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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10月试阅] 风光《狐媚相命师》(女厄之一) [打印本页]

作者: candy、果果    时间: 2012-9-29 11:59
标题: [10月试阅] 风光《狐媚相命师》(女厄之一)


出版日期:2012-10-03

【内容简介】
皇上八成是着了那妖女的道,如此重要的南伐海盗之行,
竟要他带上香柳那靠美色事人的无良相命师去!
就算她铁口直断,精通五行数术甚至救过他一命,
也改变不了她是骗子的事实,试问,哪有相命师像她那般,
手段身段同样妖娆,只顾着周旋在众多男子间榨乾他们的钱?
不过她那柔媚、刻意讨好的姿态,对他这镇国大将军压根没用,
等他抓到她诈财的小辫子,照样会拆了她的招牌,
可不知为何,当他冷言嘲讽时,她那不辩解的模样却令他心软,
决定放下成见,重新认识看似嚣张得无法无天的她,
才发现原来她害羞的模样很可人,怕看到蛇肉的苍白脸色会让人心疼,
让他马上下令全舰队往後不许再吃蛇,这才换回她的笑容,
奇怪向来刚正耿直的自己为何会对她这麽好……
见了面想逗她,见不着就日思夜想……莫非,他也中了她的招?

试阅

  楔 子

  在群山之首的崑仑山麓西北一隅,是雄伟壮阔的西王母宫殿。西王母统领着得道证果的万物,并协助他们革除妖性,进入仙道,因此在她慈爱的渡化下,万事万物都能循着规律的轮回,不致乱了天理。

  瑶池旁,圣宫前,三只千年的神兽—— 大蛇、金虎及孔雀,兽性依然不除,难以成仙,王母娘娘每每见状皆不由得感叹。

  大蛇天生的兽性是「不忠」,她身上有着斑斓鲜艳的花纹,体态修长具律动感,美丽而神秘。千年以来的修炼,她曾被许多得道高人或是神仙收服,然而即使大蛇表面上臣服了,只要主人一个不注意,她随时可能反噬,因为她不信任任何人。

  就这样,她的灵力进展得飞快,却从来不会只对一个主人忠实,即便到了王母娘娘的底下修行也不改本性,且因她不主动招惹,也会有一堆自制力不够强的神兽被她吸引过来,最後不是被吸光精气就是废了几百年道行,她一犯再犯完全无视王母娘娘的警告。

  金虎天生的兽性是「暴虐」,她浑身的金毛看来金光灿烂,威风凛凛,却是神来杀神、佛挡杀佛。在她修行的过程中,除非道行远高於她,否则任何意图制伏她的人,最後肯定惨遭毒手。

  在王母娘娘的座下修行後,金虎暴虐的性子并没有多大收敛,只要闯入她修炼的领域,不管来者何神,一律被虎爪扫落崑仑山巅,运气好一点儿的才能留下一条命,王母娘娘在没有办法之余,也只能先在山峰之间放张天网,能救几个是几个,直到想出法子根除去金虎的天性。

  至於孔雀,天生的兽性便是「虚荣」。她天生一身华丽绚烂的羽毛,招蜂引蝶至极,却又高傲不群。千年以来驯服孔雀者,都是提供给她相当的优渥好处,让她享尽虚名、富贵及吹捧,才勉强得其青睐。

  原本这「虚荣」并不会造成其他神兽的损害,然而当孔雀来到圣宫後,美貌惊人却又看似冰清玉洁的她,常引来许多神兽争相示好,甚至有一些还会偷取王母娘娘的圣物为献礼。当王母娘娘看到三千年才结一次果的蟠桃树被拔得只剩树枝,而那些果实又全进了孔雀肚里之後,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导正一下孔雀的个性了。

  人间百年,不过是天上一天,某日王母娘娘见到牛郎织女只得在每年七夕相见,如此坚贞的爱情激起她的一丝灵机。

  看着周旋在众多神兽中的大蛇、虎视眈眈瞪着在场神兽的金虎、以及享受众兽吹捧的孔雀,她下了一个决定。

  首先,就从大蛇开始吧!

