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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7月试阅] 唐小兰《老婆的床上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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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andy、果果
时间:
2013-6-27 22:03
标题:
[7月试阅] 唐小兰《老婆的床上约定》
出版日期:2013年7月4日
【内容简介】
第一次上床时,她以为他只想玩,她没想过缠人;
第一次爱人时,他从不想跟她玩,他没想过放手。
董邶,长相俊帅有型,对他这种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
钱,这辈子他再败家,怎麽都败不完;女人,
哪个不爱绕着他打转,巴不得跟他滚上床。
可惜,玩一玩可以,要钱也OK,但想绑住他的人,
门都没有。只是,他第一次动心,就被钱琯琯这笨女人给坑了,
不但让他想当只大色狼扑上床,还恨不得想拐她再吃一次。
女人,他玩过不少,但女朋友,他倒是没交过。
谁知,他这三十年来,第一次对女人上了心,
钱琯琯这笨女人不但不领情,还敢给他提分手。
看来这女人可能不知道,女人,他一向是腻了就换,
可他对她可是认真了,她想让他当她的前男友,不可能!
第一章
街心公园里迎春花开得正艳,玉兰树正含苞待放,附近的居民在闲暇之余都爱来这儿赏春、散心。
一条拉布拉多犬突然从路旁的草丛里蹿出来,拉着狗绳的主人紧接着也被动的冲出了草丛,进入了大家的视野。
齐耳短发,柳叶眉下一双杏仁小眼充满灵动、活力,圆钝的鼻尖也是小巧可爱,还有那张樱桃小口,粉嘟嘟得惹人垂涎,看到这麽可爱又充满活力的一张脸,再萎靡不振的人也会顿时精神百倍起来。
就像青春女神一般,她一出现四周便开始喧闹,有她存在的画面便开始变得格外生动起来。
这位可爱的小姐身高不高,步伐也不大,所以当她被她的那条大型爱犬拖着跑时,旁人看了都不免替她胆颤心惊,可她本人却依然紧紧拉着狗绳,绝不落下半步。
「小宝!再不给我停下来,今晚的宵夜可就没你的份啦。」脆甜的声音也是青春洋溢。
大狗显然听懂了威胁,马上停下,坐在那里哈哈的吐着舌头,摆出一副憨憨傻傻的老实样子,教谁也生不起牠的气来。
钱琯琯按着胸口直喘气,每次出来遛狗都像跑马拉松似的快要累死人,拨下头发上、外套上的树叶,她蹲下身去与小宝展开谈话,「小宝,不要每次见了美女狗狗就忘了自己姓什麽了,记住,你叫钱小宝,不是韦小宝,不能同时拥有好多老婆的,以後再敢见色忘形的话,看我怎麽收拾你!」
「嗷呜……」钱小宝委屈地哀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牠可不想像这位女主人一样,一直单身下去。
「哼,还敢还嘴,是不是要我带你上黄医生那里去做绝育手术让你变太监?」她眯起杏眼,里头迸射出慑人的精光来,「到时候你会一辈子交不到女朋友哦。」
「呜呜……」钱小宝忙趴了下去,两只眼睛可怜巴巴的望向她,尾巴讨饶似的直摇。
「这就对了嘛。」她和颜悦色地揉着牠的脑袋,两弯眼里盛满了灿烂笑意,「好乖哦,要一直乖乖的……」
突然擡眼的刹那,眼神对上不远处的一双明眸,视线相撞的瞬间,两人为彼此身上散发出的气质,不约而同地震颤了一下,无疑的,这两种气质是相互吸引的。
长椅上颀长身躯的主人正是三个小时前被前女友赶出公寓的董邶,此刻的他依旧慵懒悠闲,就像一头正在午休的非洲雄狮,因为是万兽之王所以无须戒备,而他能如此一派轻松,想来也是因为这个世上只有他想不到的,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吧。
在他冷淡却始终不移的注视下,钱琯琯首先败下阵来,眨了眨发酸的眼睛,看了看因无聊而开始挠脖子的钱小宝,很快又不由自主地将眼帘拉起,再次向长椅上的邋遢帅哥看了过去。
这个女人有意思!这一刻,想法凝成一点跳出了董邶的脑海。
这个男人有意思!这一刻,想法凝成一点跳出了钱琯琯的脑海。
董邶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则起身牵着狗向他走了过去。
「欸,我叫钱琯琯,你叫什麽?」她大剌剌地问道,女人该有的娇羞扭捏她半点都没有。
看着她伸出来的手,指头又细又长,指甲乾净明亮,十分符合他对她身上所产生的气质的感觉,清爽明净、古灵精怪,纯真又野性难驯,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一位如同暗夜精灵般的女人,对他充满着诱惑力。
「钱罐?」可这位精灵的大名就实在太欠缺美感了,他努力忍着不要喷笑出来,再次向对方确认道:「钱罐罐,小姐是本国人吗?」
他严重怀疑她是国语发音不标准的ABC,哪有国人会取一个如此「别致」的名字啊!
