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戏乾坤》凤九歌 [完结]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新年

    “嗵——嗵——”“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穆晓菲一早上便是被这爆竹声震醒的，外面此起彼伏的爆竹声让人的心情也顿时欢愉起来，穆晓菲躺在床上揽着身旁的沈昊远，欣喜道，“过年了，终于有点让人开心的事。你说，要不一会儿咱们也放点爆竹去？”

    沈昊远依偎在穆晓菲的怀里，感叹道，“又过一年了，真快啊。”自己又长了一岁，而穆晓菲过了年才十七岁，如今自己独享着她的怀抱，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

    “怎么了？”没有预料中的喜悦，反而是沈昊远略有些慨叹的话语，让穆晓菲顿时有些担忧，“要过年了，怎么反而不高兴了？”

    “没什么。”沈昊远露出一丝微笑，平静说道。

    穆晓菲迷惑的凝视了一会儿沈昊远，忽然笑道，“你该不会是因为过年长了一岁而难过吧？”

    听了穆晓菲的话，沈昊远的神色顿时一凝，向她的怀里又使劲钻了钻，才稍有些尴尬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嘿嘿……那是因为我也……也觉得你除了这件事没别的事情能让你伤怀的。”穆晓菲心想，上辈子我过了二十岁就不喜欢过年和过生日，因为这说明我又老了一岁。这里的男子也应该和我当初一样。

    “晓菲……”沈昊远神情一暗，原来她也觉得我老了吗？

    “你要真那样想，就是无病呻吟了。你也不想想，人的年轻不是看外表而是看内心，再说，你修炼出云宗的内功心法，外表上看起来多说二十岁的样子，你还瞎担心什么？最主要的是，我喜欢成熟点的，这样比较会照顾人，另外……嘿嘿……”穆晓菲突然娇羞的冲着沈昊远眨眨眼，“对着年纪小的，我怎么装小女人啊！”

    沈昊远面色绯红，嗔怪道，“没个正经……哪有你这样的女人。”

    “我这样的女人怎么样了？你还不是喜欢，而且还嫁给我了，想反悔了？”穆晓菲坏坏一笑，手脚极不老实的摸向了沈昊远身下的敏感。

    “啪”沈昊远一巴掌结结实实的落在穆晓菲不老实的手上，顿时打的她小手通红，“还不起来去上朝！”沈昊远横她一眼，略有些怒气。

    穆晓菲委屈的缩回了手，“夫妻间亲热一下也不行了？再说也不是头一次了，老夫老妻的你矫情什么？”

    “起床去上朝！”沈昊远也不理她的话，一脸严肃的说道。

    穆晓菲噘起嘴，抗议道，“今儿都过年了，还上什么朝。又拿你师父的架子欺负我，哼！”穆晓菲转过身闷闷的不理沈昊远了。

    “殿下，起身吗？”文琦知道穆晓菲今日不用上朝，因此也任由她赖在床上，如今听见房里有动静这才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起，你进来吧。”穆晓菲闷闷的说了句。

    文琦得了命令才推门进屋，可一进门却瞧见穆晓菲似有些怒气的脸，又瞥见沈昊远神色也是异常严肃，心知他们二人肯定私下起了纷争，因此伺候的也比平时小心了许多，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好容易捱到了他们一起吃早饭，两人的神色才稍稍缓解。

    “咳咳，今儿晚上去宫里吃团圆饭，恐怕过了子时才能回来，你打扮的漂亮点随我一起去。”穆晓菲也没瞧沈昊远，只是用胳膊肘推了推他。

    沈昊远也没有回应穆晓菲，只是嘴角有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随手给穆晓菲夹了一筷子菜，然后又神色如常的继续吃饭。

    两人的浓情蜜意文琦一丝不落的看在眼里，心中大定，知道两人刚才只是有了点小摩擦，夫妻间哪有不吵架的？随后，文琦才恭敬的说道，“殿下，前些日子您给侧君订做的衣服，今儿早上刚送来。”

    “是吗？那你一会儿试试吧？”穆晓菲放下碗筷，转头望着沈昊远。

    沈昊远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可心里不停的琢磨着怎么穆晓菲突然给自己做起衣服来，平日里也没见她如此上心，难不成是为了过年特意命人做的不成？

    一会儿吃过饭，文琦就送进来一套大红的衣服，衣服面料上乘、质地华贵，上面的刺绣也是巧夺天工应该是废了不少时日才做成的。“这衣服太艳了点儿。”沈昊远微微蹙眉，以前在出云宗待习惯了，因此所穿的衣服除了白色就还是白色，如今即便是进了涵王府，衣服的颜色也是一成不变的白色。穆晓菲和自己相处这么久，不会不知道自己的喜好，可这大红的衣服究竟是怎么回事？

    穆晓菲瞧出沈昊远神情中的犹豫，欣然解释道，“过年的时候衣服不能太俗气，穿的喜庆点母皇和父后看着也高兴。而且，今晚其他姐姐也会带着自己的正君去，我带着你去自然更不能落了下风。因此特意请示了父后，一切按着正君的礼制给你做的衣服。”

    听了穆晓菲的话，沈昊远心头一暖，虽然自己不介意什么虚名，但是穆晓菲心里面一直惦记着，生怕自己在任何地方、任何人面前因侧君的身份受了委屈，她能有这份心自己便知足了。“也没什么要紧的，你真是多心。”

    “那可不行，你在我心里就是正君，以后即便有正君进了门家里还是你说的算。”穆晓菲讨好的帮沈昊远穿上了新衣服，“看看，我就说嘛，你穿肯定好看。”

    突然穿上了如此鲜艳的衣服，沈昊远稍有些不适应，但见穆晓菲甚是欣喜的样子，自己也随着高兴起来，可想到今天的晚宴，沈昊远还是先镇定下来，“文琦，帮我脱下来好生收着，晚上再拿出来。”

    “别，怕什么，这么好看，多穿一会儿。”穆晓菲不依不挠道。

    “等晚上拿出来穿也不迟，到时候还不是随你看。”沈昊远将衣服脱下来交给文琦收好。

    “唉”穆晓菲感叹道，“晚上就没有现在清楚了么，不过……”穆晓菲语气一转，“到时候她们看不清楚正好，不然我会吃醋的。”说完，穆晓菲抓起沈昊远的手贴在胸前，暧昧的说道，“夫君，刚才你弄得人家好心痛，是不是一会儿得补偿我一下呢？”

    “你……”沈昊远面色微红，瞧了眼文琦，微微低头。文琦立即明白了他们二人的意思，垂下头恭敬的退了出去。

    “夫君……”

    “殿下……”文琦折而复返尴尬禀报道，“桑陌公子派人过来说……让您过去一趟有要事……”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正君人选

    穆晓菲一听文琦禀报，连忙从王府里赶往了听雨轩，进了桑陌的房间，只见茗烟一脸愁容的坐在那里，穆晓菲不安的心绪顿时更加强烈，小心的问道，“出了什么事？”

    茗烟轻叹一口气，“教主和圣子让我立即赶回教里，我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只叫了你？”穆晓菲试探的问道。

    茗烟点点头，“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教主和圣子让我这么着急的回去。我担心……是因为你的事情。”

    “我？”穆晓菲不安的问道，“这里有你照应，应该不会把我的事情传到焰教里吧？”

    “或许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也说不定……我走以后……你要更加小心。桑陌是可以相信的人，有什么事你可以找他商量。”茗烟紧蹙着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想一句说一句，不知道这次回去之后有没有再相见的机会，想到这儿，茗烟的心情便低落起来。

    穆晓菲安慰的拍拍茗烟的肩膀，感觉到他低沉的心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两人久别重逢如今又要分离，穆晓菲心里也着实难过。“今儿除夕，原本想着有机会和你一起过年的，想不到……我以茶代酒敬你，希望你早去早回。”穆晓菲饮了茶心中更苦，外面的声声爆竹只让穆晓菲觉得异常刺耳，感觉不到半丝喜悦。

    “嗯，你保重。”茗烟扭过头不再看穆晓菲，心里的苦涩让他说不出半句话来。

    “好。”穆晓菲郑重点头便离开房间。回王府的路上，穆晓菲已经丝毫没有了半丝过年的喜悦，反而是压在她心头上的沉重，茗烟的不舍和担忧的眼神不断在她的脑海中萦绕，让她困苦不已。

    “殿下，王府到了。”马车到了涵王府，停靠了半晌也不见穆晓菲出来，赶马的小奴也禁不住出声提醒。

    “哦……”穆晓菲顿时轻叹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她不能让人看出她的异常，在涵王府这个深潭中她不能流露出半点不正常的情绪。

    “殿下，宫里面来人请您早点儿过去。”穆晓菲下了马车，明福就迎上来禀报。

    “知道了。侧君准备的怎么样了？要是他准备好了，就早点去吧。”按照往年的惯例，皇女们一般会带着正房家眷以及子女去宫里和皇上、皇后以及**君卿一同守岁过年，俗称团圆宴。如今宫里来人催了，想必是皇后派来的人，毕竟自己如今算是嫡女，在礼数上更应比其他人谨慎，而且，估计此时宫里应该也来了不少受邀大臣的家眷，皇后的意思恐怕也是撮合相亲为主，因此穆晓菲对这次的团圆宴也没什么期待。

    穆晓菲和沈昊远两人坐在马车里向皇宫进发，穆晓菲的神色一直不太好，沈昊远知道她定然是在听雨轩遇到了什么事，否则怎么一早上还好好的，回来了神色就不对了。“要进宫了，你这样让人看了，恐怕不妥当。”眼见进了宫门，穆晓菲的情绪还是很低落，沈昊远忍不住说了句。

    “知道了。”穆晓菲对着沈昊远勉强一笑，这样的道理她如何不懂，只是一时心绪调整不过来罢了。

    “涵王殿下金安、侧君金安。”一进御花园就有宫人快步上前请安，将二人带到皇上和皇后的所在。

    穆晓菲和沈昊远向皇上和皇后请安之后，便走向各自的座位，因沈昊远是侧君所以只能坐在穆晓菲身后的侧席，穆晓菲一人独坐正席。穆晓菲望向四周只见其他诸王身旁都有正君相陪，只有自己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心中顿生孤独之感，因而时不时的将目光瞟向身后的沈昊远，可沈昊远偏偏不搭理她，只低着头一副恭谨谦卑的姿态。沈昊远的举动让穆晓菲更为烦闷，心中暗暗下了决断，以后一定为他请一个平君的位置，这样以后他就能以正君的位置陪在自己身边了。

    “殿下，皇后让您午宴过后去宜春园一叙。”午宴将尽之时，宫人小心的附在穆晓菲耳旁说道。宜春园？穆晓菲自语道，往年午宴过后都是皇后与各家男眷小聚，以表天家体恤之心。如今却派人来传话让我去宜春园和他一叙，难不成……他们是在宜春园小聚？

    穆晓菲决定午宴之后带着沈昊远一起去，她可不想独自面对诸家公子，皇后为她准备的这场盛大的相亲会她可承受不起。可巧的是，午宴一结束，沈昊远就被其他诸王的正君拉去说私房话，结果穆晓菲只好独自一人硬着头皮去了宜春园。此时，宜春园中的梅花正艳，皇后正在亭子里和众家公子一起赏梅。

    “承晓，上次你将诸家公子救出来，他们一直要感谢你，可巧今儿总算有了机会，就让人把你叫来了。现在，你们要说什么感谢的话就都赶紧说吧。”皇后含笑的望着四周面色绯红的诸家公子，带着几分调侃的说道。