  「大蛇,你前日答应了雨师计蒙愿与其共修,却同时也答应了化蛇、鸣蛇、孰湖,惹得他们全打了起来,是否有此事?」王母娘娘来到大蛇面前,和蔼却威严地问道。

  「是的,娘娘。」大蛇目中闪着精光,却不敢说谎,她知道无论什麽样的欺骗,都瞒不过娘娘的法眼。

  「你认为这是对的吗?」

  「计蒙善雨,化蛇招水,鸣蛇音磐,孰湖好举,各有各的好处,大蛇做不出决定与谁共修,让他们自己分出胜负有何不好?」她理所当然地说着。

  「若是真分出了胜负,你便死心塌地与其共修?」王母娘娘又问。

  「这……要是未来出现了更强的对象,大蛇自然改弦易辙,才不致耽误了修行。」大蛇想了一想,坦然以告。

  王母娘娘叹了口气。「兽毕竟是兽,未受教化,故桀骜不驯。大蛇,人类是三界中情感最丰沛真实的,本座便命你下凡投胎为人,历经生离死别,学习人类的常识智慧,更重要的是你需找到专一所爱之人,以去除你身上根深蒂固的妖性『不忠』,未达目标之前,不准回天庭。」

  话说完,王母娘娘振袖一挥,大蛇便带着错愕的目光,落入了轮回池……

  第1章

  这几年来,天京最热门的不是大圣严寺前异域来的偶戏团,也不是北大街前着名的烧鸭,而是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相命师。

  相命师在一般人眼中是个靠嘴来骗吃骗喝的行业,哪有人看看你的脸就能道吉凶,摸摸骨就能断生死;甚至抬头望望星晨能定国运,弯腰排个阵法还能困死人,怎麽想都觉得是神棍在装神弄鬼。

  可是这个热门的相命师不一样,首先,她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一个眼波就足以勾走人的神魂,身段摇曳生姿;其次,她的收费不赀,进门先收一两,若断得准再收十两,不过从来没有不准不收钱这回事。其三,她的相法奇准,或许该说,从来没有人说她算得不准,所以截至目前为止,还没被拆了招牌。

  她叫香柳—— 一个像蛇蠍美人般狡猾的相命师,即使醉翁之意不在酒者居多,但上门的贵客从来没有人能得到她!

  这一日,京里卖布有名的大富贾杜员外,施施然的走进了香柳的相命馆,一旁大街上的群众见状全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围了过去,不一会儿整个馆外就围满了人。

  「喂!你们说杜员外这一次能不能把香柳带回家?」一个蓝色布衣的汉子打趣地说着。

  「不可能!凭杜员外那牛头猪脑的样子,要我是香柳也看不上他!」另一个书生嗤之以鼻。

  「香柳也不可能平白让他占了便宜,她可聪明的,杜员外哪回没有吃瘪?」穿着杂色花裙的大婶吃吃笑着。

  「何况杜夫人可是城里有名的河东狮,随便打翻醋坛子,杜员外就吃不了兜着走喽!」不知是谁冒出这麽一句话,围观群众全跟着大笑起来。

  只是看热闹归看热闹,依旧没人敢走进去,毕竟踏进门的代价就是一两,一般人可要辛苦的工作七天才攒得到呢!

  杜员外在厅里等了一会儿,旁人的议论都惹得他快发火了,幸好此时鼻间一阵香风飘来,从後室里走出了一个婷婷嫋嫋的丽人,他的火气登时全消。

  美人一身素白,只有额间缀着一枚翠绿的宝玉,用细银链在头上绕了一圈,简单的装扮衬得她更是冰肌玉骨。她的眼睛不大,凤眼斜飞,让她在清丽之中带了一股难言的妖魅,尤其是她的身段姿态优美,行止间有种奇异的节奏感,令人目不转睛,她便是香柳,京城里最热门的相命师。

