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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12月试阅] 庭妍《只想深情相对》(问真爱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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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Queen
时间:
2012-12-12 12:26
标题:
[12月试阅] 庭妍《只想深情相对》(问真爱之二)
出版日期:2012年12月14日
【内容简介】
上天果然是公平的!
她出生在富裕家庭,爹亲是当朝尚书
人又长得如花似玉,还有皇室的尊贵血脉
偏偏却有一副小病不断、大病常犯的病体
只能镇日孤单地待在自个儿房里休养生息
直到有一天半夜三更,一个蒙面男人闯进了她房里──
说也奇怪,那男人都把冷冰冰的剑架在她脖子上了
她却一点也不恐惧,甚至还荒缪的觉得安心
因为他的眼神给她一种很正派、很稳重的感觉……
基於常理,她应该让府里的侍卫将他抓起来才对
但她没有,反而相信了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即使他的话语让她无比的震惊──
原来,她之所以如此虚弱,竟是有人每天对她下毒!
是谁胆敢毒害尚书千金?又是为何要置她於死地?
神秘的蒙面男人允诺会替她查清个中原由
可她没想到,他查出来的结果竟是
早在两年前,她就已经香消玉殒……
(一)
月黑风高。
天边的一轮弦月被云霭遮掩,稀落的星子也黯淡无光。
黑瓦红墙的大宅邸里,一座雅致的织月苑坐落在宅邸西南边的深深处,虽然小巧,却无处不精致。
织月苑里,梳着两个丸髻、长相娇甜可爱的丫鬟小柔正在床边铺着柔软的被毯,铺好後,她看向坐着如意美人靠,一身皙白、神情倦懒的蔺织月,她的小脸柔美细致、五官精致,眉如黛、眸如星、鼻如鹅脂、唇若桃瓣,小柔每次看了都觉得她服侍的小姐长得好美。
除了脸蛋美,肌肤身段也美。她的小姐肤色白如春雪,冰肌玉骨,吹弹可破,迎风弱柳般的身姿配上轻颦双黛眉的轻愁模样,教人看了忍不住要为她心醉,忍不住要对她万般怜惜。
此时,她一双含着愁绪的翦水秋眸正从方窗看向屋外,明知外头一片漆黑,她的视线依然胶着在某一点上方,茫然。
「小姐,我把床铺好了,可以歇息了。」
「我还不想睡。」淡淡柔音,宛如清泉般清脆透凉,教人听了直感到身心舒畅。
「小姐要看书吗?我帮你多点一盏灯火。」
轻摇螓首,插在发髻上的珍珠流苏也跟着摇了摇,晃动着圆润微光,「不用了。」
「小姐,你晚膳吃得少,要不要吃一碗厨娘怕你饿着、帮你熬煮好的红枣莲耳羹?」
「我吃不下。」她起身,姿态嫋娜的走出花厅,看着漆黑如墨的夜色,有种想融入黑暗夜色的冲动。
「小姐,夜里天冷,你要多披一件外衣,等我一下。」
转身,小柔急着拿下披在湘妃榻上的白狐狸毛皮披肩,急步的追赶蔺织月,就怕体弱多病的她再度感染风寒,那会害她没命的啊!
