也不看我,落回手中的卷轴,“愿我‘云梦’,永受天神之恩惠,百姓安居,国家繁荣,请三牲,礼赞。”
把最后几个字念完,他终于长长的舒出了口气,慢慢的,摇晃着,靠近香鼎,将祭文抛了进去,青烟中,火舌舔上卷轴,慢慢的吞噬。
我跪拜着,口中高喊着谢神的赞誉,身后是群臣同样虔诚的声音,当我站起身,礼乐声震天响起,歌舞齐奏。
我与他并肩而立,鼻间是他飘散在风中的檀香,脑海中竟然突然窜过他雪白的身子,与我在香帐中缠绵缱绻的浓情蜜意。
“月栖,你的月饼我吃了,莲蓉馅很香。”鼓乐齐鸣中,所有人脸上都有抑制不住的笑意,看着盛大的舞蹈诗诵,没有人会抬头看高台之上的我们,也没有人敢。
他始终的不发一言,让我的心开心慢慢的沉落,难道我的计策,竟然不曾打动他?
他不是不讲理的人,我相信我的解释一定能解开他的心结,更相信我所说的下聘迎亲请旨之语已经足够表明我对他的认真。
那为什么,他还是这样冷冷的?
不是表情,而是他身上疏离抗拒的感觉。
仿佛他心中,有什么事情令他很不安,令他对我有着怀疑,才会在那夜的刺激下突然变了。
“月栖,如果不信我,等一会我复了皇命,明天就来神殿,你想我怎么证明,我就怎么证明给你看。”
他,居然轻轻挪了挪脚步,本是并肩而立的我和他中间,突然空出了巨大的间隙,这一下,让我非常的不满。
他再次往边上动了动脚步,而我的声音也同时响起,“你再动一步,我马上抱住你,在这么多人的见证下,宣布你是我的丈夫,再去皇宫向皇姐请旨。”
果然,他停下了脚步,没有再动。
“过来。”我不轻不重的吐出两个字。
他固执的站在那,仿佛没有听到。
一阵风吹过,他宽大的衣袖被吹起,柔柔的拍打上了我的身体。
我眼神扫过,借着衣袖的遮掩,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勾上了他的掌,往我的方向拖。
反拽的力量从他的方向传来,试图从我的掌心中脱出,我掌心用力,巧劲一扯,他终于被我拉了过来。
我暖着他冰凉的指尖,不无心疼,“明知道要在这里吹这么久的风,为什么不多加件衣服,昨夜没睡好吧,你的脸色很难看。”
他依旧没有说话,风停了,他借机从我的掌心中抽回了手指,我想要握住,偏偏只能木然的任那清凉从指缝中溜走,心中怅然若失。
祭天的仪式结束了,我也必须走了,回头间看到的,只是他优雅的昂着头,双手拢在衣袖中,迈着他精心计算过的步伐,慢慢的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也许,我真的操之过急了,明日,我来看看他,陪陪他,或许会更好些。
又一次圆满完成任务的我,在皇姐兴奋的提议中,不得不留在宫中陪她用膳,听她的絮叨,感受姐妹间难得的温情,唯一让我不够舒坦的,就是皇姐身边那道清瘦冷辉的金色身影。
不愿意面对,我索性不看,只顾假装着忙碌吃喝。
我嗅着浓浓的菜香,一脸垂涎,“皇姐啊,这半个月日日吃素,可把我憋坏了,您可尽找苦差事给我。”
她呵呵大笑,“妹妹委屈了,委屈了,你可要什么封赏,尽管说。”
我吃着御膳房里精心烹制的鱼肉,却突然怀念起了月栖那淡淡的素食,一时间嘴巴里居然没有了味道,索性放下筷子,“我要什么,皇姐您还能不清楚?”
她的眼角有掩饰不住的笑意,“知道,要我下旨立正夫是不是?”她牵上沄逸的手,两人相视一笑,皇姐笑着开口,“凤后说了,那子衿便由凤后收做义弟,由穆相家出嫁入你王府,这样可好?”
“啊……”我有些意外,本以为这是沄逸那日哄骗我的话,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提了出来。
一时间心中百种滋味,我猛的站了起来,对着沄逸恭敬一礼,“楚烨谢凤后成全。”
他点头颔首,近乎透明的指尖摆了摆,端庄的回礼,“我也有一事希望王爷成全。”
在我错愕的瞬间,他已经看向了皇姐,两人眼神间默默的传递着什么神秘的讯息,让我无从把握。
皇姐看着沄逸的眼神中一片溺宠,沄逸的眼神则是瞬间低头的温柔,我的心中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
“皇妹,凤后身子虚,需要人随伺身旁,偏偏伺人重手重脚,总是惊扰了凤后,夜里总是在三进外候着,这无人伺候老让我担心他有事喊不到人,前几日在你府上,凤后休息时,留在身边伺候的那男子行走间居然不曾惊扰到他,所以希望你能割爱,让他进宫伺候凤后。”
我的笑根本来不及敛去,就活活的僵硬在脸上,此刻的我,甚至无法遮掩自己的目光,就这么直愣愣的盯着沄逸,仿佛要从他的眼中直接看穿他的心。
他放过了子衿,却问我要流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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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17
互不退让的争夺
我静静的坐着,秋天来了,夜风不知何时已经变的有些清冷,凉凉的。
房间里没有半丝声音,除了我的呼吸,还有燃烧着的烛火,拉长着光影,投射在墙上。
沄逸啊沄逸,你果然厉害,厉害到一句话令我无还手之力。
他要流波,偏偏通过皇姐之口,可是他要去,真的只是伺候身边这么简单吗?
烛火一阵乱晃,冷风袭上身体,我转过脸,门口是子衿沉吟的面容,“你没吃晚饭。”
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在宫里吃过了。”
他轻轻的走到我身边,我下意识的伸出手抱上他的腰,埋首在他的腰腹间,汲取着他的温暖,他抚摸着我的发,轻拍着我的背。
我吸着气,心中的悲凉一点点的蔓延,无力。
抱着他的腰,将自己深埋,手中的力量,恨不能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中,恨不能此刻拥有无穷的能力。
什么狗屁王爷,什么狗屁日侠,我就是个连自己爱人都保不住的没用女人。
看看月色,我苦笑,“子衿,我偷进宫,你先歇着吧。”
我要去见那个人,必须去见他。
他的声音轻柔,抚过我的心,带着温润的笑,“其实我真的不在乎要不要那个正夫的位置,国师大人其实不是会欺负小爷的,对不对?”
他以为我是在难过不能立他为正夫吗?
我摇摇头,“皇上答应了我立你的要求,只是……”
我叹了口气,“那个人要流波进宫,所以我今夜必须去找他,就算求,我也要求的他改变主意。”
“他不会。”子衿的话,肯定的没有半分余地。
我连苦笑都挤不出来了,“可我更不能让流波进宫,下跪也好,以命威胁也好,我必须让他答应。”
子衿望着我,平静的面容如池水无波,“如果他不答应,你怎么办?”
“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或者说,我根本不敢想该怎么办。
沉吟了半晌,我抬起头,无所谓的笑了,“豁出去和皇姐说,流波已经是我的人了。”
“不能说。”他意味深长的一句,说着我和他都猜测到的可能,也是沄逸这一手中最漂亮的一招,我的死穴。
我闭上了,深深的吸了口气,“大不了我辞官,带你们远走高飞,只是要委屈你们跟我受苦了。”
既然来,是为了沄逸,而如今一切都变了,或许我也没有必要坚持所谓的承诺了,回我的‘寒雪峰’,拖家带口的吃穷夜去。
子衿笑了,我居然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欣慰,看到了轻松,“我宁愿和你江湖逍遥,也不要做这个什么王爷正夫。”替我整好衣裙,他亲上我的额头,“一切小心。”
我回以一个坚定的点头,“你替我拖住流波,我怕他跟着我,会听到什么。”
在子衿的点头中,我悄悄的没入夜色中,朝着皇宫的方向潜行。
冰凉的风打在身上,我的心中却有冷风吹不散的怒火,因为一个人,一个我以为我永远都不会对他生气,对他产生怒意的人。
早已敞开的窗,和背对着的那个清幽背影,依然是薄薄的霜白长袍,依然是瘦弱的几乎被风吹散的孤影,月光落在他的肩头,晕开一片银亮,仿佛穿透了他的身躯落在地上。
他,好像即将融化在这月色里,消失了般。
我站在他的身后,没有靠近他,也没有说话,更没有体贴的将衣衫盖上他的身躯,我和他之间,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墙,分开了彼此,无法靠近。
他没有回头,清渺的声音里居然有隐隐的伤感,“你为了你身边那个护卫而来,是吗?”
我吸了口气,试图压下心中积藏了许久的怒火,“沄逸,为何要这么做?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我自问对你有求必应,你为何要这么对我?你觉得我碍眼,我走;你要我回来,我乖乖的回来;你杀我,你害我,我都认了;为什么要从我身边人下手?上次是子衿,这一次是流波,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的声音越说越激动,压抑许久的火气在层层叠叠的事情中终于爆发,若不是残存着一丝理智,我可能真的会上前狠狠的捏住他的肩膀摇晃,看看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当年那个我深爱的沄逸,那个不管尘世沧桑变幻,看透世间流转,从未有半分牵念的穆沄逸吗?
他转过身,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眼神中的深沉没有因为我的激动荡起半点涟漪,“你以为我要那男子是为了报复你?”
我冷冷的望着他,“难道不是?”
他身体晃了晃,手指轻轻的扶上桌角,“记得你曾答应我,会替我寻找天下的名医吗?”
我怎么会忘,他要为皇姐生孩子,定情信物召回我,不过是要我私下寻找所谓的第一名医。
“我也等了你数月,可惜你始终不曾将人带到我面前。”他的脸上,没有半分血色,就连唇,也如同身上的衣服一般,透着霜冷的白。
“我明天就去找,十日内将人带到你的面前,行不行?”我急了,很少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中下如此肯定的决断。
他嘴角极轻的勾了下,仿佛不屑的笑,“谢王爷,只是我想这事就算了吧,不劳王爷挂心了。”
“沄逸,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我看不透他的心思,却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寒,他轻飘飘的拒绝了我的努力,也就是在表明不肯对流波放手的想法。
他与我面对面,两人的距离并不远,彼此定定的望着对方的脸,谁也不肯挪开目光,仿佛一场无形的斗争,先低头的人就输了。
“王爷,我本意是想亲自诞下皇女,可惜这身子太过于孱弱,只怕现在我肯,皇上也不会答应,我知皇上一片深情,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上无后,你那护卫与我容貌相似,身子更是强健,纵然是皇上专宠于我,见到他只怕也不会推拒我将他收入后宫的要求,只要他能诞下皇上的骨肉,凭借我和他类似的容貌,那孩子不会有人怀疑不是我生的。”
他的话语,他的声音,就象是这夜空中冷冷的风,吹上我的身体,一粒粒的起着疙瘩,直接寒入心中。
我咬着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冷静,“沄逸,我从来没想过你是如此自私的人,为了你想要一个孩子,就可以毁掉别人的幸福,你逼迫他进宫,甚至已经计算好了夺走他的孩子,你有没有问过他愿意不愿意?”
我发现了,当年的沄逸虽然清渺,不屑红尘俗世,却绝不会利用他人为自己铺路,将他人踩在自己的脚下,三年的宫廷生涯,他居然成了这样。
“我承受不了太多皇上的召幸,这偌大的后宫,他可以一人专宠,我只要一个孩子,这金碧辉煌,锦衣玉食,怎么也赛过跟着你出生入死,男人总是要找一个归宿的,跟着王爷你,怎么也比不上跟着皇上,你说是吗?”
我突然笑了,冷笑。
“沄逸,跟着谁更好,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那要本人说才算,今日算我求你,放过流波。”
“不可能的。”他的话,让我的心沉到的谷底,“他是我见过的最好人选,我不想再等了,我不会让皇上把太女之位给你,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太女是我穆家的孩子。”
看来没必要谈下去,我转身就往外走,“我现在去就和皇姐说,流波是我的男人,身子已经给了我,所以不能进宫伺候凤后您了。”
“你不敢!”身后清幽的三个字,让我转身后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他的声音,不断的传来,一下下戳着我的痛处,“因为他的脸和我太像了,你收藏一个这样的男人在身边,难免不会惹人非议,别说有心人士会猜想,你当皇上就半点想法也没有吗?你真以为当年你我之事会瞒的滴水不漏?”他的声音停了停,突然透出决绝的冷然,“即便会,我也能让这水漏出去。”
我的手,在身侧紧紧的握成拳,没有回头,“沄逸,不要让我恨你,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恨过你,不要因为这件事让我恨你。”
“他不过是我在你心中的替代品……”
他的声音还没有说完,我突然转身,一步步的踏向他,冷冷的目光直刺着他,“沄逸,流波不是谁的替代品,他就是流波,我也从来不曾将他当过谁的替代品,当初你让他拿着你我之间定情的信物来找我,不就是想靠他那张脸打动我吗?他是打动我了,不过是因为他对我的忠贞,他对我的守护,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原来拿着你我信物去请你回来的人是他!”沄逸突然笑了,冷冷的,有些不屑,有些深沉,双瞳里爆发出两道寒芒,慢慢的隐藏了,“那我更要他留在后宫了,我穆家的护卫,我有权利召回。”
看来无需再谈,我迈步走出房间,“沄逸,我还是那句话,不要逼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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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18
流波暗缠绵
不想惊扰任何人,我索性翻墙进自己的王府,脚才刚落地,我就感觉到了两道视线,从树后投射过来。
黑色的人影,在树影下几乎隐藏了行迹,若不是对他目光的感应,只怕我也不会发现他站在那。
“流波?”我皱起了眉头,
子衿不是答应会替我稳住他么,为什么夜半三更他还在院子里?不过由此也证明,他没有跟随在我身后进宫。
我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在看到他闪出的身影后脸上挂满了痞痞的笑容,抬手勾上了他的下巴,“没我在身边睡不着?”
他手腕轻拍,飞速的指向了我脉腕,逼的我不得不从他下巴上把手拿开,“王爷今夜没让我在身边保护。”
“当然!”我一展手中的扇子,潇洒的扇了扇,“你说我去逛青楼喝花酒上小爷,还带着个你在边上参观?”
秋天了,扇子扇出的凉风顺着脖子往里钻,真不适合装什么风流倜傥,再扇下去,我鼻涕都要流出来了。
蓝色的双瞳停留在我身上,“王爷身上没有酒味,也没有青楼的脂粉味。”
流波啊流波,你何苦这么聪明呢?
我一拍掌中的扇子,赖赖的收了起来,脑袋伸到他的脸前,冷不防在他脸上偷了个香,“是啊,我发现青楼中的男子都没有你来的够劲,所以就干脆回来了,怎么样,今夜陪我吗?”
“主子,花街在西边,你怎么打东边回来的,那里似乎是皇城的方向。”流波的眼中,闪过一缕古怪的光芒,“属下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新开了一家花楼在那个方向?”
我神色不变,笑意如常,“是啊,好像叫‘粉暖香阁’,新开的。”顺势一歪,靠上他的胸前,媚眼如丝的腻着他,“流波啊,你果然越来越有身为我小爷的自觉了,连我常去哪些粉楼都知道,是不是吃醋了?”
他不说话,我对他抛个媚眼,转身吊儿郎当的朝房间走去,“既然这么想上我的床,现在去洗洗干净,我在床上等你,记得什么都别穿只披件轻纱,我喜欢这样的。”
就在脚步刚刚迈出的瞬间,一股大力从身后传来,抱上我的腰,从身后将我狠狠的困在怀抱中,他粗重的喘息喷在我的颈项间,吹动我的发。
低低的声音,带着几分愤愤,不稳的吐出,“我都知道了,你还准备瞒我倒什么时候?”
假笑终于挂不住了,我轻抚着他交扣在我腰间的手,倒入他的臂弯间,声音却依旧轻松,“人家要的是我的人,自然由我出面,否则我岂有资格说什么要当你的妻主?”
他抱着我的手在渐渐的收紧,似要将我嵌入他的胸膛中,男子强烈的气息在我的耳畔,从身后包裹着我,沉静着。
“你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我特意交代了子衿要保守秘密,以子衿的聪颖不可能告诉他,那么他是从哪得来的消息?
“你忘了,我是穆家的护卫。”他一语让我彻底无声,“穆家给我传了话,要我进宫伺候,凤后。”
他跟了我这么久,我早已习惯了他和我的形影不离,也习惯了与他同生共死,却忘记了,他根本不是我的人,而是属于穆家。
我一声冷哼,“忘记的人是你,当初是你自己做的选择,从那天起你就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同意你哪也不用去,你只要给我老老实实的坐在王府里就行了。”
他将我的身子扳了过来,紧紧的扣着我的肩膀,漂亮的眼贪婪的扫视着我,仿佛要将我刻在心间,然后他慢慢的松开了手,轻轻的跪在了我的面前,“流波已经决定了,明日进宫,今夜特地拜别王爷。”
“放屁!”我已经懒得管什么矜持了,直接两个字狠狠的吼了出去,“你知不知道,所谓进宫,不是让你伺候穆沄逸,是让你……”我的气息不稳,双目中快要喷出火了。
“让我进宫伺候皇上是吗?”他平静的接下我的话,表情没有办分的悸动,既不忧愁也不伤感,仿佛与他无关一般。
“你给我起来!”一拽他的衣领,他乖乖的在我力量下站了起来,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我搂上了他的颈项,贴上了自己的唇。
他是我的人,居然敢不相信我的能力。
在他被我亲过搂过抱过吻过以后,他居然能那么冷静的说什么要进宫伺候我皇姐?
就在昨天,他还承认我是他的妻主,不过一日,他居然敢擅自作决定。
他一声闷哼,我松开了他,看见一点殷红从他的嘴角滑落,我舔舔唇,口中是他的淡淡血腥气。
看着面前绝美的俊朗容颜,还有唇上被我咬出来的伤口,熊熊的怒火又不自觉的压了下去,心疼爬上,我轻轻的伸出手,抚上他的唇,“疼吗?”
他微微摇了摇头,没回答。
我承认,因为沄逸让我的心情极其的烦躁,而这烦躁在听到流波这类似于自我牺牲的选择后到达了顶点。
我恨,我恨沄逸的无情。
我恨,我恨自己的无力。
我更恨,恨流波的自作主张。
我看着他,叹息着闭上了眼睛,紧紧的抱上他的腰,贴上他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跳,让两人的呼吸渐渐合二为一。
我抬起头,看到那双蓝色的眼瞳中有跳动着的火苗,“流波,我是你请回来的,你应该知道,我只是在履行一个承诺,一个我自以为伟大的付出,可是现在我发现,时间改变了太多,我根本不必要去遵守那个所谓的承诺,我开始怀念‘寒雪峰’上幽冷的空气,清凉而干净,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
他的目光,落在我贴在他胸口的手指上,闪了闪,他握上我的手,薄薄的茧擦过我的掌心,与我十指相扣,收紧。
“流波,如果你刚才只是担心因为你的存在会影响我的前程才说出想进宫的话,那我可以原谅你,现在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你的心里决定!”我的话语中分明带了笑,其实早已明了了他的选择,就是想看看他不自在的表情和微红的脸,所有的烦躁都飞了,只留下浅浅的笑在心头飘荡。
一点点的羞臊在蓝眼一翻中愤愤的飞走,他抱在我腰间的手用力,直接将我打横抱起,转身就往他的房间行去。
我搂上他的颈,忽然明白了他这个举动背后的意义,“你是不是想和我生米做成熟饭?以证明你跟我在一起的决心?”
这么做,不管沄逸多么坚持,他都不可能再入后宫。
这么做,也就意味着他正式反抗了穆家的控制。
这么做,我等于是面对面的要与姐姐争夺男人了。
我不想放弃,流波他,是我的。
他将我轻轻的放在床榻间,莹白的面容上淡淡的红晕让他看起来再没有半分的强悍,不稳的呼吸更是体现了他强自按捺的激动,劲实的身子小心的覆了上来,他甚至不敢将他的重量压在我的身上。
他的唇,柔韧中透着他独有的力量,不躲闪,不逃避,吮着我的唇瓣,勾着我的齿缝,以强势的力量突入我的口腔里,咬着我的舌尖,细细的品着,手掌捧着我的脸,如同捧着最珍贵的宝物。
我的手,勾着他的颈项,含着他的唇,轻咬着他的水润柔韧,手指顺着他衣襟的开口探了进去。
当我冰冷的手指触上他温热的胸膛,我感觉到他和我同时一怔,低低的呻吟出声,他的吻在瞬间变的激烈,肆意的蹂躏着我的唇,亲上我的耳垂,咬上我的颈项,手指拉扯着我的腰带。
他颤抖的手指解着我的兜衣,两根细细的带子,他怎么也解不开,涨的整张脸通红,索性一扯。
“嘶……”我胸前刚刚感觉到空气的凉意,他充满热气的唇已贴了上来,含上我丰盈的顶端,舔吸着。
我拉开他的衣袍,手指顺着他精瘦的腰身攀上了他的背。
他的身子,如同激情的小豹子,蕴含着无穷的力量,面对他亟待发泄喷薄的欲望,我轻笑着,手指探向他隐秘的部位,“要不要先打一场,确认谁在上面?”
他突然停下所有的动作,望着我,那双蓝色的双瞳,深沉的引人沉溺,跳动着挑战的火焰。
这就是流波,即便爱我,也绝不向我低头的倔强流波。
他,身体里永远都燃烧着火焰,不管表面如何沉寂,都不会改变他的内在。
不是沄逸,他与沄逸那种从里冷到外的清寒是天壤之别。
只是流波,一个与沄逸完全不同的人,一个激发我心底挑战欲望的男子,一个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倨傲男人。
我捧着他的脸,不无感慨,“流波,你给我的感觉,绝不是会让自己委屈他人身下的男子,绝不会与他人分享爱人的男子,为何我竟能如此荣幸的得到你委身?”
他楞了下,轻轻别开了脸,再看我时,那双瞳中有淡淡的苦涩,“如果我说,你对我是特殊的,你信不信?”
“什么意思?”我皱了下眉头,失笑出声,“我如果不是特殊的,你岂会与我巫山云雨?”
他搂紧了我,“我的一生,只因你而存在,宿命是无论我怎么抗争,都无法改变的。”
“流波……”我念着他的名字,刚刚他声音中的无奈和涩涩的感觉突然让我改变了主意,我抱着他,将整个身躯都蜷缩在他的怀抱里,“就这么抱着我,什么也不用做。”
充满雄性气息的手臂有力的抱着我,我躺在他的臂弯间,螓首窝在他的脸畔,“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进宫,不会的。”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紧搂着,我们依偎而眠,度过了两人间第一次的同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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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18
流波,月栖,我选谁
半夜偷入皇宫,回来后又与流波纠缠了那么久,我几乎是在天快亮时才与他沉沉的睡去,连日的疲惫让我睡的无比的香甜,直到院子里传来鸡飞狗跳的叫嚷,才把我从馨香春梦中给拉了起来。
“上官楚烨,你个色胚,给姑奶奶我出来!”有点熟悉的声音,粗鲁的吼着,把我从深沉的梦里叫醒。
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就听到了白菊花急急忙忙的声音,“将军啊,将军,我家王爷还没起呢,您要不到前厅等等,这后院卧房闯不得,闯不得啊!”
“走开!”粗鲁的声音更大,“上官楚烨,快点给我出来。”
我动了动眼皮,实在是沉重的难以打开,无意识的抬起头抚上额角,全身软绵绵的不想动弹。
“风将军,我家王爷连日操劳,您就让她好好休息一场行不行?”白菊花的声音也是连蹦带跳的,显然追着来人气喘吁吁跟不上步伐。
“要睡让她明天睡,现在给我起来。”来者的声音怒意冲冲,伴随着脚步声在院子里四处跑动,“那个混蛋在哪个爷的房里,快说!”
声音越来越近,白菊花的声音也越来越急,“将军,将军,我们爷的房间您,您可不能乱闯啊,这,这……”
话还没说完,我就听到房间门被狠狠地踹开反弹在墙壁上的巨大声响,我眼睛忽的睁开,直觉的扯起被子就罩上身边流波的身体。
身边一片冰冷,被子瘪瘪的落下,我这才发现,流波早已不见了踪迹。
顾不得寻找他,我的身体已经被闯入者狠狠的拎了起来,“上官楚烨,你还有空在睡大觉?”
我揉揉眼睛,看着风若希满面焦急的脸,大大的打了个呵欠,“将军啊,您一向从容有度,知礼懂节,这突然闯我府上,连通报都等不及,莫不是哪国的军队要杀进我们京师了?”
我看着她呼哧呼哧喘气的脸,调侃着,“这真的要是大军临境,您这战功卓著的将军不去前线指挥,跑来我小爷的房间里干什么?”
她瞪着我,突然一拳头狠狠的砸了过来,被我伸手一格,轻巧的挡住,讪笑着,“到底什么事惹我一向工于心计的师傅大人如此怒形于色?甚至冲上门打人?”
她的脸,如一块寒冰般冷冷的,在对上我吊儿郎当的笑后,冷冰冰的丢出一句,“你知不知道,月栖说是要为民祈福,游历四国,归期未定?”
“什么?”我猛的从床上跳了起来,抓着床头的外衫胡乱的套着,“他和皇上请辞了?皇姐同意了?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我刚回来就被沄逸那一个请求轰的气晕八素的,本该今天去探望临月栖的事也被我推迟了,如果他生我的气,那我现在赶去哄哄他应该还来得及。
“他是国师,打着为民祈福的旗号出去,皇上也不能阻拦,可是他没有武功,身子也弱,随从也不肯带的上路,还要游历四国,只说在明年祭天前会赶回,这样坚持的他我从来没见过,你说,是不是你说了什么话伤害了他,才让他要离开?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怎么拦也拦不住。”
风若希噼里啪啦的一串话,连指责带怒骂,让我没有半分还嘴的余地,好不容易等她喘气的空间,我才终于找到了插话的余地,“他在哪?还在神殿吗?我去劝劝他,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我以为昨天的话,就算不能让他原谅我,好歹也不会太生气了,只要再哄哄就万事大吉了,没料到却收到了这么震撼的一个消息。
孤身一人上路,国师怎么样?人人景仰怎么样?
他不知道他那眼神,他那出奇糟糕的平衡感会让他连路都走不稳吗?还要游历四国?
他不知道他那付花容月貌会引来无数觊觎的目光吗?
他不知道他那柔弱的身体会承受不了大风大雨,万一病了,万一碰到了危险,怎么办?
难怪风若希怒气冲冲的跑来找我算账,我自己都怀疑,他根本不是要游历四国,而是和我赌气,要跑的远远的。
“他要走,必然要向皇姐请辞,师傅你别急,我这就去神殿哄哄他。”一边说着,我一边算计着,昨天才祭天,就是要请辞最快也是今天,走的话也是明后天的事,来得及,一切都还来得及。
“还不急?”她一声爆吼,手指都快点到我的鼻尖上了,“你知不知道,他昨晚连夜向皇上请辞,今天大早就走,现在只怕已经出了神殿,快到城门口了,我这个当娘的好说歹说都没有用,不来找你,找谁?要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砍了你!”
“什么?”我大惊失色,抓在手中的梳子落了地。
夜见皇姐辞行,大清早一个人偷偷的出城,这不是躲我,是什么?
我知他骨子里犟,却没想到犟成这样!
“我去追他!”我狠狠的抓上桌子边的一把折扇插在腰间,“师傅你别担心了,我一定把他求回来。”
风若希脸上的怒意终于有了稍稍的平息,看着我旋风一般的速度穿戴整齐,往门外刮去。
门外,子衿的出现让我一楞,他面色沉静,手中拿着一张信笺,“王爷,你要走,最好先看完这个。”
我的心中,满满的都是那个走路跌跌撞撞的臭美男人,只想怎么才能让他回心转意,让我好好的照顾他,哪还有心思看什么信笺。
我眼中几乎都是哀求了,可怜的望着子衿,“子衿,你替我决断吧,我相信你的能力,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就在我刚刚提起脚步的时候,耳边传来子衿淡淡的声音,“是流波的信,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放在我的枕边的,他说他去见皇上了,叫我暂时不要告诉你,如果晚上他没有回来,再让我告诉你他的去处,叫你不用去寻他了。”他的手指伸到我的面前,“我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告诉你,至于要不要赶去皇宫阻拦他,你自己决定!”
“什么?”这一次,我是真的站不稳了,脚下一个退步,我扶着门框,一把抢过子衿手中的信。
字迹俊秀,平稳有力,显然不是匆匆写成,而是他深思熟虑之下书就,信中大部分的意思正是子衿说的那样,但是几句中的含义让我颇有些心惊。
若辰时未归,则毋再寻。流波此去,为解王爷心中之忧,愿能永除心患。
这些话,不得不让我去想其他的可能。
可能一,他自愿进宫,成为沄逸的替身,替皇姐生孩子,从此沄逸也不再找我的麻烦。
可能二,他去向皇姐说明实情,将我和他的感情和盘托出,让他人猜测我对穆沄逸的企图。
可能三,他去行刺沄逸,只要杀了沄逸,自然也就不存在他进宫伺候之事,更绝了可能暗害我的一个大敌人。
想到这,我感觉到背后一阵凉飕飕的,额头上的冷汗都沁了出来,以流波的强硬,以流波的脾气,这第三个可能,怎么想,都是最大的那个。
重重的一拳捶上门框,木屑飞扬中我吐出几个字,“我要进宫!”