    皇后如此一说，弄得诸家公子更加羞涩，其实，明着是给他们答谢的机会，暗中皇后的意思则是让他们在涵王面前露露脸，寻思着给涵王选个正君。否则，偌大的园子里怎么只有穆晓菲一个女人，周围围了一群男人，而且他们瞧穆晓菲的眼神十个有八个含情脉脉。

    “父后真是抬举儿臣了，儿臣奉母皇之命破案，本是份内之事，实在不必诸位公子的感谢。”穆晓菲及时声明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诸位公子的心意你也不可辜负。”皇后说着扫视了一圈身旁的诸家公子，在角落里特意停留了一下，然后又将目光回转到穆晓菲身上。

    “是。”穆晓菲颔首道。

    “启禀皇后，奴想弹奏一曲，以表奴对殿下的谢意。”一名粉衣男子上前一步，颤声说道。穆晓菲抬眼一瞧，竟是一向最为害羞的鲁靖安，难怪声音有些颤抖，想必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的。

    “好啊。”皇后面含笑意，鼓励的点点头。随后，便有宫人送上来一把七弦琴。

    “鲁公子要弹什么曲子？”穆晓菲微笑问道。

    “《蝶恋花》”鲁靖安低头小声说道。穆晓菲惊异道，《蝶恋花》是天朝有名的一首情爱之曲，鲁靖安选这首曲子意思显而易见，想不到平日里胆小害羞的鲁靖安竟然还有这样大胆的时候。

    “这首曲子虽好，只是小王比较喜欢《逍遥乐》，不知鲁公子会弹吗？”

    “会。”鲁靖安轻轻颔首，虽然自己不擅弹《逍遥乐》，但是既然涵王殿下喜欢，那么自己还是会尽力一试的。

    “不如小王和公子合一曲，公子弹琴，小王执萧。不知公子意下如何？”穆晓菲含笑望着鲁靖安，自己拒绝让他弹《蝶恋花》其实就是婉拒他的意思，不知道鲁靖安能不能明白。突然改了曲子，不知道鲁靖安能不能弹的自如，因此自己才建议和他同奏一曲的。

    “一切听殿下的安排。”

    “启禀皇后，殿下与鲁公子合奏一曲，奴愿献舞相合，请皇后恩准。”一袭蓝衣的男子迈步上前，语气坚决，大胆请示道。穆晓菲仔细打量了男子一番，确定自己不认识这面前的蓝衣男子，不知这男子为何要上前一舞，难道是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吗？

    “也好。”皇后审视着打量了一番蓝衣男子，颔首说道。

    随后，鲁靖安轻拨琴弦，穆晓菲拿起宫人呈上的玉箫抵在唇边，一琴一萧曲乐相合，徐徐而出，而蓝衣男子也随着乐声在亭前的长廊上翩翩起舞，蓝衣男子舞姿优雅灵动，时而如燕直上云端，时而如蝶翩翩而落，一起一落牵动着众人的神经，让人深入其中随着男子的舞步起起落落。

    一曲终了，众人皆惊叹不止，既惊奇涵王和鲁靖安合奏的默契，也惊奇舞蹈灵动的蓝衣男子，如此一来，其他公子反而不知如何献艺来引起涵王殿下的注意了。“甚好。来人，赏二位公子。”皇后含笑说道，随即再望向蓝衣男子时，多了一丝赞赏。“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也该回去与家人一块儿过年了，本宫也就不多耽搁你们了。”

    皇后发了话，众家公子只好在宫人的带领下去找各自的家人。见众人都散了，皇后才缓缓起身对一旁的穆晓菲说道，“天凉，去本宫那里坐坐吧。”

    “是。”穆晓菲跟着皇后来到他的寝宫，皇后遣开宫人，拉着穆晓菲坐在自己身旁，忧心的说道，“你如今没有正君，所以一直让你和众家公子接触，如今这些公子都见了几回了，都没有个你看上的？”

    皇后如此亲切的话语让穆晓菲有些不适应，急忙惭愧说道，“虽然见了几回，但也是不甚了解，所谓娶夫娶德，所以儿臣一切还是听从父后的安排。”

    见穆晓菲如此恭顺，皇后稍稍宽心，继续说道，“本宫听说你一直对陈太师的孙子挺上心，但是最近却又冷落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穆晓菲没想到皇后会突然提到陈寅，只好如实回答，“儿臣确实对他有些好感，只是不知道陈家的意思。”

    “陈太师那里你不用担心。以陈家的家世做个正君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毕竟那个陈公子的情况有些特殊，做正君确实不妥，但是做个侧君还是可以的。”皇后安慰道。

    “是。”穆晓菲不知道皇后如此上心陈寅的事是什么意思，因此也没多说。

    “你觉得今日的蓝衣男子如何？”

    “舞姿甚美，只是儿臣并不记得救过他。”

    “他是明歌的弟弟，明欢。”皇后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觉得他们兄弟哪个更好？”

    “……”穆晓菲心下大惊，皇后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让我在他们两个中选一个吗？“明歌性情淡泊、明欢开朗热情，这两兄弟各有特色。”穆晓菲低声的说道，心里百转千回，思量着如何真的躲不开明家的人，究竟他们兄弟两个选哪个比较好。

    “他们兄弟的确各有特色，即便让本宫说，也真的不知道哪个更好。不过，依本宫看，还是明歌持重些。”

    “父后说的是。”穆晓菲暗暗嘀咕，难道我的正君就这么定了？

    正在这时，有近侍上前禀告道，“主子，皇上请您和殿下过去。”

    “知道了，这就过去。”皇后转头向穆晓菲说道，“今儿团圆宴，咱们以后再说这事儿。”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涵王正君

    皇家众人沉浸在一片喜悦祥和的氛围里欢度新年，穆晓菲环视众人，看着那些大多数陌生的面孔时，不禁感慨，他们真的很开心吗？那些君卿、皇子虽然名义上是皇帝的家眷，可是皇帝的心中真的会有他们的位置吗？就算他们在皇帝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可是却生生的把那些原本应是一家人的众人分出个尊卑、分出个贵贱来，他们心底的那份亲情也被这种制度生生的剥离了吧？

    那些一生恐怕都看不见母亲几回的皇子们，他们皇子的身份是不过是一层光鲜的外衣，其中的凄苦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吧？那些境况稍好的皇女们，恐怕此时的孝顺可只是为了皇帝那个宝座，而不是亲情。其实什么亲情在皇家这种近乎残酷的尊卑制度之下也被剥离殆尽了吧？皇家真的一点儿也不好。穆晓菲无奈的摇摇头，满饮了杯中酒。

    “老四，你想什么呢？”三皇女坐在穆晓菲身旁，看着她明显低落的情绪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我还不太习惯这么晚睡。快子时了吧？”穆晓菲忍不住向窗外望去。

    “快了，不过子时之后还有宴席，你可撑着点儿。”

    “嗯。”穆晓菲点点也没有多搭话。三皇女见穆晓菲的兴致不高也没有多说，只讪讪的继续喝自己的酒。

    大殿内歌舞升平，穆晓菲却没有兴致看，心里暗暗担心起茗烟来，不知道茗烟怎么样了？现在，他是不是快到焰教了？不知道爹和叔叔怎么样了？这么多年过的是不是还好？

    “咚！咚！——噼里啪啦——”

    听到外面突然响起的爆竹声，在座的众人共同起身向皇上、皇后行三叩之礼，“儿臣谨贺母皇、父后新年新喜。”

    “好好，都平身吧。”皇上面露喜色，随即朗声说道，“都随朕去看烟花吧。”说完，皇上、皇后一前一后走出大殿，众位君卿、皇女、皇子们簇拥着随着皇上也移步殿外，这时，大殿正对的天空上升腾起一片炫目的烟花，众位皇子们一片欢笑之声，宫人们也附和着笑起来，众人们一片欢声笑语。过了一会儿大型的烟花放完，众人们又随着皇上回到大殿，待众人坐定，皇上便命人再次传宴，这次传上的是穆晓菲前世见过的，类似于饺子的东西。只不过，此时的饺子并没有现代做的精致，只不过是包着馅的似月牙形的面食，但仍旧可以看见饺子的形状，看到这许久未见的东西，穆晓菲一时感慨，想起一直试图忘记的前世的父母、朋友，忍不住要落下泪来。

    “老四，看什么呢？”见穆晓菲夹着饺子，端详了半天也不见她吃，三皇女忍不住提醒道。

    “没什么，以前没见过……”穆晓菲喏喏的说道。

    “这是饺子。虽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但一般都在过年的时候吃，所以通常见不到，不过味道不错，你尝尝。”三皇女好心的介绍道。

    “嗯。”穆晓菲将饺子放入口中，仔细回味起来，味道其实和前世的时候差不多，想到这儿穆晓菲禁不住又是一阵感慨。

    饺子宴过后，宫人们撤去碗碟。这时便有宫人禀告道，群臣带着家眷已经在殿外候着，等待传召请安。这时，皇上当众宣布道，“今日新年，朕再宣布一件事，朕已经决定将鹿亭侯的公子——明歌指给涵王做正君。”

    “什么？”穆晓菲惊慌的站起，怎么会这么快？之前不是还让我会见众家公子，皇后也说这事以后再说，怎么会这么快就决定了？

    “殿下，快谢恩啊！”见穆晓菲呆在原地，身旁早有机警的宫人提醒着。

    “谢母皇恩典。”穆晓菲慌忙走到大殿正中叩谢道。这时，鹿亭侯和明歌已经来到大殿，在穆晓菲身后也向皇上叩拜谢恩。

    “起来吧，之后有了正君就该收收心思了。”

    “是。”穆晓菲恭敬说道，随后退回到自己的座位。回到座位上的穆晓菲顿时陷入了呆滞中，明歌、明歌？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他，终究还是明家的人。明歌，那个看起来孱弱稳重的男子，以后就是自己的正君了，自己明媒正娶的郎君。自己和他会有幸福吗？私下里，穆晓菲曾派人打听过明歌的事情，明歌虽然是鹿亭侯的嫡子，但是生父早亡，鹿亭侯又再娶正夫，明歌嫡子的地位其实是很尴尬的。可是，明歌却稳稳的在明家获得了一席之地，衣食用度丝毫不逊色于其他公子，在明家没有任何人敢小觑了这个孤弱的男子。能以孤弱之身在明家获得一席之地，这个明歌绝不像他看起来的那般简单，或许这就是皇后看中明歌的原因，从而在明家众多的公子中选了明歌。

    宴会结束，穆晓菲思绪一片混乱的上了回府的马车，沈昊远默默陪在她的身旁。沈昊远知道，今天指婚这件事对穆晓菲而言，实在是太突然了，让她没有丝毫的准备，她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件事。可是，皇上金口玉言的事情，即便她接受不了又如何？现在，她只能慢慢的适应，适应一个陌生的男子成为自己的枕边人。想到这儿，沈昊远又忍不住暗自感叹，可惜，自己的年纪太大了，否则这正君之位已经是自己的了。如果自己是正君，穆晓菲肯定不会像现在这般苦恼吧？想到这儿，沈昊远攥着穆晓菲的手又紧了紧。

    “怎么办？”穆晓菲突然缓过神儿来，“这个明歌不简单，恐怕，你斗不过他。”