「是琯琯,钱琯琯,是王字加官字的那个琯,是古代的一种乐器,用玉制成,六孔,像笛。」她显然是习惯了向人解释自己的大名,不但没有生气还耐心十足地引经据典起来,「我本命水盛土缺,我父母就找了位大师给我取了这个名字,和我本人的意志完全无关,所以千万别质疑我本人的品味。」
尽管她确实爱攒钱,可被人直接叫成钱罐还是会脸上无光的好不好,就像一个丑女,真心知道自己长得丑,可被人当面说出来还是会想要就地挖个坑,把自己跟对方同时埋进去的。
为了这个倒楣名字,她少说也跟父母翻过九十九次脸了,可是所有抗争到最後都被无情地镇压了下去,总之这辈子她是背定了「钱琯琯」这三个字,不过士可杀不可辱,既已辱,不如就这样吧,反正她胸无大志,完全不用担心有朝一日会「名」留青史或者是遗「名」万年。
董邶的注意力再次为她丰富的神情、多变的表情所俘获,连他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就在这短短的接触中,他竟对这位钱琯琯小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是的,他竟然会想要了解她更多,这样的想法本身就已经十分有趣了不是吗?与她对视中,他不禁勾起嘴角送了她一个大福利,一记足以迷倒万千女性的魅惑微笑。
钱琯琯彷佛看到一道天光打在他的身上,比起天使,她更愿意用财神爷来形容此时此刻他在她心目中高大威猛的形象。
「我叫董邶,请多指教。」他忽然伸出手握住她,大手包着小手,力道适中、恰如其分,「钱小姐。」
这一刻,他决定对她一探究竟,她勾起了他的好奇心,这很难得,所以他不会放过。
猝不及防下,钱琯琯身子一震、神思一滞,看着他清逸俊朗的脸孔,脸上是一副痴呆的样子,突然间钱小宝往前一扑,扯动了狗绳,将反应不及的钱琯琯往前拖,整个人便倒在了董邶身上。
「啊,钱小宝!」她像无尾熊一般牢牢趴在他的身上,双掌勉强撑着他的肩头,转头向那只好色狗狗咆哮,「再不老实,马上教你变太监!」
突然N个路人包括钱小宝最新看上的那只美女狗狗的主人,同时扭头看向了他们这边,又同时窃笑着加快脚步离开了这片区域,因为谁也不想成为这对俊男美女打情骂俏的电灯泡。
「呃……」钱琯琯这才将注意力放到身下那副充满阳刚味的结实身躯上,「哇,我不是故意的,这个那个……」一时之间,她又慌又忙地擡手挪脚,可次次都不成功,到最後反而造就了更加暧昧的姿势。
她竟将胸前的柔软贴在了他的侧颈上,又将一条大腿卡进了董邶的双腿之中,腿心直抵他最重要的部位。
「钱……小姐。」一开始他只觉得她手忙脚乱的模样很好玩,可没想到玩着玩着竟着了火,就这一点点的摩擦,居然就快让他这个常常被称为「冰山」的冷血硬汉举枪投降了,真是再一次推翻了他对自己的又一项认识。
「对不起、对不起。」她就算没尝试过也知道所谓的正常生理反应,在她的柔荑之下,型男的胸肌明显坚韧起来,其余部位的变化就更不用说了,「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她又羞又窘、满脸胀红,圆润饱满的额头更是透出一层晶莹的薄汗来。
与其说是她身上的香气直往他鼻腔里钻,不如说是他本能的渴望着这种清甜味道,甚至可以说是对此情有独钟,要不是他自制力尚可的话,他大概就不考虑放人了。
钱琯琯再次道歉後终於卯足力气、撤手翻身离开了董邶,却又因为用力过猛而整个人向後倒去,眼看着後脑杓就要亲吻上大地,幸好英雄就在附近,董邶立即一个箭步,弓步一紮、猿臂一展瞬间将她捕获入怀,炯炯双眸星星般由上至下的望进她的眼里,刹那间如触电般传达到她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
「钱小姐,你真的……」眼中星光闪动,他诚挚一笑,「非常有趣。」
其实这已经是他对女性的最高评价了,迄今为止他从未对任何一个女人有过冶艳、清纯、性感或可爱之类的称赞或评价。
对他来说,女人只是一种有待研究的生物,每一个女人都可以研究一下,可一旦尝过了味道,探索也就跟着结束,这个女人再也没有价值了,要他回顾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董邶从来只吃新品,还得是他认为有趣的新品。
此次无疑已经成为他的猎艳史中之最,最快看上眼、最快起邪念、最快动了心,甚至如果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同盖一条被就更好了,此时此刻看着她清澈迷人的双瞳,他就是这麽想的,本能地想要将她据为己有。
钱琯琯忙着自救,没空去揣测对方的心思,这次她总算是立正站好,又将狗绳在纤手上缠了三圈,直把钱小宝锁定在脚边才安定下心神,旋即向董邶道谢,「谢谢,要不然我可能就要摔死了。」
「不客气。」董邶站在她对面,身高上她只到他的肩膀而已,骨架上她也只有他的一半而已;对於他,她娇小玲珑可疼可爱,对於她,他高大威猛可依可靠。
怎麽就这麽刚刚好呢?她也纳闷,有过无数次被追求经历的她,还是第一次对一个男人生出此刻这种感觉,下意识地信任他、下意识地心动不已,下意识地想要跟他进一步发展下去。
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很危险、很厚脸皮?想着想着钱琯琯就红了脸,浅浅的红色甚至还渐渐过渡到了白皙的脖颈上,使她看上去更加得粉嫩诱人了。
董邶都有点不敢正视她,怕自己看多了不免粗鲁地吞咽起口水,难道他也变成十七八岁青春萌动的小子了吗?
再次四目相对的时候他们才知道,觉得尴尬、不自在、不可思议的并不是自己而已,随即相视而笑,一见锺情这种桥段还是免了吧,他们几乎同时这样想到,又几乎同时克制住自己将要泛滥的感情,一再劝谏自己不要太超过了,对方只是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而已。
「那,拜拜。」他扯起嘴角勉强笑道,失落之情溢於言表。
「呃……」她低眉思索片刻,在他转身离开前,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董……董先生,我没有恶意也不是坏人,只是随口问问,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困难啊?」
董邶慢慢将目光从他们的手上移至她因不好意思而略低的脸上,真心觉得她越加可爱了,他的目光胶着在她身上,她虽然没看见却清楚感觉到了,扣着他手腕的手开始有了松脱的迹象。
她都快窘死了好不好,也不知道他是在气愤她的多管闲事呢,还是在不好意思他自己的落魄呢?这麽想着,她便挑眉朝他脸上看去,很不巧这记略带喜感的偷瞄当场就被他捕捉到了,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吓得她忙不叠地低头收手退後。
「呵呵。」他不禁笑了出来,将手插进裤袋里,玉树临风的站着,要不然他怕自己会将她搂进怀里使劲亲吻。
「汪汪汪!」一旁的钱小宝起哄道,真是让她面子扫地。
「欸。」甩掉意乱情迷,钱琯琯终於清醒过来,恢复了一向的活泼爽朗,擡头挺胸兼手插腰,「看来你没什麽需要帮忙的,那……拜拜。」
说完她就要走,却被他一把扣住了手腕,与她之前做的动作如出一辙。
「钱小姐,你看我……」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破衣烂衫,忍着笑意酝酿着说辞,「不瞒你说,其实我刚回国没多久,和人合夥开了家小公司,可前不久合夥人卷走全部资金出逃海外,我没办法也只能宣布公司破产。
今天我租的房子到期了,因为没钱续约就被房东赶了出来,半路又遇上来抗议的员工,行李什麽的全被他们给拿走了,所以眼下我无家可归并且一贫如洗。」他特意压低了声音,尽管语调平平,却也透出一股凄凉的味道来。
反正走到今天这步,他早晚也得去投靠别人,与其去投靠那些喜欢八卦的狐朋狗友,不如就投靠这位路过的天使吧。
如果换成其他女人,他当然也是不屑来编这番谎言的,至於其他女人嘛,一般只要他勾勾手指,前面就是刀山火海,她们也会前仆後继地向他冲来的。
话才说完没多久,他忽然觉得她眼睛一亮,随後就听她说:「太好了。」
钱琯琯的脸上写满了高兴与兴奋,正因为看不出里面有不好或不纯粹的部分,片刻怔愣後董邶再次笑了起来,她带给他的欢乐还真是层出不穷呐。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抽回手拍向自己的额头,「应该是你真是太不幸了,被出卖、被骗钱、被扫地出门还被洗劫一空。」说完这些之後她先是局促不安的看了眼他的脸色,确定没有伤到他的自尊心後,恳切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不过你不用着急啦,我可以帮你,真的,我刚刚说太好了的意思就是我正好可以帮到你哦。」
她总结得还真精辟,不过也确实就是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对,他就是速求收养!