「小姐,等我一下,小姐……」
蔺织月听到小柔焦急的嗓音,停下莲步等候,不一会儿,一件温暖皮裘就盖上她单薄纤弱的双肩了。
「小姐,你要去哪里?外面天黑,夜里又冷,你的身子骨怕会撑不住啊!」
「小柔……我让你害怕了吗?」蔺织月柔柔的轻问。
小柔是在她身边最久的婢女,伺候她已有三个月了。
三个月算久,之前的都常常在换,让她经常适应不良,内心也更孤寂。
这副要死不死的病态是她从小就摆脱不了,也非常痛恨的。
小柔,不知已是第几个战战兢兢服侍她的奴婢了,每当她打了一个喷嚏,她的爹爹就会斥责她的贴身侍婢,她若是不小心染上风寒或是夜半高热,那个贴身奴婢就要倒大楣了,不是被痛打一顿致死,就是直接被私下了结了性命。
因此,所有伺候她的奴婢都是心惊胆颤的,把她奉为天女般小心翼翼的服侍着,生怕她有个不适。
「小姐……」小柔不敢说不害怕,因为很多前车之监让她在伺候蔺织月的时时时刻刻宛如走在尖剑之上。
其实她跟在蔺织月身旁三个月了,她也感觉得出来她的小姐活得并不快乐。
从一落母体就时常跟病魔为伍,小病不断,大病偶然发作,跟床榻快要变成难以离身的朋友,就算身体好到可以起身动一动,也只能够在织月苑外的庭廊上走走。
换作是她,她也过得不快乐!
也许,上天还是公平的吧。
蔺织月出生富裕家庭,爹亲是当朝尚书,娘亲是六王爷的女儿,她跟皇上又有血脉上的渊源,人又长得如花似玉,美如天仙,可说是有权有势又有美貌,偏偏却有一副林黛玉般的病体。
尤其是两年前,在她美好的二八年华这一年暮春时节,她被来势汹汹的急病给攻击得只剩一口气,连宫中御医前来医治都不敢抱持太大希望,只说会尽力而为。
蔺尚书害怕失去唯一的掌上明珠,不放弃任何希望,张贴公文四处寻求名医,在最後一刻终於找到一位隐居山中的大夫为她把脉治病,并且给她吃了能救她性命的「回魂丹」、「重生粉」与当时难得一求的「千年雪莲」,加上日後一年多的灵芝、冬虫夏草等滋养补品调养,才让她可以离开床榻下来走走。
只是,她美得好透明,又美得好纯净,让新进府不过半年,被派来侍奉她也已经三个月的小柔都觉得她好像天上的仙子,常常会看着她看到失魂落魄。
当朝尚书的独生女是一个宛如天仙的女子,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大家也知道,这位美丽绝伦的蔺织月,有一副随时会归西的娇弱身子,而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爱女胜过性命的蔺尚书绝对会让对方不得好死。因此,她的小姐今年已经十八岁了,还没有人敢上门提亲……
「小柔……其实我好羡慕你,你可以在阳光下自由走动,可以蹦蹦跳跳……」语气中的无奈令人鼻酸,但她却只是在唇角边绽放一朵轻微的笑花。
「小姐,只要你好好照顾身体,以後你也可以的。」
小柔对蔺织月的处境曾经羡慕,却在深入了解後只剩庆幸。
纵使拥有权势、拥有美貌、拥有众多宠爱,一旦失去健康,也只怕人生活得并不精采,更没有快乐。
「是吗?」蔺织月淡淡的反驳,柔腻的口吻中最後只留下轻叹。
以後?她等得到吗?
以後!究竟要多久才会到?
「小姐,起风了,我们快进屋里去吧!」
蔺织月并不想进屋里去,那张床她已经躺腻了,她想再待在外头一会儿,但是,看小柔害怕惊惧的神情,善良的她也不想让小柔难为,还是举步轻移进门里。
「小姐,该歇息了。」
「嗯。」她任小柔帮她更衣,像一尊没有活力的娃娃般任人摆布。
她躺在床上,看着小柔帮她吹熄灯烛,信步走出去,把门关上,听着她的脚步渐走渐远。
其实,她还不想睡。
然而,为了不让小柔担心,甚至被她拖累受罪,她只能够乖乖的躺在床上,两眼睁着,思绪不宁。
如果,她不是这副病体该有多好。
如果,她可以跟小柔换一下健康的身体,就算她要当奴婢,她也甘愿!