    “什么？”沈昊远难以置信的问道。

    “明歌心思不简单，你恐怕斗不过他。而我，实在担心你。”穆晓菲继续说道，“这个家我只想交给你，可是……现在有些事情，连你也要被卷进去了。”

    “放心。”沈昊远握着穆晓菲的手，“你不用担心，我会尽力守着咱们的家的。”虽然自己并不在乎世俗的一切，权利、名分自己都可以不在乎，可是，既然她想守护我们两个人的家，我就一定会努力不会让任何人去破坏它，任何人都不行！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涵王府的新年宴

    “殿下，今儿灯会，晚上您不去看看吗？”穆晓菲自从新年夜从宫里回来后，情绪就非常低落，就在下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宫里面传来皇上的圣旨，将鹿亭侯之子明歌赐给涵王做正君，并在年中完婚。穆晓菲面无表情的领着众人接了圣旨，随后就牵着侧君沈昊远的手缓缓走进了内室。

    原本皇上赐婚是件大喜的事情，可见涵王殿下面无喜色，反而似有忧愁，下人们也不敢上前道喜，只好全都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权当没有发生过这回事。然而私下里对涵王殿下的表现，下人们却议论纷纷、大胆猜测，传来传去，无外乎两个版本，一是涵王殿下与侧君伉俪情深，此番正君进门涵王殿下担心会委屈了侧君；二是涵王殿下根本是属意陈寅公子，却不想明歌公子横插一脚成为正君，涵王殿下心中烦闷，因而情绪低落。

    “殿下？”楚墨音再次小声的提醒道。

    “你想去？”穆晓菲转过头望向楚墨音，这小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难怪以前做小偷儿，身手就是敏捷，我刚走神一会儿，他就窜了上来。

    楚墨音委屈的盯着穆晓菲，闪了闪他水灵的眼睛，嘀咕道，“也不是我想去，只不过难得如此热闹，大家都想去看看。只是……只是殿下的心情好像不太好，下人也不敢张扬，怕惹你生气。”

    楚墨音如此一说，穆晓菲才仔细的望了望庭院的四周，果然比起外面的喧嚣声，涵王府确实清净了很多，连布置的东西也是年前挂上去的。今天是灯会也不见下人们张灯结彩的忙碌身影，看来都是被自己影响的。想不到，此时此刻自己一个小小的情绪波动，也连带着影响了这么多人。

    “现在还早，等晚些再去才热闹。”穆晓菲难得露出一丝笑容，“你姐姐呢？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她在哪里，去把她叫来吧。晚上一块儿吃顿饭，一家人难不成还让你们骨肉分离？一会儿你叫明福去我书房，我有事找他。”

    “哦……”楚墨音见穆晓菲风华绝代的一笑，顿时有些痴迷，又听到让自己去叫姐姐过来，心中雀跃不已，特别是穆晓菲说的“一家人”更让他面红心跳，一家人，原来自己已经是她心里的一家人了……想到这儿，楚墨音的脚步也飞快起来，蹦跳着去找明福了。

    “殿下，您有事找我？”明福听了楚墨音的传话，立即赶到了书房，心中也有一丝忐忑，不知道涵王殿下找他来的意思。虽然明歌公子以后就是涵王正君了，但是涵王殿下却一点儿也不高兴，如今连他自己也担心起来，生怕因为自己明家人的身份而受到牵连。

    “今儿上元灯节，府里面也布置一下，过年有点过年的样子，现在弄得一点儿生气也没有，您赶紧督办一下。府里除了侧君没有其他男眷，那些随侍我的人您看着封个红包赏给他们，也是我的一点心意。至于其他下人的赏钱，您就看着给吧。”

    “是……”瞧着突然转了性的涵王，明福一时觉得有点突然，但立即按着涵王的吩咐麻利去办了。

    只一会儿，府里就传来下人们忙碌的欢声笑语，穆晓菲长叹一声，做领导难啊！穆晓菲突然想起确实该出去走走了，自己倒无所谓，只是苦了府里的男人们，好不容易有个可以玩乐的日子，难不成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就要把他们玩乐的权利剥夺吗？穆晓菲走回卧室，沈昊远、文琦、雪玉他们三个人正坐在一起说话儿，见穆晓菲进来，三个人立即站起来。

    “殿下金安。”文琦、雪玉行礼道。

    “免了。”穆晓菲微微一笑，“这几日让你们跟着我担忧了，现在我没事了，你们也不用谨小慎微了。今儿灯节，晚上咱们一起出去看看。”

    “晓菲？”对穆晓菲突如其来的转变，沈昊远显然还有些忧虑。

    “放心。”穆晓菲牵起沈昊远的手，“既来之则安之。今儿晚上叫了楚墨音的姐姐，晚上咱们不分尊卑，在一块儿吃顿饭，然后一起看花灯。”

    “殿下，我姐姐来了。”穆晓菲和沈昊远他们几个人正围着饭桌聊天，楚墨音就蹦蹦跳跳的从外边跑了回来，身后站着一个纤瘦的女子。

    “楚小姐。”穆晓菲起身主动打招呼。

    “殿下。”楚辰星略一施礼回道，随后站到一旁也没有多说话。

    “楚小姐也不必客气，就当是家宴吧。墨音在府里一直念叨着你，我想如今过年正好大家一起聚聚。”说完，穆晓菲客气的摆出了邀请的姿势。见穆晓菲如此，楚辰星也没有再拘谨，跟着楚墨音一同入席。

    “来，咱们共同举杯，庆祝入涵王府的第一个新年。”见菜已上齐，穆晓菲举起手中的酒杯，众人见此也纷纷举杯，“饮了杯中酒，大家就不要再拘谨了。涵王府人丁单薄，在座的各位在我心中都是家人，因此一家人就不要顾忌太多了。”言毕，穆晓菲满饮了杯中酒，众人也跟着饮下了杯中酒。

    楚辰星举着酒杯，神色复杂的看着身旁的弟弟。楚墨音则一脸的兴奋眼睛一直停留在涵王的身上，全然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姐姐。楚辰星无奈的摇摇头，自己和弟弟以前浪迹江湖，虽然是小偷儿，但也算的上是侠盗，只偷那些官宦人家的银子以此来救济贫苦之人。因而，对权贵官宦甚是不屑，若是以前自己定然不会搭理涵王的邀请。可如今，弟弟痴迷涵王，纵是心中如何的不甘不愿，也要顾忌自己弟弟的脸面。自己不能时时的照顾弟弟，他在这涵王府要是因为自己的无礼举动而受了委屈，自己又于心何忍？罢了，只要音儿好，自己受些委屈又如何？如此想着，楚辰星吞下了杯中酒。

    为了调节气氛，穆晓菲便建议行酒令，输了的便要饮酒。大家如此一听都很紧张，有了几分怯意，只有楚墨音兴致极高愿意配合，穆晓菲见有人愿意自然容不得其他人推脱，于是算上楚辰星大家一起行酒令。几轮酒令下来，雪玉、楚墨音面色微红，话也渐渐多了，酒桌上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众人于是借着酒意便毫无顾忌的闲聊了一会儿，穆晓菲见天色已晚，该是看花灯的时候了，便提醒道，“今日灯会，你们再不出去就赶不上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上元灯会

    楚墨音不知是喝酒喝多了还是在涵王府里憋的久了，一出来就撒欢儿的跑，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拽拽那个，还时不时的拉着穆晓菲跟他一块儿疯跑，难得穆晓菲高兴也由着楚墨音的性子乱来，“殿……唔……唔……”楚墨音已经是第n+1次要说漏嘴了，穆晓菲死死的捂着他的嘴巴，在他耳边恶狠狠的说道，“再说漏一次，信不信我掐死你！”

    “唔……唔……”楚墨音拽着穆晓菲的胳膊，不住的点头。

    看着楚墨音诚恳加委屈的眼光，又考虑到楚辰星也在旁边看着，穆晓菲只得第n+1的相信他。见穆晓菲松了手，楚墨音转了转他灵动的眸子，申辩道，“那里有灯谜，正好大家一起去看看。”

    “灯谜？”穆晓菲看见前方果然聚集了不少人，于是开口道，“大家一起去看看吧。”

    “好！我先去看看！”楚墨音几个闪身就扎进了人群中。楚辰星看着弟弟灵巧穿行的身影，眼神中的忧虑越发的明显。如今音儿还未正式嫁于涵王，涵王也未明确答应会娶他，他就毫无顾忌仿佛夫妻般的粘着涵王，当真是失了男儿的本分。若是涵王日后反悔，或是他又钟意了其他人，让他如何自处？况且，他不知自持多番引诱涵王做出亲密之举，这就在女人面前失了先机，日后多半会被涵王怠慢。想到这儿，楚辰星面色更暗，一丝赏灯的心情也没有。

    “小姐，你看这个灯好看，你把这灯谜猜出来，这灯就是咱们的了。”楚墨音拉着穆晓菲站在一个精致的琉璃宫灯下，兴奋的说道。

    “让我看看。”穆晓菲抬手抓住灯下翻飞的布条，上面写了一句话，“日暮村西牛影归”，翻过布条的背面，上面写道，“猜一字。”

    “日暮村西牛影归？”穆晓菲略一沉思，随后微笑问道，“这个只要能猜中就可以拿吗？”

    “先到店家去交钱，随后这里的灯，只要能猜中灯谜的就都可以拿。”楚墨音一脸期待的解释道。

    “哦……那就赶快去问问吧。”穆晓菲立即向店老板的方向走去。

    “小姐猜中了？”楚墨音难以置信的在穆晓菲身旁追问道。

    “想到一个，不知是不是，就先问问。”穆晓菲随口说道。

    “店家，我们要猜灯谜！”楚墨音率先跑到店老板的面前，交了猜灯谜的钱。然后，得意的宣告道，“那个“日暮村西牛影归”的灯谜，我们猜到了。”

    店老板讨好的笑道，“不知公子猜的是什么？”

    “小姐，是什么？”楚墨音转头望着走过来的穆晓菲。

    穆晓菲走上前轻声询问道，“敢问店家，可是“桀”字？”

    “正是，正是，小姐稍等，我让人把那灯取下来。”只一会儿，灯笼店的伙计就将那琉璃宫灯取来送给穆晓菲，穆晓菲接过来仔细瞧了瞧，宫灯的做工精致，虽然花了不少的银两，但还算物有所值。随后，穆晓菲便把这宫灯递给了一旁两眼放光的楚墨音，楚墨音欣喜的瞧了又瞧，一副满意又兴奋的模样。

    “小姐，刚才我看那边有几个灯笼也不错，不如咱们把那几个也弄过来吧？”楚墨音盯着穆晓菲十足的贪婪样。

    “好了，玩玩就得了。这难得的灯会，也不能光猜灯谜了。”

    “可是其他几个哥哥都还没有灯笼呢！”楚墨音不甘心的争辩道。

    穆晓菲望了望身旁的沈昊远，沈昊远只是体谅的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穆晓菲于是批评楚墨音道，“几个哥哥才不稀罕。前面舞狮，咱们过去看看。”说完也不搭理楚墨音自己先过去了。

    “咦？我当是谁，原来是陈公子啊？”