他敛了笑意,做出深思状,「如果钱小姐不觉得麻烦的话,可以得到你的帮忙,我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他还记得某个饮食专栏的口号是,看起来诱人那就吃吧!他现在脑子里唯一的盘算也就剩这个了。
「不麻烦,一点不麻烦。」她激动的反过来握住他的手,雀跃不已,「能请你跟我走一趟吗?我家跟这里只隔着一条街而已,不过五六百公尺的路程。」
其实也算给她捡到了便宜,早上还困扰她的问题,在遇到这位落难天使的那一刻,她就知道问题不再是问题,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看着钱琯琯笑靥如花,董邶却感觉背脊有点发凉,该不会他想算计人却反过来被人算计了吧?他又盯着她的脸仔细瞧了瞧,只是最後的最後还是差点溺死在她那张纯洁无瑕、青春张扬的俏丽脸庞上。
「我绝对不是什麽坏人哦。」钱琯琯眨着星星眼,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她确实在算计着什麽,但也确实不会伤害到他,可以说是还蛮甜蜜的算计。
「好吧,我想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会无条件相信和遵从的。」董邶再次迷失在她的那双灼灼皓眸之中,那儿的中央彷佛有个漩涡,不断吸食着他的神魂。
这是前所未有的失控,也是空前绝後的浩劫,他内心深处泛出这样的嘀咕,却还是阻止不了自己跟随她而去的脚步。
◎ ◎ ◎
钱琯琯对於装熟这件事很有一套,拉着董邶往家里走时嘴上也说个不停,好像他们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现在正是叙旧时间。
董邶要嘛答上一两个字,要嘛笑而不答或者来不及答,他又是生平第一次发现,自己一向所向披靡的敏捷思维也有甘拜下风的一回。
两人一狗穿街过巷,画面和谐得就像他们是一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
愉快的时间似乎总是过得特别快,钱琯琯另一段趣事还没说完,目的地就到了,她的手离开他袖口的时候他只感觉到心中涌起一股失落。
「到了哦,这里就是我家,钱家公寓。」她仰头介绍道,指着他们面前那栋三层半的楼房。
他这才将目光投过去,铁栅栏内的庭院修剪整齐,花坛里盛放着蓝紫色的花朵,楼房虽旧但很别致,建筑风格偏向地中海式,而不是中规中矩的北欧样式,一眼看上去,就可以感觉到温馨甜蜜以及浪漫,他终於知道她身上所透出的那股灵动与活力源自哪里了,自然是源自她的这种纯真自然、恬静快乐的生活。
她跑去开铁门,却是左右口袋翻找着钥匙,明显是个小迷糊。
董邶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渐渐上扬,也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让他遇到她,竟收获如此多的快乐,她是一个全新的挑战,等待着他去征服,至於征服之後的事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啪嗒一声铁门开了,钱小宝首当其冲地跑了进去,拖着钱琯琯一路奔向狗屋前的水盆,然後吧嗒吧嗒地喝起水来,看得出这家夥是有多累多渴了。
很快她就赏了牠大头一掌,然後解下狗绳还牠自由,而牠则一路将尾巴摇成了风扇,一副乐不可支的卖萌。
他依旧杵在门外,钱琯琯却不紧不慢地在那里逗起了狗,显然是习惯成自然也显然是把他给忘了,他真是苦笑不叠,自己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容易被人忽视了?自己又是什麽时候变得这麽无奈可怜了?
其实他大可以走进去,搂住她、抱起她然後进屋去将生米煮成熟饭,她邀请他来不也怀揣着这样一份心思吗?可是她想的真的和他想的一样吗?正因为他心里对她打着大大的问号,她对他才会如此充满诱惑力,他对她才会如此渴望又不敢轻易亵渎。
和钱小宝玩够了,她直起身收起狗绳,钱琯琯正准备像往常一样踏上侧廊进屋里去,就在下一秒,她头一低然後猛然朝外一瞥,对上董邶那双无辜苦笑的眼睛时,脸上迅速红成一片。
她真是猪啊!她再次擡头拍上自己的额头,真不知道爸妈是怎麽养的,居然会把她养得这麽傻?她只好缩着脖子低着头向他狂奔而去,却又让路上凸起一块的石板绊了一下。
糗事接二连三,哪里还有什麽形象可言,全完了!她一边暗自哀鸣一边只能由着身体在惯性作用下向前窜跳。
活像一只在热锅上起舞的小白兔,迷糊却不失可爱,董邶是这麽认定的,他几个箭步上前搂住她,顺势将她紧紧拥在怀里,深深地感受着她身体的柔软和香气,他的动作浑然天成到可以让所有人认为,她是他的女人,就连他自己都差点这麽以为了。
「啊哈。」旁边突然而来的一记高声惊呼打断了这一美好状态,教呆滞的女主角猛地推开正动情的男主角。
董邶斜眼睨去,方才出声打扰的家夥便大大方方的从大树後面走了过来。
「小敏,你又直接睡在草地上了是吗?」钱琯琯还没来得及害羞一下,注意力就又转去了别的地方,开始像往常一样抱怨起来,「树上会掉小虫下来,地上也会钻出小虫来,哪天哪只毒虫咬了你,你又不幸毒发身亡,那我就麻烦了。
不但要配合警方做调查,还有公寓也会因为出了这麽一桩意外而招揽不到房客,等我爸妈回来我就真的吃不完兜着走了,那时九泉之下的你对我能过意得去吗?不会感到惭愧吗?」
她的语速极快,快到身为旁观者的董邶听得都快将眼珠子瞪出来了,这丫头看来也不是那样好惹的不是吗?也许一切早已经超出了他的意料,可他还是打定了主意,他要留下,留在有她的地方。
被念的小敏只是不慌不忙地将一缕碎发捋向耳後,然後扯起一抹亦正亦邪的笑容,回她道:「小钱罐,与其担心我不如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小心哪天被哪头野兽吃乾抹净了。」
孙小敏,身高一百七十五公分,一头乌黑的长发,身上穿着一袭金丝牡丹的旗袍,气质高贵冷艳,极美也极危险,可就是这样一个不是一般人可以接近得了的人,和钱琯琯相处起来也变得越来越像位邻家大姐姐了。
哎,她确实就有这样的魔力不是吗?董邶苦笑,一遇见她,他自己不就已经变得不同以往,甚至可以说是友善了吗?不过这位小敏小姐还真是高估他了,他哪里是什麽野兽,眼下的他充其量不过就是一位觊觎着隔壁家小花妹妹的好色大哥哥罢了。
「哈。」钱琯琯拍着胸脯大言不惭道:「就算野兽来了,也是我将牠给吃乾抹净啦!」
孙小敏不予置评地将眼光挪到了董邶身上,问道:「这位想必就是你给我们找的新任管理员吧?」
管理员?董邶一脸茫然地看向了可爱又迷人的钱小姐,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啊,被卖了他都还不知道。
钱琯琯马上回以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呵呵,就是这麽回事,这里是我家,也是我家经营了三代的家庭式公寓,昨天管理员辞职走了,今天我就正好遇到了你,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啊。」
「我看是孽缘吧。」孙小敏拿起手上的书掩嘴而笑,这位落难王子的那点小心思,小钱罐看不清楚,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呐。
「我像坏人吗?」钱琯琯双手插腰,对峙完孙小敏後将可怜巴巴的眼神投向了董邶,「董先生,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是在帮你,虽然我家这几个房客确实是难搞了一点,可只要你留下,包吃包住以外,服装和交通工具我也都提供哦。」
「你有这麽好心?这里谁不知道你有多吝啬啊。」孙小敏无奈地笑了。
「你闭嘴!」钱琯琯杏眼圆瞪,自然是瞪向孙小敏的,「董先生长得不帅吗?董先生到底哪点不合你的心意了?」
这位新任管理员难道没有比之前那位转行去做了模特儿的小弟更优吗?这位新任管理员不就是她们所提出的所有要求的最佳体现者吗?她严重怀疑,孙小敏今天一定是吃错药了!