蔺织月真的好厌恶自己这样羸弱的病体……
(二)
※※※
更鼓一声。
蔺织月睁着双眼,依然没有睡意。
今夜不知怎地,她就是睡不着。
她却不敢起身,也不敢点灯,就怕惊动了屋外的奴婢,让她们既不能好好睡上一觉,也对伺候她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时时刻刻胆颤心惊,就怕她的荏弱纤体突然支撑不住而倒下。
粉唇微掀,浓浓的苦涩荡在唇瓣久久不散。
她这副身躯,连她自己都讨厌。
难道,她得一生一世带着这副病体,直到盖棺论定?
更鼓敲了两声。
她的住处布置得高贵柔美,但每当夜深人静,她却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毫无安全感。
即便有奴婢服侍着她,她依然觉得心底是空虚的。
即便整个尚书府里满满是人,她的心底仍是不踏实。
蔺织月後来从任总管口中听到,两年前她差点就要香消玉殒,是一位有「再世神医」之称的隐居大夫与她爹适时带回了千年雪莲,两人才好不容易的将她从阎罗王殿里救了回来。
之後她的调养期间,一位不请自来,自称精通天文地理、留着长长白胡须的玄天老人告知她爹,她的命格与蔺夫人其实是相克的,十六岁前可以相安无事,十六岁後她跟蔺夫人就要尽量避免见面,不然蔺夫人或是她会有血光之灾或是意外发生。
蔺夫人起初是不信的,某天心血来潮打算到织月苑看看女儿,却在来的途中被一个新进丫鬟莽莽撞撞的冲撞到,跌入了一旁的池塘里,差点溺水死亡。
虽然救回了性命,却因为受了惊吓,精神状况不佳,不得不相信玄天老人讲的话,而且,蔺夫人怕跟女儿见了面会害女儿的身体更加虚弱,疼女爱女的为母心情让她即便心如刀剜,也只能跟自己的女儿保持距离,透过下人的传话来得知女儿的身体状况与近况。
其实,玄天老人的出现是蔺尚书特意安排的,至於原因,是他心底深埋且不愿诉说的痛。
然而,玄天老人所说的话虽是蔺尚书安排,蔺夫人差点溺水却不是蔺尚书安排的,而是一个巧合。
那名不小心冲撞了蔺夫人的新进丫鬟,後来被盛怒中的蔺尚书给错手打死,由管家知会她家里的人,拿钱把这事给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处理掉了。
蔺织月因为亲娘有所忌讳而没来看望她,身为蔺府千金小姐的她只好沦落到一个人孤零零的养病,而她身边的丫鬟常常来去,她留也留不住,最後才发现只要她维持在不生病的最佳状况,她身边的丫鬟就不会被换走了。
所以,她终於有一个较熟悉的伴,也就是丫鬟小柔无时无刻的陪伴在侧。
不晓得为什麽,在她的印象中,不管她怎麽努力的想,她就是对爹与娘的印象不深刻,而对自己这副不健康的身躯,她只有浓愁难消的无奈。
爹娘是尊贵之人,却难以瞻仰。
一般的平民百姓都可以恣意享受的平凡亲情,对她而言,却是攀星摘月般地高不可攀哪!
还有,她总有一种奇怪的感受在心底隐隐流窜,但不论是谁,她都不敢提起。
那种感受一直徘徊在她心底,不曾流逝。
她跟她的爹娘有着疏离感,明明他们会派人来对她嘘寒问暖,但她对他们的感觉竟然是一种模糊……就是没有那种亲昵到可以撒娇、可以耍赖、可以依靠的感觉。
她爹因为朝政繁重,事情多,总是抽不出空来看她,最多的就是托任总管来问她的近况,问她需要些什麽。
任总管给她的感觉除了严肃之外,还是严肃,他公事公办的态度教人畏惧且难以亲近。
她哪里会需要些什麽?真正需要的,想得也得不到吧。
物质上的话,她什麽都不缺乏。
她渴望的,是心灵上的满足。
尤其是从总管给她的传话中,她娘的精神状况已经好多了,但打从今年初染了风寒,一直久病未癒。
她好多次很想去看娘,但是被爹的命令挡着,总管与奴才丫鬟们都不敢擅作主张,主要是怕柔弱的她被娘给传染了。
蔺织月微乎其微的叹了一口气,觉得形同被软禁了般,只能在屋子里外走动,最远的地方也还在织月苑的庭园里,去不了太远。
好闷哪……
翻了个身,侧躺着,最易困倦的时候,她一双晶亮有神的美眸依然毫无睡意,凝注着纱窗外微微透着月光,迎风摇曳的花草树木。
许是白日里睡太多了,夜里才会辗转难眠。
更鼓又响,已敲三声。
眨了一下眼,试着让自己入睡,却不成功。
蔺织月注视着窗外的树影,看着看着,竟感觉到一个黑影突然映在窗纱上,她惊了一下,眨眨眼再细看一次,那抹黑影迅速闪过消逝。
那是什麽?