我要进宫,我必须进宫。
身为王爷,身为他未来的妻子,所有的事情都应该由我来承担,我不能让他惹恼了皇姐,更不能让他鲁莽冲动的去行刺沄逸。
衣袖被人拉住,风若希冷冷的看着我,“我儿子怎么办?”
月栖……
如果我不追他,很可能我和他的未来就此断送,本来就是千斤悬一丝,需要小心翼翼呵护的爱情,我如果不去,说不定就此失去了他。
流波……
如果我不进宫,断送的,就不仅仅是我和他之间的爱情,很可能还有他的性命,这个一直保护我,跟随在我身边的男子,我同样不能失去。
无数念头在心中闪过,我必须做出一个抉择,一个两者中最需要我此刻去挽救的抉择。
我歉然的看向风若希,有些艰难的开口,“师傅……”
月栖,不追,我还有机会,即使没有,失去的也不过是我和他的爱情。
流波,不追,失去的,很可能就是他的性命,这个赌,我不敢下!
手,被一双白璧盖上,子衿微笑着,“王爷,去皇宫吧,这牵扯到您的身家性命,一旦流波处事不当,会牵连到您。”
就这一句,连风若希眼中也射出了赞同的光芒,轻轻点了点头。
子衿看向风若希,温柔出声,“至于国师那里,不妨由我代王爷去,您觉得可好?”
不能再耽误了,我点了点头,握上他的手,“对不起,麻烦你了。”
他只是拍了拍我的手,“去吧,子衿祝王爷能顺利的解决这场事,带回流波。”
我取出腰间的那把扇子放在子衿的手中,重重的点了点头,“替我交给月栖,请他原谅我。”
在子衿的点头中,我飞身而去,朝着皇宫的方向,飞速的奔跑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流波,千万不要犯傻,流波,千万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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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波的抉择
到了宫门前,我才发现,我的腰牌不见了,出入宫内的腰牌本来在身上好好藏着的,此刻却不翼而飞了。
流波,除了流波还能有谁?
可是没有腰牌,我就不能直入内宫,任心中火急火燎的,也只能看着卫兵一路小跑着进去通报。
宽阔到一眼望不到底的宫门,寂静的只有鸟儿偶尔落在琉璃瓦上啾啾的声音,平静一如从前。
如此安静证明宫内没有发生大的异变,这让我微微放下一点心,却也更加的提心吊胆。
流波,你千万不能乱来。
你个混蛋,一个男人擅作什么主张,你是没把我放在眼里,还是觉得你的能力在我之上,靠你自己就能解决?
你知不知道,就算你有我的令牌,见皇上也是以下犯上,随便什么借口都能治你的罪。
你知不知道,我不在你的身边,只要你说出违背沄逸意思的话,他动动嘴皮,你就不能安然的走出来。
太鲁莽了,真是太鲁莽了。
等回去了,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育你,让你知道什么叫顺从,让你知道什么是听话,叫你乱跑,叫你偷我令牌……
我在这乱七八糟的想着,脖子直愣愣的远望,急切的想要看到守卫归来的人影,脸上已经露出了不耐的神色。
远远的,一个圆溜溜的人影跌跌撞撞的往宫门的方向跑着,说是跑,比正常人走路也快不了多少,不时的停下来咧开嘴用力的喘息着,在看到我之后,扬起手不断的摆着,在喘了无数次之后,终于抽搐般的破碎咧开两个字,“王爷……”
这个人我认识,以前跟在母皇身边,现在是皇姐的贴身伺人,年宣。
我扶上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急切的出口,“年宣,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抓着我的手,指着我,用力的大口喘气,“皇,皇上……”
我差点也和她一样一口气喘不上来而昏过去,“皇姐怎么了?是不是宫里出事了?”摇晃着她圆滚滚的身体,“快说啊,皇姐在哪?”
她手指着寝宫的方向,“皇上,皇上……”
我没时间等了,丢开她,展开身形飞掠而去,如燕子般窜入皇姐的寝宫,慌张的叫嚷着,“皇姐,皇姐!”
一入门,我就看见皇姐和沄逸端坐在上首,神色肃穆,他们的正前方端端正正的跪着一个黑色的人影,低垂着头,看不清楚神情。
“皇上,臣妹约束属下无方,惊扰圣驾,还请皇上降罪。”几乎不给皇姐开口的机会,我直接把事情揽上自己的身,“臣妹罪该万死,请皇姐重罚。”
“你想我怎么罚?”皇姐的声音,如同在金銮殿上一般威严,显然她此刻不是将我当妹妹看,而是当做待罪的臣子。
我趴伏在地上,感觉到身边人的体温,竟然感到出奇的平静,“是我的错,失落宫中令牌,这男子不过是山野村夫,不懂宫中礼数,并无意冲撞皇上凤后,他只是听闻皇上要召其入宫伺候凤后心中急切,这都是我管教无方,肯请皇上免其罪责。”
我吸了口气,看了眼身边的流波,他直挺挺的跪着,那张与沄逸极其相似的面容显然引起了皇姐极大的兴趣,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姐,眼中都露出了玩味的光芒,死死的盯着他的脸。
在听到我的话后,她的目光动了动,转移到了我的脸上,声音深沉,“皇妹这护卫的容貌,倒与凤后极其相似,若不是亲眼见到,朕都不敢相信世界上有如此相似的面容,朕原本以为凤后容貌天下无双,却不料你这护卫竟然拥有另外一种气质,难怪凤后上次一见就欢喜,不知道皇妹从哪寻来的这人间奇葩?”
她用了朕这个字眼,不是我。
“我……”姐姐的目光中含有太多层的意思,我不用抬头都能感觉到那两道停留在我身上的眼神,仿佛要看穿我的身子,看穿我的心。
我刚刚抬起头,与皇姐眼神一触,那瞬间,我看到了猜疑,看到了隐藏的思索,她微笑着,字字如针,“皇妹江湖漂泊三年,原来却是有美相伴,这男子的容貌,连朕都恍惚以为是凤后在身边呢。”
当年我与穆家极其亲近,对穆沄逸的心更是众人皆知,当穆沄逸成为凤后,而我的身边出现了一名与他容貌极其相似的男子,只要我开口说流波是我心头所爱,我与皇姐之间的嫌隙再无法弥补。
可我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沄逸带走流波,毁了他的一生,流波是我的人,是我承诺了要留在身边一世的人。
“皇姐!”再次看了眼身边的流波,我心中决心已下,“臣妹……”
“王爷,我终于明白了。”身边一声叹息打断了我即将出口的话,流波侧过脸,却是给我一双波光潋滟,凄楚欲绝的眼神,“终于明白您为什么从不肯碰流波的身子了。”
这,这是哪一出?
虽然没明白,但是我聪明的选择了闭上嘴,看着那双晴蓝瞳中缓缓的滑落两行清泪,“名为贴身护卫,流波对您的心您不可能不知道,流波跟您最早,可您要了子衿少爷,在青楼喝花酒戏小倌,却从来不看流波一眼,流波一直以为只要默默的守护在您身边,总有一天能得到您的青睐,跟着您高高兴兴的进京,幻想着在您身边一生一世,原来您根本就是另有打算是不是?”
我沉默……
仿佛心事被揭穿般的沉默。
流波在为我开脱,他在扮演一名暗恋着我,却被我早已相中欲送入宫中的可怜人,因为谁都知道,以我的风流,不可能不碰如此绝色。
而他赌的,就是那‘守宫砂’的存在,以证明我真的不爱他那样的人,留着,只是为了将他献给皇姐。
流波抬起决然的脸,任那泪水无声的滑下,膝行了两步,跪趴在皇姐面前,“皇上,凤后,只要您们不嫌弃流波手脚粗鄙,请让流波在凤后身边伺候。”
他凄楚的看了我一眼,缓缓的闭上眼,别过头,垂下。
从始至终,我都没再看他一眼,也没有说一句话,因为我已明了。
他此刻表露对我的思恋,完全脱了我依然暗恋穆沄逸的罪责,那戚戚的表情,分明在说着对我余情未了,尊贵如皇姐,又怎么可能将心中有别人的男人纳入后宫?漂亮啊,流波。你这一招真的漂亮。
皇帝固然尊贵,她的话无人能反抗,却也正是因为这份尊贵的面子,让她不得不大方,不得不宽容。
果然,皇姐一声长笑,爽朗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你这男子果然特别,不似闺阁中的娇羞和怯弱,居然敢在朕的面前直言心中私恋他人。”姐姐抿着唇,握上沄逸的手,轻轻抚摸着,“凤后,我知你心中想法,可是人家并不与你一般,心中只有我啊。”
沄逸平静的点点头,清幽的开口,“皇上,对不起,是我的错。”
皇姐呵呵的乐着,慢慢的抬起手,示意我起身,“不是凤后的错,只是怪我的皇妹太吸引人,况且这样敢当着我面表白的男子,太野,后宫锁不住的。”
“皇姐,是我管束无方。”
我才开口,身边的流波重重的一个头磕了下去,“皇上,流波今日之举已是欺君,恳请皇上赐流波出家。”
“咦?”皇姐疑惑的看向我,而我,只是冷冷的瞥了眼流波,痛心的别开眼,语气单调的没有半分感情,“此子身为我的护卫,却不遵从我的意见,盗我令牌,私扰皇上凤后,更口出下贱慕恋之语,皇上若不赐他出家,何以护我皇家尊严?”
“皇妹……”皇姐叹了口气,“他虽然说话大胆,行为出格,却也是因为一片真心,至少他对你是真心的,不如你……”
“不行!”我重重的摇了摇头,“我不能收他,皇姐,会落人口实的。”
倒身下跪,“臣妹告退。”
我倒退着朝门外走去,看也不曾看一眼身边的流波,脚步没有半分留恋,甚至还有几分隐忍的怒意,恰恰好的透出。
“皇妹!”上官楚璇一开口,我这个大胆的皇妹也不能假装没听见的走人,只能垂首停在门边。
她走到我身边,牵上我的手,“皇妹,这男子有着天下难得的秀色,更有闺阁中人少见的大胆,若不是他心中有你,只怕我真的会收入后宫,让他与凤后为伴,这样的天资绝色真的出家太可惜了,我知道你顾忌什么,你怕有人传言你贪恋凤后美色,离间你我姐妹感情是不是?”
“皇姐!”我深深的喘了口气,“臣妹从未对凤后有非分之想,我不想有人借机发挥。”
姐姐哈哈一笑,“我知道你的心就行了,只是看着他与凤后如此近似的容颜,我总忍不住的想要心疼他,给他一个好归宿,我把他赐给你,你能不能替我好好的照顾他?”
“这……”我惊讶的看着皇姐,张着嘴说不出话,
皇姐拍上我的肩头,“我赐给你的人,这下不会再有人说什么了吧?”
“谢皇上!”流波几个响头重重的磕着,双瞳间的爱恋毫不掩饰的看着我,唇角有淡淡的喜悦,眼泪还挂在睫毛间,芙蓉沾露,娇艳无比。
我勉强的拉扯着唇角,牵着奇怪的角度,苦笑,“我还有推辞的余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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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18
临月栖的信
刚走出皇宫的大门,我就软软的靠在墙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无神望着眼前的人,“流波啊流波,你实在太大胆了。”
收起了那个娇弱中带着坚强的面孔,他伸手擦去我额头上的汗水,晴蓝的双眼藏着两分得意,“但这是最好的结局。”
我抱上他的腰,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声音变的软弱无力,“流波,你太天真,帝王之怒,岂是你我能承受的?如果皇姐不是如此胸襟,你我就坐实欺君之罪,别说你想替我保的地位没有了,就连你的命都要交待在这里,我开口讨你,最多就是个猜忌,只要我肯放下一切,我们还能归隐山林,笑傲江湖,我要的,是保全你的性命,你知不知道?”
“原来你早就算计过了。”他的表情古怪,说不出是笑是愁,“原来我还真是擅作主张了。”
我搂上他的颈,拉低他的脸,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但是你赌对了,比我想破了脑袋权衡利弊之后得到的要多的多,原来你比我聪明的多,这一次算你赢。”
这一次,他的脸上终于放开了笑意,倔强中的不屈,小小的得意,都满满的堆在那张脸上,他狠狠的拥着我,“现在我可是皇上赐的人了,你别想甩掉我了。”
我捏上他的下巴,挤着恶狠狠的表情,“你是皇上赐给我的小爷,以后可不止是跟在身边保护我这么简单,端茶递水,暖床温榻,要是做的不好我就休了你!”
“你敢!?”蓝眼一翻,两团小小的火苗窜了起来,“我告诉你,从今天起我就跟在你身边,看你怎么拈花惹草,看你怎么青楼花酒。”
拈花惹草?我猛的想起了什么……
顾不得继续感慨我的运气,我拽着流波的手,“走,赶紧回王府。”
我进宫这么长的时间,也不知道子衿究竟有没有替我留下临月栖,如果没有,我去追赶,也应该还来得及。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他斜睨着我,嘲笑我。
“得了吧。”我看着他,话有所指,“除非到真有那么一天,你把你全部的秘密都告诉我,我才会碰你。”
不看他的脸色,我飞驰着,他跟在我的身后,仿佛又是那个无声的护卫,紧贴着我,不发一言。
我喜欢他,也尊重他,他有不愿意说的故事我不会追问,却不代表我真的什么都发现不了。
流波啊流波,到什么时候,你才会完全的对我敞开心扉?
脚步不停歇的赶回我的王府,一入门就看到子衿面无表情站的那,身边是冷着表情的风若希,这样的情形让我的心咯噔一下,猛的落了下去。
几乎已经不要再问了,我看着子衿,有些涩涩的开口,“劳累你了,他从哪个门出城的,我去追!”
“东门。”子衿的声音清清洌洌,却没有什么失落,“但是我认为你没有必要去追了。”
我转向马厩的身体突然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
莫非月栖已经表达了他的意思,不希望再与我有任何纠缠?从此一刀两断,所以不让我去追?
这个认知我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可我相信子衿的判断,如果他说没必要,那就真的没有任何必要,连他都带不回来的人,我除了打昏,也不会有更好的办法,可是打昏,不是解决问题的真正手段。
“他真的不愿意回来?”这几个字,我说的艰难无比,不愿意相信临月栖会绝情如斯。
子衿摇摇头,“不愿意。”
“啪……”我一拳砸上身边的廊柱,合抱的石头柱子被我一拳打缺了一个角,扑簌簌的落着石粉,我咬着牙,愤然转身,“我去追,不问个究竟,我不甘心。”
是的,我不甘心。
我固然那夜有错,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解释了,我道歉了,我求婚了,他到底为什么不原谅我?
是恨我的花心?我一直都花心啊。
是怨我的多情?我本就多情。
这一切,都是在与他认识之前,还是对他来说,那一夜的缠绵只是药效的产物,那他出口答应我的求婚也是因为□上脑,所以才在药醒后越看越烦,干脆遗弃我这药渣?
我咬着后槽牙,我就不信,还有人上了我的床还能一脚踹了我的。
呃,穆沄逸不算。
幽炀也不算。
“不过,你的礼物他收下了。”淡淡的语气仿佛事不关己,只有那眼角眉梢,透露着几分揶揄,手中,轻飘飘的扬着什么。
信笺!
肯定是临月栖给我的信,看子衿那含笑的调侃神情就知道了。
收了我的礼物,还有信回来,那么就有转机,一切都还有转机。
如果他放弃我,就不会收下我的礼物,而是直接一封信。
最让我怀疑的,是此刻子衿和风若希的表情。
虽然子衿没有露出笑容,那身上却半点未散发出低沉的感觉,证明他很轻松。
而风若希就更不用提了,她没冲上来揍我,就是最好的证明。
大咧咧的冲过去,冲着他白玉似的脸颊就是狠狠的一吻,大大的啾了一声,“谢谢你,子衿。”
“你就不谢谢我?”旁边的风若希瓮声瓮气的挤出一声。
“谢谢你?”我翻了个白眼,“你如果说我进宫面圣,生死未卜,只怕他立即就回来了,你确定你真的帮了我?”
顿时,我看到风若希和子衿面面相觑的脸,显然他们两个,没想到这一招。
“你如果真的想要我谢子衿一样谢你,那来吧。”我嘟起嘴,闭上眼,一把抱住风若希,壮士上刑场般对着风若希伸出脸,“那我也勉为其难,亲你一下。”
“啊!”风若希在我手臂的用力中根本无法挣脱,只是凄惨的大叫着,老眼瞪的如铜铃,惊恐的看着我靠近的脸。
“扑!”一张纸盖上我的脸,纸上是子衿修长莹白的手指,伴随着他笑意盈盈的声音,“还不看,你不是急的要死吗?”
我讪笑着,不好意思的从他手中抽过信,飞快的展开。
“字谕楚烨。”只顶头几个字,我已经笑了出来,他叫我楚烨,这么亲昵的称呼,还需要多想吗?
“月栖自幼入国师门下,一心只知为民祈祷,侍奉神明,从未有过男女情爱之念,更视爱欲如洪水猛兽,虽母曾多次劝诫,亦从未改变心意;你我之间,甚未有过执手情便已行人伦之礼,一切起因皆是误会,月栖从未想过因此入王爷府,却也不得不承认王爷之语已乱我心绪,与王爷的十数日短聚是月栖从未有过的欢乐日子,此次远游,月栖期盼能在平静中思虑,归来之日,也是我决定之时,恳请王爷万勿追寻。”
哎,这小子,分明早对我动心,只是他不肯面对,不肯面对自己也有了凡人的情爱,不肯面对自己清修十载比不上和我相处的十五天,死鸭子嘴硬!
或者是,他对我,还是有不放心,怕选择了我之后,会带给他痛苦和不安。
我相信,这轮明月终究会栖息在我的怀抱中,可是我,真的不想等。
而且,他一个人上路,我不放心。
肩膀被子衿轻轻的搭住,“风将军已经派人在暗中保护了,随时会传他的讯息过来。”
“我……”我声音有些沉闷,想起月栖那跌跌撞撞的身子,想起他迷糊的眼神,“我还是想去送送他,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他一眼。”
子衿松开了手,微微点了点头。
就在我翻身上马之时,白菊花突然连蹦带跳的窜了进来,“王,王爷,皇,皇上召见,让您一炷香内立即到御书房。”
皇上召见?
我这不是才从皇宫回来吗?有什么紧急情况需要我马上又入宫的?还一炷香?
一天两次进宫,我有这么重要?
“什么事传召?”我皱起了眉头,不安的眼神看着流波,心中隐隐猜测。
“好像是说,‘御风’使者来访,皇上请王爷进宫。”白菊花飞快的接着我的嘴,牵着我的马,伺候我上马。
“‘御风’?”我嗤笑着,“他们和‘沧水’之间的明争暗斗打完了?”
“早打完了。”风若希抱着双臂靠着墙,“在你修行的十几天里,‘御风’和‘沧水’突然休战,仿佛达成了什么默契,互相在没有暗杀和偷袭,就这么沉默着彼此停歇了。”
“那真是可惜,好戏演完了。”我大笑着,策马扬鞭,飞驰而去。
一路上,我想着各种可能,猜测了种种,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御风’要与我‘云梦’修好,彼此和平共处。
可惜,我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局,所以,当我看到皇姐那看似正经,实则有些玩味的笑容说着让我纠结万分的话时,无言以对。
“‘御风’此次,是希望与我们结亲,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
“结,我们没皇子,不结,人家去找‘沧水’结。”我简简单单几个字,“你自己想办法,我没法子。”
我现在只想赶紧走,我要去追月栖。
皇姐高坐在书案之后,听到我的话眼皮都不抬一下,轻松的抓着她面前的奏折一页页的翻着,“我们没皇子,人家有啊,派个人去娶过来就行了。”
“娶,哦,娶!”我正想着临月栖呢,无意识的接着她的嘴,突然醒悟到了什么,皇姐点点头,看着我的眼神写满了你知我知的内容,我别开眼,当做没看见,“好事,好事,皇姐您娶回来,‘御风’皇族传说中以容貌定地位,想必家给您的皇子一定地位一定是最高的,您好好宠幸吧。”
“是啊,传说个个都是天人之姿。”姐姐意味深长的附和着我的话,“所以如此美差,我就交给你了吧。”
我?
又是我?
为什么又是我?
我苦笑,“我能说不吗?”
皇姐镇定而威严的摇摇头,我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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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0 21:19
夫管严
自从回归京师,我早已绝了风月滥情的想法,甚至一度觉得只要有子衿厮守,一生一世也是快乐,可是命运似乎在跟我开着玩笑,将一个个的美男送到我的身边,害的我那颗□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乱跳。
但是再色,我也不会对一个素不见面的男人动心啊,尤其是强迫的。
虽然月栖也是风若希师傅硬塞给我的,好歹我也见过面,或者说,对他那个跌跌撞撞的摔摔动作和顾影自怜的臭美早已经动了那么点小心思,才会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而这个‘御风’的皇子,天知道是人是鬼,是美是丑?我没兴趣!
当我看到皇甫羽萱那故作高雅,颔首微笑的脸时,我只有一个冲动,就是一拳头打扁她丫的脸。
让你笑,笑掉你的下巴。
“逍遥王爷月余不见,风采更胜,不知伤势可好了?”她满面春风的望着我笑。
好你妈了个头。
我也堆起满面的笑意,假惺惺的握上她的手,“皇甫相要牵挂‘御风’大小民情,还要四处奔波,更要担忧楚烨的伤势,真是劳心劳力,楚烨不敢,不敢。”
你当你的丞相,没事到处乱跑干什么,不知道现在风雨飘摇,世道不好啊?也不怕被人暗杀了,行刺了,英年早逝了。
“王爷在‘九音’之时,曾与羽萱定下约定,他日必定来我‘御风’,羽萱与王爷一见如故,实在等不及了,所以特来相见。”她笑颜大放,眼神中的光彩堪比一个禁欲了十年的老色女正盯着□的小美男,恨不能一口吞进肚子里。
鬼才和你一见如故,要不是让你们狗咬狗,我才懒得理你呢。
“既然如此,楚烨定要替我皇拜见贵上。”我哈哈大笑,看到她突然惊喜的脸,“只是不知道皇甫相所提的联姻,究竟是哪一位皇子?”
她平和完美的笑容让我非常想一拳揍扁,“王爷如果亲见我‘御风’主上,少不了要与众位皇女皇子见上几面,若您觉得中意,再向我主上提亲不迟,时间还多,您大可在我‘御风’多游览胜景,我国的山水秀丽,美色烟雨,定然会让您流连。”
这‘御风’对我还真好,皇子跟青楼的小倌一样,随便我挑,看上那个带走,都说皇家的孩子永远都是政治交易的筹码,这还真是一点都不假。
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好,好的让我心惊肉跳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块肉香的让他们如此喜爱,恨不能人人揪上一把,啃下一块。
这要是赶明儿‘沧水’再送两个,或者哪家王公大臣又送两个,我还不得建个仓库堆这些男人?
早上流波才恶狠狠的瞪着不让我拈花惹草,现在的我,算不算奉旨收美?
战战兢兢的回府,早已经是日暮低垂,月上柳梢了。追月栖恐怕是不可能了,什么叫天意,这就是天意,我只能寄希望于‘千机堂’随时传来的讯息,让我知道他的安危,再找机会去见他。
满桌未动的饭菜,还有桌前等待的两人让我按下了心中的种种思绪,扬起笑脸迎向他们。
今夜的子衿,一身盛装,青碧长袍曳地,银丝宽边的腰带紧束着他的瘦腰,长长的流苏垂挂腰侧,双袖子长垂,白玉簪绾起满头青丝,袖口和领处一粒粒细小的珍珠更衬托的颜美莹透,熠熠生辉。
我走进他,牵上他手的同时,低低的叹了句,“我郎腰瘦不胜衣。”
子衿温柔的低下头,刹那风情让我神魂颠倒。
眼神一溜,突然发现流波竟然也换下了一身劲装,黑色的长衫衬托着他身形如黑曜石般的光芒内敛,长发披散,俊秀神韵,将那气势完全的掩盖在尔雅之中,难得,太难得了。
“你们是在庆祝我终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我望着满桌的丰盛,一手牵起一个,在桌子旁坐下。
“是,也不是。”子衿的笑容,总让我觉得有些毛毛的,他伸手斟满我面前杯子里的酒,“身为您的爷,我们先祝您今日全身而退,保全性命。”
一声身为我的爷,好悬把我杯子里的酒吓出来。
子衿这人,外柔内刚,会如此放低姿态媚声媚气的说话,背后就肯定还有大埋伏,再加上从来没有好脸色的流波也温柔浅笑,更让我是警惕万分,尤其那一句,“从今日起,流波就是您身边的人了,一定尽心尽力伺候王爷,侍奉前后。”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这个,你们有啥想说的,就说吧,我,我很好说话的,别这么客气,我很不习惯。”
“王爷!”流波声音一嗲,吓的我又是一个激灵,面对着他突然依偎进我肩头的秀美容颜,居然忘记了吃他豆腐,只看着他两条手臂绕着我的颈,水眸楚楚可怜的眨着,“流波成了您的人,虽说是皇上赐的,终究不过是个小爷的身份,将来若是被人欺负,王爷可会替流波做主?”
欺,欺负他?
我的娘咧,谁敢欺负他?那小鞭子抽的,他不欺负别人就算人家运气了。
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他贴的更紧了,清朗的香气勾的我魂都快飞了,柔韧的唇似有若无的刷过我的脸侧,“王爷,您会不会让人欺负我?”
什么叫色授魂与啊,什么叫挖心掏肺啊,此刻的我就是最好的代名词,只知道对着那双闪亮亮的期待双瞳发呆,说着无意识的话,“不,不会。”
“可是王爷到处惹风流债,到时候这王府中难免爷越来越多,流波到时候不受宠了,口角一起,还不被人欺负去了?”红唇一瘪,他眼角有泪光闪过,“可我是皇上赐的,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这委屈,也就只能自己咽了。”
那快要抖落的两滴眼泪,简直把我的心都揉碎了,我想也不想,张口就说,“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招惹男人,再也不收人入王府,绝不委屈了你们。”
就在话出口的瞬间,我发现他的眼眸深处一道精光闪过,忽的醒悟过来,赶紧接上一句,“不过皇命难为,除了为国联姻,其他的没有你们的同意我绝不让进门,行么?”
“好!”子衿爽快的答应了,从袖中抽出一张纸递到我的面前,“签字,画押。”
我脑袋一晕,这还是当初那个温柔似水,体贴入微,关怀有度,春风轻抚的乖乖子衿么?
我苦哈哈的看着他,怀里的流波早已经直起了腰,噙着他一贯嘲弄的笑,冷冷的睨着我。
就在我刚刚拿起笔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声轻笑,脆生生的,象咬着水萝卜般,“噗嗤!”
“谁?”我突然站了起来,眼神扫过,子衿和流波都一脸茫然,而那声音,分明就在耳边响起,是有人对我传音入密。
“我说日啊,你这个逍遥王爷,可有点磕碜哟。”耳边再次响起娇媚的笑声,满含逗弄,“本想约你一起舞风弄月,没想到啊没想到,以后走出去,千万别说认识我,那太丢我的面子了。”
是夜?
我袖风一拂,窗子应声而开。
窗外的月光,明亮的照在一角屋檐上,将那屋檐上的琉璃瓦照射的透亮,就在那明亮中,艳红的裙角飞舞绽开,层层叠叠的随风翻飞,似在空中开放的曼陀罗,吸收着月之精华,散发着夺魂摄魄的色彩,绚烂着我的眼,流光飞舞,那耀眼的,还有红色中的一点金色,寒光依旧。
不像仙子,更象是刚刚幻化人形的妖精,魅惑着人心,散发着妖异的色彩。
她扬起头,红袖翩然落下,一截雪白似藕的手臂抬了起来,透明的水珠从她手中的酒壶中射了出来,打出一道优美的弧度,珍珠流泻,尽入她的口中。
风吹过,发飞扬。
魅色绝丽,红艳漫天。
她一个旋身,完美的姿态坐在屋檐之上,摇摇手中的酒壶,娇笑出声,“刚刚路过,闻到了酒香,不小心勾动了馋虫,可是我的酒喝完了,只好来讨一杯,却不想原是故人,不知道王爷能不能施舍在下这江湖落魄人两口酒喝?”
江湖落魄人?
她要敢说穷,世上有几个人敢说自己富有的?