  「天京里今天是刮着什麽风,把杜员外吹来了?」香柳见到杜员外,像是不知道这人是特意来吃她豆腐似的,露出了一个勾引意味十足的笑容,令他一阵酥麻。

  「我的小香柳啊,几天不见,我可想死你了。」杜员外笑吟吟地递过一两银子,这是规矩,只是从来没人直接递到香柳手上。

  在他的咸猪手还碰没到香柳之前,一只粗壮的手由中间插了进来,接过那一两银子,冰冷却不带感情的声音随後道:「谢杜员外。」

  看到香柳这个矮胖粗壮又其貌不扬的婢女冉儿,杜员外厌恶地皱鼻,色迷迷的眼神赶紧回到美人儿身上。「香柳啊,我今天不想看相,摸骨行吗?」

  一听到他这话,围观的群众都忍不住嘘了几声,谁不知道他其心可议。

  可是香柳仍是笑吟吟地,一点也不介意地道:「命运的流转,让人从头发到骨血皆有不同,处处都代表着各自的造化,摸骨又有何不可,杜员外请坐吧。」

  杜员外毫不在意外头的嘘声,只要他能摸着香柳的小手,等会儿出去哪个男人会不羡慕他?他喜孜孜地就座,伸出手等着。

  香柳向冉儿不着痕迹地使了个眼色,但见冉儿默默由後门走了出去,她才从容的在杜员外面前落坐。「今日想问什麽?」

  「嘿!我前阵子才向皇宫卖出了数百匹的绸缎和织锦,事业正是如日中天,应该不用问这个。」杜员外故意炫耀了下自己的财富,希望香柳能对他另眼相看。「倒是我一直想纳个小妾……」他若有深意地一笑,「心里已经有了人选,就是不知道成不成啊?」

  香柳淡淡地瞟他一眼,就像在抛媚眼般,杜员外魂都快飞了,她将纤手伸向他,边喃喃道:「员外富可敌国,要纳小妾又有什麽难的呢?只是……」话说到一半,她突然脸色微变。「哎呀!这可不好了!」

  杜员外原本还痴痴地等着她摸上来,但见她的小手停在半空,还连道不好,他急忙问道:「你都还没替我摸骨呢,又是哪里不好了?」

  「你有所不知,有几种人的骨是摸不得的,其中一种就是当这人若有骨断之危时,不摸为宜。」香柳一脸可惜道。

  「你的意思是……」他听得有些心惊胆跳。

  「当一个人断了骨头,在接好骨之後,经过几个月的痊癒期,骨相自然会和原来有所不同,命运也会有所改变,那不等於当初摸骨所做的预言就不准了吗?这种自砸招牌的事,香柳是不做的。」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像在挠着人心,但说的话却震撼十足,等於铁定杜员外会断了骨头。

  「我没事怎麽会断骨?」他自认没与人结怨,心忖香柳必是找理由想讹诈他,不由得脸一沉。

  「香柳从不口出妄言,而且还能替杜员外所求之事解答,经过这一次的断骨之危,杜员外不仅娶不到心仪的小妾,甚至以後都不可能纳任何小妾了。」她笑得极具诱惑,话却像蛇的毒牙,让杜员外心乱如麻,恼羞成怒。

  「你你你……」他气得肥脸涨红,「一派胡言!我若硬是要娶又是怎地?你能拿我怎麽样?」

  「小女子当然不能拿杜员外怎麽样,因为对於员外你的遭遇,我也是十分同情。」香柳轻叹了一声,「只怕这断言,马上就要实现了……」

  「怎麽可能……」杜员外话才说到一半,外头人潮突然闹烘烘起来,吵得他话也说不下去,本能地往外看,而坐在他对面的香柳则是相当淡定,维持着惹人心痒痒、却也牙痒痒的娇媚笑容。

  须臾,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气冲冲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扫帚,一眼看到杜员外,立刻跨步走向他,劈头便骂,「你这死老鬼!又要纳妾了?家里已经纳了七仙女还不够吗?」

  「你你你你你……你怎麽会来 」一看到自己的元配杜夫人突然现身,杜员外都傻了,说起话来也支支吾吾的。

  「要是我不来,你不就又多一门小妾了?」杜夫人凌厉地瞪了彷佛置身事外的香柳一眼。

  「夫人,我没、没有啊……」他差点咬到舌头。

  「没有?」杜夫人恶狠狠地指着香柳,「你敢说你没有觊觎这个女人?否则在这等要交货给皇宫的紧要时期,你跑这里来做什麽?」

  「我……这里是相命馆啊……我来算命的……」他说得相当心虚。

  「你算什麽命,都已经富可敌国了,你倒说说看还有什麽好算的!」瞧他那副窝囊的样子,敢做不敢当,杜夫人越是怒火中烧。

  杜员外当然不敢回答,脸上肥肉颤动,拚命想着要怎麽逃过这一劫,想不到这时候一直保持沉默的香柳,突然笑吟吟的道:「夫人,杜员外说他最近事业得意,但心仪某位姑娘,想知道能不能纳她做小妾。」