董邶真是被钱琯琯弄得晕头转向了,她到底要怎样处置他啊?把他卖给其他女人大快朵颐吗?
「就是因为太帅了、太好了所以才会怕,怕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妹妹被他拐跑了啊。」孙小敏淡然地开玩笑道。
「怎麽可能,你们这几个不是御姐就是女王级的萝莉,都是极品大神啊,我相信董先生的胃口应该还没好到这种程度吧。」她没心没肺地笑道。
在她看来,这群女房客更像是狼,而董邶无疑成了那头误入了狼群的山羊,只有时刻保持警惕,将羊角对着她们,才能保住他的清誉吧。
孙小敏没辙地白了她一眼,果然是天然呆!好吧,那就当她什麽都没说,反正人就在她们眼皮子底下,这个新来的若是想吃却不想负责的话,她们五大房客谁都不会袖手旁观的,谁教这位妹妹虽然呆了些、傻了些、嘴巴毒了些外加贪财了些,但却是她们茶余饭後、解闷逗乐不可或缺之良品。
见孙小敏不再有意见,钱琯琯便赶紧抓过董邶往屋里走了去。
第二章
「董先生,这份工作真的很优哦,你几乎什麽事都不用做,洗衣、煮饭、清洁有黄妈和阿苼,你只需要帮忙搬搬重物、换换灯泡、灭灭蟑螂、除除草什麽的就可以了。」
「真这麽简单吗?」钱琯琯越是解释董邶就越是怀疑,这位古灵精怪小姐的下一步就是神仙来了也卜算不出。
步入玄关後,她松开手转身面向他,然後将眼睛睁得大大的以示诚恳,「就是薪水可能少了些,每月只有两万二,毕竟真的很清闲嘛。」
这点薪水如果是雇用中年大叔的话,只有这麽一点工作也算合适,可偏偏住这里的五位房客姐姐一致要求要又帅又年轻的管理员,否则就要集体拒付房租。
想想,才两万二的月薪,现在又是物价飞涨的年代,怎麽可能雇到那样的大帅哥啊,所以昨天晚上还有今天早上的时候她烦恼的都快把头发扯光了,所幸老天爷是眷顾她的,让她碰上了他。
「我……可能……」看着她近似哀求的眼神,他根本狠不下心来拒绝,「如果可以允许我白天自由行动的话……」这时候他才发现撒谎的可怕之处,又不能说他有工作、要上班,就只能再绞尽脑汁地编下去,「白天我要去……讨债,还有几家合作公司欠了我几笔尾款。」
他差点咬了舌头,她却看不见他的困扰,照旧笑咪咪,「没关系,你有事就去忙好了,就是晚上一定得在,嘻嘻。」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这里住的都是女生,而且还是那种颇令人头痛的女生,总是招些烂桃花回来,有开着跑车来堵门的,有背着吉他来翻墙的,还有些跑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总之我家这五位房客就是妖姬再世,男人们趋之若鹜、前仆後继,她们却视之如虫蚁、弃之如敝屣,所以其实在这里做管理员的首要任务就是用你的英俊潇洒、器宇轩昂、高大威猛让那些痴汉自惭形秽、无地自容、不战自退。」一口气交代完之後,她还不忘调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懂了吗?」
「不是懂,而是明白了。」董邶疲惫道,感觉自己跳进了火坑。
有趣是有趣,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要遭遇到的麻烦会有多少也是可想而知的,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事到如今这火坑他也非待不可了。
「太棒了,我就知道!」一激动,情不自禁地抱住了他,她开心得跟收到礼物的孩子似的,「你是个大好人。」
大好人?哈,他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腰,心里却不禁自嘲,比起大好人,大野狼似乎更贴切一点。
钱琯琯抓着他的手臂乱跳,他的心竟也跟着乱了节奏,越跳越快、越跳越快乐,要不是他及时自控,恐怕就要跟她一起疯了。
他就是想擡手抹去额头因心虚而冒出的汗也不行,钱琯琯眼里的明亮,有让人忘记自我的魔力,心随她的笑靥而动,完全被她掌控,会不甘就这样沉沦,会气愤就这样被俘,却都抵不过向她靠近的诱惑,这一刻他真想兽性大发,抱紧她给她一记法式热吻,可是她的纯真无害,每一个瞬间都在消融着他的野心。
现在的他还真像是一匹与羊青梅竹马的狼,必须收起利爪和本性,只因为心里充满了爱,多可笑,他竟然也会有今天,哎,可能是报应到了吧。
「咳咳。」脑袋向上偏过四十五度,董邶正竭尽全力抵抗她的魔力吸引,「钱小姐,你抓得我有点痛。」
是前所未有的痛,是美味近在眼前却不能享用的无比心痛,至於手上那一点点的疼痛,是早上被前女友用水晶相框砸到的地方。
「啊?」钱琯琯慢慢静下来,像触电一样收回了手,然後一脸红云的道歉,「真是的,我好像……哈哈,又干了蠢事,不好意思啊,好多人都说我会跟不认识的人装熟还有人来疯的毛病,刚刚……得意忘形了啦!」尾音骤落,螓首一低,就跟认罪伏法的犯人一样,「还请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才好,千万不要辞职不干啊。」
其实最後一句话才是重点,他要是走了,要她去哪里再捡一个这麽优质的回来啊?