锱铢必较的小气女人。
我顺势一抬手腕,手中的杯子滴溜溜的转向她,“既是故人来访,先敬一杯。”
她手指一招,我的酒杯仿佛长了眼睛一样乖乖的落在她的手里,掌心一翻,酒已落了她的肚。
“好酒,好酒!”她大笑着,手一抬,酒杯飞回我的掌中,“不愧是逍遥王爷,连酒的滋味都那么醇美,只是喝的代价未免大了些。”
这女人,时时刻刻都不忘嘲笑我么?刚才被她看到的一幕,估计足够她笑到进棺材,然后投胎到笑着出生。
我皮笑肉不笑的抽了抽嘴角,“酒是好,不过不能白喝,二十两金子一壶,你考虑下哟,外面风大,我就不奉陪了。”
我正准备拂袖关上窗户,外面的她娇滴滴外带懒洋洋的抬了抬手,“别呀,我拿东西换成不?”
我抱着胸,斜着眼挑着眉,“那要看你的东西值钱不值钱了。”
她哈哈一笑,慢悠悠的声音在黑夜中远远的传来,“你的前门,后院,廊下,假山处,都埋伏了武林高手,功力都算得上杀手中的上乘,不知道这个消息,值不值得换一壶酒?”
什么?
我心头一惊
眼前,无数道黑影窜起,各种暗器,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直直的朝着我们三人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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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断情
“保护子衿。”我只来得及甩下一句话,人已经扑了出去,十数条黑影猛的窜了上来,将我团团的包围,一时间剑影憧憧,寒光耀眼。
夜说的没错,这一次来的人可谓是杀手中的顶尖人物,放在江湖中单独行动也绝不寒碜,更可怕的是,他们训练有素,配合打的天衣无缝,一时半会间我竟然无从挣脱。
左手才点倒一人,空缺立即有人补上,快的让我根本来不及寻找缝隙。
一脚踹翻一人,我的身形还来不及稳住,眼角已经瞄到三把剑同时指向我的上中下三路,背后还有剑风及体的声音。
右边两把刀,我根本不及再看,活活往左边一拧腰,手指连弹,数柄剑被我弹断,剑尖如暗器倒飞,插入他们身体里。
“啧啧,武功没放下嘛,不错,不错。”房顶上的某人,老神在在的倚着房檐,翘着二郎腿,晃晃悠悠手中的酒壶,撑着她的脑袋,慵懒而娇嗲,“哎呀,左边,左边两个,先点左边的,顺便一脚,可以踢你右边三个,啊,啊,啊,下面,下面有地躺刀,注意,注意,雪花盖顶……”
我一拳打飞面前的女子,朝着她的方向恶狠狠的出声,“你他妈的给老娘闭嘴,要么你下来打。”
她的纤纤玉手一捂,不甚清楚的声音传来,“好吧,我闭嘴,不过好像打你的人下手很轻啊,比起你那可爱的小爷那边,你真轻松。”
什么?
我一眼瞄向流波那边,他黑色的衣袍淹没在众多围拥的黑色劲装下,我只能从他身后抢眼的青碧色子衿衣衫中判断他的方位。
他的功力我不担心,但是我看到,与围攻我不同,那些在他身前的人,在刀光剑影中更多的是掺杂了无数的暗器,让他在保护子衿时更加的束手束脚。
“叮,叮,叮……”他磕飞的暗器就落在不远的地面上,借着月色的光,我看到暗器的寒刃上透着淡淡的绿色。
有毒!
我一个分神,没有留意到左边靠近的人影,“嘶……”剑光擦过我的左臂,划开衣袖,飞出一串红色的血珠,我只觉得手臂火辣辣的疼。
低头飞快了扫了眼,是红色的血,疼痛感也在告诉我,偷袭我的这把剑上,没有淬毒,那也就是说,这两批人,一批堵住我,只是为了将我和流波子衿分开,另外一拨人,才是真正下杀手的人。
对象,子衿和流波。
我的受伤让夜坐不住了,翩然的站了起来,“刚表扬完你就丢人,不行你就说话,我不介意免费帮一次。”
我点上自己手臂的穴道,让血流不那么快,对着她的方向一瞪眼,“你他妈的看够了没有,别让我下杀手,杀完他们第一个我就宰了你。”
“哎……”她幽幽一叹气,鲜艳的罗裙如绽开的花朵,瞬间飞舞在月色中,飘飘荡荡似被风刮起,轻的没有一点重量,黑色的长发在空中扇状展开,洒出狂乱的弧度。
夜魅月华,妖之歌舞。
金黄色的面具,冰冷的看不到表情,更像是嗜血之魔降临天际,期待着吸食魂魄,偏偏美的勾魂惊心。
那瞬间,不少人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看着那血红艳丽翩然的靠近。
她的笑,似远空银铃,脆嫩嫩的。
她的舞,精灵轻巧,炫彩夺目。
她的手,柔若无骨,千载钟乳石滴成的笋尖般剔透。
她的发,漆黑柔滑,天瀑垂悬,缓缓回归身后,鬓边一朵红色的曼陀罗,犹沾露珠,娇艳欲滴。
风中飞舞着,仿佛刚刚幻化人形的妖魂,好奇的落入人间,却忘记了收敛妖气。
她落在我身边,声音绵软,“怎么样,漂亮吗?”
我翻翻白眼,死女人,这个时候都不忘记玩耍。
“去那边,姑娘我不要你救。”劈翻面前的人,我拿胳膊肘一捅她,示意着流波的方向。
她手指一伸,指尖瞬间闪亮,仿佛捏着星辰耀眼,顿时一片人影翻身倒地,而她,娉婷宛然,吃吃的笑声不断的传来,“你是我搭档,救你免费,救他们收钱,不如我在这,你去那边啊,说不定你去那边,人家的毒暗器就不敢出手了。”
话中有话,但是我相信她的判断,身形一展,在夜的掩护下顿时从人群中飞出,落在流波身旁。
仿佛被夜说中了般,那些不时偷袭的暗器,突然不再发射,只是人群再次分成两拨,一拨攻向我,一拨朝流波和子衿逼近,试图将他们和我分开。
对他们两个是痛下杀手,对我却是留有余地,这样的攻击太让人思索了。
我紧紧的护卫在子衿和流波身前,一声冷哼,“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想要杀他们,除非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他们互相看了眼,在无形的商量着什么。
突然,他们动作一变,所有的人掌心一晃,刀剑顿时被丢弃一旁,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为首一人手中东西落地,我的眼前立即弥漫起白色的烟雾,刺鼻而呛人,眼前朦胧模糊,什么也看不清楚。
无数破空风声响起,我想也没想的拦在他们身前,身上的外衫飞起,灌注全身的力量,如撑开的巨伞,阻拦下所有的暗器。
“唔……”迷雾中,身边的闷哼特别的刺耳,是流波的声音,也如同一记刀尖插在我的心头。
再无保留,我掌风呼啸,卷起地面上所有的残留兵刃,一股脑的刺向他们的方向,听到数声的惨叫,硝烟已被我的掌风刮散。
当风刮去最后一点残留的烟雾,我看见身边的流波身形摇摇欲坠,手指捂着胸口,指缝中的血是黑色,深沉的黑色。
“流波!!!”我一把抱住他软倒的身形,手指连点,暂时截住他的血脉,视线张皇的四下搜寻,“夜,你个混蛋夜,死哪去了?”
“哟,想我啊。”嗲嗲的语调从我身后传来,魅惑的香气伴随着她艳红的身影落在我的身边,金色的面具动了动,我几乎能看到她慵懒的撇了眼我的方向,“‘落雪暗销魂’啧啧,这么珍贵的毒药,所有的兵器上都淬了,真是大手笔啊。”
“别跟我啰嗦,你能解么?”我的汗都急出来了,流波的脸色已经开始铁青,嘴唇泛着青紫,她居然还有闲情逸致说毒药珍贵?
一声冷哼,她慢慢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这个要五百两黄金,要是欠着,三分利息。”
我话也没说,直接劈手夺过药,凑上流波的唇边,一股脑的全给他灌了下去,夜在我身边背着手,悠悠闲闲的踢踢这个,踹踹那个,偶尔停下来,伸手摸摸,“不错不错,居然还有几两金子,便宜是便宜了点,总好过我白出手一钱也捞不着;这个小刀不错,啧啧,这个镖囊也挺好……”忽然,她停下手,手中抓着个黑乎乎的东西,“这个是啥?”
流波的脸色慢慢恢复了些红润,闻声我一转头,一眼看到他手中的那黑色的东西,顿时一股无名火起从心底窜起,直冲脑门,眼前一片通红。
夺过她手中的黑色令牌,我冲着夜甩下一句话,“替我照顾流波。”腾身而起,飞快的没入夜色中。
孤寂的冷风,清冷的夜。
月亮被乌云层层的掩盖,大地一片漆黑。
窗边,霜白清瘦的人影,手中握着什么,一贯冰冷的面容上渐渐浮现出不耐,远眺着,似在期盼什么。
发,披散在身后,摇曳着青丝,却让那人影更形冰寒。
他,被黑夜包裹,孤傲的一点白。
“你是在等他们的消息吗?”我从黑幕中慢慢的走出,脸沉似冰,手中拿着黑色的令牌,“我告诉你,他们不会来了。”我冷冷的笑着,“穆沄逸,流波已经由皇姐赐给了我,没想到你居然下如此黑手,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看着我,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目光下落,停留在我手中的令牌之上。
两人间,只有我身上爆发出来的火山烈焰,和他的冰寒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只要他们两个人的命,不会伤你。”终于,他那冰白的唇微启,吐露出一丝无奈。
“哈哈……”我冷笑,“要他们两个人的命?那你最好先杀了我,上官楚烨,只为护卫他们而存在。”
“是么?”他的声音颤着,仿佛寒冰终于有了裂痕,逐渐的深入,碎了,“只为他们吗?”
“是!”我斩钉截铁。
他笑了,清泉一般幽深,“你会后悔的。”
我慢慢的摇了摇头,坚定的声音如同誓言,“爱他们,永不后悔。”
他望着我的腰际,那里有一方青翠玉佩,流转着无暇透润的光彩,“曾经,你也说过爱我永不后悔,如今,后悔了吗?”
我的左手穴道在飞驰中早已解开,艳红的血早已经湿透整条衣袖,顺着左边的衣衫淌落,一阵阵的疼。
手指被血沾染,粘腻着,我摘下腰际的玉佩,看那碧绿与鲜红重叠,竟然是沉沉的灰黑色。
一滴滴的血,顺着我手中的玉佩落在地上,“嗒……嗒……嗒……”
空气中,慢慢的传去我的声音,“我,上官楚烨在此立誓,与穆沄逸从此恩断情绝,他日再会,只是路人,若再犯我爱人,休怪我手下无情。”
“啪!”玉佩如齑粉,在我掌中碎裂,从指缝中流泻,落在地上,散了。
风吹起,我转身,飞掠而去。
隐约间视线扫过,他的身影在风中晃了晃,手指捂上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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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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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2 20:05
慰籍
心跳,飞快。
仿佛有什么从胸腔中剥离,整个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却又有无穷的力量,让我不断的飞驰,不想停下来,不愿意停下来。
断了,终于是断了所有。
我和穆沄逸之间,终于是路人了。
从来没有想过,居然会是由我口中说出决断的话,居然会是我,亲手粉碎了我自己的誓言。
即使他嫁给姐姐,我依然固执的想着他,念着他,守护着我心中的那一个穆沄逸,甚至自我的认为,他是爱我的,只要他依然爱我,纵然他是姐姐的丈夫,却也还是我的沄逸。
不是了,如今什么都不是了。
空了,心中的某一处。
数年的执念,数年的相思,终于还是陌路了。
涩涩的感觉涌上眼角,我扬起头,让风吹过,凉凉的。
深深的吸了口气,我扑入子衿的房间。
房间里飘散着淡淡的幽香,属于子衿,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青碧色的长衫随意的抛在床边,门后的浴池那传来轻轻的滴答水声。
我慢慢的推开门,乳白色的氤氲之气迎面扑了上来,沾染着水汽的芳香,打在我的额头,鬓角。
他的背影,在水雾中朦胧,雪白的玉背上点点水珠,顺着秀气的背脊慢慢的滑下,发丝松松的绾在脑后,几缕掉落水中,沾染了水气,细细的湿发贴着后颈,风情几许。
修长的手臂轻抬,滴答的水如粒粒珍珠,溅落在水池中。
“哗啦……”水声中,雪玉人影宛立,无数剔透顺着肩背滚落,背胛处两道突起的肩骨,细细的润泽想让人埋首其间,吮舔他的香气。
目光下移,他曲线完美的腰身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再往下,已经全部深藏在了水中,饶是我功力运用到极致,才能看到一点点浑圆线条,翘翘的,细缝隐约。
他仰起头,松松的发突然垂落,猛然滑下如瀑布,将最后一抹风情掩盖。
“哎……”没的看了,我重重的叹息出。
他突然转身,整个身子如刚刚被朝露刷过的花瓣,细致柔嫩,私密处在水中晃晃悠悠的,勾人眼神,“楚烨,你。”
我摆摆手,突然扑进水中,激起巨大的水花,温热将我团团包裹,我沉在水底,让心思如同这温泉的水,沉淀……
一双手伸入,拉拽着我,隐约间听到子衿的叫喊,“楚烨,楚烨。”
我反手握住了他,他不在情急的拉扯,而我,在他掌心的温度中,闭着眼,沉在水底。
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是子衿坚定的选择我。
在我风月无边的时候,子衿包容宽厚,任我予取予求。
在我情伤无人慰藉的时候,他委身缠绵。
他从未对我说过一个不字,他从未对我有过半分的埋怨,我的子衿,你可知你是我最深的依赖?
透过荡漾的水波,我看到他的眼,担忧焦虑,明媚的深瞳早已被心疼代替,不再坚持的拉我起来,是对我意思的尊重,却不代表他可以放心。
我没有了沄逸,我还有子衿。
珍惜眼前人,因为他值得。
我笑了,猛的从水中窜了起来,发丝狼狈的贴在脸上,噼里啪啦掉着水,手臂一揽,抱上他的颈,脸,窝进了他的肩头。
他搂上我,低柔的嗓子在我耳边徘徊,“别担心,流波的毒已经解了,皮外伤不重,刚歇下。”
所以他这么晚才回来沐浴是吗?
我知道流波不会有事,有夜那个收集狂在,什么毒药,圣药,催情药都不用放在心上,虽然他医术算不上圣手,药却囤了不少。
我抬起脸望着子衿,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多么的凄惨难看,我只知道用力的攀着他,抱着此刻唯一的温暖。
毫无预兆的,我凑上唇,噙住他被水汽熏染的鲜红双唇,肆意的啮咬着,那甜美的软嫩,激荡着我心中索取的欲望,我想要更多,让我感觉到他的存在,他被我拥有着。
他一声轻哼,旋即开启他甜蜜的源泉,任我长驱直入,他动了动舌,暖暖的缠绕上我,仿佛我给他的,不是疯狂,而是春风点唇。
手指抚摸上他的胸,他喘息着,将他的美丽凑上我的指尖,不稳的声音有些颤抖,“楚烨,你的伤……”
看看被水泡过的伤口,血丝已经被清洗,只剩皮肉翻卷,边缘泛着狰狞的白色,一点点的渗着血丝。
我伸出舌尖,舔了舔,抬起脸直勾勾的盯着他,邪魅的挑起唇角,“不用管,子衿,我要你!”
长长的睫毛眨了眨,他抬起了颈项,我看到曲线优美的颈项下浅浅的露出经脉的青色,这样顺从的他,似乎在等待着我这嗜血的恶魔去吸取他甜美的血液。
我没有迟疑,啮了上去,几番吮 吸,青紫的吻痕宛然如血花绽放,我流连着,不停的舔咬。
我将他顶在池壁上,顺势扯碎身上沉重的衣衫,近乎粗鲁的狠狠拥抱上他,让我渴望的肌肤与他厮磨,我不安的蹭着,手重重的揉捏着他的腰,他的胸。
似乎明白了我的企图,他不再给我温柔的吻,而是同样咬上我的肩头,我的颈,疼痛让我低低的呻吟,声音中更多的却是欢愉。
我的子衿在拥着我。
我的子衿在用力的爱抚我。
我的子衿在咬我。
种种触感,都是他的存在,存在我的感官,存在我的生命中。
他的手,大力的揉捏上我的胸,我在微微的痛意中呻吟,以同样的力道抓着他的背,双腿盘上他的腰间,不断的贴向他,“子衿,我要你,子衿……”
他抱着我,猛烈的力量让我重重的喘息,压榨出我狂热的叫喊。
一次次的深入,一次次的摇摆着他的力量。
水波在激荡,打起的水花拍着我的脸,冲上我的脸颊,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看不清楚,闭上眼感受着,感受着他赐给我的疯狂爱恋。
我从未领略过这般肆意攻击的子衿,几乎不给我喘息的机会,仿佛将整个自己,都与我融合,燃烧……
我想要叫喊,他却早知一般,咬上了我的唇,将我所有的发泄吞入腹中,狂暴而炙热的唇,不容我躲闪,不准我呼叫,只能被他一次次的占有。
我将所有的主动权都交给了他,任他刚刚停歇的风雨再一次激战,只要让我感觉到他,只要能让我忘记,忘记所有,就足够了。
我任他抱着,在将我湿淋淋的身体甩进床榻的时候,他的身体覆了上来,而我,化身为一尾蛇妖,缠绕上他,继续我的索取。
不知道第几次,我才在颠簸的余韵中吻上他汗湿的额头,看着那双如水清波的双瞳,抚摸着他满身青紫伤痕,轻声低语,“子衿,不要离开我。”
他凝望着我,久久不语,只是看着。
烛光中的他,完美的让人窒息,尤其那脸上残留着未曾消退的激情红晕,我感觉自己拥着的,是被千年温玉附身了灵魂的精美雕像,餍足而快乐。
终于,那双被我蹂躏的有些红肿的唇动了动,只有两个字,“不会。”
我笑了,满足的笑了。
他是我的,谁也不能夺走的爱。
看出他的疲累,我伸手拂上他的睡穴,看他平静甜美的睡去,我再次轻轻起身踏入浴池。
温热的水,抹去我欢爱的痕迹,也抹去我心间的疼痛,掬起一捧柔柔的淋下,我舒坦的长舒一口气。
突然,我眉头一动,手指连弹,手中的水珠夹杂着风声,打向房梁。
“不是吧,你欠我的药钱还没给,就准备杀人了?”轻笑伴随着一缕垂下的艳红裙边,夜那冷冰冰的金色面具探了出来。
她坐在房梁上,手中半拎着她的酒壶,啧啧出声,“我说日啊,我是该说你的爷太疯狂,还是该说你不够怜香惜玉?”
我没说话,脸已经拉了下来,而她,只是高高的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我没有偷窥的嗜好,我才进来的。”
“夜半三更,让你等了这么久,似乎是我的不对了?”我大咧咧的趴在水池边,让那温润舒服的流淌过身边。
她靠着房梁,看着房顶发呆,忽然冒出一句,“你不觉得你今天晚上有些冲动了?”
冲动?
我?
“你跟踪我?”我猛的从水中站了起来,仰头对着她,口气不太友善。
“我只是不想你有事。”她垂着手,懒散的叹了口气,“我总觉得以你的机智,极少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有些事情,似乎不象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我刚刚平静的心因为她的话再一次烦躁,我不想提到那个人,非常不想!
在她潇洒的举起酒壶时,突然硬硬的丢出一句,“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事?”
扯过旁边的干净衣衫,迅速裹上我的身体,纵身坐到她的身边,顺势抢过她手中的酒壶,“别说你想我,那话骗鬼。”
她没动,任我就着她的酒壶大口喝着,竟然难得的没有和我算酒钱,更难得的是,她居然拿出了瓶药甩入我的手中,示意着我左臂的伤口还没上药。
凑向瓶口闻了闻,我惊讶的笑出声,“这么好的药我不敢敷啊,实在是怕要数倍奉还。”
她沉吟着,居然没和我斗嘴,半晌从唇缝中憋出一句,“日,我们是不是朋友?”
“不是!”我想也没想的抛出两个字,转头看着她,正经的表情突然咧出一个大大笑容,“我们是生死与共的搭档,日夜双侠。”
三年来,我虽然与她从未谈及过彼此的过往,只知道互相都有段深埋的回忆,我们是最亲密的战友,却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而今天,她第一次对我提及了朋友两个字。
三年间,我承她的情比她承我的要多的多,无论她提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我相信我一定会去做。
没听到那做作的娇嗲,反而我有些不习惯,她垂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而我只是等着,等她想说的时候,她自然会说。
“日,你是不是要去‘御风’娶他们的皇子?”
她的话,让我一愣,脸上顿时失去了轻松,“夜,江湖中人不该涉及朝野之事,以你精明的性格,千万不要蹚浑水。”
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沉重,这样的夜,在以往的三年中,极少极少,少到几乎没有出现过这般的失落。
“不蹚,却不得不蹚。”金黄色的面具转向我的方向,“日,我知道‘御风’给了你挑选的权利,我恳求你娶一个人,将他带离‘御风’,好不好?”
她没有用请,也没有用希望,而是恳求。
“谁?”我只问了一个字。
“‘御风’五皇子,兰陵煜。”
我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却是微笑着,“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她的手,从我的指尖顺过酒壶,手指一拍,酒箭从壶嘴中射出,却不是冲向她的唇,而是如同酒雨般撒下,淋上她的发丝。
顿时,酒香弥漫,她仰起头,重重的吸了口气,“答应我,日。”
这样的夜,从未见过,我心头弥漫着古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给我一个理由,一个让我答应你的理由。”
夜手指一撑房梁,红色的曼陀罗飞舞飘然,穿过窗棂,在人影消失前,空气中淡淡的撒落几个字,“因为他是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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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2 20:05
娶丑夫?
她不见了,我却呆了。
若不是那空气中残留着的淡淡香气是属于夜的,我真的会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一场古怪的梦。
我最好的搭档,在深夜中求我娶一个男人,一个我从未见过,也未曾听过名字的男人。
而这个男人,是她的爱人……
窗外,远处传来鸡鸣之声,空气中的酒气和香气突兀的消失了,一切,都仿佛是妖精幻化的魅影,在天明来临时,全部都不见了,只留下我呆呆的,回味着,迷茫着。
夜走了,来的无声无息,走的悄悄默默。
没和我打招呼,甚至没等我问一个究竟,她只是丢下了一个请求,一个让我莫名其妙的的请求,丢给我满脑子的疑团得不到答案。
她究竟是因为心疼那个男子,不希望他成为交易的筹码,所以让我娶来,还是自己能力有限,借着这一次的机会带他出皇宫,让我的王府多一个有名无实的王夫,而她身边则多了个爱人?还是曾经的情伤让她无法面对?
我什么也不知道,这个混蛋却已经不知道去了哪。
我唯一的指望,只有‘千机堂’能给我一些答案了。
一个人在街头晃悠,‘千机堂’的小铺子就在不远的前方,我琢磨着要不要进去,四处看着,心中纠结。
夜的秘密,我虽然好奇,却也知道尊重,她一直不肯说的故事,会不会在我的询问中透出一丝半点?知道了,她会否愤怒?
可不问,我又怎知不会落入他人的算计中?虽然是搭档,虽然是生死与共,可我不能拿国家之间的联姻来开玩笑。
还有月栖,没能送别他,是我心中一份隐痛,总是在不经意间想到他,担忧和牵挂着,不知道他吃的好不好,不知道他住的好不好,不知道他又有没有摔跤,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我?
就在我举步之时,我的裙角被扯住,伴随着一个苍老又颤巍巍的声音,“姑娘啊,可怜可怜老婆子,给点吃的吧。”
我低下头,一名鹑衣百结的老太婆趴在地上,一头乱糟糟的花白头发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结成团顶在脑袋上,身体蜷缩着,破烂的衣衫遮挡不住秋日的寒意,正瑟瑟发抖,鸟爪子一样干枯的手揪着我的裙子,昏黄浑浊的老眼哀求的望着我。
她不是丐帮的人,身上没有丐帮身份识别的麻袋,可能真的只是个孤苦无依的老人。
我不算善心的人,只是不想被人打扰我的思绪,顺势抛下一锭银子在她脚边,“去买吧。”
“姑娘!”我再次欲抬的腿被她抱着,我有些不愉,皱眉看着她。
她咧开嘴,露出一排黑黑的牙齿,“姑娘好心,能给件衣服穿么?”
我看看身上,一件白锦的外衫拢着我的银白长裙,虽说名贵,却实在不是能御风挡寒之物,里面的单裙要是脱了,我岂不是要穿着兜衣奔回家?
扯下我身上的白锦外衫,我丢上她的肩头,“这衣服你要喜欢就拿去,当了能有不少银子,你换厚实点的衣服过冬吧。”
‘千机堂’的店老板已经远远的看到了我,暗中揖了个首,我微微点了个头,彼此错开眼神。
她喜滋滋的把衣服披上身,眼神又盯上了我手中的小包裹,“姑娘那个能给我吗?”
这是我给子衿带的绿豆糕,子衿虽然从不挑剔,我却能看出来他嗜好甜食,刚才路过顺手买的准备讨好他,还有给流波买的酥饼。
有些舍不得,而店老板已经又一次看向我,显然是有事急着向我汇报。
手中纸包一塞,我丢入老太婆的手里,“拿去吃吧。”
东西还能再买,事可不能耽误。
又一次抬脚,老太婆一用力,我差点摔了个狗□,看着大腿被她依然执着的抱着,我有些哭笑不得,“再要下去,我就要裸跑着回家了。”
她咧着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姑娘,这次我不要,送你一点东西。”
送我?
我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前前后后看了看她,她有而我没有的,只怕就是身上的那几两泥垢了。
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她一脸的皱纹挤在一起,仿佛堆出了一朵纸皮干花,“送你两句话。”
怎么听,这都不象是个要饭的人说出来的话,如果她此刻摇着铃铛,抓着个卦杆,上面再写几个字‘铁嘴神算’,说不定我还会听听。
“啊婆!”我苦笑的看着巴拉在我裙子上的黑手。几道黑色的印记突兀而明显,“我真没东西给你了。”
她一只手揪着我的裙子,一只手扯开牛皮纸包,拿出香香的绿豆糕吃了起来,开心的直砸吧嘴,“我说了是送你的,不要东西。”
‘千机堂’老板已经在远处打眼色了,我无奈的蹲下身体,“那好吧,你说,我听着。”
她点了点头,轻轻吐了几个字,“你身份尊贵,钟灵毓秀,天之骄女,是不是?”
这有什么是不是的,我从来不蒙面,身为王爷虽然尊贵,以我从前招摇过市的性格来说,认识我的只怕也不少,不稀奇。
“就这个么?”我点点头,“啊婆很厉害,那我能走了吗?”
紧了紧揪住我下摆的手,裙子被她拧成了一团,皱巴巴的被她握在手中,另外一只沾满了绿豆糕渣子的手在我裙子上蹭了噌,绿色的粉团粘上我银白的裙子,和黑色混在一起,抢眼的厉害,“别急,还有。”
“您说,您说。”还好我自己以前也在丐帮混过,没什么洁癖,任由她把我的裙子当抹布用,只希望她赶紧说完,我好滚蛋。
“天下最好的东西你都能轻易的得到,只是当你以为拥有的时候,又会莫名其妙的失去,一无所有。”她看着我,笑的依然象一朵纸皮花。
不过这一下,我笑不出来了,怪怪的滋味涌上心头。似乎又回到了母皇驾崩的那一夜。
三军统帅,王位继承人,爱人即将成亲,一切的美梦在瞬间破碎,毫无预兆。
“是吗?”我微笑着,语气轻松,“但是我没有碰到过啊,啊婆您看走眼了吧。”
她摇摇头,眼神戏谑,“别死鸭子嘴硬,你以为现在的你什么都有了,就不会有事,告诉你,这就是你的命,当你什么都拥有的时候,又会重复当初的命运,再一次一无所有,什么都失去。”
下面她该不是要我诚惶诚恐的问她如何化解吧?
再请回家好吃好喝的供奉着?
我站起身,抖抖衣服,“好,我知道了。”
她大力一扯,我只感觉到腰间一紧,险些被她拽地上去,这力气哪象一个即将被饿死的人?“老太婆没说完,不许走。”
我敢走么?我怕我的裙子都被拉破了。
“你太美,你得到的东西也都是天下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可以说,你的生命中没有不完美的东西,所谓天妒英才你应该听过吧,老天是不允许太优秀的人出现的,所以当你得到一切,它就会让你失去一切,不管是金钱,地位,身份,还是男人。因为与你生命相系的东西,都太美,太好。”
这一次,我无言了。
美丽的容貌,超然的地位,绝世的武功,卓越的领军头脑,还有艳绝天下的爱人,可以说,我真的没有付出太多的心力,却理所当然的碰上了,得到了。
天妒,如果老天真的会妒忌,那么我的确该首当其冲。
“别以为我骗你钱,我收了你的银子,穿了你的衣服,吃了你的东西,自然会告诉你化解的方法。”我还没开口,她已经打开酥饼包,一边吃一边说,饼屑子乱喷,“你把美的都变成丑的,就不遭天妒了。”
“美的都变成丑的?”我傻了眼,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比如说,你把自己的脸划花了,吃成胖猪,地位不要了,天天和我一样讨饭,把你漂亮的男人都休了,就行了。”她每说一句,我的脸就拉长一分,脑海中幻化着自己顶着一张满是刀疤的脸,身材肿胀不堪的样子。
喉咙发干,我终于忍不住出声询问,“没别的办法?”