    “……”陈寅理也不理面前的女子，心知这女子是存心刁难，如果在此和她争辩反而会着人口实，索性带着两个小奴绕过女子径直向前面走去。

    “唉！等等！”这女子眼见陈寅不搭理自己顿时觉得在朋友面前失了面子，立即快步赶了上去长臂一伸拦住了陈寅等人。

    “你想干什么？”陈寅的小奴急忙挡在陈寅面前，厉声说道。

    “滚一边去！我和你家主子说话，哪里轮到你说话？”女子叱责道，随后又转向陈寅，“陈公子好大的架子，我倒想问问公子，哪里生的这样的傲骨？”这华服女子显然出身不凡，明知道陈寅是当朝太师的孙子反而毫无畏惧的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而且看这架势显然是不当众羞辱陈寅一番便不打算放他们离开了。

    陈寅依然面无表情，仿佛眼前的女子根本不存在一样。

    陈寅的表现让这女子怒气更盛，她可曾被别人这般忽视，只见女子冷冷一笑，“难不成是因为涵王的垂青？可惜，我看涵王对你也只是玩玩而已，否则又怎会突然转冷？估计是听说了你那不堪的过往吧？”这女子如此一说，立即引来同行之人对陈寅的嘲笑声。

    陈寅面色一暗，愤恨的瞪着女子，那双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陈寅攥紧了拳头，强忍着怒气生怕自己沉不住气一巴掌挥上去，造成不可挽回的过错。现在，他只希望眼前这人发泄一通火气后便可以放自己走。

    “如今这是演的哪一出啊？”穆晓菲在一旁瞧了半天，觉得自己再不出手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情来，而且这女子做的也实在是太过，陈寅分明是没有惹事的意思，可她却死咬着不放，确实是太小气了。

    “殿下？”陈寅身旁的一个小奴曾经见过穆晓菲，如今见她亲临心中禁不住有了丝期待。

    穆晓菲冲着那个小奴一颔首，算是默认了小奴的叫法，随后冲着那女子说道，“本王原是来赏灯的，却不想遇上了这样的事。而且，本王远远的听见似乎有人提到本王，因此也很好奇，想不到本王深居简出也会有人惦记着。”

    那女子见眼前的人俊逸灵秀，顿觉一惊，又见陈寅的小奴唤她涵王，心里立即打起鼓来。她平日与涵王没有往来，虽然见过也只是今年的皇家团圆宴上远远的望过一眼，依稀记得是眼前这人的轮廓。可不能仅凭这样就真认了涵王，毕竟自己是堂堂的辅国公世女，要真是认错了人岂不是让人笑话。于是，她开始细细打量起眼前女子的衣着来，直到看见女子腰间那表明宗室身份的玉佩，她才清楚的认识到，眼前的女子果然是涵王！

    “臣参见涵王殿下。”辅国公世女尴尬的行礼道。

    “免了。不知阁下是？”

    “臣是辅国公世女承敏。”云承敏恭顺的说道。

    “哦……”穆晓菲颔首道，“本王刚回朝堂，对宗室亲眷都不是很熟。还望世女见谅。”

    “殿下客气了，只怪臣没有去拜见殿下。”云承敏讪讪的说道。

    “今日上元灯节，大家都是图个喜庆，本王也是，因此不希望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但是，并不是说可以任由他人非议本王，世女可明白？”穆晓菲此时的话语已经带了几分质问的意思。

    云承敏听穆晓菲如此一说，惊出了一身冷汗，想不到自己的几句无心之语愣是被涵王撞上了。虽然涵王在朝中只是闲职，但毕竟是皇室正统的嫡女，自己一个旁系的辅国公世女，怎敢在涵王面前造次？只得陪着小心恭敬的回道，“殿下说的是，臣一时糊涂扫了殿下的兴致，还望殿下见谅。”

    “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多说了。今日本王约了陈公子，因此也不陪世女了，世女请便吧。”穆晓菲毫不客气的说道。

    “是，臣告退。”云承敏灰头土脸的带着身边的人逃开了。

    穆晓菲不屑的望着云承敏的背影，暗想道，果然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怨不得古往今来大家都痴迷于权势，这真是个好东西。想想刚才云承敏还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转眼间在自己面前就变成了一副奴才样，全都是权势的魔力啊！

    “多谢殿下。”陈寅见穆晓菲为自己解了围，诚心的道谢道。

    “陈公子真是客气，咱们之间还需要道谢吗？真是见外了。”穆晓菲稍有些遗憾的说道。

    “殿下也是赏灯？”陈寅不愿意直面穆晓菲的询问，只得岔开了话题。多日不见涵王，陈寅知道是她一直躲着自己，因为楚墨音的事情，让她对自己的行为极为恼火，可是自己当初也是禁不住楚墨音的祈求，而自己也是被出楚墨音利用罢了。如果自己当初知道楚墨音耍了这样的心思，自己是断然不会答应楚墨音的。可涵王又哪里给自己解释的机会呢？

    “嗯，带着府里的人出来走走。”穆晓菲稍一侧身，露出身后的男人们。“你们几个男人单独出来不安全，不如和我们一起吧，也好有个照应。”

    “这……”

    “晓菲，墨音看上了一个灯笼，我们先过去看看，你和陈公子等我们一下吧。”沈昊远及时解围道。

    “好。”穆晓菲望着沈昊远眼中带出了一丝歉意，沈昊远只是平淡一笑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灯会定情

    “不如我们边走边说吧？”穆晓菲提议道。

    “嗯。”陈寅点点头，跟在穆晓菲的身侧。

    “我的画你收到了吗？还喜欢吗？”穆晓菲忽然想起陈寅生日的时候，自己送过去的画卷，因为不是自己送去的，因此也不清楚陈寅喜不喜欢。

    “喜欢，画的很好。”陈寅低低的回答，陈寅此时思量着，要不要和穆晓菲说楚墨音的事情。可是，刚刚看见楚墨音和穆晓菲的男人们一副融洽的样子，自己反而觉着说这件事似乎是多此一举。人家一家子温馨和睦，自己一说，反倒让人觉着有破坏和睦的意思。

    “就这样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前阵子因为一些事冷落了你，不过……却没有其他的意思。你知道吗？皇上已经给我指了正君，年中就要完婚了。”穆晓菲如此说着，语气是明显的无奈和忧愁。

    “嗯，知道。”涵王大婚的事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其中还有不少牵扯到自己的传言，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之前听说过皇后在为涵王张罗正君的事情，却没想到这么突然就指了婚，而且还是一直默默无闻的明歌公子。虽然，自己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做涵王正君的资格，可是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打击不小，有些心痛、有些无奈。那日，涵王在赏菊会上对自己说的话，还句句停留在自己的心里，只是不知，此时她还是否记得。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穆晓菲轻吟的诗句，幽幽问道，“陈公子是否相信，你就是我在茫茫人海里一直寻找的那个人？”

    陈寅突然驻足，怔怔的凝视着穆晓菲，“殿下……”

    穆晓菲不去看他，只漫无目的的注视着远方，一字一句的问道，“公子可还记得，那日在赏菊会上，我说的话？”

    “……”陈寅扭过头，颤声道，“记得。”

    “那……我现在要再问你一次，你可愿与我共度余生？”穆晓菲回过头，期待的凝视着陈寅。

    “……殿下……你……可当真？”陈寅对穆晓菲突如其来的问话惊呆了。

    穆晓菲长叹一声，“难道堂堂天朝涵王，在你眼中就是一个如此儿戏的人吗？”穆晓菲无奈的摇头道，“我就要娶正君了，但是你知道，按天朝的礼制正君进门之后，再娶侧君就要获得正君的同意，否则就只能以其他身份入府。说的再直白点儿，你在正君之前进门，以后正君还不敢怠慢你，可如果你是在正君之后进门的话，有些事情却不是我好插手的。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吧？”

    陈寅点点头，涵王的意思他明白，自己也是大家公子，明白这一正一侧的差距绝不是用语言就可以说明白的。侧君，涵王要娶他为侧君吗？

    看着陈寅低头沉思的模样，穆晓菲明白让他清楚的把内心的话说出来是太难了。于是，她也不再等待着陈寅的答复，只大胆的牵起陈寅的手。陈寅被穆晓菲的举动弄得一惊，匆忙的想摆脱，可穆晓菲哪里容许他挣脱，只将他的手抓的更紧，并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听到这话，陈寅也不再挣扎，由着穆晓菲握紧自己的手，然后，在穆晓菲的带领下慢慢欣赏着灯火。陈寅身后的两个小奴，眼瞧着涵王握紧了自家公子的手，而公子也没拒绝。顿时就明白了涵王已经和公子有了某种默契，随后就开始为自家的公子高兴，公子期盼了多年的真心人，如今总算是遇到了。

    穆晓菲和陈寅手牵着手亲昵的逛完了半个灯市，一路上两人虽然没怎么说话，但洋溢在两人之间的喜悦即便是外人也看的分明。

    “天色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吧。随后，我就去你家提亲，你看太师那里……没什么问题吧？”

    “祖母应该会很高兴的，她对你也是很满意的。”陈寅低声说道。

    “那最好了，不然，还挺麻烦的。”穆晓菲自语着，随后叫了一辆马车亲自将陈寅送回了太师府，然后静静的回了涵王府。

    “殿下回来的真晚！”穆晓菲一进王府，楚墨音就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窜了出来，不满的抱怨道。

    “有别的事情耽误了，都这么晚了你还不睡？”穆晓菲心里边思量着娶陈寅的事，也没空搭理楚墨音。

    “你……”见涵王不搭理自己径直跑了，楚墨音气的直跳脚，本来好好的灯会半路遇上陈寅，殿下就被陈寅拐跑了，结果一大帮子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回来了。姐姐送我们回来后，也不肯多留几日就走了。好端端的灯会就这么被破坏掉了，真是气死了！都是这个没良心的女子，起了色心！女人都不是好东西！

    穆晓菲回房时，沈昊远正在看书，见穆晓菲回来，沈昊远走上前轻柔的为她宽衣，“你和陈公子怎么样了？”

    穆晓菲忽然握住沈昊远的手，惭愧的说道，“我向他提亲了……对不起……”

    沈昊远一愣，随后温柔的说道，“没事，我早就猜到了。”

    “你……会不会觉得……”

    “从你成为涵王的那日起，我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如今，你的一言一行都不是代表着你自己，也代表着皇家。陈公子的家世确实值得你娶，而且你也对他有好感。本来女子就多夫，更何况是皇家。你多虑了。”

    “唉……”穆晓菲诚心说道，“我何尝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命运好像和我开了个玩笑，为了医治玉衡，我必须成为皇女；为了免除皇后的戒心，我必须迎娶明歌。为了得到皇上的信任，我必须按着她的安排一步步走下去。我已经分不清哪个是真正的自己了。”

    “晓菲，你太累了。睡吧……”瞧着痛苦自语的穆晓菲，沈昊远心疼的说不出一句话，眼前的这个穆晓菲已经不是出云山上无忧无虑的那个人了，她变了，变的连自己都认不清自己了。这个皇家根本不适合她，可她却坚强的留下来，而自己只能站在她身边鼓励她，又有什么好怪她的呢？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新婚之夜

    鹿亭侯府

    “公子，今日殿下新娶侧君。”明歌的小奴轻声的在明歌耳边念叨着，“殿下还请旨封侧君沈氏为平君，听说皇上也答应了。”

    “平君？”明歌难得放心手中的书籍，疑惑道，“什么是平君？”

    “听说，就是第二个正君，只不过相区别就叫平君。”