  「什麽 」杜夫人变了脸,手上扫帚一扬,二话不说就往丈夫打去。「你这死老鬼、薄情郎,当初要不是我杜家资助你,你能有今天?现在居然还来看相问娶妾之事,你究竟对不对得起我!」

  她乱棍齐下,打得杜员外抱头鼠窜,香柳淡淡地看着这一幕,若无其事地再补上一刀,「他不是来看相,是来摸骨的。」

  「摸骨?我打断你的骨头,看你还能怎麽摸!」杜夫人气炸了,用力地一棍敲在杜员外腿上,只听到他痛叫一声,抱着腿倒在地上哀嚎,怎麽也站不起来。

  看来,这一棍恐怕真的打断了他的骨头。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以後再也不纳小妾了……」杜员外抱着腿不放,痛到眼泪都飙了出来。

  「不敢就好!以後你要再纳小妾,我就把你的布庄全收回来,把你的小妾们全赶出去!」杜夫人盛气凌人地用扫帚指着他。

  如此凄惨之状,周围众人忍不住指指点点起来,杜夫人这才意识到外头所有人都在看,忍住气对着外头扬扬手。「还不进来把员外抬回去,要他继续在这里丢人现眼?」

  外头立刻跑进了几名杜府长工,七手八脚地抬起了自家主子,在众人的注视下狼狈的离门了命相馆,而就在盛怒的杜夫人亦要跟着离开时,香柳突然上前一步。

  「杜夫人请留步。」她不疾不徐地一拦。

  「做什麽?你舍不得吗?」杜夫人见她年轻貌美,气更是不打一处来,索性发在她身上。

  「不是的,小女子这命相馆有个规矩,入门先收一两银,算得准就收十两,如今杜员外被夫人抬了回去,十两银还没付呢!」香柳站的位置十分微妙,杜夫人是没办法越过她直接走的。

  「你算得准?哪里准了?」杜夫人气得都快尖叫起来。

  「杜夫人可以问问大伙儿,我算得准不准。」香柳微微挪身,让她直接面对群众。

  杜夫人凶狠却存疑的目光往外一瞪,几个比较大胆的人仗着躲在人群里,便直言道:「香柳姑娘算得可真准!她说今天杜员外有断骨之祸,所以不肯替他摸骨呢!刚刚杜员外的骨头啊……啧啧,肯定被杜夫人打断了!」

  「对啊对啊,她还说,杜员外以後都纳不了小妾……这话他刚刚痛得要死的时候,才向夫人承诺再也不纳小妾,这算得不是神准吗?」

  杜夫人听得脸忽青忽白,心里觉得不服却又找不出话来反驳,如此听来,香柳确实算得很准,而且也没让那死老鬼得逞占便宜。

  末了,她只能恨恨地一跺脚,掏出了十两重重放在桌上,接着脸色铁青地离去。

  一场闹剧散了,香柳赚到了她的相命金,外头的群众也看足了戏,她妩媚地朝外一笑像在谢幕,暗自投给站在门外的冉儿一个赞美的眼神,而站在那附近的男人,都傻笑了起来,忘了要散场。

  然而,这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一记不屑的轻哼——

  「诡欺世,好一个神算,就让我来会会你!」

  香柳将目光投向门外,这一看,即使是阅人无数的她,也不禁眼睛一亮。

  好一个伟岸男子!

  进门的其实是三个男人,但站在中间那位个头高大,有一对比常人还浓密的墨眉,星目闪烁着犀利的光芒,鼻梁高挺嘴唇微厚,靠近耳朵的颊边有一道约指头长的刀疤,却更添男子气慨,瞧他不发一语便气势凌人,显然就是三人之首,而另外两人,则是 喝着赶走了围观的群众,相命馆一下子安静起来。

  香柳的怔愣只是一瞬,横竖这种戏码她看多了,反正依她的名气与实力,群众总是会再回来的。

  只是想起他入门前的挑衅,她不由得娇笑起来,将注意力全放在眼前男人身上。

  「这位壮士,敢问是算前程吗?」

  她这一笑,一般男人都会忍不住心脏狂跳,连方才大声赶人的随扈都晃了一下,只有为首男子完全不为所动。

  「你能算什麽?」他皱着眉反问。

  香柳打量了他一眼,弯唇一笑。「可知我为何称壮士而不称公子?因为壮士显然是个武人,而且有官职在身,阶级还不低,另外,壮士的事业截至目前为止必是飞黄腾达,而且势尚未止,还有往上晋升的趋势。」