“有!”这一声,如同炸雷一般在我脑子里炸开,让我的眼睛一亮。
她对我勾勾手指,我凑上脑袋,听到她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去找一个丑夫,天下无人能比的丑夫,丑到人神共愤,丑到天怒人怨,让他的命运与你相系,血脉与你相连,就能让你不再受天妒,你身边的爱人也不会被你牵连受苦。”
丑,丑夫?
我的眼睛瞪的老大,看着她认真的点着头,指着我,“别以为娶回来就没事了,要真心的爱,你爱他,他也爱你,才有可能做到命运相系,血脉相连。”
险些一口血喷了出来。
丑就算了,还要丑成天下一绝,还要我真心真意的疼爱。
这太强人所难了吧?
我看向老太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松开了我的裙子,靠着墙眯着眼睛打起了盹,嘴巴里还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你可以不信,反正不是报应到你身上,就是报应到你的男人身上。”
我再想问,她已经打起了响亮的鼾声,睡着了。
不可否认,她的话真的影响到了我,我的脚步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的沉重。
我不在乎自己是否还会失去一切,但是我害怕失去子衿,失去流波,失去月栖。
没有了轻松的心情,就连步入了老板的店铺,我的脑海中还是徘徊着刚才老太婆的话,居然忘记开口索要东西。
似乎早料到了我今天会来,他主动递给我一个厚厚的信笺,“全在这里了,‘御风’最近的军方动态,朝廷态度,包括主战主和的所有官员,您可以慢慢阅读,临月栖公子虽然是独身上路,身边却有我们‘千机堂’的人保护,这一路上,他除了救济百姓之外,就是一个人面对着高山河流发呆,更多的时间,是逗弄自己带着的一只小鹩哥,教它说话。”
讲到这,老板的脸色有些讪讪,不时的拿眼睛偷瞄我。
“说什么?”我眼神一凛,瞪着他。
“色胚,色胚,色胚,色胚……”他突然捏着嗓子,细细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象极了鹩哥学舌的声音。
我脸色一红,看着他想笑不敢笑的表情,心中无奈。
这月栖,想我就想我,何必非要走开,说什么想个清楚。
我含笑道谢,突然想起了夜的嘱托,“你知不知道‘御风’皇族中的五皇子,名叫兰陵煜的背景?”
“您稍等!”他埋首在一堆的账册中翻找着,不时用笔记录什么,半晌之后,面色古怪的抬起头,“兰陵煜,为‘御风’皇当年最宠爱的伺君所生,据说出生之时百鸟哀鸣,御花园中万花凋零,伺候过他的伺人,经常神智痴呆,恐惧万分,行为失常,不停的喃喃自语,好可怕好可怕,这样的行径非两三月不能复原,据说都是被他的脸吓的,直到给他罩上面纱,才有人敢靠近,因此他更被人套上了一句封号,‘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在以容貌定地位的‘御风’皇家,他的存在极其的尴尬。可能是由于自觉容貌过于骇人,他在后宫独劈一个院落,极少与人见面,因其从小就遮挡面容,‘千机堂’中人也无法看其究竟,所以无法提供您要的画像。”
丑,丑男?
丑的人神共愤?丑的天怒人怨?丑的惊天地,泣鬼神?
都说容貌分三种,一种来自天上,一种来自人间,一种来自阴间,那么他,应该属于哪种?
这,这也太巧合了吧,说丑男,丑男到。
我的眼神不自觉的看向门外,寻找着那个老太婆的身影,可是那刚才还呼呼大睡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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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2 20:05
初到‘御风’
秋高气爽,微风顺着撩起的帘子柔柔的送入,我舒坦的眯起了眼睛。
一路上,我美其名曰抱着小爷舒坦,钻进了马车里逍遥快活,实则抱着那一堆‘千机堂’给的资料狂啃一通,直到把所有的东西几乎一字不落的全部印进脑袋中,才双手一搓,将他们碎成片片,飞出窗外。
自从回到‘云梦’,我几乎没有过停歇,忙着算计,忙着出使,不知不觉自己早已经深陷在这棋局中,成为棋子的一部分,每一步都被人无形的推着,而这一次是去‘御风’,为了两国之间的联手去拜见一国之君兰陵落。
一双馨香的臂膀从旁边伸了过来,让我在他怀抱里枕着,我动了动,舒服的叹息着,“子衿,你真好。”
腿,架在谁的膝头,有力的手指一下下的捏着,从指间透着一股暖流渗入我的肌肤里,酥软了我的骨头。
是流波吧。
“有你们在,真好!”我微笑着,心头因他们的存在而温暖。
“真的吗?”耳边,是子衿的声音,由温柔突然变的冷漠,“可是我们不想跟着你了,你一个人好好的过吧,我们走了。”
“什么?”我拉拽着子衿的身体,却发现自己轻飘飘的使不出一点力气,可他的力量去大的惊人,轻轻一挣,已经从我的指缝中抽出臂弯,冷冷的看着我。
他的身后,站着流波,嘴角弯着不屑,正眼也不看我一眼,“跟着你,只会让我们受苦,你会害了我们的,说不定哪一天就死于非命了。”
我疯狂的摇着头,抱着他们,“不会,不会的,我不会让你们死的,我会保护你们的。”
“扑……”一柄剑尖从流波的胸口透出,带着暗红色的血,滴答着,他的身体慢慢的软到,我想抱,却发现他的身体穿越了我的手指,倒落尘埃,眼中尽是痛苦之色。
他的手,沾满红色的血,慢慢的指向我,“都是你害的,是你的命运受到了老天的诅咒,牵累了我们,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不是你?”
“是啊,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子衿的脸,扭曲着,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把刀,直直的刺向我,“都是你害的,你害了我们……”
“子衿,不要!”我一声大叫,猛的抱向他,“我不会害你们,我不想害你们的,不要离开我,不要……”
身体被一股大力搂住,熟悉的清香袭向我,压制着我的狂乱,“楚烨,怎么了?怎么了?”
眼前是子衿和流波古怪的脸,流波抓着我的手,制止我乱挥,子衿则是抱着我,不断的拍着我的后背,“是不是做噩梦了?看你一头的汗。”
噩,噩梦?
刚才那一切都是梦吗?
我看看自己的手,雪白无暇,再抓着流波,摸索着他的胸膛,温热硬朗,没有半死的伤痕,我终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委顿的靠着车厢壁,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心绪平静。
“你是不是最近太劳累了?”子衿手中的丝巾擦过我的额头,“一直奔波,你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手上的伤都没好。”
就连一向对我没好话的流波,都伸出手,握上我的手腕,缓缓的渡着真气,“你的气息很乱,小心再这样会走火入魔。”
我轻轻吐出一口气,背后一片凉飕飕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被汗湿透。
谁说我不信命?
那个老太婆的话已经成了我心中的梦魇,不时窜出来提醒着我,让我不安,让我恐惧,而且如此真实,如此清晰,我分明听到了自己的心碎裂的声音。
抬起脸,看见两双担忧的眼,我一声怪笑,痞痞的抱上两人,“没办法啊,谁叫我做梦梦到你们不要我,跟着别人跑了,老实交代,是不是有二心?不然我怎么会做这个梦?”
我的轻松没有得到他们半点的回应,子衿担忧的眼神写明了一切,让我不敢对视,讷讷的垂下头。
“是不是怕我们不理解你这一次又要娶皇子过门?”子衿搂着我的肩,“傻瓜,选择了你,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别担忧了。”
我轻轻的靠着他的肩膀,“对不起。”
皇甫羽萱的到来让皇姐急急的派我出来,甚至连给我定王夫的诏书都来不及下,子衿与流波,依然是无名无分的跟着我,对我来说也是一份难以释怀的歉疚。
子衿只是微笑,流波虽然没说话,却也没有给我白眼。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在皇姐将他赐给我之后,他沉默了很多,反而不似原来调戏打闹时的轻易露出心思。
累,确实有些累,自从与沄逸彻底决裂后,我突然发现自己找不到目标了,回来因为他,可是如今,我继续呆下的目的又是什么?
或许,我应该离开了。
可是夜的嘱托,那一个神奇的预言,让我不得不,不得不去想,不得不走这一趟的‘御风’之行。
只是我没想到,如此仓促的行程,‘御风’的接待却绝不寒碜,太女兰陵嫣亲自出城迎接,阵仗足足铺排出十里有余,这样的‘友好’要不了两日,就要传到‘沧水’去了。
晚宴上,那一字排开落座的皇子皇女,让我叹为观止,心服口服。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已经长的够没有威严之气了,过于娇媚艳丽的容貌让我没有一点煞气,战场之上多少次身先士卒,浴血冲锋才换来了弑神的称号,今天到了‘御风’我总算开了眼,也总算找到了心理平衡。
据说这‘御风’一贯沿袭的是文雅之风,无论男女都喜欢将自己妆点的温文俊美,衣服也是极尽整洁干净,平日更以吟诗作赋,品茶赏梅作为人生乐事,难怪说这是一个重文之国。
所以这个地方的人,偏重喜爱容貌美丽的人,更有种说法,皇女的容貌决定自己在朝中的地位,漂亮的皇女,则有更多的臣子会上门结交,放眼满朝文武,居然没有一个歪瓜裂枣之辈,真是养眼。
我这张脸,在他们看来,也一定极具亲近的价值,上官楚烨的美丽与风流早已经传遍了四国,即使在‘御风’,我依然是极为出色的,只是不再那么惊世骇俗。
对面无数双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的我眼神都不知道放在哪,我万万没有想到,‘御风’的皇子们居然没有面纱遮掩,就这么大咧咧的任人参观,想来也是,崇尚漂亮的国度,有美丽的容貌,怎么能不给人看?
身边负责接待的皇甫羽萱更是啧啧称奇,借着喝酒的机会凑过头,“我从来没看过有谁家的姑娘如王爷般受到欢迎,真是羡煞旁人。”
羡慕?你全拿去好了,他们虽然算是出众,却绝对比不上我子衿和流波的天下绝艳,看惯了最极品的,他们只能算得上中上之姿的皇子们绝对引不起我太多兴趣。
最上首的兰陵落对着我的方向一抬手,我立即诚惶诚恐的站起身,“皇上如此厚待,让上官楚烨实在不敢承受,传言‘御风’人杰地灵,这放眼望去,尽是俊秀良才,让我汗颜无比,羡煞我‘云梦’百官,尤其这后宫之姿,实在是眼花缭乱,不敢逼视。”
她呵呵一笑,看得出对我的恭维极度受用,眼角的皱纹都叠了起来,“朕喊你一声楚烨可行?”
“那是自然!”我大方的一拜到底,“皇上肯现在叫楚烨的名字,那是楚烨的福分,吾皇在上,受楚烨三叩。”
不过短短两句话,她在试探我对联姻的态度,而我的回答显然使她笑到了心里,看似是对她的尊重,其实以我‘云梦’王爷加使者的地位根本无需这么做,我这个动作明显是在告诉她,我是在跪将来的婆婆,能不让她乐的与我连干三大杯吗?
一个尚文的国家,自然也没有好武斗狠的心,再是国力强盛,始终没有可战之将,而我,无疑是他们最倚重的人。
“楚烨看朕这些皇子可好?为了迎接你,可是全部出席了呢。”她手一指,我看到几张脸上飞过红晕,羞怯的低下头,有几个大胆的,含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我,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这也太快了吧,难道就这一面,她就等我指人然后赐婚了?
全部出席?那在这一群人中,究竟谁才是兰陵煜?
看过去个个都还算有些姿色,与我消息中那个丑绝人寰的人物严重不符,难道是‘千机堂’夸张了,那个兰陵煜只是容貌平庸,在这个以美取胜的地方被人看不起,或者是后宫斗争,传言诋毁?
我为难的讷讷低下头,“皇上,这,这,能不能给楚烨些时间,这实在,实在……”
兰陵落了然的笑了,“楚烨是无法选择吧,朕也不为难与你,时辰尚早,只要楚烨愿意,可随时进宫,看看我这后宫御花园的景色,吟诗作赋。”
我点着头,看到几名皇子脸上写满喜色,肚子里早明白了她的想法。
酒喝的我一肚子闷气,他们的皇子美则美矣,真让我娶一个回去我实在没兴趣,而那个传说中的兰陵煜,又是谁?
借着酒意,我凑向皇甫羽萱,“我在来的路上,听闻有一位皇子在‘御风’最是有名,名叫兰陵煜,你能给我指出来是哪位吗?”
皇甫羽萱的眼睛突然瞪的老大,被酒熏染的红晕也在瞬间褪去,脸上惨白,早不见了平时的从容,握着酒杯的手突然一抖,“啪……”酒杯落地,而她,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失态,僵硬的坐在那,嘴唇哆嗦,脸上的肌肉也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
这表情,即使在‘九音’城中她生命受到威胁之时,我都未曾见过,如今仅仅是一个名字,就让她吓成这样?
我低声叫着她,“皇甫相,皇甫相?”
在几声之后,她终于醒了过来,眼睛一看左右,再次堆起满面笑容,眼神瞥着面对的各色皇子,“你正对面的,是凤后所出,名叫兰陵璟,在我‘御风’后宫可谓地位最是高贵,他旁边的,是贤君所出,名叫兰陵璋,论容貌无人能出其右,最得皇上宠爱,王爷若是喜欢,明日就由太女殿下和羽萱陪同,逛逛御花园,请二位皇子相伴可好?”
嗯?
她这分明是在顾左右而言他,仿佛那一个名字,是禁忌,是洪水猛兽。
“你是说,兰陵煜不在这里?”我又一次出口那个名字,皇甫羽萱的手一抖,杯中的酒撒了出来,不过还算好,没打在地上。
她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绿一阵,变换的那叫一个色彩斑斓,终于,她推开几案,“王爷,羽萱实在不胜酒力,先行告退了,明日王爷若是想进宫,知会一声羽萱便行。”
看样子是准备落荒而逃了。
我一个哈哈也站了起来,“那楚烨也一同走吧,我也累了,明日再来看美丽的风景。”冲着几位皇子有意无意的抛了个眼神,又惹一片羞意。
皇甫羽萱生怕我追问她什么似的,都顾不上等我,一路脚步飞快,让我没有施展功力的脚步都快跟不上了。
“皇甫相,楚烨又不是鬼,您需要走这么快么?”我闲闲的声音顿时让她停下脚步,讪讪的笑着,不知道说什么。
“走吧,再走一步你就死了。”寂寥的夜空,黑沉沉的看不到一点灯火,只有皇甫羽萱手中的灯笼晃晃悠悠的,突然传来的一声男子幽冷的声音,吓的我一个激灵,皇甫羽萱更是直接吓掉了手中的灯笼,火光一闪,最后一点光亮也消失了。
寒风悠悠,吹起我的衣裙,凉凉的感觉爬上双腿,顺着脊梁骨往上冲。
“呵呵……”清幽的声音又一次在我们耳边飘荡,“死吧,就要走,我就不信会死。”
我发现,皇甫羽萱猛的打了个哆嗦,脚步提了起来,又放了下去,身体不自觉的靠向我。
闹鬼吗?
我哈哈一笑,牵上皇甫羽萱的手,“上官楚烨一生还未见过鬼,走,我们去寻寻鬼在哪。”
她的掌心中尽是汗,一股反力拖住我,脸色在黑夜中看起来比鬼还吓人,“不,不是鬼。”
不是鬼,她这个表情干什么?
她紧紧的揪着我的掌,用力的喘息走,“走,快走。”
我正莫名其妙着,那个幽幽冷冷的声音在夜色中飘飘渺渺的传来,“走啊,你快走啊,再不走可就死了。”
“啊……”皇甫羽萱一声凄厉的惨叫,张开手脚就往外跑,我顺手一拎,揪住她的衣领把她提了起来,在我的手中,她依然手脚扒拉,叫声连连,一声比一声惨。
“干什么?”我大声的喝着,“是我,不是鬼,你一国之相,怎么这么胆小?”
她的呼吸急促,几乎快要喘的抽搐过去,两眼发直,“不是鬼,不是鬼,是兰陵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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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2 20:06
夜的算计
兰陵煜?
这个让我极度好奇,偏偏让所有人讳莫如深的兰陵煜?
我的目光在黑夜中远眺,乌云散开,露出一弯新月,小小的月牙儿映在水中,池水微微荡漾着,晕开了那弯浅黄色,层层叠叠的飘开。
就在这月芽下,同样一弯小小的船儿在湖面上飘荡,随着波浪的一点点推开,在湖中悠闲的荡着。
不是皇家的画舫,就是个极其普通的小舢板,船头上正半侧身躺着一个人,手指撑着脑袋,一条腿半曲着架在另外一条腿上,长发随意的披散着,被风吹起几缕发丝落在水中,他也毫不介意,任由那水洗涤着他的黑发,雪白的袖袍带在船沿,沾了水,他也懒得提一下。
面前一围棋盘,上面黑白分明落满了子,他手中拈着黑子,幽幽的叹了口气,“说了你走就是死,为什么不相信呢?”
一子落下,他的手慢悠悠的探入白子壶中,拈起白子,“置之死地而后生,这都不知道吗?我牺牲一块,却盘活整局,值了,值了……”
衣袖落下,月光打在他的手臂上,仿佛穿越过了他的身体,那种晶莹秀逸似乎最上等的琉璃水晶,在黑夜中散发着柔柔的光。
这就是传说中最可怕最恐怖的丑人兰陵煜?
月下泛舟,左右互博,自言自语,虽然有些疯癫,却谈不上像鬼一般吧?
仿佛感应到了我的目光,他慵懒的脑袋从枕着的手臂上抬了起来,看向我。
黑漆漆的长发披散在眼前,遮挡了半边脸颊,没有遮挡的那半边,竟然全是血,看不到脸,看不到眼睛,被红艳艳的的糊成一团。
我心中一抖,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只是这半步间,我已经哑然失笑。
根本不是没有脸,只是人家在脸上蒙了块面纱,而这面纱与常人喜用白色不同,他用的是艳红色的,在黑夜中看起来,更象是血流满面。
都怪皇甫羽萱,嚷着什么鬼啊神啊的,居然让我也自己吓自己的看错了。
我远望着他,微微一颔首,突然想起来人家不象我,有武功底子,根本不可能看见我的动作,于是放开皇甫羽萱,对着他的方向遥遥的一拱手。
“啊……”被我放开的皇甫羽萱,惨叫着,狂奔而去。
看看那个癫狂的背影,我无暇再管兰陵煜了,只能追随着那个远去的人影,一展身形,追了过去。
耳边,依稀还能听到那个悠然的声音,“你不是我对手的,你输定了……”
我终于知道什么叫,人的潜力是无穷的了,皇甫羽萱的奔跑速度,活像在她的□里塞了两个大号的炮仗,一路推着她,等我追出宫门的时候,她已经窜进了自己的马车里,连声催促着车快走,也不管我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活活的把我晾在寒夜中喝风。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人吓人也能吓成这样的,真不多见。
我摇摇头,叹息着在街头溜达,车没了,我只能徒步走会驿馆,幸好这天色不错,夜下独行也别是一番滋味。
冷冷清清的大街,连车马声都听不到,只有我自己的脚步,声声回荡在长巷中,今日是‘御风’之皇设宴,更主要的目的是让我见她的儿子,不方便带着子衿和流波,倒让我难得的品味了下月下散步的悠闲。
“忽……”
一道衣袂声,眼前掠过艳红的人影,刹那间已经远去,飘扬在月下一股异香,熟悉的令人开怀。
我扬起头,心头一愣。
那人影,清渺渺的落在不远处的房头,衣衫猎猎,似欲乘风远扬。
她遥望着我,宽大的红色衣袖中,半抹如玉修长指尖上,拈着一朵红色的曼陀罗,午夜的妖魂,低头浅嗅,红与金,竟然勾勒出窒息的美。
半缕垂下的发丝,掩盖了金色,也掩盖了她手中带着清新水珠的花朵,却掩盖不了她身上的魅惑。
踏月而来,乘风而去。
无形无影,无踪无迹。
“噗嗤……”一声脆笑,她悠悠的飘起了身形,朝远处荡去,那身姿犹如凌空飞羽,浩渺孤鸿,借着风,扬起。
我脚下飞点,追寻着她的方向,身形如电,她不疾不徐的在前面飞驰,美丽的裙角飘飞似霞。
论轻功,我和她并没有真正的比较过,只是我的动作,怎么也不可能有她那种完美的飘逸,或许她注重姿态,而我则更喜欢实用性强的。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却展开了一场无声的较量,我在身后紧紧跟随,她在前面飞舞悠扬,似两只穿林燕子,不留一点风声,极快的掠过。
不知道多久没有这样的尽兴过了,风吹过身体,背后有微微的凉意,欢快的角力在两人的脚步中比试着,我始终落后着起步时的两个身位,她也不能拉开彼此的距离,就这么一前一后,从城中奔到了荒野。
“不跑了!”她突然一声娇笑,停下了脚步,四仰八叉的倒在草地上,黑发炫出美丽的弧度,扇状的披散在地,大红色的裙子展开,犹如开放出一朵娇媚的花,她胸膛微微起伏,耳边听到她细细的呼吸声,我也索性往她身边一躺,大口的呼吸。
“日,真爽,很久没和你这么跑过了。”她一个翻身,大大的袖子罩上我的脸,一股甜腻的香气钻入我的鼻息中。
我七手八脚的扯下她的袖子,这女人,为了漂亮也不嫌麻烦,穿这么层层叠叠的,“我们要被人追成这样,在江湖中还混个屁啊。”
她嘿嘿的笑着,“日,我突然有些怀念我们一起偷东西的日子,少了你有些不适应。”
我摸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扯着她的袖子胡乱的擦着额头上的汗,“你下面该不是要告诉我,没我的日子你很寂寞吧?”
她一个翻身,侧躺在我的身边,手指拈起我额角垂落的一丝发,慢慢的骚着我的脸,甜腻的嗓音一下下的吐着,魅惑的香气打在我的脸上,“是啊,我就是寂寞啊,日,你回来陪我吧。”
我没好气的翻着白眼,一把扯回被她抓着把玩的头发,“死女人,你就不能正常点?我回来陪你干什么,难道你还能给我生娃娃不成?”
她低下脸,我能感觉到两道深沉的目光透过黄金的面具停留在我的脸上,“好啊,你回来陪我,我们江湖漂泊,给你生娃娃。”
这一嗓子,我全身的毛,除了头发几乎全部集体起立敬礼。
夜她,不是好那口吧?
我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很正常的女人,我只爱男人,我对女人没兴趣啊!
老天啊,来一道雷,轰晕我吧,不对,轰晕我面前的这个女人吧。
她的手,轻轻一搭,落在我的肩头,清凉的感觉顺着衣衫透上肌肤,或许我该说,是冰冷的感觉,呃,近乎毛骨悚然。
突然,她推开了我,娇俏的笑声在黑夜中远远的传来,只看到她肩头抖动,不停的摇着头,青丝如云,散落,“逗你呢,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逗我?
我手指如电,指向她的笑穴。
她并指如刀,打向我的手腕,我飞快的翻滚,一腿踢向她。
她飘身后移,稳稳的躲开我的攻击,站在那甜腻的指着我,“日,你偷袭。”
我看看脚下,正踩着她曳地的长裙,不无得意的抬起脸,“有本事你飞啊?”
她说着我的目光,低下头,金黄色的面具在月光下一闪……
“嘶……”
清脆的撕裂声我还来不及反应,两条雪白的小腿已经踢向我,脚下的力量一松,我向后歪倒,耳边传来她的轻笑,“一件衣服二十两,现在赔不收利息。”
我飞快的倒退,掌影霍霍,“这可是你自己扯破的,我没银子。”
“没银子就拿你的给我。”她扑向我,绚丽中带着优美,小腿踢动,闪电般迅捷。
“有本事就来抢啊?”我勾勾手指头,向林外掠去。
“哗!”腰带一松,离体而去,松开的衣衫在我的动作间扬起,看起来是多了两份飘逸,实则让我懊恼已极。
再回头,她拎着我的腰带,得意的甩着,一条细亮的银丝挂在我的腰带上,连在她的手中。
“死女人,天蚕丝也被你弄来了?”我咬牙切齿,真想看看她的宝库里还有多少好东西。
她扬扬手中的银丝,“喜欢么,喜欢送给你。”
送给我?
小气抠门如她,会送东西给我?
黄鼠狼给鸡拜年!
接过她抛来的天蚕丝,我看着手中一团轻若无物的银丝,“这就是替你娶兰陵煜的代价?”
她悠闲的靠着树干,完美的小腿交叠着,“你娶回来,我带走,挂着你王夫的头衔,人归我,省了你看着丑男难过,也省了你家里大小夫君吃醋。”
我嘿嘿笑着,对她勾勾手指,挑着眉头坏笑,“就这么一团东西收买我,是不是少了点?”
“行!”她大大方方的在怀里摸索着,内劲一抖,一张白色的东西飞向我,“再送你一样东西。”
入手绵软,就是一张普通的信笺,我迎风展开,借着月色仔细的打量。
“日侠上官楚烨,自愿为夜侠娶回‘御风’五皇子兰陵煜,只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如有违誓言,爱人死光光,如不能娶回兰陵煜,本人自愿出家,一辈子不沾男色,特此立据。”下面一个大号的签名,上官楚烨!
我,我靠!!!
连咬文嚼字都懒得写了,直接爱人死光光,出家没男色,太狠毒了吧。
签名,我的,实打实我的。
还有一个通红的朱砂手印,也是我的。
月色下,那冷冰冰的金黄面具反射着邪恶的笑脸,她伸伸手,“怎么样,这份礼物如何?”
“很,很好!”我狠狠的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揉身而上,全力的打向她,“死女人,算计老娘,这是上次趁我失明的时候叫的签的东西吧?”
她轻笑着飘飞而起,红白相衬的身影在树丛间飞舞,夜色妖魅,精怪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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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2 20:06
流波意图献身
狼狈而回的我,不好意思从大门而入,悄悄的翻着后院的墙,无声无息的落了地。
“扑啦啦……”翅膀扇动的声音让我一怔,一个雪白的鸽子冲破夜色,展翅飞去,我眉头一动,突然腾身,手指成爪,抓向鸽子。
“什么人?”斜刺里一把寒光闪耀的剑刺向我,冷冽的剑锋擦破我的衣衫,贴上我的肌肤,要不是我躲的快,差一点就把我刺穿了。
我飞快的旋身,手指搭向来人的手,“流波,是我!”
其实不用说,他也已经看清楚了,任我抓着他的手腕没有反抗。
我抬起头,雪白的鸽子早已经脱离了我的掌握,飞的无影无踪了。
对上流波蓝色的双瞳,我还来不及出口,某人已经嘴角一抽,冷冷的看着我的腰间,“怎么,主子被人抢劫,衣衫不整的逃回来了?”
我嘿嘿干笑,“是啊,大半夜的,被鬼打劫了。”
他不屑的一晒,“只怕是个艳鬼吧,这香的,主子您也不怕闻着味觉失灵?”
不想说出我和夜的私下承诺,我索性用力一扑,抱上流波,衣衫大开之下的半裸身体随意的展示在他眼前,咬上他的脖子,吃吃的笑着,“别人再香,可有我的流波香?”
他伸手想要推开我,而早料到他会有此动作的我,在他动的刹那扭了下腰,那双大手准确的罩上了我胸前的丰盈,我一声低吟,倒入他的怀抱,媚眼如丝的搂上他的颈,“流波……”
晴蓝的眼顿时变的深沉,他罩着我的丰满,手指不自觉的动了动,轻柔的捏了捏,我软软的挂在他的身上,轻啄着他秀美的脸庞。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露出一丝无措,一丝纯真的好奇,还有男子独特的隐忍,这个时候的风情之动人,才是流波最美的表情。
我抱着他的腰,身子有意无意的磨蹭着他,感觉到他某一处的变化,坏坏的咬上他的耳垂,“流波,鸟儿站起来了。”
他恨恨的一瞪我,我却在那愤恨的眼神中看到了羞意,还有丝大胆。
心头刚刚闪过奇异的感觉,身体一轻,已经被他抱了起来,向他的房间走去。
哇,我的小流波玩真的啊?
我勾着他的脖子,看到他紧绷的脸上还有淡淡的红晕,“你真的决定了?”