    “殿下还真是怕我……”明歌眼中闪过一丝忧伤，原来在她的心里，自己就是那么一个刁蛮的人吗？

    “怕您？”小奴不明所以的望着明歌。

    “先封平君、后娶侧君，全都是在娶我之前做的。还不是怕我吗？”明歌苦笑道。

    听明歌如此说，小奴依稀也明白了一个大概，点头道，“殿下这样做可真是多次一举，公子为了博得殿下的好感，怎么会拒绝殿下的要求呢？”

    “也不尽然……”明歌叹息道，“或许是为了表明什么吧？”

    “表明什么？”小奴喃喃自语着，可明歌显然没有再说什么的心情了，拿起书卷继续读书。

    涵王府

    “殿下……”陈寅端坐在新房内，见穆晓菲迈步进来，一时激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傻傻的起身站在床边，愣愣的看着穆晓菲。

    “傻瓜，怎么不坐？”穆晓菲快步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和他并排坐在床上，“以后别叫殿下了，听了生分，叫我菲儿吧。”

    “菲儿？”陈寅迷惑的看着穆晓菲，殿下不是叫承晓吗？“菲儿”与哪个字也不搭边儿啊？

    “我在出云宗时叫穆晓菲，所以我喜欢你叫我菲儿。而且，我觉得比我现在的名字好听些。”穆晓菲微笑着解释道。

    “菲儿……，菲儿……”陈寅默默叫了两遍，仿佛要深深刻在心里一般。

    “虽然我不喜欢繁琐的仪式，但毕竟是你的婚礼，我还是叫人弄得隆重些。不过，皇家的规矩太多，你不要介意。”穆晓菲握着陈寅的手紧了紧，“我有些累了，能不能早些睡？”

    陈寅一听这话顿时羞的满脸通红，不过，转瞬脸色又灰白起来，神色有些恍惚的说道，“我……”

    “嘘……”穆晓菲捂了他的嘴，心疼的说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不介意的，而且你也不必在意。今日是你、我大喜的日子，我们应该珍惜，做些美好的事情。”

    “……晓菲”陈寅推开穆晓菲的手，正色道，“有些事现在必须要通你说，否则我会不安心的。”陈寅垂下头，低声说道，“那件事，其实……是我自作孽，否则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我知道。”穆晓菲轻声打断了陈寅的话语，“那日我觉得奇怪，辅国公的世女怎么会那么肆无忌惮的招惹你，如果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原因，太师也不会任由她胡来的。”

    “你知道？”陈寅抬起头难以置信的望着穆晓菲，“你……怎么会知道？”陈寅挫败的垂下头，虽然他想隐瞒，可是这种事又能隐瞒多久呢？如果，万一，有一日被人掀出来，到时候殿下还能冷静吗？既然这样，不如自己和她说清楚。其实，自己也是存了私心的，在自己进门后才把这件事告诉她，为了是即便她生自己的气也不会休弃自己，那么自己还是有机会留在她身边的……

    “别人告诉我的，不过，我真的不介意。说点自私的话，你别生气，呵呵……”穆晓菲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个……那个……要不是这样，我也不能娶你啊，所以这……是天意。”

    陈寅呆愣愣的望着穆晓菲，真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悲伤，凭她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自己可以确信涵王比云承敏要疼爱自己，而且涵王的为人也肯定比云承敏要出色，这对于自己来说是幸运。但自己却失去了清白之身，真是……“唉，天意弄人……”

    “是否是天意弄人我不知道，但是你现在是我的侧君确是真的……这就行了……”穆晓菲双手捧起陈寅羞红的小脸，在他的唇瓣上落下深情一吻，“良辰苦短啊……”

    陈寅颤抖着解开了自己鲜红的嫁衣，露出雪白的内衫，穆晓菲顺势探手伸进内衫中，陈寅身体猛的一震，下意识的要摆脱穆晓菲的纠缠，穆晓菲立即将陈寅揽进怀中，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不准你想我以外的女人，所以……”

    “啊——”陈寅一声惊呼，原来穆晓菲刚刚惩罚性的咬了陈寅的耳朵一口，“你……”

    “在这种时候不专心可是会受惩罚的……”穆晓菲此时顺势解开了陈寅的内衫，露出了他如玉的肌肤。

    “好凉……”陈寅轻吟着，一双手不知该落在哪里。

    “那我帮你捂暖。”此时，穆晓菲的外衣大敞着，边说边轻轻压在了陈寅身上，一双手不老实在陈寅身上四处游走着，由于穆晓菲压着弄得陈寅想起身也不成，只得不停扭动着身子试图躲避穆晓菲的双手，在衣服和肢体的双重摩擦下，穆晓菲敏锐的觉察到陈寅身下的坚挺。

    “咱们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吧？”穆晓菲坏笑着退下了自己的上衣，将陈寅冰凉的双手按在自己的胸前。

    “殿下……”陈寅的脸色顿时如熟透的番茄，“灯……”

    “我怕你看不清……而且，我也想看清你啊……看清楚我的小寅儿每个地方，特别是……”穆晓菲神秘一笑，覆上了陈寅身下的敏感。

    “啊——”陈寅的身体又是一震，说话时隐隐带出了哭腔，“殿下……”

    “我等不及了……”穆晓菲低吟着紧紧覆上了陈寅的薄唇，手上麻利的褪下了陈寅身上所有的衣物。

    “殿下……菲儿……菲儿……”陈寅梦呓一般低语着，双手颤抖着搂住了穆晓菲的脖子，微微躬起身将头埋在了穆晓菲的肩窝。

    见陈寅如此主动，穆晓菲也毫不犹豫的除去身下仅有的衣物，二人至此终是“坦诚”相对。

    红鸾帐内，春色一片，风光无限。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永葆青春

    第二日清晨陈寅醒来的时候，穆晓菲已经去上朝了。陈寅躺在床上回想着昨夜两人恩爱的种种，仍是觉得面红心跳。

    “公子，该起来了。”门外的小奴轻敲着房门，提醒道，“按规矩是要给先入门的平君请安的，要是晚了就不好了。”

    “进来吧。”陈寅浑身酸痛，挣扎着下了床。此时，门外的小奴已经端着洗漱的水进来了。

    “公子，看来殿下很疼公子呢。”小奴见陈寅劳累的模样禁不住开起了玩笑，这小奴名唤修竹是陈寅从娘家陪嫁来的，因此说起话也比较胆大。

    陈寅白了修竹一眼，脸色微红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装作生气的说道，“既然知道要见平君，还不赶紧帮我梳洗。”

    见自家的公子有些生气，修竹自是不敢怠慢，急忙帮公子收拾妥当了，随后陈寅简单吃了些点心，就领着修竹给沈昊远请安去了。

    如今沈昊远虽叫平君，但其实和正君已经没有分别了，因此，陈寅此次请安的规矩就要复杂一些。进了沈昊远的院子，早有小奴等在那里了，见陈寅来了，小奴立即领他进了正厅。只见沈昊远端坐在正位上，明福站在沈昊远的一侧，陈寅缓缓走到沈昊远面前轻声跪下对着沈昊远三叩首，随后有小奴递上茶杯，陈寅接过慢慢举送到沈昊远面前，沈昊远立即接过饮了一口，随后将茶杯递给身旁的明福，扶起陈寅客气说道，“原本我是不打算用这些虚礼的，但是他们说这是规矩，我只得照做了。”

    陈寅颔首说道，“哥哥客气了，哥哥虽是平君之名，但却是是殿下心中的正君，我做这些是应该的。”

    “咱们都是殿下的男人，也不在乎这些。殿下说过，咱们不分尊卑，只按年纪。因此以后也不用讲究这些虚礼了。”沈昊远请陈寅坐下，随后说道，“现在王府里都是我在打点，你缺什么尽管和我说。”

    “是，劳哥哥费心了。”

    “昨天忙了一天了，没事就先你回去歇着吧。”沈昊远体贴的说道。

    陈寅听了这话，脸上忽的又是一红，缓缓起身道，“如此，我就先走了。”

    出了沈昊远的院子，修竹低声说道，“听说这平君是沈将军家的公子，那么不就是三十多岁了吗？可是，看起来也就二十岁的样子，一点也不显老，真是奇怪。”

    见修竹如此说，陈寅解释道，“听说出云宗的心法博大精深，可以使人永葆青春，容颜永驻。看来，所言非虚。”

    “坏了……”修竹突然感慨道，“听说殿下也是出身出云宗，那么不就是说殿下也会一直这个样子不会变吗？可公子你比殿下大了好几岁呢……以后，殿下会不会……”说到这儿，修竹顿时不敢再说了，如今这个世界都是老妻少夫，男子年轻貌美才能拢住女子的心。现在，殿下不仅比公子小两岁，还修炼了驻颜的功夫，到时候公子年老色衰，殿下却还是一副青春貌美的样子，那公子的境遇……

    陈寅想到这儿，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虽然殿下如今对自己宠爱有加，可自己年纪一大容颜老去，殿下却还依旧容颜如故，那自己该怎么办？陈寅思前想后，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害怕，连自己怎么回房的都不记得了。

    “寅，我回来了，想我没？”穆晓菲今日上朝时一直心不在焉的，心里边惦记着陈寅，耳边响着的是陈寅的话语，脑海里回荡的也是陈寅的容颜，下朝的时候忙不迭的往回跑，可见到陈寅的时候，却只见陈寅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顿时失了笑容，静静的坐在他身边，担忧的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个样子？”

    陈寅听了穆晓菲的话这才缓过神，又见穆晓菲担忧的模样，眼泪“唰”一下就流了下来，弄得穆晓菲错愕不已，身旁伺候的修竹和另一个陪嫁的小奴湘玄也跟着抹眼泪，一下子三个男子全对着穆晓菲哭，弄得穆晓菲顿时慌了神，搂着陈寅心疼的给他擦眼泪，结果这眼泪却越擦越多，急得穆晓菲汗都出来的，不住的念叨着，“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啊！哭什么啊！”

    文琦在门外听见了哭声，往门里一瞧只见三个男人都在那里哭，殿下在劝却没一个说话的，顿时觉得奇怪，怎么刚进来连话都没说就哭起来了？不过，也没听太师那里出什么事啊？又见穆晓菲着急的要命，就差跟着一块哭了，就急忙走进来，连拉带拽的将穆晓菲推了出去，“殿下，您先出去，男人之间好说话，奴先问问侧君。”随手关上了房门。

    穆晓菲在门外干着急也没办法，只得去向沈昊远求救。沈昊远正在院子里练剑，见穆晓菲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一脸焦急的样子赶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

    沈昊远一愣，不知道？

    “本来好端端的陈寅，一见我就哭，越劝越哭，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问话也不回答，我没办法只得向你求救了。”穆晓菲愁苦的说道。

    “带我去看看。”沈昊远将手中剑递给雪玉，就连忙跟着穆晓菲去看陈寅。

    进了院子，听不见哭声，穆晓菲才稍稍宽心，自语道，“好端端的哭什么？难不成受欺负了？可是瞧他那样也不像能受欺负的人啊？难道都是一嫁人就转性了？”说完还有意无意的瞄了一眼身旁的沈昊远，嫁人就转性的人……

    “咳咳……怎么不进去？”沈昊远回瞪了穆晓菲一眼，提醒道。

    穆晓菲小心翼翼的迈着轻巧的步子走到房门前，敲门道，“怎么样了？我能进去吗？”

    等了一会儿，文琦才打开房门，回禀道，“侧君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想到自己比殿下年纪略长，而殿下又有不老容颜，一时想不开有些患得患失罢了。”