「是谁?」她紧张的沉着音低叫一声。
她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大,事实上不然,她的声音全卡在喉腔,吐出的只是气音。
门外一抹颀长的黑影晃动了一下,分明就是武功了得的高手。
这里是尚书府,一般人不可能潜得进来,除非是飞檐走壁的江湖能手。
或者……是刺客?
她不敢再躺在床上,颤着手抓了外衣披在身上,随时提高警觉。
猛然,一名身着夜行服、蒙着黑巾的高大身影轻轻破坏窗闩,开窗而入,再迅速关上窗户。
她惊呆了,两眼瞪得大大的,小嘴也张得圆圆的。
刺客,真的是刺客!
他手里拿了一把长剑,直接架在她的脖子上,冰凉直触她的颈项,教她惨白了脸,心里着急又慌乱。
「不要出声。」一双勾人心魄的俊眸冷冷地看着她,嗓音低徐,语气平淡。
蔺织月没有开口,心却莫名安了。
他的眼神,给她一种很正派很稳重的感觉。
好奇怪呀!
他的长剑明明抵着她的咽喉,随时一用力她就要血溅当场了,她怎麽还会有一种他不是来害她的感觉,竟然不觉得害怕了?
看她配合得很好,他将长剑拿开,「你就是蔺织月?」
他知道她?他是谁?
一双杏眸里写着震惊与迷惑,明显的给予了他要的解答。
(三)
「不要管我是谁,我只是好心的来告诉你一件事,为了你自己着想,最好不要再吃你的丫鬟为你端来的膳食。」
他午後轻巧的潜入尚书府,近黄昏时才随着一名丫鬟走到这偏远如与世隔绝的角隅,看到那名丫鬟竟在途中停下,在热腾腾的膳食中加了一小包不明的粉末然後搅匀,再端入屋瓦精致的织月苑里。
太怪异了,大有问题!
他施展轻功踏在屋瓦上,不着痕迹的向内观望动静。
一会儿,他悄然离去。
待夜入三更,他去而复返,再度潜回织月苑。
他觉得她全身都是谜,不论跟他要查的真相有没有可能相关,他都想帮她。
或许,在傍晚时他轻巧搬动屋瓦而往内窥见她面貌的那一瞬间,他的心灵悸颤了一下,就让他无法轻易的放下这件事不管,而难得的想要多管闲事吧!
这是什麽意思?
蔺织月轻蹙眉心,感到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府里的丫鬟怎麽可能会给她吃有毒的食物?
她们怕她出事,怕得不得了啊!
他微微地皱了皱眉头,知晓她肯定不相信。
他从袖口取出一样东西,「这是特制银针,再无色无味的毒性也可以测出。」
他看到她放在桌上夜宵後留下残汤还没收拾的碗,银针往里头一插,一会儿,银针慢慢泛黑。
她惊惶失措。这……怎麽可能?
一定是不小心的……对,是不小心的。
她张着防备的秋水明瞳,谨慎的问,「为什麽要告诉我这些?」
他闻了闻碗里的气味,「这味药……会伤了你的身子骨。」
「你是什麽人?」她不认识他,怎麽可能完全相信他的片面之词?