“你不是想很久了吗?”略带沙哑的声音听的我心头一阵酥麻,手指已经迫不及待的伸入他的衣衫下,抚摸着那温热的胸膛,舔着他的耳垂,暧昧的对着他耳孔吹气。
他被我亲吻着,唇角浅浅的一勾,眼神中流波荡漾,水光潋滟,这个名字果然没叫错了,“可我不喜欢你身上这股味。”
“那我洗洗,行了吧?”懒懒的腻着他的胸膛,强烈的男子气息绕的我整个人都晕忽忽的,难得他主动,不吃怎么对的起我自己?
哦,我俊美的流波。
我想了这么长时间的秀美身子,光裸的在烛光下,闪烁着珍珠般的色泽。
我喜欢的小鸟儿,不,大鸟儿,昂首怒目,摇曳身姿。
我来啦!!!
“扑通!”冰凉的水整个掩盖上我的身体,顺着我咧开的大嘴就往里灌,一股水草的泥腥味冲的我直翻白眼。
吸了水了衣服又湿又重,紧紧的粘在身上,我极其狼狈的挣扎扑腾,好不容易才从池塘里站了起来。
池塘底的淤泥又软又滑,武功也派不上太大的用场,一脚下去,紧紧的陷在里面,才站起来,又差点摔下去。
我呸出嘴巴里的烂树叶,流波眼神一挑,“主子,您说了洗洗,那就等您洗干净了身上别人的骚味,再来流波房里,流波一定好好的伺候您。”
伺候个屁啊,满腔□都被浇的干干净净,我彻开嗓子一顿狂吼,“这仇我记下了,将来你的鸟儿要是起来了,我非用冰块给你砸缩进去不可。”
他停下脚步,半张侧脸立体如雕刻,不轻不重的吐出三个字,“你舍得?”
我差点蔫的自己缩回水里,这小子,目中无人,不就是仗着,仗着我舍不得么。
流波这小子,吃醋也吃的这么疯狂,要是我以后的男人多了,他还不给我丢油锅里去?
不管算他还有点小良心,等我踢踢踏踏从水里上来,啪叽啪叽踩着全是水的鞋子准备进屋时,他直接再一次的抱着我,踢开房间的门,一桶热水正冒着袅袅雾气等着我。
他的手指,轻轻的擦过,顺势拉下我满是水渍的衣裙,眼中几次挣扎,终于还是伸向了我的脑后,拉开了我兜衣的系带。
秋日的夜晚,光裸的身体本该感觉到丝丝的寒意,而我却因为那双眼中的火苗而全身燥热,他拥着我,小心翼翼的把我放在水中。
我一动不动,只是看着那双晴蓝的眼,看到晴朗的蓝色逐渐变的深沉,火焰却一步步的窜升。
手指带着水珠,擦拭着我的肩头,那热度远远超越了水的温度,熏的我晕晕的,瘫软的任由他动作。
他的手指大胆的罩上我的胸前,细细的抚摸着,揉捏着,借着水波的力量逐渐下滑,绕着小巧的肚脐打着圈,掐着我的小腰,灵巧的探入双腿间。
“嗯……”我扭动着,双臂反手拉下他,索吻。
他含着我,一下下的咬着,吮 吸着我的甜蜜汁液,那力量大的几乎要将我吞下腹般,唇瓣不断的摩挲着我。
“流波,一起洗怎么样?”我舒服的眯着眼,腻笑着。
话音未落,我带着水珠的身体已经被他湿淋淋的捞了起来,滴滴答答的水珠顺着我的身体染上他的衣服,彼此的肌肤更敏感。
他看着我,目光中有一丝高傲,“为什么不是我说了算?”
手腕一抖,我被抛在软软的香榻中。
顺势摆出娇媚的姿势,我拱起身体,半侧着,两条腿交叠着,一条慢慢的摩挲着,“好,你说了算,那今夜全听你的。”
“那我要在上面!”近乎于倔强的争夺属于他的地位,我只是娇笑着,吻上他的唇。
事实上证明,让一只菜鸟领导全局注定是一场悲剧,这与武功高不高,气势雄壮不雄壮没有太大关系,菜鸟与否,只与技术有关。
这不,神奇的对话上演了。
他抬起头,气喘吁吁,俊秀的额头上滴上的汗珠落在我的身上,“你,你,放松,放松……”
我吃吃的笑着,“我都软的象一坨屎了,还要怎么放松?”
他愤愤的瞪我一眼,推开我的双腿,“你,你能不能把腿再张大一点?”
我揉揉发酸的腿根,“我都劈大叉成一字了,你找不到地方就找不到地方!”
“你!”蓝色的双瞳怒意中有一点点的委屈和挫败,全身俊朗的肌肉,完美的曲线在烛火中勾人魂魄。
我的手指点上他的唇,“要不要我来?”
“不,我要在上面!”他倔强的吐出几个字,某处的火烫紧紧的贴着我,额头上的汗珠已经如黄豆大小。
“好,在上面……”我的手拭过他的额头,双腿盘上他的腰,手指引领着他的方向,“让你在上面。让你在上面。”
他贴合着我的身体,被我带领着。
“王爷,王爷!”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大呼小叫的从远而近的奔来,吓的我一个激灵,身上的流波同时一楞,趴在我身上,鸟儿垂头丧气了。
我看着他满脸的通红,不无心疼,更痛恨此刻打扰我的人,一手搂着流波的腰,一手安抚着他的背,对着门口的方向重重的吐出一个字,“滚!”
来人没有离去,只是诚惶诚恐的说着,“皇甫相,皇甫相求您急见。”
见她妈个头!
她不懂礼数吗?现在是三更,三更时分!!!
我的手轻抚着流波的小鸟儿,感觉它在我的掌中一点点的抬头,那美丽的蓝色双瞳中的痛苦之色也在渐渐的散去,我吮上他的喉结,听到他微微的呻吟从那美丽的唇中逸出。
“让她等着吧,姑娘我不见!”
让我的流波受到惊吓,万一鸟儿残了,我以后的幸福怎么办?让她等去吧。
“皇甫相,皇甫相说,今日失态对不起王爷,她已经跪在门口请罪了,说要向王爷道歉……”
我草!
把我丢在皇宫门口就算了,我都不计较了,她现在还来打扰我的好事?
可怜的流波,可怜的我。
憋的一肚子□现在成了怒火,我愤愤的起身,扯过流波的身体,狠狠的吻上他的唇,“我祝福她的大爷小爷,全是阳痿的。”
流波的眼,终于有了丝笑意,亲上我的额头,“天意,你就忍着吧。”
我忍?
他难道不要忍?
我坏坏一笑,猛的低下头,亲上他可爱的鸟儿,“小波波,等着哟,姐姐一会来疼你。”
他倒抽一口气,鸟儿瞬间抬头。
而我,大笑着扯过衣衫,拉开门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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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兰陵煜
一脸的欲求不满还非要挤出担忧和惶恐的神情,满脑子流波光裸如玉的身子和昂扬的鸟儿欲飞图,为什么我面对的人会是皇甫羽萱?
挠墙,捶地,砸门!
我堆着满脸咬牙切齿的笑容,伸手扶起地上的皇甫羽萱,“皇甫相您这是干什么,楚烨受不起,快起来,快起来。”
她抓着我的手,不住的用力,“对不住王爷,今日皇甫羽萱失态,竟然将您一个人丢在宫门口,我知道王爷大人大量不会计较,但是羽萱自责,实在等不到天亮就来上门请罪,王爷一定要原谅我。”
你等不及,我也等不及啊,我都快被火烧死了。
“皇甫相,我真没放在心上,您快回吧,明日还要陪我进宫呢。”我好声好气的劝着,费了半天力气才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她拉着我的手,脸上挣扎了半天,终于讷讷的挤出一句话,“王爷,明日太女相陪,您万不可再提及有关兰陵煜的事。”
“为什么?”她半夜三更来找我,只怕还是和这个有关吧?
她吸了口气,仿佛在安定心中的紧张,“这兰陵煜在宫中是一个忌讳。”
忌讳?
宫中的忌讳分很多种,有不受宠的伺君忌讳,有外戚夺权失败后株连失宠的忌讳,有出生兆头不好的忌讳,太多太多了,这个兰陵煜,属于哪一种?
“这兰陵煜……”他的声音压低,“宫中都说他是妖魔之子转世,吾皇怕杀了他会引来妖魔报复,只好留在宫中听之任之,幸好这些年也不曾出过什么乱子,他也不惹是生非,大家索性也就当他不存在。”
我冷嗤,妖魔鬼怪借腹生子的传言,也就只有皇宫里传的出来,不过是争宠的把戏而已。
“王爷莫笑,是真的。”她叹了口气,“当年羽萱虽然年纪小,却犹记得那时的情景,当年吾皇在巡游途中巧遇民间男子景影之,惊为天人,不顾其有婚约在身,强行带入宫中,荣宠一时,更被封为景君,地位只在凤后之下。谁知道景影之的那未婚妻是江湖中人,夜半时分竟然偷入皇宫私会于他,这样的私情也不知道维系了多久,直到景君有孕在身即将临产之时,那女子竟然妄图带景君偷出皇宫,被禁卫军团团包围无处可逃之后,皇上曾网开一面,说只要她放下景君,从此不再私下会面就饶了她,可她只是哈哈一笑,说宁愿死在刀剑之下,也不会放弃景君,于是皇上只能下令,放箭。”
“放箭?”我一愣,“那岂不是……”
皇甫羽萱苦笑了下,“宫廷中出了这么大的丑闻,如若景君说自己是被挟持的,只怕还有一线生机,可他偏偏与那女子一副情深意切的鸳鸯同赴黄泉之态,众目睽睽之下吾皇只能下令一同射杀两人。”
“那最后又为什么放过了景君?”我看着皇甫羽萱,“莫非有人阻止?”
她摇摇头,一声长叹,“是那女子,看皇上下了击杀的决心,在最后一刻将景君抛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则被所有的箭刺穿,在临死前一刻,她仰天长笑,说就算自己死了也一定冤魂不散,必然血洗皇城。”
“不过是败寇的不甘心之语,何必挂怀?”我摇着头,心中有些酸酸的。
同样是帝王之爱,同样是无法抗拒的入宫之言,如果当年的我也疯狂一次,会不会也是这样的下场?
可为何,我竟然有些羡慕那女子,这样的勇气,我没有!
皇甫羽萱再一次的左右看看,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身边没有任何人偷听后,才低低的说道,“可是那女子的尸体站着不倒,更是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看着,同时景君不知道是不是动了胎气,竟然要生产了,虽然他不守贞洁,但皇上念及腹内的胎儿是皇种,心中慈悲,终于还是饶了他一命,谁知道就在那孩子刚刚诞下之时,皇城之内,御花园中百花尽谢,饲养的鸟兽哀鸣不已,那悲号之声震的人心惶惶,而那孩子竟然是双目通红,吓的接生之人连说妖怪。”
巧合而已,这就值得她吓的魂不附体?
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王爷想说这是巧合吧,可是王爷知道不知道,自从他降生以后,从接生公到伺人,都疯疯癫癫的,每个人都说着妖孽降世,因为他有一双传说中鬼神才会用的绯色双瞳,除了景君谁也不敢抱他,皇上开始下令杀了这个孩子,可是每一个靠近他的人都会突然变的神神叨叨,举止错乱,不是发疯嚎叫,就是癫狂颤抖,后来有人说这是魔神之子对伤害他人的惩罚,皇上不敢杀他,干脆就独劈了一个院落,将景君和他贬了过去,任他们自身自灭。”
“被贬的皇子能在皇宫中随意游荡?”我想起晚上看到的那个惬意人影,那种悠然自得,仿佛他存在的地方不是禁卫森严的皇宫大内,而是林木苍翠的山水湖泊间。
“不,不能。”说到这,她的头不由的低了下去,“景君在世的时候,他极少出来游荡,自从景君过世以后,他只要高兴就会独自一个人在皇宫里玩耍,游湖,写字,画画,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要是阻拦他就会摘下面纱,只要与他对看上几眼,人就痴痴傻傻,或者惊吓狂乱,非数月不能恢复,所以只要远远的看到他的身影,大家都想办法躲开,生怕惹上他。”
我捂上唇,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严肃正经,肚子里已经笑翻了,“那皇甫相一定是看过了,不然为何如此恐惧?”
她垂下头,“不瞒王爷,我真的见过。”
“那……”我的好奇心顿时被勾了上来,真的无法想象这个传言中丑到能让人发疯的长相是如何的一个五官组合?
试探性的无底气出声,“他很丑?”
皇甫羽萱的脸又一次煞白,嘴唇哆嗦,“不,不是丑,是恐怖。”
恐怖?难道真见鬼了?
满脸大疮?浑身流脓?突眼咧嘴龅牙?
这最多只是有点恶心,算不上恐怖吧?
她突然握上我的手,用力的抖上三抖,极度意味深长加厚重的感情感慨一声,“王爷,千万不要好奇他的脸,如果他拿掉面纱,您一定不要犹豫,转身就跑,别回头看,千万别看。”
“那我要看了呢?”
“轻则心神不宁,重则神智失常!”她苦大仇深的望着我,“您是‘御风’贵客,我们不能让您受到半点伤害。”
有这么神奇的人物?
我在她频频回首,谆谆教诲中总算把她送走了,那诚挚的眼神让我真不忍心告诉她,我必须娶走那个兰陵煜。
算了,为免她被我吓晕过去,这个还是不要说了吧。
她走后,我彻底陷入了沉思中。
不可否认,这个兰陵煜激起了我心中极度的好奇,或许人心中的劣根性对神乎其神传说的好奇,或许是夜那个什么都不在意的人对他的在乎。
还有那张契约,夜是如何提前得知‘御风’会有联姻之举?还是纯属巧合的一直算计我,就是没有联姻,也会有叫我娶兰陵煜的一天?
不想打扰流波,一个人睡了不过两三个时辰,明显睡眠不足的皇甫羽萱陪同着太女兰陵嫣就上了门,说是陪我上御花园赏花,在我看到早已等候在御花园中的各色皇子,不得不叹服他们的心急。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在御花园中走着,旁边是无数伺候的伺人,鸟儿们早已经被惊飞,徒留一堆精心养护的花花草草任我们观赏,这对更喜欢自然山水的我来说,一点狗屁味道都没有。
“王爷,您看这‘翡翠墨盏菊’可美?”兰陵璟的眼神闪闪亮亮,透着光彩望着我,手指优雅的点向不远处的一朵墨绿菊花。
“美。”我展颜一笑,“却没有皇子殿下的笑容美。”
他抿着唇,长长的睫毛垂下,脸上飞起红晕。
“王爷,可愿听我吹奏一曲?”这一次出声的,是兰陵璋,手中拈着一管玉萧,期待的眼神楚楚动人。
我哈哈一笑,“曲不迷人人自迷,只怕我见着人,便无心听曲了。”
又一个绯红了脸,羞怯不语。
不是我真的随性到把人家的皇子当青楼的小倌调戏,而是我不想被骚扰,他们是皇家子弟,被我这样大胆一说,哪还敢贴上来?
这不,全老实了,我也终于清静了。
转过花园,眼前一片水雾茫茫,好大的一个人工湖,碧波荡漾,轻轻拍打着湖岸,垂柳夹堤,白石桥头,清新的水气扑面而来,嗅着这样的味道,顿时涤荡了心头的烦闷,也扫去了那一堆脂粉带来的甜腻。
忽然,我的眼神落在湖岸边,几方大石上,一个半卧着的人影。
修长的身姿,随意懒散披开的黑发,雪白的衣衫薄薄的覆着他的身体,在风中微微的撩动,我看到一个完美的背影线条,从肩膀滑过腰际,蜂腰下拱起挺翘的臀,长长腿型挑不出半点瑕疵,风吹来一缕袍角,雪白的玉足半隐半现,小巧的几根脚趾微微蜷缩着,整个人慵懒而惬意,撑着脑袋的手臂旁,一方棋盘,几粒散落的棋子黑白分明,还有几本书丢在一边,被风吹的嘶啦啦的响。
手臂轻扬,湖水荡开一圈圈的水晕,细长的指尖象是被最精美的工匠雕出般,挂着几滴水珠,在阳光下泛着七彩的光芒。
兰陵煜!
我的脑海中刚刚蹦出这三个字,身后已经传来了惊呼声。
“啊!”
“啊!”
“啊!”
此起彼伏,不是赞叹,不是惊讶,而是恐惧,仿佛大白天活见鬼一般,彻底打破了静谧的风景,一时间这美丽的地方似乎是讨价还价的菜市场,哄闹成一片。
“吵死了……”懒懒散散的清朗声音还带着好梦被惊醒的愠怒和慵散,那背影连动也没动,“我数五下,你们立即消失,不然……”
手慢慢的抬了起来,指尖松松的挂着一方红色的布巾,“一……”
“妈呀,兰陵煜拿下面巾了……”兰陵璟两眼一翻,昏倒在地,被伺人飞快架着跑了。
“兰陵煜,你,你怎可在贵宾面前如此大胆。”这太女兰陵嫣的声音怎么听,都是色厉内荏,“小心,小心我告诉母皇,将你,将你……”
“二……”还是没回头,兰陵煜只是嘲弄的吐出第二个字。
“千万别回头啊!!!”兰陵璋转身就跑,不留神踩着层层叠叠的袍子,四肢大开的摔倒在地,连叫疼也来不及,爬起来继续飞奔,眨眼不见了人影。
他们这一跑,所有的人顿时象战场上兵败如山倒的士卒一样,叫的,喊的,哭的,闹的,摔的,爬的,眨眼间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大小伺人,皇子皇女瞬间干干净净,一个不剩,徒留我望着如此壮观的场景瞠目结舌,回应我的,只有兰陵煜手边的书,被风吹动的嘶嘶声怎么听,都象是嘲笑。
我脚步慢慢的走向他,刻意的让他听到我的脚步声,停留在他身后,我轻笑着,“终于清静了。”
他依然头也不会,还是那随意到快睡着的语调,“你不走?”
“在下上官楚烨,看到公子这局棋甚是精妙,不知道有没有资格与公子在这碧湖畔对弈一局?”
他的手指落在身前,动了动,终于懒懒的回了句,“你想下棋?”
“是!”我再次靠前一步。
“我懒得动,现在是钓鱼的时间,要么你等我的鱼儿上钩了再下。”一根手指对着我勾了勾,指了指他脚边的位置,我一撩裙子,大咧咧的落下屁股,眼神更是毫不客气的朝他的脸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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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2 20:13
慵懒随意的男人
可惜我失望了。
早在他让我坐下前,那大红色的面巾已经被他挂回了脸上,我什么也没能看到。
“你在钓鱼?”我好奇的打量着他的周围,没有看到任何类似或者疑似钓竿的东西,忍不住的询问。
“嗯……”他似乎睡着了,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低低的应答,枕着自己的手臂,胸膛轻轻的起伏着。
他无意识的翻了个身,一截雪白的小腿露在空气中,莹润的找不出半点瑕疵,玉雕般的大脚趾上,居然系着一根细细的钓鱼线,线的另外一段,隐在水中。
哈,他居然用这个方法钓鱼?
鱼线动了动,牵着他的脚趾也跳了跳,煞是可爱。
“喂,你的鱼上钩了。”我喊了声,差点想伸手替他拽拽。
他的腿在我眼前旋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白色的袍子下,弹起的大腿笔直有力,肌肤的白皙竟然胜过了这袍子,我呼吸一窒。
这份慵懒,这份随意,这样的风情,居然来自一个传说中天下最丑的男子,老天似乎真的有些不公。
红色的锦鲤从水中被拉起,啪的落在草地上,噼里啪啦的跳动着,我抓起肥大的鱼儿,伸到他的面前。
他拿下鱼嘴中的鱼钩,看也不看的把鱼抛回了池塘里,噗通一声,红色的锦鲤摇摆着尾巴,迅速的不见了。
我在衣服上擦擦湿淋淋的手指,笑着,“我还以为你会在草地上烤鱼呢。”
“我是想。”他的声音里都是无奈,“死水里养出来的东西,漂亮归漂亮,难吃的要死,我可不想恶心自己的味觉。”
我一愣。
“你这话听在我耳朵里,怎么象是在影射什么?”我挑挑眉头,对着他挤弄着眼睛,“真象是在说你那些兄弟姐妹没性格没气质,被皇宫圈养的找不到一点自我。”
他抬起头,两道无形的目光从面纱后透出,停留在我的脸上,“我没说,那可是你自己的感觉。”
我们的目光在空气中交会,彼此凝视半晌后,突然同时爆发出痛快的笑声,神经兮兮的。
他伸手取过一旁的棋盘放在我的眼前,“刚才你说想和我下棋?”
我盯着棋盘上黑白子的精妙残局,露出赞赏的神色,“你会是一个好对手。”
他嗤了声,“我不和臭棋篓子下棋,如果你水平太差,这棋不下也罢。”
自大,自负,臭美
我不得不说,他和夜是绝配。
一粒粒的收拾起他的棋子,直到棋盘上干干净净,我拈起黑子,“输了的请喝酒。”
“好!”
回答的干净而利索,这种势在必得的感觉顿时挑起了我心中的好战欲望,伸手在棋盘角上落下一子,睨了眼他,“你的酒管饱么?”
他的发丝在风中飞扬,衣袖飘荡,缓缓落下一子,头也不抬,“你的酒管醉么?”
够劲,嘴巴也够厉害,半点不落下风。
噼啪噼啪的落子声,还有我和他之间友好而客气的彼此攻击。
“我以为喜欢一个人下棋的人都不爱多言,甚至不擅言辞,看来我错了。”我沉思着棋子的落处,有意无意的飘出一句话。
他的手指,点上我刚才黑子的旁边,堵截的彻彻底底,声音却懒散,“那你没接触过真正的疯子,疯子都是嘻嘻哈哈,胡言乱语的,不过和疯子下棋的正常人,算什么?”
我摇头微笑,落下一子,吃掉他面前的几粒白子,“唯男子与小人难养也。”
他也放下一子,打下我的一方领地,“来而不往非礼也。”
我们一来一往的下着棋,我留意到远方有人在小心的伸着脑袋,却不敢靠近,“你在宫里很悠闲?”
“不但悠闲,而且清静。”他毫不在意的声音甚至有几分促狭,我甚至怀疑,吓人是他的快乐之本。
“你的心却不悠闲。”我从棋局里抬起头,嘴角上扬,“以棋观人,你的防守滴水不漏,如此缜密的心思,绝不是一个喜欢清静的人会有的。”
“是不是我不在乎,重要的是……”他放下一粒子,抬起头,“我赢了。”
我低下头,一条大龙被人从后方打断,彻底截了我的后路,尽管我的长驱直入已深入他的腹地中,眼见着他被杀的七零八落,只一下就彻底反败为胜。
“你是我见过最好的攻城者。”他放下手中的棋子,“你的冲杀让我无法招架,只可惜你似乎不管后方,是觉得自己的倚仗不会出问题,还是自信自己的能力天下无双,一旦你的倚仗出了问题,你就什么都不是了,锋利无敌,却感情用事。”
他的话让我陷入沉思。
不管后方?过于自信?
我的倚仗,当年是母皇,如今是皇姐,没有半分自己的势力,一旦被收回,就如同三年前的那夜,瞬间一无所有。
感情用事,他连这个都能看出来?
眼前这名男子,好犀利的目光。
我朗声一笑,投子丢在棋盘上,“我输了,请你喝酒。”
他站起身,在鹅卵石的地面上悠然前行,“这宫里的酒不好喝,免了吧。”
我看见,他背着手,飘逸的袍子下面,一双玉足就这么踩在石子上,在动作间浅露一抹玉质温润,发丝飘扬在股间,让我的眼睛在黑与白之间不断的转换,牢记这一抹身姿。
“疼吗?”那粒粒的石头,不会铬着脚难过吗?
他停下脚步,我似乎在那面纱上感觉到了笑意,“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二话不说,我脱下鞋子,扒下袜子,手拎着我的绣鞋,踩上面前的鹅卵石,哪管什么衣衫整齐的尊严面子问题。
脚下凉凉的,圆滑中有些硬,在脚心中滚过,身体的重量加在上面,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很舒服。
“这感觉很特别。”我轻轻的赞叹着,“特别亲近自然,有种与天地融合的感觉。”
他没有停下脚步,还是那慵懒的步伐,慢慢的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没有追,只是目送着他,眼中,是那雪白的足,和飘起的衣袍翻飞。
石畔,棋盘随意的丢着,还是那局我和他留下的残局,书摊开着,我定睛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周易。
他居然对易经八卦也有研究?
这男子胸中,究竟还装着什么?
我沉思着,冷不防身边传来一个小心的声音,“王爷,您还好吧?”
是皇甫羽萱。
我失笑,“我很好,怎么了?你以为我被吓疯了?”
她的目光落在我光光的脚丫上,又看看我拎在手中的鞋袜,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没,没,您没事就好。”
我拾起地上的书,封面上勾着几个银钩铁画般的字——兰陵煜。
字体俊秀,龙飞凤舞,力透纸背,颇有几分飘逸出尘的意味。
“王爷,他,他的东西,快,快丢了。”皇甫羽萱惊慌的声音让我心中又无奈又好笑,就算是丑,他也不是瘟神吧,有必要么?
“看他的身姿,完美无瑕,我无法想象居然如同你们说的那样丑陋。”没有听她的,我直接将书揣进了怀里。
“您没看到他的脸吧?”皇甫羽萱一声感慨,“那根本不是人的脸,那是一张鬼脸。”
鬼脸?
我混迹江湖的时候,丐帮里也蹲过,残缺的,满身疮疤的,流脓恶臭的,什么没见过?
我在战场的时候,数万死伤,血流成河,多少人连身体都是四分五裂的,我不也这样过来了?
“真的!”皇甫羽萱狠狠的抓着我的手,“那脸,我见过一次,当时,他正抓着御花园中白鹤的颈子,那眼神仿佛如吸食魂魄的恶鬼,那血盆大口中还滴答着血,齿缝中还有残缺的碎肉,眼珠暴突,像是挂在眼眶外,那根本不是人的脸,是邪魔的脸,他随时会把你撕碎了吞下去的。”
她的声音哆嗦着,若是没有我的支撑,只怕都趔到地上去了,“王爷,你一定要相信我,整个皇宫见过他的人这么多,为什么如此恐惧,您应该想的到,您千万别再有好奇心了,不然我们无法对‘云梦’交代。”
茹毛饮血?这传言太夸大了吧?
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这眼见,未必是实。
我淡淡的应着,“知道了,我只不过看这风景好,小憩一会而已,不用挂心。”
她终于放下心的长长吐了一口气,“您要喜欢这的风景,明日,明日我们泛舟,您也可以听听皇子们的琴曲萧意,伴随着绿柳碧湖,别有一番滋味。”
我胡乱的点着头。
目光,依然落在路的尽头,只是那里,再也看不到那潇洒的雪白身影,慵懒的身姿。
脚下,踩着光滑的鹅卵石,清凉的,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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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2 20:13
谜一样的男子
皇甫羽萱的心意无疑是好的,但是她忽略了,忽略了接受者——我的想法。
放眼这‘御风’的后宫,且不论夜的要求,光这些皇子,确实没有一人比那兰陵煜更吸引我的好奇心的。
船头的琴声飘入我的耳朵,琴的主人正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神不断的偷瞄着我,接连错了好几个音。
我强皮所难的回应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成功的让那小子错的更离谱。
这琴声,虽然指法灵活,曲谱也算高雅,却怎么也提不起我的半分性质,就象他的人,宫廷气息太浓,什么都是按部就班,反而缺失了子衿那种空灵毓秀的感觉,如同这画舫,装饰的太华丽的在水中船行,一声声的撑船号子,无数穿行的伺人,怎么也寻不到一叶孤舟江中游的清爽豪放。
我无聊的打了个呵欠,昨天回去后我狠狠的将这几天的事情理了理,总觉得有些古怪,偏偏又说不出来,好不容易睡去,眼前总是飘过一个身影,雪白的,赤足的身影。
正想着,耳边突然飘过一阵似有若无的歌声
江湖梦,几许宫门碎情重
风池柳,点点胭脂染悲秋
春如旧,伊人何处笑执手?