「不会的,这里……还不错啦。」比起回去被爷爷逼婚,待在这个「美女如云」的地方确实更好一些。
钱琯琯擡起头来时,顺便将他的破衣烂衫收进了眼里,随即又忘了他们两人其实还不熟,一手抓过董邶的手腕将人往楼上带去,「我拿换洗衣服给你,还有牙刷毛巾。」
事已至此,董邶也就随她摆布了,尽管心里还是会取笑自己这一时对她的纵容。
◎ ◎ ◎
一口气上了位在顶楼的阁楼,虽说是阁楼但里面布置得极好,南北对称的落地窗,阳光洒满小客厅,小小盆栽绿意盎然,懒人沙发静卧一角,看着就让人犯懒,东西两侧各有一间房,粉蓝色的房门跟墙上的装饰画浑然一体,给人的感觉意外得舒服。
「整栋房子,就这个阁楼是我的地盘,左边是我的书房,右边是我的卧室,以後有事找我来这里就行了。」她简单介绍了一下,然後直接将人领进了卧室。
他看着就这麽让人放心吗?董邶心里不禁起了嘀咕,这丫头明显是看不起他嘛。
「你坐啊。」她手腕一转就轻而易举地将他这麽一个大男人推坐在了床上。
他瞪圆了眼睛,不能相信自己男子汉的颜面就这麽扫了地。
「因为没有凳子嘛,你就先乖乖坐在床上吧。」她无辜地看着他,对他脸上的表情很是好奇,他好像怕她吃了他呐,「放心,我不是坏人。」
她再三强调她不是坏人,他却越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正视她的眼睛,董邶皱了皱眉,心里始终有种一发不可收拾的危机感。
「嘿嘿。」她咧嘴一笑,弯弯的眼睛蓄满了柔波一样的光泽,教他浑身一凛,神经也跟着紧绷。
粗线条的钱琯琯一转身就去做别的事情了,翻箱倒柜了一阵後,她将一身蓝白色的运动服扔给了他,「你穿应该合适,还有一套咖啡色的,我再找找,到底放哪里了呢?」
他的视线一点一点的从抓耳挠腮、自言自语的钱琯琯身上转移到自己手上那件二流品牌的旧衣服上,脑海里已经开始浮现出自己穿上这套衣服的样子,绝对丢脸到人神共愤的地步,要是让他那些前女友们看见的话,她们一定会从那一刻起开始庆幸当初被甩了。
要是这是钱小姐想要独占他的一种表现的话,那麽经过他深思熟虑过後……
「呀,找到了,咖啡色的,胸前还有只小兔兔,超可爱的对吧?」钱琯琯蹲在那里,扭过身来将上衣展开给他看,一脸旁若无人的傻笑。
「啊……啊,是,可爱。」他回神道,答案不言而喻,目前看来,面对她他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接过衣服,他低下头迅速咽下一口口水,竭力压制着不断飙升的肾上腺素。
「嗯……还有什麽呢?对了,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啊?」她仰头看着他,甜甜地笑着。
董邶哪里还感觉得出哪里受了伤,倒是望着甜美可人的钱琯琯,目光越来越野兽了。
而她显然从未见识过邪恶,还在那里助人为乐,起身去提来了家用急救箱,「脱吧,上衣脱掉没关系吧?手臂不是痛嘛,我这里有效果很赞的活血祛瘀膏哦。」她摇晃着手里的药瓶,坦然地等待着他的脱衣秀。
董邶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要不是她眼神清澈,他一定即刻将她拿下,将她压在身下,以同样淡定的眼神看她呼吸急促的模样。
「快脱。」她催促道,取下瓶塞,正往手心里倒膏药。
「这两件衣服是谁的?」他忽然眼神犀利地问道,边解开衬衫的扣子,「前男友的?」其实他刚才就想问了,既然她是如此的豪放不羁,那他自然也就不必再矫揉造作了。
「前男友?」眼珠向上,她做思考状道:「这种生物貌似还没有在我的生命中出现过,衣服是我表哥的,他出国了,可回收利用的家当就统统被我接收了。」节俭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她可是一直奉行的。
「你是打算帮我涂吗?」他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愤怒?被她轻薄他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可他介意是不是也有某个男人曾经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有什麽关系?我曾经在义工协会学习过基础护理,护士给病人治疗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她挑眉看他,慢慢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脸色便由原来的粉红转为了深红,并且口齿也不清起来,「你、你不要……不要误会,我……我才不是想占你便宜呢。」
他是很帅,而且帅得还对她的胃口,可是触犯道德底线的事她没胆做的好不好!
「我的意思其实是……」他忽然背过身去,露出受伤的肩膀,「你不帮我涂,我自己是涂不到的,所以麻烦你了。」
那件衬衫倏地飘落一旁,她的视线猛地触及他的身体,害她这个医护人员的小心脏差点因过度惊吓和兴奋而冲出了喉咙,想像之中,她的那颗心彷佛生出了一对粉色的翅膀,然後上下扑腾着飞向了太阳。
她慌忙捂住胸口,用力眨着惶惶不安的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哇塞,好美的背部线条,骨肉匀称、肌肉柔韧有力……她真的好想大声尖叫一下,以此作为精神亢奋的发泄,可惜她的脸皮实在还没厚到那个程度。
「不会,助人为快乐之本嘛。」她不得不将眼睛斜向一边,然後才敢将手心贴上他的肩头,将膏药一点点地抹开在四周。
虽然背对着她,他却完全能够想像得到她此刻的神态,嘴角便不可抑止地往上勾起,主导权会慢慢的回到他的手中,他肯定的预言着。
女人啊,只要他想要的,从来都没逃出过他的手掌心。
「好了,还有哪里?」钱琯琯轻轻拍着手掌,装作漫不经心地把药瓶举到了他的眼前,「接下来,自己解决吧。」
「能这样放着伤患不管吗?」他微不可闻地笑道,接过药瓶也只是反覆观看上面的标签而已。
「能不能我说了算,因为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顶头上司啦。」她边说边往後退,「对了,契约书,必须得签一下。」说着便从墙角的书柜里抽出了一个档案夹来,「这样双方权利就都有保障了。」
上完药,他随手将那件蓝白色运动服穿在了身上,然後转身迎上她的眼睛,「怎麽感觉像卖身契一样。」
冷色系的衣料更衬得他神色更加冷淡漠然,对他这天生高人一等的感觉,钱琯琯依旧是视而不见,彷佛她天生就只会傻傻发笑似的,向他摇晃着契约解释道:「怎麽会是卖身契呢?只是规定,不许在半年内辞职而已,如果你能够做到年底,还会发年终奖金的哦。」
「半年吗?」对她的兴趣会长达半年之久吗?凭以往经验分析,他对一个女人的热情要是能够维持三个月就已经是破纪录了,「如果不行会怎样?」
「会被狗咬哦!」她瞪住他,双颊鼓起,像只挨了闷棍的河豚。
他很愉悦地欣赏着她白痴兮兮的凶恶相,「就那只小宝吗?」
「对,就是鼎鼎大名的钱小宝啦。」她瞬间泄了气,换作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牠牙齿很锋利,不过是用来好吃懒做罢了,言归正传,如果你非要违约的话,可是要付违约金的哦。」
「一走了之的话,你也找不到我吧?」他很想同情她,可是涉及到他身为大男人的原则问题,所以一旦对她失去兴趣他一定会马上离开的,至於违约金他并不在乎多少,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确实是这样没错。」这下连肩膀都垮了下来,「求求你不要走,不要扔下我行吗?」她突然摩挲起双掌做祈求状,可怜程度简直无以复加。
小姐,你是演苦情戏出身的吗?他心里不得不又赞又叹,这都还没开始,怎麽就直接跳到结局了?她这样演的话,害他那颗一向冷酷的心都忍不住隐隐作痛起来了。
「我会很困扰的。」茫然地盯着她,无措地抛出了这麽一句。
「啊?」她倒是被他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无厘头的撒娇耍赖招数竟然会造成眼前这个成熟男人的困扰,「呵、呵呵……」忙挺起弯曲的背脊,将神色恢复到往常,「开玩笑的,你脸色不要这麽难看嘛,这种愁眉深锁的样子一点也不适合你。」说话间她的一只玉手已经抚上他的额头,一点点地抚平着他的伤感。
董邶也是一惊,他自问自己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可为什麽自从遇见了她,所有常识都在一点点地分崩瓦解呢?