他将银针上头的黑渍全擦净,放在桌上,「银针你留着,这种药若没有持续吃下去是没有成效的,所以,往後的每一餐你都可以试试。」
「你……为什麽要帮我?」
她疑惑的想从他的脸上找寻答案,但他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精湛有神的眸,那眸眼正派,不像会害她。
他不再多言,留下银针後,开窗,从窗户方向飞跃离去。
窗户是开着的,凉风吹拂在她的身上,放在桌上的银针闪动着微光。
这是真的。
她没有在作梦!
她收下银针,看着碗里的残汤,背脊一阵抖颤。
她……很有可能每一餐都是吃有毒的食物吗?
莫名的,她想试验看看这个神秘蒙面人所说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
「小姐,用膳了。」
小柔端来热腾腾的干贝粥,如同以往要伺候她用膳。
蔺织月坐定後,突然表示想吃厨娘的甜渍梅,把小柔支开。
悄悄取出银针,放进粥里,再慢慢取出。
上头依然洁白无瑕!
没事的。
那个人一定是骗她的!
她再看一眼银针,打算拭去上头的湿濡收起来。
银针上竟慢慢出现丝丝灰垢,缓缓地,整支银针到插入之处一片浅黑。
有毒……
真的有毒!
可是没道理啊!小柔没道理害她啊……
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当小柔回来时,她不动声色的装作没食慾,连甜渍梅也要她放在桌上就好,推说身体不适,便往床上躺去。
小柔端着丝毫未动的粥品走出花厅,她眸子直视着小柔的背影,眸底盈满了不可置信。
难道……她长久以来所吃的食物都是有毒的?
可──为什麽她没有死?
对了,这是慢性中毒……
让她吃这样的食物,是不是跟她的身子骨一直无法完全的康复有关系?
※※※
蔺织月的肚子好饿啊……
一整天都不敢进食,让她饥肠辘辘。
天色黑暗,丫鬟小柔也被她遣走,她今天比之前还要早上床躺着,就是要让小柔可以早点回自己的奴婢房休息。
待小柔离开,蔺织月偷偷下了床,披上了御寒外衣,悄悄的躲过织月苑里的奴仆,才走几十步路,这虚弱的身子就喘得像要断气似的,从织月苑到膳房,她像走了半辈子那麽长,好不容易才摸到了膳房,确定里头无人後,她轻轻掩上门,开始找食物。
打开灶上的蒸笼,里头还有几颗肉包子和白白胖胖的大馒头。
她从蒸笼里取出剩余的食物,起码,还有得吃。
她以随身携带的银针试验,静待一会儿。
没有毒!太好了!
她大快朵颐,完全不顾吃相。
好饿啊……
吃完一个肉包子跟一个大馒头,她感到稍微止饥了。
不过,好渴。
她翻找着锅碗瓢盆,终於从角落的砂锅中找到还微温的红枣甜羹,想必是怕她饿着而特地为她留的吧。
她不敢掉以轻心,忙从宽大的袖口中取出银针试验,走到膳房外灯笼微光下,定睛专注的看着。
没有……银针上没有出现任何反应。
那应该没有毒了。
她蹑手蹑脚的回到膳房,随意取了个圆碗,直接倒取,再慢慢享用。
吃饱後,她偷偷地循着来时路,走回自己的房间,再缓缓地关上门。
好喘,真的好喘……
她为自己这一副孱弱病体感到无可奈何,现在的她,全身依然紧绷,一双腿更是又酸又麻。
不禁为自己叹了一口长气。
像她这样弱不禁风,双腿又不耐久走的千金小姐,连一个尚书府都无法完完整整的走过一遍,更遑论这一辈子里能有机会走出这偌大的尚书府到京城的街上好好逛一逛了。
逛大街的机会……怕是她一辈子也只能希望而不能达成了。
她满心无奈,满脸懊恼,却也无可奈何。
缓缓的一转身,她脸色瞬间发白,吓了一大跳。
一个全身裹黑的高大男子就站定在她的面前,一样黑巾蒙面,离她只有三步之遥。
刚才明明就没有看到他,怎麽一晃眼他就出现了?