    “……”穆晓菲扶额道，“就这儿事啊？……他想的是不是太多了？再说，我哪有不老容颜啊？我倒是想。”

    “出云宗的内功心法确实可以使人容颜永驻。”沈昊远适时的说道。

    “……”穆晓菲仔细端详了一下沈昊远，了然的点点头，“果然是这样啊……难怪他会难过呢！你、我都是不老容颜，而陈寅却……那不就是说……这个结果换作是我也有点接受不了……”不过，原来出云宗的心法有这种功效啊，早知道当初多学一点了，以后连美容品什么的都省了，穆晓菲不厚道的想到。

    “殿下，您还是劝劝侧君吧，有些话要您亲自说才行。”文琦劝解道。

    “这是自然。”穆晓菲点点头走进屋内。陈寅此时还在抽泣，显然刚才哭的太凶还没缓过来，见穆晓菲来了，原本通红的眼眶顿时再次蓄满了泪水，“眼泪流多了老的快。”穆晓菲好心的提醒着。

    陈寅听了这话，立即忍住了要流下的眼泪，穆晓菲摇摇头，无奈的坐在陈寅身旁，牵着他的手说道，“难道我就是这么重视外貌的一个人吗？如果真是那样，凭心而论，沈昊远那样的人在我身旁，我又哪有心思去惦记其他人呢？雪玉那样玲珑的人，也是当初三姐送来的，我不是也没收么，你又瞎担心什么呢？”

    “也不是……只是不知怎的，突然想起来了，就没忍住……”陈寅小心的辩解着。

    “你呀，因为经历的太多，对于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太在乎了，所以才这样的。”穆晓菲拍拍他的手，继续说道，“要不是这样患得患失的，怎么连身边的人都受了影响。人年轻还是老迈，主要是心里，就算我容颜永驻，可内心里已经是老人了，哪里还能喜欢那些年轻的公子呢？再说，两个人要是经常在一起是不会觉察出另一个年老的程度的。”穆晓菲忽然担忧的说道，“其实，害怕的反倒是我，要是我一直这样子，人们会不会以为我是妖怪？倒时候他们都吓跑了，你可不能也不要我啊？”

    “我不会……”陈寅低着头及时表明心意，“肯定不会。”

    穆晓菲将陈寅的手按在自己胸前，郑重说道，“夫妻相处之道在于心意相通，纵然坐拥天下却没有相知之人，岂不是更可怜、更孤独？所以，皮相对于真正懂得情爱之人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

    陈寅似是领会了穆晓菲的话语，赞同的点点头，脸上忧愁的神色有了一丝缓解。

    “其实……”穆晓菲为难的说道，“就你而言，真是没有什么姿色可言，也不用为了容貌而发愁……”

    陈寅瞪着穆晓菲一瞬间愣了神，忽然发现穆晓菲狡猾的微笑，这才知道她是故意气自己，顿时抽出手，气恼的拍打起穆晓菲来，穆晓菲见此知道他是不再烦恼了，才开心的攥着陈寅的手将他按在怀里，“哄你开心的，在我心里你挺好看的，别耍性子了。”

    陈寅挣扎了一会儿见自己扭不过穆晓菲，便不再挣扎了，任由她抱着自己，诚心说道，“不会了，你不用担心了。”

    “好，我有公务要忙，晚上咱们一起吃饭吧。”穆晓菲放开怀中的陈寅，随后走出了房间，见沈昊远和文琦等在门口，忽然面色有些深沉的说道，“你们跟我去书房，我有事要和你们商量。”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齐人之福

    “画的确实不错，还不行我去讨教讨教？”穆晓菲慢慢的收起画轴，转身望着楚墨音，今日楚墨音穿了一件青色长衫，虽然看起来英挺不少，但还是掩饰不住他瘦小的身子。

    “你是想去看看那人吧？”楚墨音话里已经带了几分火药味儿。

    穆晓菲无奈的笑道，“怎么？难不成不见你的时候，你都是跑出去吃火药了不成？好端端的生什么气？”

    楚墨音白了穆晓菲一眼，气鼓鼓的坐了下来，“明知故问！”

    穆晓菲仔细端详着楚墨音，发现生气的楚墨音竟然别有一番韵味，他那双灵动的眼睛配上他不安分的小嘴巴，活脱脱是一只呱呱叫的小蛤蟆。穆晓菲看着看着竟然要笑出来，“咳咳……”穆晓菲赶紧转过视线，暗暗想道，自己眼看着快四十的人了，实在和一个十四岁的小娃娃生不出气来，这要是在前世，估计这小娃看见自己恐怕都得管自己叫阿姨。唉，为什么自己周围的男人都比自己小那么多啊？好在有个沈昊远，不然总有种犯罪的感觉……

    “喂……你不就是生我的气么？何必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呢？再说，你当初明明知道我会娶很多男人的，既然这样你又生什么气？”穆晓菲好性子的劝起楚墨音来。

    “明明是我先来的……”楚墨音不服气的争辩道。

    “你？”穆晓菲惊异的问道，“你还好意思说，明明是我先认识陈寅的，然后才认识你的，你怎么排也的排后边啊！”

    “那你明明答应先娶我的，不然为什么让我来王府？”

    “我虽然答应让你来王府，可不记得说要娶你啊！”穆晓菲无赖的说道，“要负责的方式有很多种啊，不一定非要娶你啊！”

    “你……”楚墨音猛的站起来，眼睛瞪的老大，仿佛要冒出来一般。

    见楚墨音动了真怒，穆晓菲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说了么，要等你大一点儿的，等你长大了，也许就不喜欢我这个老女人了，到时候你想反悔可换不来清白的身子。”

    “哼！”楚墨音一甩头懒得搭理穆晓菲，我才不会反悔呢！

    “行了，行了！以后再说这事，今儿是陈寅进门和大家吃第一顿饭，你可别耍性子了。”穆晓菲转而说道正题上。

    楚墨音的大眼睛灵巧的转了两转，侧夫进门和家里人吃饭也带上我，那不就是说，我是她们家里的人吗？想到这儿，楚墨音抿嘴一笑，“放心吧，我不会惹事儿的。”

    难得楚墨音如此通情达理，害得穆晓菲以为自己得用美人计才行。见楚墨音痛快答应了，穆晓菲也轻松说道，“那最好，大家在一起快快乐乐的有什么不好？别没事计较那些没用的。”

    “知道了。”楚墨音乖巧的点点头，立时变成了一只温顺的小猫儿。

    “殿下、楚公子可以用晚膳了。”门外小奴禀告道。

    “知道了，走吧。”穆晓菲和楚墨音一前一后向外走去。

    “殿下。”见穆晓菲进来，先到的沈昊远、陈寅立即起身。

    “都坐吧，一家人也不用这样。”王府里的规矩多，穆晓菲要是没坐下，其他人都得站着，虽然穆晓菲声明了几遍不用这样，但还是扭不过大家的坚持，没办法只得顺了他们。穆晓菲立即快走两步，找到自己的位置先坐好，随后众人才依次落座。

    菜已上齐，穆晓菲才开口说道，“今日是寅入门的第一顿家宴，之前你们应该都认识了，我就不多说了，总之，以后大家要和和气气，相互扶持。”穆晓菲只是象征性的说两句，其实自己无论说什么都觉得奇怪，要是自己老公搞个二房，还跟自己说你们要和睦相处，自己掀了桌子再给老公两耳光那都是客气的。唉，自己说的这是什么话啊！想想都觉得臊的慌！“那个……吃饭吧。”

    原本沈昊远和陈寅都以为穆晓菲会多说两句，可是不知怎么的突然间就情绪低落了，然后就吩咐吃饭，众人面面相觑也不敢过问，只得顺从的开始吃饭，一时间饭桌上一片寂静。穆晓菲小心的观察着沈昊远和陈寅的神情，见他们神色并没有什么异常，反而见自己观察他们，他们却有些奇怪又有些担忧的回望自己，弄得穆晓菲很尴尬，更加不知道如何自处了。

    “我吃完了，先去书房了。”穆晓菲被这诡异的气氛弄得吃不下饭了，匆匆吃了两口就先跑了。

    “齐人之福不是那么好享的啊……”穆晓菲在书房里端着书本却无论如何也读不下去了，脑海中萦绕的总是今天吃饭的情形。“如果以后明歌进门之后，这都该怎么办呢？太烦人了……还是一夫一妻好啊！”

    “今儿是怎么了？”沈昊远心里一直记挂着穆晓菲，在房里思量了许久决定来书房看看她。

    “也没什么……”穆晓菲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苍白的辩解着，“青州的案子正想着怎么跟二姐说呢。”

    “真的？”

    “……”穆晓菲只得坦白道，“我突然觉得很对不起你，还有……陈寅。”

    “怎么会这么想？”沈昊远淡淡问道。

    “曾经我很羡慕那些美男萦绕的女人，她们可以自由的游离在不同的男人间，享受他们的爱。如今我也做到了，却发现自己的心里已经被分割成几份，却享受着别人唯一的爱，我觉得我自己很自私、很惭愧，根本没办法平淡的面对你们。我觉得我自己曾经的海誓山盟已经成了空谈，成了……唉……”穆晓菲垂下头，不敢直视沈昊远。

    沈昊远眼中突然有了丝笑意，他轻轻的抚摸着穆晓菲的脑袋，就像前辈在关怀后辈一样，柔声道，“曾经我希望找到一个像我母亲一样的女人，一生一世只爱我爹一个人。可是，后来我发觉，当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出现时，以前所想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所以，我不后悔嫁给你，也没有怨过你。如今的你身为天朝的涵王，身处高位自然要承担更多的东西，当然不能随着自己的性子，即便是寻常人家，也不可能完全由着自己。以前，在出云宗的时候，我和玉衡还不是像现在这样伺候你，只不过，那时我们朝夕相处一切自然水到渠成，不觉得突兀。如今，陈寅突然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你自然会想到这些。”

    “我知道了。”经沈昊远这样一说，穆晓菲心中便不再那么烦闷了，“这下，我倒要真的好好想想青州的案子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相处之道

    “四妹怎么突然想到来我这儿呢？”二皇女一脸的和蔼之色，亲切问道。

    “哦……是这样，我最近得到个东西，不知道怎么处置，就来问问二姐。”穆晓菲也和气的回应着，随后身旁的侍从就承给二皇女一个不大的匣子。

    二皇女不明所以的望了望穆晓菲，可穆晓菲一副坦然的样子让二皇女一时也没有琢磨明白她的意思，只好微笑着缓缓打开了匣子，二皇女原本微笑的面容在看到匣子里的东西时，脸色忽然一凝，立即关上了匣子，将匣子放在一旁，缓缓开口道，“四妹的意思我有点不明白了，这东西不是应该归你管理的吗？”

    穆晓菲神色如常的说道，“话是这样说，但是小妹我新回朝堂，有些事还是要多多请教二姐，毕竟二姐久帮母皇搭理政务，任何事情自然能够处理的游刃有余，不像我四处请教生怕一个不谨慎落了话柄，得罪了人。”

    “四妹真是谦虚了，有些事情即便不会慢慢接触自然也就通透了，政务也是一个道理。再则，母皇交给四妹的事情，哪一件四妹不是做的妥妥当当。有些事，四妹也不必特意来问我，母皇既然信任四妹，四妹秉公办理即可，其实有些事母皇不说并不代表不知道，如果逆了母皇的意思，反而伤了母皇的心。”二皇女直视着穆晓菲，似是无意的说道。