「有笔吗?」也只有投降这麽一条路了不是吗?
「嗯?」迷糊的她再次反应不过来,慢吞吞地收回手後,歪着脖子想了一会儿才在脸上露出阳光乍放的甜美笑容,「有的有的,请在这里签名。」她将纸和笔一并送到他的眼前,恭敬得把他当成了财神爷。
大名一气呵成,字形也一如本人一般锋利冷峻,不过她却顾不上欣赏,怕他反悔似的赶紧将文件收了回来塞进了书柜里。
嘿嘿,从今以後,他就是她的人啦!她内心欢呼雀跃道,不过很快也意识到了其中的语法错误,改为员工应该更恰当吧?从今以後,他就是她的员工啦。
她沉浸在自我世界中,深深纠结着该用什麽词汇来表达他们之间的关系才最为恰当,然而无论她怎麽琢磨,那些被用到的词汇都让她感觉怪怪的。
对她已然有所了解的董邶已经开始习惯她对他的视若无睹,双手往後撑,翘起二郎腿闲适的望着她,就像看着自己迷糊的新婚小妻子一样,心里微微的泛甜。
「呃……」她终於思考出了结果,男女之间除去母子、兄妹、姐弟关系外,其它一切关系都透着暧昧不是吗?这就是症结所在了,她跟他压根就没什麽关系嘛,干嘛非往他们身上瞎套关系啊。
她突然恍然大悟似的狠狠拍了自己额头N下,虽然是春天,可钱琯琯你一定要懂得自重啊!她最後还不忘在心里再三如此提醒自己。
「敲脑袋会让你变聪明吗?」他好奇地问道,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显然又将她吓了一大跳。
她手按着胸口帮自己顺气,磨磨蹭蹭的转过身来,低垂着眼眸都不好意思看他了,虽说她之前也没少在人前丢人现眼,要不怎麽会常常被他们企划二组的组长当作负面教材拿出来讲呢?要不她家的五大房客又怎麽会常常拿她当猴子耍呢?
可是这次跟以前不同,以前她根本不在乎那些,甚至还会将那些当作是自己的光荣事迹,要不是她够呆、够天然、够笨、够天真的话,哪里来的那麽多的欢乐?可是她竟然发自肺腑地开始觉得自己真的很丢脸了。
这真是天大的灾难啊,一旦有了羞耻心,那以後还怎麽继续横行啊?她顿时间有些泫然欲泣的感觉,保持着四十五度仰面朝上,彷佛已经预见自己雾霾笼罩的未来了。
「你还好吧?」见她这样活泼过头,他真是想笑笑不得。
「我很好。」她骤然盯住他,回复本性的说:「『你们必须记住:我们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胜利。』这是摩西带领以色列人出埃及时说的,也是我的人生信条之一,哎,忘了我所做的傻事跟一些傻话吧,明天一定会更加美好的。」
「你确定这句不傻?」他偏着脑袋看她,像看小怪物一样。
「呃……」眼睛左飘右移,她古灵精怪地呶嘴说:「忘了吧、忘了吧,我知道你一定很累了,我带你去你的房间,好好休息一下吧。」
在对方十分清醒的情况下,她也只好做鸵鸟了,单方面丢开那些不愉快的记忆,这样就能继续心安理得的做自己了,而这个自己,确定以及肯定跟他毫无关系,没有暧昧只有清清白白。
「我不住这里吗?」他故意问道,他是真的很想跟她同室而居,可惜火候不到。
「当然不。」她匆匆瞥了他一眼後迅速挪开目光,「你住一楼管理室,就在玄关的西侧,有独立浴室还有个小阳台。」
突然想到还没给他准备牙刷、毛巾和水盆等等,「等一下,再等一下!」她便又急匆匆地跑向了自己那间超大的浴室,在里头翻找起来。
没一会儿,怀里抱满日常用品的钱琯琯再次回到了董邶灼热的视线中,并在几乎不可能腾出手的情况下,伸手拽住了他新换的那件蓝白色运动服的袖子,「我们走吧,别忘了拿上衣服。」
他再次於惊叹中起身,於神魂出窍中跟着她走了,温顺的像个在读幼稚园的乖宝宝,这要是让董邶他爷爷看到,非将她钱琯琯绑回去做他们董家的孙媳妇不可!
第三章
男女再次共处一室。
将东西放下後,钱琯琯将手伸向框住了一室阳光的窗户,「看,坐北朝南、阳光充足,富含氧离子,绝对的优质住房。」
董邶走到书桌前,背靠椅背,顺着她的指示看过去,这房间确实不错,外面看着可能有点老旧,但里面的设施都还蛮新的,没有裂开的天花板或发黄的壁纸。
这间所谓的管理室里放置了一台四十二寸的液晶电视,当然采光和空气清新也是真的很优,窗外正对着草坪和花坛,蓝色紫色的小花朵开得很好看,任他赏过无数美景,却只有眼前这片景象让他有心净如水以及平和中带有一点点喜悦的感觉。
「床单被子都在衣橱里,都是洗过晒过的,可以放心使用。」
「嗯。」他点了点头,淡淡地笑道:「与其说是管理员,不如说是警卫,与其说是警卫,不如说是管家,与其说是管家,不如说是来做客的,顺便保护一下女性同胞。」跟熟人他一向是喜欢挖苦的。
这买卖他做得简直太值了不是吗?不但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还能享受到如此宾至如归的感觉。
钱琯琯走到他面前,表情严肃地仰视着他说道:「那麽就拜托了,二宝骑士。」语毕便给他鞠了个躬,比起他的冷笑话,不知幽默为何物但本身就是个活宝的她,开起玩笑来显然要比他更自然而且更得心应手。
「二宝?骑士?」一时间他的脸比冷冻食品还要僵硬,「你不会是在说我吧?」
「就是你啊,二宝。」她突然一百八十度大变脸,用力握住他的手,嬉皮笑脸道:「不觉得这个名字很亲切、很温暖吗?人总要有个绰号什麽的人生才算圆满嘛。」
哈,这还真是头一次听说,董邶无力的瞅着她,她的笑脸总有一种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化解他所有负面情绪的神秘力量在,就算是歪理又怎样,只要是她说的他都爱听。
他这样子简直就是陷入情网了嘛,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的所作所为不都是在佐证这点吗?他很用力很用力地盯着她看,企图在她身上寻找让他讨厌的地方。
「二宝,作为交换,以後你也可以直接叫我的绰号小钱罐,以後你就叫我小钱罐好了。」她乐滋滋的朝他做了个俏皮的鬼脸,反正本名也不是很好听,还是小钱罐比较可爱一点。
她这种没心没肺、把野兽当朋友的做法,是不是就应该是他应该讨厌的地方呢?当她发现他的真面目被他所伤之後,纯真善良、活泼开朗的她是不是就会从此怀疑整个世界了呢?她颠覆了他所在的世界,他对她亦是如此,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世界彻底倾毁後又能否重建呢?