  男子的表情有些变了,香柳绕着他走了一圈,接着断言道:「壮士父母在你懂事後方殁,目前你也尚未娶妻,没有子嗣,而且……」她走到他面前,离他的脸极近,用着最魅惑的方式靠上去低声道:「你也不好女色,对吧?」

  即便是这样的美色在前,他依旧坐怀不乱,只是淡淡地道:「确实不错,但你这不是算命,只能说是观察入微。」

  「喔?」香柳退了一步,放弃了用美色迷惑他的想法,细眉疑惑地挑得高高的,因为从来没有人以这个角度质疑她的相命法。

  「我听说有个『江相派』,专用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套取看相者更多的消息,以此诈骗,我不知道你究竟从哪几点看出来我的那些背景,但可见姑娘这套花招似乎更加高明,可惜骗不了我。」他冷冷地道,像是准备拆了她这相命馆似的。

  香柳美目直瞪着他,半刻後,香肩一耸,做了一个没办法的动作,也十分乾脆地自嘲道:「好吧,我承认方才的确不是相命,但也不是江相派的东西。」

  既然都揭自己底了,她索性大赠送,说出方才替他「相命」的观察基础——

  「你手上有长期持刀所练出的茧,因此定是武人无疑,加上露在衣外的肌肤隐然有许多伤痕,身上或许更多,若不是个武官,何必如此拚命?而如此拚命却还能无恙地站在这里让我相命,更证明了你武功高强,这样的人事业肯定蒸蒸日上,何况在你身後两名随扈,那可不是随便人能有的。」

  一般来说,高官才配随扈,她光是看了他一眼,就能将他的背景猜出七七八八,所以那人表情才会稍稍变色,却不代表是相信她了。

  香柳接着说道:「说你父母在你懂事後才过世,是因为你嫉恶如仇,言谈明显受过良好教育,可是满身伤痕会惹父母担心难过,你却不在乎这一些,代表父母应该不在了。同样的,无牵无挂才能不畏生死,故香柳才会断定你无妻无子。」

  「最重要的,我认为你不近女色,是因为……」她慢条斯理地睐了一眼,「因为你连看都没多看我一眼。」

  不是她自夸,在她存心勾引下,忍得住的男人还真没几个。

  「所以你承认这些话只是为了博取我的信任,而非真的相命。」他冷笑着点点头,完全无视她的献媚,「所以我能要你这妖言惑众的女人关门大吉了?」

  「哎呀,壮士何须如此心急,小女子还没说完呢!」香柳不依地软言微嗔,「接下来可真是看相了,我见你迁移宫有骨隆起,行军旅必大盛,印堂光亮中正,近来必是解决了一件大事,如此说起来,你是打赢仗了……」

  话一顿,她突然轻叫一声,有些难以置信地指着他,「我知道你是谁了!武功高强的大官,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嫉恶如仇不好女色,最近又打胜仗,除了朝中当红的镇国大将军权辰汉之外,还有谁呢?」

  「能从观察便推测出我的身分,算你有几分本事。」权辰汉话声平静,但表情仍是肃然。「那你知道我这次为什麽要来吗?」

  还不是为了要拆她招牌?只不过不晓得自家招牌又怎麽挡到他的路了。香柳也懒得猜,十分乾脆地回道:「小女子不是神仙,自然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大将军。」

  「数月前朝廷大军出征前,我十分倚重的手下林大勇因对你迷恋至极,为了到你这里算命,攒了好久的钱,最後你替他看了相,却说他官禄宫塌陷,易多失败;山根上有直纹,必生意外,结果他在出征前便失了信心,在战场上被敌方一箭射穿了臂膀,到现在还不知救不救得回来,你说我该不该来掀了你这江湖术士?」越说,他的语气越严肃,最後甚至带着几分怒气。

  「所以他确实发生了危险不是?即使大军胜仗,对他而言,带伤不能助阵就是失败,请问将军,我哪里说错了?」香柳好笑的反问,命由天定,难道命不好还能怪算命的?