    “多谢二姐提点。”穆晓菲恭敬的说道，“以后小妹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二姐多多指导。”

    “都是一家人，四妹这样说就见外了。”

    “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就不打扰二姐，小妹告辞。”穆晓菲起身施礼道。

    “那好，既然如此，我就不强留你了。慢走。”二皇女微笑起身，目送着穆晓菲离开。

    直到穆晓菲的身影消失了，内厅中走出一个近侍模样的女人，来到二皇女身侧，低声询问道，“殿下，四皇女此番来的意思……”

    二皇女神色凝重的拍了拍穆晓菲送来的匣子，“方英，你看看吧。”

    这名唤方英的近侍才小心取过匣子，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放着一本账册，她将账册取出大略一翻，又重新将账册放回匣子里，开口道，“这是青州府的账册？”

    “这下，你该知道她来的意思了吧？本王早就知道，老四一定会来的，单看这账册二字，本王就知道她的意思了。”

    “四皇女的意思是来征询殿下的意见？”方英不确定的问道。

    “究竟是来问意见的，还是来打声招呼的，只有她自己知道。”二皇女不在意的说道，“本王已经跟她说清楚了，这件事让她秉公处理，青州知府的案子惊动了母皇，想保她无疑是自寻死路。母皇将这个案子交给段清，一是提醒提醒我；二是试试我的态度。要是本王连轻重都分不出来，也不配做在这里了。”二皇女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狠厉之色，“青州这么重要的地方，她居然不谨慎一些，那么就怪不得本王了。”

    “殿下，青州的案子已经结了，殿下还在担忧什么？”文琦见穆晓菲这几日一直面露忧色，忍不住问道。

    “我正在想大婚的事情。”穆晓菲轻声说道，“还有一个多月就大婚了，心里面总是不踏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明歌。”

    “殿下，夫妻相处之道无外乎相敬如宾，你又担心些什么呢？”

    “相敬如宾？我一向不认为这是好话，如果真像宾客一般，又有什么乐趣呢？”穆晓菲如实说道，“明歌虽然我接触不多，但他还算懂事，不像是个喜好争名夺利的人。但是，正因为他懂事，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要是他蛮横无礼一些，我对他倒还可以狠下心肠。他越是懂事，我越是不知道怎么办。”

    “……”文琦听穆晓菲如此说也沉默了，以自己这么久以来与涵王的接触，他可以断定涵王是一个心地善良之人，对男子更是有足够的尊重与爱护，可越是这样越容易让男子心动，结果到头来受苦还是涵王自己。

    “唉，如果你是他，你希望我该怎么对你呢？”穆晓菲见文琦沉默了，便知道他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了，只得让文琦换位思考一下，或许可以让他以这边男子的心思来提示一下自己。

    “我……”文琦被穆晓菲这么一问，更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一直以来心中没有情爱，即便是有也只是一闪而过的想法，他生来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自然一切也都无从谈起了。如今被涵王这么一问，文琦反而认真思索起来，自己身为男子，自然希望可以找一个心爱的女人，可是自己是涵王的暗卫，定然要一生追随涵王，那么自己的一生便要托付给涵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与嫁给涵王的男子已经没有分别了，那么自己希望涵王如何对待自己呢？

    “想什么呢想这么久？”穆晓菲见文琦沉默了半天，忍不住问道。

    “在想殿下的问题。”文琦瞬间恢复过来，低声说道。

    “唉，看你想这么半天，估计不是想不出来就是想出来了不知道怎么说。其实，这世间众人，婚嫁有几个是真心相爱的，都是为了某种目的而结合的。只不过，后来发现嫁娶之人是值得托付的与不值得托付的两种。若是值得托付的还好，可以放弃最初的目的。若是不值得托付的，恐怕就要祸害对方了。”穆晓菲痛心的分析着，“至于明歌，你说在他眼中我是值得托付的，还是不值得托付的？”

    “殿下就这么没有信心吗？”文琦听了穆晓菲的言论，沉思一会儿转而问道。

    穆晓菲无奈的摇头回道，“所谓我本一心向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信心不在于我，而是在于他！若他心中有了别人，或是看我不顺眼，任我有千般好在他眼中也是一分不值的啊！”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相聚听雨轩

    “殿下怎么今日这么得闲？”桑陌为穆晓菲斟满酒，轻声询问道。

    “得闲？”穆晓菲认真瞧了瞧桑陌，“我一向也不忙啊！有什么闲不闲的。”

    “整个弘州都知道殿下即将迎娶明家公子，在这个时候殿下不避讳一下吗？”桑陌平静的说道。

    “避讳？为什么要避讳？”穆晓菲疑惑道，“我娶其他夫郎的时候也不是经常出来玩儿？”

    桑陌笑而不答，转而问道，“殿下可是有什么心事？”

    被桑陌这么一说，穆晓菲的情绪顿时低落下来，“真是瞒不过你。”穆晓菲饮了杯中酒，叹息道，“茗烟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回来？”

    “或许是被留在了教内，或许是被派到了其他地方。总之，哥哥没有传来消息。”桑陌缓缓的回着。

    “走了这么久，还有些担心他。”穆晓菲有些失落的说道。

    听了穆晓菲的话，桑陌正在斟酒的手忽然一顿，继而状似无意的问道，“殿下担心他？”

    “怎么会不担心啊，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说不惦记那是假的。只是……”穆晓菲摇摇头，又饮了杯中酒，“一言难尽。”

    “弘州繁华，在这声色酒肉中或许可以忘记一些不快。”桑陌幽幽的说道，随即又为穆晓菲满上一杯酒。

    “繁华？我其实更喜欢以前的日子……”穆晓菲端着酒杯眼中有了丝迷离，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殿下，天色不早了，您该回了。”桑陌小心的提醒着。

    “有了茗烟的消息，及时通知我。”穆晓菲饮下最后一杯酒，缓缓起身，脑中一阵眩晕。

    桑陌及时扶住了穆晓菲，轻声说道，“我送殿下。”

    “也好。”穆晓菲点点头，没有推辞，不知道桑陌给她喝的什么酒，三杯下肚脑子就不太清醒了。

    桑陌扶着穆晓菲缓缓的下楼，走到庭院中时，穆晓菲忽然停下脚步，“记得上次来，你这里安静的很，怎么今日这么吵？”

    “刘义儒刘大人官升副都御史，同僚们在给她庆贺。”

    “刘义儒？”穆晓菲稳了稳身子，出神的望向了声音喧哗的方向。

    “听说因为青州的案子，刘义儒检举有功，官升一级。”桑陌轻声的解释着。

    “原来如此……”穆晓菲自语着，随后调笑道，“你倒是比我还清楚，唉，我这个涵王当的……可惜，今日不能去会会她了。”

    “今日莲香公子的初夜，想必刘大人不会错过吧！”

    听桑陌如此说，穆晓菲顿时清醒了一些，“有没有合适的地方？我也去见识一下。”

    “即便殿下想看，也还是先喝碗醒酒汤吧。一会儿才开始，殿下也不必急于一时，我会给殿下安排一个合适的地方。”桑陌柔声说道。

    “也好。”穆晓菲颔首，随着桑陌又回到楼上。

    一碗醒酒汤下肚，穆晓菲的脑子顿时清明不少，便随着桑陌来到刘义儒她们喝酒的地方，桑陌和穆晓菲坐在刘义儒一行人包间的隔壁。

    “刘姐姐官升一级，如果今日再配上莲香公子，那就更是快事了。”

    “正是，正是。”

    “姐姐但笑不语莫不是有了十足的把握将莲香公子竞争到手？”不知是谁如此一问，顿时引得周围一阵寂静，众人将眼光统统聚集到刘义儒身上。

    众人目光灼灼的盯了刘义儒许久，刘义儒思量着再不说恐怕就得罪众人了，便无奈的笑道，“弘州人才济济，恐怕慕名而来的才女多不胜数，我哪里敢造次，只是凑凑热闹罢了。”

    “姐姐此言差矣，我等姐妹同朝为官，还不知姐姐的本事。恐怕今夜莲香公子非姐姐莫属。”

    “可是……听那莲香公子高傲的很，恐怕到时候少不了一番刁难。”

    “众目睽睽之下，难不成还想抵赖？再说，只要他知道了这男女之间的乐趣，恐怕到时候想装清高都不成了……”

    “哈哈……”众人附和着一番大笑，随后又谈论起听雨轩里哪位公子最风骚，某某公子之前是多么多么清高，之后又如何如何浪荡……

    “似乎是更吵了……”穆晓菲扶额感叹道。

    “不正好听听她们说什么，再则一会儿竞拍之时恐怕会更吵。”桑陌轻声劝解道，随后给穆晓菲倒了一杯茶。

    “几个女人在青楼里能说什么？污言秽语的，刘义儒的同僚都是些什么人？”穆晓菲蹙着眉，本以为可以借机探听一些消息，结果听到的都是一些污七八糟的东西，让她懊恼不已。

    “殿下应该有些耐心。”

    这时，突然传来轻微的敲门声，“进来吧。”得到了桑陌的允许，一个小奴进门后悄无声息的走到桑陌身边，轻声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桑陌点点头，小奴便又无声无息的退出了房门。

    “睿王殿下来了，让我过去作陪。”不等穆晓菲询问，桑陌主动开口说道。

    穆晓菲挑眉疑惑道，“她怎么突然来了？只单单是为你？”

    “不知道。”桑陌轻笑道，“公子感兴趣，属下便去探探。”

    注意到称呼上的变化，穆晓菲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只得讨饶道，“桑陌公子真是取笑我了……”

    见穆晓菲如此说，桑陌也不再难为她，如实说道，“睿王殿下是为莲香公子来的，找我只是让我帮着说几句话。这莲香公子也是听雨轩的头牌，容貌、才艺自是不在话下，今夜，不论权势金银，若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有哪一样能打动莲香公子，便可以抱得美人归。”

    “是吗？真不愧是三姐，这种风流韵事怎能少了她。”穆晓菲随口说道。

    “今夜来了许多弘州的大人物，应该不会让殿下失望的。”桑陌突然出声道，这番话立即吸引了穆晓菲的注意。

    穆晓菲刚想问个究竟，桑陌就已起身说道，“睿王殿下那边还要我去做陪，我就先告辞了。”说完桑陌就款款离开了，只留下穆晓菲独自揣测桑陌话中的含义。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山雨欲来

    穆晓菲在暗处仔细观察，竟发现今夜二皇女也来了。难不成今日要上演一出二凤夺龙的戏码？正在穆晓菲思索的时候，竟然发现右丞相、大理寺卿、刑部尚书这些朝中稍有些脸面的人物全都到场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都是为了莲香公子？还是说她们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殿下觉得今夜可热闹？”桑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回来了。

    “这……难不成都为了莲香公子？”穆晓菲直言问道。

    “的确。”桑陌倒也没有回避，直率的回答道。

    “这莲香公子难道还有什么来历不成？”

    桑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着一人问道，“殿下可认识那个人？”

    穆晓菲顺着桑陌的手指上望去，只见他指的人正是苏瑶。“天朝第一富商的四公子，苏瑶。”

    桑陌颔首，“不错，这莲香公子的家世比这苏四公子更显赫。”

    “什么？”穆晓菲难以置信的问道，“比天朝第一富商的家世更显赫？难不成是皇子？”

    “殿下可听过虞国孟家？”

    “孟家？据传是天下第一富商，又是虞国宗室的孟家？”