董邶的思绪一愣,他干嘛要为她考虑那麽多,他向来是只要自己过得好就好的吗?凭他的能力,重建後的世界一定会比原来的更好,至於她,到时候就没有她了……
「哼……」他冷寂而傲慢的轻轻笑了笑,既然将来迟早会对不起她,那现在不如就对她好点吧,「二宝,小宝的大哥吗?不错,以後不用担心被牠咬了。」
他内心波涛汹涌,钱琯琯的内心却依然是云淡风轻、鸟语花香,拉着他的手摇了又摇,把他当成了邻家的知心大哥哥,「好耶,往後钱家公寓就是你的家,二宝我们一起努力吧,加油啊。」
「你一定是日剧看多了。」这一套套笼络人心的说辞他还真不习惯,相亲相爱一家人、守望相助好朋友什麽的,对他而言更像是童话里面才会有的。
「二宝真聪明,我就是爱看日剧,尤其是日本动画片,我有收藏很多光碟哦,要不要借你几部看看?」她找到知音似的充满期待地望着他。
他却将手掌抵在她的额头上,将她推离了自己,「好了,玩笑到此为止,我想休息一下可以吗?」语气虽然生硬僵滞了点,可对於初次开口请求别人的他而言,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
「谁跟你开玩笑啦。」她不服气地噘起嘴巴,脚步却很识相地往门边挪去,「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晚饭时间到了我再来喊你。」
「嗯。」他有些烦躁地应了一声,没有看她,拾起地上的水盆扭头就往浴室去了,他怕再看一眼自己就该万劫不复了。
原来他董邶也有怕的时候,就连自嘲也掩盖不了自己内心的颤抖,她是真的很可怕。
「二宝真怪。」她揉了揉刚刚被他触碰过的额头,残留的温度怎麽一直不退?
「哎。」下一秒她果断一声短叹,使劲摇了摇头,无限活力瞬间淹没那一点点理不出、整不清的情感。
「二宝真有个性,二宝是个有个性的人。」退出房间,关好门後她开心地蹦蹦跳跳的走了。
「小钱罐是不会有烦恼的人啊。」刚好路过看到并及时躲到楼梯下的孙小敏这时候闪出来发表评论道:「日子啊,总会越过越有趣的。」
狼来了的日子,她们都很期待。
◎ ◎ ◎
晚饭入席,董邶还真算得上是万绿丛中的那一点红,六个女人十二只眼睛团团将他围住,瞥了一眼桌上的红烧鱼,他艰难地吞了吞口水,难道她们也把他当成菜了吗?
「这位就是新来的管理员啊,长相的确酷帅有型。」201房年华小姐抖着脚坏笑道。
钱琯琯忙替他们介绍道:「这位是董邶董先生,新来的管理员,这位是住201房的年华年小姐,职业是赛车手经纪人,所以不管敷多少面膜她的那张脸也白不回来了。」
「欸。」年华一拍桌,突然擡头挺胸,豪气道:「身材一级棒的有没有?」
董邶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这个果然是极品啊!
「去韩国做的好不好。」毒舌孙小敏轻飘飘地扔了这麽一句,就教年小姐形销骨立、一蹶不振了。
这个更是极品啊,董邶突然发现自己终於走出了钱小姐的魔力诱惑,面对这麽多的极品,就是盯着钱美眉的脸一直看,自己也笑不出来,彷佛又回到了商战场上,只有敌人,连盟友都不曾有过的孤军奋战。
「你好,我叫赵一楠,记住,是楠木的楠,不是男人的男,职业是资讯工程师,住302房,以後叫我楠姐就可以了。」
对面的赵一楠干练爽快地甩了张名片给他,她母亲当年怀她的时候一家上下求神拜佛的指望这胎会是个男孩,所以出生後她的处境是可想而知,在她的成长过程中她不得不以优等生、杰出青年、女强人示人,所以原本高挑冷艳的美人现在成了不折不扣的男人婆,衣服永远是黑白两色,行事永远是雷厉风行,爱情永远是张白纸。
董邶差点习惯性地也要给出一张自己的名片,幸好及时瞄到钱琯琯那张垂涎佳肴的脸才收住了手,便只好心虚似的假咳了几声。
「怎麽,感冒了吗?要不要紧?」钱琯琯猛地擡头关切道,倒不是她对他有多上心,而是做房东久了,养成了管闲事的习惯。
「千万不要是流感啊,我是易生病的体质啊。」钱琯琯右手边的大美女宇文兰兰忙掩着嘴娇呼,说她是大美女都算是委屈了她,一双大大的桃花眼,眼波潋灩总像在放电,皮肤粉嫩得能掐出水,身材比例亦是极品美人的配置,身高一百六十八公分,长腿细腰外加E罩杯,最最重要的是,人家绝对是纯天然的原装货。
不过对於毕业三年换了十八份工作的她来讲,长得太美也绝对是个负担,就因为太美、太认真、太坚持原则了,那些男上司才会在揩油不成後反而恼羞成怒的炒了她鱿鱼,而那些追不到就肆意抹黑她的男人就更不计其数了。
董邶无可奈何的叹气,这位是林黛玉小姐吗?「只是嗓子不舒服而已。」
「这位是宇文兰兰,跟我同年,职业也差不多,都是小职员,住203号房。」钱琯琯简而化之地介绍,「再隔壁这位是住202号的方雪,是台大美术系史上最年轻的美女教授哦,对面那位是负责清洁的老好人阿苼,隔壁那位是做菜超级好吃的黄妈,好了,全部都认识了,以後我们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了。」
董邶循着她手指的方向跟她们一一点头示好,那位叫方雪的女教授显然又是一款极品,害羞得彷佛刚从尼姑庵里走出来的,只一眼望去,她就像见了狐狸的兔子一样缩到了後面,额头脸颊眼睛迅速红成一片,尽管红艳得十分闪亮,但身为男人的他还是被这种貌似患有极度严重的「男性接触过敏症」的女人给吓到了。
「既然是一家人了,那麽理该送点见面礼的不是吗?」孙小敏莫测高深地笑了笑,笑得人脊梁发凉,「董先生,你最希望得到什麽样的礼物呢?」
董邶下意识地看向了钱琯琯,而钱琯琯自然而然地会错了意,帮他解围道:「别作弄人家啦,大家还是赶快吃饭吧,我饿得都前胸贴後背了。」
「也行,吃完了,还有饭後茶点时间。」孙小敏挑高了眉梢,淩厉的眼光转瞬即逝,长而华丽的装饰指甲搭上木筷的那一瞬间,让董邶有种她是太后老佛爷的感觉。
「开动了。」钱琯琯扯开嗓子吼道,一边却是先往董邶的碗里挟菜,「多吃点烧肉,就有力气对付她们了。」总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都是受压迫的管理方啊。
几人迅速交换着眼神,却不忘以风卷残云般的气势蚕食掉桌上的美味。
「吃快点,不然只能喝汤了。」见他斯斯文文、慢慢吞吞的,钱琯琯再次发扬扶弱精神,帮他添菜。
其实菜很多,只是在她眼里,只有肉类的存在而已,看她的吃相,他才明白肉食动物保持源源不绝活力的秘诀,那就是大口吃肉!这时候多看她几眼,他牙都开始疼了。
就在他心情复杂难以言喻的情况下,这顿饭进入了尾声,阿苼收拾掉残局後,黄妈端上了红枣茶和奶油泡芙。
墙上的时钟滴答的响着,时间才过七点半,四下却安静的像是进入了午夜谈心时间。
「呼哧……哈啦……」某人大口饮茶的不雅之声就像晴天霹雳一样,一口气赶跑了所有人的无精打采。
董邶原本微眯的双眸更是瞬间瞪得老大地向着她,如果说其他几位都是极品的话,那麽这位应该就是极品之神了吧。
哎,他的眼光,与其说是差不如说是怪异吧,他不得不暗叹命运的捉弄,曾经有过多少超级正常的女人摆在他的面前他却不知珍惜,如今栽怪胎手上了吧,活该!