思悠悠,醉幽幽,影成空,人独瘦
望天涯,忆旧游,浮生前尘化烟飞
江山秀,水清流,一盏愁绪一觞酒
声音清幽,却有说不尽的感伤怀念,没有任何琴声相伴,只有那悠长的语调,牵出心中的思绪,象是在向远方的人诉说,传入空中,飞翔……
我精神一震,顿时睁开了眼,寻着声音的方向远眺。
还是那叶孤舟,还是那雪白的赤足,还是那不曾束起的青丝散发,他站在船头,仰首望天,仿佛在那有他思念的人,有他的牵挂。
突然,他声音一变,多了几分铿锵,多了几分豪迈
残阳血,黄沙洒豪情现
问青天,锦瑟思君度华年
蹄声远,剑舞风月无边
雪落凝霜独行夜
我站起身,顺势抽出一旁护卫手中的剑,手指一弹,清亮的声音如龙吟凤鸣,直入云霄,伴随着他的歌声,脚尖连点,人已冲天而起。
风云动,剑意起,无数招式在我手中舞动,配合着脚下的动作,此刻的我心中一股豪迈之气只想用力的发泄出来。
剑气如丝,打起水幕光影一片,我飞旋着,在水珠四溅当中,看到对面的人影挺立,船儿悠悠荡荡,他衣袖飞扬。
耳边,听到如诉如泣的歌声
烟雨遥,看尽红尘寂寥
春风笑,枝头芳菲多纷扰
梧桐轻打芭蕉,青丝悔悟良宵
依偎踏遍河山竟逍遥
剑光在我身边飞舞,我纵身一跃,稳稳的落在他的面前,顺势一抛,三尺清风如同长了眼睛一般飞回,准准的插入那侍卫的剑鞘中。
“你在喊我吗?”我站立他面前,朗声长笑,“世人都知道我是逍遥王爷,你这一句竟逍遥,我不出现都不行了。”
兰陵煜的突然出现,和我发狂似的表演,让画舫上所有的人都惊了,骚动再一次上演。
“妈呀,是兰陵煜啊。”
“快跑啊,兰陵煜来啦……”
我回头看看又一次昏倒的兰陵璟,回头捂上唇,“你说,他们这一次怎么逃跑?会跳湖吗?”
他的手,抚摸上脸颊前那块红巾,“我不知道,不如试试?”
他的手刚刚碰上面纱,画舫上立即惨叫连连,所有的人瞬间缩进了画舫中,整个甲板上只有兰陵嫣一个人,伸着手,哆哆嗦嗦,“兰陵煜,你,你别乱来,逍遥王爷,可是,可是我‘御风’贵,贵客。”
“一……”又是那种狂放的数数声,才刚刚一个字出口,甲板上最后一个人挺立的人以火烧屁股的速度钻进了画舫里,整个画舫甲板上是干干净净,只是那房间里,依稀传来各种嚎叫,哭喊。
再看看面前云淡风轻的某人,我错觉的分不清楚,到底谁才是有问题的人。
他恍若未闻,“你说请我喝酒的。”
我摊开手,半是无奈,“你嫌弃宫里的酒难喝,那街头的只怕更不合你的口味。”
他没说话,只是一撑手中的长蒿,小船飘飘悠悠的荡了出去,朝着湖心慢慢的划去。
船儿摇,心儿也随着风儿摇,看那长蒿在水中轻轻一点,抽出一排七彩水珠,滴落在湖面。
吹着清新的风,看那白衣飘飘,赤足踩着船头,手指握着竹蒿,红色的面纱飘动中,偶尔能看到一抹颈项的完美曲线,衣袍贴合着他的身体,修长的腿型完美似修竹,人临风,玉树开。
邪魔?
或许有一点吧,就是他身上偶尔透出的邪魅气息,坏坏的人,散漫着。
魔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是佛身魔心,这样的魔,就在我面前。
那慵懒的气质,让我恍惚这里是仙境山水,而不是富丽堂皇的皇宫。
船身一震,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上了湖中的亭子,他抛下手中的柱蒿,手指探入亭下的石墩中。
拉扯中,几根麻绳串成一串,叮叮当当的捆着几个瓶子,顺着水流被他拉上船。
“这是什么?”瓶子普通,白玉青花瓷,没有太多奇怪的地方,我拿起来晃了晃,里面依稀有水声叮咚。
“酒!”他拔开一瓶的塞子,凑上去嗅了下,陶醉的沉寂了半晌,顺势倒在船头,半侧着身子卧着,腿舒服的架上船沿,雪白的足浸泡在水中,被湖水涤荡着,“不知道吧,藏在水中的酒,比在地窖中味道更醇厚清香,三年前我在这里试着藏了几瓶,你尝尝。”
我打开封口,一股浓郁的酒香传入我的鼻端,带着梅花的淡淡香气。
“咦,你也会用梅花瓣酿酒?”我轻抿了口,入口绵软,后韵醇厚,舒坦的我直眯眼睛,“好酒,好酒!”
“确实比埋在地下的酒好。”我一声赞叹,“你居然有此技术,厉害,真厉害。”
他微微撩动面纱的一个角,手指的角度刚好遮挡住我的视线,直到那手指落下,他已经灌进了一大口,咋咋嘴,他叹息着,“可惜少了菊蓉酥饼,这样放在一起,才是绝配。”
“拿菊花做馅的酥饼?”我眼神一亮,嘴巴里的口水已经开始弥漫,“你会?”
他没回答,只是翻身坐了起来,“‘御花园’里菊花开的正盛,去摘几朵做饼吃。”
我喝着梅花酒,感受着池水清波,吹着小风,“真不好意思,本来是我请你喝酒的,现在不但是你请我喝酒,还要吃你的饼。”
“欠着,以后还我。”
我一窒,心头闪过一个念头。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两个字的顺口令人咋舌。
兰陵煜三个字,威慑力比瘟神和猛鬼都来的大,他施施然的往御花园门口一站,“兰陵煜来了,闲人回避!”
“咻……”
“唰……”
“忽……”
护卫,侍卫,连暗处的暗卫都跑了个干干净净。
“走吧!”他手指一抓我的手腕,冰凉清透的感觉顺着我的掌心直透了进去,我居然下意识的反手握住他的手,那柔滑细腻……
我猛的停下脚步,手指不着痕迹的松开,他毫无所觉的向前走着,“有葡萄!”
“嗯。”我应了声,微微转过头,“是摘开了的菊花,还是花苞苞?”
“花苞苞。”他的声音含糊不清,“你吃葡萄么?”
“啥?”我刚转头,才张开嘴,已经被塞了样东西在嘴巴里,舌尖全是葡萄的芬芳,轻轻一咬,汁水从果皮下迸出,满口清香。
他勾起手,长长的手臂象是孔雀舞蹈中那美丽的孔雀颈,指尖拎着一串紫不溜丢的葡萄,面巾轻撩,他如鸟儿啄食般飞快的动了几下,几粒葡萄瞬间没了踪迹。
“甜么?”就在我失神的片刻间,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上了树梢,坐在枝桠间,雪白的脚尖踢动着袍子,在我眼前晃悠,而他左手一串葡萄,右手一串葡萄,雪白的衣服上还兜了两串。
他的声音很快乐,轻松,尤其那拿着葡萄时微侧着脸,只看到青丝脑袋动的快,眨眼一串葡萄只剩了杆子。
我怔怔的停下摘花的动作,看着他左右开弓,树梢上不时飞下数粒葡萄籽。
“兰陵煜!”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却叫的连我自己都不明白的自然。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举着手中的葡萄,脸已转向我的方向,含糊的声音咕哝着传来,“啥?”
“你的脸……”我重重的吸了口气,“有人看过吗?”
“有啊!”他满不在乎的丢出两个字,顺带丢出几粒葡萄籽,“宫里的基本都见过。”
我轻轻的走近他的方向,那玉质的小腿就在我眼前,我停下脚步抬起头,“那我能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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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泛舟
他举着葡萄串的手一停,那种纯真和娇憨顿时感觉不到了,只有拢在身上的淡淡慵懒,“能啊。”
我静静的等着,他身体一滑,轻轻的落了地,光洁的脚背蹭着袍子,从我手中抽走嫩嫩的菊花瓣,“看我什么时候高兴就给你看,或者你有本事让我摘掉。”
那他什么时候高兴?
我的本事嘛……
他走远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对着我的方向,“我想以王爷的身份,不会用武功强行摘我面巾吧。”
我连连摆手,“不会,不会。”
算你小子说的快,把我心思都看穿了。
他悠闲的一摆衣袖,翩然转头间,我竟然在那雪白中看到了一丝娇媚,错愕间人已远去。
这个人,我行我素,想来便来说走就走,教条规范,倒是完全不放在眼中。
短短两天,我见识到了慵懒的他,自我的他,狂放的他,纯真的他,却又感觉每一幕都不是真实的他。
他的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王爷,王爷……”皇甫羽萱带着大大小小的护卫呼啸而来,声势堪比地震。
两只手从我肋下伸了进来,架起我就往外飞奔,伴随着无尽的叫嚷……
“快,快,快,传御医!”
“请吴飞星老神医,说是皇命!”
“小心,小心,别让王爷摔了,千万别让王爷有事。”
“来十个人,给我小心的扶着王爷!”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十几只手抬了起来,丢上一旁的软榻,狂奔着而去。
“喂,喂,喂……”我看着软榻旁满头大汗奔跑着的皇甫羽萱,“你干什么啊?”
她一边跑着,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喘着大粗气,“您,您坚持住,要是哪不舒服,马上告诉我,我们已经去传神医老人家了,您一定不会有事的,您别担心,千万别担心。”
我用力的敲敲着软榻,“我担心什么啊,我很好,我很好,听到没有?”
“我们,我们刚才远远的都看到了,兰陵煜他给你吃了东西,您千万别害怕,我们有天下第一圣手神医,不会有事的。”
我一口气憋在心里,差点化为鲜血喷出来。
不过是一粒葡萄,一粒葡萄而已,他们需要这样吗?
突然觉得,那个潇洒的背影,他十几年的人生,都是在别人这样的恐惧中过来的吗?
永远被别人当成怪物,只要是他碰过的东西都沾了瘟疫一般,无人靠近,无人说话,可他,却还能那样随意的笑,随意的自我寻找快乐。
酿酒,做饼,读书,下棋,钓鱼……
“王爷,您又走神了,吃饭都在想心思,到底什么事如此困扰您?”子衿的声音不轻不重,看似关心,却带了两分调侃。
我一愣,讷讷的收回心思,憨憨的傻笑,这已经是我不知道第几次走神了,难怪子衿笑我了。
我赶紧夹着菜,送到他们的碗里,“吃饭,吃饭,流波,你也多吃点。”
眼白翻了翻,流波的半笑不笑,“早吃完了,你只顾着想着宫里的美人儿,在着急不知道点哪一个回去吧?”
“胡说!”也不管那么多,夹着菜就往他碗里放,“你真觉得宫里那些娇花嫩草会和我的口味?我已经交代了皇甫相,这两天放我好好的休息,别再让我进宫。”
子衿放下筷子,“也好,您最近老是早出晚归的,都累坏了吧,明天您想吃什么,我交代他们去做。”
“菊蓉酥饼。”我冲口而出四个字,又忽然的改口,“随便,只要你们陪着吃什么都行。”
正说着,外面伺候的人捧着个盒子匆匆进门,“王爷,外面有人送了样东西给您。”
“什么东西?”我下意识的站起身,挡在了子衿和流波身前。
下人摇摇头,“不知道,赠王爷的东西,我不敢开。”
我心头有些不悦,“那是什么人送来的,可有名帖?”
下人垂下头,有些不敢出声,支支吾吾的,“是,是一位蒙面的公子,说,说您看了东西就知道是,是谁。”
蒙面公子?
满大街都是蒙面的。
我手一挥,“别开,丢了。”
“哦!”下人转身,慌慌张张的就要跑。
“等等!”子衿伸手,拦下了她,“我看看是什么。”
“别。”我喊着子衿,抓着他的手,“不知道什么人送来的东西,里面万一是暗器或者毒粉什么的,千万别开,咱不好奇这点东西。”
“没事。”子衿的手从我掌中脱出,好笑的看着我,“你没闻到一股的饼香味么,分明是吃的。”
趁我的分神间,他已经掀开了盒盖子,一股浓浓的酥饼香中透着淡雅的菊花莲蓉味道,顺着鼻子往里钻,热热的气息显然才做好没多久。
子衿把饼送到我的眼前,眉眼间笑意盈盈,“‘菊蓉酥饼’哟,只是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公子如此费心做来请您吃的?咱们王爷前一刻还在心心念念着要吃这个饼,真难为这爷如此了解我们王爷的心思。”
我有些狼狈的别开脸,嘴巴却是不肯服输,“也未必是男人送的,说不定是哪家的王公大臣,君子结交而已。”
“是吗?”秀美的眼神一闪,勾的我小心肝一荡,子衿的手指着盒盖子上的字,“今夜初更,城外桃花溪畔,夜钓品酒,恭迎王爷大驾光临。”
是兰陵煜!
虽然没有落款,但是这‘菊蓉酥饼’已经说明了一切,我不自觉的伸出手,拈起一块,轻轻的咬下,满口的菊香,莲蓉软甜,我含着,竟然有些舍不得咽下。
他的手艺真好,是我吃过火候最恰到好处的‘菊蓉酥饼’,馅料调制的甜而不腻,刚好合我的口味,能与之相比的,就只有夜那个家伙了,为什么会做饭的,都到一家去了?
耳边传来一声轻哼,“不是说有毒吗?主子您刚才还一副要丢出去的德行,现在迫不及待就往嘴巴里塞了?”
我捏着饼,苦笑,“别乱说,他是夜的男人。”
“嗯?”
“啊?”
两个人同时讶异的出声,怎么也想不到我会给出这么一个答案。
看着他们的表情,我也没打算继续隐瞒下去,一手牵着一个,舒服的靠着,“他是夜的爱人,却也是‘御风’的皇子,夜希望我能替她将这男子娶出,成为我名义上的王夫,而实际上却是与她携手江湖,对我来说,既完成了联姻的任务,也不用勉强自己放一个不爱的男人在王府,何乐而不为?”
“夜的爱人?”子衿的声音,不象是问我,而更象是在思索着什么,“他亲口承认过了?”
我一楞,没想到子衿会这么问,有些回答不上来,“夜说过,应该不会错。”
“那他说过吗?”子衿有些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他说过自己的爱人是夜吗?”
“呃……”我拧着眉毛,“我没问,但是应该不会错吧。”
子衿拍拍我的手背,“有爱人的男子,不会随意邀约其他女人夜晚江中泛游,有爱人的男子,如果约女子同游,一般都会有爱人在一旁相伴,这叫避嫌,王爷有机会还是确认下吧,子衿不是挑拨离间,只是联姻涉及到两国关系,不要被人利用了。”
他的话说的我心头一沉,看着手中的菊蓉酥饼,默默的点了点头。
夜是我的搭档,也是我最惨淡的时候接收我的人,我早在无形中对她卸下了所有的心防,她的话,我根本没有任何怀疑。
子衿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或许,我真的应该问问。
杨柳岸,晓风残月
清清波光,弯弯木船
早有一双雪白的足,浸在水中,踢动着水波。手指撩过颈畔,轻绕着发丝,月光打在他的身上,将那身体染出珍珠的润泽,看到我出现,他微微偏着头,目光停留在我身上,说不出的悠闲,也说不出的魅惑。
我脚下一踢,身体飘飘然的飞起,轻轻的落在他身边,“你的酥饼很好吃,谢谢。”
他手指一挥,竹竿上的鱼线飞了出去,落在水中,点出一个大大的圆圈,“我以为以你的性格会警惕的丢掉,沾也不沾。”
“那你还用这种方式送给我?”不过相处两次,他居然如此清楚我。
他无所谓的歪倒在船头,沾了水的玉足踩在船沿,留下一个清晰的水渍,“我想试试看我们之间有没有缘分,如果你今天没来,证明我们无缘,不过你来了。”
缘分?
我脸上的轻松顿时紧绷,心头狂跳,耳边又想起了子衿的话。
这两个字,不该如此轻松的出口于一个有爱人的男子嘴巴里。
我的喉咙突然有些发干,抿了抿唇,“兰陵煜,我想问你一件事。”
“又是我的容貌?”他半卧着,声音懒懒的。
“不是!”我在他身边慢慢的坐下,鼻端,嗅到一股淡淡的雅香,很舒服,很慵懒的味道,熏的人都迷糊糊的,“我想问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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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2 20:14
中秋节群美番外
我提溜着手中的月饼盒子,哼着小调踏入院子,明媚的月光射在院落中,明晃晃的一片,仰首明月,洁白光亮,秋日的夜晚,微风吹在身上凉爽轻柔。
“我的亲亲,宝宝,乖乖,爱爱,中秋节快把饭菜端到外面来,我们边喝酒边赏月!”扯着嗓子一通乱吼,声音在院子里远远的回荡,回应我的,只有树叶沙沙,风儿悠悠,人影却是半个也无。
不是吧,中秋节啊,团圆节啊,他们一个个都闪去哪了?
抛弃我了?
嫌弃我了?
遗弃我了?
大厅里桌子上的菜还冒着热气,酒也温好了放着,唯独缺少的,是我可爱的爱人们。
“流波,子衿,月栖……”一通大吼,还是没有任何人回应,我径直走向厨房,伸脚踹开大门。
果不其然,烟雾腾腾中,我总算找到了一抹青碧,一道墨绿,勉强的在角落中挖出一个黑影。
“咳,咳,咳,你们在放火烧屋子吗?”我捂着唇,被熏的眼睛都睁不开。
“我们在烤,咳咳,烤月饼……”子衿勉强回了句话,“不过今天的柴火有点湿,烟大了些。”
这还叫大了些?
这烟雾缭绕的都赶上仙境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学仙子奔月呢,我一手一个外带拱一个,连拖带拽,连拉带扯,把他们一个个都弄出了厨房,“别烤了,我带了月饼回来,吃饭吧。”
“不行!”头一个出声的月栖迷蒙着眼,脸上湿哒哒的全是眼泪,“去年中秋你就没吃我的月饼,还叫我滚,今年你是不是……”
“不是,不是!”他话都没说完,我已经满是心疼的抱上了他的腰,亲吮着他脸上的泪珠,“别哭啊,我吃,我吃就是了。”
“真的啊?”被水洗过的眼睛就是好看,干净清澈,茫然的目光中更多了些风情。
我忍不住的在红嫩嫩的唇上偷了个香,手指轻拭着他的脸,“这点事不值得哭,我会心疼的。”
他吸吸鼻子,瓮声瓮气,“谁为你哭了,我是被熏的。”
啊……
我的目光转向子衿,一向优雅的他也有些狼狈,脸颊上还沾着面粉屑,我笑着,手指擦过他的脸,“你怎么也和他们一起胡闹?”
他温柔浅笑,嘴角微微扬起弧度,“你从来没吃过我做的月饼,难得应景,如果你不想吃,我下回不做就是了。”
“想,怎么不想,我只是怕脏了你漂亮的手,还想听你抚琴呢。”我握着他的手,哪敢说不字?
“哼!”身后一声冷哼,我背心整个一凉,“原来我们的手不会抚琴,随便怎么糟蹋都行。”
“谁说的?”我脸一板,直接对上流波的脸,两个人大眼对小眼,比着谁的眼睛大,谁的眼神直。
“我又不会抚琴,手累不累,脏不脏有什么关系?”
我咧开嘴,诡异一笑,“你的手有茧,摸在身上感觉很舒服,特别的容易兴奋激动,一下就勾动了我心底的□,你说重要不重要。”
轰,流波的脸蛋顿时通红。
咻,人没了。
我凉凉的靠着子衿,抱着月栖的腰,放声大笑,“波波啊,别走啊,一起喝酒吃月饼啊,跑啥哟,不是说给我吃你做的月饼么?”
哼,和我贫,姑娘我什么都要,就是不要脸。
没有反应?我一手牵着一个,在石凳上坐下,“来吧,我们赏月喝酒吃月饼,晚上再一起,嘿嘿,嘿嘿……”
子衿眼丝媚波,“那你今天晚上,想要谁陪?”
要谁陪?
我说要子衿,岂不是得罪了摔摔月栖?
我说要月栖,我的温柔子衿会生气。
我说要两个一起上,只怕现在就得到两个巴掌,这可怎么办?
他们两个,一个垂首玩着自己的手指头,一个目光似水柔柔的望着我,一个可爱,一个温柔,难以取舍啊。
我抓着脑袋,目光落在头顶那硕大的银盘上,匆匆的叉开话题,“你们不是要做月饼给我吃吗?快让我尝尝,我还没吃过你们的手艺呢。”
子衿怡然的站起身,“你是在说,谁的月饼味道最好,你今夜就要谁陪是吗?那我可就去拿了啊。”
他飘身而去,留着我坐在那发呆。
我,我,我什么时候说过看口味挑人啊?
不留神,小摔摔月栖也站了起来,一步一踉跄的朝着厨房奔去,那个蹒跚步子真让我担心,“你说过,我的莲蓉月饼是最好吃的。”
我,我似乎是说过。
啊,他的意思要我今天晚上挑他?
我的乖乖,这仙子一般清高的国师大人,居然会有这么明白的‘暗示’?
我的脸上,不由的浮现出了邪恶的微笑,眯起眼,望着月亮。
这八月十五,我是不是也该变身为狼?疯狂一夜?
正美滋滋的,面前一暗,黑色的人影挡住了月光的柔亮,手一伸,一坨黄呼呼,粘不啦唧,还带着丝丝热气的东西递到我的眼前,“吃掉它。”
我的目光,从那一坨中缓缓上移,停留在流波犹带红晕的脸上,用力的屏息,极度认真的口吻缓缓道出,“波波,虽然我得罪了你,但是好歹我也是爱你的,你可以找我打架,可以偷袭,但是不可以让你的妻主□,这是不对的。”
顿时,那微微泛红的脸由红转青,由青变绿,最终成为铁黑,他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蹦着字,“这是我做的月饼。”
“啊……”我一声低呼,立即狗腿的从他手里抢了过来,扬起我无害的笑容,“流波啊,还是你好啊,会武功还会下厨,就连月饼都做的这么漂亮,你看这热腾腾的,软乎乎的,这形状……”
“象屎!”他一点面子没给的,狠狠的瞪着我。
“谁说的!”我大义凛然的否决掉这两个字,“我流波做出来的,就是天下最好的美味。”
“那你吃掉。”蓝色的双瞳里有一点点小小的受伤。
我谄媚的扑了上去,将他按在石凳上,一屁股坐上了他的膝头,“你喂,你喂我就吃光光。”
他看看我,再看看自己手中的一坨,忽然一松手,“算了,别吃。”
我眼明手快的一捞,心疼的拍拍,“流波的东西,一定要吃。”
“别!”他伸手试图阻止,我已经重重的一口咬了下去。
“咔……”我脑袋一震,一股酸麻从牙齿根一直传向脑门,舌尖舔一舔,一股铁锈味,牙齿酸酸的,软软的,不过唯一庆幸的是,还在!
“哩没挑四头。”满嘴的口水让我话都说不清楚了,要不是他此刻的紧张和担忧写满了脸,我真的会认为这是他发明的新式暗器,我的牙齿险些就被石头崩了。
“算了,不吃了。”他想抢走我手中的月饼,我捂着嘴,摇了摇手。
好不容易不那么酸了,我挤出笑容,“是我吃快了,没吃出石头,我慢慢吃。”
他不做声,几次想要争夺我手中的月饼,被我粘糊糊的几下口水洗脸加洗唇,老实了。
这甜腻腻的东西就是不能多吃,我被这一坨已经弄的肚子涨涨的,有了几分饱意,打着响亮的嗝,窝在流波的怀抱里看月亮。
“波波啊,你有没有觉得月亮和月饼最大的不同是什么?”我偷摸着他的胸,手指头抠着胸前的小豆豆,又揉又捏。
他低头看看我,没有阻止我的动作,“什么?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手里么?”
“笨!”我坏坏的捏了下他的小豆豆,“一个大一个小么。”
“哦。”他的目光盯着我,“你的牙疼吗?”
我咧开嘴,龇着一口白森森的牙,“你看,好的很,你的月饼也很好吃。”
“哐当!”一声托盘落在我面前石桌上的重重声,“既然这样,那月栖的月饼不吃也罢。”
我几乎是用扑的,才按住了那个别扭的人影,期间互相磕磕绊绊一次,挤撞一次,好不容易才把他按在了石凳上,“月饼要吃,月栖也要吃,你想我先吃哪一样?”
他抬起脸,目光迷离,水唇清润,看高贵与纯真结合的气质让我再一次看呆,“你把月饼都吃完。”
看也不看,我满口答应,“吃完,吃完,吃……”目光落回桌子上,我的声音顿时拔高了数度,“吃完???”
别怪我如此惊吓,这是足足三层,六个饼,按一个三两算,这可是足足的一斤多啊。
他别扭的别开脸,“你要不想吃就别吃,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丢掉我的月饼了。”
“我吃!”我用力的点点头,以一种大无畏的英雄气概伸出了手,抓着月饼狠狠的咬着,“莲蓉馅很香,真香。”
我的心在滴血,我的泪往肚子里咽。
可是为了我的亲爱摔摔,我——拼了!
他闷声不吭的看着我甜蜜的咬着饼,脸上终于慢慢的浮现出一丝笑意,满足的笑。
“楚烨,快来帮我。”子衿一声呼唤,我抬头间差点吓掉下巴。
足足有一个锅盖那么大号的月饼被他捧着,小心翼翼的向我的方向走来,我飞快的跳了起来,赶紧伸手。
一入手,那分量让我手一沉,惊呼出声,“哇,子衿,你疯了啊,这么大的月饼怎么吃的完?”
他优雅的将额前的发丝别回耳后,浅笑着,“我家乡的传说,一边做月饼一边许愿望,愿望越多,月饼越大,只要能在八月十五的晚上把他们吃完,所有的愿望就能实现,我许了让我们永远甜甜蜜蜜,让我们有许多孩子,还许了大家都身体健康,白头到老……”
我深深了吸了口气,“我吃,怎么也要吃完!”
子衿牵着我的手,微微的点了点头,表情有些甜,有些媚,“吃完了,我们就去造孩子。”
我喜上眉梢,揪着大饼就往嘴巴里填,刚吃一口,鼻子抽了抽,依稀闻到了淡淡的玫瑰花香。
眼神落在门口,紫色的袍子飘飘,衣袖处朵朵玫瑰花飞舞,我激动的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死死的拽着他的手,“镜,镜池,你,你肯原谅我,肯,肯回来了?”
他轻轻的挣了挣,“我只是恰巧路过,不是回来看你。”
我看到,那紫色的大眼中闪过一抹幽怨,一抹不甘,还有不曾消褪的愤恨。
手中用力,怎么也不放开他,我凑上他的耳畔,喃喃低语般,声音里早没了跳脱的无赖,只是哀求般,“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保证以后一定对你好。”
他的眼神闪烁,似乎在犹豫不决着,我干脆的一把抱住,“不管,我再也不放开你了,你别想离开我。”
耳边,是他幽幽的叹息声,“你把这月饼吃了,我就原谅你。”
月饼,又是月饼?
此刻我的表情,看到月饼,比看到鬼还恐怖。
镜池的唇边,划过苦笑,木然的转身,“我知道了,我不勉强你。”
再次用力的把他拖进我的怀抱,抢下他手中的四个月饼,“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一口咬下,我顿时涕泪交流,呼哧着舌头,含糊不清的说话,“镜,镜池,你这个月饼是拿什么做的?”
他目光深沉,看着我左一口右一口,嘴角牵起冷笑,“辣椒,胡椒,花椒,现在你知道烧心烧肺是怎么的难过了?”
我揪着他的袖子,“你说的,吃完你就永远留下,我能喝口水继续吃吗?”
他定定的看着我,眼睛中有什么闪过,终于慢慢的点了下头,“好!”
我搂着镜池,刚刚伸腿迈出一步,身后一个甜腻到含糖度百分百的嗓音清脆的叫了句,“漂亮姐姐……”
才转身,一个香腻的人影已经扑了上来,抱着我,灿烂如花的笑脸,星辰般灿烂双瞳,“想死我了,漂亮姐姐。”
我比划着他几乎与我一样高的个子,笑着拍上他的肩,“小家伙,长大了啊。”
他脸色一红,“人家早过了十七,可以嫁人了,今天中秋,流星和师傅两个人过节很寂寞,想姐姐了,所以央着师傅带流星来看姐姐,都说中秋节是家人团圆的节日,不知道姐姐是不是把我们当家人看?”
我在他水嫩嫩的脸上一掐,他眼中满满的都是期待,再抬眼,门边站着一道灰色的颀长,眼尾高高的挑起,眼瞳遥望着月色,仿佛看穿人世的沧桑,静候过千年的轮回的狐狸妖,望月兴叹,独品寂寞。
“幽炀。”我轻轻的念着他的名字,在他侧首间微笑,指着他手中的篮子,“那是给我带的礼物吗?”
“流星说要送你月饼,意味着与你团圆,我就做了。”他的手指,在灰色的衣袍下浅露着,我轻轻的接过篮子,指尖与他擦过。
瞬间,我突然握上他的手,紧了紧。
他的手指,微微在我手腕的脉门上一擦,酥麻入骨的感觉差点当我呻吟出来,那麻麻的滋味,顺着手臂一路爬行,几乎麻遍了我的整个身体。
这家伙的媚功,又高深了一个境界!
我贴了上去,手指若有若无的蹭过他的腰间敏感处,声音似有若无,“今夜,为我留下……”
他眼皮一抬,那高高挑起的眼尾如狐狸的水波媚眼,潋滟晴光,“如果你不糟蹋了流星的一片好意,我考虑!”
不就是吃饼么,我吃!
“哟,这么多人了啊,我是不是不该来啊……”嗲腻的嗓音从房顶上懒懒的落下来,艳红的曼陀罗开放在月色下,某人正交叠着双腿,撑着脑袋睡在我的屋顶上,金色的面具与月光一样,清寒,幽冷。垂落的红色衣袖下,晃荡着一个纸包,从外观上来说,我敢肯定——又是月饼!