「一个尚书府千金竟得偷吃膳食过活,想必你是相信我的话了。」眉眼含笑,虽没有用真面目示人,竟让她觉得他看起来应该是俊逸不凡,教她的心口不受控制地直跳。
她抚着心口,余悸犹存,一半是因他的突然造访而吓到,一半是因为他的笑眼而悸动。
这时,脑中已同时浮现许多疑窦。
不待她开口,他已抢话,「我是来帮你的。」
「你到底是谁?不以真面目示人,难道是长相丑陋怕吓着了我吗?」蔺织月注视着他的眼眸,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用激将法?对我不管用。」他毫不上当。
「你不怕我大喊引来外头巡逻的护卫,到时他们把你抓起来,我一样可以知道你是谁。」
「他们的能耐,怕不是我的对手。」
好狂妄的语气!不过,却也可以说是很有自信!他能来去自如而不惊动府里的护卫,身手真的不错。
「如果还引来一大堆官兵围住这里呢?只怕猛虎也难敌人多,你要脱身就难了。」她想灭灭他的威风。
堂堂蔺尚书府可不是他家,让他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尚书千金想不到也有点胆识,外面只传闻你美若天仙,我见了是名不虚传,却没提到你柔中带刚,而且也有慧黠之处。」他的脸正一寸寸的逼近,充满阳刚又乾净的气息一波波向她的俏鼻袭来,他眼里的赞赏亮得可比天上的星子。
(四)
蔺织月因为他的称赞而莫名的红了细致嫩腮,因为他的凑近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气味而乱了呼吸节奏。
他看出她的在意与脸红,一双黝亮的眼里微微透着笑意。
「我不是来害你的。」眸底的真实与语气的真诚十足具有安抚人心的作用。
她静静的看着他,确实没从他眼里看到任何杀气。
若他要杀她,她根本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
她可没忘记昨夜他那把泛着冷光的长剑随时都可以取走她的性命!
看他身材瘦削、个子高大,感觉上气质也不差,他若不蒙着面巾,应该也是丰神俊朗、一表人才吧。
「你的目的是什麽?」她不着痕迹的往後退,跟他保持距离。
跟他距离太近,她觉得心跳太快,脑子太过紊乱,难以正常思考。
「帮你。」他的眼神别有深意。
「帮我?」她更不懂了,她跟他素昧平生,他为何要帮她?还有,她为什麽会需要他的帮助?
「你的丫鬟在你的饮食中加料你不觉得奇怪吗?而以一个丫鬟的身分,胆敢加害尚书府小姐,若不是有人要她这麽做,她敢吗?你不想了解其中缘由吗?我可以无条件帮你。」一双犀利的黑眸盯住了蔺织月,一脸兴味盎然。
蔺织月迷惑不解,「说到这点,为什麽你会知道我的食物被人动了手脚?」
「坦白告诉你也可以,我在找一个人,找了快两年了,可是到目前为止,依然音讯全无。现在我锁定京城里年纪跟我要找的人相仿的都是可疑的对象,所以找上尚书府,碰巧我飞上你们尚书府的屋瓦休息一下,就这麽刚好,被我看到一个丫鬟鬼鬼祟祟的举动,我不喜欢看到以下犯上、胆大妄为的行径,所以告诉你这件事,至於你要不要处置你的丫鬟,就看你的意思,不过我觉得你最好不要,以免打草惊蛇。」
他确实要找一个人,一个跟她年纪相仿,同样美丽灵秀的贵气女子。
两年前,那名女子无端失踪了,两年来,他如同海底捞月,毫无所获。
他被授命不论花多少时间,一定要找到那名娇贵女子!