「嘿嘿。」钱琯琯再迟钝也感觉到了这道直直射在自己脸上的视线,索性扭过头去附送董邶一个大大的傻笑,嘴巴咧得就像玩具青蛙的一样可笑可爱,「大口喝茶真的很过瘾,而且喝茶还帮助消化,绝对不会得肠胃病哦。」
孙小敏轻轻嗤了一声,这家夥的绝招就是装傻卖萌,此招一出,杀人如麻的恶魔也要跪地膜拜的。
「你随意。」董邶自然是难逃魔掌,脸上立即浮现点点宠溺的笑,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她蓬蓬的头发,「能吃就是福。」
「那你也多吃点,我看你刚才好像吃很少。」她说着抓了一颗泡芙到他的碟子里。
「少爷的身子乞丐的命,小钱罐,人家爱吃的也许是热巧克力和马卡龙呢。」孙小敏一边小口抿着茶,一边不紧不慢地继续她的逆耳忠言之道。
「啊?那是什麽?听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了孙小敏身上,更确切地说是美食上。
「吃一次就花你半个月薪水的咖啡店。」孙小敏取笑道:「这样你还觉得它卖的东西很好吃吗?」吝啬如她,可想而知答案会是什麽了。
「厚,那我大可以去夜市从头吃到尾,可以从平价牛排、蒙古烤肉、猪血糕、大肠包小肠、麻辣烫一直吃到火烤两吃的小火锅了,口味超多、超丰富,重点是还很便宜。」
「味道不一样好不好,只要一想到那小小的、圆圆的、五彩缤纷的童话故事里才会有的马卡龙,真是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啦!」年华前半段淑女後半段野人般述说着。
「呿,巷子口那一家蛋糕店就有在卖,我不觉得那有什麽好吃的。」钱琯琯撇撇嘴,完全不懂这帮平民附庸风雅的心态。
「像马卡龙那样的贵族点心,亚洲的话还是日本京都卖的口味最地道了。」经常收礼收到手软的宇文兰兰也忍不住发表了下赏味感言。
对於男人的追求,虽然钻石、跑车、别墅不在她的收礼范围内,可吃的,尤其是精致的甜点,她是不会拒绝的,而且收下後往往还以独享居多,谁教她嗜甜品如命。
「巷子口那家卖的味道不错啊,里面的葡式蛋塔也很好吃。」方雪已经完全适应了董邶这个男人的存在,味觉神经和钱琯琯一样迟钝的她,毅然决然地站在了钱琯琯这边。
「食物只是用来填饱肚子让人不致於饿死的一种手段而已。」赵一楠翻着白眼不屑道:「一群猪。」
董邶就像正在听取一份有趣的报告一样专注,说起来还是赵一楠的想法跟自己最为贴近了,吃什麽有很重要吗?贵点的当然好啦,可忙的时候,只要有三明治就够了。
「欸,帅哥,你是不是常常带漂亮妹妹去日本sopping啊?」孙小敏冷不防地又抛来一句。
「年少轻狂时有过。」以为他是吃素的吗?想掀他底牌也得看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你穿来的那身衣服,好像是日本某位大牌设计师的作品嘛。」
「是吗?之前生意场上的一个朋友送的。」就是那位大师本人送的,你拿我怎样!
哼,狐狸尾巴夹得很紧嘛!孙小敏不爽地在心里暗骂道。
「小敏,别再犯你的……你的职业病了,吃……吃口泡芙吧。」钱琯琯鼓着腮帮子嘟囔着,「二宝你别介意啊,她是以毒舌出了名的心理专栏作家,一句普通话,她能分析出九九八十一种意思来。」
「二、宝?」孙小敏和年华这两个好事鬼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你们到底有多熟啊?」
「装熟、装熟,就这麽熟。」钱琯琯不以为然的说:「小董、小邶都太不亲切了,所以就叫二宝啦。」
「你们都没有绰号吗?」对於这点他也很好奇。
「小敏、小年、小雪、小小兰、楠姐这些算吗?」宇文兰兰回答,「之前的管理员姓侯,所以我们都叫他猴子。」
董邶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有一点点喜欢这个大家庭了,像这样的热闹、肆无忌惮地互开玩笑,是他家从来没有过的。
爷爷是老古板,治家比管理公司还要严格,资质平庸的父亲自是比别人还要兢兢业业十倍甚至百倍了,可就是这样,父母在家里的地位都没有他这个孙子来的高,因为爷爷奉行的准则是能力决定一切。
他几乎是爷爷一手教导大的,他也十分听话、循规蹈矩地完成博士课程,也接手了公司最高执行长的位子,即便是现在,只要他回到家里,在爷爷的面前他还是要装作很听话的样子,不忤逆、不顶撞、不认真,便是他对付老人家的三不政策。
所以严格来讲,在那个所谓的家里,冷清远胜於喧譁,形式远大於亲情,虚假远多於真实。
「小钱罐,以前怎麽没见你对猴子有多上心呢?」叼着牙签,年华像小混混调戏良家妇女一样问道。
「就是感觉二宝很亲切嘛,不行吗?」钱琯琯高昂着头颅应战道。
「行,那麽相亲相爱的你们。」孙小敏坏心道:「就去厨房给我们洗一盘草莓出来吧。」
「为什麽是我们?」钱琯琯瞬间懒鬼上身。
「因为你就是我们送给董先生的见面礼啊。」
「不要乱说,小心被人诅咒。」
「我们是害怕被诅咒的人吗?哈哈!」
「小心我拿你的牙刷刷马桶。」
「好主意。」孙小敏笑里藏针的说:「天天刷牙的又不只我一个人。」
「开玩笑的,您可千万别当真啊!」这种缺德事钱琯琯也只有嘴上说说的份儿,可天蠍座的小敏绝对是只做不说,做了更不说的人。
「需要我们集体拒付房租你才肯去吗?」
「别,我去,我……不。」房东小姐即刻拽过二宝先生的手臂说:「我们一定会让诸位女士小姐吃到鲜甜美味又不含大肠杆菌的草莓的。」说完她就将人强行拖离了座位,直奔厨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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