“你来干什么?”我的牙齿磨的咯吱咯吱响,“不去陪你的小美人,来骚扰我?”
“哟……”极度不满的声音嗲嗲的拉长着,“想当年,我陪了你多少个中秋之夜,你说我做的月饼是天下最好的美味,人家挂念你才看看,如今爱人在怀,朋友丢过墙,看来我真的不应该来。”
噼里啪啦的金色小算盘在我眼前闪过,“你欠我药钱三百两,酒钱二百两,跑腿费一千两,外加推掉的上门任务最少五千两,这就是六千五百两黄金,你欠了我最少一年,利息算你五百两,一共七千两,还钱。”
我的脸顿时垮到了地上,“我没钱。”
她人影一动,花瓣飞舞,飘落我眼前,“把我的月饼吃了,算咱们继续搭档关系,欠的一笔勾销,不然就现在还钱。”
“上官楚烨,拿命来!”一股淡淡的杀意伴随着独特的脆劲,纤细的人影突然从屋脊后窜了出来,“看迷香。”
粉红色的烟雾顿时兜头笼罩了下来,夜迅速的一闪,没受到半点波及,我也想闪,可是我吃的实在太多,太多了,想动,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被淋了个结结实实。
伸手一抓,那纤细的少年被我狠狠的揪了过来,漂亮的大眼里闪着不屈,“哼,这一次,你总中了我的迷药了吧。”
用力一抛,他被我丢在脚下,脚丫狠狠的踩着他的脸,“你个笨鸟,不知道迷香对我没用吗?”
话音才落,我突然感觉到身上一阵麻痒,顺着皮肤一点点的渗透进骨子里,越来越痒,我忍不住的扭动着,无法控制这种感觉。
我咬着牙,“你个笨蛋,不是迷药的吗?为什么会痒?”
他长长的睫毛扇了扇,一脸迷糊,“是迷药啊,难道我丢错了,丢成了痒痒药?”
“解药,解药在哪?”我的手不住的挠着,恨不能抓烂皮肤。
“怀,怀里!”叶若宸似乎被我的表情吓到了,哆哆嗦嗦的挤出三个字。
我索性拎起他,一阵乱抖,顿时一个又一个的纸包被我从他身上抖了下来,不下二三十个。
我扑上去,打开一个,月饼!
再打开一个,还是月饼!
一个一个又一个,全是月饼!
“这是怎么回事?”我对他怒目而视,“解药呢?”
“解药,解药我溶了,做成了月饼馅。”他咽咽口水,瑟缩着,“我,我也不知道在哪一个里面,不如,不如你全吃了吧,总有一个是的。”
我无语问苍天。
天哪,要是每年都这么过中秋节,总有一天,我会和这月饼一样圆溜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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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2 20:15
敏锐完美的兰陵煜
“嗯……”他慵懒的翻了个身,似有意,似无意,好象是回答了,又似乎没回答。
“兰陵煜!”我叫着他的名字,心头隐隐的有些火气,不知道因为什么而起。
他鼻子里小小的哼了声,“我说有,你怎么样?我说没有,你又怎么样?”
是啊,他说有,我自然是娶回去交给夜。
他若是说没有呢?
我怎么办?
“哈哈,有鱼上钩!”他一声朗笑,用力的拔杆,一条大鱼跳离水面,落在我的脚边,噼里啪啦乱蹦,从我的左边一下跳到了右边,带着鱼钩鱼线,绕上了我的腿。
“还跑!”他扯着鱼钩,鱼线被风一吹,兜住了我整个身体,被他这么一拉,我身形不稳,下意识的想要用千斤坠稳住身形。
脚下一用力,小船忽悠悠的左右摇摆起来,我居然忘记了,这是在水上,不是在地上。
鱼线乱七八糟的扯着我,脚下不稳,我又不能往湖里跳,只能用力的往身边倒去。
“唔……”
他一声轻哼。
此刻的我,整个人压在他的身上,所有部位都紧密的贴合着,唇下,是一方面纱,可是那感觉,是柔嫩的两瓣。
我的腿,在他双腿中间,被他的气息环绕着。
雅致的香气,熏的人也懒懒的,他的手,修长完美,此刻正搭在我的腰际,轻易的环住我。
两腿间,似乎有什么东西硬硬的,一动一动的,顶着我最神秘的部位。
我听到,他一声低低的呻吟,那声音,酥魅入骨。
我的呼吸开始不稳,好想,好想直接扯掉这碍事的面纱,感受那柔嫩的唇,再听到他的浅吟。
不,此刻我压着的,是夜的男人,是夜的爱人。
我撑着他的肩头,再也不敢多看,赶紧爬了起来。
就在我半爬起身的瞬间,下身敏感的部位再次被顶了两下,身体一软,我再一次轰轰烈烈的倒了下去,又一次重重的亲上他的面纱——下的唇。
“啊……”那声音,象是索取不得的嗔怪,象是满足后的叹息,暗夜中的精灵在撒娇。
撑着他肩头的手,在那么一刻,想要直接扯掉他的衣衫,轻抚那修竹似的身子。
不行,不行,不行
他是夜的人,他是夜的人!!!
我猛的推开他,借着手中的力气,把自己弹到船尾,靠着船板呼呼的喘着气。
此刻,我也终于看清楚,那刚才在我和他身体最敏感部位捣蛋的,正是刚才被他钓上来的鱼,在他张开的双腿间乱跳着。
靠,姑娘我还没碰过的地方,居然被它给抢先了。
一把抓起那条捣乱的鱼,扯下鱼钩,噗通一声丢下水,“今天算你运气好,不然大卸八块。”
他已经撑着船板,悠然的靠着船头,两腿交叠着,施施然的望着我,“怎么,王爷动情了?”
“动你个头啊。”我狠狠的回头瞪他,“你哪只菊花看到我动情了?”
他的手捂上唇,微微的抖动着肩,细细的笑声从面纱后传来,让我再一次思绪纷乱。
是怎样的唇,才能发出如此优美的笑声,蛊惑人心,象一只小手,揪着某根筋,一下下的。
“你夜晚能出宫?”忽然发现,月亮早已高悬天际,湖面上只有我和他这一叶小舟,随波逐流,飘飘悠悠。
他拿起鱼竿,再一次的甩手,嗤笑,“有人敢拦我出宫?”
“可是……”看看这夜空,应该已经过了二更时分,“宫门二更天就关了,你怎么回去?”
“回去?”他随意的摇摇头,“不回去啊,为什么要回去?”
“哦。”我轻声应着,“那一会去我那,我让子衿给你安排给房间,明日早晨再回宫吧。”
修长的指尖微微晃了晃,随意的撩过额前,拨弄着散发,“我有地方去。”
有地方?
他一个人见人躲的瘟神,在宫外还有地方可去?
突然,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一朵艳丽的曼陀罗。
夜她此刻,应该在京城吧,莫非兰陵煜他……?
“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甚至有些不想回答,看着他惬意的半躺在船头,那完美的姿态,更象是酥软的靠在香榻边等待怜爱的男子。
他的手指撑在颊边,目光透过面纱停留在我脸上,仿佛在探索什么,我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那跳动的奇异感觉,平静的将眼神落在远远的湖面上。
他轻轻哼笑,“我以为你会说我不守夫道,未嫁便与人私会。”
“只要相爱,何必守礼节。”这是我的真心话,却第一次说的有些不是滋味,“我身边的爱人,我也未曾来得及给名分,只要心中爱着,又何必管世俗的教条?”
他的声音一下下的震动,从喉咙深处逸出轻松的笑意,“这才是传说中不羁的逍遥王爷,兰陵煜总算没有看错人。”
他的话让我打心里有些烦躁,冷笑着,“我承认你很敏锐,但是没有人喜欢被人猜测心中的想法,你既然如此聪明,为什么不猜猜四国的动态,猜猜自己的未来?”
“四国的动态?”他咀嚼着这几个字,歪着脸看着我,“说准了有奖励没?”
“说说看。”被他吊起了好奇心,我一撩裙子,坐在他身边,看他雪白的足泡在水中,那种清透的舒爽看的我心痒痒的,干脆扯了鞋子袜子,学着他把脚踢进水里。
凉凉的水波划过脚趾,舒服我眼睛都眯了起来。
“‘九音’无论谁赢,都已是‘云梦’的囊中物,‘御风’此刻选择与‘云梦’联姻,至少保证了自己不会再受到威胁,虽然有依附之嫌,却将最大的‘沧水’逼到了绝境,要么和解,要么开战,而我个人认为,和解不过是大家扯平,不算上策,打破‘御风’与‘云梦’之间的和平态度才是最聪明的做法。”他的脚踢着水,“方法无非为二,让你死在‘御风’或者让你娶的皇子死在‘云梦’,如果是我,更喜欢第一种,毕竟皇子‘御风’多了去,逍遥王爷,弑神战将可只有一个。”
他说的轻松无比,好象在商量明天吃什么一样,“死了你,既让‘云梦’和‘御风’的关系破裂,更除去了一个心头大患,即便他日兵戎相向,也少了一个最大的障碍,‘沧水’依然可稳坐四国最强悍之位。”
我哈哈一笑,“那我现在是不是该写下遗书,如果我一旦身死,‘云梦’应该向‘沧水’开战?”
“噗嗤……”他的笑声抑制不住,带着几分嘲弄,“你如果没死,这仗就打定了,你如果真死了,只怕‘云梦’和‘沧水’根本不会开打,就象是上次,如果你死在‘九音’,你们‘云梦’只会立即派一个人来接手你的工作,而不是开战。王爷,别把自己看的太高。”
我被这突然的声音惊的一怔。
‘九音’的事情是我自己一手策划的,我知道结果,所以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死在‘九音’会是什么结果。
静静的思考,他说的一点都没错。
我死了,‘云梦’动武,只会招惹‘沧水’和‘御风’为保‘九音’而联手,我没死,动武就是质问和威慑,他国无权干预。
“王爷,要不要再猜猜您的未来?”他手指一动,大鱼上钩了,身体不断的扭动,怎么也无法挣脱。
“好!”我收敛了玩笑,侧过脸,盯着他。
还是那份轻松惬意,说着事不关己的话,却字字如针扎入我的心中。
“您是‘九音’的调停人,也会是未来‘御风’的皇媳,更是‘云梦’的王爷,您不觉得您的权势太大了吗?功高震主这句话,您不会没听过吧。”
“胡说。”我一皱眉,“很多事你不知道的,我早已不问朝堂,如果不是皇姐力留,我根本不会拥有这样的权势,去‘九音’来‘御风’都是皇姐给的恩赐,如果真害怕我功高震主,放任我江湖游荡不就行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他举着杆子,也不收鱼,只任那鱼儿在钩子上挣扎,垂死的跳跃着。
“您在江湖,天高皇帝远,纵然管不了朝堂,那朝堂却也拿您没办法,如何管理您这一代天才,不如放在身边,既可以榨您的能力,又可以放在眼皮底下管束着,上了勾的鱼,我想什么时候用网兜起来,就什么时候用网,您说对吗?”他举起手中的小鱼网,一兜,把鱼拉了过来,“如果是我除之而后快的人,我绝对不会让她逍遥快活,可是找不到理由杀,只能放在身边,给她权,给她势,要什么给什么,给到所有人都觉得她会造反的时候,扑杀之,天下都无人会说她罪有应得,谋逆之罪谁敢平反?”
我没有说话,只看着他潇洒的每一个动作,还有那清润却犀利的嗓音,“听闻‘云梦’国师容貌无双,王爷风流倜傥,想必不会放过吧,就算王爷懒得勾搭,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替您制造这个机会,让您与国师多亲近亲近呢?也顺势让您的权势不断膨胀?”
清修半月,我与临月栖!
是皇姐所谓沄逸的身体不好,是皇姐一句国事繁忙,是皇姐说让我成为太女!
我的呼吸渐渐变的粗重,脚下的水流冰冷,从脚底一直冷到心头。
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皇姐会如此对待我。
“你错了,找我回京城的人,不是皇上。”我尽量让声音平稳,却发现无论怎么控制,都有些颤抖。
他根本恍若未闻,继续着他下鱼,放饵的动作,“王爷,兰陵煜希望您不要有带兵上战场的一天,输了,您就是千古罪人,百姓心目中的英雄崩塌了,赢了,您的权势就到了顶点,我所预言的故事,就要开始了。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您永不要上战场。”
民心再加上军功,足以让我够上功高震主这几个字了。
他放下鱼竿,转身看着我,语气凝重而深沉,“还记得那局棋吗?王爷您纵然天纵神勇那又如何?兵是‘云梦’的兵,官职是‘云梦’的官职,您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如果失去了这一切,您还拥有什么?一旦被人断了这些,您的下场,就如同那局棋一样。”
惨败吗?
和三年前一样,瞬间一无所有吗?
不,比三年前更惨的是,我只怕连命都没有了。
我勉强的挤出笑容,故作轻松,“我为什么要信你的话,我与你,不过是两三面之缘,你不过是后宫的皇子,对天下局势又了解几分?”
“正因为与王爷才几面之缘,你我之间没有任何利害关系,我的话才更有可信度,不是吗?”他的声音越随意,我的心越沉重。
“王爷,去发展属于您的势力吧,就当是他日为自己留一个退路,一个落脚的地方,不需要争天下,也要有一个家不是吗?”
是的,我不要天下,也要一个家,一个能容下我,容下子衿,容下流波,容下月栖的家。
“那你说,我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的势力不被人推上顶点,再拖拉一阵子?”他的影子在月色下有些透明,忽然觉得眼前的人,不是一个男子,而是月光幻化出来的妖精。
他笑了,我听到了笑声在风中轻荡。
“娶一个‘御风’最没用的皇子,让这联姻看上去不那么牢靠,‘沧水’不会动,你也不用担心自己成为风头最盛的人物。”
我盯着他,慢慢的蹦着字,“你是说你自己吗?”
他歪着脑袋,动作可爱已极,“王爷觉得还有人比兰陵煜更让整个‘御风’皇族讨厌的吗?您娶我,会让‘沧水’觉得两国根本没有诚心联姻,不是么?”
我吐出一口气,“兰陵煜,上官楚烨从来没被人如此轻易的说服,你不过三言两语,我不想娶你都不行了,你真的很厉害。”
“过奖,过奖!”他的声音也似乎轻松了很多,又变回了散漫,“当做奖励,王爷明日陪我逛街可好?”
好?不好?
两种想法在脑海中纠结着,还不及开口,湖对岸的林中,一道艳红人影飘飞而起,如一片枫叶飞舞,缓缓的迎向我们,金黄色的面具透着冷冷的寒意。
夜!
她的足尖在船头一点,红色的袖子卷上兰陵煜的腰,人已入怀。
我看见,兰陵煜的手,没有任何迟疑的抱上她的肩头,两人相依。
夜没有任何停留,借力腾身,红白色的人影乘风而去,空中,传来夜的腻笑声,“我的宝贝陪你聊了一晚,夜深了,我心疼了,人我带走,你自己回去吧。”
眨眼间,爱侣消失在我的视线中,荡荡的小舟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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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2 20:15
顽皮可爱的他
从内心说,从来没有哪位男子让我从心里有一种敬佩的感觉,而这兰陵煜,第一次让我发现,从不理朝堂之事的悠闲之人,居然会有这样透彻一切的心。
如果他是女子,可以入朝堂,绝对是良相之材,如果不是传说中那丑的无以伦比的容貌,否则我将再挑不出他一点瑕疵。
并非我觉得自己差,而是我永远也做不到他那种云淡风轻看世情的透彻心态,我太重感情,亲情,友情,爱情,被感情左右了思想,即使很多事明白,也不忍去相信。
不过我刚刚培养起的一点点敬佩,在他现在的动作中逐渐崩塌。
似乎知道是要逛街,他居然老实的穿上了鞋,不过那动作……
一只脚踩在小贩的凳子上,幸好今天里面有丝绸的亵裤,不然光裸的大小腿又被看光光了。
一只手插着腰,扯直了嗓子生怕人不知道一样,“喂,以前臭豆腐都是一文钱八块的,为什么现在一文钱六块了?你是不是欺负我不懂行情?”
“没,没啊。”小贩苦哈哈着脸,“赋税加了,一文钱真买不到八块了,只能,只能是六块。”
兰陵煜抱着双臂,从脸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出,他正直勾勾的盯着油锅里翻滚着的臭豆腐,那阵阵味道熏的我脑袋直犯晕,他倒是一点都不含糊,“那我两文钱你给十三块行不行?”
小贩皱着脸,摇着手,“真不行,您就是买十文钱的,我也是一文钱六块。”
“真不给?”他伸直了脖子,活像好斗的公鸡,“好歹也是老主顾了,你要是这样,以后我上街东头那家去买,再也不光顾你这了。”
小贩一叹气,拿着荷叶就准备包,“好好好,爷您厉害,两文钱,十三块。”
“等等!”他手一拦,抢下小贩手中的筷子,“我自己来!”
他抓着筷子,细细长长的筷子在臭豆腐堆里挑挑拣拣,“这块比较大,这块胖一点,这个不错厚实,哇,这个两块连在一起,没刀痕的,算一块!”
我的眼睛都快直了,那么小的豆腐块,几乎都一样大小,他也能挑出胖瘦来?
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他志得意满的抓着荷叶包,潇洒的丢下两文钱扬长而去,我丢脸的跟在屁股后面,看他窜向下一家。
“老板,来半份豆腐脑!”大咧咧的往凳子上一坐,散开手中的荷叶包,牙签一挑,伸到面纱后,瞬间不见了臭豆腐的踪迹。
“好嘞,你要甜的还是咸的?”
“甜的。”
热气腾腾的豆腐脑放到他的面前,他手指尖尖,连挑勺子的动作都那么漂亮,几下拌着,碗端到唇边,面纱一掀,我连他肌肤的颜色都没看到,一个空碗已经放回了他的面前。
好快,他也不怕烫着?
某人摸摸肚子,再次扬起了声音,“老板,再来半份豆腐脑,要咸的。”
“就来!”
又是半碗豆腐脑放在他面前,小葱萝卜干均匀的撒着,他又一次优雅的伸着手,仔细的拌着。
我看着他熟练的动作,百思不得其解,“既然不够吃,开始就叫一份,何必这么麻烦?”
“笨!”面纱后传来清朗的一声,他压低声音凑到我面前,“叫一份,只有一份的料,半份的豆腐脑少,但是料不少,我花一份的钱吃两份的料,还是两种口味,赚到了。”
这,这也行?
看着他灌蟋蟀一样的速度极其完美隐蔽和优雅的喝下半碗豆腐脑,我忍不住的伸手将自己面前那份推了过去,“不够吃,你吃我的吧。”
他放下碗,声音突然变的极其谄媚,“今天你请客吗?”
我无奈的摇头,上官楚烨再是穷,这点东西还是请的起,别说吃,就是连吃带拿,养他一辈子也不是问题啊。
呸,我想哪去了。
点点头,我笑着出声,“是啊,我请客,你尽管吃。”
“好!”他立即站起身,一摆袖子,转身就往东头走,如果我没记错,那里似乎是全京城最出名的酒楼聚集区,临走前人家还不忘抛来一句话,“你请客,这个也你掏。”
我丢下一锭银子,老板还没来得及道谢,某人已经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一样突然转了回来,一把抓起还带着我体温的银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揣回了自己的胸前,叮当着抛出两枚铜板。
我发懵的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仿佛演练了数千回一般,没见过抢钱还能抢的这么姿态优美的。
几步追上他,我终于忍不住,“你很缺钱吗?”
他缓步而行的身子停了下,似乎被我一句话打乱了节奏,不过只是片刻,他再次提起脚步,却没有回答我的话。
远处,一辆马车疾行而来,滴答的马蹄声让街头的人纷纷让开道路,站在路中间的他突兀而抢眼。
我下意识的一拉,把他拉向路边,惑人的香气再一次充斥我的鼻息间,我索性站到了外侧,把他小心的挡在了里面。
“嗯。”他轻轻哼了声,我看着手中的几缕乌黑发丝,在指尖闪烁着漂亮的光线,这才发现刚才的情急,竟然带到了他的头发,不小心扯断了几根。
“对不起。”我轻轻的说了声,看那青丝在股间摇曳,仿佛风情万种的他,勾引着人心底束起珍藏的欲望,“我帮你把头发束起来吧,不然挂在哪,又该疼了。”
话出口,我恨不能扇自己两巴掌。
这话,太暧昧了。
男子的发,除了妻主,别人怎么能束,我在大街上说这样的话,已经有调戏的嫌疑了,而对象,是我搭档的男人,我唯一被认同为生死之交朋友的男人。
他似乎没发现,只是扯了扯自己的头发,象一个顽皮的孩子怎么也理不顺,索性胡乱的揪了两把,一点也不心疼那如云似瀑被他弄的乱糟糟的,“前几天簪子弄断了,没买。”
一侧脸,旁边的首饰店映入我的眼帘,手指一拉他。“走,买一根去。”
这次买东西,让我又一次有种冲动夺路而逃,或者干脆甩下他走出门,保持五步以上的距离,让别人觉得我压根不认识他。
某人的手用力的敲着柜台的桌面,那砰砰声真让我心疼,心疼那可怜的桌子,它招谁惹谁了啊。
“一两金子百两银子,你这金簪子不到五钱,你居然也敢要百两银子?”他捏着手中的簪子,声音极度不满,“不要了。”
“无所谓,买着你现在用的,不过百两……”
我的话音还没落,掌柜的飞快的接过话茬,“就是,爷您看,这可是最老字号的金铺打造的,千金难买手工好不是么,还有顶端您看这么大的祖母绿,可是最好的翡翠心。”
“翡翠心?”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对着阳光一照,大声冷嗤,“你看这翡翠中心,都有裂纹,颜色分布不均,分明是残料,你说手工好,这边角毛糙,花纹也不够精美,还最好的金铺打造的?”
那硕大的嗓门,叉腰的茶壶姿态,哪还有半分的优雅,街头吵架的泼夫也就这个德行了。
“三十两,不卖拉倒。”他丢下簪子,拽上我的手就走。
掌柜愤愤的抽抽嘴角,“买不起就别装,要是配得上,我白给都行,你也不瞧瞧自己的德行。”
一只脚已经跨出门的人腿一缩,又回来了,纤纤长指一伸,将那簪子又拿了回来,“你刚刚说什么,配得上白给?”
胡乱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盘的犹如一个鸟窝顶在头上,他随手一插簪子,“好看么?”
好看?这,这整个一二傻子的造型啊。
我无奈的捂上脸,等着掌柜口出奚落,耳边,是他魅惑人心的话语,轻轻的,似秋夜的风,擦过心田,乱了心湖,“你说,我配的上吗?”
半晌,没有回应。
我放下捂脸的手,几乎在同时,我看到他站在我前面的身子动了下,手指正撩着他的面纱,语气充满诱惑媚态,“你说,我配得上这簪子吗?”
对面的掌柜,已经彻底硬邦邦僵硬的象一块石雕像,张着嘴,瞪着眼,连眼皮都不带动一下的,直愣愣看着兰陵煜,那表情,就像,就像……
就像见了个活鬼。
此刻的某人,微微扬了下脖子,极尽诱惑的声音挠着我的心,“您要是不说话,我就当您承认了,这可就出门了哟。”
“咚!”
这不是回答,这是掌柜直挺挺仰倒在地的声音,我再定睛一看,掌柜已经彻底昏死过去,口吐白沫。
“走吧……”他一拉我的手,拔下头上的簪子,美滋滋的凑上面纱边亲了一口,揣进怀抱。
好,好强的杀伤力,这,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张脸?
看着地上的掌柜,我无限同情,也无限懊恼。
为什么刚才,我要站在他身后?
为什么刚才,我要捂着脸?
为什么我没能看到他一点点的面孔,哪怕是一个边角也行啊!
我咽了咽口水,暗自思量着,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是不是够强,会不会昏死?
兰陵煜,你究竟长了张什么样的鬼脸?
满心的疑问中,我已经被拖入了酒楼中,而我,再一次见识到他强大的杀伤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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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2 20:15
兰陵煜的诱惑
桌子上的菜倒不多,看得出点菜的人很有水准,几道菜荤素搭配,红黄蓝绿,先不说养不养嘴,却挺养眼的。
我夹起一筷子,慢慢的咬着,“没看出来,你挺会点菜的,常来吃?”
他挑起一条青菜,刚松如面纱后咬了口就丢了出来,“呸!”
筷子在所有的菜里翻了一遍,他非常不满意的丢下筷子,“第一次来,以后也不想来了,很难吃。”
“不合你胃口?”我直接掏出银子丢在桌上,牵上他的手,“走,换一家。”
他的手,一伸一缩,桌面上的银子已经不见了,他靠着椅子,百无聊赖的甩着手中的筷子,敲的碗碟叮叮当当响,“这么难吃的菜怎么能花钱呢?不过你既然掏出来了,也不好意思叫你收进去了,不如我想办法了了这单,银子归我吧?”
就这么几两他也不放过?
他很穷吗?
“你的菜里为什么有虫?”懒懒的一抬手腕,大爷的派头摆的十足,“而且菜叶发黄,火候过了吧,口味还发涩,你们会做菜吗?”
“你说我们不会做菜?”小二的眼睛顿时立了起来,“这可是‘御风’京师第一楼,咱可是百年老字号,还有先皇的御笔亲提!”
兰陵煜翘着椅背,一下一下的好不悠哉,“那你把当年给先皇做菜的师傅请出来啊。”
“扑……”我一口茶顿时喷了出来。
小二一楞,“人家都死了二十年了。”
长长的手指尖敲着桌面,“这不就得了,先皇提的是当年的师傅,又不代表你们现在的师傅会做菜。”
小二斜斜的打量着兰陵煜,“这位爷您是来砸招牌的?”
“不!”他懒笑着吐出几个字,“我如果比你们厨师做的好,那今天的饭菜免费请我吃怎么样?如果我比你们差,那我十倍给菜金如何?”
走在去厨房的路上,我凑上他,“你有这么大的把握?”
他双手一摊,“没有,只是你钱多,赌着玩么。”
他倒是算准了,反正赢了是他的,输了是我的,真是一点都不亏。
厨房里早已经一字排开,锅,碗,瓢,勺堆的整整齐齐,对面厨师手中拎着一把硕大的菜刀寒光闪闪,遥遥指着兰陵煜,“是你小子要向我挑战的?还说我的菜难吃,菜里有虫?”
这到底是比厨艺,还是比武功?
看着那锋刃透骨的刀,为什么我有种到了擂台上的恍惚感觉?
两只手指从衣袖下伸了出来,轻巧的搭在刀背上,兰陵煜的声音充满了笑意,“别这么说嘛,有虫证明菜新鲜,我也不是来挑战的,只是想见见天下第一楼的厨师,表达下我的景仰之情,顺道拜师嘛。”
对面的女子一声不屑的粗吼,“我不收徒弟。”
“可是我不介意收啊。”轻笑中,他已经飘向了灶台,稀里哗啦一阵响动后,他已经抓着一颗青菜站了起来,“鸡鸭鱼肉太俗,倒不如这个练的多,不如就比试下大家炒一盘青菜的能力如何?洗,切,炒,除了火候就比时间吧。”
“比就比!”女人一把抄起面前的青菜,飞快的剥了起来。
不大会功夫,几颗青菜就漂漂亮亮的洗好码好,锅子里的油也已经冒出青烟,眼见着下锅两下出锅就行了。
虽然本人技艺极其一般,但是青菜这东西我还是清楚的,入锅翻炒两下就可以出锅了,可知道现在,兰陵煜还站在那一动不动。
我又一次的忍不住的靠向他,“喂,你还不动?被点穴了啊。”
他摇摇头,脸颊贴向我的耳朵,我只感觉到一股细细的风吹入我的耳孔,痒痒的,“怕什么,我们赢定的。”
无所谓,只要他开心就好,我根本不在乎输赢。
“别吹了,人家就要出锅了,你还没开动呢,光这一点你就输定了。”
“不会的……”两道媚光从面纱后抛向我,我全身顿时一麻,这家伙……
他慢悠悠的捧着颗青菜,一下下的剥着,忽然抬了下头,“大姐,我开始了哟。”
雪白的衣袖一扬,白绿相间的青菜在空中被勺子一捞,半点不漏,在我的眼前掠过,在沸水中翻滚着,不过眨眼的功夫已经带着热水被他极快的浸入冷水中。
几根青菜也要冰火九重天?