在他四处奔走,明查暗访之际,听闻尚书府千金两年前差点就一命归西……
电光石火之间,他想到的是「两年」这个数字。
两年,一个非常巧合的时间点。
他明知就算铤身走险来尚书府一趟也不一定会有什麽蛛丝马迹可寻,实在是他有方法找到没方法,有线索找到没线索,才特意来此一趟。
想不到的是,见到了丫鬟竟在尚书小姐的饮食中加料,让他心生疑惑,又见到清灵脱俗、柔弱堪怜的蔺织月,他的心顿生怜惜之情,不禁想要帮她。
即便这跟他查访的案子完全无关,他也无法置之不理。
蔺织月一脸惊疑不定,震愕住了。
丫鬟小柔为什麽要害她?这说不通啊!
除非她是被授意的……
谁会授权给她?
谁会教小柔害自己的主子?
她有很多疑团莫释,感到身子泛冷,背脊生寒。
「你……为什麽要帮我?」
连她最亲信的人都要偷偷害她,那眼前这个蒙着黑巾的男子跟她一点都不熟,教她怎能不心生防备?
蒙面男子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我要杀你如探囊取物。」冷不防,他采取攻势,手探向她脆弱的咽喉,扣住。
她毫无招架之力,被扣住喉咙让她难以动弹。
他迅速放开,再突然地将她搂入怀里,「我不会杀你。」
他沉稳微笑,眸光炯亮。
他的怀里十分温暖,他的胸膛也很结实……
背部感受到的触感全在脑海中化为依恋。
但……男女授受不亲哪!
她脸蛋窘红,耳根发烫,迅速从他怀里逃开。
他并没有阻止她的动作,一脸坦荡荡。
「唐突之处,还请蔺小姐不要见怪。」她软若无骨的娇躯暗暗生香,教他完全不想放开。
「你……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看在你帮过我的份上,我不会喊人来抓你,也不会怪你刚才的无礼,你赶快离开。」薄怒的她避开他的视线说道。
「如果我说,我还不想离开呢?」他深邃的眸眼直勾勾的盯视着她,带着深究的兴趣。
她微愣了一下,心口莫名地急速跳动着。
他的眼神会勾人……
不,不对!
应该说他不该这样看着待字闺中、云英未嫁的她!
他的举止太无礼了!
又羞又恼的她不禁睨了他一眼,「你别以为我不会叫人!」
他轻轻挑眉,眼神不再直盯着她,语气不卑不亢,「蔺小姐,我并不想对你不利,我只是想要帮你的忙。」
「你到底有什麽目的?」她防备的看他。
「我没有什麽目的……我说过了,我是帮别人找人,这人对他很重要。我只是碰巧找累了经过尚书府,因体力不支而暂时休息一下。」他四两拨千斤的说。
「别把我当成三岁小儿般看待好吗?」她才不相信他说的话。
要休息不会回家休息啊?谁会那麽呆故意拿命开玩笑,在尚书府的屋瓦上休息?万一被发现了,不被乱刀砍死才怪!
他弯了弯唇角,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蔺小姐确实聪明,我是来一探虚实的。」
「尚书府里应该没有你要找的人吧?」
「目前为止,我不确定。」他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微笑。
她别开视线,刻意不去看他会让她心跳紊乱失控的笑容,「你到底要找谁?」
「不确定之前,我无法给你答案。」
他守口如瓶,神秘莫测,她问不出什麽蛛丝马迹,只好放弃。
「不如……你帮我找出我被下药的原因,我也帮你找看看尚书府里有没有你要找的人。你到底要找谁?」她不想被无缘无故的帮助。
他沉稳一笑,眼里带着温煦的笑意,「等蔺小姐的问题解决後,我会告诉你我要找谁。」
「就这麽说定了。」蔺织月看着他说道。
他眼神带笑时给她的感觉如沐春风,她宁愿相信他不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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