  权辰汉顿时说不出话来,他发现眼前这女子不仅比他想像中更美丽,也比他想像中更难缠。

  「倒是我要警告将军,虽说迁移宫高隆有利军事,然肤色过赤则十日内必有血光之灾,建议将军尽量往东北方水木之地去,千万别走反了路,否则别怪香柳今日让你白走一遭。」一般她是不会说得这麽严重,但这次她承认是存心吓唬这个男人。

  谁教他一副对她没兴趣的样子,大大的打击了她的信心呢!

  讵料权辰汉只是重哼一声,「好,我接受你的挑战!十日之内,我就偏要往西南去,看看我会不会有血光之灾!」

  说完,他领着两名随扈转身欲走,却因香柳的一句话止了步。

  「等等!将军,我这儿看相的规矩可是入门一两,算得准的话要十两……」

  权辰汉也不罗唆,突然回头迅雷不及掩耳地抓起她的小手,将几锭银子塞进她手里,动作快到不仅香柳吓了一跳,连负责替她阻挡这种轻慢事的冉儿也措手不及。

  「十日後若你算得不准,我会要你加倍奉还!」撂下了句意味深远的话,权辰汉回也不头地离开。

  「这男人……」香柳看了下自己被轻薄的手,不仅不恼,居然还弯起唇角。「……有趣极了,我香柳要不迷得你团团转,名字就倒过来写!」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出了门後,权辰汉突然默默地看了下自己方才摸过那香软小手的右掌,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

  第2章

  权辰汉班师回朝後,依律也须上朝,虽然他对这种事情极为不耐,但述职是他的工作,也只能不情不愿的换上官服去了。

  前几次早朝,他已将击退东南沿海以毛氏流寇为首的海盗,及击毁对方数艘战舰的过程源源本本地禀告了皇上,接下来的朝会,基本上他只是个雄壮威武的装饰品而已。

  不过在强忍着呵欠的同时,某位大臣的话突然引起他的注意,令他不由得睡意全消,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此次与毛氏海盗的战争毁损了许多火器,已由神机营宋大人加紧修复,也有新式火器正在积极研发。另外为试验新式火器,火药也需要补充,目前已从岭南运来大批火药,应该於近日会送至神机营……」

  这段表奏没有什麽不对,内容也十分正常,然而听在权辰汉耳里,就是隐隐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虽说现在天下太平,但运送火药这麽重要的事,似乎处理得太过松散了,而且最重要的是,神机营在京城里的位置,恰巧就是西南方。

  话说他从香柳的相命馆回府之後就一直心神不宁,一心只想戳破那江湖术士的谎言,因此听见此事後,他便下了个决心—— 即使圣上没有交代,他也要去瞧瞧!

  下朝之後,他飞快赶回将军府,他的左右俾将李齐与赵青见他行色匆匆,不由得大感纳闷,出言相询。

  「……此次送至神机营的火药数量庞大,不容有失;兼之还有新火器的发明也十分重要,因此,我这几日要到神机营附近查看一下,你们两个也随行。」权辰汉简单地说明了一番。

  「敢问将军,这可是皇上派下的差使?」赵青比较细心,不像李齐是个粗人,一下就听出主子话里没有提到皇上,这情形对於不喜欢管闲事的权辰汉而言十分罕见,更不用说,权辰汉与神机营的宋大人根本不合!

  「不,是我自己决定的。」

  「皇上没有提,将军却主动要前往神机营那乌烟瘴气的地方,倒真少见。」直肠子的李齐没想太多,直接便道。

  「新火器的功能与我们水师有关,我也想看看。」权辰汉微微皱眉,说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

  赵青定定地望着主子,喃喃地道:「这神机营,似乎便在京城的西南方呢……」

  「啊!西南方!前两日那相命馆的标致小妮子,叫香柳的,不就劝将军不要去西南方吗?」李齐恍然地一拍掌。

  「将军,虽说你在香柳面前撂下狠话,但她算得准可是京城有名的,你确定要不理她的预言,反其道而行?」赵青虽然早猜到权辰汉硬要到神机营是怎麽一回事,却也忍不住劝谏。

  「哼!装神弄鬼之言,何须在意?」权辰汉有些恼怒地瞪了两个手下一眼,问这麽多,害他都忍不住觉得自己有些欲盖弥彰了。

  「将军,你重视香柳的情况,似乎有些意气用事了。」而且是非常的意气用事,他从来没看过主子会因什麽事而宁可去和宋大人硬碰硬,赵青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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