“哇,菜会飞也……”一声赞叹,出自我身后的人群中。
“真漂亮……”也不知道是赞叹人还是赞叹菜。
鼻间已经闻到了一股焦臭味,我无限同情的望着兰陵煜的身边,那个举着勺子张着嘴巴的人,口水已经顺着她张开的嘴流淌滴答落在前襟,细长的银丝被拉出,她也没有动弹一下,眼睛睫毛都不带眨的,呆呆的看着兰陵煜的动作。
“呲啦……”一声油爆声拉回我的目光,雪白的手指握着的勺柄巧巧一扣,再拿开时,我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最漂亮的翡翠玉雕。
白色的叶梗透明的能看到里面的筋脉,层层的竖立重叠,下面的绿叶片片张开,铺满整个白色的瓷盘,中间最小巧的一点菜心,站在最中间,张着小嫩芽。
瞬间,我的耳边全是惊诧声。
“太漂亮了,居然没有用手做一点修整,这手上的功夫太到家了。”
“厉害,我从来没见过绿的这么好看的菜叶子,这火候,御厨啊……”
“是啊,是啊……”
只有我清楚,御厨只怕也未必能在这样行云流水的动作中做的这么恰到好处,兰陵煜漂亮的,不仅仅是菜,还有那炒菜的动作,如舞蹈一般,迅捷,柔韧,优美。
他看看旁边大厨已经焦黑如碳的炒青菜,啧啧出声,“大厨这是在和我比谁做的黑吗?”
我偷偷的飞了个白眼过去,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是他把人家给整成这样的吗,明明实力能赢,何苦再捣蛋?
“‘白玉翡翠’,是‘白玉翡翠’!是失传了的祖师技艺!”哐当一声,大厨手中的锅子落了地,人也落了地,“祖师,祖师大人显灵了……”
祖师大人?
我斜眼,有人正双手互拢在袖子里,身子挺立,力图摆出高深莫测的姿态,“起来吧。”
大厨满脸失魂落魄,“祖师,祖师,是徒孙的错,给您老人家丢脸了,让您老人家亲自从地下爬出来教训徒孙,徒孙不孝啊!”
“孝顺?”他衣袖一动,“今天的菜别收钱了,如此技艺,太给我丢人了。”
“祖师大人,您,您老坐,我,我去给您老端酒,您,您要吃什么,我,我……”
死人,摆谱?还装人祖师?
我轻轻一咳,“既然是你的祖师大人显灵,你拿些元宝蜡烛香来,你祖师爱吃这个。”
“是,是,是!”兜头就往外跑,“我这就去买,祖师您是要大蜡烛还是小蜡烛?喜欢红的还是白的?”
“大,越大越好!”我嘿嘿坏笑,一瞥那个人,“你祖师就喜欢拿在手上啃,大的他喜欢。”
我的手被重重的捏了下,“喂,借你的轻功用用。”
我保持着不变的笑容,声音小到只有我和他两个人能听见,“行,那今天你剩下的钱分我一半。”
“不行,我花了那么多力气,二八分。”他依然保持优雅的动作,声音小小的传来。
“不行,那你等着当面吃元宝蜡烛吧。”我一点都不着急。
他咬着牙,用一种心都滴血的声音挤着字,“三七。”
“不干!”
“你要是想四六,我宁愿拼了,啃元宝蜡烛。”
“不要。”我偷笑,“我只要你给我做一桌精美的菜,请我喝你那种水中封藏着的酒。”
“好。”他愤愤的,“但是材料钱你出,我只负责卖手艺。”
“成交……”我手一揽,搂上他的腰,脚尖点地,玉带飘飞,凌空而去,他靠在我的怀抱中,扬起声音,“徒孙要勤加练习。”
“啊……”惨追着的人,伴随着大叫,“师祖您还没教我怎么练啊……”声音越来越小,我已经带着兰陵煜消失了踪迹。
他靠着柳树,捏着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抛向湖中,“赚到了,这顿饭最少十两银子。”
“你很缺钱吗?”看出他的小小得意,我憋不住心头的疑问,“你似乎很喜欢,呃,收集银子。”
他歪着脑袋,“你不觉得看到一堆银子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吗?”
我摇摇头,“不觉得。”
他哼笑着,“那是,凭你的功夫,即便没钱了,或偷或抢也不算太难,不过你有靠过真正的能力赚过钱吗,知道要得到一个铜板有多难吗?”
我低头不语。
从小我不可能缺钱,唯一穷途末路的时候,我偷入人家家里,还碰上了夜,自此更是她打理一切,喝着她几十两黄金一壶的酒,吃着比御厨还精美的菜。
他的声音,象含着什么,有些模糊,有些涩。
“如果,你从小生存在一个连要饭都要不到的地方,却要用极少的银子去换取世界上最昂贵的东西度日,你难道不会觉得银子可贵吗?”
我突然说不出任何的话。
他从小生活的地方是皇宫,还是皇宫中的冷宫,那里,不会有人给他们月利银子,就是偶尔想起来,一些打赏,可他们却要用那少少的钱,从伺人手中去购买最贵的东西,皇宫里不会有粗布棉衣,只会有丝绸云锦,皇宫里不会有玉米面粗馒头,只会有精细的白面。
讨饭?
被贬入冷宫的人,是不可以随意的进出,一生都被困在那一方小小的天地中,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我只看到了兰陵煜此刻的强悍,让人退避三舍的能力,根本不曾想过,他的童年,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成长。
他是皇子,却会为了两三文钱锱铢必较。
他牵着我的手,在柳树下坐着,“你想听我的过去吗?”
柳枝摇摆,一下下拍打着我和他的肩头,他扬起脸,目光似乎停留在水波湖面,很久很久,“其实我,根本不是‘御风’女皇的儿子。”
我的心咯噔一下。
是了,在皇甫羽萱告诉我的故事里,那女子拼死也要带着即将临产的景君离开,那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这个肚子里的孩子,压根就是她的,不是女皇的。
可是兰陵煜,这个秘密足以让他死上千百次,为什么如此轻易告诉我?
“我的母亲,也许能够仗着武功偷入皇宫,但是带着大腹便便的父亲想要离开,太难,太难了,可是为了我父亲,为了我,她决意赌一次,结果,她输了。”他的声音里,有凄凉,有无奈,有对那个从未见过面母亲的向往,“我的父亲,为了保住我的命,他不能说出这个秘密,为了抚养我,他在冷宫中偷生,从小我就牢记着他的一句话,离开这里,靠自己的能力离开这里。其实我知道,如果不是为了我,他也许早已经追随我母亲去了,直到我十岁,我母亲的师傅出现了,可是我的父亲已经不能再动了,为了我,他耗尽了全部的精力,在将我托付给婆婆师傅之后,就去了,终其一生,他还是没能离开这个地方,没能和我的母亲葬在一起。”
“所以,你用尽心机,只是为了嫁给我,正大光明的离开‘御风’是不是?”
“是!”他毫不掩饰心中的想法,“我要堂堂正正的离开‘御风’皇宫,因为这是他的心愿,不然我倒是不介意呆在这,每天看他们哭号狂奔,人生一乐事也。”
“我被你利用的如此彻底,那是不是也应该讨一点利息?”我的手,伸向他的脸庞,指尖已经触到了面纱的柔软。
他的手,毛上了我的腰,猛的一搂,他已经翻身在我身体之上,垂下的面纱轻拍着我的脸颊。
“要利息是吗?”他的身体撑在我的头顶,诱惑的气息从他身上弥漫开,缠绕上我,“我以身相许,当做利息,不知道行不行?”
以身相许?
他的手指,抚摸上我的脸,小小的搔着,声音妖魅,“你很漂亮,也很潇洒,我也很喜欢与你相处,很想试试与你翻云覆雨的感觉,你名声在外,应该技术不错吧?”
我眼神越过他,看着河堤柳岸,秋日的下午,长长的堤岸下除了我和他再也没有半个人影,我们的位置在坡下的凹点,即使从上往下也无人能看到,是个非常适合,呃,野战的场所。
脖子一凉,有人的手指已经浅浅的勾开我的领口,慢慢的蹭着我的肌肤,手指擦着我的锁骨,“我可不需要负责什么的,大家各取所需,欢爱一场,如何?”
他宽大的衣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松松的展开,一抹漂亮的胸线隐没在衣缝的边沿,白中透亮,异香弥漫。
我的眼睛,盯着他的胸口,口干舌燥,艰难的吞咽着口水。
男子特有的香气中还有特殊的媚人之味,我的脑海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叫嚷着,扯开,扯开,扯开……
“你什么意思?”我开始痛恨他脸上那块面纱,看不透别人,却被别人看的通通透透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我手拍上他的肩头,想要推开他,就在我的手贴上的同时,那白锦的袖子突然滑落,莹白的肩头猛的暴露在我的眼中。
手下,是细腻的如丝缎一般的肌肤,清凉中又有体温的热度,滑的让我的指尖都停不住,不留神已经从肩头到了胸前,指尖下是紧绷挺立的红色小豆豆。
手指下的胸膛震动着,他的笑声轻轻的,柔媚而甜腻。
“还让你满意吗?”他的手,按上的手指,彻底的贴上他的胸口,整个人半撑着,挤入我的双腿中。
“满意又如何?不满意又如何?”我的手指一刮,尖尖的指甲划过他的胸膛,无暇的胸口顿时出现一道血痕,我冷着声音,“你是夜的男人,别勾引我。”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一滴红色的血珠沁出,慢慢的凝结暗红色。
在那殷红的血珠旁,我看到同样的一点红,刺眼。
守宫砂?
他和夜之间……
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他的脸,柔柔的蹭上我的肩窝,柔嫩的唇隔着面纱吮着我的颈项,那种隔靴搔痒的感觉让我的呼吸开始不稳。
“我不喜欢她,我喜欢你。”他的声音,清晰的吐在我的耳边。
心跳,突然乱了,他的声音还在不断的传来,“别说你对我没有一点点小小的动心,如果没有,你不会与我这样的亲近,不会任我抱了这么久都不推开我,别骗人了。”
我轻轻的闭上了眼,猛吸一口气,重重的推开他,弹身站了起来。
拍拍衣袖上的草屑,我冷着脸,“兰陵煜,不要以为你什么都算得到,你是夜的男人,我不可能碰你,如果你觉得我们的碰面是我对你动心的表示,那么我告诉你,今天起,我不会再见你,我会求亲会娶你,都是为了夜。”
他呵呵的笑了,整个人仰躺在地上,雪白的人影在太阳下如珍珠般美丽润泽,“如果我不是她喜欢的人,你会不会要我?”
我静静的看着他,长久的无声后,背手转身,“过几日,我去向女皇求亲,你自己准备吧。”
他的声音腻歪着传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我不是她的爱人,你会不会要我?”
我的脸,平静如水,“没有如果,你已经是了。”
他半侧着身子,手指尖拈着那枚金簪,吃吃笑着,“你不用回答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我转身缓步而行,轻松交叠背着的双手。
背后,他幽幽一叹,“我是真的想把初次交给你的。”
手,猛然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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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烨求亲
日子拖拖拉拉的过了段时间,我白天几乎被太女兰陵嫣和那一大堆的花花草草淹没后,我终于不胜其扰,对皇甫羽萱暗示着该回‘云梦’了,她立即心领神会的笑了,当天晚上,我就收到了兰陵落的邀请,第二日晚上皇宫赴宴。
盛大的宴会,所有三品以上的官员全部出席,比之我初到时还有些遮掩来说,这一次已经是完全的公开了,每一位皇子皇女都是盛装,眼角眉梢带着藏不住的喜悦。
我,一身银丝长裙,外面披着白锦半透明的长衫,逶迤而行中多了几分优雅书卷气息,翠玉凤佩挂在腰际,红色的流苏穗子在我迈腿间飘飘飞舞,银丝绣凤的宽边腰带圈绕着我纤细的腰肢,让那双腿更显细柔纤长。
迎合着‘御风’喜爱妆点之风,略施薄粉,点红了双唇,甚至用金粉在额头浅浅的勾勒了朵牡丹花,在烛光中,这绮丽的艳色让流波和子衿都看呆了眼。
长长的发丝盘出华丽的发髻,一朵金步摇在鬓间微微摇摆,配合着耳垂上的珍珠,连我自己都赞叹的摇头,更不要提那些频频偷看我的皇子们。
“楚烨啊,在‘御风’这些日子可过的习惯?”兰陵落笑呵呵的,毫不掩藏的笑意从嘴角一直延伸到眼睛里。
我大方的回礼,“‘御风’是在太秀美了,不仅风景美,人也特别的俊雅,楚烨都醉了。”
她开心的拍着扶手,声音里有藏不住的得意,“既然喜欢,那就多呆一阵子。”
我苦笑着摇头,“不行啊,再不回去,只怕吾皇就要治我逾期不归之罪了,只是楚烨在走前,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能带走皇上心头所爱,不知道皇上肯不肯割爱了?”
“肯,肯……”她连声笑道,“楚烨开口,朕再是心头爱,也一定给你,只是不知道楚烨看中的是什么?”
我一跪到底,“楚烨年岁渐长,可这王夫之位却始终玄虚着,膝下无后始终对不起先皇,楚烨想恳请皇上,赐下一位皇儿,为楚烨弥补这遗憾。”
过场走的极给她面子,大家也彼此心知肚明,全场一片寂静,只有我和兰陵落一唱一和的两个声音,在偌大的殿堂中回荡。
“好啊,能有楚烨这样的媳妇,朕也感觉万分的高兴,想必贵君上也一定和我一样,只是不知道楚烨看上的,是朕的哪一位皇子?你指出来,朕立即赐婚。”
我放眼四周,数位皇子的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双眼闪亮,满眼的期待之情望着我,我在大殿中慢悠悠的走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我的动作而移动,丝竹之声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静的只有我慢慢移动的脚步声。
“皇上,不知道是不是哪一位皇子楚烨都能斗胆的提出来?楚烨怕有的皇子有婚约在身,冒然请求赐婚会坏了他人姻缘。”我的算计深藏在眼内,表情诚惶诚恐。
她衣袖一摆,“无妨,朕所有的孩子都未许人,楚烨尽管说吧。”
我点点头,正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笛音。
笛声悠悠,九天神音突降,绕梁三尺。
窗外的云彩忽的散开,高而明亮的月光洒落。
瀑布垂落,流泻不断,绵绵而来,婉转轻扬。
心中,突然感到一阵轻松的喜悦,被泉水荡除了所有的烦闷尘埃。
门口,艳丽的长袍束约着修长的身子,面纱下,碧玉笛子露着一截小巧的笛尾,十指尖尖,轻滑而过。
他,站在月光中,身后是无尽的黑幕,红与黑,结合着魅惑的气质,身上透出一股出尘世外的飘然,势在必得的傲然,还有睥睨众生的超然,结合在一起,独特的让人一眼难忘。
如此认真的兰陵煜,我第一次看到。
雪白的足,在袍下闪着,反射着月亮的光芒,熠熠生辉。
是仙?
是妖?
是精怪?是鬼神?
我的心,平静的象一泓碧水,迎接着他踏月而来,缓缓步入殿中。
所有的人,不知道是被他的曲子沉醉了,还是被这迷幻的气质蛊惑了,居然没有人惊叫,没有人奔逃。
他站定在兰陵落面前,衣摆一撩,跪倒在地,“孩儿兰陵煜给母皇请安。”
终于,有人在那三个字下醒了过来,嘈杂声顿时响起,也不知道是谁一声惊叫,桌椅的翻倒声,惨叫声,响做一团。
骚乱的情形显然超出了兰陵落的意料,她一皱眉,沉声的喝道,“都给朕闭嘴。”
各种声音瞬间静止,我再看看地上,杯盘狼藉,酒杯,碗碟落了一地,艳丽的地毯上到处都是散落的酒食,一滩滩的刺眼已极。
兰陵落的目光停留在兰陵煜的身上,眼神中有不想掩饰的厌恶,“你来干什么?”
兰陵煜仿佛没听出她口气中的不耐,甚至不等兰陵落出声,自己施施然的站了起来,拍拍衣袍,“母皇开宴招待上官王爷,传旨众位皇子均要到场,兰陵煜来迟,向母皇请罪。”
来迟?
是根本就没通知他吧?早就算计好的他,等的就是这个时间。
兰陵落的眉头皱了起来,“既然迟到,那大可不必来了,自己回去面壁吧。”
“好啊。”他翩然转身,口气不冷不热,“只是母皇传的圣旨,为什么却没有传到孩儿这?莫非有人故意欺君,乱传圣旨?”
一句话,噎的不少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兰陵落身边的贤君忍不住的讥讽,“皇上传旨众位皇子都要到场,与你何干?”
兰陵煜头一偏,我听到了他一声轻轻的冷笑,笑声不大,却是刺耳,敲在所有人的心头,那贤君更是脸上一白,捂着胸口喘不上气。
虽然有面纱的这样,却无碍那锐利的眼神扫过全场,最后还是停留在兰陵落和贤君的身上,“您的意思,兰陵煜不是母皇所出?您是想说,‘御风’的后宫有人秽乱宫闱?”
他的声音不大,却成功的让贤君煞白了脸,惊骇的望着兰陵落。
那贤君,不过是想嘲笑他是个宫里无用的人,根本不够资格参加宴会,却不料被这样的一句话撑住,在兰陵煜的解释中,这就成了嘲笑君王的话,怎么能让他不吓呆了?
“好了。”兰陵落一挥手,“既然来了,就去一旁坐着。”
“是!”兰陵煜的眼神,在扫过所有的位置后,大咧咧的走向我刚才坐过的地方,一屁股的坐了下去,抬手拿起我用过的酒杯,自斟自饮起来。
所有人再一次目瞪口呆,就连兰陵落也终于坐不住了,“煜儿,你好生无礼,怎么坐到逍遥王爷的位置上去了?”
“啊!”他惊慌的起身,脑袋四下张望着,“孩儿,孩儿看着只有这里是空着的,以为是给孩儿准备的,没想,没想是王爷的,那,那孩儿的位置在哪?难道伺人,竟然也认为孩儿不是您的孩子吗?”
兰陵落的脸上满是铁青之色,目光一扫角落中的伺人,所有伺人吓的跪成一排,“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这,这都是凤后过目后安排的……”
兰陵煜一声轻笑,清晰的发出冷嗤,凤后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一肚子的火活活的憋回肚子里。
兰陵落的脸,拉长的快到胸口了,手指一指自己右手边的位置,“你来我这坐。”
兰陵煜一步一停,一步一顿,慢慢的走向兰陵落,他经过之处,人们下意识的缩着身体,躲闪他的身体,象是瘟疫一般。
他轻轻的坐下身体,目光投射向我,在与我微微一触间,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我双手一揖,“皇上,楚烨心中已有人选了。”
在大家的注视中,我一步步的踏向兰陵落的位置,微笑着……
他的右手边,就是凤后的爱子,兰陵璟。
人群中,已经不断的传来各种声音。
“啊,是璟皇子……”
“那当然,璟皇子又美又温柔,出身还高贵……”
“这才是珠联璧合,天造地设的一对……”
兰陵璟的眼中,爆发出了灿烂的色彩,脸上挂起了开心的笑容,当然,他还没忘记用得意的眼神一扫各位兄弟。
就在同时,我的脚步一转,停在了兰陵煜的面前,“煜皇子,不知今年贵庚?”
“二十。”
“婚配否?”
“没有!”
几个字的短短对话,底下完全议论开了,所有的期待化为不解,惊讶,还有疑惑。
我对着他的方向伸出手,停留在他的胸前,笑颜如花,“煜皇子,肯否做我上官楚烨的王夫?”
这一刻,我有些错觉,我是真的在对兰陵煜求婚,而不是一场两个人之间的游戏,背后有无数道目光,我们站在‘御风’最华丽的殿堂上,眼中,只有对方。
轰,我的背后爆发出了无数道声音,议论纷纷,就连兰陵落,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楚烨!”
我抬起眼,平静的微笑,“楚烨被封为逍遥王爷,行事一向不羁潇洒,最为不屑所谓高贵的教养下培育出来的没有脑子的男子,煜皇子随意而不拘小节,最合我心,若问我想要娶谁,上官楚烨非兰陵煜皇子不娶。”
“你,要不要再想想。”兰陵落的脸色,古怪的象一条被扭过三圈的苦瓜,几次张嘴,只说出一句这样的话。
我坚定的摇摇头,“不,楚烨只要兰陵煜皇子!”
身后巨大的议论几乎掩盖了我的声音,我成功的看到一干人惨白了脸。
兰陵落的身体,象失去了力气般颓然的倒入座位中,“楚烨,你……”
“皇上,您说了的,无论我看上哪一位皇子,您都立即宣旨联姻,楚烨请您现在就下旨吧。”我轻飘飘的抛出一句,正是她刚才说过的话。
她的眼中闪过挣扎,在我坚持的目光中,轻声一叹,“好,朕宣……”
“王爷!”就在大家以为尘埃就此落定的时候,兰陵煜慢慢的站起身,鲜红的衣袍飘洒俊逸,“对不起,兰陵煜不想嫁!”
甚至没有给大家惊讶的时间,他已经一个人走出了大殿的门,潇洒的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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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2 20:16
兰陵煜的身份
“是你处心积虑的要嫁给我,对不对?”我坐在墙头,手中扇子轻摆摆的摇晃着,看着院落中白衣飘飘的人,“昨天一身大红衣,我还以为你笃定了嫁我,连嫁衣都穿好了呢。”
他手指抱着树干,用力的摇晃着,满枝的秋海棠被他摇的簌簌而落,红雨打落在他的肩头,红白映衬间,窒人呼吸,衣袍飞扬,他的笑声轻灵空雨。
“是啊!”他仰起头,听起来很轻松开心。
“那你为什么拒绝我的提亲?”我已经这么给他面子了,在那么多人面前坚定的说只要他,非他不娶,他倒好,轻飘飘的一句不嫁,全场哗然。
他靠着树干,懒洋洋的提不起劲,声音也如同睡着了般,“我不想嫁了,就这么简单。”
“你不想离开‘御风’皇宫了?”
他抱着肩头,整个人如翡翠碧树般修长挺直,“突然不想了,留在这里吓他们一辈子也不错。”
我看着院子里大大小小的箱子,还有堆在墙角的绸缎,乐了,“皇上对你还真不错,这么多赏赐,连头衔都换了,如今你已经是‘御风’最炙手可热的皇子了,什么仇都报了。”
“还有呢,她允许我迁坟,将我父亲的坟迁出皇陵。”他长长的透了口气,“他活着不能走出这里,我总算完成了他一个心愿,不是吗?”
我跳下墙,潇洒的落在他面前,“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
他踱着步,手指抚过墙边的绸缎珍宝,一声声的冷笑听在耳朵里,说不出的讥讽,“是啊,早就算计好了,如果没有你的坚持,我自然要不到这么多的好处,从人见人跑到战战兢兢的上门,你没看到他们明明两腿哆嗦,偏要强自站在那,说着言不由衷的赞美,那表情,和死了娘还要笑一样。”
“你要得到的,全都拿回来了。这下可以嫁了?”
他轻巧的绕着树,手指摇晃着树干,残留的落英纷纷而下,枝头已空,萧索而寂寞,“不,我不嫁。”
“为什么?”这一下,我脸上的从容终于僵硬,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
当初死缠烂打要嫁给我的人是他。
费尽口舌分析局势让我不得不娶他的人是他。
如今轻飘飘的一句不嫁,也是他。
他踢着腿,悠闲的晃到我面前,“别以为我是利用完了你就把你抛了。”
我冷笑连连,“难道不是?”
他摇摇头,身体贴上我,我一个退步,背已经靠上了树干,再想换位置,他的身体夹杂着清新的香气与我亲密贴合。
“不是!”慵懒突然变成强势,他的身高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我实在没有任何优势,看看他撑在脸侧的手,无奈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娇小。
他低下头,脸窝上我的肩膀,半是呢喃半是迷蒙,“我答应了,就会成为别人的丈夫,是不是?”
我的心一紧,呼吸乱了。
“如果我嫁了,你不把我推给别人,我就答应。”幽怨,在玩笑的语气中掺杂而出。
我拍上他的肩膀,坚定的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我甚至不敢重重的呼吸,因为空气里,全是他的味道,“你是夜的爱人,没有夜的请求,我永远不可能对你提出求亲。”
“骗子。”他小小的声音在耳边,“你和我在一起时的随意和看到那些人时的紧绷完全不同,你会选择我的,是不是?”
我抬起眼,眼中只有嘲弄,“我从不说如果,也不说假设,因为不存在就不需要用心,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就是我的名声不是假的,只爱美男是我一贯的宗旨,我确实处处留情,只是让我动情好歹也需要一些本钱的,不是吗?”
是的,我在嘲笑他,嘲笑他那传说中鬼一样的容貌。
我不想伤他,却不得不伤。
“那我不嫁。”他的平静让我心寒,“我做的狠绝点,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毕竟对我来说,活着的意义只是完成别人的梦,我死了,你说最伤心的人会是谁?你娶不到我,就必须再选择其他的皇子,那么我的预言,是不是就要成真了呢?”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找不到他的弱点,这个男人太精明,太敏锐,所有的可能他早已经盘算过,紧紧的捏着我的在乎加以沉重的打击。
“一夜!”
他拈起我的发,手指已经私有若无的拨弄着我的腰带,“我要你□ 娱,我马上就答应嫁,也永远不会对那个人提及我们之间的事。”
“你疯了。”我喃喃自语般。
眼前的人,根本没有半点情绪的激动,也没有半分不自在,真的寻找不到他执着的迹象,似乎只是他一时兴起的玩笑。
就在这失神间,我的腰带已经被他解开,松散的衣衫襟口下,他的手已经抚了上来,“我不疯,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安排我的命运,你分明对我有意,却将我推给别人,我只是想告诉你,上官楚烨,我兰陵煜的将来,只有我自己才能主导。”
我低头看看,衣衫已经被他拂开,半挂在我的臂弯,光裸的肩头上,他的手指象是把玩着心爱的珍宝,一点点的摩挲着我的锁骨。
“你根本不是要主导自己的命运,你是想主导我!”我挪开眼,不去看他的手,就假装感觉不到那细细碎碎的抚摸,“我对你的拒绝让你恼羞成怒了?你想看我为你癫狂为你痴?”
“是。”
我一扭腰,整个人压上他,把他压倒在地,手指一扯,拉开他的前襟,捏上他雪白的肌肤,顿时,红紫色在他如玉的胸膛绽开。
“不就是玩一场么,何必那么慢,大家速战速决,玩完了拍拍屁股各自走人。”我骑在他的小腹处,扑在他的胸口,狠狠的咬上他的肩头。
“哼!”他挤出低低的呻吟,我的手指已经捏上他胸口的小红豆,拉扯着,没有一点温柔。
他的体香,弥漫开,是最魅惑的□。
他的呻吟,细碎散布,是最勾魂的风情。
他的身子,细致薄凉,是最上等官窑的瓷瓶,润泽隐隐。
雪白的身子下,是满地的落英缤纷,绮丽炫目,花了我的眼。
我的手过之处,他的肌肤轻轻跳动,是我蹂躏的痛楚。
我闭上眼,不敢看,想要摒除那惊艳的美丽,可是我发现,即使闭上眼的黑暗中,依然浮现了一具修长的白,在我的脑海中。
不看他,手中的感觉却更敏锐,那么温滑的皮肤,我不忍下重手。
“你不敢看我,是怕动情吗?”
“这么多话?”我恶狠狠的出口,“你嘴巴很闲吗?”
心事被人看穿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嗯……”他的声音很清细,早在听他歌声的时候我就知道,但是突然发出这般摄魄的大声呻吟,几乎让我一抖的趴在他身上。
我紧紧的憋住气,才好不容易压制下那瞬间被勾起的□。
“啊……”又是一声,一股暖流从心头流出,直冲下腹。
我猛的睁开眼,怒火冲天,“你……”
才一个字出口,我下面的话,全飞了。
他的发丝,如扇状散开,乌黑柔亮中,星星点点的是艳红的秋海棠。
身上,是我捏揉出来的各种痕迹,从颈到肩,从胸到腹,紧致的小腹上,还有两排清晰的牙痕,残留着银亮的水渍。
劲瘦的腰身被他轻轻一扭,我的脑海中立即浮现这腰身挺动时的有力。
所有的痕迹,逐渐消失在裤缝边沿,勾引着人扯开那白绸,窥探最神秘的领地。
“你说的,不准多话,我应景的叫几声,总对了吧?”
我的手,已经挑上了他的裤缝,“兰陵煜,你真的不后悔?”
他的腰身,微微动了下,“上官楚烨,你可是不行?”
任何女人,都不能接受这样的挑衅,包括我。
所以,我的手抓着他的裤沿,脸颊上抽出了古怪的笑容,“敢这么说的人,要付出代价。”
他挺翘的臀往上挺了挺,一声半呻吟半邀请的低喃,“来啊。”
就在他一动的瞬间,我松开了手,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向他的面孔,“我不习惯和看不见脸的人云雨之欢,我要看你的脸!”
江湖中的日侠,武功最少也是十大高手之列,我的偷袭,江湖中能躲过的,只有寥寥两三人。
而这寥寥两三人中,有一个,是夜。
此刻,一只手掌挡着我的手,让我不能再进半分。
我笑了,越笑越大,越笑越开心,直接笑的从他身上滚了下来,翻身仰躺在地上,望着碧蓝天空,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我就不信,我踩不到你的尾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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