    “不错。”见穆晓菲疑惑，桑陌继续解释道，“这莲香公子本是孟家流落在外的公子，是孟家如今的当家孟欣早年的私生子，孟欣其实十分钟意莲香公子的父亲，可迫于压力只能将他们父子安顿在外面，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孟欣与他们父子失去了联系。如今，孟欣成了当家自然要将他们父子寻回来，可惜，寻来寻去只发现莲香公子的父亲已亡，而莲香公子已经成了听雨轩的头牌。”

    “那今夜他们竞争莲香公子，难不成是为了笼络孟家？”

    “正是。”

    “可是，以孟家的财力、权势大可以直接买走莲香公子，怎么又会让他参与这个？”

    “殿下说的不错，孟家的人正在路上，想必一会儿便到了吧。”

    听到这里，穆晓菲隐隐觉得不对，按理说以孟家能力不应该这么晚才收到消息，或者说他们完全有能力阻止莲香公子的初夜拍卖的啊！怎么会最后才来呢？难不成孟家有人不想让莲香公子回孟家？不对啊，这里又不是男子继承家业，莲香公子根本不能构成孟家其他人的威胁啊。究竟问题出在哪里呢？穆晓菲思索一番，却没有得到答案，只得探寻的望向桑陌。

    此时，桑陌正慢悠悠的饮着茶，见穆晓菲望向自己，他轻轻一笑，放下茶杯，开口道，“殿下忘了，这听雨轩是焰教的产业啊！”

    穆晓菲惊异的瞪大双眼，低语道，“你是说，这莲香公子根本就是焰教的人。那么，这次所谓的盛会根本就是焰教在操纵的。”

    桑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感叹道，“殿下，虞国的孟家也是有名的马商。而且，听说陈国这次也派人来了。”

    “陈国，孟家，马商？”穆晓菲蹙眉低语道，“听说，陈国最近兵马调动的很频繁……”

    “殿下，观一叶而知秋。”桑陌善意的提醒道。

    半晌，穆晓菲翻然醒悟道，“多谢桑陌公子提点，在下有事就先告辞了。至于这盛会，还请公子多多相助。”

    桑陌含笑点头，“殿下，奴家就不远送了。”

    “不劳公子了。”穆晓菲起身行礼，离开了听雨轩。

    穆晓菲匆匆忙忙的回了涵王府，一进门就命人去找了沈昊远，这件事她必须要与沈昊远仔细商量一番。

    “晓菲，什么事这么着急？”沈昊远一进门就瞧见穆晓菲一脸严肃，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昊远，恐怕要出大事了。”穆晓菲焦急的低语道。

    “大事？什么大事？”

    “陈国可能要与天朝开战了。”见沈昊远似乎还没有明白，穆晓菲进一步解释道，“岳母在你我婚宴的时候来去匆匆，你没觉得奇怪吗？而且，我在内阁这么久，发现有很多粮食以不同的名义运往与陈国交界的州府。再加上……今日我得到的消息。总之，我可以大胆的推测，陈国与天朝不久就要开战了。”

    “陈国与天朝开战……晓菲，你想怎么样？”

    “我觉得，皇后恐怕会要我领兵出征。”穆晓菲揣测道。

    “领兵出征？”沈昊远紧皱眉头，“你根本没有领兵的经验，皇上应该不会让你去冒险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新回朝堂毫无建树，如果皇后要扶我做储君，必须要为我安排一番，而领兵出征则是最好的打算，不仅可以建功立业，还可以借机手握兵权。可谓是一箭双雕。”

    “如果陈国出兵，皇上应该会用大皇女，毕竟大皇女一直在军中担任要职，没理由弃用大皇女选择毫无经验的你。两国交战不是儿戏，皇上应该会选择最稳妥的办法。”沈昊远沉着分析道。

    “大皇女虽然在军中担任要职，却也没有打仗的经验。这样一来，用哪个皇女还不是一样？而且，正因为要打仗了，才要有人镇守弘州，否则，万一有人趁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

    “大皇女久在军中，或许在皇上眼中才更不能参战……。”沈昊远沉思道，“可是，二皇女、三皇女久在朝中成熟稳重，也是有力的人选。”

    “虽然我不清楚二姐的打算，但是，以我对三姐的了解，她定然不会领兵出征的。三姐虽然无心朝政，但却精明的很，不会趟这滩浑水的。”

    见穆晓菲如此笃定，沈昊远转而问道，“如果皇上让你出征，你打算怎么办？”

    “皇上真要我出征想必只是为了要振奋军心，应该会派稳妥的人另作安排的。只是，我担心我出征之后，府里的事情没有我的照应，皇后那边会做出什么来。”穆晓菲一脸的担忧。

    沈昊远安慰道，“府里有我，你大可以放心。”

    穆晓菲摇头道，“我担心的是明歌，他就要嫁过来了。而且，我担心其他有心人会趁我出征做出什么来，毕竟在一部分人的眼里，我已经成了储君的人选之一了。”

正文 第一百一九章 明歌入府

    “殿下大喜！”明福一早就带着人给穆晓菲熟悉打扮，今日是穆晓菲和明歌大喜的日子，涵王府一片喜庆热闹的景象。

    穆晓菲略略颔首，由着他们给自己梳洗张罗，一番打扮之后，穆晓菲便被众人簇拥着上了迎亲的骏马，向鹿亭侯府进发。

    穆晓菲一路上心思沉重，其实娶明歌进门无论怎么看都没有坏处，明家的权势、地位、以及明歌本人都是正君的上上人选。但是在穆晓菲心里，明歌已经成了明家，或者是皇后的眼线，自己以后的言行都要受到明家正大光明的监视，自己已经无处可躲了。或许，在明歌心中，自己只是一个待嫁的幸福男子，但是在一场政治联姻中，两人的关系已经很难像普通夫妻般单纯了。

    “殿下，侯府到了。”

    “嗯。”穆晓菲下了马从侯府里迎出了明歌，今日的明歌一身的大红嫁衣，映衬的他高贵端庄，丝毫没有往日的纤弱，在众人的簇拥下明歌上了马车，随后众人便向太庙进发。

    又是一番繁琐的礼数后，穆晓菲才带着众人回到涵王府，因为是娶正君宴席自然要更隆重，人数也更多，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时间也过的飞快，直到深夜，穆晓菲才将宾客一一送走，总算是完成了婚礼的全部内容。

    “殿下。”穆晓菲在小厮的搀扶下来到明歌的卧房，门口等候的小厮见穆晓菲喝的醉醺醺急忙迎上前，将穆晓菲扶进了房间，小心安置在喜床上。

    “你们都退下吧。”明歌轻声吩咐道，“殿下我来照顾就行了。”

    “是。”

    明歌看着倒在床上已经不太清醒的穆晓菲，细心的帮她褪了外衣，在她耳边小声道，“殿下，要不要喝茶？喝茶会舒服些。”

    “嗯。”穆晓菲轻声回应着。

    见穆晓菲应声，明歌将穆晓菲扶起，倒了一杯茶小心的喂了下去，“殿下，好些没？”

    “嗯。”穆晓菲胡乱回应着。

    明歌见穆晓菲似是睡着了，也体贴的不再问，宽衣解带轻手轻脚的睡在了穆晓菲身边。第二日清晨，穆晓菲醒来的时候，一眼便瞧见身旁的明歌，心中一惊急忙起身，忽而想到明歌已经和自己成了婚，此时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由于穆晓菲刚刚的动静太大，明歌也醒了过来，“殿下，您起来了？”

    “啊……”如此面对着明歌，穆晓菲稍有些含羞，虽然自己和明歌见过几面，但还没有熟识两人就已经成亲了，这着实让她有些不习惯。

    “殿下现在就起床还是再躺一会儿？”

    “现在就起吧。”穆晓菲望了望窗外，现在，快晌午了吧？

    “殿下……有心事？”见穆晓菲望着窗外出神，明歌犹豫着终是问了一句。

    “没有，就是，没想到会起这么晚。”穆晓菲如实的说道。

    “殿下昨日喝的太多了。”明歌静静的回着。

    “嗯。”穆晓菲点点头，她和明歌之间似乎没有什么话，以前没什么顾忌她还可以自由的找些话题和明歌说，如今，生怕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语被别人听去，因此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虽然，自己心里一直认为明歌不是坏人，可是，却还是因着这样或是那样的原因，对他产生了一丝提防之心。

    明歌也是个玲珑之人，知道穆晓菲为难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起床命人准备要洗漱的水，伺候着穆晓菲洗漱、用早饭，一切妥当之后，穆晓菲才轻声说道，“我先去书房，你好好休息吧。”走了两步，穆晓菲忽而转头道，“要不让府里的人陪你逛逛，这府里有几个挺好看的地方。”

    见穆晓菲如此说，明歌平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点头道，“好。”

    穆晓菲回了他温柔一笑，转头去了书房。

    “正君，殿下她人挺随和的。”明歌的小奴兰锦小声说道。

    “殿下……比以前看起来要……憔悴。”明歌轻叹道。

    “正君？您说什么？”兰锦疑惑道。

    “没什么，一会儿你命人炖些燕窝送到殿下那里。随便找个熟悉府里的小厮来，我要在这府里转转。”明歌吩咐道。

    “嗯。”兰锦兴奋的回应着，说着便不见了身影，正君以前在侯府的时候一直不怎么闲逛，难得他今日有兴致，一定是殿下刚才说的话起了作用，看来还是殿下能降住正君。

    穆晓菲静静的坐在书房，直愣愣的望着房梁发呆，按理说新婚之夜自己没有尽到做妻子的义务，今日应该补偿明歌的。可是，看到明歌，穆晓菲就觉得压抑，已经不能把明歌当作以前那样来看待了，尽管心里已经无数次的暗示自己，可就是没有用。

    “殿下，正君送来了燕窝，您要用吗？”门外的小厮禀告道。

    “燕窝？送进来吧。”

    小厮这才进门将燕窝摆在桌上，穆晓菲一挥手小厮又恭敬的退了下去。穆晓菲将燕窝端到面前，静静的看着那白嫩的燕窝，嘀咕道，“你说，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呢？唉……”穆晓菲无奈的摇摇头，又将燕窝放在一旁。

    穆晓菲又在书房里坐了半天，书也看不进去，无所事事只能发呆，心里从来没有那么渴望过自己可以去上朝，然后好逃避这一切。穆晓菲又忽然希望有人能过来和自己说说话，可是又想到自己大喜，沈昊远、陈寅一定顾忌礼数不会主动来找自己，那么，楚墨音呢？穆晓菲又突然想起了他，平时没事的时候他总跟着自己，如今真想找他，他却玩起了失踪。算了，自己也不这样傻坐着了，自个出去转转，总好过在这里发霉。

    穆晓菲这样想着，便一个人来到后院里瞎转悠，只走了一会儿，便瞧见明歌和小厮站在院子里赏花。这时，穆晓菲才想起来，今儿早上自己无意说了让他过来逛逛，没想到他便真的来了。

    穆晓菲躲在暗处悄悄的望着明歌，明歌还是一如以前的宁静恬淡，脸上一直是一片平和之色，身体还是那般纤弱，总是让人怜惜。想起以往的点滴，穆晓菲觉得明歌其实是一个非常善解人意的人，穆晓菲不明白这样一个看似与世无争的人，为什么皇后会看中他。

    “来了多久了，当心着凉。”穆晓菲缓步走到明歌身前。